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侦队,全员沙雕/正在调查中—— by顾兰亭
顾兰亭  发于:2024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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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泡了茶,摆出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架势。
谢林十分安心地接受了黎元的照顾,他捧起瓷杯小啄一口,热流顺着喉咙下肚,身体回暖,他舒服得眯了眯眼说:“林宣和我是在三年前认识的,她自己跑来找我,开口就是一句‘我有病’,说实话这话挺突兀的。”
谢林笑了笑:“那个时候的人们把抑郁症当成一种潮流,感觉心理没点问题就跟不上时代,我以为她是同样心理下的无病呻吟,但后来我发现不是。”
三年前的那个春天,阳光明媚,柳絮在空中飞扬,女孩孤身一人敲门而入,谢林抬头,对上女孩那双惶恐不安的眼:“你好,请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林宣:“我有病。”
谢林笑了笑:“来我这儿的人都这么说。”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几张纸递给林宣,说:“你先做几张测试题。”
林宣点头接过纸,唰唰唰飞快做题,没一会儿就填完了。
谢林拿过测试题扫了几眼,又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林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表情像极了医生给你下病危通知书的模样。
林宣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说:“医生,我这个病是不是药石无医了?”
谢林:“说实话,你做的题反映出你的心理情况比大多数人都要健康,小姑娘,你根本没有生病。”
林宣不可置信地摇头,说:“庸医!”
话音一落,她转身就走。
谢林摇头失笑,也不计较,被骂就被骂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两天后,林宣又回来了,坐在谢林的面前说:“我有病”
谢林有一些无奈,这次他没有给她做试题,而是直接问:“说说你是个什么情况?”
林宣皱着眉头努力组织语言,她伸出手摸了摸桌上摆的那盆绿萝,语出惊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谢林面色平淡,说:“为什么这样说?”
林宣说:“为什么?可这就是事实啊,就像3D游戏,这个世界是由数据堆砌而成的,你也是,所以你不明白的。虚拟的人活在虚拟的世界里,他又怎么可能明白自己的实质呢?”
谢林说:“那么你自己呢?你觉得你自己是真实的吗?”
林宣说:“当然了,我有自己的家的,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
谢林说:“那么,既然你如此地坚定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又为什么会跑到我这里来跟我说这一番话呢?”
林宣盯着她自己的手指,有些怔愣地说:“可是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爱恨,能感受到他们的心跳,我害怕,害怕自己一旦沉迷,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谢林说:“那么你开始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了,对吗?”
林宣摇头说:“不?不对,我要回家的。这里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全息游戏,我不能沉迷……不然就回不了家了。”
谢林叹了口气,说:“好的,我明白了,我们慢慢来,会好的。”
等到林宣离开后,谢林拿出那两张林宣做过的试题陷入了沉思,他能够肯定,从这两张纸反映出来的林宣绝对没有生病。
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是有些特殊了。
黎元说:“这是……人格缺失?”
谢林:“是,也不是。
人格缺失是意识形态的剥离,难以触摸到外界的情感,以致产生对真实与虚假的认知模糊。有这种病的人,一般是比较冷漠的 。
但林宣不同,她确实产生了虚假与真实的认知模糊,但他却可以感知到外界情绪 且共情能力要比一般人还要强。
她自己构造构建了另一个‘真实’的世界,然后将眼前的世界当做‘虚假’,他来找我,其实是想找个人来认同这个想法。”
黎元:“这个病症在你们心理学上有什么专有名词吗?”
谢林说:“暂时没有,我调研了很多病历,但它们相似之间却有着本质的不同,很难归类到一起。不过在心理学上其实并没有100%正确的审判细则。世界是多变的,人是多变的,人心更是复杂的。”
“那她的病因呢?”黎元说,“是陆深吗?”
谢林:“恰恰相反,陆深是他的救赎,是他的存在,才让林宣产生‘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这种怀疑的。”
黎元疑惑:“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疾病,必然是有诱因的,总不能是天生的吧?”
谢林曲指轻敲桌面:“天生的心理疾病确实有,但林宣不是,我推测……是她的原生家庭。”
黎元若有所思地重复:“原生家庭?”
谢林:“人从出生起必然拥有一个生活的环境,绝大多数人都会有一个家,有父母、亲人。他们的存在,塑造着人的血肉和思想观念,人的行动受大脑操控,他们走的每一步,干的每一件事,都有原生家庭的影子。它可以通过坚定的意志打破重塑,但它的存在,永远无法抹除。”
“原生家庭,就是一个人的烙印。”
黎元:“我明白了, 那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该怎么分析?”
谢林:“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林宣的口供很有针对性?”
黎元提过茶壶给谢林续杯,说:“很明显,想不注意都难。”
“她只在两种情况下承认自己杀的陆深,一是私下与你的通话,二是审讯室里的突然崩溃,其余时间全部表示不知道。这两种情况,有两个共同点,一是你都在场,二是都无法被当做定罪的证词。”
“所以,‘我杀了陆深’这句话,其实是说给你听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让你参与到这个案子里,她想拉你下水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
谢林:“正常来说,她那么想拉我进来 你更应该阻止,怎么还如她所愿了?”

第6章 有必要过度解读
黎元:“大禹治水亦知,宜疏不宜堵,先顺着她,且看下一步她会如何做。”
谢林皱眉思索着林宣的每一句话——“我杀了陆深”,“救救我”,“我会死的”,“我不知道”,“他叫我等他”,“你为什么不信我?”,“是我杀了陆深”。
谢林猛地站起,说:“陆深的尸体找全了吗?”
黎元眼神锐利:“我记得自己并没有向你披露案件的细节,所以谢林,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陆深的尸体是不完整的?”
谢林:……还真是碎尸?
我是不是不应该说话?
谢林说:“如果你再仔细地琢磨一下林宣的话,就能猜到陆深的尸体是不完整的。
林宣出现在案发现场,是等我来,也是在等你们找出陆深,因为林宣答应了陆深会等对方。”
黎元:“……”真的需要把一个人的话过度解读成这个样子吗?
事实证明,真的需要!
谢林继续说:“林宣她总是说自己会死,但是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又显著地很不好,那能维持现状的原因就是执念。
等我来是一个,等陆深来也是一个,如果‘陆深等到了’,那就意味着执念消了……”
黎元只好配合谢林的脑洞:“所以执念消除,不应该意味着释然了,人就轻松了吗?”
谢林:“可林宣说是她杀死了陆深。”
黎元:“如果她是凶手,那就不存在‘等陆深来’这个执念,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等到对方了。所以要想让这一切闭环,凶手就必须是另有其人。”
谢林:“不对,还是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林宣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凶手总不会是一个古道热肠吧?除非……”
黎元替他把话接上:“除非凶手的目的是在两个人之间挑一个杀死,死的人是谁根本不重要。这也可以对上林宣为什么说她自己是杀死陆深的人了,因为她活着,就意味着间接杀人。”
谢林说:“但是,能形成间接杀人的条件,必然是他们之间存在着其中一个人死,另一个人就能活的事实,但林宣,她说她会死。”
她没有活下来的庆幸,而是对未知的恐惧。
黎元:“那就是说,‘挑选’这个前提依然是不成立的咯?”
谢林道:“所以,被害者为什么会被杀?这其实不应该从被害者本身去寻找原因,而是从凶手身上找。”
显然,黎元也想到了,他说:“在疯子眼中,人命根本不算什么,就算那个人与自己无冤无仇,在某种‘利益’驱动下,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你说,这个‘利益’是什么?林宣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谢林,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谢林:“我建议,你们还是派些人去保护一下林宣吧。”
黎元:“有人已经去保护了。”
谢林笑了笑,没再说话,他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
下一秒,门被人一脚踹开。
谢林:“……”怎么这个刑侦队的人都这么喜欢踹门啊?!
沈乔安踹开门,面色焦急地说:“黎队,林宣自杀了!”
“什么?!”
黎元和谢林同时起身,一起越过沈乔安往前走。
果然,事实证明,有些人的话确实应该过度解读,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黎元:“情况怎么样?”
沈乔安连忙跟上快步往前走的俩人,说:“已经送去医院了,现在正在抢救。”
呵呵,上午刚刚从医院回来,这下午就又进去了,跑得这么勤快,医院看见你都觉得你们是不是报假120,就是为了去医院旅游。
黎元:“她是怎么自杀的?”
沈乔安:“割腕,凶器用的是裁纸的美工刀。”
黎元脚步一顿,偏头问:“程韶回来了没?”
沈乔安不知道自家老大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回答了:“副队回来有一个小时了,说是找到陆深消失的其他肢体,法医正在紧急出尸检鉴定。”
黎元看了一眼谢林,眼神意味深长,他道:“林宣去看过陆深的尸体了?”
“啊?”沈乔安微讶,“刚刚才找齐尸体,他的亲属还没到,总得有人来认一下尸体吧?”
黎元:“她前不久才干过袭击人的事,你难道忘记了?”
沈乔安有些讪讪:“那么多人陪着,又不是单独让她去……”她越说越小声,越小声便越心虚。
黎元凉凉道:“你们以为没事,可现在出事了,这责任谁负?”
沈乔安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她怎么也想不到林宣自杀与看陆深有什么关系……
黎元:“检讨!必须检讨,一万字,不写完不给饭吃!”
沈乔安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听到一万字检讨时,整个人都蔫蔫的,又不敢跟自家领导呛声。
黎元嘴里嘟囔着:“我怎么不知道程韶的效率这么高了?难道是这个姓谢的小子乌鸦嘴开过光,说什么来什么?”
谢*乌鸦嘴*开过光*林默默咳了一声:“你说别人小话的时候能不能别当着面说?”
黎元叹了口气,说:“我的谢医生啊,林宣让你救她,她要你如何救?你又打算怎么救?”
谢林面色淡漠,目光在黎元的身上浅浅落了一瞬,说:“我不知道。”
黎元说:“你可别骗我。”
这话说的,跟遇到了负心汉似的,简直是太有气质了。
谢林的食指无意识地动了动,他说:“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黎元不置可否,他说:“希望是吧。”
去医院的路上一路无言。
谢林第一次坐上黎元开的车,那是一辆五菱宏光,实惠又耐用的一款车子。
他坐上副驾驶,没有闻到烟味和新车的皮革味,他松了松唇,心情比较美丽。
黎元注意到了,头铁地直接问:“谢医生很开心?”
谢林:“……”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记得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多明显啊。
“主要是你车开的挺稳的,车里又没有烟味,自然而然的就比较愉悦。”
“哦~”黎元说,“原来你晕车啊。”
谢林:“不,我洁癖。”

第7章 你这是何苦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林宣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人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宽大的病号服把她衬得身量单薄。
谢林坐在旁边看着,轻轻地叹了一句:“你这是何苦呢?”
林宣眼睫轻轻一颤,缓缓睁开眼,神色清明,说:“谢医生,死亡对于我来说并不是结束,我只是回去了我该去的地方。”
谢林:“那陆深呢?你忍心让他死不瞑目吗?你明明,那么想活着……”
黎元现在不在医院,他了解到林宣没什么问题之后,立马不停蹄地就又回了市局,对着警队里的一干人等就开始吩咐:
“叶泉,去催一催法医那边的尸检,陈意白,叫你查的资料查到了没?沈乔安,去拿技侦那边出具的检测报告,其余人准备,半个小时后开会。”
齐刷刷的一声:“是!”落下,众人又开始有条不紊地忙碌,方明华和沈乔安小声交头接耳:
“黎队好像心情不好。”
“废话,命案压在头上呢,谁开心得起来?”
“也对。”
黎元坐在办公室里,陈意白抱着个电脑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老大!我早就查完了,是你被美人计绊住了脚……”
黎元开始瞪人:“什么美人计?!”
陈意白讪讪地改口:“老大是在查案子,没时间理我。”
黎元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陈意白撇了撇嘴,想到什么,又开心起来:“老大,你让我查的这个谢林,他的履历是真的很丰富啊。”
他移了移鼠标,点开一个文件,说:“你看啊,谢氏的临川医药,行业里的龙头老大,谢林一个人控股百分之五十一,这表明整个谢氏就是他的一言堂,说一不二的大老板啊!这可是个巨粗的金大腿!”
黎元抽了抽嘴角,心想这是在卡bug吗?居然就卡在百分之五十一,刚刚好卡在最极限的情况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
陈意白还在说:“而且,他不仅有钱,还有才有貌,最重要的是,他还特别年轻。”
陈意白将鼠标往下拉,屏幕上出现一张谢林的证件照,说:“谢林,上阳市本地人,年方二十五,临川医药最大股东。他大学专业学的金融,毕业后又自学了心理学,然后兼职做了心理医生!”
“凭借着老天爷赏饭吃的神仙天赋,他一路高歌猛进,顺风顺水,唯一可惜的是,死爹死妈亲缘淡薄,太可怜了……”
黎元:“他没有兄弟姐妹?”
陈意白:“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二十年前,也就是他五岁的时候,谢林的母亲卫扶苏在家中自杀了,到谢林七岁时,他的父亲谢司宇失踪,最后从河里打捞出来,确认死亡。
也许是亲人祭天,法力无边,谢林一路开挂的人生就这样开始了。”
黎元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谢林在七岁的时候就没了双亲,那后来呢?他没有去福利院吗?”
陈意白:“他们这种家庭,就是家里人都死光了,也不太可能会送去福利院。名义上他是被舅舅收养,不过也就是挂一个监护人的名头,叫卫云楼,是个不着家的,估计也没管过他。”
“不过当初卫扶苏自杀的时候,这件事闹得很大,警察都上门了好几次。”
黎元皱眉:“闹得很大?”
陈意白:“虽然是一起毫无疑问的自杀案,但当初很多人都怀疑是什么豪门秘辛,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是二十年前的老案子了,又是一起毫无悬念的自杀案,黎元自然也没什么印象,毕竟他当时也就才七八岁的样子。
黎元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你说,卫扶苏自杀案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陈意白:“啊,应该……没有吧?不过,当初这起案子的主办警察就是我们魏局,你要不要去问问看?”
黎元:“有时间再说吧。”
陈意白好奇地问:“老大,你怎么突然就这么关心人家了?是打算抱住这根粗壮的金大腿?”
黎元嫌弃地给了他一脚,说:“滚,老子就是金大腿,还需要抱别人的?”
陈意白:“老大你可得悠着点,我要是被你气跑了,你上哪儿去找像我这样好的下属?”
黎元:“行了行了,别吵吵嚷嚷的,等下案件思路给你吵没了,以至于破不了案子,这责任就算在你头上。”
陈意白叹气:“这真是,无妄之灾啊……”
门外响起敲门声,沈乔安和程韶一起走进来,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黎元看到自家副队,有些意外,说:“出什么事了?”
程韶把尸检报告递给黎元,说:“陆深的尸体是在垃圾场找齐全的,但诡异的是,他的心脏被一支红色玫瑰花穿透。”
黎元:“是凶手留下的,还是意外插入的?”
程韶:“是凶手,这情况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黎元面色一沉,说:“还有别的什么?”
程韶:“花瓣里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审判’,用的是印刷体。”
……………………
谢林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林宣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腕,说:“这是罪行的审判,是对我的惩罚。”
谢林皱眉道:“什么罪行?”
林宣惨然一笑,道:“妄图更改既定的未来。”
谢林沉默了一会儿,说:“未来是不可限定的。”
林宣说:“我其实只是不想读书,想逃离而已,但是我走出城外的时候,碰见了慌张的陆深,他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叫我快走。”
谢林问:“然后呢?”
林宣望着窗外,说:“我们钻进树林里,找了山洞躲了起来,陆深跟我说,有人要杀他,说什么审判开始……”
“我当时很怕,就只能听他的,在山洞躲了一天,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谢林:“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林宣说:“因为,陆深叫我快走,然后给了我一个地址,说分头行动……”
她说话的过程中一直紧紧握着手机。
窗外的桂花树叶片深绿,一只小鸟在树枝间跳跃,叽叽喳喳地啄树枝,似乎在找落单的毛毛虫。
窗对面的高楼上站着一个女人,风吹得她的衣服猎猎作响。

第8章 属于我的审判,也要开始了
女人双手插进风衣外套的口袋里,面无表情地开口:“是否就地击杀1号。”
耳麦里传出指示:“就地击杀。
林宣继续说:“但是,就在我回来之后,收到了一个小女孩送过来的一朵红玫瑰,我就知道,属于我的审判,也要开始了……”
“砰!”
谢林瞳孔猛地一缩,有时候真的很想说一句‘卧槽!’来表达一下内心的震惊,但豪门贵公子人设不能倒!
人扑上去的速度快不上子弹,他亲眼看到一个年轻的生命从眼前消逝,却无力挽回,鲜红粘稠的血液喷溅而出,几乎要模糊他的双眼。
谢林急喘两下,努力压下涌上喉头的恶心感,颤抖着手指摁下床头的呼叫铃。
门口守着的两个警员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两人连忙冲进去,就见到林宣眉心处有一个弹孔,鲜血流出。
而谢林面色苍白地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玛德!”
……………………
半个小时一到,所有人集合在会议室,法医开始做尸检报告:“被害人被分尸二十六块,手、脚、和头颅,都保存完好,心脏被花茎给刺穿损坏,无法准确地确定死因。”
“我们对被害人的血液进行了提取分析,发现一种新型致幻药品,成瘾性高,在国内暂时还没有流通,这是第一次,却已经可以将其定义为毒品……”
屏幕上的化学公式和一些治疗脑部疾病的药品有极高相似度,只是一点点的不同,就将致幻作用调了上来。
屏幕上的照片和理论材料一帧帧跳闪,众人的面色越听越沉,等法医下去后,黎元让几个人上去把技侦出的材料和摸排走访的情况作汇报。
“我们从被害人手上戴着的手表表盘里采集到了一枚指纹,它属于除林宣和陆深以外的第三人。”
屏幕上跳出一张照片,男人的面相很凶狠,额头上斜刻着一道大概3公分左右的疤痕,个人特征十分鲜明。
“左连,七年前家暴捅死了他的妻子,因为是在比较偏的山村,给他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再出现。”
“第一轮摸排走访已经完成,被害人父母双亡,家庭结构简单,有一个大他7岁的哥哥陆祈。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很一致,阳光开朗,乐于助人,大方,人缘好,成绩好,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十月十五日,也就是陆深和林宣失踪当天,根据同学和老师的描述,两人当天没有任何异常表现,正常上下课,与人交谈也很自然。”
“直到下午放学,两人失踪,十六日晚上九点,学校报警失踪两名学生。十月十七日清晨,陆深的尸体被发现,同时,林宣出现,在此期间,监控并没有拍下二人之中的任何人。”
“陆深的家庭成分简单,只有一个哥哥,而林宣的母亲是工厂工人,哥哥姐姐都在外地上大学,父亲入狱后死在了里面。”
“由于工作原因,两人的亲属在二人失踪当晚并不在家,甚至都距离上阳十分远,以至于通知他们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到。”
“而这两个人就刚好在这个时候——两个家长都鞭长莫及的时候失踪,监控里很清楚地显示,他们进了家门后就没有再出现。”
嚯!这就跟闹鬼似的……那么大的两个人,砰!一下就没了。
黎元:“两个可能,一是两人自己避开监控离开,二是两人被人秘密带走,失踪当晚两人家附近的车辆排查过了吗?”
叶泉:“排查了,一共有三辆车重复出现,其中有两辆套牌车,白色比亚迪,套牌连号,确定是同伙,车主十分有反侦查意识,监控没能拍到脸,但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一男一女。”
黎元:“地毯式搜索这两辆车,今天之内一定要摸出这两辆车的行车轨迹。还有,立刻发协查通告,左连一定还没有离开上阳市,叫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盯紧了。”
“犯人十分危险,你们小心,如果对方反抗激烈,允许就地击杀。”
“催一催,争取快一点传唤林宣的母亲和陆深的哥哥,外勤去做第二次摸排走访,这一次的重点放在林宣的身上,她的家庭背景,性格爱好,社会关系,越细越好,标出林宣和陆深二人的交叉点和相似点。”
“痕检去两人家中查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毛发,脚印,指纹……一切可指明凶手身份的物品。”
“是!”众人齐齐应声,各自接到指令各自忙去了。
黎元刚起身,他的电话就响了,刚好卡在他开完会,看到手机屏幕上谢林的电话号码,黎元心头一跳。
接通电话后,对面先是响起一阵咳嗽声,谢林急切的声音传出:“黎队,林宣死了!”
还没等黎元震惊完,谢林继续说:“你听我说,林宣是被狙击的,危险分子携带枪支出没,您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谢林的声音有些微颤,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黎元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谢林终于忍不住又吐了一下,他接过方明华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深呼吸,道:“我,我没事,就是场面太血腥,胃有点难受,我把手机给你的手下,详情让他汇报。不行,我先去吐一会儿。”
手机到了方明华手里,他一板一眼地汇报:“林宣眉心中弹,当场死亡,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没有声张,小泽已经去调监控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黎元:“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场吗?”
方明华:“没有,谢医生和林宣单独在聊天。”
黎元:“在我到之前,看住他,不许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之内。”
“明白!”
电话挂断,黎元立马叫上法医和陈意白,几人驱车往医院赶。
陈辛夷第一次坐上自家队长的车,有一些新奇:“黎队竟然亲自开车?”
黎元幽幽道:“为了生命安全,还是我开比较妥。”
陈辛夷偏头看了一眼陈意白,对方回以一个恶魔般的微笑,陈辛夷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想起了陈某人享誉市局的美名——“马路杀手”。
这货开个车跟碰碰车似的,只会横冲直撞,还特么蛇行!跟喝了白啤混酒一样。

第9章 得偿所愿?被迫选择?
陈意白只开过一次车,就是这么一次,隔壁交警大队将他拖进了黑名单,毕竟装了防弹的改造车都能让他造烂,这样的惨痛教训,谁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谢林险些吐到脱力,但总算是缓过来了,他靠在墙边对一旁守着自己的方明华,虚弱一笑:“让你见笑了。”
方明华摇摇头,理解地说:“每个人的身体都不一样,您应该比较少见这种场面。”
他刚想说见多了就好,但幸好刹住了车,这话可不吉利,说出来不就摆明了诅咒人嘛。
于是僵硬地转移话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林摆摆手,说:“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好多了。”
方明华:“那谢医生还要喝水吗?”
谢林:“还是别了,我现在满肚子的水,再喝就要溢出来了。”
方明华:“那……要吃饭吗?”
谢林很无奈:“这么激烈地吐一回,短时间内我是不会有什么食欲的。”说着顿了一下,他突然回头看,眼神在那一瞬变得锋利冷冽,很快又消散。
护士推着装满药品的推车从他面前经过,走廊的另一头,男人手里拿着手机,正用方言说着什么,神色悲痛。
门开了又关,这里人来人往,脚步声变换之间,眼前之景又成了另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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