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少爷总会打起来—— by素长天
素长天  发于:2024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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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孩呆了片刻,哇哇大叫地扑过去——然后忽然间又停顿了一下,站在了远处:“二哥!不要过来呜呜呜……”
谢长行:“?”
谢长行上下检查了一下两个熊孩子,发现他们身上干干净净,除了受到惊吓,肩头阳火不太稳定,别的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滚回家。”谢长行冷冰冰地说,“这个月每天六点之前必须到家,不准出门!”
谢长行先把鹿涛送回了家,可怜的娃子全程昏迷,他也没让协会的人去清理那座工厂,因为他在那工厂外感受到了非常熟悉的气息——“影月”的气息。
两个熊孩子一直缩成一小团,瑟瑟发抖,很反常地不敢靠近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谢长行懒得追问,毕竟如果工厂里他们遇到了“影月”的尸体属下,那大概率是被人家救了,而不是害了。
他们进家门的时候江临双正好在客厅觅食,谢长行看着一时兴起想要自己做蛋糕的江临双,后者正手忙脚乱地把掉进碗里的鸡蛋皮捡出来——
他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生活在恶劣环境里二十几年的人,他不会做饭,不懂做家务,梳头都是要别人给他梳,就算是谢长行小时候刚刚残疾那阵,都没这么被人伺候过。
他和“影月”的关系很微妙,谢长行如果闭上眼睛,他感受不到那两个存在之间有任何区别。
而且关键的是,江临双似乎并没有掩饰。
他只是喜欢看谢长行乱吃飞醋。
那就看呗,谢长行坐着轮椅进门,探头看了一眼正摔筷子的江临双,凑过去:“怎么在自己做东西啊?”
回头一看,死亡骑士伊利亚斯被用节日彩灯绑在墙根,不准他动。
“你脸上沾灰了。”江临双指出。
“啊?”谢长行一个后移,直接飘上了楼去洗脸了。
门口瑟缩着两只发抖的小孩,江临双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哎,吃不吃蛋糕?”
“你不要过来!”谢采薇忽然大喊,谢青玉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谢采薇怎么了。
那个女鬼说的是对他们“二哥”不利,可是女鬼又分不清他们家现在混乱的人际关系,万一……呢?
“对对对,你别过来啊!”谢青玉急忙也说,然后觉得很掉面子,补了一句,“我看见你,就、就讨厌死啦,你快离我远点!”
说完,脸却红成一片。
江临双沉默——薇薇安给他们安排了什么剧情?
他把死亡骑士放开,命令:“剩下的你做吧。”
“好的阁下。”死亡骑士像一道旋风,冲进了厨房。
隔天谢意剧组杀青,谢与闻在公司,却早早传回话来,人终于齐了,要办一次家庭聚会,正式欢迎江临双回家。
郑管家作为谢家多年的资深生活助理,现在忽然来了一个叫尹亚思的年轻人,是新少爷带回来的,然后谢总和谢先生居然就重用了他,郑管家感觉非常有危机感,打定主意要做谢家不可取代的最佳助理,烦了江临双一下午,追问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之类的,江临双后来直接丢过去一个混淆咒,才把管家弄走。
晚餐做得非常符合江临双的口味,或者说,他和谢长行意外地有着差不多的口味,他们都热爱甜食,管家就算没问出来答案,也没做跑题。
“临双,你先适应一段时间,等你适应差不多了,我看看下个月吧,可能要开一次记者会。”谢与闻边吃边说,“我想正式宣布你回家的消息,然后咱们瑾秀集团是个大集团,到时候股份要转移一部分给你名下,这个也是需要开董事会和记者会的,你不会紧张吧?”
江临双作为大神官,面对记者可是工作之一,他笑了一下:“没事,我随时都可以。”
“那就行,别怕,提前会帮你准备好发言稿,然后记者提问也会审核——采薇,青玉,你们两个坐那么远干什么?”谢与闻奇怪地问。
谢采薇:“呃、我、我们看、看电竞比赛解说,不打扰你们闲聊。”
“吃饭要认真吃,别边看边吃,采薇你之前不是说高考准备考声乐吗,我给你找了一个住家家教,吃完晚饭她就过来,你吃完饭换身衣服,准备一下啊。”
谢采薇蔫巴巴地哦了一声,像咀嚼餐巾纸一样,干巴巴地吃着嘴里的饭。
与谢与闻的关怀相比,谢意这个花瓶无愧他的名号,吃两口就掉两滴眼泪:“我去你以前住的地方看过,呜……”
江临双:“……”救命,他哭得太好看了,想给他捐款。
谢意一直哭到晚饭吃完,然后江临双发现,他和谢长行不约而同地偷拍了好几张梨花带雨的谢意。
谢与闻提到的那位音乐老师如约而至。
大门打开,夜色中,一个窈窕的女人提着行李箱,穿着一身精致的小礼服,露出美艳无双的笑脸。
谢采薇和谢青玉齐齐抱头尖叫:“怎么是你啊——”
死亡女妖薇薇安赞叹地看着大神官的弟弟妹妹——瞧瞧,这大活人,嚎叫起来怎么比死亡女友最出门的死亡哀嚎还厉害呢?

“她她她——”谢采薇声音颤抖, 但一抬头,赫然从那女人眼里看到明显的威胁。
这个女人现在看上去像个活人一样,伪装得可真好啊, 谢采薇欲哭无泪, 如果不是见过对方青紫色的皮肤、燃烧着诡异火焰的眼睛、尖长漆黑的利爪,她根本也猜不到这是个死人啊。
谢与闻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尖叫的女儿, 笑起来, 拉过那进门的女人, 介绍道:“这位是薇薇安, 就是刚刚我提过的——以后这就是采薇的家教音乐老师了。”
“可是, 妈, 她——”谢采薇的话堵在嗓子里, 因为她发现“女鬼”正用兴致勃勃的眼神看着她们的两个二哥!
江临双一个普通人不顶事,谢青玉拼了命用眼神暗示谢长行——那是鬼, 那是鬼!有鬼堂而皇之进咱家们了!
谢长行却只是看了看薇薇安, 伸手:“你好,欢迎。”
“谢谢。”薇薇安的笑容甜美艳丽, 放到娱乐圈, 也绝对排得上号。
“哦对了。”谢与闻问江临双, “前两天你说要开影视工作室,我看薇薇安很不错,音乐学院刚毕业,你有没有兴趣养歌手啊?薇薇安,你能不能即兴演唱一段,就唱我们面试的时候你唱的那首。”
薇薇安当即表示没问题。
轻柔的哼唱声响起,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下来。薇薇安的歌声很空灵,让人联想到北方的雪原, 一望无际的白茫茫中,有坚强的生命跳跃在山间。
随后,她的歌声渐渐变得悠扬而恢弘,像是盛大的落雪下,天空发出的回响。
所有人无端地心悸,他们听不懂歌词——那是迪亚纳大陆北方的方言,是北地牧民唱给影月的歌。
在很多很多年前,迪亚纳大陆上,魔法受到来自新兴科技的绞杀,在没有光的岁月里,极北雪岭里的神官们用他们并不强壮的双手,撑起了北方大陆最后一片净土。
“我也觉得她很不错。”江临双眼含笑意,看向薇薇安,轻轻点头。
薇薇安羞涩——啊,大神官夸我!
死亡女妖薇薇安·影月,影月神殿唱诗班的领唱,因为她的歌声太受欢迎,曾经在迪亚纳大陆娱乐界引起过广泛争议——论,不死生物自带被动技能:魅惑,当她唱歌也自带魅惑效果的时候,算不算作弊,最后得出结论,死亡女妖不得参加唱歌选秀类需要观众投票出道的节目。
这的确是让人沉醉的歌声,哪怕谢长行这样对魅惑法术有抵抗力的修行者,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完了,谢采薇和谢青玉眼前漆黑一片——全家都被鬼骗了!这个是什么鬼,段位如此之高,连二哥都没看出来?
谢家常住的这处别墅有两栋楼,一栋是谢家自己人住的,另外一栋楼是专门给助理、保姆和保镖们住的,薇薇安很快就搬了进去,就住在梅薇丝和伊利亚斯隔壁。
薇薇安还抽空跟谢长行道谢:“谢谢你的身份证。”
谢长行给她办的身份证上写的是尹薇安,因为听说了她是伊利亚斯的女儿,就给他们按一个姓办了。
“你们看起来年纪差不太多啊。”谢长行随口寒暄,“而且说实话,长得不太像呢。”
薇薇安回答:“哎呀,是养女啦。”
现在用了生命假象,所以他们三个都是人类外貌,实际上,大巫妖梅薇丝是一个混血林地精灵,伊利亚斯是北方的高地人,身材高大魁梧,肤色白皙,薇薇安则是正经人类,这三个之间当然不是亲生的父女母女。
他们三个对第四位刚刚成为不死生物的鹿颜非常有兴趣,大神官阁下现在想开个影视工作室,说实话,大神官阁下懂怎么开吗?还不是他们不死生物勤勤恳恳努力赚钱给大神官挥霍!咳,是赚钱给大神官搞学术。
工作室现在还差一个名字,一堆死人凑一起想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名字来。
最后还是江临双自己想的:“叫黑塔工作室吧。”
黑塔,迪亚纳大陆无人不知的一座法师塔,这座塔本没有名字,最开始是记者为了方便指代,简单粗暴地根据法师塔的外观颜色,给起了个代号叫做黑塔,当时塔主人还表达了不满,原话是“我塔改成白色你们是不是要叫白塔,后天我换成七彩玛丽苏配色你还要叫彩塔呀?大后天它发光了你们还要叫成光塔吗?”
但是叫得久了,黑塔主人们和学徒们都已经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座传奇的法师塔,就被命名成了黑塔。
黑塔一共两位塔主人,五个学徒,加起来,七位传奇法师。
江临双忽然坐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伊利亚斯,问:“君主在上,我是不是毕业了?”
“……”伊利亚斯沉默地看着忽然崩溃的大神官,无语。
“毕业课题是成功穿梭星界,抵达另一个世界……”江临双无比紧张,“别啊,我不想毕业!”
“可是阁下,堂堂司月大神官,还没毕业,听起来不是很威风。”伊利亚斯一针见血地指出。
“谁在乎威风不威风,毕业了还怎么合理地泡在老师的图书馆里不走?”江临双愤怒锤了不死生物一拳,“毕业了还怎么问老师要实验材料,老师实验室里的魔鬼多棒啊,毕业了就得自己出去抓了!!!”
伊利亚斯:“……”
无独有偶,这个世界上赖着老师不想毕业的并不只有司月大神官一位。
流霞观,院里的枫叶已经红透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流霞观景色最好的时候。谢长行拎着一盒蛋糕,缓缓敲响大门。
开门的小道童连问好都没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长行手里的蛋糕盒子。
“看什么。”谢长行好笑地拍拍他的头,“你又吃不饱,吃了也白吃。”
小道童的脸有一瞬间变成了青黑色,下一秒他又努力把脸恢复成人脸,哭出两滴眼泪,说:“你知道我是饿鬼,还要拿好吃的馋我,呜呜……”
“长行,你少欺负小鬼。”
院里传来一个声音,谢长行笑了笑,放开小道童,转身进了院子。枫树下的石桌边,坐着一名看不太出年纪的俊美道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道长的衣物显得有点破旧,让他从原本的仙风道骨,变成了穷酸的仙风道骨。
“师尊。”谢长行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把蛋糕放在了桌上。
“喝茶吗?”陆粼抬手,桌上的茶壶自己飘起了,倒出两杯浅褐色的液体。
“今天是鸳鸯奶茶吗?”谢长行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陆粼揶揄道:“尝试了三次才成功,前两次都被小鬼偷吃了,连锅子一起。”
小道童在一边捂脸,羞得耳朵都是红的。
“师尊找我,不只是为了喝奶茶吧?”谢长行问。
陆粼点点头:“查到了,法术一开始就与你无关,被针对的,从一开始就是江临双。”
谢长行眉梢微动:“针对他什么?”
“你听说过,天鬼吗?”陆粼问。
谢长行愣了愣,随即有些惊讶地说:“天、地、人,以天字为号的鬼,非人非妖,未曾死亡却成厉鬼,传言中一旦出世,甚至可以颠倒阴阳。”
“传言不可尽信。但如果真的能炼制一只天鬼出来,那操控它做些违背天道的事,也不算意外,不然,非千辛万苦炼它出来做什么?”陆粼笑笑,“天鬼要活着炼,要经历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顿苦楚,历尽磨难,最终被折磨成大恶之鬼。”
谢长行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半晌,大笑:“那如果经历了这些,初心不改呢?”
陆粼耸肩:“那大概,是天仙吧。”
“所以江临双从出生就被选为天鬼的候选人?”谢长行追问。
“基本可以确定。”
“他八字并不特殊,为什么?”
陆粼挑眉:“他是谢家的骨血,如果谢家的人,成了颠倒阴阳的大恶之鬼,那不是很有特殊意义吗?”
谢长行点头:“多少人参与了这件事?”
“还在查。”
陆粼又倒了一杯奶茶,然后他把茶水泼到了枫树下,枫树下,缓缓飘起一层雾气,随后,一个模糊的女性身影出现在眼前。
“江临双的养母、你生母的残魂。”陆粼说,“小鬼从饿鬼道里捡回来的,谁丢进去的还不知道。不用问了,下面已经问过话了。“
陆粼叹了口气,说:“她是养鬼的参与者,从头到尾她都知道江临双会被作为天鬼候选人,然后最后一刻,她心软了,但她只是个工具,没有真正的本领,她不知道怎么能让江临双活着摆脱这种命运,于是她决定结束这个孩子的痛苦,避免他继续走下去,成为天鬼,一生受人驱使。”
谢长行沉默地看着已经没有意识的女性残魂,半晌,向她微微附身行了个礼。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师尊,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
陆粼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唔,把后院柴劈了吧。
谢长行:“……”
陆粼笑起来:“你先把你那死劫弄明白了再说吧。”
谢长行不以为意:“我跟您赌十年奶茶,死劫肯定不是字面意义,我要是真死了,下面不得乐开花?”
诚如谢长行所说,今年不是个太平年。
娱乐新闻和社会新闻同时爆出消息——正在封闭拍摄的《青山公馆》剧组,于两日前失去了所有和外界的联络!
一时间,媒体记者、投资方、各个演员的经纪公司,没有一个能联系上剧组人员的。

不过很快也有营销号表示, 或许是为了制造噱头也说不定。
因为《青山公馆》是一部披上了恐怖片外皮的偶像剧来着,既然沾着恐怖元素,那还有什么比拍摄期间遇到诡异状况更棒的营销手段了呢。就算大家都知道是假的, 但还是喜闻乐见嘛。
《青山公馆》的制片方对外没有解释, 于是被认为是默许了这种说法。
但很快,投资方昆仑传媒的负责人就私下里找到了道协进行求助。
吃完早饭, 谢长行出现在江临双房门口, 礼貌地敲了敲门, 江临双正在敷面膜, 一回头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见谢长行盯着他看, 江临双阴郁地说:“长痘了。你有事?”
“唔, 我就是来问问, 你们联系得上鹿颜吗?她是在《青山公馆》的剧组吧。”他用的词是“你们”,但明显意有所指。
江临双打量了他一会儿, 回答:“联系不上了。”
他昨晚尝试联络鹿颜, 但的确发现他们之间的联系被什么东西阻碍了,这个世界的玄学力量五花八门, 江临双还不太确定到底是什么。
“那你要不要去拍摄地找人?我一会儿就出发, 道协安排的飞机, 你一起吗?”
江临双答:“行,我们这有三个人。”
“好的。”谢长行拿出手机打电话去了。
谢长行走后,梅薇丝从窗口爬进来,好奇地问:“阁下,您说他知不知道您就是‘影月’?”
好问题,江临双饶有兴致地想了想, 说:“反正,他没证据。”
这趟出行, 道协一共出了三个人,除了谢长行,还有蛊师凌小贝,和那位万金油老前辈赵天师,足以见得此次事态颇为严重。昆仑传媒方面千万拜托,不要把这件事对外声张,道协本身也是这个意思,毕竟这些玄门的事情,能不让普通人知道就不要让普通人知道。
到了地方,有昆仑传媒的人等在机场。
来的人是昆仑传媒的少东家,此人大概不到三十岁,略有一点油头粉面,但面相还算小帅,姓黄,叫黄嘉兴,不太巧的是,这人显然认识谢长行。
“呦,怎么在这儿遇见谢二少?您公干?还是旅游?我猜是度假对吧。”黄嘉兴颇为热情地凑过来,但仔细看似乎有点酸溜溜的意味,说起公干两个字的时候,更是有点阴阳怪气,“谢二少难得到咱们瀛洲省,我可得做东,好好请你玩玩才行。”
谢长行礼貌地笑笑:“这回是公干。”
黄嘉兴一愣,话头里的阴阳怪气少了几分,认真且有些惊讶地说出了心里话:“谢家养的闲人居然开始刚正经事了?”
谢家的瑾秀集团比昆仑传媒可要大得多,黄嘉兴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富二代,满脑子吃喝玩乐的那种,可惜是家里独苗,被迫继承家业,起早贪黑地努力,结果一回头看见谢家二少爷天天四处溜达,也没看他参与过公司经营,别提多美了,可不就酸溜溜得不行。
“这位是江临双。”谢长行介绍道,他停顿了一下,问江临双,“咱们两个谁大一点?”
江临双理所当然地说:“我。”
谢长行点头,然后说:“这是我们家刚刚认回来的,我哥哥。”
谢家这点事,在他们圈子里也是人尽皆知,黄嘉兴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他俩,然后兴高采烈地伸手和江临双握手。
能让谢长行添堵的就都是他兄弟!
谢长行解释了一下鹿颜和江临双的关系,然后黄嘉兴才注意到道协的两位大师——这两位自然也不会戳穿谢长行的真实身份,默认了来的就是他们两个,而谢长行是代表影视公司来的,正好和他们一路罢了。
昆仑传媒安排了一辆商务车,黄嘉兴也跟着挤上了车,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想要跟去前线。
车上还有一位姓张的女助理,和一位专门开车的师傅,两个天师都表示在飞机上吃过了饭,而且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也不是吃饭的时间,于是一行人就直接出发去事发地点,不再另作休息吃饭了。
路上,详细的资料也发了过来。
《青山公馆》算是借鉴了一点外国情景电视剧的套路,主要场景就集中在一座古宅里,这座宅院就叫青山公馆,男女主角是暂时住在这里,然后在公馆里邂逅了一系列的灵异事件,最后终成眷属这么个简单恋爱故事。
男女主都是当红演员,鹿颜最近因为身份的反转也小火了一把,算是女二兼反派boss,也是挺重要的位置。
“咱们租的这座建筑,是三百年前的古建筑了,在郊区山林里,地段很偏,所以保护得特别好,瀛洲省政府准备开发成博物馆的。”黄嘉兴给他们介绍,“正好,想让我们先拍部电视剧,然后借着我们的播出,宣传一下他们的博物馆。”
江临双全程闭目养神,他的不死生物也不乱开口,谢长行低头不知道用手机给谁发信息,道协两位天师忙着看资料,黄嘉兴说了个单口相声,然后就也闭上了嘴。
天开始浠沥沥地下起小雨,深秋的天气,一阵一阵的发凉,要往骨头缝隙里面钻的那种冰寒。
“哎呀。”开着开着,司机忽然说,“不太对,好像漏油了?”
黄嘉兴第一个跳起来:“啥?车漏油了?”
“好像是有点汽油味。”张助理点头。
司机皱眉道:“这油表掉得不正常,八成是漏了。”
黄嘉兴:“妈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漏油了?能坚持到休息区或者加油站吗?”
下着雨,天阴沉沉的,地面上的积水与车辆漏出的油混在一起,司机下车检查了好半天,终于确认车确实在漏油,虽然是一滴一滴漏,但也不太安全,可是小路上就这一辆车,两边都是山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好在,这一行人的运气似乎没有差到极点,开了快半个小时,油马上撑不住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座建筑,指示牌写着“加油站、餐饮、旅馆、应急维修”的字样,司机等人欢呼一声,急忙开了过去。
加油站、餐饮和旅馆,甚至维修,都是一座建筑物,不大的一个二层小楼,门前就一个加油的机器,让人十分怀疑开在这地方是怎么盈利的。
一行人下了车,进了门,店里安安静静的,门铃发出清脆的“欢迎光临”,吓了人一大跳。
“有人吗?老板!来生意了!”黄嘉兴率先进门,对脏兮兮的地面挑剔万分,还小心避开一个烟头。
江临双跟着他进门,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喂。”江临双凑近谢长行耳边,“你们富家少爷都这么莽的吗?”
谢长行笑着低声回答:“你搞清楚,你现在也是富家少爷了。”
“来了来了。嚷什么嘛,这不就来了!”一个爽利干练的女声响起,后面的厨房里走出一个加油站制服、套着一个围裙的女人,手里还拎着刚烫干净毛的鸡,把黄嘉兴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位老板放下刮鸡毛的刀,露出营业笑容:“呦,你们是来旅游的?吃饭还是住宿?”
一说吃饭,还真到了吃饭时间,大家也都饿了,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黄嘉兴点点头:“吃个饭,你们不是还有紧急维修服务吗,我们车坏了,你给修修。”
“那行,你们坐,我先给你们做饭,你们先吃着。老陈——老陈——快去看看客人的车!”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纷纷走到桌边坐下,不大一会儿,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猫着腰拎着工具箱出门去了,大概就是老板说的老陈。
“给几位炖个鸡汤,来个排骨,再炒个青菜吧。”老板说,“你们人挺多,那再加一个鸡蛋炒木耳。”
老板的手脚非常麻利,做菜做得飞快,黄嘉兴嘟囔了一句是不是预制菜啊,但饭菜诱人的香味直直地往鼻孔里钻,又冷又饿的情况下,谁还管是不是预制菜,黄嘉兴拿起筷子就要去夹排骨。
“嘉兴。”谢长行忽然说,“我刚才看你车里带了饮料,你去搬来吧。”
黄嘉兴不肯放弃那块排骨,要往嘴里塞,被谢长行拽住:“快点,大家都没水喝呢,你总不能让我去搬东西吧?”
黄嘉兴瞪了他一眼:“你事儿真多,老板那不是有水。”
谢长行:“想喝你那个饮料,怎么,舍不得给?”
道协的天师也一眨不眨地盯着黄嘉兴——这两位可是大人物,黄嘉兴不想让道协的大师感到不满。
他再次蹬了谢长行一眼,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不情不愿地拉上司机,准备去般饮料。
凌小贝则拉住了姓张的助理:“你带卫生用品没有,我生理期,想去厕所。”
张姓助理站起身:“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带了。”
他们都离开后,桌上的几人互相看了看,飞快抄起筷子,三下五除二,将盘中饭菜一扫而空,尤其是伊利亚斯,一盘排骨他吃了三分之二,梅薇丝则解决了大半只鸡,速度之快,令赵天师瞠目结舌。
谢长行只悠哉游哉喝了一碗鸡汤,江临双吃掉了一只鸡腿,别说,味道还真的很赞。
黄嘉兴一回来,登时目瞪口呆:“操,谢长行,你让我吃盘子啊!”
他当然不好和大师发火,只能对着谢长行输出。
谢长行用餐巾擦擦嘴,似乎不太好意思,笑了笑,拿出一块巧克力:“你吃这个吧,不好意思,大家都饿了。”
“我不吃,我饿死了,我要吃肉!”黄嘉兴愤怒地说,“我找老板再做一份。”
谢长行:“别麻烦老板了,我们赶快出发吧。”说着,他从口袋里居然掏出一个非常老式的红包来,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塞满了钞票,谢长行把那个红包放在桌上,对厨房的方向说,“老板,钱给您放在桌上了。车修好了吗?”
不大一会儿,那个叫老陈的男人走进屋,擦了擦手,对厨房里刚出来的老板耳语了一句什么。
老板笑意盈盈地说:“哎呀,你们车不太好修,可能得明天了,今晚就住下吧,是不是刚刚这位客人没吃上饭,我再去给你做一锅吧,排骨炖土豆可以不?”
黄嘉兴刚要应答,那位协会的赵天师却上前半步,说道:“老板,这就不太好了吧?”
窗外的雨水不知何时变成了倾盆大雨,凌小贝和张助理还没有回来,叫老陈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扳手,那位老板则巧笑倩兮地靠在厨房门口,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说道:“远来的都是客人,这山高水长,道路崎岖,不吃饱喝足休息好,怎么上路啊?”
她的舌头似乎在“上路”这两个字上轻巧地打了个滑,赵天师的神情登时变得严肃起来。
谢长行虚虚按住赵天师的手,笑道:“老板,您看看吧,您的饭菜很好,我们也捧场了,至于钱,钱也没少给您的,该让我们走,就让我们走了吧。”
老板不为所动:“没法子走嘛,你们车还没修好呢!”
到此时,黄嘉兴觉出不对味儿了,他皱眉道:“怎么,强买强卖,必须住宿,什么年代了,你还开黑店呢?”
窗外忽然一声惊雷,屋里的灯光啪地一声,暗了下去。
黑暗中,谢长行幽幽叹气:“何必呢。”
黄嘉兴吓得大叫:“黑店!快报警!”
江临双用怜爱智障的口气说:“行了,不是黑店,他们一开始不动手只是怕吓到你,这不过就是鬼开的店罢了,别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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