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沦丧—— by困崽
困崽  发于:2024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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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已经围聚了很多人,大多都在抽着水烟聊天,一看到门被推开,都纷纷望了过去,有人还吹起了口哨。
周燎今天穿的休闲西装,头发被抓到额后,只剩几缕随意地搭在额前。他五官是张扬邪气的英俊,一张脸生得优越,配上不输模特明星的身高体量,自然从来都是视野的焦点。
这场生日宴奢侈浮夸,周燎被围捧在其中,看着是尽兴的主角,只是没人注意到在灯光暗下时,他坐回沙发喝酒时难看的脸色。
有被其他人带来的小网红,开始朝他这个方向走,周燎端起酒时对方已经坐在了他身边。
“周少,生日快乐。”
“谢谢。”
“我是邹哥带来的,我叫伶洋,现在在做自媒体。”女生端起了酒,含着笑看向他,“在你们隔壁大学读研一,学新传的。”
女生落落大方,周燎听完介绍才侧过头借着偶尔晃过的灯才看清对方的脸,白净漂亮里带了点不俗气的美艳,是之前自己经常谈的那种类型。这若是平时在酒吧,他一定调笑着喝两杯带回酒店了,虽然现在没心情开房,但其他的倒也还行。
“姐姐厉害。”
“没有,只是业余爱好。”伶洋见对方没端起酒也不恼,“你心情不好吗,看来是我打扰了。”
周燎靠着沙发笑了一下:“和你聊天说不定心情能好。”
“是吗?”伶洋眨了眨眼。
“伶洋,你别打扰周燎了,人家有女朋友。”叫邹哥的朝伶洋招了招手。
屋里的一众人都习惯了周燎换对象的速度,听到这话也没几个意外的,只是有人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这次又是谁。
“这次的…..”邹哥正要开口,门就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的服务员手上拎了一个精致的蛋糕,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男香礼盒。
“打扰了,周少,是寄来的礼物。”
周燎捏紧了玻璃杯,心脏又开始疯狂地跳动了起来。等礼物放在面前,看清贺卡落款时,他一下就没了兴致,那颗暗自期待的心也落了空,整个人变得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了。
“白苓……”旁边的人念出了落款名字。
“就是这个,我们燎哥现在的对象。“
“这轻奢啊,燎哥看得上?”
伶洋看周燎没看蛋糕,也没看香水,只是微蹙着眉表情不耐地看向贺卡落款,心里大致明了。
“这是这个品牌新出的男香,今年很火。”伶洋看向了那个人。
“我是说,不上档次。”
“话说为什么这个白苓没来?”
“就玩玩而已,带不出门的。”有之前帮周燎打过秦湛的人开了口。
“说起来,我初中婻鳳那会儿我妈也送过我这个牌子。”另外一个人拿起香水看了一眼。
“你妈还会送你这种?”
“那会儿家里也才开始起步,我成年那年我妈给了我一个礼盒,里面补上了我一到十八岁的所有礼物。”
“我想起来了,当时你生日宴我还去了的,伯父伯母办得好大型,还在游轮上。”
“对,我妈对我是真好,你每年生日家里还不是给你操办得很大型吗?”
“啊,我家里觉得生日还是挺重要的,也不能不管我吧。”
陈羡听着周围人的谈话,他抬起眼看了一眼周燎,对方坐在灯光的阴影下,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说起来,燎哥当时18岁咋过的,是不是也……..”
周燎慢悠悠地站起了身,他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个敷衍的笑容:“我想起我还有事,你们玩,今晚我全请了。”
“……啊?都还没到凌晨吃蛋糕。”
“怎么这么突然燎哥?”
周燎也没回应,在一众人的意外困惑的视线里手插在兜里,推开了包厢的大门。
“周燎…..”陈羡站起身想跟上去。
“别跟着我,我有事。”周燎恶狠狠地压低了声音。
跑车漫无目的在城市闲逛,深夜的街头路上几乎已经没有行人,就剩几盏写字楼的灯还亮着。
心里是难以宣泄的烦闷,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学会不在乎的时候,现实还是会给他血淋淋的巴掌。
他为他们找过无数次借口,可现实之所以是现实,就是因为不会是自己想象里的任何情况。
不知道开了多久,周燎把车停在路边,他对着手机看了不知道多久,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地拨通了视频通话,那边响了很久,一直到他快把手心抓烂才被接通。
女人保养姣好脸带着上位者的严肃和凛然,接通时也没看他,而是对着电脑的荧屏有一丝不耐。
“什么事?”
周燎喉结滚动了一下,那点勇气几乎快被这三个字熄灭,他无法控制内心那些压抑,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地几乎快把自己冲破。
像是没等婻鳳到回应,女人重新看向了手机,视线在荧屏光下显得毫不在意的阴冷淡漠。
太熟悉了,年少时他的畏惧,他的梦魇,他的阴影,全来自于渴求时被回应的冷漠,汲取时得到的无视。
“你又在外面惹什么事了?”
周燎握紧了拳头,一句话也没有开口。
“没事就挂了,我很忙,遇到事就给你林叔打电话处理。”女人语气冷淡,连嘴角的弧度都未曾变换,“要么就给你爸说。”
“……..”
直到电话被挂断,周燎也没把生日快乐说出口,理所当然地也没等到对方说的生日快乐。他们在不同年份的同一天出生,周燎想世界上应该没人喜欢生日那天得来的礼物是一辈子拴住自己的枷锁。
车内一片死寂,狭小的室内沉闷压抑的空气在不断蔓收缩,似乎不断地在挤压他,像是要把自己碾碎成一摊肉泥。
年年如此。
从第一次在学校把人打到医院后,他就明白,只有这个时候他的母亲才会看向他,只有这个时候那双淡漠的眼睛里才会生出像是恨的几分多余情感,只是把戏已经并不新鲜。
他抓紧了方向盘,手机是陈羡不断打来的电话,周燎挂断后关了机走下了车。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出了五城区,几乎快到开发区城中村的位置,路上有两条腿颤微微蹬着三轮车踏板的拾荒老人,有深夜还在卖着几片青菜的农妇,有在和城区管理争执的小贩,还有在垃圾桶里翻箱倒柜想找点吃的乞丐,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被生活霸凌的苦难。
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周燎听到有小孩的哭喊,说自己想要一个小蛋糕,他从来没有过。大人不耐烦地说着你爸一个月就给几百生活费给我们娘俩吃饭,谁有钱还给你买二十五元的蛋糕,生日又不是必须过,爱走不走。
大人像是故意激他,很快走远了,只留小孩一个人在原地一直哭,哭到整个人都在打嗝抖动。
周燎站在背后看着她哭时颤抖的肩膀,过了一会儿走进旁边快关门的糕点店,买了店里最贵的六十八元的蛋糕,还要了一支蜡烛。
“送你。”周燎拍了拍面前小人的肩膀。
小孩转过头,鼻涕还挂在脸上,她的母亲已经不知道走进巷里的哪栋楼里。
看着面前小孩微愣的模样,周燎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我不是骗子。”
他把蛋糕放在巷子边的空调外机上拆开,用平时抽烟的打火机点燃了蜡烛,火星立马在两个人中间亮起,比昏黄的路灯还要明亮,在漆黑的小巷圈出一块暖黄的光。
小孩的眼睛很快就倒映出蜡烛的光芒,周燎能看到她难掩的意外和惊喜,像是第一次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
周燎看着对方闭着眼睛许愿的样子,他垂下了眸。
也祝我。

第13章 现在很喜欢
凌晨三点,秦湛才从酒吧回到家里,路过必经之路的巷子时,还有一根燃烧完被丢在空调外机上的儿童生日蜡烛,在这种环境里显得有些突兀。
仓库附近有还在翻垃圾桶拾荒的老人,对方捏着鼻子,从桶里翻出了黑色的塑料袋,想把里面东西拿出来时却突然惊恐地哑着声音往后跌退了几步。秦湛上前扶了一把对方的后背,才不至于让他跌坐在地上。
落在地上的塑料袋里是已经腐烂生蛆的猫躯干,秦湛弯下腰身,面无表情地把塑料袋重新扔进了垃圾桶里。
老人显然被里面装着的东西吓得不轻,他想说话,但是侧过头看着秦湛死气沉沉的冷静模样,几乎是一瘸一拐地很快提着破烂的亚麻袋离开了这。
周围静谧异常,秦湛环顾了一圈四周,过了一会儿才打开了仓库的门。
这段时间天气在急速降温,c市从入秋开始就很难见到太阳,周围断断续续都有人感冒。
秦湛几乎一直往返学校和打工的地方,偶尔会去一次医院。医院那边在前段时间告诉他,他奶奶快不行了,要么紧急换肾看能不能有几率救,要么就放弃,因为普通的透析维持生命几乎没有必要了。
他沉默了很久,还是让医院继续。
他们其实没什么感情。小时候被精神病虐待时,开始她会拦一下,可下场就是一起被打,于是到后来因为害怕就变成了躲在房间里的冷眼旁观。精神病死后,她独自抚养着自己,每天就是给一口饭吃,两个人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
大多时间都是她坐在土房外的木板凳上看着邻居家的狗发呆,自己坐在桌前写着作业,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平淡无趣地笼罩了他的整个年少时期。
至于为什么继续,他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觉得这个人走了,生活就变得更加空白,因为唯一一个方向和奔头也消失了。
他下课后就准备往新找的兼职那边走,从教室到坐地铁的地方最近的距离,要穿过体育馆的走廊,正中午饭点的体育馆几乎没什么人,只是偶尔会看到一两个同样路过的人。
周燎在换衣间把球衣脱了后扔在了一边,他看到手机上的来电,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
“谁啊,一直给你打?”陈羡拧开水喝了一口。
“还能是谁。”
“白苓?”
周燎没说话,陈羡却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他:“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
“嗯。”
周燎接通后,语气并没有好到哪去:“喂,刚刚在上课,没听到,怎么了?”
“不去了,你和你朋友吃吧,我和陈羡待会儿还有事。”
“晚上也不了,不用管我,你们好好玩。”
“嗯好,拜拜。”
他挂断后锁上了屏幕,陈羡靠在储物柜旁把衣服折了起来:“这生日才过去多久就玩腻了?”
“我又没喜欢过她,和腻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烦了。”
“本来靠近她不过就是因为想看那死人吃瘪的样子而已,最近没啥乐子,自然也没兴趣了。”
“你们做到哪一步了?我就好奇。”陈羡看着周燎,“这比你平时和美女恋爱的时间都长。”
“你觉得呢?我连嘴都下不去。”
“那伶洋不是追你追得挺紧吗?你和她开房了吗?”
“暂时没,她很会审时度势装矜持,看得出她目的,但又不想让你很快得手失去对她的兴趣,那天路上碰见我和白苓在一起也很懂事地装不认识。”周燎手按在后颈转了转脖子,“不过现在这么暧昧着也挺爽的。”
“别玩脱了,白苓可不是你以前的那些对象。”
“我知道,到时候自然会和她说分手,循序渐进。”
“就怕她闹。”
“她不会,她很懂事听话,而且她不像以前那些女的为了钱各种讨好。”周燎说着推开了门,“她有自己的生活和画画工作,总体来说还是很独立,要是她像以前那些很烦人黏得紧的,我还会谈……”
周燎的脚步突然在原地停了下来,陈羡本来边走边装包,没看路差点一下撞到周燎背上。
“怎么不走?”
陈羡说着抬起了头,他看见光线昏暗的走廊上站着一个黑压压的高大身影婻鳳,看清对方脸时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周燎。
“偷听了多久?”
“打电话开始。”秦湛语气没有起伏。
周燎冷笑了一声,上前两步走到了秦湛面前:“果然是下水道的老鼠啊?”
秦湛掀起眼皮,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有意思吗?”
“什么?”
“这样对她,有意思吗?”
周燎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他笑了出来:“怎么,你怜香惜玉,求爱不成?”
“又不喜欢,何必呢?”
周燎一边上前,一边抓住了秦湛垂下的手腕,眼睛看向了昏暗的屏幕:“还录音呢?准备拿去示好?”
秦湛翻过了屏幕,上面是空白:“想太多。”
“是吗,真乖。”周燎勾起了嘴角,“那你还站那听什么呢?听我想怎么玩?你真是送上门的乐子。”
秦湛眼神冷得像化不开的冰面,对方即没恐惧也没退缩,就像一块巍然不动的石头立在那。
周燎觉得恶心又有趣的一点是,他恶心秦湛看自己的眼神,来自最底层的凝视里盛着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梦魇,可他又觉得有趣,因为秦湛是难以驯服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玩具。
无论挨多少的打,也依然如此,这让他的征服欲几乎升腾地蔓延到全身,燎原的火还怕烧不化一块水凝结的冰?
“听你的计划。”
“那我现在改变计划了。”周燎拍了拍秦湛的脸,“你让我对她又有点意思了。”
“我不喜欢她。”秦湛瞟了一眼他的手,他抓住了周燎的手腕,让对方骨头都变得生痛起来,“所以没必要。”
“你不喜欢她,也许只是感激她们那一家人,可不重要,你从站在这听,就已经是你对她的表态了。”周燎大笑了出来,他甩开了秦湛的手,扯着他的领口抵到了对方喉结上,语气玩味,“你的喉结上是我给你烙的印,今天之后我不介意多几个。”
溃烂的水泡如今只留下一个圆弧形的印子,是烫伤后重新生长的血肉。
陈羡站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不想参合任何和秦湛有关的事,也不敢阻拦周燎的行为,最多只会在对方玩脱的时候提醒,可现在周燎玩脱的时候根本不会叫上自己。因为秦湛被霸凌的每一次,他都没有在场,也明白周燎的态度和意思。
静谧的走廊里,只站着他们三个人。秦湛看着周燎没有说话,可眼神却依然轻飘飘的,比起周燎对白苓的计划,他似乎对周燎话语里将会如何折磨自己没有任何感想,甚至懒得开口。
“哦对了,住院费你还没还呢,你不会觉得我真请你的吧?”
“我没有让你把我送去。”
“那你死我面前了怎么办?我女朋友又那么担心你。”周燎咬重了女朋友三个字,“我不得做做样子?让她知道我对她’朋友‘有多好。”
“那别打脸充胖子。”
周燎似乎没想到秦湛敢说出这样的话,他听到后反而笑了出来,这句话让秦湛至少看起来像个活人。
“那可惜了,我做都做了,你也该还了。”周燎抱着手,“我看你最近手头也紧吧,那就下下周再还吧,给你点时间,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
周燎转过身,提起了地上放的包,随后又转过头提醒了一遍秦湛。
“哦还有一件事,我的计划你就不用告诉白苓了,好像不会实现了,因为……”周燎歪了歪头,嘴角挂着嘲弄笑意,“拖你的福我现在感觉很喜欢她。”
白苓一直没有回复消息,秦湛也只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试探,他知道可能已经被周燎发现了,但至少做过了,周六他还会去白苓家。
下了班后他提着黑色塑料袋,路过附近城河时,有人突然慌张地跑上前叫他救救掉进河里的小孩,还说是附近哪家当爸爸出轨后和小三一起亲自丢进去的,妈妈因为长期遭受家暴也不要这个小孩了。
秦湛垂下眸看了眼前瘦弱的中年妇女一眼。
“你快救救他啊,年轻人!这小孩才多小!”
“你叫他没用啊,万一人家不会游泳,不是多一个人溺水吗!等警察来吧!”
“这警察过来也要时间啊!这小孩现在都冻失温了!多可怜啊!我做不到看着眼前的人活生生地死去,还是小孩!”
秦湛侧过头,河面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头。
“我帮你拿着吧年轻人,你会游泳吗,求你去救救他吧!”
中年妇女说着就要拿走他手里的口袋,秦湛没反应过来,袋子被抢过去的时候,里面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是一条哑光银的狗链。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愣了一下,很快给他捡起来重新装了回去,“请问你会游泳能去救救他吗?”
秦湛会游泳,而且水性很好,他看着即将消失在水面上的头颅,和周围一群围观出主意的中老年,面无表情地重新看向了眼前的妇女。
“不好意思,我不会游泳。”
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不被爱的人,不如去死。

不顾中年妇女失望的眼神,秦湛提着黑色口袋很快回家了。
到仓库门口的时候,有附近路过的大爷认识他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仓库不要了?”
秦湛侧过了头。
“哦,我看你这窗户里面最近像全黑的,以为你搬走了。”
“窗帘。”
“是吗?”
大爷挠了挠头:“怎么弄个黑色的窗帘。”
秦湛没再理他,大爷看他这个人气质太阴森,也不敢多做停留,眼神惺惺地往旁边瞟,一边说着明天吃什么一边很快就离开了。
等人彻底离开后,他才打开了仓库门,里面很快传来一股阴湿的味道。秦湛按开了灯,在每一扇黑色的胶带后都订上了两块钢板,确认缝隙和窗台完全贴合才算完成。
他用手机把音乐开到了最大声,随后走出仓库关上门靠近了窗户,他把耳朵贴在了上面,外面听不到任何音乐声。
周六那天,秦湛补习完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白苓。
杜丽在厨房里给他们做饮料,看秦湛像是瞄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她擦了擦手:“白苓今天不回来呢,约会去了。”
秦湛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你也认识,白苓说他上次还帮你治疗身上的伤口呢,他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秦湛眼皮跳了跳。
“我上次就说她在谈了吧,她还躲躲藏藏,好像两个人都几个月了,昨天还是那男孩把她送回家的。”杜丽说着脸上还挂着笑,“又高又帅,还特别有礼貌,白苓说对她也很好,感觉那男孩家庭条件很好,一身的名牌,因为天气凉了还送了白苓一件maxmara的大衣,但是她没收说这样不大好,自己送不起对等的礼物。”
兴许是见秦湛没有说话,杜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说了,才想起秦湛的情况,她一下觉得有些失言:“你也是又高又帅,而且自身这么优秀,以后肯定也大有作为。”
秦湛过了半晌才开口:“他们昨天也在一起吗?”
“嗯,去看电影了吧。”
杜丽话音刚落,秦湛就收到了一个陌生手机号发来的短信,上面内容很简短:亲爱的,你打算今天和白苓还有她妈妈说什么呢?
对面很快发来了几张白苓父亲同小三在一起的照片,又是一条新的信息弹了出来: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啊?可她妈妈是全职妇女,家里还有个弟弟诶,爸爸进了监狱这个家岂不是就毁了?以后谁来帮你?
秦湛垂着眸,他看着屏幕上的信息面上毫无波澜,也不好奇对方为什么知道他手机号,过了一会儿他抬眼重新看向杜丽:“让她保护好自己。”
“啊?”杜丽愣了一下,毕竟秦湛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看着也没什么感情,她第一次觉得这孩子有些闷骚,居然也暗暗关心自己的女儿,她笑了出来,“肯定的,女孩子谈恋爱嘛,保护好自己肯定最重要。”
“我的意思是,我和那个人关系并不好。”
秦湛离开后,杜丽琢磨了很久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两句话看起来毫无关联,再加上秦湛很少会主动开口说这些,让她不免有些好奇秦湛突然这么说的意义。
她一开始还怀疑过是不是秦湛喜欢白苓,但一想到对方平时的言行举止就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晚上丈夫回家了,她去盛梨汤的时候才突然有点反应过来,意思是那男孩经常撒谎?所以他才想让白苓保护好自己?
夜晚,酒吧经理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把自己叫去另一个包厢的时候,秦湛基本不意外。
Ollie在旁边擦酒杯的时候,听到包厢号时明显抖了一下,光是耳朵里传来那个名字都让他生理性恐惧。
那天之后两个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他也不敢再开口找秦湛,他不会忘掉被对方面无表情踹到一旁的狼狈,也不会忘掉秦湛拎着一只死猫时诡异可怖的样子,更何况他也没脸再和秦湛说话。
听到外面的人叫他端酒水,Ollie才垂着头从秦湛身边走过。
到包厢时,迎面打开就是呛人的烟雾,里面坐的人没有前几次多,但基本都是熟悉的面孔。周燎虽然坐在沙发卡座上,但翘着二郎腿眼神依然居高临上,见他进来了,才勾着嘴角向前弯下了腰,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你那天找白苓有什么事?”
“没什么。”
“不像没什么啊?”周燎知道秦湛什么也做不了,“哎,我最近有点无聊,正好你身上这伤好像都好了吧?”
秦湛看着他一字未发。
“去把上次那个男的叫进来。”
“谁?”
“上次喂你酒的那个啊。”周燎笑了出来,“你放心,我不打你,打了你有人还不放心,我还得花钱装好人,咱们找点其他乐子。”
秦湛站在原地没动,周燎也不介意,他按了下服务铃,很快包厢的门就被经理亲自推开了。
“诶,周少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吗?”
秦湛第一次看见如此狗腿的经理,也许从上次周燎掏钱买下他开始,对方早就知道一切了。
“把你们那个男生叫来,长得比较瘦小,有点小白脸。”
酒吧经理在脑子里抓了一圈:“Ollie?他在服……”
“我就要他。”
“好的好的,我马上帮您去叫。”
经理看也没看秦湛一眼,鞠了个躬就合上门退出去了,很快Ollie就垂着头走了进来。他头几乎快埋到胸口,只能看到凸起的颈椎骨和因为害怕剧烈抖动地肩胛骨。
秦湛看了Ollie一眼,面上平静得连一丝涟漪也看不见。
“好久不见,你叫Ollie是吧。”
Ollie紧张得快把手抓烂了,他吞了吞口水,抬起头时眼睛都是红的,但依然不敢不回答周燎:“是。”
“Ollie,这名字真好听,上次打给你的钱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
“爸爸手术做完了吗?”
“…..做完了。”
“还想不想要钱啊?”
Ollie没说话了,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周燎没忍住嗤笑了出来:“我又没打你骂你,你在这抖什么呢?”
“客人….我可能暂时没那么需要钱了。”
“那你需要什么?”
“我现在暂时什么都不需要。”Ollie连正视周燎的勇气都没有。
“你需要男人啊。”周燎拍了拍他肩膀,“你是同性恋吧。”
Ollie窒住了呼吸。
“其实很好猜,上次我让你帮秦湛的时候,你的下……”
“客人!”Ollie连脖子都是通红的。
“你想不想让他为你服务一次?嗯?”
这次连秦湛也瞪大眼睛倏然看向了周燎。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用力地推了一把Ollie,让他三两步跌坐了沙发上,很快一瓶酒就从男生头上淋了下去。Ollie颤抖着开始挣扎,却被旁边的几个人全部压住,和上次自己的情形一模一样。
“周燎。”
“谁怪你不老实,还想和白苓发消息呢。”周燎没理会秦湛,“你同事上次都那样帮你了,你帮帮他怎么了?”
“客人…..求你了!我现在真的不缺钱了!”Ollie声音里都是嘶吼的哭腔,“求你了!放过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周燎没理会他的求饶,而是笑着看向了秦湛:“要么现在还钱,要么就在他面前跪下。”
……..
同性恋的行为,周燎没有任何兴趣观赏,他只对折磨秦湛有兴趣,但看着Ollie的模样,尤其是他那张有些女气的脸,有点口渴倒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他手机震动了两下,是两个人同时发来的。白苓问他到家了没有,周燎很快回了一个到了的宝贝,还发了一张以前在家拍的照片过去。
而点开另一个对话框,是两张穿着不同款式白纱香肩半露的照片,问他选哪一款好看。周燎看着伶洋的备注,他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回道:再透点就好看了。

白苓并没有发来其他的照片,而是欲拒还迎地发了一条暗示周燎:“现在没有诶。”
“那怎么办,可我想看姐姐穿。”
“可我没有,也不知道你想看哪款。”
周燎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会儿:“我给姐姐买。”
“你这周末要和女朋友约会吗?”
“怎么了?”
“我想去一家店打卡,姐妹把我鸽了。”
周燎了然她的用意,但却不正面回应:“啊…..好可惜。”
“我也不想一个人去,太尴尬啦。”
“你其他朋友呢?”周燎逗她。
“都没空诶,怎么办啊周少?我不会真的要一个人去吧……”
对方说着,还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她趴在床上瘪着嘴欲哭的样子,配着那垮到肩下的衣服,周燎实在看得心痒痒,下腹也有些热。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抬起头看了一眼Ollie流着泪满脸通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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