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炔伸手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宋离,你到底在这朝中是个什么角色呢?还真是不容易被看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评论区可以答一下这两道题了
哈哈,神tm鸡兔同笼,震惊周副总一百年
第9章 宋督主来给朕讲学吧
午后宋离再次到了华清宫,而这一次随他同来的还有内阁的两位阁臣葛林生和岩月礼。
“陛下,两位阁老和宋督主在外求见。”
周炔转头,内阁那两个阁臣来了?
“请进来吧。”
宋离着了一身紫色蟒袍常服,他身边的两人都穿着暗紫色朝服,胸前两只仙鹤昭示着这二人具都是正一品衔,这是他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单独面见一品大员。
“臣葛林生给陛下请安。”
“臣岩月礼给陛下请安。”
两位朝臣知道小皇帝不记得从前的事儿了,请安的时候贴心地带上了自己的名字,让周炔一下就对上了好,左边这个面相和善的人应该是就是年资比较深的葛林生,右边这个蓄着长髯清瘦的有些仙风道骨的就是岩月礼。
“两位阁老请起。”
“臣等没有及时来宫中问安是臣等失礼,还请陛下恕罪。”
“两位阁老哪里话,朕听宋督主说了,京城及河东地带闹了雪灾,如今王首辅不在京中,朝中诸事还要劳二位阁老多上心。”
这话说的极为体恤懂礼,岩月礼不由得多抬头看了李崇一下,斟酌了一下接过了话头:
“陛下心系灾民是百姓的福分。”
周炔看出岩月礼说着话但是眉心却拧着,似有愁绪:
“可是赈灾有什么不顺的地方?”
宋离不发一言,葛林生和岩月礼对视了一眼,最后是岩月礼开口:
“陛下如今也已经十六岁了,虽未亲政,但是此等政务我等也要秉明陛下,此次雪灾比往年都要大,民房损毁严重,这寒冬腊月的灾民无处可去,如今这京郊所有能住人的地方,破庙,乃至义庄都挤满了人。”
周炔微微眯眼,这个时代本就生产力低下,遇到天灾底层的百姓情况可想而知:
“这天寒地冻的,主要是取暖和粮食,如今才12月,至少还要撑上两个月天气才会回暖,两位阁老如何安排的?”
岩月礼叹了口气开口:
“臣做主将府库中拨给北境军多出来的三千件棉衣发了下去,现如今最困难的便是安置的屋舍和粮食。
这一次的雪灾波及很广,每天流民都在增加,年轻力壮的尚可砍柴,打猎以图果腹,老幼妇孺便全要靠朝廷拨下去的赈灾粮。
这每天都有上万张嘴要吃饭,京畿周边的五大粮仓就算是加起来也撑不到二月,现在也只能先用稀粥果腹,混个水饱。
如今国库吃紧,微臣和葛大人商议只能暂缓拨付工部修筑灵渠的工款,先用于赈灾。”
周炔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他不知道这大梁的财政情况究竟如何,也不知道这个岩月礼是故意在他面前哭穷,还是国库真的吃紧。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小皇帝,历来赈灾都是贪腐的重灾区,无论多少的银子撒下去也不够。
朝廷的粮食不够就要买粮,供需关系一旦改变粮价必涨,若是这大梁国库再没钱,那恐怕最后的结果就是饥民遍地。
饥民就是这个社会最不稳定的因素,随之而来的可能有兵乱,疫病,这是历史的必然结果,周炔只能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他着户部送来了五大粮仓的仓存奏表,如今京都城中的粮价,还有至今天为止统计的灾民数量,救济粥棚的数量。
他知道这些数据中一定有不小的水分,但是此刻他也只能粗略看看情况,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他心都有些发凉。
一万两千多的流民,只有五十个粥棚在施粥,平均一个粥棚要有240个人排队,一顿饭下来后面的很可能就吃不着粥,而且这是还报上来的数目,实际有没有五十个粥棚还未必呢。
这样下去根本不用到两个月后,两周之后恐怕灾民的数量就下来了,因为饿死了。
张冲只见一下午的时间自家陛下就坐在桌案的后面翻看那厚厚的本子,不断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脸色越发阴沉。
这样子他从前可从未见过,他隐隐觉得李崇自这次失忆之后身上便有些不同了,多了两分从前从未有过的威仪。
“陛下,都看了一下午了,晚膳的时间都要过了,您看是不是现在传膳?”
周炔这才抬头,看向外面,天都已经黑了下来,头上这两天结的痂要掉了,十分的痒,他忍不住挠了挠:
“不用上那么多,着人送碗面过来。”
外面的人喝粥都喝不饱,他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的一个人吃这48道菜。
“让人备水,朕要沐浴洗头。”
说到头上的问题周炔就十分的难言,本来到了古代他就十分不习惯这古人的长头发,总觉得脑袋特别的重,从前他都是洗脸的时候直接就把头发洗了,这到了这里洗头发简直成了一个大工程。
尤其是这十天以来他头顶还磕破了一个口子,只能涂药不能洗头,现在好容易算是结痂了,他实在是没办法再忍了,再忍一刻都能要了他的命。
沐浴的时候他实在是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尤其是那些小宫女,一个个的都只有十几岁,但是古代没有花洒,这头发他实在是弄不好,最后也只留下了张冲伺候。
洗了头发,也只能用布巾擦干,没有吹风机,周炔无声叹了口气,不过好在头皮总算是清爽了不少,他坐在了软塌上,任由张冲在后面帮他擦干头发。
他的脑海中又不禁开始算了起来,不过这古代的计量单位和现代用的还有很大差别,而且他毕竟没有在这个时代真正生活过,对于粮仓的储量和人均粮食消耗也不是很清楚。
他忽然出声:
“宋督主晚上是在宫中住还是去宫外啊?”
“宋督主在宫外是有府邸的,不过有时候若是折子多也会在弘文阁住下。”
“你去着人看看,若是宋督主在宫中,宣他过来。”
说起来倒是很奇怪,哪怕他一次都没有见过那位王首辅,但是心中对这个人心中也是有些侧写的,但是唯独这个宋离,来了这么多天,宋离算是和他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人了,但是他唯独有些弄不清楚他在朝堂上的角色。
宋离今日确实没有出宫,因为最近的雪灾,各部中的奏折雪片子一样地落在他的案头,身边跟着的余福已经劝了他几次休息,他也没有落下手中的笔,直到华清宫的小太监过来:
“督主,陛下宣您过去。”
宋离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外面,这个时间李崇应该睡了,不过倒是也没耽搁,披上了大氅便出了门。
这雪这几日总是下下停停,似乎是天漏了一个窟窿一样,进了华清宫便看到李崇寝殿的窗户还亮着,他进去先是到暖炉那里烤了烤,去了去身上的寒意这才进了内室。
周炔此刻已经换了寝衣,就坐在床榻边的圈椅中,手中拿了几页纸,见人进来才抬头:
“免礼,坐吧,这么晚宋督主还是看折子吗?”
“近日雪灾折子多一些,陛下这么晚唤臣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周炔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确实是有事儿,今日两位阁老回去朕着户部送来了五大粮仓的仓存奏表,不过那表太过繁复,朕有些看不明白,想要问问督主。”
宋离没想到他是因为此事唤他过来:
“陛下好学,臣自当知无不言。”
“好,朕想问问这五大仓是因何而设立,是为了满足军需还是朝廷为了屯粮以备不时之需?”
宋离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奏表开口:
“陛下如今看的五大粮仓并非是为了军用,乃是税收收缴上来的粮食,用于发放在册京官俸禄,也用于赈济灾民,或者军粮告急的时候临时应急。”
这倒是和周炔想得差不多,他继续问:
“那粮仓仓储的储量可有什么要求?比如需要够多少人吃多少天?”
这个十分重要,因为这直接关系到这粮仓能撑多久。
不过他这话出来宋离倒是微微一顿,很显然这样的问题实在不像是李崇会问出来的:
“五大仓若是都装满当够京城居民半年食用。”
周炔却听出了这话里有话,若是都装满?也不知道这户部是不是故意的,给他的册子中没有提粮仓的总储量,只有近一月的流水和结余,他对这朝代的计量单位都还没有概念,只知道有多少石有个屁用。
“这是户部送过来的,朕想知道这仓中如今装了几成的粮食。”
说着他就直接将眼前的册子推到了宋离的面前。
宋离却连看都未看:
“京畿仓督查使今日刚上了折子,如今仓中有半成的粮食,不过不算这月底要发给各官员的俸禄,若是这样算,撑过两个月当无问题。”
周炔听到这句党务问题却没有放心下来,他直觉有些不对,这也算是他做了这么多年审计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吧,不过,审计要用数据说话,凭空的猜测做不得数,他还是得好好算算。
“好,朕明白了,今日找督主来其实还有一事,朕听张冲说督主曾上书要为朕开经筵,还要亲自为朕授课,朕觉得甚好,督主回去准备一下吧,择日开讲。”
作者有话要说:
督主要给小皇帝当老师了
从下一章周副总正式开始搞事业
第10章 宁咎是和他一个时代的人
周炔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喉咙里干涩的厉害,就像是有刀子在嗓子口一样,身上也发酸发冷,这是感冒发烧了?
他想起昨天晚上洗的那个澡,不会吧,就吹了点儿风就感冒了?
他本想挺一挺,但是这个身体不是他从前常年健身的身体,到了下午就烧的严重了起来,冷战阵阵,浑身的关节都疼的厉害,盖了两床被子都还冷的打哆嗦。
一众御医再一次在华清宫跪了一片,一碗一碗的汤药又被端了进来,周炔只觉得欲哭无泪。
今日值守的太医正郑辅从一个极为精致的白瓷小罐中拿出了一片白色的小药片,由张冲呈给了周炔。
周炔的目光瞬间落在了这白色的药片上,这药片的形状实在不像这个时代人吃的药,就和他在现代常吃的那种白色片剂药一样,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药?”
郑辅躬身答道:
“陛下,这名为阿司匹林,对热症有很好的疗效...”
郑辅长篇大论的话周炔都没有听到,阿司匹林这四个字让他怔愣在了当场,随即心底便燃起了一股压都压不住的希望,是不是有人和他一样,来到了这里?
“这药是谁做的?带他来见朕。”
郑辅也被周炔这急切的态度弄的有些懵:
“陛下,这药是司药房做的,陛下要见司药房的主事吗?”
周炔忍不住坐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太医:
“这药最开始是谁做出来的?”
郑辅知道小皇帝失忆了,这才跪下答道:
“陛下,这药是正德帝年间宁远侯所做。”
正德帝?这不是原主很崇拜的皇帝吗?是他们家先祖,那这位宁远侯恐怕也早就不在了。
他沉默地喝了药,一时之间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儿,原来真的有人曾经到过这个时代。
“谁对这位宁远侯知道的多,和朕说说,朕有赏。”
张冲笑眯眯开口:
“陛下,奴才知道一些,这位宁远侯可不光是宁远侯,还是当时一品亲王焰亲王阎云舟的王妃,曾随正德帝,焰亲王南征清君侧。”
周炔眼里微微讶异:
“王妃?这位宁远侯是女子?”
“宁远侯是男子,其中涉及皇家,奴才不敢妄言。”
这简直是把周炔的胃口都给吊起来了,他正要追问,外面便传来了通报,是宋离到了。
宋离听到李崇高烧的消息便过来,进来就见李崇坐在床沿上,面色有些不对:
“陛下感觉如何了?”
周炔思及张冲提到的清君侧,恐怕这段历史涉及皇权更迭,张冲不敢说,想来宋离应该是敢说的:
“朕已经吃了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你们都退下吧,宋督主陪朕说说话。”
顷刻间屋里便只剩下了周炔和宋离,宋离坐在了榻边,看着李崇有话要说的样子以为他还是惦记昨天那五个粮仓的事儿:
“陛下可是有事?”
“朕听说刚才朕吃的要个药是宁远侯做的,有些好奇,对这位宁远侯督主可了解?”
宋离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事儿:
“陛下说的是正德帝年间的宁远侯吧,这位宁远侯确实称得上大梁的奇人了。”
“给朕讲讲,朕方才听说他是焰亲王的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炔探起些身子,一幅想要听故事的样子,宋离倒是也习惯了小皇帝这般的模样了:
“这个故事有些长,陛下可要耐心听。”
周炔立刻点头:
“好,你说。”
“这件事儿要焰亲王说起,焰亲王是我大梁立国时太祖皇帝亲封的三位异姓王之一,世代镇守北境,受历代帝王的倚重信任,一直到太宗时期。
太宗皇帝和当时的焰亲王阎毅更是情同兄弟,当时颇有贤名的端懿太子和焰亲王世子也如手足。
本应开创另一代的君臣佳话,但是天年不假,端懿太子不过而立便薨逝了。
端懿太子走后的第二年当时的焰亲王也逝世了,同年年底太宗皇帝驾崩,太宗皇帝子嗣单薄,除了端懿太子只有三位皇子。
三皇子残疾,四皇子年幼,太宗皇帝只能立下当时并无什么建树的二皇子继位,是为梁平帝,梁平帝继位后便将三皇子封为郡王,着令留守幽州,无召不得进京。
大梁经此国丧又失股肱之臣,北牧挥师十万南下,妄想这千里沃野,娇俏江南会粉碎在他们的铁蹄之下,那一战打的十分艰苦。
焰亲王世子阎云墨以三千兵力剿灭了万余北牧骑兵,最后和北牧第一大将詹吉野同归于尽了,但是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在那场焦灼的战事中,焰王府的二公子阎云舟接过了父兄的位置,那一仗打了近三年,北牧才再一次臣服在我大梁的脚下。”
他的话音落下,周炔不禁有些感慨出声:
“阎家一门忠烈啊。”
宋离点头:
“阎云舟袭爵成为了新任的焰亲王,如父兄一样镇守北境,但是平帝不是太宗。
梁平帝倚重外戚,以至于当时的朝堂皆由魏家一家独大,祸乱朝纲,不止如此他们还染指南境兵权,以至于西南边陲战乱不断。
彼时北牧和羯族依旧虎视中原,而那时的焰亲王阎云舟也因多年征战旧伤复发,几乎病入膏肓。
而平帝却克扣北境粮饷,北境的战士皆靠当初还在幽州的正德帝接济粮饷和棉衣,才不至于挨饿受冻。
梁平帝只希望焰亲王早些死,好接过北境兵权,便将当时被批命克亲克长的宁远侯次子宁咎赐婚给了焰亲王。”
周炔微微睁大眼睛,这也太明晃晃了吧?为了克死焰亲王将一个侯府次子嫁了过去,要不要这么离谱?
“那然后呢?焰亲王后来如何?”
“平帝步步紧逼,最后正德帝和焰亲王不得已起兵清君侧,而谁都想不到从前在宁远侯府默默无闻的次子,竟然精通医术,甚至会做火药。
他做出的药连太医都没有听说过,他还主张伤口可以缝合,管这种治疗方式叫做手术。
他不但救了焰亲王,还在北境疫病中救了几个村子的人,挽救了军中无数将士的性命,就连现在军中也依旧沿用他当年设立的制度。
不仅如此,在南征期间,他带着幽州八千老弱兵勇利用他做的火药顶住了五万兵马的攻城。
在汾河一战中,他用炮火压得庆阳湖水军抬不起头来,最后天下大定,他便将那些药的制作方法传了下来。”
那波澜壮阔的历史,烽烟四起的战争被宋离平缓道来,但是周炔却听得阵阵心惊。
手术,火药,这里的人无法解释的一切,他都明白,这个宁远侯是和他一个时代的人,他的手紧紧攥住了被角。
“正德帝时期距今多久了?”
“算起来也有一百五十年了吧。”
一百五十年,周炔的心中徒然升起了一股时空错位的感觉,一个和他来自同一个时代的人,在这里已经是一个作古百余年的人了吗?他恍惚了片刻出声:
“宁远侯和焰亲王可还有后代?”
提及此就连宋离的目光中也有几分慨叹:
“焰亲王和宁远侯一生一世只有彼此,自然没有后代,焰亲王的爵位是由当时战死的阎云舟兄长阎云墨的长子承袭,至今也已经传了五代了。”
周炔转头看向他:
“如今焰亲王还在镇守北境吗?”
军权是历来君主最看重的,焰亲王一家如此功高,不知后来如何?
“自正德帝始,焰王府世子都自幼伴读太子,阎家家风严谨,家中只有嫡妻从不纳妾室,家中子弟也多数在宫中长大。
焰亲王也谨守君臣之礼,虽守北境却不专权,更极少涉朝政,如今的焰亲王尚了昭德大长公主,昭德大长公主乃是洪帝和光帝陛下的姐姐,算起来,如今的焰亲王是陛下的姑父。”
周炔听到此处心中对阎氏一门也多出了几分敬畏,这么多代守着北境,又要谨防君主猜忌,子弟在宫中长大,未尝不是留给君主的人质。
他沉默的良久才开口:
“宁远侯可有家祠?朕想去祭拜一下。”
光是听着宋离所说的这些,他都敬佩宁咎的为人,虽然这人早已不在了,但是他都想去看看,哪怕是上柱香,也算是全了他们来自同处的情谊吧。
宋离开口:
“焰亲王三十六岁那年,病情危重,正德帝便依从当时的一个道人的进言,为焰亲王修了一座生祠,就在当时正在修建的帝陵边。
以期利用鼎盛的香火来压制那过于凶险的卦象,多年后焰亲王和宁远侯相继过世以后,那座生祠便成了二人的祠堂,代代君主都曾去祭拜。”
周炔听完心里微叹,想来当初的阎云舟也算是位极人臣了,建生祠享受香火于帝王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好事儿,但是那位正德帝还是建了这座生祠,就在自己的帝陵边上。
而后来,焰王府的后人也都得了善终,代代镇守北境,想来当初的正德帝和焰亲王阎云舟之间确实是有超越君臣之义的信任吧,他轻轻闭眼:
“两日后,朕也去祭扫一下,劳宋督主安排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阎云舟和宁咎就是上一本《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的主角,不看也不影响后续阅读,哈哈,当然看了感受更佳
又回顾了一下王爷和宁咎,有些感慨
ps:剧情预告,下一章周炔会看到宁咎留给穿越者的信
第11章 真正成为李崇(正式开始搞事业)
宋离回到弘文阁之后便招了数人来安排李崇两日后出行的事宜,他积威深重,只寥寥数语底下的人便知道如何各司其职了:
“各自领好各自的差事,徐顺留下,其他人下去吧。”
待人都躬身下去,徐顺这才凑上来,有些谄媚道:
“督主您放心,从太和门到祠堂的这段路奴才保证陛下看不到一个流民。”
宋离撂下了手中的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盯在徐顺的身上,徐顺瞬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个巴掌便拍到了自己的脸上:
“是奴才自作聪明。”
宋离左手执了一串沉香木手持,春碧色的流苏垂下,衬的他的腕骨苍白细瘦,半晌他移开了那让徐顺冷汗直下的目光,半阖双眼:
“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这子民也都是陛下的子民,陛下高居宫中,这灾民之苦,赈灾之难也该给陛下瞧一瞧你说是也不是?”
徐顺立刻应是:
“是,是,督主苦心,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安排。”
徐顺能在宋离的身边待这么久,自是因为他办事利落又聪明。
皇驾从华清宫而出,一路鸣鞭,銮驾所过之处宫人跪了一片,直至太和门,周炔撩起了轿帘,重楼屋阁,满地俯首的宫人印入眼帘。
纵使雪后,这官道也被清理的分外干净,宗祠在正德帝皇陵边,皇驾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因着连日大雪,这往日繁华的官道此刻也少有人烟。
张冲提醒着里面的主子:
“陛下,可要用些热茶?出了城门还要有小半个时辰呢。”
周炔再次掀开轿帘,入目白花花一片,没了宫城的巍峨,反倒被落光了树叶的枝丫衬的有两分萧索,他抬眼远眺,依稀能看到些矮趴趴的民房,便问了一句:
“那远处可是被压垮的民房?”
随行的督卫军副将上前:
“回陛下,是,那里原是供来京城的人歇脚的地方,住了一些农户,房子不甚牢靠。”
“那里的灾民被安置在何处?”
“那里的灾民多数都在距这里三里左右临时搭建的村舍中。”
周炔点了点头。
直到半个时辰后皇驾才停在了祠堂前,里面的属官早就已经跪下迎候圣驾了,周炔这是第一次到皇宫之外,他抬眼看了一眼这上面的匾额,上书着阎宁祠三个字。
“起来吧,朕来祭拜一下先焰亲王和宁远侯,引路吧。”
祠堂的主殿中有两幅雕塑,雕的是谁自不必说,周炔给二人上了三柱清香,驻足在雕塑前凝望着两人的容貌,哪怕古人都喜欢将雕塑弄的威严有余,都难掩这两人的好相貌。
“你是打理这祠堂的属官吧,和朕讲讲焰亲王和宁远侯的事儿吧。”
属官是负责打理这祠堂的,他也不知道这顶顶尊贵的人怎么会在这样的天气到他们这祠堂来,但是难得能在皇帝面前露脸,他自是讲的口若悬河:
“这生词原本是因王爷病重,正德帝下令修建,但是后来王爷便下令将侯爷的雕像塑在了他的身旁,从此年年岁岁彼此相伴。
对了,在这生词落成的那一年,宁侯爷打造了一个精铁著成的箱子,放在了这大殿中,说是等待有缘人打开,只不过已经过去百年了,也没有人能破了上面的机关打开箱子。”
周炔骤然转头:
“箱子在哪里?”
属官赶忙将已经收起来的箱子重新拿了出来:
“这箱子上刻有一个题目,只是至今没有人能答出来。”
周炔低头看向箱子,箱子的前面刻有一排的字,赫然是元素周期表的前十个元素。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而箱子的下面是26个字母,周炔瞬间知道这道题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要将这十个元素所对应的字母按着顺序输入在这个键盘上。
他不知道这位比他早了一百多年的穿越者会留下什么,他压抑着心情开口:
“都退下吧。”
大殿之上只剩了他一个人,他走到了近前,手指触摸到了键盘上,按着顺序输入:
“H,He,Li,Be,B,C,N,O,F,Ne ”
只听一声脆响,这尘封一百多年的箱子终于被打开了。
里面没有什么珍贵的器物,只有一封用防腐的油纸写的一封信,周炔轻轻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入眼便是那平中见狂的字迹。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看到这封信,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是唯一的穿越者,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留下些话来,此刻你能打开这个箱子说明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叫宁玖,在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外科医生,阴差阳错来到这里,看到这个祠堂,你应该也知道我在这里的身份了。
我到这里的时候刚刚晋升为副主任,我每天都在怨愤二十年寒窗苦读上天却和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我只能适应这个截然不同的时代,适应这个连阑尾炎,痢疾都会死人的时代。
为了活命我在这里做出了酒精,做出了抗生素,但其实我当时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我只是想活下去,想救活一个值得救的人而已。
直到我第一次用平生所学在这里救活了一个得了阑尾炎的小姑娘,直到我在军中利用简单的缝合救治了那些很可能因为一个小伤口感染就丢掉性命的士兵,直到我用大蒜素挽救了一些得了痢疾的村民,我才第一次开始正视我于这个时代存在的意义。
生命不灭,医者永存,纵使时代不同,但是生命的价值从未改变过,或许我在这里的价值还会大一些。
就在我以为我会永远在这里做一个医者的时候,我卷入了这个时代的朝堂更迭中。
我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冷兵器战场,城池下血流成河,入目血肉横飞。
在这场战争中我已经没办法置身事外了,但是那时我依旧不敢轻易将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武器做出来。
但是战争太过残酷了,于私情于天下正德帝都不能输,所以我改良了黑.火.药,甚至做出了TNT。
依旧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的战场,但是这一场血腥却是我亲手缔造的,但是我不后悔。
每一个时代的进步都需要那么一个巧合和变数,这些变数最终成为了历史进程的必然,有时我在想,或许我于这个时代就是那个必然的巧合和变数吧。
讲了这么多我的故事,其实我只是想和你说,你若寻求安稳,便当这是一次没有回程的旅行,感受沿途的风景,若你也想追寻你在这个时代的意义,不如大胆去做。
穿越千年,我们终将成为这个时代的历史,汇入时间的长河,唯望你持身秉正,不负自己,不负时代。
此信看过即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