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没跑掉—— by混元三喜
混元三喜  发于:2024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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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风:“……”
有亲弟弟的神补刀,他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霍宁风老脸有点挂不住,“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不会领你的情。”
霍总留下这句冷冰冰的话,森*晚*整*轰燃油门,一个丝滑的甩尾出车位,尾气喷了霍大哥一脸。
“咳咳咳,霍老三,你故意的吧?”
霍宁风蹿出尾气重灾区,大喘了好一会儿气,悻悻地咕哝:“操,难怪老三跟吃了迷魂药似的,破天荒跟人同居,还这么宝贝他,那个江礼,那个江礼……还真挺招人心疼的。”
“我可真不是人,我跟电视剧里那种‘给你500万离开我儿子’的恶婆婆有什么区别?”
霍大哥兀自自责半晌,又一拍脑门:“完了,这是高手,我的蠢弟弟可不是他的对手。”
江礼坚持不去医院,提议:“霍总,你把我放在地铁站就行,我想回家……”他又改口说,“回去……躺一会儿,真没什么大问题。”
霍慕东一言不发。
方才听到江礼那番话,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更让他难受的是,江礼一个字都没说错,讲得全是事实。
是他不准江礼暴露他俩的“猫腻”,是他三令五申强调不会给他“名分”,是他亲口说以后必定要结束这段“关系”。
智上一点错没有,他是霍氏集团的三公子,是前途无量的创业公司老板,是庞大家业的豪门继承人,他不可能跟一个出身平凡的男人纠缠不清,所以他如此权衡利弊,提出这些条件合情合。
但,怎么听江礼亲口说出来,他心里这么难受呢?
江礼不哭不闹,唯一泄露出的一丝小颤音,就如同钝刀在他心口一点点地拉,闷闷地疼。
——你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你可以闹一场,跟我要天价的经济赔偿。
霍慕东在心里这样想,但到底没说出口。因为说出这种话,江礼也不会好受一些,这些说辞只是让他减轻点负罪感罢了。
就这样沉默着,霍慕东把车驶进熟悉的道路。
江礼眼睛一亮:再往前开一些就能看到别墅区了!这段路他认得。
方才江礼一直有些忐忑,生怕霍总一意孤行,不顾他的抗议,硬把他塞进医院。还好是回家……不,回到住处了!
“谢谢呀。”江礼发自内心地说。
搭在方向盘上的大手手指蜷了下,霍总的声音倒是平静:“谢什么?”
江礼:“谢谢你送我回来,刚才真怕你擅自做主,送我去做检查。”
霍慕东一语双关地说:“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强迫你。”
“……”
江礼怀疑他开潢腔,在心里小声反驳:你是不强迫,但你有千层套路,这个月不知多做了多少“功课”。
霍慕东:“但如果病情加重,就不能再听你的。……为什么对医院那么排斥?怕打针?真跟小孩子似的。”
江礼脱口:“我才不怕打针!……呃,我怕x光。”
霍慕东:“?”
江礼:“有辐射。”
霍慕东没多想,“小小年纪,活得还挺仔细。”
聊过几句,两人之间那种沉默的氛围终于被驱散,他们都默契地没提方才跟霍大哥的那场对话。霍慕东便悄悄松了紧绷的弦,以为这场小风波已经过去。
他默默决定伤感情的话以后不再提,名分虽然不能给,但他会对江礼好,这样不是挺好的?
至于江礼那句“很快就会离开”,霍慕东自然而然地没当真。
只要他不赶他,江礼怎么会走?
霍总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嘘寒问暖,就连江礼谎称想睡觉,他也每隔一会儿就悄悄进房间,鬼鬼祟祟地探出大手去摸江礼的脑门,试他有没有发烧。
江礼:“……”
这让他怎么测验孕棒啊!!完全没机会!
江礼没办法,只好乖乖地躺在床上装睡,没想到装着装着,还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期间似乎感觉到霍慕东又进来几次,以及极小的、用气音叮嘱阿姨给他熬些养胃清粥的吩咐。
声音淡去,逐渐陷入黑甜长梦,江礼醒来时,看到黑漆漆的房间,有点恍惚。
他貌似一觉睡到了晚上。
摸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深夜十点。
肚子有点饿,阿姨是不是煮了粥?……等等!先别急着吃饭,江礼想起他临睡前心心念念的大事:测验孕试纸!
现在没人知道他睡醒,霍总不会过来打扰,岂不是测试的绝佳机会?
江礼都没敢开灯,用手机手电筒照亮,做贼似的从柜子最底层翻出尿杯和试纸,轻手轻脚地进了客房套间自带的卫生间。

第25章
试纸缓缓显色, 深红的对照线率先浮现,这证明试纸显示正常,而后第二条检测线的位置也被覆盖, 却没见到明显的横线。
江礼怀疑是灯光太暗的缘故, 关上门,打开了卫生间的灯, 却还是一片白。
又双叒叕是白板,又一次失望, 这些日子以来, 已经看到多少次白板了。一开始他天真地以为,验孕棒买个两三只就够了,后来逐渐发现,根本不够用!
太想找回女儿的心情左右着江礼,有时候明知时候不到, 应该还测不出来, 仍旧抱着侥幸心去测, 有时候一天甚至连续测两根。
后来江礼便悄悄囤了几大盒试纸, 全藏在柜子最底下。
……还是不行吗?
江礼有些沮丧,蹲在瓷砖地面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空尿杯上横放的试纸, 无声地说:
“朵朵,爸爸没用,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办法把你找回来。
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我消失了没有?还有没有人照顾你……朵朵, 你为什么不跟爸爸过来呢?我真的好担心你。
没有爸爸在,你自己会乖乖吃饭吗?小朋友抢你的玩具怎么办?爸爸是怎么教你的, 不准欺负别人,但假如有人欺负你, 就立即还手,空手打不过抄起小椅子轮,打坏了爸爸带人看病去,女孩子就是要泼辣一点才安全。
可是,你没有跟过来,没了爸爸,谁给你撑腰啊?”
“朵朵,没了爸爸你可怎么办啊?一个月的期限快过了,是不是咱们父女俩缘分尽了啊?”
江礼的视线逐渐模糊,一个月以来积攒的失望如洪水决堤,冲垮了一个年轻父亲的心防线。
可汹涌的悲伤也无济于事,成年人连难过都要克制,他没有亲生父母,没有家人,没有伴侣。在世间踽踽独行的人,刚刚失去了寻找唯一亲人的希望,所以更无人倾诉,江礼哭了一会儿,便胡乱撕下一截卷纸擦眼睛,准备收了那根宣告失败的验孕试纸。
拾起它后,江礼习惯性多看了一眼。
……等等!!
这是什么?!!
江礼生怕是自己眼花,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又扯一张纸巾,仔仔细细擦过眼睛,把刚哭过的眼睛擦得更红了。
但视线清明起来。
他举起试纸,对照着灯光仔细辨认:真的有一条浅浅的、灰色的线条!!!
他在论坛和某红书上做过功课!这就是所谓“亲妈灰”!
亲妈灰:是指第二条检测线显示出淡淡的痕迹,因为太浅,所以显色不明显,到不了粉色,视觉上更接近灰,这是所谓“灰”。
而“亲妈”则是因为,检测线太浅一般人很难看出来,只有强烈希望能怀上宝宝的亲妈,才能不遗余力地率先发现宝贝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端倪。
江礼把试纸拍下来,发给网购时店铺的客服,客服秒回:“照片看不太出来哦亲,不过有可能是亲妈灰,亲可以过几天再测一次,观察有无加深,如有加深,就是孕酮翻倍成功,祝亲好孕哦![玫瑰]”
江礼满心欢喜地又把试纸看了好几遍,直到它超时氧化,才熟练地把尿杯和试纸扔到垃圾桶底层,再扯几张纸把它们盖住,抹去痕迹。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道浅浅的痕迹让江礼转悲为喜,郁结尽除,他重新感觉到饿,又有了胃口。这个时间估计阿姨也休息了,江礼不想麻烦别人,打算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
没想到,还没走到旋转楼梯,霍总就走出来,他今晚没关房门,一直留着一只耳朵听隔壁的动静。
两人四目相对,江礼客套道:“还没睡啊。”
霍慕东不讲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复杂。
江礼:“?”
江礼说:“呃,我下楼,借过一下?”
霍慕东:“你哭了,眼睛还红着。为什么哭?”
“……”
江礼做贼心虚,生怕霍慕东看出他怀孕的事,一时没编出圆满的解释,下一刻人已经被拥入怀中。
霍慕东叹息:“是因为今天的事吗?”
啊?什么事来着?
霍慕东:“这么能忍委屈,不跟我讲,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哭。”他又轻轻长叹,今天大哥的问话,或者说,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态度,让江礼伤心了。
想起之前江礼隐晦的表白,霍慕东愈发确定:他太喜欢我了,所以伤心。
江礼也终于反应过来霍总在说什么,不是他迟钝,他刚得知重生以来最大的喜讯,沉浸在喜悦里,哪还顾得上想别的?
霍慕东说:“想哭的话,在我怀里哭吧。”
江礼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他现在不笑就已经很克制了,根本哭不出来。
而霍慕东心里酸酸的:江礼跟我这样客气,是在生我的气吧?
但做不到的承诺他不会给。平白让江礼空欢喜一场,在粉碎他的希望,又有什么意思?
霍总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平静地放开江礼,郑重地说:“除了名分,其他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慢慢想。”
什么都可以提?
那江礼想要的可太多了,要进口奶粉、要足够多的纸尿裤、要早教课、要学区房……总而言之可以浓缩成一个字:钱。
然而,说到名分,江礼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一个以前从没考虑过的问题:江朵朵小朋友想要另外一个爸爸吗?她想要完整的家庭吗?
江礼于是克制住现在就要钱的冲动,试探道:“我有个问题有些好奇。”
霍慕东:“你说。”
江礼:“像你们这样的豪门,假如露水情缘的女朋友意外怀孕,你会认吗?呃,就像你大哥那样,假如他女朋友没有打掉孩子,也不要赔偿,就执意生下,换做是你,你会给那孩子一个名分,做他的爸爸吗?”
那个女演员?霍慕东带入了一下,果断摇头:“不可能。”
“哦。”江礼失望道,“那没事了。”
第二天一早,江礼早早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测试纸,不知是不是心作用,感觉比昨晚要深那么一丢丢。
翻倍需要漫长的等待,江礼拍拍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肚子,“走,爸爸的乖宝宝心肝肝,咱们出门打工,给你赚奶粉钱去了哦!”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天,他就能收到巨辘的转正通知,工资翻倍不说,参与这个大项目还能随机掉落奖金。
江礼决定显怀了再离职,工作还能再干两三个月,但他得先从霍总的别墅搬出去,毕竟头三个月胎儿还不稳,住在一栋房子里难免擦枪走火,伤到孩子可就不好办了。
于是江礼今日份的摸鱼内容,就改为浏览各大中介网站。
找住处是个技术活,他单身的时候无所谓,有个容身之所就行,但怀了宝宝必须万事小心,居住环境一定要好一些才安心。
可一分钱一分货,在帝都,离公司别太远的好房源,价格都格外美丽。
江礼只能一点点扩大搜索范围,大数据似乎识别出此人是个穷鬼,已经给他推临省郊区的房子了……就离谱。
蓝萍萍是负责招募原画师的HR,之前被老板的高要求逼得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将那张小说封面,以及从画手微博上下载的几张例画,一并夹进简历里做备选,没想到霍总看后觉得很满意,并夸奖画风似曾相识,连他都眼熟的一定是知名大神,让美术部拿去研讨,假如没问题,就拍板将这位画手太太招进来。
蓝萍萍简直想开香槟庆祝,这项艰巨的任务总算有了进展,为了尽快结束这项让人头秃的工作,她马不停蹄地把范画送到美术组,当听到他们断定这确实是人工而非AI时,蓝萍萍的心放下一大半,当他们用膜拜的语气表示此人画工非凡,并面红耳赤地讨论这位太太到底是谁的小号时,蓝萍萍放下的心又再次悬起。
画手大佬之所以稀缺,就是因为他们早已功成名就,绝大部分都已经从一线转管岗,成为各大公司的中高层领导,这部分人是不可能被其他公司挖走的。
谁会放弃经营多年的人脉,放着舒舒服服的清闲日子不过,重新去新公司亲自操刀再从一线做起呢?
不过,霍总放话说,薪酬不是问题,她或许可以再争取一下。
蓝萍萍再次打开微博,发现画手太太还是没回复私信。但那位跟画手大佬合作的作者太太回复她了!
“不好意思私信太多,没办法及时回复,刚看到呀。请问你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自己是青铜科技的HR吗?如果能证明,我可以帮忙转达你们招聘的意愿~但不保证毛毛太太能答应哦。”
“画手毛毛”是江礼的微博ID。
蓝萍萍立即热情回复,并额外附言:薪资还可以谈!
江礼并不知道自己另一个身份提前五年实现价值,还在发愁地找房子。同事们有时候开他玩笑,说京圈少爷怎么还出来打工?殊不知,并非每个本地人都有房子,他其实比北漂还惨一些,至少北漂还有老家,而他一直无处可去。
江礼更坚定了辞职后就去外地落户的决心,虽说教育不一定比得上帝都,但房租压力会减轻不少。
他一边敲代码,一边偷偷画画,一边浏览租房信息,正一心三用,电脑端的企鹅弹出新消息:
——太太在咩?
是之前合作的那位小说作者,江礼以为她又要给自己介绍新单主,正想解释现在订单太多无法再接,却看她发来一大段,大意是有家大公司想要聘请他做原画师,薪资和要求都能谈,唯一的条件是尽快入职。
原画师?这是江礼一直以来的想工作,不过尽快入职的话……
江礼纠结片刻,觉得多给自己留个选择也是好的,便拜托作者太太把他推给HR,可还没来得及详细讲,消失了一整天的霍迟夏小少爷突然出现,径直往他的工位来。
江礼:“……”
不是说这位小祖宗被调走了吗?怎么又来打扰他摸鱼?
不管关系多熟,总归是姓霍的,江礼一直把他当半个老板看,下意识紧张地关掉所有摸鱼界面,然而霍迟夏根本没看他的电脑屏幕,扭扭捏捏地低声说:“我堂哥找你。”
江礼也压低声音问:“霍总?”
霍慕东怎么可能在公司找他?
“嗯,跟我走吧。”
江礼跟上他,一路旁敲侧击,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可霍迟夏一直欲言又止,似乎真正的原因非常难以启齿,以至于江礼一度以为他和霍慕东的奸.情东窗事发。
忐忑地随着电梯到36楼,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霍迟夏才歉意地出声:“可能是因为我。”
然后他不等江礼反应,一把推开门,一字一顿地对他亲堂哥说:“人我给你带来了,但是别为难江礼,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一厢情愿,有什么冲我来!”
江礼:“?”
霍慕东:“。”
霍慕东这个气,他有事叫江礼上来面谈,可又不想暴露他俩的关系,想来想去,只有派霍迟夏去传话才不引人注目,但他这位宝贝堂弟是什么意思??来这儿跟他搞爱情宣言来了?
霍慕东冷冷地说:“这没你的事,出去。”
霍迟夏:“真的跟江礼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你要是敢跟他有关系,我早打断你的腿。
霍慕东起身,黑着脸亲自把他弟拎出去,砰一声关上厚重的实木门,门把拧动了下,但没被打开,隐约能听见董助把人连拉带劝地架走,办公室又很快恢复安静。
江礼目瞪口呆地目睹一切,又看看面沉如水、气得胸膛起伏的霍慕东,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呀?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霍总差不多看出来,他堂弟那傻小子目前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只是暧昧的好感被他撞破,而江礼则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他才不替霍迟夏捅破窗户纸呢。
霍慕东随口编了个工作上的由,把刚才的事遮掩过去,就转移话题:“叫你来是为了你养父的事。”
江礼果然更关心这个,听到养父俩字,表情就严肃起来。
“别紧张,就是上次你提过的那只股票,有了些进展,告诉你养父,今天收盘之前买入,明天它会涨停。现在给你放假,回去当面跟他讲,不要留下痕迹。”
一边说,霍慕东还一边给江礼展示k线图。
好一个跌停线,数字部分一片绿。就它,还能涨停?
江礼狐疑地问:“霍总,你是有内幕消息吗?”
“也不算,”霍慕东含糊地说,“这支股票很好推测,xx科技的大股东是位胆子很大的商人,但守规矩,有底线,不至于做出强行违规减持的事,所以这两天的跌停是游资或者机构的手笔……”
江礼不太相信他没内幕消息,不然为什么特意叮嘱让他当面告诉江雄杰?
不过资深社畜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江礼没深究,只是迟疑地婉拒:“他得不到消息,顶多就是闹一闹,有保安拦着他又进不了公司,至于我,我躲一躲就是了,没必要冒险。”
“怎么,不信我?”
霍慕东从老板椅里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江礼下意识后退,后脚踢到绿植的花盆,一人多高的发财树挡住他的退路,霍慕东怕他摔倒,伸手扶了一把,一进一退间,两人的姿势像是霍总环住他似的。
霍慕东索性也没放手,低声问:“怕什么?一到公司就这么紧张,还是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男人的气息太近,雪松的古龙水味霸道地袭过来,江礼连忙道:“我不敢生你的气。”
霍慕东不满,“不敢”,显得多生分。
“生气是人之常情,我没说不准你生气。”他硬邦邦地说,“但你得给我哄你的机会。”
江礼扬起脑袋,潋滟明亮的眸子直视他,有点疑惑:“这就是在哄我?”
“……”
大约是怕外边人听到,青年嗓音低低的,软软的,霍慕东看着他嫩生生的脸,有一点心猿意马,“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嘴上做小伏低算不得哄,那只是花言巧语。真正帮你解决问题,才是有意义的。”
江礼:“……”道我都懂,但您能不能别再靠近了?发财树都要抗议了。
但霍慕东觉得这样小心翼翼缩起身体的江礼有点可爱,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一边搂住他的腰,一边正经地说:“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公司争抢着想上市吗?上市意味着能融资,大把目光短浅的大股东、高管,在拿到上市资格之后,借贷分红,或是高位违规减持,宁可冒着坐牢的风险,也要赚一笔快钱。”
江礼感觉霍总的手在他腰上流连,脸慢慢涨红。霍慕东却还道貌岸然地说:“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公司做大、做强。操纵股市,强行减持一次,收益比他们辛辛苦苦经营十年赚得都多。”
“但我认为这种人目光短浅。”
江礼几次挣脱都没挣开,只好用力抓住他的大手,“那,xx科技是一家认真经营的公司喽?”
“我没这么说。”霍慕东鄙夷道,“真正有雄心、有实力能把公司做大做强的,是极少数。”
江礼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言外之意:像我一样优秀的总裁,能有几个?
霍慕东:“不过xx科技的赵总是个人物,他知道上市公司是只能下金蛋的母鸡,不会砸自家招牌,这个人玩的都是阳谋……告诉你养父,今天收盘之前,有多少,买多少,明天开始将会迎来一次连续大涨,那时候恐怕追涨都买不进。”
江礼小声说:“真的会涨,那我不想告诉他。”
“傻瓜。”霍慕东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第一次消息,你养父不会轻信的。”
江礼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只是他拿不准霍总到底想干嘛,被撩得心里忐忑,怕有同事突然闯进来,也怕真擦枪走火伤到宝宝。
“别在这里。”江礼小声说。
然后就见他把脑袋埋下去,浓密柔软的短发已经蹭到霍慕东的领带,像害羞,更像撒娇。
霍总轻笑,只是逗逗他而已,怎么还当真了?他堂堂总裁,就算想在公司玩,也不会选工作时间。
但江礼的反应太可爱,霍慕东忍不住将计就计:“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现在放假回你养父家。第二,我们就在办公室,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
“我选一!!!”
江礼耳朵都红透了,同时矮身弯腰,受惊的兔子似的从这个壁咚里逃出去,霍慕东扣住他的手腕,“哎,等等。”
被那只大手钳住,江礼没跑远,回眸解释说:“我听你的,现在就走。”
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上残留着一点红晕,眸子水汪汪的。
霍慕东心里有点痒痒,“就这么走了?帮你这么大的忙,没点表示?”
“……”江礼退回去,熟练地在霍慕东唇上轻啄一下。
霍总意犹未尽地扣住他,但最终只是反手揉揉他的头,问:“现在不委屈了吧?”
“……”
霍慕东:“如你所见,我会对你好,但跟我这样的人谈感情,太不现实。懂吗?”
江礼脸上红晕褪尽,他明白了,所谓的“哄”,更像是昨天那事儿的“补偿”,霍总对他好是真的好,可每回示好之后,都要提醒他不能恃宠而骄,不能僭越。
好像生怕自己缠上他。
你放心,不会的。
江礼说:“我懂得的。”
“你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让人心疼。”霍慕东轻叹一声,抬起江礼的下巴,又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便放开,“知道你懂事,以后遇到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去吧。”
“嗯。霍总,那我先走了。”
江礼出门时,霍迟夏已经不见踪影,董助恭敬地带着他去了那部领导专用电梯。让他想起,半个月前,曾经在这里跟霍总偶遇,霍慕东却为了避嫌而装作不认识他。
江礼沮丧地想:本来也不是在谈恋爱,我没有由怨恨他。
总不能强迫别人喜欢自己。
其实霍总帮了他不少,之前帮他敲打刘主管,现在又帮他替养父圆谎,一次次替他排忧解难,江礼是感激的。
但正因这样,他更下定决心赶快搬出霍总的别墅。再这么不清不楚地住下去,可真成了金钱交易。反正早晚都要搬,晚搬不如早搬,正好他让他请假回家,今晚索性就不回去了。

第二十六章
江礼是在大学城找到的江雄杰。江雄杰是某个大企业的班车司机, 工资虽然不高,但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占些小便宜,他今天偷偷开单位的面包车, 给儿子送换季的厚被子, 接到江礼的电话后,便让江礼来这里跟他汇合, 顺便帮忙搬搬东西。
他才不考虑江礼绕路过来要多浪费多长时间,而江礼也习惯了, 他掐着时间, 不紧不慢地赶到学校时,就遭遇江雄杰一顿劈头盖脸的抱怨:“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故意拖时间,逃避劳动?还有最后一床被子,你去帮你弟搬吧,光宗, 放下, 让你哥来, 别累着你。”
江光宗正不情不愿地抱着一床棉被, 闻言就要递给江礼,结果他身边的女朋友惊讶地问:“那是你哥哥吗?怎么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江光宗神色一凛, 又把被子抱回去,粗声粗气地说:“不用他帮忙!剩这么点东西,我抱回去就是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走走走,学校不让外人逗留。”
打从青少年时期, 他喜欢的女孩子托他给江礼递情书,江光宗的神经就变得非常敏感, 果不其然,他女朋友一步一回头,好奇地看着江礼。
“哎这孩子,你一个人拿得动吗?”江雄杰还对着儿子的背影喊,满心慈爱地担忧他那身宽体胖、身形能把江礼装下的大胖小子。
不过他的父爱收发自如,转向江礼时,已经换成冷冰冰的语气:“到底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非得见面?”
江礼:“你一直追问我的那件事。”
这些日子以来,江雄杰不是电话轰炸,就是微信连发,江礼十条里回复一条,他便改成辱骂,骂这个养子根本没什么内幕消息,就是胡说八道来骗他钱的。
江礼非常想拉黑他,但又怕没了这个发泄的渠道,江雄杰会跑去公司闹,让他社会性死亡。
现在终于可以给他一个“交代”,江礼也长长松了口气。
“因为怕被监听。”江礼胡说八道,“大数据时代,没有秘密。”
“哦哦。”江雄杰肃然道。
他虽然嫌弃江礼这个“拖油瓶”,但也不得不尊重事实:江礼这小崽子脑瓜好使,从小就是学霸,现在又在互联网大厂上班,肯定比他们懂得多。
于是两人上了面包车,关好门,才一边行驶一边聊起“秘密话题”,江礼把霍慕东告诉他的“内幕消息”复述一遍,连叮嘱也一并转述:“记住,一定要今天收盘之前买进,有多少买多少,借钱也要买,几天就能大赚。”
果然,江雄杰半信半疑:“吹牛吧,那只股票一直在跌。”他之前为了等牛市,一直在做t,结果牛市等不到,江礼的消息也等不到,已经割肉卖光了。
江礼才不指望他真会买,传达完消息就算完成任务,并不申辩,只是提出今晚想在江家住。
在办公室时,霍总那么热情,江礼有点怕晚上太激烈,伤到宝宝,还是暂且躲一躲。而江雄杰虽然不情愿,想到股票,又勉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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