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文的恶毒炮灰之后—— by柚子奶糖
柚子奶糖  发于:202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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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老太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
傅桑和他丈夫对视一眼,默默吃菜,表示对弟弟/小舅子爱莫能助。
褚星野继续惆怅地数着米饭粒,想着怎么挽回小土豆的芳心,还不忘感叹一句,催婚催育真的太可怕了。
幸亏江寻是男的,生不出孩子。
傅晏礼等夫妻俩你一言我一句唱完了双簧,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碗筷,“爸妈,我和叶婧不会有孩子。”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傅晏礼。
傅老先生瞪着儿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不会有孩子,以后也不会有。”
一听这话,傅老先生也跟着撂下碗筷,一拍桌子,气得不轻。
“你什么意思?傅晏礼你告诉我,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傅老先生的眼神变了变,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傅晏礼。
“难不成……你那方面有问题?”
此话一出,餐厅里一片寂静,一双双带着探究的目光都落在傅晏礼身上。
傅晏礼低头扶额,无言以对。
本来只是想提前给家人打个预防针,谁料他爸思想跑偏了。
然而他这沉默的反应,落在旁人眼里就是默认了。
傅老先生的气也消了,看向傅晏礼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慈祥的父爱。
“这事儿……这事儿不能拖,那得早点去医院看看。”
褚星野他爸,褚董也贴心安慰小舅子:“晏礼没事,你还年轻,有得治的。”
褚星野见状,也觉得自己应该说两句,他斟酌片刻才犹豫开口:“舅……”
“我和叶婧已经离婚了。”
极其随意的一句话,却如平地惊雷,把在场众人都砸得七荤八素。
褚星野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呛死。
现在好了,他这边情场失意,他磕的舅舅舅妈也塌房了。
傅老先生气得差点儿撅过去。
傅老太太的反应也不小,儿子和儿媳的感情一向稳定,怎么就突然离婚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离婚了?晏礼,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傅晏礼:“没开玩笑。”
当初跟叶婧结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应付他父母的催婚。
“难不成……”傅老太太惊疑不定,语气极其复杂:“难不成是小婧嫌你那方面不行?”

傅家老宅今晚不太平静,因为傅晏礼突然离婚这件事。
既然说也说了,傅晏礼干脆将他和叶婧真领证假结婚的事情也坦白了。
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只不过他当初和叶婧决定年后再公布,让家人都过个好年。
早说晚说,结果都一样。
傅老先生气得恨不得抄起扫帚把自家儿子给揍一顿。
夫妻俩算是晚来得子,对于儿子还是很疼爱的,但傅晏礼的性子从小就冷淡,跟谁也不亲近,也不知道随了谁。
傅晏礼的性子也闷,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喜欢闷声干大事。
以前是不声不响就创业,成立公司,再后来是不声不响就找到了对象,结婚。
傅老先生和傅老太太原本是很担心以自己儿子冷性冷情的性格,是要寡一辈子的。
所以时不时就催他找女朋友,甚至是介绍相亲。
好在没过多久,傅晏礼就跟青梅竹马的叶婧结婚了,这是傅老先生这么多年来对儿子最满意的一件事情。
谁知道现在突然告诉他们,结婚是假的,儿媳妇也是假的。
整整骗了家里三年!
好啊,好一个闷声干大事!
这下儿媳妇没了,孙子孙女更是没着落了。
还是得褚星野出马,好说歹说才劝他姥爷放下了扫帚,哄完姥爷又哄姥姥,忙得他够呛。
舅舅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欺骗他的感情,亏他还一直觉得舅舅舅妈夫妻恩爱和谐,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晏礼啊,这回我也不帮你了。”傅桑女士咬牙切齿:“这么大的事情你是连一个屁也不放啊,瞒得死死的。”
就差上手揪他弟的耳朵了。
傅老先生还是没消气,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骂:“你个不孝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你是不是要打算单身一辈子,以后老了都没人管你这个糟老头!”
傅晏礼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极其淡定地站在他爸妈跟前,说:“我有钱。”
褚星野:“姥爷别气别气,乖……把鞋子放下,喝口茶消消火。”
褚董哎了一声,看向傅晏礼的眼神就跟看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一样,“小舅子你就少说两句吧。”
褚家父子俩很操心。
傅晏礼:“是我的错,不该瞒着你们。”
顿了顿,他又看向傅老先生和傅老太太,来了这么一句:“爸妈,我会有老婆的,你们不用操心。”
闻言,众人看向傅晏礼的目光又多了一丝古怪。
傅桑了解这个弟弟,向来是不会说空话的,他这么说就意味着已经有真正中意的人了。
不然,他绝对说不出这种话。
“对啊姥姥姥爷。”褚星野帮他尊敬崇拜的舅舅说好话:“舅舅长得好看又这么出色,想找对象不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嘛,你们不用担心。”
傅晏礼看了自家外甥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即使老两口再生气,也不能把傅晏礼怎么样。
小的时候他们管不了这个儿子,如今就更加管不了了,顶多就是骂两句,还真能拿扫帚打他不成?
因着傅晏礼这句承诺,老两口总算是放宽了心。
傅老先生冷哼一声,“那就赶紧把人带过来让我们瞧瞧,甭管身高职业长相年龄,就算是缺胳膊断腿的我也认了!”
傅老太太不乐意了,乜了自家老伴一眼,“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褚星野这时候插了句话:“姥姥姥爷,我舅舅的眼光又不差,肯定是个天仙。”
傅晏礼又看了他外甥一眼,随后应了一声:“嗯。”
这场小风波也算是过去了。
傅老先生让儿子滚远点儿,暂时不想看到他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傅晏礼也就听话地离开了,临走之前似有若无地往他外甥身上扫了一眼。
褚星野觉得奇怪,舅舅看他的目光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
难不成是因为他刚才帮舅舅说了好话,赞扬他?
江寻自然是不知道傅家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完全亮,躺在被窝里睡得正熟的江寻就被他哥给薅了起来。
一路从江家出发,到机场,再到上飞机,江寻都是困得迷迷糊糊的,全程都是江怀瑾提溜着他。
等坐在头等舱的舒适宽敞位置里,江寻更是歪头就要睡。
直到空乘提醒要把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他才堪堪醒过神来。
打开手机给傅晏礼发了条消息,之后打开飞行模式,倒头就睡。
E国距离A市比较远,一路飞行了十个小时,等江寻睡饱了,飞机才慢悠悠地在E国首都机场降落。
下了飞机,江寻才收到傅晏礼早上发过来的消息。
——一路平安,等我
江寻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了一抹微妙的弧度,一边走路一边回复消息。
身旁的江怀瑾恰巧看到这一幕,顿时狐疑地眯了眯眼眸,跟谁发消息呢,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江怀瑾悄无声息地凑近,试图窥屏。
察觉到异常的江寻立刻熄了手机屏幕,抬手把人给推开,“你干什么呢!”
江怀瑾不尴不尬地咳了一声,“我倒要问你,你跟谁发消息呢?”
“要你管。”江寻没好气地瞪了便宜哥哥一眼,把手机揣兜里就跑到邓舒身边去了,告状。
“妈,我哥偷窥我隐私,你快管管他。”
江怀瑾无奈地摇摇头,这告状精。
他有八成把握,江寻肯定是背着家里偷偷谈对象了,或者又有了喜欢的人。
当然,不是褚星野那小子。
对于要做手术这件事,江寻是没怎么担忧害怕的,主打一个心态好,反正又死不了。
回到酒店之后,他还撒欢似的在附近玩了半天,买了一堆的东西。
倒不像是来看病的,而是旅游。
大年初一,也就是手术当天,傅晏礼才出现在医院,实际上他昨天晚上就到了。
对于傅晏礼的到来,江家几人都感到意外。
对此,傅晏礼极为随意自然地解释:“正好在E国首都出差,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江世渊诚心诚意道:“晏礼,你有心了。”
“都是应该的。”
江家几人的关注都在江寻身上,对于大过年不在家里待着,还正好在附近出差,并且顺便过来探望的傅晏礼,并没有多想。
只有穿着一身病号服的江寻,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对着傅晏礼使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上午十点,手术正式开始。
等在手术门外的病人家属才是最着急的。
江世渊担忧得在原地来回走动,时不时抬眼看一看紧闭着的手术大门,念叨着怎么还没结束。
江怀瑾被他爸晃得眼睛都快花了,“爸,您能不能消停会儿。”
“我这不是焦虑吗?你别管我。”
邓舒:“坐下吧,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儿子劝没用,但老婆劝有用,江世渊终于坐下了,只是双腿还时不时地抖一阵。
傅晏礼的反应最为平静,他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全程没怎么说话,眼皮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过了三个小时,手术才结束。
穿着一身手术服的江寻被护士推了出来,他还没醒,面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脑袋上还裹着一圈纱布,看着乖巧而又脆弱。
面容略有些疲倦的专家医师笑着对众人说:“手术很成功,至于听力能恢复多少,还得看具体情况。”
听了这话,几人都不免松了一口气。
江寻被推进了单人病房里,等待了两个小时左右,江寻才逐渐从全麻中苏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是涣散的,只看到眼前冒出来好几颗脑袋。
身体是醒了,但脑子还没醒。
“小寻,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能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江寻仍旧是迷迷糊糊的,连眼皮都还没有完全掀开,他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了两下,最后抓住了一只手。
嘴里含糊不清,胡言论语:“晏子,你要开心好不好……”
“你的世界以后没有我了,没关系,你要自己幸福!晏砸!”
“晏子……晏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晏子……”
病房里一片寂静,三双眼睛全都注视着江寻握着傅晏礼的手。
傅晏礼:“……”
没过一会儿,江寻就自个儿松开了手,眼睛一闭,歪头倒向了一边。
傅晏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抄进了口袋里。
过了半晌,江世渊才疑惑地问了句:“燕子是谁?”
江怀瑾的视线古怪地在江寻和傅晏礼之间扫了一圈,随后才说:“麻醉醒了之后胡言乱语呢,别管这些。”
没过一会儿,江寻又掀开了眼帘,眼神还是涣散的。
江怀瑾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是……我是江启盛,这天上掉下个硬币也得姓江!风浪越大鱼越贵,赶紧去抓鱼!”
江怀瑾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傅晏礼紧抿着唇。
江寻说得激动了,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几人手忙脚乱地把江寻摁回床上。
“还抓鱼呢,乖乖躺着。”
江寻突然又哇的一声嚎了起来,“呜呜呜……我以后都不看擦边小视频了,警察叔叔别抓我呜呜呜!!”
“宝娟,我的嗓子……啊!我的嗓子怎么成这样了!”

江寻胡言乱语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彻底清醒过来,麻药的效果已经完全褪去了,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头晕,以及恶心。
江寻自打出生以来就没受过什么苦,就是个众星捧月的娇气少爷,要说那过去十几年的苦难,都是原主受的,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如今难受得眼泪汪汪,小珍珠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眼眶红红的。
一向生动鲜活的眉眼此时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苍白的脸上冒着一层冷汗,嘴唇毫无血色。
嘴里还哼哼唧唧地说着好疼啊,早知道就不做手术了,要疼死了。
受不了一点苦。
这可怜的小模样,看得几人不由心疼,尤其是邓舒,看着儿子这么难受,自己的眼圈也忍不住红了。
邓舒替儿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忍忍就过去了,不怕,妈妈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江怀瑾调侃了句:“江小寻,以前倒是没见你这么娇气。”
尽管疼得有气无力,江寻还是抬脚往他哥身上踹了过去,虚弱地骂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我讨厌你!”
江怀瑾到底还是心疼,只是想转移一下江寻的注意力而已。
想到什么,他突然掏出手机,点开某个很火的短视频软件,输入关键词搜索,再将屏幕递到江寻面前,似笑非笑道:“不是喜欢看擦边小视频么,看看就不疼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裸着上半身,拥有八块腹肌,对着镜头又是扭腰顶跨的网络帅哥。
他也算是摸清楚了江寻的喜好,不喜欢看美女,就喜欢这种身材好的帅哥。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江寻只扫了一眼就嫌弃地推开了。
他已经吃到细糠了,怎么还看得上这种粗粮。
余光里不由往另一边站着的高大身影投去视线。
傅晏礼就站在一旁,薄唇微微抿着,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深敛着情绪。
江父江母以及江怀瑾都在,自然是轮不上他一个没什么关系的舅舅去照顾江寻的。
江寻吸了吸鼻子,又可怜巴巴地挤出几颗眼泪。
是真疼,倒不是装的。
这时候,江怀瑾也看向傅晏礼,客气地说:“傅总,你应该还有工作要忙吧,江寻这边有我们照顾就行了。”
“没事。”傅晏礼神色如常,说着,他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好的。”
没多久,江世渊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专门给江寻准备的营养餐。
江寻疼得厉害,还头晕恶心,压根就不想吃东西。
“多少吃几口,这样才有利于恢复。”
江寻只出了两口,就皱皱眉表示拒绝,嗓音都带着几分难受的颤抖:“不要,吃不下了……”
就在这时,护士过来了。
说主治医师要找病人家属过去聊一下病情。
傅晏礼正好从外面进来,见状,礼貌地冲几人微微颔首,温声道:“你们都过去吧,江寻这边有我看着。”
“晏礼,那就先麻烦你了。”
没过多久,江家三人和护士都离开了病房,只剩下红着眼眶难受得哼哼唧唧的江寻,以及依旧面色淡然的傅晏礼。
江寻朝站在门口的男人看过去,颇有些委屈地喊了声:“傅晏礼……”
只这三个字,傅晏礼眉眼间的冷淡尽数褪去,被一层软和温情覆盖,明明表情还是一样,却能让人看出不同。
他三两步走到病床坐下,握住了江寻的手,看着那双氤氲着水雾的小狗眼,“很疼?”
江寻吸了吸鼻子,说话时还带着鼻音:“嗯,疼死了。”
紧接着下一句:“趁我爸妈他们都不在,你快让我摸摸。”
傅晏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笑。
这种时候还不忘要摸他,真是个……小色狼。
傅晏礼却没有如他所愿,只是低头用温热的唇在江寻的手背上碰了碰,低声道:“先吃点东西,再给你摸。”
江寻幽怨地瞪着他,“小气。”
说着说着,伤口又疼了,又忍不住掉下了几滴眼泪,滚过苍白的脸颊。
江寻皱着眉,小狗眼耷拉着,好不委屈可怜。
“傅晏礼,我疼……”
傅晏礼的一颗心都被这句话搅得一团乱,头一回觉得难以招架。
江寻是懂得怎么撒娇讨人欢心的,也懂得怎么让一个人心疼。
实际上在傅晏礼这里,他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胜利。
傅晏礼轻叹一声,抬手拭去江寻脸的泪水,低头在他泛红的眼角落下一个轻吻。
“好,给你摸。”
说着,他便主动握住江寻的手往身前带去。
江寻疼得泪眼朦胧,却还不忘顺着傅晏礼的衣摆伸进去,抓紧时间,掌心来来回回地摸着手感极好的腹肌。
似乎真的是什么良药,能缓解疼痛。
傅晏礼任由他摸了一会儿,这才端起床头柜上放着的营养餐,用勺子舀了一口,亲自送到江寻嘴边。
江寻抿着唇,不肯吃。
傅晏礼极其耐心,仍然举着勺子,语气不知不觉间柔和了许多:“乖,张嘴。”
江寻迷失在他对象的美色里,不知不觉就张开了嘴,忍着不适吃了下去。
等江怀瑾三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病房里的画面:
傅晏礼坐在床边,左手端着餐盒,右手将勺子递到江寻嘴边。
江寻靠在床上,配合地张嘴吃掉,那模样别说有多乖巧听话。
怎么他们刚才喂就不吃呢?
难不成是傅晏礼气场强大,把江寻给震慑住了?
实际上江寻磨磨蹭蹭,吃也没有吃多少,等傅晏礼再喂的时候,他就把头偏向了一边。
“真的吃不下了。”
傅晏礼也不勉强,他把餐盒放到一边,抽了张纸巾给人擦了擦嘴角。
随后起身冲进来的几人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世渊还没反应过来,迟疑地哦了两声,“那行,改天见。”
邓舒也笑着说:“路上小心。”
江怀瑾没吭声,目光略有些古怪地在江寻和傅晏礼之间扫了一圈。
直到晚上,江寻伤口的疼痛也没有怎么减弱,吃了颗布洛芬才稍微好转一些。
在江寻的劝说下,江父江母回酒店休息了,江怀瑾留下陪床。
窗外夜色浓重,江寻勉强打起精神,试图劝说便宜哥哥:“哥,要不你也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江怀瑾狐疑地盯着他,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
江寻满脸真诚地看着他,“病房里的床这么小,哪里有酒店的豪华大床睡得舒服,我这是心疼你。”
“小寻懂事了,知道心疼哥哥了。”江怀瑾凑过来,摸摸他的脑袋,温声细语:“哥哥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儿。”
江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喝点牛奶,你晚上都没吃什么。”
江寻撇撇嘴,“不喝。”
江怀瑾又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语气似笑非笑:“怎么,你傅舅舅喂你的就比较香?”
江寻咬住吸管,吸了一口温热的牛奶,斜乜了便宜哥哥一眼,“你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江怀瑾依旧温声细语:“哥哥还不是跟咱们小寻学的。”
江寻木着脸:“我讨厌你。”
这一夜实在过得不安稳。
直到深夜,江寻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没睡多久又被难受醒。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拢共也没睡几个小时,趴在床上幽怨地瞪着对面睡得正香的江怀瑾。
实在是看不惯便宜哥哥睡得那么舒服,江寻慢腾腾地爬下床,凑过去捏住了江怀瑾的鼻子。
没过一会儿,江怀瑾就被折腾得醒过来了。
“你说你是不是欠揍。”他打了个哈欠,看着自家弟弟那满脸幽怨外加精神萎靡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真挺遭罪的,恨不得能把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江怀瑾沉默一会儿,话语一转:“真不刷刷擦边小视频转移一下注意力?”说着,他就摸出手机,“我给你找了几个优质擦边博主。”
江寻:“……”
真服了。
由于放心不下儿子,江世渊和邓舒夫妻俩早早就带着营养早餐过来了。
这回江寻不用别人喂也不用哄,忍着难受自己吃了早餐。
偶尔可以娇气做作一些,但总是这样就不讨人喜欢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傅晏礼也过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束包扎精致的花,暖色调的香槟玫瑰和百合为主,再搭配上绿桔梗和紫罗兰等,看着非常舒服。
傅晏礼在花店店员的指导下,亲手搭配包扎的。
江寻看着挺喜欢,捧着花拨弄了好一会儿,再让他哥拿个花瓶插上。
傅晏礼坐在病床边,像个普通的来探病的长辈,很自然随意地关心:“今天好点儿没有?”
“好了点儿。”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江寻看起来仍然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说着,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拉开了一丁点儿的距离,“就这么点儿。”
傅晏礼的目光柔和下来,像一汪日光照耀下的湖水,泛着轻而温柔的涟漪。
江怀瑾插好花,扭头看看到这一幕,他动作微微一顿,“傅总,你工作不忙吗?”

面对江怀瑾的询问,傅晏礼不紧不慢,若无其事地回了句:“确实不忙。”
江怀瑾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对面的人看了一会儿,当然,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傅晏礼这人,本来就很难看透,喜怒不形于色,只有不经意间流露出一闪而过的情绪,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傅晏礼像是没察觉到江怀瑾的视线,依旧坦坦荡荡,神态语气是一贯的平淡,对江寻说:“想吃苹果么,我给你削。”
江寻:“吃。”
于是,傅晏礼便从果篮里挑了一个最为漂亮的苹果开始削。
江寻看着他的动作,男人眼眸微垂,骨节分明的双手分别握着苹果和水果刀,非常利落地削着果皮,直到削完一整颗,果皮都没有断过。
江寻还顺口夸了句:“舅舅好厉害。”
傅晏礼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细微的弧度,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江寻。
江怀瑾就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看着,越看,眼神就越古怪。
江寻和傅晏礼之间的相处氛围,像是旁人都无法插进去一样。
但愿是他多想了。
傅晏礼说不忙,是真的有空闲。
江寻住院的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来一趟,今天是带了束花,第二天是带了一只丑得非常有特色的玩偶过来,深得江寻的欢心。
不过他每次探望的时间都不长,顶多就待半个小时。
江怀瑾暗自观察了几天,也没再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等到了术后第三天,江寻身体的难受才好转了许多,又恢复了精神气。
到了第四天,他伤口处裹着的纱布就拆下来了。
伤口恢复得不错,专家的缝合技术也很好,恢复之后大概率不会留疤。
留了疤也没事,等头发长了之后就能遮住了。
江寻的左耳听力恢复了些许,能听到声音了,只不过仍然不是很清晰。
经过专业机器的检查,医生说他的听力能恢复五成左右,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对于江家来说,仍然是个好消息。
只是江寻看着倒不是很开心,时不时对着镜子愁眉苦脸。
动手术之前,医生把他左耳周围的一圈头发给剃了,现在左耳后面的一圈基本是光着的,只长出了短短的发茬,看起来有点儿好笑。
江寻是非常注重自己形象的,一看到自己这死样就难受,觉得丑得没眼看,但他又忍不住对着镜子看。
“哪里难看了,我们家小寻最好看。”邓舒温声细语地安慰小儿子,“等过段时间,头发长了就好了。”
江怀瑾忍不住笑了下,“难看倒是不难看,只是有点儿好笑。”
江寻抓起怀里的丑玩偶就往对方身上砸去,江怀瑾迅速往后退了两步,躲了过去。
丑玩偶掉在了地上。
江寻立刻爬下床把玩偶捡起来,心疼地拍拍它身上的灰,“你躲什么躲,掉地上都脏了,都怪你。”
江怀瑾:“……”
他这个当哥的就是受气的。
迟早有一天他要偷偷把这些丑东西给扔了。
正巧这时候傅晏礼进来了,一眼就看到江寻左耳后面秃了的一圈,不由抿了抿唇。
江寻看到对方这神色,就觉得傅晏礼是想笑话他,但克制住了。
他不由投过去一个幽怨的眼神,连招呼都不打了。
邓舒笑着跟傅晏礼打招呼:“晏礼,你来了。”
傅晏礼礼貌颔首,打过招呼之后便问:“小寻今天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医生说小寻的左耳听力能恢复五成左右。”
“晏礼,还得多亏了你帮忙,别站着了快进来坐吧。”
傅晏礼这次也没有在病房里待多久,他今天下午的航班回A市,这次过来是为了跟几人道别。
当然,道别的对象主要是此时靠在病床上,用玩偶挡在自己左耳边,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的江寻。
第二天,江寻也出院了。
不过江家一行人并没有那么快回A市,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在这边多玩两天的。
就当是春节旅行了。
国外的春节氛围并不浓烈,但在异国他乡,总有些新鲜的地方。
江寻的身体恢复了,玩得倒是很开心,完全不像一个刚出院的病人。
他看到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就要买,江怀瑾俨然就是个苦力,跟在身后负责结账并且拎包。
玩了三天,一家人才乘坐航班回A市。
回到A市的第一件事,江寻就去剪了头发。
顶着这么一个奇怪的造型,还不如把头发全都剪短了,至少看着不闹心。
于是新年新气象,江寻剪了个短寸头。
剪完头发,江寻就打了辆车前往傅晏礼家,他昨晚暗搓搓打探了一下情况,得知傅晏礼还在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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