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替身觉醒后—— by少年闲
少年闲  发于:2024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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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卷毛少年蓦地瞪大双眼:“等等,你说Moon?Moon在这儿?!”
不顾炎霄跳脚的叱责声,卷毛少年抱着相机在摄影棚内环视一圈,很快就找到生面孔乔明瑞,当即足下生风地跑来:“你就是Moon?”
乔明瑞头也未抬:“有事?”
“我我我我我特别喜欢你山崖星夜那套图!还有海上暴风雨,看得我都不能呼吸!我本来也想去一次,但我爸妈不让。大神大神,下次你要去的话,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以帮你扛三脚架,帮你端茶递水也可以!”
站在一旁,面色不佳的季柏川,被这一段话逗笑,戏谑地看过来:“这小胳膊小腿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小朋友,你还是回家吹空调,多喝点牛奶,等你有我这么高了,再来和Moon说这句话。”
矮了季柏川半个头的乔明瑞:“……”
一种诡异的,同仇敌忾的心情油然而生,促使他终于分出心神,看向被臊得无地自容的卷毛少年:“名字?”
季柏川笑不出来了:“……这不太好吧,你对阿猫阿狗都这么好,把我置于何地?”
被点名的少年完全无视了季柏川的话,激动得瞬间立正:“大佬你好,我叫越子星!”
听到这个名字,乔明瑞呼吸微顿,墨镜下的眸子里闪过惊讶。
越子星?
把国际奖杯当多米诺骨牌玩的天才导演,越城的儿子?
怎么会来这里,给那不知好歹的炎霄当摄影师?
要知道在小说剧情里,半年后的越子星可谓是子承父业,第一次执导的小成本电影不但成了今年的票房黑马,还几乎包揽了国内外的知名奖项,在电影史上留下了恢宏绚烂的一笔。
同样无视掉面露不满的季柏川,乔明瑞忽然想起来,越子星是在电影入围国际奖项后,才被曝光他的出身,此前他被保护得很好,半点信息都没有透露给外界。
所以才会如此籍籍无名,沦落到被随随便便一个小偶像就给赶出摄影棚的地步吗……
……嗯,以后知道越子星真实身份的炎霄,可能更惨一些。
不过那些都与他无关。
看着满腔热忱的越子星,乔明瑞微微一笑。
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他的迷弟。
要知道,越子星的父亲虽然只活跃在娱乐圈,但他的母亲赛琳娜却是国外大财阀的家主。
只要能与她合作,即便你身无分文,都能在一夜之间家缠万贯。
可赛琳娜性格乖张,阴晴不定,不好接近,只对家人和风细雨,予求予取。
这就意味着,想要搭上赛琳娜这条线,便只能通过越家父子。
然而这两人,一个眼里只有电影,一个信息模糊不知真面目,都被赛琳娜保护得很好。
因此一直以来,都没有人通过这样再简单不过的方式,轻松搭上赛琳娜的生意。
而现在,这条捷径,却明晃晃地送到了乔明瑞面前。
乔明瑞摘下眼镜,朝越子星伸出手,神色平静,却能从他的动作中接收到友好的讯号。
“你好,我是Moon。”
——大概只有举世罕见的蠢货,才会放任这样的机会从手中溜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越子星惊得张大了嘴,又意识到自己表情太蠢,慌里慌张地站好,将手在衣服上翻来覆去狠狠地擦了好几下,这才诚惶诚恐地低头,激动地握住乔明瑞的手,上下摇晃。
“谢谢大佬肯跟我握手!我一定会好好用这只手拍出更多优秀作品,努力向您看齐的!”
放出豪言壮语过后,乔明瑞又听到他喃喃自语:“一个月不洗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乔明瑞:“……”
他冷着脸抽回手,尽管戴着口罩,但依旧能从语气中读出一言难尽:“……给你三分钟洗手。”
“时间内赶回来,就让你当我的临时助手。”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拔腿就跑,引得围观工作人员感叹:“这速度,真适合当站姐啊……”
“嘘,少说两句!”旁边的同事拉了这人一把,暗示性地瞥一眼尴尬到站在原地,脸上五彩纷呈的炎霄,以及似笑非笑,一看就在生气的季柏川。
刹那间,一种让人难以呼吸、不知所措的氛围,像是腾空而起的蘑菇云,炸得摄影棚内悄然无声。大家都低头做事,只将手上动作放到最轻最慢,生怕一个不小心发出动静,惹来三个中心人物的注意力。
作为这种氛围的始作俑者,乔明瑞倒是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他觉得有些渴,刚拧开手中的气泡水,就被季柏川用力拽着手腕,一路拉着进入换衣间。
对方动作又快又急,以至于乔明瑞并未来得及反应,甚至还在进门时,差点被绊倒。
他低头匆匆一瞥,发现是一根绝缘层已经没了大半的电线,连忙往前一步,并握紧手中开了盖的气泡水。
找的什么破摄影组,安全隐患都不排查的吗?
乔明瑞惊魂未定地甩开对方的手:“有什么话,不敢正大光明地说,非要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地方?”
下一秒,他的注意力被巨大的关门声牵扯回来。
季柏川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换衣间内亮如白昼,将他脸上的冷意尽数照亮:“你又看上了新的‘培养对象’?”
面对充满怀疑的诘问,乔明瑞只是垂下细密的眼睫,看见那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后,当即厌恶地倾斜气泡水瓶口,冲洗着那片肌肤:“什么培养对象?有话直说,少动手动脚。”
谁知回应他的,只有骤然粗重的呼吸,以及朝着手腕处再度探来的手——
“疼吗?”
看似担心的语句,却带着难以遏制的兴奋,以致于连妄图触碰红痕的手指都带着颤栗,令人毛骨悚然。
乔明瑞心头一跳——
这家伙,又犯病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柏川与另外两人截然不同,尤其喜欢见到他受伤。
不管是多小的伤口,甚至是一小块微不足道的淤青,都会令季柏川瞬间亢奋,痴迷地抚摸着伤处,假意嘘寒问暖,实则只想看见乔明瑞强颜欢笑并安慰他的模样。
十足的变态。
要不是乔明瑞确认对方没有嗜虐的不良爱好,恐怕早就对其敬而远之。
好在其他两人非常担心乔明瑞受伤,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那张最像心上人的脸毁了,因此一直把季柏川看得很紧,避免他与乔明瑞单独相处,因此这些年来对方“发病”的次数并不多,让乔明瑞还能勉强接受。
不过对比起小说剧情里,莫名其妙反复受伤、被季柏川不停抱在怀里上药的主角受时舟,他忽然就被安慰到。
……至少自己已经决定脱离苦海,而对方却要和季柏川纠缠一辈子。
这么一想,还是他的命更好。
乔明瑞一边虚伪地唏嘘完主角受的“悲惨未来”,一边毫不犹豫地抡起手中水瓶,狠狠地砸向这只手。
对方被砸得一声闷哼,眼底瞬间清醒,却并没有后退,反倒又欺身而上,将乔明瑞用力一推,抵在门上。
青黑衬衫如黏稠昏暗的浓墨山海,带着阴影倾轧而来,又像是本性恶劣的凶兽,饶有兴致地逗弄着无处可逃的弱小猎物,眼底堆满了张扬的笑意。
令人不快。
“头一回看到你这牙尖嘴利的样子。”
他眼里跳动着怒火,笑意浅淡。
“……还挺有意思的。”
黏腻的气息落在耳边,乔明瑞面无表情地握紧手中气泡水,眼里的光像是降落于冰川之上的月色,清冷彻骨。
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终于引来了外界的注意力。
试探性的敲门声在单薄的门扉之上鼓动,像是直接落在乔明瑞后背,掀起一层颤栗。
炎霄:“柏川哥,你和Moon老师在里面吗?我已经和——”
话到这里卡壳,傻白甜越子星好心开口:“我叫越子星。”
差点没绷住自己柔情似水语调的炎霄,假乖巧:“……我们已经和好啦,你们可以不用担心了。”
越子星,真乖巧:“大佬,我已经洗了五遍手啦,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啊?”
面对屋外的吵闹,季柏川眼底闪烁着恶意,压低声音问:“要我现在开门,让他们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还是跟我详细说说,家里头藏着的那个小男生,是什么情况?”
“选一个吧,明瑞。”
顿了顿,他又暧昧地笑了一声:“当然,要是你求求我的话……两个选项,都可以作废。”
“求你?”
乔明瑞不想与他呼吸交错,别开头,无声轻笑,“季柏川……我要是你,就会马上放手。”
“不肯说?还是不敢说?”季柏川不以为然,声音里晕开薄怒,“难道你真跟那个来历不明的——”
他话说到一半,被再度响起的敲门声打断,顿时眉峰紧压,眼中戾气横生。
“吵死了。”
“再多说一句,都给我滚出去。”
屋外登时哑火,在渐行渐远的杂乱脚步声中,乔明瑞微微抿唇,如同终于屈服于权势的的动物,柔弱无骨地垂下眼帘,声音微弱。
“季柏川。”
身前之人被这样示弱般的语气蛊惑,心中暗爽,也倨傲地放松了警惕,好整以暇地说:“什么?”
熟料乔明瑞蓦地抬眼,眸中不见怯弱,只有肆无忌惮的嘲讽。
说着,他趁着对方因惊愕而放松警惕之时,迅速倾斜握着气泡水的手腕。
冰凉的水精准地落在电线裸露出来的部分,几道火花炸开,在灯火通明的换衣间内并不显眼。
乔明瑞声如利剑出鞘,轻而易举地将其压过。
“你弄疼我了,蠢货。”
话音未落,黑暗吞没了四周,在换衣间外工作人员们喊着“跳闸了”的吵闹与不满声中,乔明瑞听见眼前传来重物落地之声。
他勾起唇角——
小说剧情果然好用。
季柏川这人竟然怕黑,怪不得以前晚上从来不能把他约出门。
浓郁的黑暗当中,响起季柏川急促得像是快要窒息般的呼吸声,伴随着微弱的,像是自我安慰般的低喃:“该死,手机放在了包里……打火机,我的打火机呢?”
乔明瑞站在原地,已然适应黑暗视野的他,无声地抬脚,将因为对方过于慌乱,而从口袋中跌至自己面前的打火机踩在脚下。
来自气泡水瓶身的凉意透过手套,渗入掌心血液,一路晕染至心脏,至眼底,最终汇聚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威风尽失的季柏川身上。
乔明瑞歪头,长发扫过眼尾,缓缓露出一个怜悯的,属于上位者的笑容。
“原来你怕黑啊。”
“怎么办?要我帮忙把门打开吗?”
看见对方因这句话而猛然抬头,乔明瑞笑如春风。
“求我,我就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
请不要效仿瑞哥的做法,安全用电,从你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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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责任小剧场↓
季柏川发疯——
瑞哥:找死?
以后的殷同学发疯——
瑞哥:真可爱,来摸摸头

第14章
大约是这辈子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季柏川受惊过度,过了好几秒才缓过来,艰难地用颤抖的声线发出质问。
“乔明瑞,你疯了?这样不顾后果地得罪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你不想在这个圈子里待了?”
乔明瑞背靠着门,语调悠长:“圈子?你指的是权贵圈,还是摄影圈?”
跪在地上的人,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也是。”
乔明瑞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讥笑:“在你们眼里,我乔明瑞就是一只,为了能留在权势的虚空楼阁之中,而不顾尊严,拼命地用漂亮的羽毛与歌声讨好别人的金丝雀。”
“一只金丝雀的想法,当然比不上心底朱砂痣的一次抬眸,来得更重要。”
“你说是吧,季柏川?”
被恐惧逐渐攫取理智的季柏川,艰难地理解着他的话语:“什么金丝雀,朱砂痣……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把门打开,乔明瑞……只要你打开,我就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既往不咎。”
面对这近乎直白的威胁,乔明瑞只弯下腰,拾起打火机,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亲手点亮一朵耀眼的橘红。
漆黑的瞳仁中跳动着火光,照亮季柏川脸上的恐惧与希冀,以及乔明瑞意味深长的笑眼。
“……我的打火机!”
这一朵微不足道的火光,像是沙漠中最后一滴水,激得走投无路的季柏川迸发出最后的力量,使他重新站立,想要冲过来夺取。
然而乔明瑞促狭一笑,手指一松,火光便从对方的视野里消失。
好不容易适应黑暗的季柏川,又因为这短暂光明的得而复失,被迫再度陷入惶恐,不由自主地再度跪下。
——就在距离乔明瑞,一步之遥的地方。
“乔明瑞……你耍我很好玩吗?!”
乔明瑞听着对方不解的低吼,不为所动,只将打火机在指尖转动:“也还行吧。”
顿了顿,他又笑了一声:“但也比不过你们三个人,合起伙来耍我那么好玩。”
尾音一落,他明显听到对方的呼吸更加粗重几番,像是在疯狂地按捺着什么,却又囿于对黑暗的恐惧,而无法施展。
多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对方反应,乔明瑞觉得有些无聊了,正打算将打火机丢给对方,结束这场他无意再欣赏的闹剧时,一群慌张且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清晰地传来,带着焦急的呼喊。
“季少爷!”
乔明瑞收起笑容,猛地看向地上,忽然笑开的季柏川:“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有骨气。”
“原来是在故意拖时间。”
笑到一半的季柏川,顿时恼羞成怒:“什么叫‘突然有骨气’?!你这种时候都非得要呈口舌之快?”
乔明瑞想起小说里,对方抱着白月光大腿,哭嚎着让对方原谅自己的情景,心说到时候一定得躲在附近,把这一幕拍下来广为传播,看看到底是谁呈口舌之快。
“……你在发呆?你为什么还在发呆?你不害怕?”
正在脑海里酝酿“季柏川形象崩塌计划”的乔明瑞,听见对方饱含不解的发问,这才困惑地回答:“为什么要害怕?”
“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就不怕,到时候我们俩之间传出点什么?”
“我记得……你很珍惜Moon这个身份,对吧?”
乔明瑞冷下眼,盯着对方沉在黑暗中的,写满得意与嘲讽的笑容,不由得将手中的气泡水瓶子攥得变了形。
“季柏川。”
他一字一顿,同时蹲下..身来,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扯起对方的衣领。
“你真的……彻底恶心到我了。”
不等对方回答,他用力将人往自己身上一拽。
黑暗之中,乔明瑞另一手摘下口罩,对着满脸惊愕的季柏川,露出一个流淌着恶意的笑容。
“你说得对,我是很珍惜Moon这个干干净净的身份。”
“为了能够保住这个身份的名声……那就劳烦你,季大少爷,‘牺牲’一下了?”
说完,他便拉着对方的手,往后一倒。
恰在此时,门被狠狠地踹开,数道手电筒的光挤进来,将屋内照得水泄不通。
“季少爷,您没事——”
保镖宏厚有力的声音,在看清屋内情形的瞬间,戛然而止。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们也齐齐失声。
长发青年被人当众推倒在地,口罩被解开,随手丢在一旁。听见有人来了,他猝然回首,一张精致明艳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清澈如泉的眸子里亦带着水光。
随后,他像是才反应过来,面带屈辱,摇摇晃晃地从地上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还怔在原地的季柏川走了两步,作势要抬起拳头:“你这个变态——”
只是没等他如愿以偿且正大光明地打下去时。
一道身影如风般略过他,先他一步拽起对方的领口,再用力地对着那张脸挥下——
少年人宽阔的背影在眼前放大,乔明瑞看着那件在几个小时前还穿在自己身上的水蓝色西装,大脑空白一瞬,直到对方还要再蹲下身,试图对着已经捂脸倒地的季柏川进行新一轮教育时,乔明瑞才回过神,赶在保镖们出手之前,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臂,将人拉开。
“你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
二人同时开口,惊讶与担忧的目光撞在一起,纷纷一愣,又心照不宣地,如触电般分开。
殷渠眨了眨眼,看着乔明瑞倏然移开的视线,身上的愤怒和不安顷刻间便如雾消散,微微垂首,笑容乖巧:“其他先生们说我魂不守舍的,把我赶出来找您了……”
说完,他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还好我来得及时……”
正盯着虚空,好不容易平复掉莫名加快心跳的乔明瑞,突然觉得心跳又不太对了。他下意识蜷缩手指,却忘了自己还未曾放开对方的手。
于是这一下,他便抓得更紧了,也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紧张无措的情绪,清晰地传递给了对方。
……大意了。
乔明瑞懊恼地想,故作镇定地松开手,将耳侧的发丝抚至耳后,将目光对准被保镖扶着站起来的季柏川。
对方正拿着保镖递过来的纸巾,慌忙擦拭并遮掩着嘴角的青紫,捕捉到他的目光后,沉着脸刚要说点什么——
“这位季先生。”
乔明瑞先他一步开口,挺拔的身姿像是月下松柏,孤傲而圣洁,带着一股天然的、让人信服的光明正大。
可背对众人的他,却递给季柏川一个怜悯的冷笑,叫人心底发寒。
“不好意思,我对您口中的荣华富贵,半点兴趣也没有。”
眼见围观群众的目光一下变了,季柏川终于反应过来,皱眉开口:“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你——”
“是我什么?”
乔明瑞打断他的话,猛地提高语调。
“是我让您故意引我来救场?是我让您莫名其妙地对我献殷勤?还是我逼您拽着我的手,把我拉到这里并锁上门,破坏灯光,想让我趁乱——”
说到此处,乔明瑞语气骤降,像是将猎物逼至走投无路之时,射出的最后一枚,夺去性命的子dan。
那双属于狩猎者淡漠无情的眼里,清晰地映出猎物难掩惊惧的表情。
“逼您对我做点什么?”
连番的质问将气氛杂糅成一团沉闷的雾,迫使在场之人都屏住呼吸,说不出话来。
而身为“浓雾”的制造者,乔明瑞如鱼得水,表情流畅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演痕迹,义正言辞地看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季柏川,带给对方最后一击。
“从现在开始,我拒绝参加任何与季氏集团有关的拍摄活动。”
“也希望季先生,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否则……我很难保证,下一次会不会拦着我男朋友,对您再度出手。”
乔明瑞领着殷渠,气势汹汹且一路畅通无阻地,迎着众人各异的目光,走出了摄影棚。
只是没等他们上车,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Moon老师!Moon老师您等等我!”
乔明瑞回头,只见越子星慌慌张张地追了过来,像是一只误入鬣狗群、好不容易找到路跑出来的无辜小羊。
然后傻不愣登地在猎豹与狼的身后,穷追不舍。
“怎么了?”
对待这只肥羊,乔明瑞非常温柔,没注意到身后殷渠微微抿起的唇角,与望向肥羊的不悦目光。
“肥羊”越子星打了个哆嗦,没发现危险从何而来,一门心思都在和偶像说话上,傻笑着将手里的相机包递过来:“老师老师,您的摄影包忘了拿。”
“谢谢。”乔明瑞接过手机,又故作担忧地问,“你这么跟出来,没关系吗?”
越子星“啊”了一声,一张圆脸上满是迷茫:“不,不能跟出来吗?反正我也早被他们赶走了嘛。”
乔明瑞沉默了一秒,想到对方的家世,以及对方同样眼里只有艺术的父亲,意识到对方确实没有察言观色的基因和必要,忍不住叹了口气:“是我多虑了。”
“谢谢你。要去哪儿?我们送你一程。”
“……如果顺路的话。”殷渠忍不住,默默地补充一句。
越子星摇头:“不用啦,待会儿会有车来接我的。”
说着,他突然做贼似的往后张望一会儿,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Gopro,递了过来。
殷渠眼疾手快地接过:“这是什么?”
越子星没有在意他的越俎代庖,小声解释道:“刚才在门口,我觉得里面有点不对劲,就悄悄带上了Gopro,刚好把一切都拍了下来。”
“万一那个季什么来着,想对您不利,您就有证据啦!”
看着这张真诚的小脸,乔明瑞克制不住地,露出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
“这个Gopro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
说着,他一脸担忧地掏出手机:“你是新人,如果这录像曝光,他们迟早会排查到你头上……这样,我们交换一下电话,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也好在第一时间来帮你。”
越子星被偶像要和他交换联络方式的天降馅饼砸晕,乐呵呵地交换了联络方式不说,还不顾殷渠的黑脸,傻傻地暗示:“如果Moon老师遇到什么危险,也要记得跟我打电话啊!我一定带人来救您!”
乔明瑞想到对方的母亲,笑容灿烂:“好,我一定记得。”
作者有话说:
无责任小剧场——
越咩左右横跳:偶像带带我带带我!
女王豹微笑。
偏执狼:……(眼神危险)
修文修得上头,忘了时间_(:з」∠)_并且把一章修成了1000字,想了想就二合一发出来了_(:з」∠)_
明天恢复9点更新!(握拳)
感谢在2022-07-02 23:01:38~2022-07-13 22:1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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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色渐浓,熏风扑面。老旧的街区十字路口,两个高大的身影下了出租车,一前一后地往熙熙攘攘的小吃街走。
乔明瑞走在前面,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小吃摊,偶尔还会停下脚步,看两眼制作过程,被店家友好招呼时,却又只是摇头拒绝。
默默跟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殷渠见状,犹豫一下,说:“往前再过两个摊位,有一家卖海鲜馄饨的,用料很干净,味道很好。”
乔明瑞歪头,看着他,藏在金边眼镜下的眼弯起:“你吃过?”
目光在对方蒙上一层廉价暖光的鸦青长发上停留一瞬,殷渠想起早在对方面前出现过的殷有财,垂下视线:“……我帮他们抓过扒手,后来他们经常在我下晚自习的时候,给我留一碗馄饨。”
预料之中的情况。
调查资料中说,殷渠小时候差点没能上成学,好几回被殷有财试图带出去打工,只是被周佳拦住,带回来读书。要不是他自己争气,让教育局带着警察过来警告他不许再虐待和阻止未成年人受教育,恐怕早就被迫辍学了。
乔明瑞点头,看见前方一个擦得干干净净,却带着岁月黄晕的“海鲜馄饨”招牌后,加快了脚步。
蒸腾的水汽带着海鲜的潮气与馄饨的鲜香,扑鼻而来。乔明瑞眼睛一亮,单手捉住肩上的头发,弯腰对着店主说:“奶奶,来两碗。”
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笑着点头,一边手脚麻利地往一次性纸盒里装着馄饨,一边好奇地打量他:“小姑娘,你是来这儿找人的吗?”
她显然被乔明瑞的一头长发误导,外加乔明瑞声音并不粗,所以把他当作了女生。
乔明瑞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并不感到冒犯,也没有否认,只朝她乖巧地笑笑:“对呀。”说着,将藏在后头的殷渠往前一拉,“带着他一起来找人。奶奶,您还认识他吗?”
殷渠被老人打量的目光惹得呼吸一窒,想躲却又不敢。
老人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惊喜地站直身子:“是小殷啊?!好些年没见了,听说你考上大学啦?”
殷渠松了口气,身体总算不再僵硬,下意识地笑了:“嗯,考上了。”
“那可太好啦!终于混出头了!”老人兴高采烈,随后欲言又止,“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呀?”
她语气里透着担忧,俨然是知道点什么。殷渠笑意收敛,正不知如何解释时,旁边有人阴阳怪气地抢答:“还能是什么,上大学没钱了,回来求周佳呗。”
有人酸溜溜地附和:“可不是嘛。这从小到大,周佳为了他不知道挨了多少殷有财的打,一个人打三份工把他送去读书。他倒好,考上大学就收拾行李跑了,一个多月没回来过。这会儿没钱了,才知道回来?”
第一个人得到相应,得意洋洋:“都说养儿防老,我看啊也不完全对。这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嘛?还不如我家那几个闺女,嫁出去拿了嫁妆,还三天两头地补贴家用,送她们弟弟去读书。还有啊,瞧瞧我这新小吃车,好看吧?我女儿给我买的!”
来这儿的客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夸他:“哟,老板这么享福啊?那我得吃你这儿的章鱼烧,沾沾福气!”
一直嫉妒殷渠的邻里摊贩们,终于逮到机会,你一言我一语地编排起来。殷渠原本只是皱眉,并不将这些烂熟于心的话放在眼里,而是认真地接过馄饨,递给乔明瑞:“要尝一口吗?”
可就在这时,卖章鱼烧的老板,没能从殷渠身上收获自己期待的反应,顿时心有不甘,又将矛头对准了乔明瑞,笑容诡异地说:“我说姑娘,你是他女朋友吗?不知道他们家庭吧?这小子的爸是个烂赌鬼,我劝你还是趁早和他分手,不然啊……有你后悔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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