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许澈掏出手机,翻到和秦授的聊天框,输入消息:
【秦授哥,这周末我在中心剧院有演出,你要来看吗?】
秦授很快回复:【你的演出,我当然会去看。】
【那你现在有空吗?来一下我家,我把票给你吧。】
【好,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把手机扔到一边儿,许澈长长呼出一口气,按捺着心中涌起的烦躁。
只是给秦授发两句消息而已,他就已经厌恶得不行了。
很难想象一会儿见到秦授,他应该如何忍耐才能不让自己把厌恶表露在脸上。
“秦授那个家伙还真是会演啊,明明在心里恶心我恶心得要死,居然还能装得那样温柔。”
许澈被自己的自言自语逗笑了,秦授当然会演了,不然怎么做到蒙骗他的呢?
要不是他不清楚秦授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肯定昨天就和秦授翻脸了。
如果只是搞死区区一个秦授,根本用不着严弈驰出手,他靠自己也能做到。
偏偏秦授背后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十分深不可测。
许澈忘不掉前世爆炸的事情,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却能设计一场连严弈驰都......的意外。
或许现在告诉严弈驰,严弈驰能有办法应对。
但是,许澈不敢赌。
同样的事情他不想经历第二次,哪怕只有1%的可能,他也绝对不会让严弈驰去冒险,他不能再失去严弈驰一次了。
眼下他能想到的方法就是,继续保持和秦授的接触,但是关系要不远不近,让秦授的计划无法得逞。
等到秦授无计可施的时候,一定会求助背后的人。
虽然知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要继续面对秦授虚伪的笑容和关心,许澈就仰天长叹:
“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不想啊!!!”
而且,好想现在就和严弈驰在一起,好想对严弈驰说我爱你。
想到昨晚严弈驰对他的安慰,想到昨晚睡在了一起,许澈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
他真的很想现在就给严弈驰狠狠表白,但是确实,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和严弈驰确实缺少交流了。
因为有太多的话没有说,都堵在胸口,现在反而没办法一股脑都表达出来,只能慢慢来。
况且,就是因为知道严弈驰很爱他,他才没法就这样轻易表白啊!
直接表白会显得他很轻浮,很不真诚,就像闹着玩一样,那弈驰听了会怎么想!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觉得我应该先学着对弈驰好一点!把关心和爱都给他,让他知道我在意他!然后我才有资格表白!因为弈驰真的很好!”
对着客厅里安静的空气,许澈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的!不止复仇要一步一步来,感情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他,就是情感大师!
没过多久,秦授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小澈?我到了,你开下门吧。”
啊,坏人心情的家伙这么快就来了。
许澈一骨碌从沙发上滚下来,鬼鬼祟祟凑到窗边,借着窗帘作掩饰,从二楼往下看去。
果然,秦授已经站在他家院子外面了。
以前他没看清秦授真面目的时候,一定会直接让秦授进到他家里来,甚至还会聊聊天。
但是现在嘛——
许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冷淡:“你站在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去。”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出门之前还随手抓起了两张票。
至于为什么是两张票。
万一有一天秦授脑抽,带着他背后BOSS一起去听了他的演奏呢?
虽然许澈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万一呢?万一秦授就是脑抽呢?对不对?
“不要脸太臭,不要脸太臭,忍住忍住忍住不可以打人,许澈你是最棒的!加油!”
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许澈努力给自己打气以后,视死如归冲出家门。
而此时,站在院子外面街道上的秦授对于许澈的心路历程毫不知情。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许澈刚才那么快就挂掉了电话,而且讲话的语气也干巴巴的。
许澈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等了一会儿,大门口终于出现了许澈的身影。
秦授连忙挂上了温柔的笑容:“小澈,你来了。晚上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走得越近,许澈的拳头就捏得越紧,想要克服本能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呢!
他打开院子的小铁门,没有理会秦授的关心,一把将票按在了秦授胸口:“给你票。”
许澈发誓,他真的想像以前一样若无其事对秦授露出一个笑容来。
但是他努力地提起嘴角,只见诡异地抽搐了几下,死活没法弯成一个自然的弧度。
将两张票捏在手里,秦授看着表情僵硬的许澈欲言又止:“小澈,你怎么了?”
他伸出手,准备装模作样覆上许澈的额头关心一下,然而他的手却摸了个空。
第14章 他是唯一的家人
许澈嗖的一声,灵活地往后一撤,拉开了和秦授之间的距离,中间可以站下三个人。
......完蛋。许澈眼前一黑,他几乎是下意识就往后退了!
秦授有些奇怪:“小澈你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是生病了吗?”
啊对对对!许澈点点头,努力编造借口:“是有点儿不舒服。”
“那我去你家给你煮个姜汤吧?然后你今天早一点休息......”
“不用了。”许澈打断了秦授的话:“不用去我家,我先回去了。”
说完以后,许澈又觉得自己的话太过冷冰冰,于是又加上了一句:“记得周六要来啊,秦授......哥。”
呕呕呕!秦~授~哥~~好恶心的称呼!
秦授刚想再说点什么来体现他对许澈的关心,许澈却对他摆了摆手,直接转身离开,关上了院子的门,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大街上。
秦授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跳个不停,在许澈进入家门的一瞬间,他脸上伪装出的和颜悦色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郁。
许澈吃错药了?今晚态度怎么这么奇怪,居然直接把他关在院子外面,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秦授感觉心中有一股无名火焰在燃烧,但他又不能把脾气发在许澈身上。
现在还只是布局阶段,必须要让许澈完全信任他才行,脾气是万万发不得的。
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许澈这个脾气大概是昨天莫名其妙晕倒的后遗症吧。
一想起许澈昨天晕倒,秦授心中郁气更盛。
为什么偏偏倒在严弈驰怀里?该死的严弈驰也不把人交给他,回头他一定要继续挑拨许澈和严弈驰的关系!
许家的一切,反正以后都会是他的,现在忍一忍也是应该的!
至于许澈......就让他再使一阵子少爷脾气吧。等到时候,没人会再惯着他。
许澈和严弈驰的关系肯定还没有缓和,不然许澈现在应该在严弈驰家,脾气也不至于这么差。
许澈不在这里,秦授自然也不用费尽心思表演,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开车离开了这里。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始至终,路口拐角处都停着一辆车。
在许澈出来之前,严弈驰就已经在这里了。
工作完回家,却在许澈家门口看到等待中的秦授,他下意识就把车停了下来,降下了车窗。
堂堂严氏集团总裁,居然躲在拐角处偷看别人,说出来都觉得荒谬。
他看到许澈从家里出来,和秦授面对面站着,然后给了秦授两张东西。
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那一定是过两天许澈演出的票。
是,他不在的时候都是秦授陪伴在许澈身边,所以许澈给秦授票,也是应该的。
他没有,也是应该的。
他又看到秦授伸出手想要触碰许澈,许澈却一下往后撤了老远,不由得一愣。
距离比较远,他听不见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只知道二人交流了几句,而后许澈头也不回就回家了。
严弈驰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是两个人吵架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阿澈和秦授有吵架的可能性,他居然感觉......有点儿开心。
严弈驰有点儿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理,等到秦授离开,他才开车回到家。
刚打开家门,张妈就走了过来:“弈驰啊。”
“张妈。”严弈驰朝张妈点了点头,却看到张妈将什么东西递到了他面前。
——是票。
严弈驰盯着那张vip票,忽然感觉胸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闷闷涨涨的。
“小澈让我一定要嘱咐你,到时候一定要去看他。他还让我和你说,不能因为工作耽误吃饭。”
后面那句话许澈没说,是张妈太希望两个人好,于是加上的。
果不其然,严弈驰的神色立刻变得柔和了许多,他接过票:“好的,谢谢张妈。”
张妈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欣慰地笑了笑,默默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严弈驰真的没有吃饭,因为晚上多开了两个会。
吃过张妈做的饭后,严弈驰回到自己的书房,在书桌前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后,拉开了面前的抽屉。
抽屉里赫然有一张和他手里一模一样的票。
其实不用许澈说,他也一定会去的,从他回来以后,许澈的演出,他次次不落,就算工作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去。
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许澈,而已。
因为他觉得,许澈现在不喜欢他,所以一定会把这种事情当成负担。
将票小心放进了抽屉里,想到刚才张妈说的话,严弈驰冷峻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许澈是在乎他的,对吗。
他想到昨晚许澈带着哭腔的话语。
许澈说他是家人,是唯一的家人。
许澈真的把他当家人,所以才会关心他,对吗。
那他一定要加倍对阿澈好,因为阿澈说他是家人!只要阿澈想,他就可以做任何事情!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无人知晓的夜晚,严弈驰自己把自己pua了一顿,感觉自己非常幸福。
转眼之间就到了周末。
坐在钢琴前,许澈长长吐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像这样一样演奏了啊。
这可是他最爱的事情。他的钢琴独奏音乐会。
虽然一圈儿坐了很多观众,但他只需要扫一眼,就能看到严弈驰坐在哪里。
熟悉的挺拔身影,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他知道严弈驰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
曲目表上的所有曲子全都演奏完毕,但是许澈并没有起身。
在原本的曲目上,他额外增加了一首,作为音乐会的收尾。
——作为他和严弈驰的开始。
“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我最最最重要的家人。”
深吸一口气,许澈抚上琴键,闭上眼睛。
四周无比安静。
而后旋律响起。
其他听众没有听过这首歌,只有一个人对这首曲子无比熟悉。
严弈驰完完全全愣住了。
就像这首曲子一般欢快灵动。
台上的许澈和平时很不一样,少年收拾得一丝不苟,正式得很,却又不显呆板。
像是在发光一样,严弈驰在心里想。
眼前的许澈和他记忆里的许澈逐渐重合,严弈驰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了他十八岁那天的情景。
虚与委蛇的生日宴,明明刚刚成年,他就要开始应付大人的世界。
每个人接近他都带着目的,费尽心思送上昂贵却冰冷的礼物。
只有少年许澈跑上台,自顾自弹奏了这首曲子。
一曲终了,许澈下台来到他面前,笑眼弯弯:
“生日快乐严弈驰!这首歌我专门给你写的,喜欢不!”
严弈驰点点头:“喜欢。”
不止喜欢,其实是很喜欢。
“那你还有什么愿望没?告诉我,我来帮你实现!”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今天是寿星,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给你摘下来的!”
严弈驰被许澈的话逗笑:“那倒不用。我想你再给我弹一遍刚才那首曲子,可以吗。”
许澈拍拍胸脯:“当然可以!只要你想听,我就弹给你!”
——但后来他忙着应付宾客,一直到生日宴结束,都没能空出时间来。
于是自然没有再听到许澈的演奏。
后来他出国,回国,被许澈渐渐疏远,这件事也就压在心底,再也没提起过。
他以为许澈早已经忘记了这首曲子。
但许澈还记得。
不仅记得,甚至在音乐会上当众演奏,变成了他和许澈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严弈驰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下午他和付崇在谈合作,正经工作谈完之后,话题自然而然转向了感情。
说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以后,付崇拍了拍严弈驰的肩:
“老严,我觉得你有机会了啊,许澈已经不讨厌你了啊。”
严弈驰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阿澈把我当家人,我不能......辜负他,当好他的家人就行了。”
是啊,阿澈刚才还强调了,这首歌是送给家人的,他是阿澈的家人。
表白就是辜负啦?付崇挑了挑眉。
家人也有很多种含义啊,在一起怎么就不算家人呢?
别的方面严弈驰都十分果决不怕失败,唯独感情方面,畏首畏尾,生疏得很。
于是付崇说:“你说晚上要去许澈的音乐会吧?我也要去。”
付崇倒要看看,许澈和严弈驰之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付崇已经明白了这两个人的情况。
两个人肯定会在一起的,爱这个字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付崇此人的性格并不像表面一般温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是有点腹黑在身上的。
他不会撺掇严弈驰去表白的,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互通心意。
与此同时,场馆另一边。
邵枞也在直勾勾盯着一个人看。
在他前面两排不远处,坐着边池南。
这几天他一直混在学校里,多方打听后,找到了边池南的办公室。
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邵枞趁边池南不在的时候潜入办公室,将一张音乐会的票放在了边池南的桌子上。
边池南会来吗?
邵枞也不知道。
他就盼着边池南刚好喜欢钢琴,边池南碰巧这天也有时间。
没想到边池南真的来了!!
整场音乐会,邵枞一直都眼巴巴地盯着边池南的背影看。
他跃跃欲试,他蓄势待发,准备好了音乐会结束第一时间冲过去。
装作“不经意”,然后和边池南来一场偶遇。
“......许澈!好兄弟!你真的是帮了我大忙了!”
两眼放光地看着边池南,邵枞喃喃。
这场音乐会十分热闹。
严弈驰听得十分专注,目光一直都放在许澈身上。
邵枞偷看边池南偷看得也十分专注。
不不不,与其说是偷看,不如说邵枞已经看得十分明目张胆目光如炬了。
还有坐在角落里的秦授——秦授十分不爽。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许澈这次给他的票的座位这么微妙?
距离许澈十万八千里远就算了,位置偏僻就算了!!
为什么,为什么旁边刚好挨着卫生间啊?!!
虽然这里环境很好,即便旁边是卫生间也根本闻不到什么异味,但是秦授还是十分不爽。
因为距离台上很远,他也不怕说什么话露出什么表情被许澈看到。
于是他轻蔑地扫了一眼台上,嗤了一声:“切,也就这水平。”
原本秦授想的是,等音乐会结束,他就像往常一样去后台关心许澈,再带许澈去吃个晚饭。
但是今天他并没有这个心情,因为许澈惹到他了。
秦授自认为自己深谙pua法则,许澈现在应该十分依赖他了才对。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陪伴在许澈身边,潜移默化之下,许澈肯定已经离不开他了。
这种时候,他就应该适当冷落一下许澈,
等许澈感觉到他不在身边很不习惯的时候,就会主动来找他了!
想到这里,秦授干脆提前退场,临走之前还装模作样给许澈发了消息:
【作为你的家人,我很高兴能够听到这首歌。】
发出消息的秦授洋洋得意,他自以为这首歌是许澈送给他的,却没想到他其实是最大的小丑。
收起手机,秦授几乎都能想象到许澈演出结束后收到这条消息会露出怎样的笑容。
许澈一定会在后台等待他的到来,但是今天左等右等都不会等到他了。
许澈一定会给他发很多的消息,但是他今天一条消息都不会回复,让许澈抓耳挠腮去吧!
秦授自信满满洋洋自得,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消息即将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有句话说得好嘛:自卑,男人最好的医美。
一旦一个男的自信起来,那么他就开始变得讨厌又油腻了。
没过多久,演奏结束。
与此同时。
边池南站起身准备离开,邵枞连忙也站起身,他挤过人群跟在边池南身后,半天憋出一句:
“边......边学长!等一下!”
边池南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细心敏感的人。
然而身后坐着的某个人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盯出两个洞一般,让他生出了一些不自在的感觉。
趁着一首歌演奏完的间隙,边池南装作不经意转了转头。
果然,后面那个人是邵枞。
假装若无其事转过头,边池南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前两天下课后他回到办公室,发现桌上放着一张票。
最开始,边池南还以为是哪个学生送给他的电影票之类的,毕竟这种情况发生过很多次了,是学生喜欢他的表现。
——不过他一次都没有去过就是了。
结果他拿起这张票后,看到上面印着的人和名字,微微睁大了眼睛。
“许......澈?”
名字他不熟悉,但这个人的长相,他还是记得的。
是那天那个邵枞车上的朋友吧,没想到居然还有着这样一层身份。
捏着那张票,边池南有些犹豫。
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去的。但不得不说,他对许澈这个人还是很好奇的。
能和邵枞那样一个人当朋友,许澈居然还是个小有名气的钢琴家?这么巧?
那......去一下也无妨吧。
边池南认为自己是想要了解许澈,所以才会来的。
绝对不是因为那个邵枞,他对邵枞可没有好感。
演出结束后,边池南几乎是第一时间站起了身。
被身后那个邵枞盯了一晚上,他早就已经浑身不自在了,他迫不及待要走出去,准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谁知道刚走了没几步,邵枞的喊声便从身后响起。
边池南知道自己不得不回头,于是他停下脚步,微笑着转过身:“......是你啊,好巧。”
邵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很想说不巧,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但邵枞又怕说出这样没有距离的话会冒犯到边池南,他怕自己把握不好那份距离感。
毕竟他平时接触的人都是圈子里的人,富二代富三代,家里都认识,大家讲话也都不太正经,互相开开玩笑也没有人会在意。
但边池南不一样啊。
盯着边池南的脸,邵枞忽然有些失神。
他这个学长,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正经人,成功人士,对人类对社会有贡献的那种。
边池南身上散发出的气质都和他不一样啊!
见邵枞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开始发呆,边池南有些无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啊不不不不!我,我有事找你!”
邵枞支支吾吾半天,完全没有了平时小邵总的纨绔劲儿,只小心翼翼冒出一句:“你吃晚饭了吗?我请你吃晚饭吧!”
“不用了,我晚上还有事情,谢谢你。”
“那那那,那你要忙的话你赶时间吗?我送你去吧!”
“谢谢,但是不需要。”
人几乎已经走光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且空旷了起来,情急之下,邵枞下意识前跨一步,抓住了边池南的一只手。
“请,请再等一下!!”
边池南垂眸看着被邵枞抓住的那只手,嘴角笑容未变,眼神却冷了几分。
他虽然看上去很温和,但却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接触。尤其是和陌生人。
三番五次的拒绝,他觉得邵枞应该不会看不出来。
如果看出来了还要这样纠缠,甚至发生肢体接触,那么邵枞就真的让他有点失望了,他也不会再和邵枞有任何交集。
然而在和邵枞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边池南眉宇之间的淡淡冷意,瞬间收敛。
面前的橙发青年今天倒是难得正经,穿得很正式,少了那些花里胡哨的配饰。
那张原本总是带着张扬神色的脸上,现在布满失落神色:“——我真的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学长?”
边池南觉得自己是想要点头的,但看着眼神黯淡小心翼翼的邵枞,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道:
“我没有讨厌你。”
“......真的?真的吗?”
原本已经萎靡绝望的邵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我们这次是不是能加个联系方式了?”
很好,不愧是邵枞,刚才还摆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现在就开始顺着杆子往上爬,得了便宜就卖乖了。
“下次再说吧。”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邵枞还没来得及追问,忽然感觉手心一空,边池南把手抽走,真的离开了。
像是怕他再追过去一样,脚步还有些快。
怅然若失地握了握拳头,邵枞喃喃:“......真的会有下一次吗?”
边池南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淡,他不是没有看见。
下意识的挽留,只是不愿死心罢了。
邵枞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边池南说讨厌他,他一定就此消失,不再出现在对方面前。
可边池南却说不讨厌他。
那么他应该前进还是后退呢。
失魂落魄地看着边池南的身影消失在出口,邵枞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不太懂了。
前两天还在嘲笑许澈感情问题的小邵总,自己终于也遭了报应,陷入了属于自己的情感漩涡。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邵枞转过身,想去找许澈聊聊天,却发现——
不知何时,许澈已经和严弈驰几人站在了一起,几个人有说有笑聊得很开心 的样子,甚至没有注意到他。
嗯,没有人注意到可怜的邵枞刚刚经历了一场情感风暴。
好好好!悲愤地咬了咬牙,邵枞欲哭无泪,选择了逃离。
“你小子感情有起色了,不就是身边有男人吗!我也走!我现在就找一打男人陪我吃饭喝酒!”
逃离!逃离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流浪!自由是方向!
伤心的邵枞决定今晚一醉方休。
余光看到一个橙色头发的男人垂头丧气离开,严弈驰好心提醒:“阿澈,你的朋友好像走了。”
“啊?邵枞吗?别管他,他夜生活很丰富的!”
“可是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
“没有吧,他平时就挺不正常的,一定是弈驰你的错觉吧!”
倘若邵枞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当场吐血三升昏死过去。
上台演出之前,许澈就给严弈驰发了消息:
【弈驰,演出结束后我有话要和你说,你先不要走!】
演出一结束,前面的观众还未全部离开,许澈就迫不及待来到了严弈驰面前。
抬起头笑眯眯看向严弈驰,许澈的语气略带欢快:“怎么样弈驰?”
严弈驰看着许澈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脸,也跟着露出一丝笑容:“很好,很耀眼。”
“就没啦?”许澈瞪大了眼睛:“最后一首曲子可是那首啊!你没点表示的吗!”
不知为何,严弈驰觉得许澈的语气里,似乎带着几分邀功请赏求夸赞的感觉。
“我知道的,我很喜欢,也很惊喜。”
严弈驰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一只手,在许澈头上轻轻揉了揉两下。
诶!这才对嘛!这才应该嘛!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重量与温度,许澈笑着眯起眼睛:“那做为交换,弈驰你请我吃顿晚餐,不过分吧!”
“好,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就去。”
他刚想顺着严弈驰的手歪歪扭扭地靠过去,忽然一转眼看到了严弈驰身边还站着一个付崇!
许澈连忙假装正经地站直了身体:“咳咳咳!付,付崇哥你也在啊!”
光顾着和严弈驰说话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付崇也在!
“我一直都在啊。”付崇笑眯眯地点点头:“小澈真的很有才华啊。”
许澈总感觉付崇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揶揄,虽然他有点儿才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真的当着面被夸,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他下意识往严弈驰身边靠了靠,抓住了严弈驰的一只手,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安全感:
“嘿嘿,付崇哥谬赞了,我还差得远呢。”
许澈没有意识到,这一不经意的小举动,让严弈驰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许澈有个小动作,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往别人身旁躲,他是知道的。
因为从前许澈就是这样躲在他身后的。
没想到几年过去,许澈长大,已经可以一个人面对很多事情,但还是保留了这个小习惯。
付崇虽然在和许澈说话,但是却拍了拍严弈驰的肩:“什么谬赞,我说话可是很中肯的。今晚老严请你吃饭,我来买单。怎么样?”
“会不会麻烦你?”许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