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一刻都忍受不了这座大型垃圾场,这个时间点不好大扫除,但也得把家里这些垃圾处理了。
他指挥着席宿和楚晗把厨余垃圾分类,然后一趟一趟往外运,整理完所有垃圾,塑料袋都用掉一卷。
然后他让两人各自认领自己的衣服,分门别类塞到洗衣机里。
洗完衣服,晾晒完,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楚晗和席宿像两条无力再动的咸鱼,瘫倒在沙发上。可显然这还没完,因为喻闻搬着把小椅子坐到了他们面前。
谢鹤语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个木质的晾衣杆,往地上轻轻一敲,那动静就跟升堂似的。
而绷着脸,面色威严的喻闻,就是那青天大老爷。
青天大老爷发话:“坐直!”
被支配的恐惧还没过去,楚晗和席宿双双一激灵,条件反射一样坐了起来。
喻闻指着楚晗:“第一,衣服不能泡水里超过三十分钟;第二,换下来的衣服不能乱扔,要洗的放进脏衣篓,不要洗的挂起来;第三,不要进厨房,不要妄图提升厨艺。”
厨房之所以变成爆炸现场,就是楚晗心血来潮,想给自己的螺蛳粉配个炸蛋。
楚晗难以理解,“你不是说劳动最光荣吗?我不进厨房,怎么劳动?”
喻闻默了默,“楚老师你知道你体质特殊吗?”
楚晗:“啊?”
喻闻:“你是天生爆炸圣体,不能靠近任何有明火的地方,否则就会引起爆炸,虽然你在厨艺上有绝佳的天赋,但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还是不建议你再进厨房。”
席宿:“……”
谢鹤语:“……”
楚晗听懵了,皱着眉思索良久,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什么爆炸圣体?”
喻闻高深莫测道:“我从小眼神就比较好,能看出一些隐藏在民间的高人,你这个爆炸圣体我已经核实过两三遍,今天才正式确认,决不会错。”
“……好吧。”楚晗纠结了一会儿,接受了这个说法,遗憾道:“我还挺喜欢进厨房的,每次都感觉自己在进步,那个炸蛋我今天应该能做出来了。”
席宿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震撼道:“不是朋友,这你也——”
这你也信?!
“你给我闭嘴!”喻闻一声脆喝。
对席宿他可就没这么客气了,“外卖盒子吃完就扔,最多放一天;长毛的东西不能吃;腐烂的水果不许放回冰箱,放回冰箱也不会起死回生;用完的东西归位;吃不完的薯片不许放在茶几上,要么封起来要么扔掉;薯片碎片不许掉地上,吃的时候给我拿垃圾桶接着……”
席宿被长篇大论砸晕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念经的孙悟空,头疼欲裂,连忙寻求场外帮助,“谢老师谢老师……你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你快救救我!”
喻闻:“哈,你还敢喊屈?”他一扭头,看向谢鹤语,“谢老师!你说!谁有道理?!”
谢鹤语晾衣杆一敲地面,“你。”
席宿:“……”
喻闻:“连基本的个人卫生都处理不好,你怎么当艺人?!怎么成为万千少女的梦?!怎么当人类的表率?!”
席宿一张口,还没说话,喻闻就道:“谢老师,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谢鹤语:“金科玉律。”
喻闻:“不要求你纤尘不染,可你至少做到不影响他人!你看看!这样的环境!我们楚老师工作了一天,回来怎么好好休息?!楚老师休息不好,公司就没有收入,公司没有收入,就会倒闭!谢老师我说得对不对?”
谢鹤语:“见微知著,明察秋毫。”
“楚老师我说得对不对?!”
楚晗莫名被cue,想了一会儿,郑重地点点头。
他可是爆炸圣体,要万分小心,太脏乱的环境,说不定不小心就爆炸了。
席宿看着他点头,眼前一黑。
“三位青天大老爷——”
这个公司怎么搞小团体啊!
第二天一早,喻闻神清气爽地起床,虽然很想把另外两个人从床上扒拉起来搞大扫除,但想到楚晗最近工作辛苦,善良的小喻决定还是放他一马,把大扫除计划推迟一天。
别墅共有六层,地下两层地上四层,席宿一人独享三楼主卧——别问,问就是在喻闻搬进来前,他跟楚晗猜拳赢得的。
喻闻和楚晗都住二楼,喻闻换了运动衣活力满满地下楼慢跑前,经过楚晗的房门,隔着门都能听见楚老师的呼噜声,可见真是累了。
这也是喻闻放他一马的主要原因。
健身房在地下一楼,楚晗和席宿没嚯嚯到这里来,四处保持着阿姨离开时干净亮堂的模样。
喻闻走到跑步机旁,自信满满地选好坡度,点击开始。
十五分钟后,他感觉略有些力不从心,按了暂停。
台词的一项基本功是肺活量,而提升肺活量的有效手段是有氧运动,比如慢走,爬坡,游泳……
喻闻看了跑步机半分钟,乐观地想,算了,游泳去。
此路不通,他就换一条路嘛!
站在泳池边上,喻闻陷入沉思。
他……不会游啊。
难道要请游泳教练?
一时半会儿也请不到吧。
那今天的运动量呢?
喻闻纠结了一小会儿,开朗地想,算了,十五分钟已经很棒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他挂着干巴巴没一点汗的毛巾回了客厅,吃惊的是,席宿竟然已经起了,正在客厅玩手机。
喻闻一进门,席宿就做贼心虚地摁灭了手机屏幕。
“你,你出门了?……”他干巴巴地打招呼。
喻闻:“嗯,你吃早饭没?我要出门吃,要不给你带一份?”
“不用。”席宿还惦记着他昨晚排挤自己的仇,短暂心虚过后,恢复了臭脸,高冷地说:“我不习惯吃早餐。”
不吃就不吃。
喻闻撇撇嘴,毫无心理压力地上楼了。
等他上楼,席宿终于重新打开手机。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喻闻的新剧《仙门逸闻录》的预告,定档三天之后,今早九点准时发预告,昨晚剧方和平台方开始造势,上了几个低位热搜,席宿习惯晚睡,无意间注意到了。
他刚被喻闻“压榨”了,盯着那个热搜,歹意心起,决定充当喻闻的一日黑粉,势要拿放大镜观看,把喻闻从演技到情绪、从台词到状态……通通批判得一无是处!
哈哈哈!喻闻!承受我骤风急雨般的报复吧!
席宿回头看了看,确认四周无人,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点开了这个不足三分钟的视频。
第一版预告是欢乐版。
视角以男主濮阳溪潜入云霄山为切入点,简恒扮演的男主假装自己是被恶霸追杀的农夫,跌跌撞撞闯进了云霄山的外围密林,撞上了喻闻扮演的楚之遥。
少年站在高高的枝桠间,身后沐浴着细碎日光,高马尾,唇边含笑。
他说:“你是谁啊?”
男主愣了下神,连忙报出自己编好的身份。
只听一声响指,一柄长剑从少年身后掠出,他就那样随意地掐了个决,剑风豁楞楞地划开了每名恶霸的袖子。
“滚。”
嗓音平淡,声振林木。
这是喻闻在预告片里的第一个镜头。
随后男主凭借凄惨身世,成功获取众人信任,却在打探消息的过程中频频受挫,武功尽失。
喻闻的第二个镜头,是个wink。
“偌大的云霄山,所有地方你都去得,只有一个地方你去不得。”背景是个饭堂,楚之遥故弄玄虚地说着,自然引起了男主的注意。
在濮阳溪的不断追问下,他哈哈大笑,狡黠地眨了眨眼,“是大师姐的桃林啦!”
少年意气尽显,美如白玉,灵动肆意。
预告片中,喻闻仅有这两个镜头,但仅是这两个镜头,他的存在感已经强得无以复加。
第39章
看完第一遍,席宿沉默;看完第二遍,他很努力地想了些批评之词,想到自己更烂,说不出口咽了回去;看完第三遍;看完第四遍……
看完n遍,席宿悲愤地想:tmd怎么好像还行啊!
这不是喻闻第一次演戏吗?!
第一次演戏不都青涩拘谨放不开稀巴烂吗?!——他就这样啊。
怎么喻闻演得还怪有灵气的?!
席宿上网看了看,果不其然,词条里除了讨论剧,就数喻闻的话题最多。
「嗷嗷嗷我就喜欢这种沙雕风,快上快上。」
「我的互联网喜剧人鹅子要被发现了吗?简恒,快出来让麻麻亲亲。」
「心怡心怡,没你不行!」
「第一幕那个站在树上的帅哥叫什么名字?」
「笑死,还以为就我注意到了,高马尾一甩直接甩到我心巴。」
「好有少年气,这辈子永远偏爱有少年感的小孩。」
「还有那个御剑掐诀,那个松弛感……」
「感觉他真的会修仙(确信)」
喻闻的粉丝来得很快,毕竟是长期活跃在吃瓜一线的人物,不过对于新剧这件事,她们表现得比词条里的网友还茫然。
「什么?新剧?」
「我瞅瞅我瞅瞅……靠姐妹们!好好康!喻宝像那种仙侠剧里的意气风发的小师弟(胡言乱语)……」
「什么?!瓜王背着我们偷偷接戏了?!」
「你们这群颠婆,能不能别在这里发癫,喻宝几个月前拍的老剧,还有,这本来就是仙侠剧,他本来就是小师弟。」
「我靠我靠我靠!他对我wink!他暗恋我!他想引起我的注意!好,我愿意跟他结婚。(幸福)」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
路人被她们的反应笑死,「你们粉丝都不关注正主的物料吗?」
「咳咳咳……喻老师最近沉迷工作,没什么瓜吃,关注懈怠了……」
「我们喻老师还有这一面啊(震撼)我以为他只会嚼嚼嚼,到处吃瓜呢……」
「什么话!咱们喻宝好歹也是个演员!锤爆你们这群颠婆!」
「好了宝子们,回家做数据了,喻宝这么努力,咱们不能拖他后腿——」
「报告!」
「讲。」
「数据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这样,等我潜伏到别人粉丝群偷学两招再回来教大家。」
「老师一路顺风!别忘记党和人民的期望!」
「是!保证完成任务!」
路人围观了粉丝的对话,更是乐不可支,甚至有好心的饭圈女孩主动私聊她们,把自己的经验罗列成表,倾囊相授。
席宿刷了半小时手机,确信网上全是好评,没有批评。
他悲愤欲绝,他不愿相信,断定这预告片只是剪了喻闻最精华的两个片段,剩下片段不说错漏百出,至少能找到批评的点!
三天后的正片,他要看喻闻无处遁形!
等着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预告片播出,是谢鹤语提醒的喻闻。
作为经纪人,谢鹤语比谢嘉茂靠谱多了,不仅会及时关注喻闻的每一次新物料播出,还会实时监测网络舆情,简单地总结然后反馈给喻闻本人。
反馈里面有一句:【舆论状态良好,你拥有大量赞美。】
喻闻也不知道被戳到哪个点,莫名其妙觉得这句话很搞笑。
跟谢鹤语聊完,喻闻陷入了新的两难困境——《仙门逸闻录》三天后开播,《大逃杀》第一期预告,也是那天放出来。
按理说,所有正在播或预热期的作品艺人都需要配合宣传,可同时有两个作品要播,他只有一个微博账号……
处于两难境地的不止他,还有简恒。
简老师是《仙门逸闻录》的男主,又是《大逃杀》第一期的飞行,跟他一样纠结着,恨不得把一个账号掰成两半,一边一半。
最后两人决定端水。
《仙门逸闻录》开播当天,观众见证了内娱这么多年来第一奇景,男一和男三双双把头像一分为二,一半是古风定妆照,一半是暗黑西幻风。
喻闻那张更搞笑,左右两张图各自被截去了一只手,他就在分界线中间p了个装满水的碗,端水意味展现得淋漓尽致。
简恒赞他:“简直是天才。”
易茗他们在群里疯狂嘲笑。
两部作品的时间也非常相近,《仙门逸闻录》晚九点更,网络平台首更4集,总24集,预计一个月能播完;《大逃杀》的预告就晚半个小时,是晚九点半的黄金档,初步定档在下下周,采取边拍边播的形式。
喻闻掐指一算,这两部作品至少要撞半个月,登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还担心两方导演会不会有什么意见,拐弯抹角地试探了一下,所幸两位导演都是大好人,不仅没有意见,还让他放宽心。
喻闻一想到自己还要端水半个月,很难放心。
转发了两边的微博后,他在两部作品间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先看《大逃杀》预告。
预告总比四集短。
预告有整七分钟,是他纵观预告这么多年,见过最长的,而且进度条采取的是倒计时形式。
进度条显示的数字不是正常进度条的几分几秒,而是:倒数××:××。
一提到倒数,喻闻立刻想到七日时限,还有勇者笔记里的倒数第×天,立刻明白这是节目组的巧思。
但没有看到正片,弹幕里的观众显然不明白。
「倒数是什么意思?这是伏笔吗?」
「好奇怪的进度条……」
「倒数结束会怎么样?为什么倒数的数字是七?」
「别管了,依我对《大逃杀》的了解,这破预告片肯定得看完正片再复盘,现在看不出什么,大家美美舔颜吧。」
弹幕在进度条上讨论了一会儿,没个结果,很快就被接下来的剧情吸引了注意。
开局是一段奇怪的钢琴曲,喻闻听过,原曲调轻盈和缓,节目组这里的做了变奏处理,和缓的乐声被拉得又慢又空灵,显出股诡谲阴森来。
空旷幽静的长廊,大厅两侧似笑非笑的人像挂画,滴答滴答的洗手池,和洗手池上方镜子倒映出的吱呀吱呀晃动的门……还有扶手两侧,眼瞳猩红的黄铜摆件。
随着两声鸟类扇动翅膀特效声,屏幕一黑,再亮起来,扶手上的黄铜雀鸟消失了。
钢琴曲戛然而止。
各位嘉宾依次在自己的位置醒来,带着警惕的目光打量四周。
断断续续,嘶哑变调的广播响起:“这里是恶龙的城堡,各位客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古怪的广播下,嘉宾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节目组给了几个特写,旋即节奏骤然加快。
“幽灵无处不在……勇者,再无数次拔出你手中的剑……”
“他希望我能为他弹奏一曲绿袖子,那是他家乡的歌曲……”
“我想,我得杀了它。”
“我是一名懦弱的精灵,可这次,我站在了他们身前。”
“你们是希望……”
“我要锻造出来,这次一定要成功——”
零零碎碎的语句汇聚在一起,画面快速在嘉宾们身上切换,最后定格成异口同声的一句话:
“我出不去了。”
第一期预告的重心在剧情上,给嘉宾们的单独长镜头并不多,但喻闻还是有几个比较精彩的特写。
一个是他从房间走出来,慢悠悠走在阴森的长廊上,单手持剑,闲庭信步间挽两个剑花。
他实在是被《仙门》剧组腌进味了,手一碰到这种长杆物体就不由自主动起来,而且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若不是看到预告的特写,他都不知道自己手这么痒。
另一个是他最后持剑刺破诅咒魔法,跪下去前,也是顺手将剑绕了一圈,出鞘的十字圣剑并不重,在他白皙指间灵活地转动。
喻闻仔细拉进度条,感觉这个举动没有带来太大的违和感,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也是,违和的话,导演就不会剪进来,还特意作为预告片的特写。
两部作品同时播出的效应,掀起了比预想中更大的浪花。
《大逃杀》是万众瞩目的国民综艺,关注度不可小觑,而且自带一批温和的死忠粉,第三季常驻官宣当天就建立了新超话,只等第一期核心剧情出来,开始拉郎配。
而喻闻在预告片中的表现,不能说出彩,也足够吸睛,足以将一批综艺粉转化为路人粉。
恰好《仙门逸闻录》在播,不少人悄咪咪就摸过去了。
而《仙门逸闻录》,是典型的面向高速冲浪的年轻人的轻喜剧,剧情流畅,略带无厘头,正适合放松下饭。
两部作品恰好有重合的受众,也有独特的风格,互相影响下,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热度。
「从泪痣老师的微博来的,逃杀粉支持一下老师的新剧。」
「仙偶?行,让本宫品鉴一下。」
「不是仙偶,是仙侠,标签里写着。」
「啥意思?」
「统一解释:仙偶就是仙侠背景下的美美谈恋爱,仙侠核心主旨是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种沙雕剧能有啥侠啊,导演标错了吧。」
「哈哈哈哈仙侠剧都要死人的,我不信这剧能死人。」
「不信加一。」
首播四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整部剧的基调基本就能看出来了。
摸过去的观众抱着闲着没事看看无妨的念头,然而看完第一集就出不来了。
「我草tmd感觉剧情也不夸张怎么就这么搞笑!」
「不是那种搞怪的轻喜剧,就是那种,嗯,怎么说呢……」
「反差感!每个角色都好正经,越正经越搞笑!」
「哈哈哈哈对,反差!」
「我服了,二师兄一出场这么高冷严肃,我还以为他是个稳重人,结果他晚上抱着鸡睡觉哈哈哈我要颠了。」
「不能怪二师兄,不抱着鸡睡,可能晚上被江秋月偷了。」
「为什么要偷鸡啊!」
「大师姐昼伏夜出,晚上出来觅食,看见什么炖什么。」
「好颠的剧,好颠的我。」
喻闻前四集的戏份就很多,毕竟是男三,男主一开始进云霄山,身份未明,大家都不信任,也不怎么理睬,只有楚之遥坚信他是个好人。
在男主怀有修为被二师兄察觉,不得不谎称有内伤,顺便又编了一个新版凄惨身世后,也只有楚之遥信任他的每一句话。
问他为什么,他只会笑着挑挑眉,“我运气好,遇到的肯定是好人。”
接下来,楚之遥为治愈男主的内伤,开启了一系列策马奔腾的操作。
「笑死了,他个半吊子给濮阳溪配药,配个捶捶啊。」
「配一次男主命没半条。」
「老六你放过他吧,他好像真的要死掉了。」
「他还自己喝,证明没毒,你是什么体质你心里没数吗?」
「经过我们老六的不懈努力,成功让魔族君王修为尽失,什么实力不用多说(赛博祷告)」
「锦鲤附体,不讲道理。」
「哈哈哈哈我还奇怪老三为什么叫他小锦鲤呢。」
开朗热心的邪门锦鲤成功把濮阳溪整崩溃了,于是有了那句发给左右护法的经典台词:
【情报有误!此地古怪!吾修为尽失,速速来救!】
看得出来很急。
前四集女主戏份很少,基本活在对话中,但角色们的描述把女主的有趣体现了出来,她就像一个打怪关卡中,一直不曾出现,但一出手就能平推的大boss,观众对这个角色升起了无穷尽的好奇心,恨不得立马就看到她出场。
麻辣教师们最近给他整理了个‘娱乐圈封神演技合集’,喻闻爆刷三遍,以前在培训班只能学到基本的走位、镜头感,刷完这些视频,他眼界也提高不少,总觉得自己在处女作中的表现欠缺火候。
不过凭借着独一无二的盲目自信(网友管这叫松弛感),他愣是没露怯,还贡献了不少灵气四溢的名场面。
比如那个wink。
《大逃杀》预告挂在热搜第一,后面跟着个爆,《仙门逸闻录》的剧情就挂在第四,点进去一看,完全被那个wink刷了屏。
当初拍这一幕,导演只让喻闻表现得狡黠点,带点眨眼之类的小动作,喻闻偷懒,只动了一只。
他睫毛长,皮肤白,脸上还有尚未收敛的笑意,wink前舌尖舔了舔犬齿,像只憋着坏主意的猫。
帅是帅的,美是美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矛盾地交融在一起。
热搜里喊什么的都有,老公老婆一通乱叫。
「哦哦哦哦楚之遥我的新晋老公!」
「我看人很准,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我男朋友。」
「让我们恭喜瓜王获得新皮肤!」
「转发这只瓜王,你将获得为期一月的锦鲤护体。」
「呜呜呜老婆老婆,我的泪痣老婆……」
「让我抄抄让我抄抄。」
「达咩!不许碰楚之遥的屁股!」
喻闻眼看着自己涨了十来万的粉,而这还是个开始。加上之前累积的,快破四百万了。
他看着那个数字,还有点新奇。
好多人哇。
刷了会儿微博,他下楼喝水,席宿正在沙发上坐着,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刷什么,过一会儿笑一阵,跟抽风似的。
喻闻眼尖看见他捡起了地上的香蕉条,顾不得下楼,一声厉喝:“席宿!不许捡地上的东西吃!”
席宿整个人弹射起飞,手机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掉在楼梯上。
喻闻飞快下楼,路过手机,好心地捡了起来,不知道席宿用的是什么牌子,摔成这样屏幕竟然没碎。
喻闻站到他面前,满脸严肃,“室友守则第十条,背诵。”
席宿瞥了眼他手里没有息屏的手机,尴尬得手脚都蜷缩起来,“不许把食物残渣掉在地上,如果掉在地上,要及时清理……”
喻闻:“你知错不?”
席宿理不直气也壮,“我清理了!”
喻闻:“不是让你捡地上的垃圾吃!”
席宿:“我外婆说掉地上三秒内捡起来能吃!”
喻闻:“我看到的时候它就在地上了,至少半分钟!”
席宿:“……”
谁家好人真计时啊!
“下不为例。”喻闻严肃地提醒,把手机递给他,翻转时看到屏幕,一下沉默了。
屏幕上正是暂停的《仙门逸闻录》第四集。
席宿半句话在对话框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去。
【兄弟们!刚刚楚之遥那个小动作大家注意没有?!处理得好牛逼!】
喻闻:“……”
席宿:“……”
沉默蔓延了大概有半个世纪吧,席宿强撑着开口:“都是公司同事,我在为你应援……”
信了吧哥们,真的,给我一回面子。
喻闻看着弹幕框里的内容,忽然领悟到了对付席宿的绝招。
他说:“你能不能现在立刻马上把客厅的地板拖一遍?”
席宿:“哈?为什么——”
喻闻:“不拖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嘁。”
喻闻看他无动于衷,不见识一点厉害,只怕不会从。
喻闻朝他粲然一笑。
“你喜欢楚之遥吗?他最后死了。”
“……”
席宿像一只被关机重启的小机器人,僵在原地四五分钟。
重启完毕,喻闻那句话在他脑子里运行一遍。
别墅里爆发出尖锐爆鸣。
“啊——”
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睡眼惺忪的楚晗。
他抓抓鸡窝似的乱发,站在二楼栏杆旁,加载了一会儿。
“咱家进土拨鼠了吗?”他问,“我刚刚好像听到土拨鼠叫了。”
恰在此时,席宿爆发出第二声不敢置信的大叫。
楚晗沉默了下,恍然,“席宿是土拨鼠变的。”
得出这个结论,他又转身回了房间睡觉。
“不可能,不可能。”席宿被这个结局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断然否认,“楚之遥是锦鲤,运气一直很好,别人都死了他也不会死的。肯定是你为了骗我去拖地故意这么说。”
喻闻:“你怎么知道大家都死了?”
“……”席宿目光呆滞,佯装冷静地深吸一口气,“拖地是吧?我去。”
喻闻看他着实受了不小冲击,决定稍放他一马,“其实也不是全死了,那个谁就没死……”
“啊啊啊啊啊!”他话没说完,席宿就抄着拖把从厕所冲出来,埋头拖了两圈,一边拖一边哀嚎,“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一句都不会信的!”
声音哽咽,略带一丝哭腔。
喻闻站在原地,看着他以前所未有的勤劳姿态打扫卫生,心中很是欣慰。
“我都说了。”他摊摊手,慈祥而和蔼道:“不搞卫生的话,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这孩子倔的。
偏就不信。
楚晗一觉睡到下午,在房间冲了个澡,擦着头发下楼时,看见楼梯地板光亮可鉴,感觉苍蝇踩上去都能打滑,登时一愣。
“田螺姑娘来过了吗?”他疑惑地问。
喻闻在厨房给自己榨杂烩水果汁喝,酸了就加点西瓜,甜了就加点橘子,如此调整半天,总算调出舌头喜欢的味道。
他端着水果杂烩出来,含含混混地说:“席宿拖的……”
为了让喻闻闭上嘴,席宿愣是把别墅上下六层,所有能用拖把清理的地方都拖了一遍,那叫一个忘我,瓷砖都被磨掉一层皮。
楚晗看过去。
当事蓝毛横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像一具死得很安详的尸体。
“……喻老师,”楚晗欲言又止,“他好像死掉了。”
喻闻道:“没事,半死而已。”
接下来几日,席宿展现了远超平日的勤劳和爱洁,基本只要喻闻注视片刻,嘴一张,他就能麻溜地从任何地方滚起来打扫卫生。
中间谢鹤语和谢嘉茂过来看望,后者对于席宿的改变非常宽慰,认为他们家小席也是有那么几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