时闻:“太灵性怎么就养不下去了?”
褐牛的主人:“我这里都是肉牛,让它看着这些牛遭罪,它不好受,我也不好受,干脆别养了。你要的话,我转给你,两千八百斤的种牛,只收你一万五。”
时闻对当地的种牛价格了然于心,这个价格确实非常良心。
他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这头牛。
别的不提,他还挺好奇这头犟种牛究竟是什么情况?
双方约好时间,时闻开车过去看牛。
这头牛被关在牛圈里,鼻子上挂着两指粗的铁链子。
牛主人巴哈阿依无奈地说道:“我们之前也不想给它穿铁链子,后面实在没办法,绳子它能一口咬断,铁链子稍微好一点,它起码没办法挣脱出去伤人了。”
时闻理解:“这个确实,对待非常规的牛就得用非常规的办法。”
巴哈阿依:“谁说不是啊?总之就是这头牛了,除了脾气极坏之外,其他一切都很好,你看它这大骨架子,这长相,买回去肯定不会吃亏。”
时闻不用巴哈阿依介绍也知道这是一头好牛。
它的眼睛太亮了,长得非常漂亮,身上的肌肉非常明显,更难得的是,它被打理得非常干净,一看就是被精心爱护过的牲畜。
怪不得巴哈阿依舍不得把它卖到屠宰场去。
时闻跟褐牛对视。
褐牛的眼神很温和,被拍脖子的时候也不反抗,还轻轻顶了顶时闻的手。
看得出来,它很喜欢时闻。
时闻其实也挺喜欢它。
作为一名养殖户,时闻相信,无论谁来,都不可能不喜欢这头褐牛。
时闻问:“之前跟车主人的纠纷解决好了吗?”
巴哈阿依:“用了你的办法,请车主人过来道歉。道歉过后,这牛果然就不再纠缠他了。”
时闻伸手拍拍牛脖子:“真是一头聪明的好牛,说实话,你要是将它留在家里,能生出好些不错的牛犊子,卖给我实在太可惜了。”
巴哈阿依:“我们家跟它没什么缘分,它那么聪明,又那么大,再养下去恐怕会闯祸,到时候我们不一定收拾得了。”
时闻看他铁了心要卖,便说道:“那你三万卖给我吧,一万五实在太低了。”
巴哈阿依:“你怎么还往上面讲价?”
时闻笑笑:“做人要实诚嘛,这头牛确实值三万的价钱,一万五太委屈它了,也太对不起你们了。”
巴哈阿依叹口气:“你要是能买回去好好地对它,少给一点钱也没什么。”
“这个是肯定的,我也不可能拿三万块钱扔着玩啊。”时闻摸着牛脖子,对这头牛满意极了,“你要是愿意,我们现在就签合同,我把它牵回去。”
巴哈阿依:“牵吧。我请朋友过来见证。”
巴哈阿依请朋友过来帮忙见证。
其勒莫格也在被请来的朋友当中,他对时闻说道:“我一看这头牛就觉得跟你有缘分,看,现在我果然猜中了。”
时闻:“谢谢你帮忙牵线啊。”
“不客气,应该的。帮了你的忙,也帮了他的忙。”其勒莫格伸手一指,表示这个他是巴哈阿依,“这么一头好牛,放在别人手里我们都觉得可惜,要是能交给你养,那就太好了。”
时闻:“希望我能养得住它。”
巴哈阿依刚签下合同,已经确定要将牛卖出去了,内心中又带着不舍,在旁边说道:“如果你不想养了,可以将它退回给我们,不要送到屠宰场去。”
时闻承诺道:“好。如果我要送走它,一定会征求你的意见。”
时闻今天过来只是交易一头牛。
双方都有交易意愿,又有这么多朋友见证,两人很快就交割清楚了。
巴哈阿依留时闻下来吃饭,时闻婉拒,他要带这头牛回去好好安置。
新的牛到家里依旧要先进行隔离,避免传染病。
时闻将新的牛放在离其他牲畜最远的牛棚里,又给它加了食物和水,让它先在这里好好休息。
褐牛到了新的地方也不怎么反抗,看到时闻给它准备了食物和水,它很快就吃上了。
吃完后,它安安静静地卧在一边,闭目养神,并不怎么叫。
时闻猜它可能属于那种平时不怎么生气,一生气就平息不了的犟牛。
这头褐牛刚来,又有天天去撞司机车的壮举,时闻还拿捏不住它的性情。
他担心出事,特地叮嘱其他小家伙们不可以过来。
尤其狼王。
时闻点点狼王的鼻子:“你别不服气,它发起狂来我都牵不住,要是踢你一脚或者踩到你,你就得去看兽医了。”
狼王不屑地喷了下鼻子:“嗷呜——”
意思是它很灵活,根本不会被踩到。
时闻:“万一呢?好脾气是不是就踩过你?”
好脾气是他家很早之前买的一头母牛,也是一头坏脾气的家伙。
时闻特地取了这个名字,就希望它的脾气能慢慢变好。
结果一年多过去了,好脾气已经从一头半大的牛成为一头大牛,现在甚至怀上了孩子,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好。
牧场上它打不过的动物多了去了,比如聪崽,就能凭借灵活的身形收拾它,于是,好脾气只能被迫地轻易不发火。
不过,它要是发起火来,一般的小家伙也拿它没办法。
当然,牧场上的事情那么多,动物们又混杂在一起,偶尔还是免不了摩擦。
比如,狼王想把好脾气赶去吃草,好脾气不服气,双方就会顶起来。
大多数时候,狼王都能取得绝对的胜利,极少数时候它也会失败。
狗子们都是两两一组,搭配着放牧,从不落单。
狼王失利的时候,其他狗子会赶过来救它,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酿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时闻这么说的时候,狼王看左边,看右边,看地下,就是不跟时闻对视。
它那小眼神,一看就是心虚了。
时闻笑着摸摸它的脑袋:“想起来了吧?”
家里来了大褐牛,最兴奋的要数小褐牛。
小褐牛闲着没事就到大褐牛的牛圈外面看,两牛对视,小褐牛看了一会又跑。
好像在害羞似的。
它跑了一会,又忍不住回来看大褐牛。
时闻光看它俩的互动,感觉还挺有意思。
要是闲着无聊,他能看上一天。
时闻正围观的时候,傅蒙过来跟他对账,看到这情景不由笑了起来:“你家的牛越来越多了,不给它们起个名字吗?”
时闻:“起起起,等燕克行回来了我们一起取名。”
燕克行又出差去了,得一个星期之后才回来。
傅蒙纳闷:“你们以前怎么没给这头小牛取名字?”
时闻随口:“当时没确定要将它留在家里养嘛?要是取了名字又送出去,那得多伤心啊。”
所有注定会分别的小家伙,时闻都没取过名字,比如两头老虎。
他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则有非常细腻的一面。
傅蒙看他一眼,主动转移话题:“铁丝网很快就要围完了,确定要在牧场上吃散伙饭吗?”
时闻点头确定:“吃吧。到时候我宰只羊,杀两只大鹅,再买几十斤牛肉过来,肉管够。”
傅蒙:“那我就按照这个说法去通知大家了啊。”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选一个黄道吉日完工,我再请厨师过来做饭。”时闻笑了笑,“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傅蒙:“也还好,拿钱办事,大家都挺心甘情愿的。”
两人聊了几句,对好账后,傅蒙就离开了。
时闻去打理牲畜。
马上要冬天了,他得进一步调整饲料的配比。
这个阶段的饲养工作主要就是育肥,尤其要卖出去的肉羊和大鹅,它们成天在草场上吃草,骨架子够大,也够健壮,就是不够肥美,也不够重。
时闻的目标是让它们的体重更重,肉质更加鲜嫩肥美,口味更好。
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得通过慢慢调整饲料的配比去控制。
过了两天,燕克行回来了。
时闻跟他说过新买的褐牛,他之前已经在微信上听时闻说过一遍了,现在再听,还是觉得有意思。
两人去看新来的大褐牛。
燕克行说道:“这褐牛体格真大。”
“对,它比一般的褐牛要大得多,算是变异的品种。”时闻看着眼前这头褐牛笑,“觉不觉得它的体型特别漂亮?”
如果说小褐牛是有长成俊美巨牛的潜质,那么大个牛就是已经长成了的俊美巨牛,光是站在那里,就有种令人难以忽略的野性俊美。
“确实很有力量美。”燕克行笑着提议,“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时闻早就想取名字了,只是一直没什么灵感:“还没想出来要给它们取什么名字,起名真难。”
燕克行:“它们是什么辈分?”
时闻家的小家伙已经有“娃”字辈和“崽”字辈。
现在要排新的辈分,时闻想了想:“要么用‘宝’字辈?”
燕克行:“这个可以。取个接地气一点的名字。”
时闻:“那大褐牛叫来宝,小褐牛叫——”
燕克行:“叫乖宝吧,它那么乖。”
时闻:“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我喜欢。”
两人给家里的两头牛取了名字,时闻还以为需要一段时间才会适应它们的名字,没想到名字取好后没过几天,两头牛就认下了这个名。
牛那么给面子,时闻十分高兴。
在牧场的忙碌中,他们的铁丝网总算围好了。
时闻带着狗子们去检查铁丝网。
傅蒙干活干得很细致,铁丝网围得平整、严实而美观,几乎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时闻很满意地验收了,给大家结算工钱。
铁丝网将两座山都围起来了,和牧场的铁丝网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封闭牧场。
时闻家牧场的铁丝网也没有拆掉,只是在北边开了一扇大门,可以从铁丝网的大门出去,直接进入到两座后山里。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将整个大牧场分成了五个区域,其中三个区域分别是一、二、三号牧场,两个区域则是两座山。
详细的分区有利于牧场的管理。
时闻在确定过没问题后,将布雷斯鸡赶到了其中一座山上。
几千亩的山对于布雷斯鸡来说,足够它们撒欢了。
时闻之前觉得牧场上养两千多只鸡,数量有点多,怕照顾不过来,现在一看,两千多只鸡完全不在话下。
他甚至可以把鸡的数量翻一倍,直接多养两千多只,放到另一座山上去。
这个得等过完年再看,看看过完年的形势怎么样。
要是布雷斯鸡养得很好,又很好卖,他是不介意扩大规模的。
要是布雷斯鸡的销售情况一般,肉质也比较一般,那他就可以琢磨养别的小动物了。
铁丝网工程完工,时闻按照之前的约定请大家过来牧场吃饭。
这次过来他家帮忙围铁丝网的员工有三百多人,光靠牧场上的食材肯定没有办法,得另外买一批食材。
时闻干脆直接请做宴席的大师傅过来,又买了牛肉、猪肉、鸭肉和海鲜等。
他们这里是内陆,附近却有好几个海鲜养殖基地,海鲜的价格一点都不比沿海贵。
在时闻舍得花钱的情况下,这次的宴席非常丰盛。
大家都对时闻的安排赞不绝口:
“时哥,你真舍得。”
“这么多肉,怕是要不少钱吧?”
“我之前去别人家吃席,菜都没有这么好。”
“不过说起来,外面的菜就不如你家牧场上的好,都是肉,你家的羊肉就是又鲜又嫩,外面买的牛肉则差了点,意思有点老。”
有个人开了口话题突然转到了时闻家的食材与外面食材的区别上:
“这个土豆是你家的吧?我吃着就觉得它又香又面,比外面的肉还好吃。”
“我也尝出来了,这个茄子干肯定也是你家的,里面有股特别的香味,跟外面的完全不一样。”
“对对对,还有这个罗宋汤,是叫罗宋汤吧?没想到整一锅汤中,最难吃的反而是外面买的上好牛肉。”
“你家这食材是怎么弄的?我看你的牧场也没什么特别的呀,怎么东西那么好吃?”
“我以前还觉得人家花几百块买根小萝卜是浪费钱,现在看来要是小萝卜都是你家这品质,好像花几百块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家吃得赞不绝口,最后把时闻家的食材都吃完了,留下一些外面买的肉类。
时闻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还说他买的肉刚刚好,没想到剩了这么多。
这些肉剩得太多了,又煮过,没有办法再次加工。
时闻只好架起大锅,将这些肉用清水再煮一遍,然后给狗子们加餐。
狗子们倒不怎么挑食,它们平时吃的肉有一半以上也都从外面购买。
今天尽管吃饱了,但时闻叫它们过来打扫战场,它们还是乖乖地过来了。
时闻煮了两大锅肉出来,打算给小家伙们吃一点,剩下的冻起来,慢慢给给狗子们吃。
没想到家里的小家伙们都吃下去了,最后吃得肚皮溜圆。
时闻看它们最后都吃撑了,只好翻出健胃消食片来给它们吃:“你们这也太实诚了,有多少吃多少,都不会偷懒的吗?”
黑娃用舌头卷走他手心里的健胃消食片,吃下去之后朝他眨了眨眼睛:“汪。”
时闻看得心都化了,摸了摸黑娃的脑袋:“黑娃真乖。”
小家伙们吃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时闻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狗子们罕见地没有在外面等着。
时闻看着外面空荡荡的地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他出去又退回来,特地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早上六点三十八分,这个时间就是他们平时的正常起床时间,没错啊。
燕克行的声音从时闻身后传来:“怎么了?”
时闻放下手机:“狗子们不在外面,我看我们是不是起得太早,它们还没起床。”
燕克行:“可能出去玩了吧。”
“有可能。”时闻不太放心,“它们昨天吃得有点撑,有可能生病了,我过去看看。”
燕克行:“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去畜棚,打算去看看狗子们。
没想到还没有进去,他们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时闻一听就听出了这是狗子们的声音。
这声音有点隐忍的感觉,听起来还有点恼火。
时闻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燕克行走过去看。
没想到一进去,他们就看见狗子们围在废料斗边上,正在上厕所。
狗子们非常聪明,现在上厕所会在废料斗里上,那样机器人会把便便统一拉过去发酵。
时闻大概知道它们会在这里上厕所,却还是第一次直面它们上厕所的情景。
狗子们围成一圈,背部弓起来,上厕所上得非常艰难。
看得出来,它们已经上了好一会了,安娃的狗腿还有点抖,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狼娃和福娃几只狗子哼哼唧唧,黑娃和狼王比较要面子,一声不吭,但看得出来狗牙都快咬碎了。
时闻怎么也没想到,一大早起来他们家的狗子居然便秘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家里的狗子们便秘。
看着狗子们围了一圈,努力上厕所的情景,时闻感觉又惨又搞笑,忍不住先笑出声了。
他的声音其实还挺小,但是瞒不过耳聪目明的狗子们,狗子们齐刷刷地抬头,朝他投来了幽怨的眼神。
时闻举着手往后退:“……对不起,我也不想笑的,实在是忍不住。”
狗子们朝他大声地:“汪汪汪!”
在叫的时候,安娃忍不住挪了挪有些颤抖的腿,免得不小心掉进废料斗里。
时闻也感觉自己的笑声有些不厚道,连忙说道:“你们慢慢拉,要给你们请兽医吗?”
这次收获了狗子们更愤怒的“汪汪”声。
时闻转身大笑着逃跑。
燕克行在旁边不由莞尔。
狗子们上完厕所出来,时闻收住了笑意,给它们泡蜂蜜水喝。
蜂蜜水一直是狗子们的挚爱,这次喝得却有些心有戚戚。
安娃喝完蜂蜜水后,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院子里,看着天空。
其他狗子也不如之前活泼,全都蔫哒哒地躺着,一副自尊心受到了重创的模样。
时闻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然后收到狗子们气哼哼的骂声。
时闻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为了补偿狗子们,他特地上山抓了只布雷斯鸡下来,燕克行则给狗子们做了两顿鸡汤泡饭,多放蔬菜的那种。
他家的山围铁丝网的时候,大家帮忙把山收拾了一遍。
现在山上整整齐齐的,已经没有什么枯枝跟落叶了,不需要他再怎么收拾。
这天,干完牧场上的活之后,时闻将肥料搭在时梭背上,让它驮着肥料上山。
时梭对此很是不习惯,一直回头看肥料。
时闻轻轻一拍装着肥料的袋子对时梭说道:“不要那么嫌弃嘛,已经用袋子装好了,又没什么味道。”
时梭生气地:“唏律律——”
它翻着白眼的样子似乎在说:我这么一匹骏马,你居然让我驮肥料?
时闻看懂了它的意思,哼了一声:“你骏马,我还麒麟呢,我不也在背肥料?走吧,先上去,回来之后给你喂蜂蜜水。”
狗子们便秘的事情实在太搞笑了,现在时闻每个星期都会给家里的小家伙们喂蜂蜜水。
不求别的,只希望小家伙们别再便秘了。
要真落到给便秘的小家伙们请兽医的地步,不仅小家伙们觉得丢脸,他这个饲养人也怪没面子的。
时闻对着时梭又哄又推,时梭总算慢吞吞地跟着上山了。
虽然这家伙很嫌弃,一回来就自己打开淋浴房,要去沐浴。
背了两天肥料,时闻发现时梭不是最佳的背肥料者,褐牛来宝背起肥料来要更加方便。
来宝力气更大,走得也平稳。
最重要的是,它对背肥料这件事一点都无所谓,压根不在意时闻往它背上放了什么,只要回来之后给它足够的精料吃,它就可以乖乖配合。
于是,时闻便让来宝帮忙背肥料,放时梭玩去了。
山上除了有苹果树之外,还有之前留下来的板栗树、核桃树跟柿子树。
核桃已经过季了,时闻在树下看见圆滚滚的果子,才认出来这个就是核桃。
他用柴刀将核桃外面的果肉去掉,把核桃掏出来。
这几株核桃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种的,核桃的皮很厚,肉比较少,想砸开比较费劲。
不过核桃仁还挺香的。
柿子树现在倒正当季,只是这么多年没人打理,上面结的柿子又小又涩。
时闻摘了一兜回来,和苹果一起放到米缸里捂着,捂了一个星期,也没能捂熟,气得他只好塞给绵羊猪们吃了。
山上的这些遗留果树中,最让时闻满意的就是那两株高大的板栗树。
板栗现在也已经熟了,毛茸茸的板栗掉在树下,直接拆开它布满尖刺的外壳,就能把里面香甜的板栗掏出来。
因为是新鲜摘的板栗,这些板栗基本没有坏的,煮出来又香又面,很是好吃。
划一道口子烤出来吃也很好吃。
就是不能吃太多,时闻担心吃太多会步狗子们便秘的后尘。
总共一万多亩的山林面积其实还挺大,光凭人用脚步丈量,走好几天也不一定能走完这两座山。
时闻现在闲着没事就喜欢上山看,看看在山上还能淘出什么宝藏来。
他在山上转悠久了,有时候回来得比燕克行还晚。
燕克行现在没什么事,反而会早点下班。
又一个傍晚,时闻骑着马从山上下来。
看燕克行已经回来了,他有些兴奋地跳下马,顺便从马背上摘下一个大口袋,往厨房里面跑。
时闻跑进家里,一边换鞋一边朝里面喊:“燕克行,你猜我今天摘到什么了?”
喊完他才发现,弓疆三人也在。
不过这个不要紧,大家都很熟悉了,他们几人在也不影响时闻自己的发挥。
燕克行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出来:“肯定是好吃的。”
“对!”时闻笑着说道,“你再猜猜是什么好吃的?”
燕克行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看见他提着一个大袋子,便说道:“这么大的袋子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小山果,也不是什么虫子——”
时闻眨眨眼:“然后呢?”
燕克行:“这个季节的话应该是一些菌菇之类的,让我猜的话,可能是菌子。”
时闻给他鼓掌:“你太厉害了,简直料事如神啊!对!就是菌子!我今天在一片倒下的木头上发现了好多木耳,干的和湿的都有,你看看这是不是能吃的木耳?”
燕克行过来扯开他拿着的口袋看了一下:“能吃。这个是本地褐木耳,味道不错。”
时闻:“那我们今天晚饭就吃这个吧?”
燕克行:“好,我先把这些干木耳拿水泡上。”
时闻看他挑选着将干木耳捡出来,问:“这些新鲜的木耳不行吗?”
“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最好不要吃。”燕克行解释道,“新鲜木耳里面有很多卟啉类的光感物质,比较容易诱发日光性皮炎,晒干的木耳安全一点。”
时闻:“原来是这样,我之前都不知道。”
他们在这边聊着天。
弓疆三人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喝着柠檬蜂蜜水,表情那叫一个安详。
只有快速打字的双手出卖了他们的心思。
蔺诚骞:【今天的狗粮也好满。】
戈阅:【谁说不是呢?时哥发狗粮发得真自然。】
蔺诚骞:【唉,说起来,时哥看向老师那满怀崇拜的目光,看得真让人羡慕啊!】
戈阅:【我也想要。】
蔺诚骞:【谁不想要?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像时哥一样的爱人啊?】
戈阅:【我已经不求能找到像时哥这样的爱人了,只求能找到人。】
蔺诚骞:【叹气.JPG,大龄脱单是我们师门的老传统了。】
戈阅:【@弓疆,有请大师兄说话。】
弓疆:【……】
今天的饭比较简单,燕克行没叫其他人打下手。
时闻主动钻进厨房,主要跟燕克行聊天。
时闻带回来的干木耳都是在山上自然生长又自然风干的,鲜味物质很足,泡发开来后胖嘟嘟的一大朵,看着就非常喜人。
燕克行取了之前做好的腊肉,又加上牧场自产的小米辣,大火爆炒。
炒出来的木耳又鲜又辣,极为下饭。
戈阅吃得嘴巴都红了,一直在“嘶嘶”吸气:“这个炒木耳好过瘾,好好吃啊!”
时闻:“喜欢就多吃点,山上还有好多木耳,我不确定能不能吃就没摘,等明天我把它们通通摘回来。”
燕克行在旁边说道:“明天我跟你一起上山。”
时闻连连点头:“好啊,你要是一起上山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边摘一边辨认,不用带回来再挑那么麻烦了。”
戈阅举手:“我也想一起上山。”
燕克行:“你论文写完了吗?”
戈阅缩缩脑袋,不敢吭声,只眼巴巴地看着时闻。
时闻接到求救信号,不太熟练地帮忙打圆场:“那个磨刀不误砍柴工,大周末的休息一天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蔺诚骞小声接话:“就是,晚上稍微熬个夜就加回来了。”
燕克行点头,对戈阅说道:“你自己判断,要是忙得过来,你就出来。”
戈阅立刻道:“我可以。这篇论文我已经有想法了,写起来不难的。”
燕克行不再反对。
大家约好了第二天上山采木耳。
时闻一大早起来先去畜棚那边检查情况。
牲畜们一切都好,就是绵羊猪已经不在猪圈里了。
尽管他们家的畜棚早上六点就会自动开门,方便小家伙们出去。
不过早上还有一顿草料,再加上,快到冬季,天黑得晚,牲畜们一般会待到七八点才出门。
绵羊猪们出去得那么早,实在令人意外。
时闻去猪圈外面看,发现早上投在食槽里的草料已经被它们吃光了。
它们可能吃完了家里的早餐,就溜达着跑出去了。
时闻打开APP,查看绵羊猪们的情况。
绵羊猪们都在草场上吃着草了,等等,不对,好像绵羊猪们不在草场上。
他点着APP放大地图看,很快就发现绵羊猪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山。
昨天他好像着急回来跟燕克行分享采到了木耳的事情,没有关草场通往山上的大门?
所以,绵羊猪们瞅准机会,溜上山区了。
不对,狗子们呢?
时闻又通过APP,查看狗子们所在的位置,很快发现,狗子们在牧场上玩耍,压根没有发现绵羊猪已经出去吃草了。
狗子们本来就没有那么早出去放牧。
绵羊猪会在这个时候出去,再跑到山上,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
毕竟他们俩都没发现绵羊猪跑出去了,又怎么能把看守绵羊猪的责任全都堆到狗子们身上呢?
时闻在心里飞快地划了一下责任。
这件事他是要占主责的,怪不了狗子们。
他之前赶过绵羊猪上山,测试绵羊猪们对山林环境的适应情况。
可能绵羊猪知道能往山上走,就上山去了。
山上围着铁丝网,绵羊猪应该跑不到外面去。
好像也不用太着急。
想是这么想,时闻还是回屋跟燕克行说了一声:“绵羊猪们上山去了,我过去看看。”
燕克行同样疑惑:“一大早,绵羊猪们怎么会到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