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迷恋—— by赋予青山
赋予青山  发于:2024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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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扶住慕稚肩膀,“为什么睡在这里?”
怀里的人抖了一下,迷蒙地睁开眼。
慕稚缓缓坐直了,环顾四周,他竟然不小心在房门前睡着了。
腿有点麻,慕稚搭着陆隅的手站了起来,“没睡多久,可能是太累了。”
他安慰满脸担忧的陆隅,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我睡眠质量不错。”
累成什么样才会睡在房门口?
陆隅不信,但没追问,“行李理好了吗?”
“嗯。”
他和陆隅对视会儿,“对不起啊。”
“怎么突然道歉?”
“没和你去多少地方玩,现在还要提前回去。”慕稚笑了笑,难掩疲惫,“我这样挺扫兴的。”
陆隅眉头皱起来,“你再这样说我就生气了。”
“本来就是为工作来的,我一直缠着你才比较过分吧?”陆隅瞥到他脸上的泪痕,移开视线,“再说又没提前多久。你快回房吧,马上就要去机场了,别忘带东西。”
等慕稚关上房门,陆隅在走廊里站了会儿,去敲对面的房门。
他敲得克制,怕惊动对面的慕稚,只是十分钟过去了,依旧没人来开门。
没回来?
陆隅压抑着怒火,脑海里不断浮现慕稚缩成一团的身影、哭红的眼眶,以及……
过年那日在廖家老宅,雪地里跌坐着的慕稚和握住他脚踝的廖松琴。
慕稚为什么会喜欢他?
如果说那日不小心瞥到时,他只是因慕稚和廖松琴之间的情愫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么现在,陆隅的想法已经完全变了。
过去的廖松琴是他们眼中的好兄长,尽职尽责,对慕稚无微不至。
看到那样的场面,联想到慕稚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似乎终于回心转意,陆隅自问,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退让。
但在旺里的这几日……
陆隅咬着牙,早知道这是个阴魂不散,占有欲强到让人想报警的家伙,他就不会放弃去音乐节!
可笑的是,廖松琴那张票还是托陆端搞来的。
陆端如果没有顺口提起,音乐节那天,他和慕稚大概就会偶遇廖松琴,随后同行。
陆隅不想要那样。
慕稚面对廖松琴时是情绪化的,会流泪,经常抱怨,脸红与悲伤都鲜妍无比,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意。
可转向自己时,那张鲜活的脸总会平静下来,慕稚经常在笑,但这笑并不是陆隅想要的。
他害怕看到那种不同。
脚步声响起,陆隅回身,看到低头走来的廖松琴。
廖松琴脱了西装外套,松垮地挽在臂弯里,领带系得整齐。
他一手拿着手机,正查看着航班信息,眼前光影一变,猛地被人揪住领口。
“你又做了什么?”陆隅咬牙切齿,“每次都只会把吱吱弄哭,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为什么不干脆离他远一点?”
“他还在哭吗?”廖松琴视线移向慕稚的房门。
陆隅手上用力,“哥,你如果真的这么关心他哭没哭,就不应该那样做。”
“那我应该怎么做?”
廖松琴微微低头,黑沉的眸子深处光影晃动,他不知是真诚发问还是嘲讽,问,“你可以教教我。”
陆隅一脸不可思议,“你追人,问我?”
“我确实只会让他难过。”廖松琴阖眼,话里带着浓浓的倦意,“我希望他开心,但总做错事。”
“那你不做让他不开心的事不就行了?”
“……”廖松琴看了他一会儿,“我难道是奔着让他不开心的目的去做那些事的吗?”
“倒也是……”
陆隅回过神,情绪复杂地松了手,正要再说什么,视线瞥到廖松琴手机上的购票页面,一下瞪圆了眼,“你又要干什么!他现在不想见你。”
“买给下属的,慕稚一个人回去,谁送他回家?”
有电话进来,廖松琴接起,抬手按着鼻梁,“嗯,我知道。让小刘送就行,正好他也要回国。”
慕宁在对面说了什么,廖松琴笑起来,“我当然会付加班费……你抓紧工作吧,慕稚的事有我。”
挂了电话,他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
陆隅见他又盯着慕稚的房门,立刻警觉地挪了几步,挡住他的视线。
廖松琴转而看向他,眼里情绪莫名,让陆隅起了层鸡皮疙瘩。
“对于你和你的追求,我还是很厌烦。”廖松琴刷卡,打开房门,脸上表情寡淡,“但我要向你学的还有很多。”
“啪嗒”,房门合上,只剩下呆站原地的陆隅。
“不是,”陆隅崩溃,“什么意思啊!学什么啊?”
慕稚落地后,同行的小刘带他去取了车,一路送回慕宁的住所。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天边已经泛白,看时间慕宁等人才刚上飞机。
原本是想睡觉的,但想到“学生会有事”的借口,慕稚还是出发去了学校。
在校园里晃了两圈,慕稚百无聊赖地进了咖啡店,要了杯热巧克力,对着来往的学生发呆。
一道人影闯入视野,慕稚往左侧了侧,那个人也往左,慕稚往右倾身,那人也跟着往右。
慕稚眉头皱起来,那张脸快速贴近,隔着玻璃冲他抛媚眼,他才认出这是自己退部后新上任的部长陈令。
陈令比他小一届,能力有余细心不足,此时拉开玻璃门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还在校?”慕稚想起以前还动过和陈令一起合租的念头,要真是那样做了,廖松琴大概会把陈令的家底都翻出来。
“我参加了一个计算机竞赛,要和老师交流。”陈令笑嘻嘻,“学长,我刚看见你还以为是做梦呢。”
“我回来看看。”
慕稚喝着热巧克力,“合租的事,你后来找了谁?”
陈令神色黯淡下来,“学期中想找人合租可不容易,我打算开学前再打听打听,那时候比较好找。”
慕稚点头,“我会帮你一起留意的。”
正说着话,有人推门进来,带起一阵冷风。
慕稚哆嗦了下,打了个喷嚏。
“学长,你是不是感冒了?”陈令担忧地凑过来,视线在慕稚那颗鲜艳的小痣上停留一瞬,很快挪开,“你的脸很红欸。”
飞机上,慕宁把自己的薄毯铺到廖松琴腿上,无语地道,“你身体素质不行啊,出国一趟,还感冒了。”
“再吵我就传染给你。”廖松琴闭着眼,鼻音浓重。
“传给我没事,传给阿稚我打死你。”慕宁翻着文件,“他感冒起来,可会折腾人了。”
廖松琴“呵”了一声作为回复,脑海里浮现出慕稚感冒时的样子。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慕稚哭。
大概是慕稚高考完的第二天,正是休息日,廖松琴睡到自然醒,屋里阳光明媚,他下楼做早餐,时不时留意楼上的动静。
那天慕稚很晚都没出门,廖松琴从吐司做到满汉全席,桌上都快堆满了,还是没人来吃豪华大餐,他忍不住了,上楼敲门。
“阿稚?”
屋里没人应,廖松琴又敲了敲,过了会儿,有什么东西在门板下方敲了一下。
“哥……”
廖松琴觉出不妙,扶着门板,“阿稚,后退。”
很轻的摩挲声过后,廖松琴开了条缝,门后没有阻力,他接着把缝开大,挤进门内。
慕稚跌坐在地毯上。
他穿着宽大的睡衣,烧得浑身发红,脸上是乱七八糟的泪痕。
慕稚仰头看廖松琴,嗓子哭得发哑,“松琴哥哥,我好像要死了。”
慕宁笑得拍大腿,“啊哟,你也见识过?”
“阿稚从小就这样,一发烧就觉得自己要完蛋了,小学的时候还悄悄写遗书,把爸妈吓了一跳。”
廖松琴弯了弯唇角,“可能确实很不舒服,有些人体质就是那样。”
“你还护上了。”慕宁开玩笑,“那他要是发烧了,我就找你照顾。”
“等我痊愈了再说吧。”廖松琴咳了两声。
慕稚浑浑噩噩回了家,他倒水吃药,把自己摔到床上,紧紧地裹着被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传染的。
慕稚回忆了会儿,实在想不通,太阳穴一下下发疼,他连忙闭上眼,祈祷自己醒来就痊愈。
要是让他知道是谁传染的……
眼皮发沉,药效很快发挥了作用,慕稚坠进黑甜的梦乡。
睡梦中,有什么人在叫他的名字,慕稚哼了两声,凉凉的东西碰到他的额头,恍惚中慕宁说着话:
“我马上就回来,我叫了……照顾你……乖。”
没用的。慕稚悲哀地想,等慕宁回来只会看到一具尸体,他以后要给三个人上坟了,好可怜啊。
他不想慕宁这么可怜。
慕稚头一歪,重新睡去。
再睁眼,天仍亮着,光线从窗外洒进室内,把漂浮的尘埃照得清晰。
慕稚太阳穴依旧抽痛着,身上的痛感已经好了很多,热度似乎也下去了,起码不至于让慕稚爬起来写遗书。
他在被子里拱了拱,不经意看向阳台,这一眼,心脏停跳一拍。
慕稚冬天不怎么去阳台,他嫌冷,将移门反锁上。
现在,与隔壁阳台隔了一段距离的雕花栏杆上,有一只手正攀在上面,接着是半副肩膀,轮廓熟悉的侧脸。
那人轻轻一跃,落到慕稚的阳台上。
慕稚猛地坐起来,面前阵阵发黑,他抬手扶着额头。
门外满头是汗的廖松琴和他对瞪一会儿,拿出手机,指了指。
慕稚倾身够到手机,手指发软,点了几次才进到和廖松琴的对话框,消息一连串地蹦出来。
最下面两条是:【先开个门。】
【我以为你出事了,叫了救护车。】
慕稚快速转头:“啊?”
【??作者有话说】
陆隅:6,你就是这么学的。

慕稚趿拉着鞋,有些晃悠地开了门,“你又搞什么?”
本是抱怨意味浓重的话,被他这把微哑的嗓子说出来,听得人心痒痒。
廖松琴偏头咳嗽,“慕宁让我照看你。”
“那你为什么……?”
是这个出场方式?
“你房门锁上了。”
“啊?”
慕稚挪去门口看了眼,还真是,他想起以前也有过几次锁舌失灵的情况,大概是慕宁走的匆忙,没发现这个问题。
廖松琴又咳了声,“晚点叫人来换锁。”
“你没有备用钥匙吗?”慕稚迟来地心悸,“这里是二楼,摔下去怎么办?”
要是他一觉睡醒听到廖松琴在楼下摔断了腿惨叫……慕稚哆嗦了下,这也太恐怖了!
廖松琴静了会儿,“这里是你家。”
他要是有钥匙才奇怪。
“而且我才二十七,不会摔下去。”
慕稚原本还为自己病糊涂的发言懊恼着,闻言摸不着头脑,看着他,“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廖松琴不答,伸手摸了摸慕稚的额头。
他自己也低烧着,觉不出什么温度上的区别,但还是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这才说:
“关联就是,我是个年轻力壮的健康男人,翻一个栏杆还不至于失手。”
慕稚下巴藏在被子里,额发乱蓬蓬的,他盯了廖松琴一会儿,“你脸好红。”
“咳咳,”廖松琴抬手捂嘴,“因为我也感冒了。”
慕稚又要坐起来,被按住,“你传染我的?”
“我们又没亲密接触!”他在廖松琴手下挣扎,头发乱七八糟翘起来,“凭什么传染我!”
手心的触感很痒,廖松琴垂眼,指尖捻了捻顺滑的发丝,“我看你这会儿精神倒是很好,不难受了?”
“嗯。”
屋里静下来。
廖松琴手掌下移,遮住慕稚的眼,“再睡会儿吧。”
慕稚睫毛微颤,“那你呢?”
“我去拿药,到时间会叫你吃的。”
“知道了……手拿开。”
微凉的手掌抽离,慕稚身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他明白自己病起来总反反复复,不敢大意,把被子又裹紧了些,闭上眼。
廖松琴下了楼。
他估算着时间,救护车差不多要到了,颇有些尴尬地长叹一声。
密码是慕宁告诉他的。
廖松琴想,慕稚大概是真的烧糊涂了,看到他从慕宁房间的阳台爬过来,第一反应不是“你怎么进来的”,而是“怎么没备用钥匙”。
慕稚在他面前永远、永远都不设防。
他站在楼梯上,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玄关空荡荡的顶部。
那里曾经有一台监控。
廖松琴拿着药回来时慕稚已经睡着了。
他把人扶起来,慕稚浑身又软又烫,眼里烧得全是水光,睁开后迷糊地看过来,见到是廖松琴,就好像很安心似的,抬脸蹭了蹭。
廖松琴手一抖,水险些撒到床上。
“阿稚。”
廖松琴嗓音低哑,掺了点鼻音,“喝药了。”
“那个你吃过了,对不对?”他拿过床头柜上的胶囊,让慕稚看清,“还有哪些你吃过了,告诉我。”
慕稚眯眼辨认会儿,伸手,抓住他的小臂,拉近。
他吐息灼热,和廖松琴接触的地方都热得惊人,“嗯……吃了这个,还有这个。”
廖松琴语气平稳,腰腹绷得很紧,“好,那我们喝冲剂。”
慕稚闻言不配合了,扭着身子试图挣出去,“不要喝……不喝,不喝嘛。”
他都烧成这样了,还灵活的泥鳅似的,廖松琴好气又好笑,一手把人捞进怀里,牢牢按住,“不喝慕宁就要打你屁股了。”
泥鳅安静两秒,廖松琴看到他发丝下通红的耳朵。
指尖发痒,廖松琴小指动了动,勾住一缕,轻柔地抚弄。
慕稚一无所觉,嘟囔,“我哥才不会……只有你想。”
“你都知道还敢不喝,”廖松琴眯起眼,逗他,“那我就收下这个机会。”
怀里的家伙终于安分下来,接过小量杯,唇抿住边缘,沾了一下。
廖松琴作势要掀被子。
慕稚哑着嗓子:“我喝!”
廖松琴垂头看着他痛苦地吞咽,眼尾小痣也跟着耷拉下去,雨打过的残花似的,可怜巴巴的。
这么威胁一下,倒是省事。
他想起慕稚以往生病时,自己费尽心思哄着才能把药吃下去的情态,终于发掘出表明心意后的第一样好处来。
慕稚吐了吐舌头,“喝完了。”
他给廖松琴看小量杯。
廖松琴很轻地笑了笑,胸腔的震动传到慕稚后背,麻酥酥的。
他另一只手抬起来,抚了抚慕稚的脖颈,“咽下去。”
指腹下喉结很细微地抖动着,廖松琴觉得这种触感很神奇,也很可爱,食指不由自主地蹭了蹭。
“呜……”慕稚闭上眼,身子跟着细细发起抖,他抓住廖松琴的手,指尖湿热,“别摸……”
廖松琴怔了怔,“抱歉。”
话说得好听,抽回手时,仍是在慕稚的喉结上按了下。
慕稚眼泪直接流了出来,一半是被药苦的。
他抽噎,“走开啊!”
廖松琴还要道歉,门锁突然传来动静,锁舌又出了问题,这一下没能打开门。
“阿稚!你怎么了?” 大力的敲门声传进来,慕宁咒骂一声,开始踹门,“该死的!”
廖松琴正要出声,领口猛地一紧,刚刚还坐在自己怀里流眼泪的慕稚弹起来,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边冲门外喊:“等一下!马上来开门。”
他“咳咳咳”喘息着拽着廖松琴下了床,打开卫生间的门,用力一推,“别说话!”
廖松琴:“我……”
门“砰”的合上。
同一时间,楼下传来了门铃声,伴随着医护人员的大嗓门:“120来了!开门!”
还被锁在门外的慕宁撕心裂肺:“慕稚!!!”
等混乱终于平息,慕宁一脸憔悴地坐在慕稚房内,“体温多少?”
慕稚把温度计从嘴里拿出来,“三十八度七。”
慕宁吓得弹起来,“别说话了,快盖好被子。”
度数其实不高,但对慕稚来说,这个温度已经足够难受。大概是体质问题,即使是简单的感冒风寒,他都会烧得四肢百骸泛疼,小时候难受了就不许人走,一定要睡在爸妈怀里才好。
“廖松琴怎么回事,”慕宁缓过劲就开始后怕,“光叫救护车,人怎么还不到?”
他看了眼时间,嘀咕,“不是说离得很近吗……路上出事了?”
慕稚眼看着他要打电话,大喊一声,“哥!”
慕宁吓得一哆嗦,“怎么了?”
“我想喝热水。”慕稚虚弱咳嗽,“嗓子不舒服。”
慕宁立刻就要下楼,手按上门把了,他又停下,“床头不是有保温杯吗?”
“里面还有水啊。”慕宁把人扶起来,喂了水。
慕稚感觉小腹胀胀的,但为了支开人,还是皱着眉勉力喝完。
他有些窘迫地曲起腿,先前廖松琴喂他喝的就不少,现在一杯水下肚……
慕稚视线不自觉投向卫生间紧闭的门,该怎么办?等会儿支开慕宁赶紧去隔壁上个厕所,那廖松琴要一直待到什么时候?他迟迟不来,慕宁肯定会怀疑的。
这时慕宁拿起了柜子上的冲剂和小量杯,放到眼前看了看,“喝过啦?那我洗了收起来,这个一天只能喝一次。”
慕稚看着慕宁往厕所的方向走去,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他不顾自己手软脚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扑过去,“哥!”
慕宁听到身后的动静,惊异地回头,吓得把手举高,“干嘛,想撞死我?”
慕稚咳咳咳,“不是,我,我这个药,还没吃。”
“嗯?”
慕宁摇了摇量杯,“不会啊,你这孩子,都烧糊涂了。
量杯底部有浅浅一层液体,是慕稚不愿意喝完,耍赖留下的。
慕稚都要哭了,早知道就听廖松琴话喝干净,偏偏廖松琴今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
“那,那我……”慕稚晕乎乎的脑袋极力转动,还没想出个方法,楼下门铃响起。
慕宁侧身,“回床上躺着去,修锁的来了。”
【??作者有话说】
廖松琴:有谁关心一下我还在发烧吗。
慕稚:勇敢勇敢我的膀胱。
下章有点变态。。别骂我55

廖松琴有点冷。
他接到慕宁电话时刚到家不久,原本打算吃了药休息会儿,闻言药都没吃,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一路开锁,敲门,翻阳台,再到现在,被关进厕所。
廖松琴觉得有点荒诞,又可能是脑子病糊涂了,还有些想笑。
就好像他是慕稚不能见光的情人。
情人也比慕稚讨厌他来得好。
而很显然的是,慕稚也并不清醒,否则就不会做出让他藏起来的举动,在慕宁的认知中,他本就该在这里。
慕宁感觉哪里很奇怪。
锁匠走后,慕稚回了被窝里,但也不睡觉,反而睁着眼睛到处看,床上有刺似的动来动去。
“哪里不舒服?”
慕稚不敢说自己想上厕所,他怕慕宁直接扶他去,“……没有。”
“那睡吧。”
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慕宁:“睡呀。”
慕稚用力闭上眼。
“还不困?”床沿微微下陷,慕宁坐下来,隔着被子轻拍他,“聊聊天吧。”
慕稚小声,“聊什么呀?”
“嗯……”慕宁听起来有些苦恼,他犹疑着问,“我们阿稚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慕稚睫毛颤了颤,依旧闭着眼,“嗯?”
只需要这一个反应,慕宁就有了答案。
他笑问,“是有吧。”
慕稚下半张脸缩在柔软的被子下,他伸手,软软地拽住慕宁袖子,“对不起。”
“所以你对陆隅没感觉?”慕宁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语气温和。
慕稚自己也说不明白,“相处起来挺舒服的。”
“那就再接触接触吧。”慕宁安慰,“如果确定了心意无法变化,跟陆隅说清楚就行,不然人家会难受的。”
慕稚点头,“嗯。”
他一方面为慕宁的体贴而鼻头泛酸,到了这一步,慕宁依旧没有逼问他喜欢的人是谁,为什么有了喜欢的人还要相亲。
另一方面,陆隅对他似乎并不仅仅是相亲见面后生出好感这么简单。
“为什么想到问我这个?”
“只是觉得你状态不对。”
慕宁突然八卦:“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他这一声没压抑音量,在卧室里听得清晰,飘到卫生间内竖起耳朵偷听的人耳中。
慕稚咳嗽起来,“我已经不喜欢了。”
“只是还没能彻底处理好。”慕稚说,“我现在喜欢年纪小的,热情似火,就是……那个什么能力也很强。哥,我觉得你找的很符合标准。”
慕宁眼里八卦的火焰都要烧起来了,嘴角弯到天上,作势要打他,“啊呀,怎么能和哥哥说的这么直白!
“本来就是。”慕稚脸也烧起来,“年轻就是很重要。”
忽的,小腹某根神经狠狠痉挛了一下,慕稚触电似的绷直腿,有些惊惶地瞪圆了眼。
怎么突然感觉这么强烈?
慕宁依旧坐在床沿,一脸兴奋地继续问,“为什么?你原来喜欢的人到底几岁啊,那么差劲?”
他蓦地惊悚,“阿稚,你不会喜欢上什么老教授了吧?那可不行啊,老头绝对不可以!”
慕稚好不容易捱过那阵不适,闻言心虚地看着和廖松琴同龄的慕宁。
他刚要说话,腿不经意动了动,牵动着下腹的肌肉,一阵难以忽视的麻痒啃噬上来,慕稚头皮都炸起来了,闷哼一声。
“……哥。”他在绝境中想到了借口。
“嗯?”
“我有点饿了,想喝粥。”
慕宁起身,“那你先睡会儿,粥好了我叫你。”
等门一合上,慕稚猛地掀开被子,又立刻放缓动作,一点一点挪着下了床。
他眉毛痛苦地皱起来,紧抿着唇,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但慕稚记得自己的卫生间里还藏着廖松琴,于是直奔主题,按住门把,打算去隔壁慕宁房里。
“喂,陆端。”一门之隔,慕宁打着电话,“联系得上松琴吗?”
慕稚僵住,手死死握着把手,一点一点放松力道,唯恐发出一点声音。
“奇怪,他也不接我电话,真出什么事了?”慕宁烦躁起来,“不会开车太急,然后……”
他和陆端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慕稚正要松一口气,门外又传来:“喂,林初。”
慕稚眼前发黑,弓着腰,原地抖得厉害。
慕宁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传进耳里,变成无法解析的文字。
慕稚手上力道一轻,门把手回弹,发出可以忽略的声音。他转身,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看向卫生间,伸手。
门开了。
廖松琴正在编辑发给慕宁的信息。
饶是他经历过各种场面,也实在难找到合理的借口解释“前去照料弟弟的途中突然失联两小时,但毫发无损”这种状况。
说自己发烧昏迷了两小时?
他正沉吟着,门响了一声,慕稚几乎是跌进来的,沙漠旅人见了水源似的抓住廖松琴袖子,“快……”
……出去。
话未说完,卧室的门“咔嗒”一声,开了。
廖松琴眼疾手快合上厕所的门。
“松琴有没有给你发消息……人呢?”
慕稚揪着廖松琴衣领,大半个身子都倚靠着他,颤声答,“没,没有发。”
他还想说点什么,好支开慕宁,然而陆端又一次打来电话,慕宁离得太近了,扬声器里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厕所。
慕稚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他浑身哆嗦,无力的腿往前蹭了蹭,抵在廖松琴膝盖上。
廖松琴在他耳边用气声问,“不舒服?”
他握住慕稚肩膀,带着他往门边去,好像如果慕稚说难受,下一秒就会拉开门和慕宁面对面。
慕稚手指往上,抓住他脖颈。
从廖松琴的角度看,镜子里的他像是被慕稚掐着。
可怀里的人浑身无力,热热的掌心毫无阻隔地贴着廖松琴颈侧的皮肤,或许是急于阻止他开门,大拇指挪了挪,正正按在喉结的位置。
廖松琴后背发麻,他呼吸重了些,覆上慕稚绵软的指尖,“怎么了?”
慕稚突然弓起腰,从喉咙里泻出一丝泣音,手指也蜷曲起来,在廖松琴掌心下刮挠过脖颈,留下些火辣的触感。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把捞起慕稚,这回不再迁就对方的力道,一手按上门把。
“我要上厕所……”
慕稚在他怀里哭着说,“你,你别动了。”
“上……”廖松琴扫过一览无余的卫生间,尾音蓦地哑了火。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是不是被廖某诅咒了,八爪鱼作者不幸感冒。
又可能因为阿稚为我祈祷了,虽感冒,但不影响码字。
过路的正义天使:你清醒一点,lsq幸福了一整章怎么可能诅咒你,明明是我们憋了两章还要继续憋的阿稚……唔唔唔(被捂嘴
总之周三见。

廖松琴哑然,木头似的松了手,背过身去。
这么一来他就面对镜子了。廖松琴看着镜中画面发了会儿呆,又自觉地走进淋浴房,盯着墙面。
身后没有动静。
他放低声音,怕被慕宁听见,“阿稚?”
慕稚压抑着哭声,“呃……嗯。”
“我转过来了?”
吸鼻子的声音。
廖松琴飞快地转过身,来到慕稚身边,“哪里痛?”
他视线不由自主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最后定在腰部以下的位置。
慕稚哭得脸皱起来,“我……我动不了。”
感觉太强烈了,从最初的刺痛到如今的麻,慕稚甚至觉得腰以下已经消失不见,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烧成浆糊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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