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汉:“我也算阅马无数了,这马不仅好看,更是匹难得的骏马。说起来,时闻你会骑马不?能长时间骑马吗?”
时闻:“之前试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燕克行会骑马,早就手把手教过时闻了。
除骑马外,骑马的准备工作——比如捆马鞍,修马鬃,束马尾,辨别马儿的表情和动作等,时闻都学过了。
要是别的马,时闻多少还会有些紧张,骑时梭则完全不用担心。
他俩太熟了,哪怕没学过辨别马儿的微表情,时闻都能通过时梭的叫声和动作等感知到它的情绪,也清楚它的能力和性格等,基本不会出意外。
时闻唯一不会的就是钉马蹄铁,这个燕克行也不太会,他还是请马老汉他们过来放心一些。
大家围绕着马儿时梭左看右看,确定没问题后,才让时闻骑上去,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时闻二话不说,翻身上马,轻轻一抖缰绳,夹紧马腹:“驾!”
时梭小步跑起来,贴心地等时闻适应之后,加快速度,踏风而跑。
傅蒙几人只见马儿驮着时闻,三两下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傅蒙伸手放在额头前,挡住刺眼的阳光:“时闻还真有两把刷子。”
马老汉:“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时闻纵马飞跑,跑了一整圈下来,马儿除了身上有点变红,再无异状,时闻更是脸不红,气不喘,前脚掌踩着马镫,骑姿一如既往地标准。
还没等时闻问自己马骑得怎么样,傅蒙先竖起大拇指:“你马骑得要比我们好。”
马老汉追着评价:“你们年轻人,腰腹正是有力的时候。”
时闻笑道:“那我就骑马出去了。”
做好了准备后,时闻告诉斯克维尔,他们最终约定五月十七早上出发。
这次出门可以住牧民的帐篷,时闻没带太多的行李,只带了几身替换的衣服、睡袋和一些应急药品。
出发当天,时闻骑着马从牧场出来,跟斯克维尔他们会合。
斯克维尔他们也骑着马,只是马后面驮着的东西比较多。
双方一见面,时闻还没来得及说话,斯克维尔先赞叹:“你简直像是天神从晨光中走来。”
时闻笑道:“这也太夸张了。”
斯克维尔的助手唐铎海说道:“不夸张,刚刚你骑马出来的时候,马在闪着光,你好像也在发着光,我都看呆了。”
时闻:“好吧。我带的行李比较少,要不要帮你们分担一下?我这马儿的耐力和挽力都可以。”
斯克维尔也不跟他客气:“那就太好了,刚刚我还说,我这边带的东西太多,有点背不动。”
时闻:“那你转移一部分到我这边来。”
大家重新分配好马匹,开始出发。
这次他们的队伍一共有五个人,一个向导,两个助理,还有斯克维尔和时闻。
他们要去深山里的夏牧场。
去的地方很远,只有一小段路铺了公路,剩下的路都是泥路,有时候甚至没有路,只能沿着依稀可见的脚印前行。
向导的经验非常丰富,带着他们走在古老的羊道上,一路上都没出什么问题。
这里的羊道指羊走的道路。
这些路小而窄,羊可能可以顺利地走在其中,他们骑着马从上面走过就真的需要一定的技术了,好在谁都没掉队。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第一户人家的帐篷。
这家人只搭了小小的人字形帐篷,帐篷外面有火塘,有木柴,还有放在地上的食槽和盐槽等。
两方人马会合,这家人告诉他们,自家要去更深的山里放牧,只是听说他们会来义诊,特地在路上停下来等着他们。
这番话,时闻是听唐铎海翻译的。
他本人只会一点少数民族语言,大部分内容都听不明白。
不过,听不明白话,牲畜的病状都是一样的,倒不耽误给牲畜看病。
这家人赶了牲畜回来给他们看。
时闻和斯克维尔仔细检查,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兽虱,也就是附着在哺乳动物身体表面的永久性寄生虫。
斯克维尔跟时闻商量了一下,给这家人的牲畜肌内注射了伊维菌素,又在牲畜的体表喷了双甲脒。
这样双管齐下,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开局如此顺利,时闻不禁松了口气。
没想到,治完牲畜后,这家人当中的女主人拉着斯克维尔,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
时闻只听到了“病”字,具体什么病没听清楚。
斯克维尔边听边点头,最后从药箱里拿出了人吃的胃药和胃蛋白酶等,又留下了治疗肠胃炎的相关药物和净水剂。
时闻这才知道,野外用水不太方便,大家喝的水大多都是溪水,偶尔会去山上砍尚未融化的冰块下来,融了当饮用水。
他们大部分时候都会烧开了用来泡茶,有时候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喝生水。
治疗完牲畜跟人类后,大家都很高兴,开始生火烧水,准备喝茶和吃午饭,还特地翻出馕和一种叫包尔沙克的油炸小吃来招待他们。
时闻夹在人群当中,倒没什么不适应的。
吃饱喝足,略微休息,他们告别这家人,重新骑上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在出发前,时闻检查了一下药品,而后发现斯克维尔带得真足,各种人用的,牲畜用的,加起来有百来斤了。
时闻骑在马上,对斯克维尔说道:“我以为你带的都是牲畜用的药品,没想到还带了那么多人用的药品。”
斯克维尔:“在深山里买药不方便,有时候也要给他们留一些人用的药。”
时闻刚刚看过药品,知道里面没有处方药,都是一些家中常用药,不过还是有些担心:“这么多药品送出去,会出问题吗?”
斯克维尔:“我仔细交代过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时闻:“万一出了问题,他们的家人会来找麻烦吗?”
斯克维尔:“不会的,大家都看着,没有人会那么做。”
向导转过头来:“时小哥你放心,这里的人都互相认识,不会让斯克维尔大夫吃亏的。”
唐铎海也道:“时哥别怕,我们这个熟人社会还是有约束力的。”
时闻感慨:“你们真是好人。”
斯克维尔:“我们要是不来,就没人来了。”
听到这句话,时闻抓着缰绳,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过后,时闻说道:“我要向你们学习。”
随着他们进入的山林越来越深,温度也逐渐下降,好像又从夏天回到了春天。
赶路这么久,大家都没什么心思聊天了。
他们闷头赶路,直到遇见下一户人家,然后停下来给牲畜做诊断,也给人类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进来深山放牧的牧民,带的牲畜都挺多——数量多,种类也多。
牛、羊、马、骆驼、牧羊犬、母鸡……动物的数量多得简直超乎时闻的想象。
许多牲畜都有小毛病,比如寄生虫,比如腐蹄病,比如维生素缺乏,比如被虫蝇叮了等等,问题不太严重,不过放任下去,还是会造成牲畜的死亡。
尤其是一些具有传染性的小毛病,得及时处理,阻断传染,积极防治。
这天,时闻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型聚集区。
这里有六七户人家,远远近近地分布在同一座山里,几千头牛羊在家里吃草。
时闻他们在半山坡上设置了一个检查点,大家将牲畜一群群赶过来,让他们检查。
时闻先是揪出了患有口炎的牲畜,又揪出了患有羊肠毒血症的羊。
斯克维尔和唐铎海及另一个助理班磊给予治疗。
时闻眼光极准,只要需要治疗的牲畜,一只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牧民都没想到,自家看起来正常的牲畜,原来有那么多问题。
斯克维尔笑道:“我就说我这次带了个厉害的人物过来,你们还不信怎么样?见识到了吧?”
牧民大婶说道:“真是太神奇了,比你们那个什么X光还准,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问题。”
时闻疲惫地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看多了就有经验了,一打眼扫过去,第一感觉就能发现有没有问题。”
牧民大婶摇头:“太厉害了!”
这里的牲畜多,他们在这里待了几乎一整天。
看完牲畜后,向导说在这里休整半天,等明天早上再出发。
时闻累得不行,听到可以休息,他立刻背着自己的羽绒睡袋钻进牧民让出来的小帐篷里面,躺下来打算先睡一觉。
睡觉前,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这里居然有信号。
出来好几天了,这还是第一次在休息的时候有信号。
时闻从来没感觉这么想过燕克行,骑马的时候想,走路的时候想,看牲畜的时候也想,尽管现在睡意如潮水一般涌过来,他还是拨通了燕克行的电话。
燕克行的声音并不如以往温和,反而充满了担心:“时闻,你们这几天在外面怎么样?还好吗?”
“还不错,非常充实。”时闻带着笑说道,“我们今天停下来休整半天,刚刚打算睡觉来着,实在太想你,就给你打个电话。”
燕克行:“我也想你。”
时闻:“你这几天怎么样?牧场上呢?”
“牧场一切都好,我也好,就是记挂你。”燕克行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你们在外面呢?给牲畜治疗的过程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有问题的牲畜都死掉了。”时闻躺在睡袋里,盯着帐篷顶,“其实人的问题比较大。”
燕克行的声音一下低沉了起来:“他们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生病的人有点多。”时闻换了个姿势,说道,“你没看到斯克维尔给人带的药品,各种维生素,各种胃药、肠道药、感冒药、消炎药……”
时闻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有时候感觉人和牲畜也没什么区别。”
燕克行:“你在聊一个非常大的哲学问题。”
时闻一下笑了起来:“是啊,不过我没有答案。”
燕克行:“我也没有,还在找。”
两人说话的声音低低的,斯克维尔原本准备进帐篷休息,听到时闻和燕克行在聊天,没有打扰他们,转身又走了。
时闻感觉跟燕克行聊了一次天跟充了一次电一样,聊完之后满血复活。
人生只在当下,有时候行动比思考更重要。
时闻他们一共出去了九天,比他自己预料的时间要少一些。
“那是因为你们厉害。”向导摇着头感慨,“效率太高了。另外几组看的牲畜不如你们多,不过效率没你们高,就还在路上,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时闻问:“一共多少组啊?”
向导:“六组,怎么了?”
时闻:“其他组也像我们这样,备了大量的药品吗?”
向导点头,表示差不多。
时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时闻这次出去单纯义务帮忙,斯克维尔感激他,特地将他送到牧场门口。
分别的时候,时闻叫住斯克维尔:“刚刚给你转了一笔钱,以后出义诊的经费算我一份吧。”
斯克维尔笑眯眯地掏手机:“那我替他们谢谢你——”
话音未落,斯克维尔已经看清楚了转账数目:“五万这么多?!”
时闻笑:“你知道的,我们卖了羊毛,挣了不少,这个数目对我来说已经不算多了。”
斯克维尔:“多就是多,哪里能分对谁来说多不多呢?你等一下,我给你写个收条,等用的时候再记账。”
时闻:“等回去再弄吧,现在那么累。”
斯克维尔认真说道:“那不行,收到转账给收条是规矩。讲规矩,事情才能长久。”
时闻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该等你休息好了再转账给你。”
斯克维尔笑道:“这笔钱那么大,可以帮我们很大的忙。收钱怎么会累呢?”
斯克维尔和时闻在外面交谈的时候,燕克行知道他们回来了,出来接他们。
燕克行牵着马,揽着人,等斯克维尔的收据。
马儿时梭出去那么久,现在也累得不行,连耳朵都快累蔫了。
时闻也是,脸上黑一块,红一块,都是蹭的跟晒的。
燕克行却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当着斯克维尔的面,便紧紧揽住了时闻。
斯克维尔抬头看着他们相握着的手,笑道:“你们这样真好,看得我也想我婆娘了,给,我也要回去抱我婆娘去。”
时闻笑着挥挥手:“快去,快去!”
斯克维尔翻身上马。
燕克行牵着马,低头亲了时闻一下。
斯克维尔转身,刚好看见这个亲吻,笑了一下,夹着马腹,骑马走远了。
时闻回来后,狠狠睡了好几天,整个人才缓过来些。
出去外面这么久,时闻现在闲着就喜欢跟家里的小动物们待在一起。
他大白天将牛羊赶出去外面吃草,牛羊吃草,他找块草地躺着,看天看云看树。
时闻每次找地方躺着的时候,两头小老虎就喜欢上来贴贴,刚好左边一只,右边一只,一起团起来睡大觉。
他伸手一抹,就能摸到虎头。
可惜两头老虎长得越发大了,皮毛也粗硬了起来,手感没那么好了。
时闻喜欢揉揉肚子,捏捏尾巴,摸摸虎蛋蛋,摸一把就跑,免得老虎被摸急了,会用尾巴抽他的手。
家里的毛茸茸太多了,时闻惹急了老虎,就换一种摸,小骆驼和褐牛它们的手感也正是好的时候。
随便逮一只小家伙揉,它们都不反抗。
实在不行,家里还有六只热情的狗子和一只爱撒娇的大佬猫,可以使劲贴贴。
时闻躺在草地上,左拥右抱地睡了一大觉,直睡得浑身发软,才打着哈欠爬起来,带着两头老虎回家。
远方,狗子们已经赶着家里的猪牛羊往回走了。
牲畜们走不快,狗子们走得也不快。
尤其一大群皮毛雪白的羊在青绿的草地上缓缓移动,就像一大片白云在蓝天之上缓缓飘动,让人远远看过去一时分不清天上还是地上。
牧场上一切都井然有序,不需要时闻过多操心。
他回去的时候,顺便把在草地上吃草的布雷斯鸡和在沟渠边活动的大鹅也赶回去。
布雷斯鸡和大鹅现在也养成了天黑就回禽舍的习惯,只是还不是很自觉,偶尔需要人赶一赶。
尤其大鹅。
时闻他们后面孵了好几批鹅蛋,现在大鹅有大有小,三百多只鹅,全都混在一起。
鹅们散漫惯了,并不是很有纪律。
不过时闻将大鹅都剪了羽,戴了追踪环,也不用担心它们会飞出牧场外面,散漫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时闻回到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沉到山那一边去了,天上只剩大片的晚霞。
燕克行的身影就伴着晚霞出现在主院外面。
时闻用力挥手,小跑着过去:“刚好我回来你就回来了,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电器吗,怎么那么大?”
燕克行:“海鲜,很久没吃海鲜了,带回来给你们尝尝。”
在草原上还真的很难吃到海鲜,时闻十分感兴趣地看他捧着的白色大泡沫箱:“什么海鲜?”
燕克行:“青蟹和生蚝。”
两人回到厨房,燕克行打开第一个大泡沫箱,露出里面的冰袋和下面的青蟹。
这青蟹好大,比时闻的脸都大,钳子被绑起来了,嘴巴倒是吐着泡泡,看起来活力还行。
时闻将青蟹一只只抱起来:“一、二、三、四、五,这一两斤重的青蟹,你直接买了五只?”
燕克行:“等会让大家也尝尝。”
这个大家自然是指家里的小家伙们。
时闻想想小家伙们的饭量,瞬间觉得五只青蟹也不是很多了。
除了青蟹之外,下面一大箱是比手掌还大的生蚝。
生蚝里面放了冰袋,也都还活着。
时闻能闻到鲜美的生蚝味道,瞬间感到有点馋。
他们家的小家伙一只比一只精,闻到了海鲜特有的味道后,它们蹲在厨房门口不肯离开。
燕克行挽起袖子开始做饭,时闻在旁边打下手。
他们这里在内陆,听说本地倒是有用咸水湖养海鲜的,不过时闻没买过。
大多数时候家里还是吃淡水鱼。
淡水鱼跟海鲜完全是两种味道,随着燕克行的烹饪,海鲜特有的鲜香味传了出来。
时闻饿得肚子直打鼓,中途被燕克行投喂了好几块蟹腿肉。
就在他们做饭的时候,时闻听到外面传来狗子们汪汪的声音。
他以为狗子们馋了,才在外面叫,也没在意。
没想到狗子们叫了好一会儿也没停歇,他这儿仔细倾听,才发现狗子们的声音里带有警告的意味。
时闻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脸问燕克行:“牧场是不是来人了?”
燕克行:“可能,你出去看看。”
时闻洗干净手,用纸巾擦着手,走出去外面看。
牧场外面果然站着一个骑着马的牧民,正探头往牧场里面看。
黑娃它们朝陌生牧民汪汪叫着,带着浓厚的警告意味。
时闻出来叫住了狗子们,问那个牧民:“你好,请问你找谁?”
牧民眼睛一亮,大声问道:“你牧场上来了走失的马群吗?”
时闻一头雾水:“马群?没有啊,只有我们家自己的马。”
牧民:“我们乡有人的马群走失了,你要是看到了,麻烦打电话告诉我们一声。”
草原上丢了牲畜很平常,大家要是看到了或捡到了,往群里一发就行。
时闻听了也没在意,点头道:“行,马身上有联系方式吧?”
牧民:“用油漆在屁股上写了,你要是见到了,一看就知道。”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那位牧民骑着马离开,可能去下一家牧场问了。
时闻回厨房,跟燕克行说了这事。
燕克行说道:“我们出去的时候也会留意一下。”
时闻:“这么多人出来找,应该很快就找到了。”
今天的海鲜大餐做好了,特殊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
连聪崽都被勾了过来,一直在时闻他们的脚边钻来钻去,一会蹭时闻,一会蹭燕克行,用夹子音喵喵叫着讨食。
时闻受不了聪崽的撒娇,在品尝味道的时候,顺便喂聪崽蟹腿肉和生蚝肉。
聪崽吃得呼噜呼噜,一直发出幸福的响声。
外面的小老虎跟狗子们不干了,大声叫着抗议。
时闻赶忙拿桶提着蟹肉和生蚝去喂它们。
每只小家伙三块蟹肉跟一整块生蚝,除此之外,还有蛋黄,蒸南瓜,肝冻、鸡腿和兔肉。
小家伙们站在各自的饭盆前,等时闻一声令下后,埋头狂吃。
给小家伙们放完饭,时闻去洗手,进饭厅跟燕克行一起吃饭。
青蟹肉清甜鲜美,无论是香辣蟹还是焗蟹,都非常好吃。
蒜蓉生蚝更是肥嫩诱人,一口半只,别提多香。
时闻吃着美食,幸福得都快飙泪了。
时闻他家的牧场很平静,别人家的牧场却没有这么平静。
晚上,时闻睡前看了一下村里的群,发现群里也提了走失的马群。
马群到现在也没找回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尽管不是自家的马群,群里好多人还是跟着担心。
马群要是真丢了,几十万就没了。
又有人觉得不太可能真丢,这地方就那么大,马群能跑到哪里去呢?
时闻对养马没有太多的经验,他家只有两匹马,一大一小,都很聪明,平时没少跟狗子们混在一起,赶都赶不走,更别提走丢。
他不太清楚导致马群走失的原因都有哪些,没法给出有效的建议,就没在群里说话。
牧场上的杂事很多,时闻没太关注马群走失的后续消息。
没想到过了几天,马群的主人扎克求到了时闻头上:“时小哥,听说你特别擅长看兽道,可不可以帮忙找一下我家的马群,要是能找到,我愿意给五千块当报酬。”
时闻:“你家的马到现在都没找到吗?”
扎克愁苦地摇摇头:“附近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它们好像消失了。”
时闻:“它们是怎么不见的?从畜棚里跑出去,还是在野外放牧的时候消失不见的?”
跟牛羊不同,本地的马群多采取野放的形式,它们并不会每天回家,有时候一连在外面待十天半个月主人也不管。
马群也很少真正走丢,草原上到处都是人类,写了名字的马能躲到哪里去?
顶多在外面流浪十天半个月,被人看见,就会通知主人领回去了。
扎克对时闻说道:“放在山谷里吃草的时候跑丢的,可能跑丢了好几天我们才发现,具体什么时候丢的我也不知道。”
陪着扎克来找时闻的老牧民说道:“我们在附近都找遍了,没人见过走失的马群。”
时闻问:“一共有多少匹马?”
扎克:“三十二匹,头马也在里面。”
这么多马,还能一起走失?时闻沉吟片刻,问道:“报警了吗?”
扎克:“报过了,警察那边也没有消息。”
走失三十二匹马确实不是小事,好几十万块在这里,也不怪扎克着急上火。
时闻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我先去看看,不一定能找到。”
扎克松了口气:“非常谢谢你。真的,感谢你。”
时闻:“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安排好牧场的事再跟你们去看。”
牧场那么多牲畜,得让人过来看着时闻才放心。
今天只有张德元有空,他便请张德元过来。
张德元听说他要去找马,小声说道:“这有点悬,那么多匹马混在一起都能消失不见,有可能被人偷了,你小心一点,就怕找马的时候会被人报复。”
时闻点头:“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他们说已经报警了。”
张德元:“那还好。你去吧,要是遇到什么麻烦,直接打电话叫我就行,我们在这里混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时闻看他满脸回护,认真点头:“谢谢张哥。”
张德元:“不客气。你不是跟周队长他们也熟吗?遇到了困难直接找他们也行,他们比较能唬人。”
时闻:“好。”
时闻骑着马儿时梭跟在扎克和老牧民后面,赶去马群丢失的山谷查看。
这是一个河谷,面积不算大,还没有时闻家牧场的一半大。
河谷里面长着树木、灌木和青草,总体来说,并没有遮挡物,时闻一眼看过去,基本就将河谷的全貌看清楚了。
扎克将马群放在这里吃草也可以理解。
这么安全的一个河谷,谁能想到一大群马在这里待着还能丢了呢?
时闻在河谷里寻找起来。
现在正值夏季,草场一天一个样,马儿留下的痕迹早已经不见了。
时闻认真在山谷转悠了一圈,试图找到马群行走时留下来的兽道,奈何青草长得实在太茂盛,早把马群的踪迹给掩盖了。
对上扎克期盼的目光,时闻摇摇头,示意自己也帮不上忙。
扎克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了,泪水从他眼里涌了出来。
几十万元,对于普通的牧民来说,实在是个很大的打击了。
时闻心里也不好受,对他说道:“你先别急,我观察一下环境,再想想办法。对了,你家的马群用过的器具还有吗?比如马鞍什么的,给我带回去,我找我家的狗闻闻。”
扎克连忙擦干净眼泪:“有!马鞍马镫马鞭什么的都有,我去给你拿。”
时闻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去你家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扎克连连点头:“好,我带你去。”
扎克家就是普通的牧民家庭,家里的东西有点乱,气味也有点混杂。
他家的东西堆在一起,鸡和兔子直接进了屋,此时正在屋里踱步。
马鞍就放在架子上,旁边还有一坨鸡屎。
看到这架势,时闻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拿到马鞍之后,轻轻嗅了嗅。
他觉醒了麒麟血统,对气味非常敏感,然而嗅着马鞍,他完全没办法区分出马的味道跟其他的杂味。
扎克期待地看着时闻:“有线索吗?”
这么乱的环境,能有什么线索?
时闻在心里吐槽着,嘴上却不好说出来,他摇头:“暂时没有,我回去想想要怎么找马。”
扎克:“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时闻:“今天来不及了,我回去想想,明天再想办法找马。”
时闻告别扎克,骑着马回家。
燕克行今天先回来,看见时闻,问道:“有结果吗?”
“完全没有。夏天草长得太快了,我还想着找一找兽道来着,结果什么也没找到。”时闻一手拿着马鞍,头疼道,“我拿了个马鞍回来,看能不能让黑娃它们嗅着马鞍的气味,去找那些马。”
燕克行:“马和马的气味有什么不同吗?”
时闻刚想回答说当然有,然而他嗅着马鞍的味道,好像跟其他马也没太大的不同,黑娃它们应该分不出来。
他僵了一下:“不会吧?”
燕克行:“我个人觉得马跟马的气味都差不多,我们家的马除外,我们家的马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可能它们受到的喂养不太一样。”
时闻感觉燕克行的判断应该是准确的。
马儿的生活环境太单一了,吃的草料也差不多,如果在野外,一群马跟另外一群马的气味应该不会差得很大。
最主要的是,黑娃它们是牧羊犬,虽然受过凭借气味寻找牲畜的训练,但是要找一群从没见过的陌生马儿,可能还是有点困难。
时闻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点麻烦:“我想想办法,话我都放出去了,要是找不到,感觉有点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