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沦丧—— by困崽
困崽  发于:2024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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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湛这种下水道老鼠,低贱卑微,被打也不反抗求饶,周燎倒是难得遇上这种,几次下来兴致和怒火已被全然点起。
“随便我?”
周燎没有做出任何示意,只是话音刚落,身边的人为了赚足风头,一巴掌就扇在了秦湛的脸上,扇得他几乎是有些耳鸣,甚至能尝到瞬间弥漫在嘴里的血腥味。
周燎看着这一巴掌下去后秦湛迅速肿起的脸颊,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放声大笑了出来。暴力是刻在人基因里最原始的发泄,一旦被点燃,亢奋的血液便会遍布四肢百骸。
“好可怜,不怪我吧。”周燎站起了身,向后靠在墙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这就是你说随便的下场吧。”
........
巴掌声和拳头打在骨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谁也不知道这里在发生什么,其中不知道哪个人还捡起了酒瓶砸向秦湛的脑袋。
秦湛从一言不发到嘴里不断泄出痛苦难耐的闷哼,周燎觉得吸入肺里的尼古丁都变得清新了起来。
女人在床上的声音都不如秦湛此刻痛楚的闷哼悦耳,他在旁边冷眼看着那些人谄媚的讨好。
大概是过了一根烟的时间,周燎靠在墙上看着秦湛红肿的脸,对方已经快奄奄一息,可眼神却仍旧没有变化,顶多只有麻木淡漠中带了点痛感的疲惫。
“真抗打。”周燎本来只是个旁观者,他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秦湛的脸,随后顶起了他的下巴,对方全身上下满是被殴打后的污秽和血迹,“秦湛,现在再看看我们两个谁脏呢?”
秦湛看着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持续性的耳鸣让他几乎难以听清周燎说的话。他抬起眼,连思维都难以聚焦,只是下一秒脖子上就传来被火灼烧的刺痛,迅速将他拽回了现实,被灼烧的范围比过往面积小了许多,但却还是让他浑身都开始颤栗。
“滋——”
鼻尖是火星和烟灰刺鼻难闻的味道,秦湛的喉结边缘的皮肤很快被低温烫出了一个红肿的瘢痕,上面迅速起了一个水泡开始溃烂。
他歪了歪头,在对方的皮肤上碾了碾随后丢掉了熄灭的烟头,“没有烟灰缸,就借你灭灭火吧。”
他也懒得等身下人的回应,随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哦对了。”
“白苓的妈妈是全职主妇,爸爸是临云医院副院长,医疗受贿四百八十万元,且长期在外包养小三。”
“懂我意思吗,你应该也不想在乎的女生家里没有顶梁柱吧?”
黑压压的巷子里,谁也不知道里面躺着一个人。
秦湛不知道周燎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再次清醒时翻过身吐出了一地的酸水,皮肤上持续性传来的疼痛让他头皮都在发麻,被压过的脊椎因为弓起腰身像要撕裂开来一般。
不多时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尽数淋在了他的身上,雨滴打在被灼烧的地方,让他几乎连吞咽时喉结滚动都只剩难耐的刺痛。
手机突然弹了一条消息,在冰凉肮脏的水泥地上亮起,不知道是谁半夜发错了手机号的验证码,下面压着十几条未读的消息。
秦湛知道,是催他还贷款的。

秦湛请了几天的假,一直没来学校,周燎其实并不关心,只是有人告诉他而已。
被打成那样还能来学校也就怪了,那天回去之后他连晚上做梦都能梦见秦湛最后躺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对方前面对自己有多嫌恶蔑视,那晚就有多像任人宰割的牛羊,而且这不求饶也不低头的态度也挺有意思,玩具就得耐玩才对。
说白苓家里的事不过也只是他威胁着秦湛玩的而已,秦湛报警也没用,声音再大也没用,因为再大也比不过他有个有钱有势的爹妈。
毕竟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权贵的乐趣都建立在践踏蝼蚁之上。
这周末的球场有很多人,除了打球的,看台边依然围坐了很多女生,大多都是来看周燎陈羡他们打球的。
一颗三分稳稳当当地投进了篮网里,听到背后兄弟的叫好声,周燎抓了一把额发,露出了张扬又优越的眉眼。动作间,手臂的肌肉线条也一览无遗。
“这个球漂亮,我以为你会过他。”陈羡拍了拍他肩膀。
“那还用不着,我过去拿个东西。”周燎余光注意到白苓坐在那。
“那是谁?”陈羡顺着他视线看了过去,他没见过周燎身边有这么普通的女生。
“秦湛喜欢的。”
“啊?”陈羡愣了一下,秦湛那样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人啊,看着就没七情六欲的。
周燎走到看台边,一屁股坐在了白苓身边,伸直了两双长腿:“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我发了消息,但你在打球,我就想等一下就行了。”白苓有些不自然地想撩耳发,周围不停有人在看向他们,她不适应这些视线,也明白很多人觉得她走在周燎身边奇怪。
周燎伸出手替她理了一下耳发,指尖有些暧昧地刮过对方的耳尖:“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没有,怎么了?”白苓脸微红,她把衣服递给了周燎,“对了你的衣服。”
“谢谢。”周燎接过后挽在了手臂上,“那你去哪?”
“我今晚回家吃饭。”
“哦,对,还有秦湛是不是?”
“对,他在给我弟弟补习,我妈妈就说晚上一起吃个饭。”白苓看了一眼周燎眉骨上婻鳳贴着的创口贴,“那个.....你这里没事吧?”
“没事,不小心磕到的。”周燎摸了摸创口贴,随后勾起了嘴角有些玩味地逗她,“你在担心吗?”
“那你小心点。”
白苓闻言觉得自己脸发烫得厉害,她不擅长和周燎这种类型的男生来往。
女生对在脆弱时期帮助自己的人很容易容易产生好感,那天周燎给她围住的衣服,跑步去给自己买的痛经药和卫生巾,以及体贴递来的温水,都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
后面短暂的接触也让自己觉得周燎这个人既绅士也不逾矩,他总是点到即止,但给自己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和周燎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
“好。”
白苓的反应,周燎尽收眼底。
“话说你家住哪?远吗?要不要我送你。”
“啊不用,就在春草河那边,地铁转个线就回去了。”白苓抬起眼有些意外。
“春草河?那还挺远啊,地铁得一个小时吧?我送你吧,正好我顺路回家。”
“你不打球了吗?”
“差不多了,我也还有事。”
“可是这样......”白苓还想拒绝,她没有单独坐过同龄男生的车,这样过于暧昧且奇怪
周燎打断了白苓,朝她露出了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是。”白苓一张脸涨得通红。
白苓是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跑车,过去时周燎还绅士地帮她开了门。一路上对方也很体贴,会关心她坐得舒不舒服,要不要开窗或者调座椅,还让她可以连车里的蓝牙,放她喜欢听的歌。
被周燎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对方停稳后还先走下车帮她打开了门,男生手抵在门框处,怕她因为跑车矮而撞到头。周燎个子高,穿着黑色的背心,身材被衬得修长健美,站在门前几乎把那一块圈出了有些压迫的阴影。白苓抬眼只能看到对方背心下隐隐可见的胸腹肌,因为视角显得非常宽阔的双肩,再往上就是高鼻薄唇和平时张扬勾人的眉眼,只是此刻里面多了几分内敛。
“小心头。”
“谢谢。”白苓一紧张就想撩耳发。
“没关系。”周燎关上了车门,“下个星期可以邀请你一起吃饭吗?”
“啊?”
“别紧张,就是感谢一下你为我洗的衣服。”
“那个没关系的,我也用了它,是应该......”
“啊,所以是被拒绝了吗?”
白苓一下了然对方的用意,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脑子很乱,尤其是脸红紧张的时候脑子就更乱,他看着周燎跟个男模似的站在跑车旁,心里斗争了半晌才说了一句好。
“那我们就约定好了。”周燎眉眼舒展开来,眼里含着笑,“下周见。”
“嗯.....下周见。”
打开家门的时候,一股饭香味立马飘了出来。
杜丽听到开门声后在厨房里探出了个脑袋:“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快?”
“今天从宿舍出来的比较早。”白苓没说被人送回来的事。
“那过来帮忙盛下汤,正好到点了也该下课了。”
“来啦。”
白苓放下了斜挎包,立马跑进去帮忙。
“你脸怎么这么红?最近太阳也不是很晒啊?”杜丽洗碗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的脸。
“啊?很红吗?”白苓闻言差点把汤洒出来,她吞了吞口水,“我也不知道,晚高峰人多,可能被挤的。”
杜丽也没在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把所有菜都端了出去,满满的一大桌,十分丰盛。
“爸爸回来吃吗?”
“他加班,让我给他留着点他回来吃。”杜丽取下了围裙,朝房门里喊了一声,“出来吃饭啦!”
杜丽话音刚落,一个毛头小子立马就从房门里冲出来了,一秒钟就坐在了座位上,嘴里还一直在哇。过了一会儿,白苓才看到秦湛从里面走出来,只是看清秦湛时她一下愣在了原地。
“秦湛,你脸和脖子怎么回事?”
秦湛脸上贴着纱布,可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到边缘的淤血,对方喉结的边缘像是肉皮脱落了一小块后正在结痂。
“今天他来我看到给我心疼坏了。”杜丽哎了一声,“说走夜路摔的,这不知道怎么摔成这样。”
白苓皱了皱眉:“你脖子怎么回事?”
秦湛垂下了眸:“擦到楼梯了。”
白苓觉得不像,因为仔细看能看到像烫过后水泡的印子,她也不太好过多询问:“有去医院吗?”
“嗯。”
“待会儿换换药,我给你消毒。”杜丽先给秦湛盛了满满一碗汤,然后又给白苓和弟弟分别盛了一碗:“炖的鸡汤,多喝点补补。”
“妈!我为什么比秦湛哥哥少!”弟弟瘪了瘪嘴看了一眼秦湛的碗。
“你吃那么多干嘛,你一下午都在吃零食。”
秦湛把碗推了过去,却被杜丽制止了:“你别理他,你多吃点,你平时打那么多工还要上学多累啊。”
“我开个玩笑,哥。”弟弟对着他傻乎乎地笑了笑,“你还受伤了,多吃点。”
白苓一家人对他很好,杜丽心疼他照顾他,给他不伤自尊赚钱的机会,秦湛一直以来也明白,所以有的时候才觉得难以回馈。他本一无所有,却一直在被给予。
“对了,奶奶现在怎么样了?”白苓夹了一筷子菜到秦湛碗里,像是怕对方觉得沾了自己口水她补充了一句,“我还没吃。”
“还是那样。”
“最近手头紧吗?你自己去医院又花了不少钱吧?”杜丽看着秦湛脸上的伤就心疼,明明这么优秀原生家庭却这样,“正好弟弟这次期中考年级进步了一百名,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马上要发助学金了,没关系的....”
“那不一样。”白苓咬了咬筷子,看了一眼自己弟弟疯狂扒饭的样子,“这小子居然进步了这么多,多亏你教得好。”
她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一下,白苓看了一眼消息,没想到是周燎发来的,对方问她今晚家里吃的什么。
“谁啊?交男朋友了?”杜丽看了一眼白苓耳根微红回消息的样子,当妈的总是能微妙地感受到女儿心思变化。
“啊,没有,别乱说。”白苓赶忙摇头。
“你都大三了,也该谈了,到现在一个都没。”杜丽一边说着一边开玩笑地叮嘱秦湛,“你们一个学校的,白苓身边有情况你可帮我盯着点。”
“妈....”白苓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秦湛,对方只是淡淡地和自己对视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周燎那边很快回了一条消息,是一张外卖的照片,说自己孤零零地一个人在家就吃这个,那个家光是照片这么一角看着就很豪华。白苓知道周燎身边总围着很多人。
“周末不和朋友和父母一起吗”?
“朋友去玩车了,父母忙工作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
白苓想着周燎平时的样子,突然觉得对方似乎和想象里完全不一样,长期缺少家人的陪伴应该也会感到难过吧。
杜丽站起准备去厨房盛饭的时候瞟到了白苓聊天界面的备注,她没太在意地开口:“周燎?这是男生的名字吧,我就说你有情况。”
白苓闻言一下锁上了手机,她慌乱地抬头却看到秦湛突然看向了自己,眼底像盛着一潭深不可测的黑水。

这一顿饭结束后,秦湛想帮忙洗碗但是被杜丽劝出去了,让他等吃点水果休息一下。
弟弟已经跑回房间打游戏,客厅里只剩秦湛和白苓两个人,白苓看秦湛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递给他了一点零食水果,还把杜丽准备的红包也给了秦湛。
“你待会儿去医院吗?”
“没有,回家。”秦湛没有接白苓递过来的红包。
“你收下吧,这是妈妈感谢你的付出,又不是白给的,毕竟弟弟进步真的很大。”
秦湛摇了摇头:“助学金也要下来了。”
“不冲突嘛。”白苓塞进了秦湛的衣服兜里,不让他还给自己,“你不收下,妈妈会难过的。”
“还有你身上的伤口我再给你处理下吧。”白苓看秦湛想要拿出来于是赶紧跳过了话题,她视线落在秦湛的喉结上,指尖不自觉地要碰上那块结痂,“你这里是被烫......”
她手还没碰到,面前的人便往旁偏过了头。
“抱.....抱歉。”白苓知道秦湛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我先回去了。”秦湛把书包挂在了肩膀上,面上看不出情绪。
“哦哦好,你路上小心。”
“你.......”
“怎么了?”白苓有些疑惑,毕竟这是第一次见秦湛主动和自己说话。
“你现在和周燎很熟吗?”
白苓一下涨红了脸,她赶紧摆了摆手:“没有,就是那天他帮了我个忙,我还他衣服,就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那天你见到我们在一起也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秦湛没有问具体的:“......嗯,不要和他走太近。”
白苓有些意外,毕竟秦湛看起来完全不是八卦的人,所以对着对方突如其来的叮嘱感到有些神奇。不过想想周燎在外那两极分化的评论,也理解秦湛为什么会这样说。
她其实想说周燎好像不是那样的人,但又觉得秦湛是好心提醒:“就是普通同学而已,我们还不是很熟。”
秦湛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再次回学校已经是第二周了,那晚被打之后等他拖着这幅身体到家时几乎天都快亮了,第二天头疼得厉害,基本什么东西都没吃,下午再次醒来后他把身上淤血的伤口消了毒,喉结上的水泡也爆掉后变成了烂肉,秦湛看着那块肉,过了一会儿才擦上了酒精。
从食堂出来的一路,秦湛都能感受到路上的视线,他在学校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现在这些探究的眼神倒是惹得他有些不适。连一向不管事的辅导员也难得把他叫去了办公室,问他脸上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是怎么搞的?”辅导员看着秦湛半边脸难掩的淤痕,犹豫着开了口,“被谁打了吗?”
秦湛看了他一眼:“嗯。”
辅导员顿了一下,似乎想象不出秦湛这种类型会和谁打架,这伤痕看着像下了死手:“什么情况?是和学校里的人吗?”
“我说了是谁,学校难道会管吗?”秦湛的语气轻飘飘的。
“这种行为当然不对,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校方肯定会即时处理的,所以这是谁弄的?”
“周燎。”
这两个字一出,辅导员顿时有些汗流浃背。周燎往上三代都涉政商,压根不是学校想管就能管的,别说他了,就是校长见了周燎爹妈都得点头哈腰。
秦湛也没指望过学校真能做出什么,他看着辅导员一脸为难的样子,淡淡地开口:“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好。”辅导员象征性地清了清嗓子,“秦湛啊,这事你别到处宣扬,学校会处理的。”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
晚上酒吧里熙熙攘攘的坐着人,过了一会儿杂物室的门被推开,Ollie端着空托盘走了进来,他抓了抓衣尾看着秦湛宽阔的背影吞了吞口水。
“秦湛......那个.....”
秦湛回过了头:“怎么了?”
“那一桌又来了。”
秦湛似乎没明白,Ollie抓了抓脑袋:“就是上次找你事的那桌,他们这次在包厢里........点名要你过去陪。”
Ollie看见面前的人没有动,他深吸了口气:“你身上的伤.....也是他们弄的吗?”
秦湛垂下了眸:“我先过去了。”
“我让经理报警吧。”Ollie有些着急。
“没事。”
“可是.....”
Ollie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秦湛洗完手走了出去。
包厢里烟雾缭绕,音乐声震得心脏都在狂跳。沙发上坐着六七个男的,基本每个人怀里都搂了一个女人。秦湛视线和周燎对上时,对方正吐了一口烟出来,把那嚣张邪气的眉眼遮得有些朦胧。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秦湛面无表情地站在桌前。
周燎似乎在欣赏秦湛脸上的伤口,他朝秦湛勾了勾手:“过来。”
秦湛没动,周燎耐着性子再次开了口:“我让你过来,听不懂?”
所有人都把秦湛看着,他在汇聚的视线里坐在了周燎旁边。只是刚落座,脸上的纱布就被人一下撕开,突然的撕扯让面部的皮肤因胶布脱落有些生痛。
“啊.......都乌成这样了。”周燎看着秦湛侧脸纵横的瘀斑勾起了嘴角,“下周就恢复了吧。”
秦湛没说话,上次打他的那个人先开了口,秦湛还记得他。
“大家现在没什么兴致,叫你来陪玩,想必这里的服务员应该可以给人助兴吧。”
“我们有陪酒的。”
“大家就想要你。”那个人端起了一杯酒递给秦湛,眼神却在看周燎,“喝了。”
面前的人没接,周燎叼着烟在旁边靠着,就这样看着他。
秦湛掀起了眼皮,在周燎逐渐变得不耐烦的眼神中,他还未进行下一步动作,冰凉的玻璃杯便突然撞上了自己的嘴唇和牙齿,用力得几乎把他嘴唇按得发白,很快一半酒精流进了喉咙里,一半顺着嘴角滑落到下颌。
他被呛得几乎是止不住地咳了出来,每咳一声面部的肌肉和喉结的疼痛因牵扯都剧烈一分。
“真浪费,你知道燎哥请这一杯多少钱吗?”那个人端着酒。
周燎侧过了头,看着他这副模样嗤笑了出来:“秦湛,你觉得告老师有意思吗,还是你是小学生,觉得区区一个辅导员能帮你?”
秦湛用手指骨节抹去了下巴上还在滴落的酒精,他没指望过学校会帮忙,也没想过辅导员转头就说给了周燎,也怪不得今晚人又找上了门。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告老师?”
周围一群人都笑了出来,带着嘲讽的恶意。
“没觉得他会帮。”秦湛说得云淡风轻。
“知道就好。”周燎手搭在沙发背上,他越来越喜欢秦湛这种态度,现在多高冷,待会儿的反差就有多强烈。
“我们都给你们经理说过了,五千买你一晚上,你可比有的女人还贵啊。”旁边的人拍了拍秦湛的肩膀。
刚刚的笑声变得更加放纵刺耳,伴随着躁动的音乐,包厢里仿若装着天堂地狱。
秦湛看着酒桌,过了半晌伸出了手,只是他刚碰到酒杯却被周燎制止了。
“等下,我怎么感觉这么贵的酒,光请你喝有点浪费。”
先前谄媚的那个人一听就知道周燎觉得没尽兴,他眼睛滴溜转了一圈,看向了方才坐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宝贝,你来喂他喝。”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气氛俨然被这句话推向了顶点。秦湛就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死人,让女人用嘴喂他酒,光是一想到秦湛的反应,每一个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像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旁边的女人只是微愣了一下,周燎没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靠着沙发上。
她看着周燎的俊脸,似是含羞地对他们说了句讨厌,却还是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口酒,随后手攀着秦湛的肩膀,整个人凹凸有致的身体贴在对方身上就要吻上去。
在嘴唇就要碰到的那一刹,面前的人微蹙眉偏过了头,让女人仰着头有些尴尬。
“怎么?美女亲自喂你你还嫌上了?”坐在对面的人笑了出来。
“就是啊,是不是男人啊。”
“人都没反应呢,是不是有点问题?”
周燎重新点了一根烟。
女人看着眼前面若寒霜的人,努力忽视对方冻得仿若寒天冰面一般的眼神,她眼里带了点哀求,害怕再次被拒绝后面临的未知。
只是这一次,她还是吻了个空,对方再次侧过了头。
“我自己喝。”
“你喝酒的方式是不是得大家来决定。”
周燎逐渐没了耐性,说话间,包厢的门响了两声就被人推开了。
Ollie推开门看到秦湛身上的女人时,他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在场所有的人都把他看着,他紧张得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了桌前。
“打扰了,这是刚刚加的酒。”
“哦,我刚才加的两瓶,差点给忘了。”旁边的人掐灭了烟,接了过来,“放这出去吧。”
“好。”Ollie大脑在高速旋转,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但是很明显一桌的人都在欺负秦湛。
“等等。”
他刚要转身出门,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Ollie转过头看见刚才叫他出去的人朝他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客人?”
周燎望向了对方,似乎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对方下一句话却让他玩味地笑了出来。
“我们玩个游戏,你喂他酒,用嘴喂。”
“我草。”在场几乎爆发出了起哄,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玩这么大。
“你们过来把他按着。”那个人咧开了嘴,自己先动了身,今天这一桌可是上几万,他都是攀着对方才能这么装,当然得周燎心情好看尽兴了才行,这样说不定以后还能从对方手里拿更多的好处。
秦湛闻言立马站起了身,似乎没想到周燎会默认。
“周燎!”
周燎耸了耸肩,他可没动手。
Ollie看着秦湛的剧烈反抗,在面前的人一巴掌扇在他本就满是瘀痕的侧脸上时瞬间卸了力,随后几个人趁空档把他按在了沙发上死死地靠住。
他几乎是控制着自己没尖叫出来。
“你过来喂他酒,喂进一次我给你一千。”那个人侧过头看向Ollie,“他长得不错,你应该不亏吧。”
“客人,这......”
“两千。”
Ollie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连指尖都在颤抖。他家里还有风餐露宿给人擦皮鞋的爷爷,和一个需要做直肠手术的父亲。而且.....他本来就是凯觎秦湛的同性恋。
“看来钱少了。”周燎掀起了眼皮,懒洋洋地开口。
他全身都在不自控地发抖,十几秒后,Ollie睁开眼在一屋人像是看马戏的视线里端起了桌上的酒含了一口。
“真他妈缺钱啊。”
“说不定就是干那行的。”
秦湛看着Ollie坐在了自己身上,他开始剧烈地挣扎,但这些人的手指仿佛要嵌进自己的骨头里,让他几乎动弹不得。
“Ollie。”他死死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睛红得像下一秒眼眶会渗出血水。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像是在说对不起。
秦湛猩红着眼,阴冷的目光几乎快把Ollie看穿。
“快点,你暴富的机会来了。”有人不耐烦地催促。
Ollie的心脏几乎快跳出胸腔,他不断地在心里给秦湛磕头道歉,但是他太缺钱了,平日里尚能苟活,可现实其实早就在暗地里把他们这样的蝼蚁都逼成了不要脸的畜生,只会跪舔在金钱和权利面前,尚有一丝机会都苟延残喘着想挣扎着往上爬。
他捧着秦湛的脸,在眼泪快溢出来的时候,面前的人突然拿头撞开了他,把他颧骨都撞得发痛。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旁边站着的人似乎为了在周燎面前努力表现,不让对方扫兴,耐心已到了临界点。他站起了身,用手掐住了秦湛的下颌,逼迫他张开了嘴,也不管拇指是否按在对方剧痛的淤斑上。
“来,看你今晚能拿走多少。”
话音一落,Ollie重新捧着秦湛的脸吻了上去,似乎用尽全力争分夺秒地想把每一口酒都送进对方的嘴里。
周燎听着身边被呛得仿若悲鸣的呜咽,视线逐渐落在了一个地方,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反应,随后在疯狂的音乐声中放声大笑了出来。

“看来你也不是死人啊。”周燎话语玩味间又用了几分力,“对着男的也能有感觉?”
若是现在谁推开包间的门,忽略周围强制的人,眼前的景色倒也称得上具有观赏性,不知道的还以为长相清秀的男孩坐在另一个男生腿上接吻。
秦湛嘴角挂着吞咽不及的酒液,和Ollie脸上的泪水混在一起,带着咸湿的麦芽味。他的下颌快被周燎按得脱臼,拇指压住的地方快在淤青上掐出一道白印,每挣扎一分,痛苦就越深一分。
Ollie侧过头还要继续,却被周燎一把抓住了头发,逼迫他整个头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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