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意义上的新事物和旧事物并不是以事物出现的时间早晚来界定的,而是以其是否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是否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远大前途来进行区分的。
新事物是相对于旧事物来说的,凡是符合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势,具有强大生命力和光明前途的事物就是新事物,反之就是旧事物,此处便不必再过多赘述。
邹云飞抬脚走进了这栋废楼,踏着一地的斑驳,踩在滑腻的青苔上,踩断了干枯的树枝,踩塌了摞起的土堆。
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点蓝天,全是一片浓重的灰白。踏进这栋废楼更是感到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孤寂又压抑。
脚下带着风踏下,带起一阵灰尘。刚进门是一个类似于保安室的小隔间,邹云飞从外面看进去发现里边摆着一张木桌,一个木椅,木桌上摆着废弃的红漆老式座机。
桌上还有一个写字板,写字板上夹着一张写了字的发黄纸张。邹云飞的手附上了半关的玻璃窗,随后用力便将其推开。
窗户因为老旧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些许灰尘被带起,被他吸入鼻腔,邹云飞咳嗽两声。
附满灰尘的写字板被邹云飞拿起,他仔细翻看着纸张上的字迹,黑色的字迹一行一行从他的眼前闪过,最后他的眼睛突然定格在了出入人员名单的某处。
因为,一个名字吸引了他。
“邓绥媛……”邹云飞喃喃自语,不禁皱眉。
这不正是……他的眼珠迅速一转,心跳突然加快,这也证实了这个地方确实就是他想要找的地方。
在这张纸上,邹云飞注意到了三串数据,就在一九九五年五一劳动节前夕。
1995年4月28日,姓名邓绥媛,进入时间16:00,进入缘由无。
1995年4月29日,邓绥媛,家中有事请假一天,时间11:29。
1995年4月30日,邓绥媛,进入时间14:12,进入缘由无。
但是后面却没了任何关于邓绥媛的记录,邹云飞又回到前面几页,他发现不管是谁都是今天来第二天走。
那这么说,一九九五年四月三十日邓绥媛进了这个公司就没有再出来过?邹云飞的心跳再次加快,又不断翻看着后面的记录表。
一直翻到零零年都没有再看到邓绥媛的名字出现在记录表上,这段时间她去哪里了?
“……为什么只有进去的记录?”邹云飞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那年的那一天。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难不成真像那通匿名电话中那人所说的那样?就是在五一假期前后,自己的母亲邓绥媛被活生生丢进了海里吗?
捏着纸叶的手指突然紧了紧,此时从他脑海里冒出的每一个情绪都如同引线一般牵动着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邹云飞将那页记录表扯下,对折,放到了兜里,随后便往里走去。踩在那积满灰尘的混凝土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像那被刻在古钟里的指针,啼哒啼哒在缓慢地不停地转动,那金属质的大轮和小轮相互咬合。
这个地方甚至没有贴上瓷砖,就是那种正常的水泥墙面和地面,邹云飞甚至有些怀疑这里曾经到底是不是公司。
不过,他到二楼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有那种玻璃隔层的办公桌,这就打消了他之前的那些猜测。
整个二楼就是那种普通的办公区,邹云飞观察了二楼的每一个房间,没有任何发现。
接着就是三楼四楼,一扇又一扇门被他推开,除了破架子旧桌子旧椅子就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邹云飞打算转身下楼时,他无意中抬眼发现了挂在墙上的工作日志和被人遗漏的工作牌。
他走了过去,刚想伸出手将那挂在墙上的工作日志摘下,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他身后一闪而过,曾经身为拳击手的他自然是比较敏感。
邹云飞猛然转过身看向身后,可身后根本空无一物。他一脸狐疑地缓缓转过头,可就在他转过头的瞬间,双眸正和一双发着青绿色光的眼对上。
吓得邹云飞要拿工作日志的手突然一抖,随后只听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突然的响声在这空荡荡的楼里被无限放大。
“喵!”与此同时,绿眼睛突然一闪,只见一只黑猫突然从刚刚邹云飞站的地方跳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响声吓到了它。
黑猫毛色发亮,眼睛幽绿,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此时正直直勾勾地盯着邹云飞,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尾巴就那样立着。
原来是只猫啊……
“喵……”黑猫定定地站在原地,就那样盯着邹云飞。
“你怎么在这里啊?”邹云飞觉得这只黑猫应该是家养的,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油亮的毛发。
只是不知为何会跑来这栋废楼里,觅食?……还是玩耍?
“喵!”谁知,黑猫又朝着邹云飞弓起身子大叫了一声,嘴边的胡子抖了抖,随后便一溜烟跑开了。
邹云飞回神,黑猫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也没多想,转身伸手就拿下了挂在墙上的破旧的工作日志。
第一百零三章 地下基地里的女尸
那份工作日志其实就是几张普普通通的工作表,没有什么特别的,邹云飞也没有从上面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工作日志上其实也只写了几个字,不是名字也不是一段话,只是简简单单零零散散的几个字而已,再加上几个没有什么特定含义的日期,邹云飞也根本找不出这几个字和日期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而且这些信息记得特别乱,很显然,当时进行记录的人并没有认真做好工作日志记录工作。当然,也许这个东西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邹云飞将手里的工作日志表挂回了墙上,在往上走了几层,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他便果断下楼。
不知道是环境影响还是心理暗示,他总是觉得周围冷飕飕的,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用一个词来形容:诡异。
但是,这整栋楼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是在荒废了很久的老建筑里,是真的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狂风夹杂着雨点突然朝老楼席卷而来,伴随着几声闷雷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楼外便传来了雨点打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这一阵雨在慢慢变大。
当邹云飞走到一楼的时候,眼神飘忽,无意中他发现在楼梯口的拐角有一道很小的铁门。
邹云飞眉头微皱,随后朝着那道铁门走了过去,他发现那道铁门似乎已经生锈,整个门面早已变成了暗红色,而且还带着淡淡的青绿。
铁锈和苔藓爬上了这道经历了多年风吹日晒的斑驳铁门,走进时,他甚至可以闻到那股淡淡的腐败气味。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那道挂在铁门上的大锁,沉重的锁链和铁门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指尖在锁面摩擦,邹云飞感受到了那附着在上面的斑驳嶙峋。
这似乎是一个地下室,难道……这就是那人口中所说的地下秘密实验室的入口吗?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鼓励着邹云飞,当然,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怂恿。
“进去看看……进去看看……”这一句话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重复,身体完全被大脑支配,他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的一把斧头,邹云飞狠狠用力猛的用斧头砸在了那把大锁上。下一秒,铁链断裂,大锁就顺着铁链滑下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邹云飞将手中的那把斧头扔掉,随后手轻轻附上的那道布满铁锈和青苔的大门,五指缓缓用力,只听嘎吱一声,大门便被推开。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邹云飞下意识捏住了鼻子,他说不上来这股臭味到底来自什么,像是血液的腥臭,但又像是药水的刺鼻气味。
他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淡黄色的灯光照进了照不变的黑暗,邹云飞可算是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场景。
入目的是一张铺着白布的铁床,白布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光显得更加的亮眼,邹云飞微微低头钻了进去,他没有想到这里面的空间还挺大。
两旁分别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铁架子,架子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忍着那一股臭味,邹云飞缓缓往这个地下室的深处走去。
当他走进了那张铁床时,他发现白布下包裹的东西似乎呈现出一个人形。邹云飞,瞳孔猛然一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难不成……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也就在这时,他的眼皮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跳了起来,就那一直不停地跳……不停地跳……
手缓缓抬高,手电筒的光照射到了不远处。但是这一照,又让邹云飞大吃一惊。
因为他看到,就在不远处停着很多和这个停在自己面前的带着白布,而且白布下还显现出人形的铁床。
一股凉意爬上他的脊背,冷飕飕的。
邹云飞缓缓将手伸向了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张铁床上盖着的白布,现在的他承认自己确实是胆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开始感到害怕了。
手指捏住白布的一角,随后狠狠快速用力掀开。掀起白布,带出一阵风,风里还带着和他刚进地下室时闻到的气味一样的臭气。
但是,结果并不是如他所想象的那样。
只见,白布被掀开后,铁床上摆着的不是什么死人,什么尸体,而是和架子上摆着的一模一样的瓶瓶罐罐。
只不过,这些被摆在床上的瓶瓶罐罐比较大,有些足足有一个人头大小。
邹云飞开始好奇这些罐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了,他盯着这些罐子愣了好一阵,随后才有了动作。
只见,他缓缓走向了第二张铁床,也是和刚才一样,邹云飞猛然掀开白布,却发现床上摆着的和第一张床上的东西别无二致。
寂静的地下室里,邹云飞被那股臭气裹挟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似乎还发出一种妖异的颜色,好像还闪着荧光。
手电筒的光无意中照到了地上,邹云飞低头看路,可这一低头他就惊易地发现地上布满了一些暗黑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他鬼使神差地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指在地上轻轻碰了碰,那些液体似乎已经凝固了很久,他将刚刚触碰地面的手指放到鼻翼下轻轻嗅了嗅。
“嘶……”他闻到的味道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甚至有些刺鼻,这种刺鼻的味道直击他的胃部,让他差点作呕。
“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邹云飞喃喃自语。
不大不小的铁架子也已经爬上了铁锈,放在铁架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却出奇的干净,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灰尘,就像是经常有人来擦拭一般。
而且那罐子里的液体居然真的发出了淡淡的荧光,有绿的有红的……各种颜色的都有。邹云飞从铁架上拿下一个瓶子仔细端详,淡黄色的手电筒光照到了这个被他拿在手中放着淡淡荧光的瓶子。
有一说一,这样的情形还真有一种搞研究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邹云飞从铁架上拿下来时不小心晃动了一下,这瓶子里突然充满了大量的气泡,这些气泡生成的速度很快,也就在几秒之间。
吓得邹云飞迅速将瓶子放回了铁架上。
他开着手电筒缓慢地朝地下室的深处走去,不仅要观察前方,还要留意脚下。
走着走着,他的脚突然踢到了一张铁床,这张铁床和旁边的一张撞在一起,紧接着便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在这个空荡荡的地下室里显得非常刺耳和突兀。
也就是那么一撞,不知道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缘分,还是真的如此凑巧。
两张相互撞在一起的铁床,其中一张的白布就自己莫名其妙地滑落到了地上。
就在滑落的同时,邹云飞顿时瞪大了双眼,眼里充满了惊恐。
因为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不是之前所见的瓶瓶罐罐,而是一具女尸,而且这句女尸他非常眼熟。
这不正是……自己的母亲邓绥媛吗?虽然按理来说,他是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自己的养母和亲生母亲可是长得一模一样。
“妈!”邹云飞下意识喊道。
“是你吗?”
躺在铁床上的女尸紧闭双眼,皮肤白皙,乌黑长发披在身后,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马褂,整体看上去好像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这具女尸到底是不是邹云飞的母亲,虽然邹云飞还是不太确认。
但是女尸给他的感觉真的不太一样,如果说世界上有两个长得十分相似的人,那么绝对不会出现第三个。
所以,邹云飞坚信,此时躺在铁床上的就是他的母亲,他的亲生母亲。
如果按照那个人的话来说,那么母亲被沉下海底就是假的。
只不过……自从一九九五年失去了邓绥媛的消息之后,邓绥媛似乎早已遇难。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按理来说这身体应该早已腐烂发臭长蛆。
但是,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变化,甚至死后并没有腐烂还鲜活如初。
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那就是母亲邓绥媛在一九九五年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如那人所说的一样被刘益民尸沉大海,而是被刘益民拿来做了实验。
不过在做实验之前,刘益民肯定已经将母亲邓绥媛弄死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挣扎。
当然,邹云飞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母亲发现了刘益民在做什么实验才被弄死的。
不过,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刘益民做的那些坏事的证据,然后告发他,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人做事天在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邹云飞深深的看了一眼,眼睛躺在铁床上的长得和他的母亲十分相似的人。
随后伸手拉起白布的一角,缓缓将白布盖上。拿起手电又往深处走去,在这个处处充满着阴冷气息的地方待久了,邹云飞也慢慢习惯了,心中的那一点害怕也早已荡然无存。
这个地下室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而且大上好几倍。看上去似乎是被人扩建过,因为观察脚底下的水泥地板就发现不对的地方,颜色深,颜色浅,一眼便能看出来。
而此时的他似乎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地下广场的地方,他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个地方真是别有洞天。
“贺晁晨,你是不是非要逼我?”
陆景拽住了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的衣领,仔细看去还能发现陆景的双眼已经满是鲜红的血丝。
贺晁晨被陆景拽得身子被迫往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一般,两人的鼻尖就像是对在了一起。
“陆景,你又在发什么疯?”贺晁晨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就憔悴了十几岁的男人,有些不耐地开口问道。
陆景猛地一怔,但是随后手下便突然用力,贺晁晨被他弄得有些不舒服。“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就单单这是这句话,陆景就重复了不下五遍。
其实,贺晁晨心里明白今天陆景突然暴怒的原因。因为,养父刘益民在几个小时前打电话告诉他任务已经完成。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陆景的父亲,也就是陆老爷死在了监狱里。
公司事务繁忙,而且陆景的心已经不在工作上了,所以也只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陆氏集团早已负债累累。
现在好了,公司面临倒闭,父亲突然离世。陆景感觉自己这段时间里,自己经历的事情已经超乎了他的承受范围。
当然,可能会有人说“唐唐陆总怎么会那么玻璃心?”,陆景倒不是玻璃心,只是身心憔悴了而已。
“你在说什么?”贺晁晨就是要装傻,他还是不太希望陆景这么早知道这些事情和他有关。
陆景盯了贺晁晨很久,半晌,他松开了拽着贺晁晨衣领的手。“滚。”他整个人就像是失了神志一般,眼睛空洞无神。
“让我滚?”贺晁晨突然伸手掐住陆景的两颊,语气有些不悦地重复道。
陆景抬手一把挥开了贺晁晨的手,脸上留下淡红的印记,这是贺晁晨刚才手指用力后的结果。“你他妈别在出现在我面前,姓贺的,我警告你,别逼我。”
“要是再招惹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陆景说完深深地看了贺晁晨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贺晁晨其实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他愣了几秒,随后笑道:“怎么?陆景,你只会该过嘴瘾吗?”
之前警告的话贺晁晨已经听过无数遍,但是没有一次陆景实现过,所以他也不会相信陆景的话。
现在的陆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是鱼肉于刀俎案板上,当然,他是案板是刀俎,陆景是鱼肉。拿捏陆景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贺晁晨是占优势的一方。
走了不远的陆景一听这话突然顿住了脚步,他咬了咬牙,放在两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微微低垂着。
但是,他并没有回头。站了好一会儿,陆景才抬脚快步走开,而站在原地的贺晁晨却微微皱眉。
暮色降临,夕阳斜照,树影摇曳,鸟雀回巢。
“我回来啦。”咔哒一声,门开了。
蒋浩成走了进来,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回话,扶着墙换鞋时这才看到邹云飞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过……那是什么?蒋浩成眼尖,立马就看到了在邹云飞胸口处停留的细小红点。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后直接就朝着躺在沙发上的邹云飞扑了过去,然后也不管沙发上的人是否还在熟睡就直接将他抱住往沙发下滚。
“啊!”邹云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但是惊醒时脑袋无意中撞到了桌角。“嘶……”
“对……”
蒋浩成刚想向邹云飞道歉,却没想到下一秒,正对着窗户的玻璃突然碎裂,沙发上被什么东西打穿,露出了里面米黄色海绵。
那里正是刚才邹云飞躺的地方。
被蒋浩成抱在怀里的邹云飞也被这一幕吓得浑身一抖,瞌睡算是完全醒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小声开口问道。
而蒋浩成此时的脸色都已经变得毫无血色,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和那张被打穿的沙发,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是子弹啊!
两人相互对视,半晌,蒋浩成看向邹云飞严肃地说道:“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他扶着邹云飞站起身。“明天一早我们就搬家。”
其实,自从邹云飞从那栋老楼里回来之后,他就感觉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随后他便有了一种想法。
今天,这种想法就应验了。
傍晚,月色入户,草木微动。
蒋浩成轻轻从卧室走了出来,走到了客厅 走到了沙发旁,他缓缓弯腰从那个被打出的孔中拿出了一枚泛着铜色的子弹。
“消音狙击枪……”确实是用来暗杀的好工具。
他盯着捏在手里的子弹看了许久,这才轻声将它放到了柜子里,随后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你去哪了?”刚坐到床边,身后就传来声响,吓得蒋浩成浑身一抖。
邹云飞其实一直没有睡着,从蒋浩成掀开被子起身走出卧室的那时,他就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邹云飞感受到了蒋浩成的动作,下意识道歉。
蒋浩成摆了摆手。“没事,不用说对不起。”说着,他便躺到了床上。“刚刚出去看了一眼。”
邹云飞看了蒋浩成一眼,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蒋浩成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话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就在蒋浩成以为邹云飞不会回话的时候,邹云飞突然开口说道:“我……在找我母亲……”
“去世的真正原因。”邹云飞顿了顿接着说道。
蒋浩成听后突然转头看向躺在身旁的人,有些意外地开口说道:“什么?……你,你的母亲也去世了?”
说实话,蒋浩成真没想到他和自己一样没了母亲。
“也?”邹云飞看向身旁的蒋浩成。
那晚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夜色渐浓,时间渐晚,他们两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蒋浩成带着邹云飞搬出了这个地方,去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而邹云天也被蒋浩成安排进了新的学校。
而在一个星期之后,邹云飞将他在地下室拍的那些照片,还有相关的资料都上报给了相关的部门。
他们开始严查此事,最后也找到了那个废弃的仓库,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应该是已经被人处理过。
不过后来,刘益民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背叛了无期徒刑,就连林盛楠也受到了牵连,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贺晁晨好端端幸免于难。
时间飞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在这年的冬天,邹云飞遇到了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男孩。
男孩被一群混混堵在了墙角,是邹云飞把他救下然后带回了家。
期间他得知了男孩的名字,男孩叫乐天。但是他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每天都快快乐乐,因为乐天是一个孤儿,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就再没人为他撑腰。
他也总是因为孤儿的身份受到同龄人的欺负,就像那天邹云飞遇到他那般被一群混混堵在了墙角,将他那一点所剩无几的奶奶留给他的生活费也差点被抢走了。
“乐天,这是……你的弟弟邹云天。”那天和邹云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邹云天十三岁那年。
其实,当时邹云天有些不能接受哥哥从外面带回家的这个男孩,因为他觉得如果多一个人的话,哥哥对他的爱就会少一分。
所以,他从那时起都有些不太待见这个被捡来的哥哥。
“我哥哥只有一个,那就是邹云飞,而不是你。”这是邹云天对乐天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乐天当时虚龄十六,快要成年了他自然懂得眼前的这个小屁孩话里的意思。“没事儿,我也一直会保护你的。”但是每次周云天说同样的那句话,乐天也同样会说这句话。
乐天的这句话说多了之后,邹云天都觉得有些别扭。“喂,你为什么要叫乐天啊?这么特别的姓,我都还没有见过呢。”有一天,邹云天突然找乐天搭讪。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的爸爸妈妈希望我快快乐乐的吧。”乐天当时动作一顿,因为他没有想到一直不待见自己的邹云天居然会主动找他聊天。
不过后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地有了些转变,邹云天会主动找乐天说话,而乐天也很乐意和他聊天。
“乐天哥,你不是成年了吗?怎么还留在家里?”又是某年的某一天,三人正坐在桌前吃饭,邹云天突然开口问道。
乐天被邹云天这么一问突然有些发愣,夹到嘴边的菜就这样顿在半空中,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回话却被蒋浩成抢了先。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话呢?”吃着饭的蒋浩成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连忙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邹云天的碗里。
“别说那么多话,赶紧吃菜。”
邹云天幽怨地看了一眼蒋浩成,随后有些委屈地开口说道:“蒋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说话呀?”
“说什么呢?我只是看你光说话不吃菜,赶紧吃饭。”蒋浩成真的害怕邹云天什么时候又说些伤人的话。
毕竟,邹云天和邹云飞不愧是俩兄弟,连性格都一样直来直去一根筋,而且对事情非常执着。
而此时的陆景没了曾经那显赫的身份,公司破产,亲人离散,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人财两空。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还成了贺晁晨的笼中金丝雀。自从遇到贺晁晨,可以说就是陆景这一生最大的不幸。
“没想到啊,你居然之前还有男朋友,怎么不告诉我?”贺晁晨坐在床边,阴沉着一张脸看向被绑在床上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被贺晁晨调教了很长时间的陆景还是没有一丝收敛,依旧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贺晁晨暴力地掐住陆景的下巴。“你知道我的喜好,害我白白喜欢了你这么长时间。”
说完后,他狠狠松开手,随后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就像是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一百零五章 大结局(陆景已死)
故事的最后,邹云飞接受了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而且也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且接受了父亲的公司,坐上了总裁的位置。
那些坏人们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过,其实这个世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绝对的善恶,都是人们按照自己的看法来批判世间而已。
刘益民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对于杀人灭口这件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因为纸包不住火,他一心想要除掉知道秘密的人。
所以,他算是自己主动踏进了魔窟,后来再无法抽身,就那样一错再错。
刘益民想要除掉陆家完全是因为自己年轻时的那些遭遇,而他一开始就知道邹云飞是邓绥媛的儿子。
邹云飞曾经在刘益民手下做事时没被暗杀,完全是因为他失忆了。不过,后来邹云飞得到了那些线索,也知道了真相,刘益民就起了杀心。
“你为什么会有那本日记?”有一天,邹云飞找到了送给他日记本的年轻人。
青年没有再带着厚重的兜帽,而是穿着白蓝条纹的卫衣。他的皮肤很白,夸张点说就是白到反光。
好看的双眸前罩着镜片,有一种把眼睛放大了的错觉。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陶瓷杯,垂眸看了一阵不断往上升的水蒸气,随后才淡淡笑了笑。
“有一点我得说清楚。”他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终是决定把事情都说出口。“我和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邹云飞动作一顿。
“我之所以有那本日记本,都是因为邓绥媛是我的养母。”他的语气平平淡淡,而邹云飞确实听得实在,惊得他差点没把杯子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