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装在脖子上方便一点。”周宏忠拿着麻醉枪在旁边警惕地看着,随时准备好应对突发状况。
这群野骆驼在面对时闻的时候表现得很温顺,但是对上其他人,它们就有些凶残,可能因为之前抽了它们的血,它们记仇了。
周宏忠和队员们现在都不敢上前,就怕野骆驼会咬他们,只能让时闻上去。
时闻从侧面接近野骆驼。
野骆驼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看得时闻忍不住伸手摸了手下的骆驼脑袋一下:“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了。”
野骆驼“哦”地叫起来,因为声音特别像中年大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搞笑。
时闻笑着又摸了摸它。
六头野生骆驼,装定位器还用不了五分钟。
时闻很快弄好了:“现在怎么弄?直接拉它们到野外放生?”
周宏忠:“对,我们尽量放过去戈壁那边。”
时闻:“那辛苦了,我帮你们把它们赶到车上去吧。”
周宏忠连忙答应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赶。”
周宏忠指挥着手下的人开车过来,时闻在后面看着他们打开后车厢,然后慢慢将野骆驼赶上车。
这个过程也很顺利。
野骆驼嚼着嘴里的黄豆,温顺地被他赶到车上去了。
直到后车厢的铁门关上,野骆驼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在车厢里“哦哦”地大叫起来。
时闻在旁边听得十分好笑,轻敲了一下车厢,让野骆驼们保持安静:“出去了就好好生活,不要再过来了。”
野骆驼们不听他的,一直扯着嗓子“哦哦”叫。
周宏忠他们一踩油门,卡车缓缓开到外面去,渐渐消失在时闻的视野里。
只有野骆驼那滑稽的叫声还远远传来。
时闻一转头,狗子们正跟他一起目送着野骆驼们离开。
对上时闻的视线,黑娃响亮地:“汪!”
时闻招手让狗子们过来,拍了拍它们的后脖子:“放心吧,不会留野骆驼在这里的。”
狼王:“汪汪汪!”
时闻:“真的。就算我想留,国家也不会让我留啊。”
野骆驼们注定是时闻家牧场上的一个过客,当它们被送回去了,时闻就将它们抛到了脑后,继续忙牧场上的事情。
这天下午,接到周宏忠的电话,时闻有点没听明白:“你是说从监控APP上看,那群野骆驼又往我牧场上来了?你们不是远远把它们放到戈壁滩上去了吗?”
周宏忠的声音有些无奈:“是啊,我们都放到那么远的地方了,谁能想到它们还能跑回来?”
时闻:“那现在怎么办?你们是过来围堵还是——”
周宏忠:“如果真的往你牧场上来,肯定要将它们抓起来再放到野外去。我就跟你说一声,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时闻想了一下,“这样吧,你把野骆驼们的行进路线发给我,我骑摩托车过去看看能不能将它们提前赶走。”
周宏忠:“这个也行,我微信发给你。”
周宏忠很快将野骆驼们的路线发了过来,时闻一看,忍不住笑了:“可以呀,一路走来都挑最好的草场。”
野骆驼们应该是一路吃过来的,它们走过的地方牧草最为鲜嫩。
时闻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群馋嘴的野骆驼。
不过也是,要不是馋嘴,它们怎么可能不辞辛苦地又往牧场上赶?
时闻确定野骆驼们大概在什么位置后,骑着摩托车往野骆驼们那边跑。
他还特地带了一根柳条准备抽骆驼,希望能成功将野骆驼们赶走。
他一路都在想赶骆驼的方案。
摩托车还没有开到地方,时闻先听到了前面的打架声。
就是野生动物的那种打架声——嗷嗷的喊声,肉搏的响声,还有摔在大地上的沉闷声音等,声音特别混杂。
时闻很少在野外听到这个动静,此时的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有人在野外偷猎吧?
他放缓车速,悄悄靠近响声传来的地方。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看见尘土飞扬。
尘土中,野狼们和野骆驼们打成一团。
野骆驼们毛很长,个头很大,皮肤却比较薄。
野狼们体型比较小,爪子不是很有力,但胜在团体协作,在头狼的指挥下,采取包抄的手段多对一,轻易将野骆驼们收拾了。
那指挥的狼怎么那么眼熟?
时闻定睛细看,发现站在狼群中的那头狼不正是狼王吗?
狼王来到他们家牧场之后吃好喝好运动量也足,毛量比之前多了好多,现在那叫一个皮光水滑,很是漂亮。
就是,它指挥狼群攻击野骆驼们的时候很有些阴险狡诈,破坏了这份漂亮。
狼群越战越勇,轮换着冲锋。
野骆驼被包围后,迎来了四面八方的攻击,顾头就顾不上脚,注意屁股就注意不到脖子,一时颇为狼狈。
战斗经验不足的野骆驼们很快就被狼群揍翻了,仓皇而逃。
狼群围绕在狼王身边,“嗷呜——”地叫唤了一阵,很快散了。
看来,狼王哪怕到了他家牧场上,还和之前的狼群保持联系。
不过它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牧场上放牧吗?
它跑出来带着狼群揍骆驼,那谁在牧场上放牧?难道跟它搭档的狼娃帮忙在掩饰?
时闻感觉他家的小家伙们有点超乎他的想象。
他将摩托车停在路边的草丛里锁好车,然后轻手轻脚地跟在狼王后面。
为了不让狼王发现,他特地在一百多米外的地方跟着。
狼王此时颇有点得意,往前小跑着,四只爪爪弹跳得很是轻快。
可能心情比较放松,它一点都没想到后面还有人跟着,径直往牧场上跑。
跑到牧场的铁丝网外面后,它一个助跑,轻轻松松地跳过了铁丝网,直接跳进牧场里了。
铁丝网这个高度也难不倒现在的时闻。
等狼王走远了一些,他也跳了进去。
很快,时闻看见狼王走到了羊群附近。
在那边等待着狼王的却不是狼娃,而是黑娃。
狼王走上前去,朝黑娃“汪”了一声。
黑娃定定地看了狼王一眼,也“汪”了一声。
两只家伙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黑娃转身小跑着离开了这群羊。
狼王则原地卧下来,悠闲地舔着自己的腿,做战后休息。
过了一会儿,竖着耳朵的狼娃快步跑了过来,跑到狼王面前:“嗷呜——”
狼王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狼娃在旁边卧下来,“哈赤哈赤”地吐着舌头喘了一会,转头看向四周。
它们活动的整个过程都没有惊动不远处的羊群。
羊群还在悠闲地着草,根本没注意到牧羊犬们的轮换。
时闻看着眼前这一幕,第一次感觉到脑子有点绕不过弯。
让他来捋一捋。
首先,黑娃肯定知道狼王要去狙击野骆驼,为此黑娃还特地跟狼娃换了个位置,来帮助狼王看守羊群。
鉴于这个事实,黑娃应该也知道狼王跟之前的狼群有联系,并且判断出狼王不会威胁牧场,于是放任了这种联系。
狼王能够笼络之前的狼群,靠的肯定不是纯感情。
之前那么多次他看见狼王叼着肉往外跑就能解释了,它不是将肉藏起来慢慢吃,而是拿着肉去接济狼群去了。
黑娃它们还帮忙掩护过。
看来他家的小家伙们私下交易不少啊。
等等,小家伙们的这种行为是不是说明它们对野骆驼很是不爽?
时闻没想到小家伙们的爱恨情仇那么复杂。
他现在唯一觉得的就是小家伙们还挺靠谱的,就算出去报仇或者干活,居然也没有耽误牧场上的放牧。
黑娃居然还跟狼娃换了个位置,特地过来这边放羊。
能说它们不愧是牧羊犬吗?还真够尽忠职守的。
时闻将这一切都收在眼里,却没有多说,悄悄退出去,跳出牧场重新找他的摩托车,并骑了回来。
小家伙们是有秘密的,在它们不出格的情况下,时闻不想管它们太严。
让它们自由地生活算了。
回到牧场后,时闻给周宏忠发消息说野骆驼们的事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以后野骆驼们应该不会再过来了。
周宏忠满头雾水:【野骆驼们那么听话吗?被赶就走,不再回来?】
时闻:【是啊,用拳头说的话,它们还是听的。】
周宏忠:【你揍了野骆驼们一顿?现在打服了?】
时闻:【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JPG,反正现在事情解决了,不是我解决的。】
时闻:【我家的小家伙们把它们赶走了。】
周宏忠:【明白了,小家伙们的领地之争。】
时闻想了想,觉得这话挺有道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时闻简单聊了几句,将手机收回兜里。
晚上燕克行回来之后,时闻也跟他说了这件事。
燕克行说道:“野生双峰骆驼作为这片地区最大的哺乳动物之一,给狼王它们造成的压迫感很强,它们不会愿意野生双峰骆驼待在这里。”
时闻:“这个我倒能理解,我只是没想到它们居然那么有勇有谋。你没看到黑娃和狼王交接岗位的样子,真是惊到我了。”
燕克行笑:“智商上来了后,它们肯定会采取策略,不会像之前那样蛮干了。”
时闻想起狼王之前还带老虎们出去抓艾鼬,这个时候去狙击野骆驼们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时闻感慨:“这个世界还怪奇妙的,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种动物。”
燕克行笑笑,换了个话题:“今天我碰见了马程锋,他托我问问你有没有空?”
时闻对突然转移话题,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他顺势说道:“马程锋找我干嘛?今年的牧区交易大会要开始了,是吧?”
燕克行:“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让他来找你,可能过两天他会来邀请你。”
时闻:“我知道了,我安排一下。”
年年牧区都有交易大会,马程锋他们也会请相关的专家坐镇。
时闻之前还想着问一问这件事,只是一忙起来就给抛到脑后去了。
这次,听燕克行提起后,他主动去找马程锋:【马会长,听说你找我有事?交易大会的事吗?】
马程锋:【对对对,我们想请你作为专家组组长坐镇。】
马程锋是时闻家牧场的会员,双方打交道比较多,比以前熟悉,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时闻看到他发过来的内容就笑:【今年已经是组长了吗?我这个升职还真够快的。】
马程锋:【请你做组长我都感觉屈才了,你做会长也没问题。】
时闻:【哈哈哈,这倒不用了,还没想着篡老哥你的位。今年的交易大会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先看着安排一下时间。】
马程锋:【十六号开始,这次可能要持续一个星期,看你这边有没有空?最好能做一个星期,如果不能的话能抽几天也不错。】
时闻:【一个星期是吧?我看能不能安排得过来,等会儿给你消息。】
马程锋表示同意后,又跟他商量了一下交易大会的流程及专家组组长的报酬等。
牧业协会挺有钱,给时闻的报价是一天五千,一个星期五天,这里就两万五了。
时闻家还在修铁丝网,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两万五不算少,都够买好些材料了。
他稍微考虑了一下,直接答应下来。
反正家里有小家伙们,它们还会自行换班调整工作,牧场交给它们一点都不用担心。
实在不行,请张德元他们来帮忙照看一下牧场,也用不了多少钱。
这单生意还是划算的。
马程锋听他答应,十分高兴,直说这次羊区稳了。
两人商量好后,马程锋还把定金给时闻付过来了。
第二天,燕克行顺嘴过问了一下:“他这次请你做组长,是羊群的组长?”
时闻喝着豆浆点头:“他觉得我比较熟悉羊群。”
经过差不多两年的历练,时闻对羊群确实很熟。
对于大尾羊,无论公羊,母羊还是羊羔,他都有一定的经验,对挑羊很是在行。
他们这里是大尾羊的产区,有这一手本事,当羊区的专家组组长,应该够用了。
交易大会正式开启的那一天,是个大晴天。
今年的交易大会在草场上开,简易的围栏围成一格格,方便人赶着牲畜进去。
时闻坐镇羊区这边,手底下还有好几个专家。
大家在桌子后面坐着,如果有人过来求助,他们就会尽量帮忙。
不过,求助的人数并不多,求助到时闻这里的人更少。
时闻在这里待着,闲着无聊,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手机。
就在他和燕克行聊天的时候,有人牵了羊过来给他看:“时小哥,你帮我看看这种公羊怎么样,一万六划得来吗?”
时闻见来了人,将手机揣进兜里站起来查看。
他捏种公羊的背部,看它的蹄子,又掰开嘴巴检查牙齿:“三岁的公羊?”
牵羊来的人后面一个中年汉子插话道:“对,正当龄的种公!上好的大尾羊,之前配过的一群羊中,生出来的羊羔最贵的卖了六位数。”
围观的人中有人喊道:“你就扯吧,什么羊羔能卖到十几万?”
中年汉子:“真的,我这还有成交记录。它生的羊当中有一只上好的种母羊,就是那只种母羊卖了十几万。”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时闻已经检查完了羊的情况。
时闻说道:“这只种公大概值一万二三。”
中年男人一下就急了:“怎么才值一万二三?最起码一万五六,今天是交易大会,我还自己往下压了价,要是放在平时,肯定要一万六七。”
时闻道:“考虑到了今天这个交易大会,才报价一万二三,平时可能值一万一二。”
中年男人:“哎,你怎么看的?报那么低,你跟这个买家是亲戚朋友吧?”
时闻还没来得及说话,周围人先不乐意了:
“你怎么说话的?时小哥怎么就是别人的亲戚朋友了?他公平公正地说不行啊?”
“就是。我看你这种羊也只值一万一二,你是看买家不太懂羊,故意坑人吧?”
“还亲戚朋友,这大爷要真是时小哥的亲戚朋友,上时小哥家买两头羊不就完了?还用得着买你这羊啊?”
中年男人也没想到大家会为时闻打抱不平,有些狼狈地说道:“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不卖了。我不卖了,总成吧。”
周围人嘘他:“你是卖不出去了才不卖吧?”
中年人很快牵着自己的羊挤出了人群。
时闻这边又恢复了平静。
就在时闻掏出手机要继续回燕克行消息的时候,有人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时闻抬头送出了疑惑的目光。
坐他面前的是一个黑衣服老汉:“时小哥,听说你家的种羊特别好,你家的种羊卖不?”
一提到这个话题,周围闲聊排队的人都竖起耳朵望向这边。
时闻收好手机:“我家暂时还没有可卖的种羊,要卖种羊得明年再卖了。”
老汉:“你家的羊不是特别多吗?”
时闻:“多是多,不过都没长大呀,没法卖。”
另外一个人插话道:“不卖的话,那租呢?我听说你家的种羊还空着,最近也不怎么配种。”
敢情这位还有备而来,时闻笑了笑:“租可以,你想怎么租?”
大家精神一振,纷纷凑过来,说想轮着租他家的种公羊。
又有人提出为什么不给种公羊冻精?那样的话就方便直接带精子回去给母羊配了。
时闻道:“冻精也可以,不过冻出来的精子配出来的羊羔没有自然状态下配出来的羊羔那么好。”
他解释道:“自然状态下,种公羊会自行选择优质的母羊,配出来的小羊也好一些。”
先前那老汉立刻说道:“那我先租你家的种羊试试?”
插话的人则跟着说道:“我排第二位。”
其他人听说了也纷纷过来排队。
时闻道:“种公羊的能力有限,先来五个名额吧。我这边半个月配一次,配到明年一月。配多了,对母羊不好。”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匆匆把事情确定下来。
等马程锋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时闻手里的名额已经放完了。
马程锋后悔得直拍大腿:“我之前怎么没想到问一下能不能租你家的种羊?”
时闻:“你之前问,我不一定会答应啊。”
马程锋:“你现在又愿意答应?”
时闻:“那是因为我们最近在做改善本地大尾羊种质的计划,刚好就有人问到了。”
时闻对自家的大尾羊还是有信心的,他要是将大尾羊放出去配,生出来的羊二代、羊三代,一定比普通的羊羔要好。
多来几次,整个地区的大尾羊品质都能更胜一筹。
马程锋还是感到遗憾:“要是我早点问你就好了。”
时闻:“下次,下次我提前通知你。”
马程锋:“那可说好了啊,我在你这里也排下队。”
交易大会还要持续好几天,第一个排队的老汉张周利迫不及待地,提出当天晚上就赶羊到时闻家去配。
时闻没什么意见,张周利便赶了一百只羊过来。
其中种羊“八宝”帮忙配五十只,种羊“流浪”帮忙配五十只。
张周利赶过来的种母羊都是年轻力壮的本地大尾羊。
看得出来他在家应该精心挑选过,这些大尾羊长相周正,骨架宽大,个头也大,非常健壮。
时闻忽然觉得,这群大尾羊对于两只种公羊来说可能是个挑战。
这么多只母羊,它们该不会累瘦吧?
给母羊配种跟之前一样,把公羊和母羊关到羊圈里,再在公羊胸腹涂上油漆,哪只母羊屁股上有油漆,就说明已经发生了爬跨行为,配种多半就能配上了。
当然这也不绝对,需要养殖户到时再筛选一下。
张周利看着母羊和公羊关在一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希望这次能配成功。”
时闻:“一定会的,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看。”
张周利:“行,那我明天早上来看,今天麻烦你们了。”
时闻摆手:“小事一桩,明天早上再来吧。”
张周利走了之后,家里的狗子们一窝蜂地跑进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看着羊圈里的羊群。
小狐狸和小雪豹它们别跑过来凑热闹。
时闻转头一看就看见几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由说道:“你们怎么什么都好奇?”
黑娃:“汪汪!”
时闻看向黑娃,坏笑了一下:“说起来,这两天还有人问我要不要送你们出去交朋友,他们家有特别好看的小母狗。”
黑娃看着时闻的表情,突然夹紧了尾巴,表情很是疑惑:“汪呜?”
时闻哈哈大笑起来。
公羊和母羊都进入了发情期,但配种并没有那么容易。
时闻第二天早上去看的时候,发现发生了爬跨行为的羊总共没到三十只。
看来还得多给它们一段时间,让它们好好相处一下。
为了提高羊群配种的成功率,时闻还特地给这些羊提供了一顿精粮,好好给它们补充一下营养。
一连好几天,时闻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来琢磨羊群配种的事情,黑眼圈都快琢磨出来了。
幸好最后的结果也对得起他的琢磨。
张周利家的母羊全部配完了,时闻能感觉到每一只母羊都已经成功受孕。
斯克维尔过来检查,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张周利十分感谢时闻,结钱的时候,特地给时闻多结了两百块钱,说是给两只种公羊的红包,让时闻给它们好好补补。
时闻根据本地市场开价,配一只母羊不过三十块,一百只三千,多两百块钱,还真是不多。
时闻看了旁边萎靡不振的八宝和流浪一眼。
这两只种羊经过一个星期的操劳,现在脸上挂着硕大的黑眼圈,看起来都丑了。
难为它们两只羊也能露出那么憔悴的面容。
连燕克行看了两只羊都忍不住说道:“这阵子辛苦它们了,还是给它们好好补补吧。”
时闻看着两只羊,叹了口气:“纵欲果然使人变丑,连羊都不例外。”
燕克行:“它们那个强度太高了。”
时闻:“那我给它们泡点蜂蜜水。”
当然,这个蜂蜜水只是牧场普通的蜂蜜泡水,而不是浸了灵芝的那种。
那种蜂蜜,时闻都不太舍得喝。
为了给两只种公羊补补,时闻还向傅蒙打听:“傅哥,你知道哪家的酒糟比较好吗?”
傅蒙今天也带着人围了一天铁丝网,正扛着工具回来,听到他这么问,停下脚步:“你要买酒糟喂牛?”
时闻:“喂种公羊,要是好的话,喂牛也行。”
他们这里一直有拿酒糟喂牲畜的习惯。
酒糟发酵出来之后,香软好消化,一般给牲畜补充营养的时候会用到。
相对于别的饲料来说,酒糟的价格也比较便宜,跟别的饲料比起来还挺有价格优势,买几车回来,一般牧民也不心疼。
傅蒙听说他要,说道:“我们一般都去酒厂买,我给你推个微信,等会儿你问问。”
傅蒙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时闻推了个人。
时闻点开名片,顺手把人加上,又问:“这两天围铁丝网还顺利吗?”
“顺利。”傅蒙笑道,“再过十天八天,铁丝网应该就全部围完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打理两座山头了。”
时闻这几天一直在忙交易大会的事情,也没怎么关注铁丝网这边的事情。
听说还有十天八天就围完了,他吓了一跳:“怎么那么快?”
傅蒙:“你给的钱多,大家有干劲呗。而且相对以前来说,现在的铁丝网很好围了,厂家都做得板板正正,稍微安装固定一下就行。”
时闻:“那也辛苦了。等铁丝网围好了,我请大家吃饭,吃烤羊。”
傅蒙:“唷,那可说定了。我跟他们说说,提提士气。”
铁丝网还要几天才围好,时闻交易大会的工作又做完了,一时比较闲。
他趁着冬天来临之前,割了牧场上的最后一批牧草。
他今年种下去的紫花苜蓿,红豆草和羊草等都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
秋天它们会干枯,等明年春天又会发芽,所以割完牧草将它们放在那里就可以,不用过多打理。
割草的时候总有一种奇特的草香味飘起来,尽管秋天的草质量不如春夏鲜嫩,但也吸引了牛羊走过来。
每当它们试图走过来的时候,狗子们就会跑过来朝它们大声“汪汪”,让它们回去。
牛羊被赶回去之后能消停一会,但用不了多久又会跑出来,于是狗子们又过来“汪汪”它们,循环往复。
时闻坐在割草机上,远远地看着这些家伙们跑来跑去,感觉还挺好玩的,不由露出了笑容。
今年割的草有点多,他们的仓库已经不太能放下了,有一部分还得露天堆着,上面再拿塑料布盖起来。
露天堆着,除了得注意上面的雨雪之外,还得注意下面的虫子跟潮湿的土地,所以得另外做架子稍微托起来一下。
时闻原本打算做木架子,后来想一想可能每年都要用这些草料架,不如直接下单钢架子。
钢架子比较结实,也好收纳,不会像木架子一样,要不了两年就会发霉腐烂。
他做着各种各样的打算,并把这些打算一一写在备忘录上。
这天,就在他忙着割草的时候,其勒莫格给他打了通电话:“时哥,你那里要不要种牛?”
时闻打开车窗,问道:“哪个品种的种牛?什么情况?”
其勒莫格:“一头本地褐牛,特别大的褐牛,就是脾气坏了些。”
时闻好奇:“什么情况?脾气坏能有多坏?”
其勒莫格:“这么说吧,前些日子有个人开车运草,不小心撞了褐牛一下,把它撞得摔了一跤。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但是褐牛就记恨上这辆车了,现在每天都会从家里溜出去撞这辆车。”
时闻忍不住:“这么暴脾气的褐牛,主人都不栓起来吗?”
其勒莫格:“拴啊,怎么不拴。刚开始是用绳子栓的,后来被褐牛咬断,主人就给它换了细铁链子,没想到细铁链子也直接被它崩断了,现在都用上中号的铁链子了。”
说起这头褐牛,其勒莫格也很服气:“它把人家的车撞坏了好几次,撞得车主人现在压根不敢回家,它又瞄上了人家的房子,把人家的一间仓库给撞坏了。就没见过它那么执着的公牛。”
时闻:“持续多久了?”
其勒莫格:“一个多月了,它主人赔的钱都够买一头新的褐牛种公了。”
其勒莫格叹了一声:“它的主人原来想把它卖到屠宰场去,后来实在舍不得从小养到大的褐牛,就想托我问问你要不要?你不是最会驯服牲畜吗?要的话折价卖给你。”
时闻想了想:“那个开车撞它的人跟它道歉了没有?”
“啊?”其勒莫格愣了,“没有吧?谁会跟一头牛道歉?”
时闻说道:“那头牛那么聪明,可能跟它道个歉就没事了,你让主人试试看。要是没事,应该就不用卖了。”
其勒莫格振奋道:“还能这样,那我问问去。”
时闻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过了两天,褐牛的主人亲自联系他,还是问他要不要那头褐牛。
时闻纳闷:“是道歉没有效果吗?”
褐牛的主人道:“有效果,道了歉之后,牛真的不去撞屋子跟车了。只是这头牛实在太灵性,我不敢养下去,想问问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