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替身觉醒后—— by少年闲
少年闲  发于:2024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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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生日……我,给你做顿饭吧。”
倚着鞋柜抱臂而立的乔明瑞,听了最后一句话,终于施舍般抬起眼眸,展露出其中的嘲讽之色。
文连云主动给他做饭?
乔明瑞几乎要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御厨后代,年纪轻轻便继承家里数百家联锁酒店,厨艺不凡,只有跟着父辈一起参加国宴时才会出手的文家大少爷,竟然肯纡尊降贵,给他一个身世不明的替身,做一顿生日晚饭?
放在以前,乔明瑞会觉得稀松平常,毕竟他经常收到对方做的食物。
文连云这人,高傲又刻板,做事一板一眼、循规蹈矩,将家训奉为圭臬,绝不随意给外人下厨,旁人都说,怕是只能等到文连云结了婚,才肯为另一半“洗手作羹汤”。
谁知没多久,文连云便对一面之缘的乔明瑞关怀备至,隔三差五便提着几层的饭盒来献殷勤,惹得众人侧目,纷纷感叹文连云终于开了窍。
可怜以前的乔明瑞毫不知情,还真以为文连云是爱慕自己。
但现在知道了原书剧情的乔明瑞,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剧情里,文连云给他带的食物,无一例外都是由他的徒弟制作。
而和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连云不知多少次出国,借着交流学习的名头去找白月光,嘘寒问暖,主动下厨,生怕对方吃不惯国外的菜,怀念家乡。
可谓是完美诠释了“双标”一词。
“替身”果然是“替身”,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文连云发自内心关怀的一顿饭。
想到这里,乔明瑞心中一哂。
今晚他大闹一场,对方这时候找上门来,绝对不是为了缺席而赔礼道歉。
要知道,拍卖会的地点距离此处,差不多有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意味着对方需要提前离席,说不定还要放弃与另外两人争夺那套玉器,才能在这时候抵达。
为什么?
一顿饭而已,值得对方放弃如此重要的事情,迫不及待地赶过来?
况且……这栋房子他并不常住,也最为偏僻,对方不知道跑了多少处,才找到他。
乔明瑞找不出对方如此行事的缘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事出反常必有妖。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被精心打理过的长发,随着乔明瑞系扣子的动作而半遮半掩地垂落于锁骨之上,衬得那片因发烧而泛起一层薄红的肌肤,白得耀眼。
却不及他眼中半分寒芒。
在门外等候的文连云耐心即将告罄之前,乔明瑞才终于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有事?”
他面色苍白,声音低哑,带着几不可见的笑容,语调轻慢,同时一手紧抓着门把手,完全没有放人进来的意思。
文连云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动了怒,但乔明瑞恰巧在这时咳嗽了两声,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你……生病了?”
“是啊。”乔明瑞不耐烦地点头,“所以你有什么事可以快点说吗?我还急着回去补觉,没心思陪你打哑谜。”
说到这里,他抬起手来,纤细白皙的指尖将垂直脸侧的一缕湿发拢至耳后,露出因发烧而滚烫泛红的脸颊上,一道清晰的睡痕。
像是最上好细腻的白瓷,不小心滚上一层胭脂,又从中生出触目惊心的易碎感。
而他抬眼讥讽一笑,又像是于裂痕之处生出一朵摇曳昳丽的花,花瓣薄如蝉翼,盛满月辉,不可方物。
霎时,文连云的心底像是爬上了一丛密密麻麻的藤蔓,一时忘记了呼吸,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愿看见更多负面的、破坏性的东西,在这张脸上出现。
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文连云理所当然又习以为常地,将其视作对于这张脸的珍惜。
毕竟是迄今为止,最像他心上人的一张脸。
容不得半点损失。
“文连云?”
乔明瑞见他愣住,并不想深究其背后的缘故,只觉得烦躁,半催促半警告地叫了一声。
这样短暂的怔忪,他以前没少在这三个人脸上见过。
初时只以为这三人和其他的人一样,被他仗着这张脸而刻意伪装出来的无害所迷惑,陷入短暂的失神。
但在得知原书剧情后,乔明瑞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三人的白月光——时舟,便是一个单纯又温柔的人。
因此他们只是又在乔明瑞身上,看见了心上人的影子罢了。
往往在这种时候,三人都会变得额外好说话。
可惜现在的他,对于这种虚情假意、移花接木得来的柔情蜜意,敬谢不敏。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叹息,脸颊处蓦地多出另一个人的体温。
“怎么这么不小心。”
文连云看似关切,实则略带埋怨地说。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乔明瑞毫不犹豫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被拍落的手上便多了一个殷红的掌印,其用力之狠,可见一斑。
乔明瑞收回手,一双黑眸里杀气四溢:“你要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手,就趁早换成义肢。否则的话,就别来我这儿碰瓷。”
文连云愕然地瞪大双眼,显然是被拍懵了,直到乔明瑞不耐烦地想要伸手关门,这才如梦初醒。
情急之下,他将手中的餐盒卡在门缝处,这才没有被彻底拒之门外。
“乔明瑞!”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在宴会上发的疯还不够?”
“区区一个生日宴,用得着气成这样?”
区区一个生日宴?
乔明瑞掩唇而笑,眼睛弯成新月,眼中冷意不做掩饰,冻得文连云心底发憷。
他声音轻轻,宛若鸿毛:“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却先找我要说法?”
“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遇到这样恶人先告状的。”
“文连云,你这么无耻……别人知道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文连云以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今晚我恰好临时有事,只能让别人帮忙把礼物给你。”
“至于其他两个人的缺席,和我更是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真生气,尽管冲我们来,为什么要搞砸宴会?”
他神情严肃,满心失望:“你这样做,和把我们几家人的脸面踩在地上,有什么区别?”
听他这么说,乔明瑞略感无趣地移开视线,傲慢地勾了勾唇角:“可我就是要把你们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不好意思,头一回这么干,不太熟练,但效果还不错,对不对?”
“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这么贱得慌,非要上赶着再来切身体验一次,才心服口服。”
文连云踩在台阶上,只能被迫身处低位,以仰视的姿态,被乔明瑞怼得哑口无言。
他提着餐盒的手青筋暴起,连唇瓣都在抖,深呼吸好几次,才找回声音:“这些目中无人、粗俗不堪的话,到底是谁教给你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说话间,他的余光不经意落在了乔明瑞身后的鞋架上,顿时瞳孔一缩,陡然拔高音调。
“等等,那是谁的鞋?”
闻言,乔明瑞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你总算看到了?我还以为你瞎了。”
没等他再开口,一个声音从身后出现,抢先一步作出回应。
“你们是在聊有关我的话题吗?”
穿着睡衣的少年,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从乔明瑞身后走出来,冷冷地瞥一眼呆住的文连云:“你是明瑞哥的朋友?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
“不是让你去睡觉?”乔明瑞一脸不赞同地看他,抬手将对方的头发揉得更乱,虽说在指责,但却透着十足的亲近。
殷渠低下头,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看上去差一点就要与乔明瑞接吻:“可是……我有些认床。要是您不在的话,就有点睡不着。”
“所以才出来找你的。”
说完,他再度看向文连云,扬起的唇角微微下压,眼中敌意彰然若显,拱火般小声嘀咕一句:“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和我有点像,明瑞哥?”
“你不是说,只喜欢我一个吗?”
要不是场合不对,乔明瑞都想为他鼓掌。
果然不愧是全书最大的反派,都不需要提点,就精准地抓住了关键。
乔明瑞当即配合着,安抚道:“胡思乱想什么?长得像又怎么样,那都不是你。”
“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心虚的文连云当即破了功,愤恨地丢掉手中餐盒,眼眶微红,怒不可遏:“乔明瑞,你疯了?”
“我以为你只是玩玩,没想到,你竟然还把这鸭子带回家了?!”
“文连云。”
乔明瑞幽幽转头,原本带笑的眼眸此时却沉如深渊,仿佛藏着滔天怒火。
“麻烦你放尊重点。”
“这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你现在还来得及道歉——”
“趁我还没有第二次动手之前。”
闻言,站在他身后的殷渠,缓缓抬起眼珠,对准脸色难看的文连云。
并朝他露出一个挑衅中带着炫耀的笑容。
像是在说——
你输了。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是有存稿的,一般是晚上9点更新,也有我提前抽风改到0点,给夜猫子惊喜(不是)
大家不要因为我0点更新了就以为我今天不更了啊!!(痛哭流涕)我是日更!
顺带一提,好喜欢我的专栏头像!可可爱爱!

这番话说得毫不留情,而殷渠的挑衅堪称火上浇油。
文连云自然心有不甘,试图再争辩几句,无奈乔明瑞的态度异常坚定,甚至暗示性地举起了手。
顿时,被狠狠拍过的手背又再度刺痛起来,文连云不得不咽下那些显然会让对方再度动怒的话,却也并没有道歉。
他强迫自己无视与乔明瑞并肩而立的殷渠,以及两人那同款花色的睡衣,而是将复杂的目光降落于乔明瑞眼底。
将手中的餐盒放下,文连云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不适合坐下来谈心。我先走了,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我们什么时候再说订婚的事。”
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开,谁知刚走了一步,就被他此时此刻最厌恶的人叫住。
“等一下,这位文先生。”
文连云转身,只见殷渠敛眉一笑:“文先生这么晚了,还要关心明瑞哥的身体,千里迢迢来送外卖,真是令人意外。”
“不过不好意思,我已经给明瑞哥准备了夜宵,恐怕没有胃来装您的外卖。”
“您还是把它带回去吧?路途遥远,万一路上饿了,还能吃两口垫垫肚子,对不对?”
文连云脸黑如墨,刚想开口拒绝,饭盒就被对方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怀里。
塞了饭盒,殷渠又重新退回乔明瑞身边,朝文连云挥挥手:“文先生慢走。明瑞哥还生着病,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就不送您了。”
说完,文连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大门就被重重关上,他甚至还清楚地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寒风吹过,文连云孤零零一个人,提着饭盒站在外边,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最后阴沉地看一眼紧闭的房门,他拎着餐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文连云离开后,乔明瑞继续将协议内容完善,当打印机将最后一页文件吐出来,那边殷渠正好端着一个碗,从厨房走了出来。
乔明瑞放下平板,在餐桌旁落座,旋即,一股好闻的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他垂首,白瓷碗被轻放于漆黑桌面,里面的面条与两个形状完美的煎蛋微微晃动,映出鲜艳而诱人的食物光泽。
一夜没有进食的肚子,迅速在香气的诱惑之下俯首称臣,嚣张地、不顾乔明瑞意愿地,发出一声抗议的“咕噜”。
乔明瑞:“……”这不争气的胃。
为了将这尴尬的一幕带过,他迅速将放在一旁的协议书与笔递给坐在对面的殷渠:“看完过后,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签了吧。”
“好。”
殷渠双手接过文件与笔,认真翻阅,只是没看几行,就朝乔明瑞投来不解与惊讶的视线。
按照这个阅读速度,应该是对“股权代持”这一条,感到意外了。
刚才拟定协议时,他也对这一条犹豫再三,可出于对自己未来的考虑,他还是厚着脸皮,将这一条留下。
反正利用一次也是利用,趁着殷渠还没有认祖归宗的时候,让他帮自己多打点工,壮大一下产业,也没什么不好。
到时候对方要问起来,就说这也是为了锻炼他的能力。
将少年的困惑视若无睹,他挑起几根面放入嘴中,顿时眉峰微挑。
殷渠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在美食的诱惑之下,他又克制不住地咬了一口煎蛋。
于是不可避免地,乔明瑞心中天人交战片刻,终于将天平倾斜向“食欲”这一方,悄无声息地加快了速度。
享受美食的同时,他也没有停止思考。
……这样的厨艺水平,会是遗传吗?有没有可能,殷渠是文家的“真少爷”?
在原书剧情中,原本“真假少爷”这件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但殷渠的养父母贪得无厌,想要以此来威胁假少爷,反倒被处理干净,殷渠也因此毫无准备地暴露在亲生父母面前。
可想而知,在受过良好教育、能力出众、感情深厚的假少爷,和由赌鬼养大、身体差、毫无感情基础的真少爷之间,身为大家族的人,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至于后者,基于微不足道的愧疚和血脉亲情之上,给予一定的金钱补偿,算是他们能接受的最大补偿。
要是能知道殷渠的亲生父母是谁就好了。
他可真是半点都不想与殷渠那对恶心人的养父母打交道。
乔明瑞搅动着碗里所剩无几的面条,内心喟叹。
但坏就坏在,殷渠和那三个人,都有那么几分相似。
完全不能从外表上判断血缘关系。
而上流社会,又一向对DNA鉴定一事严加看管,就怕哪儿冒出来一个私生子。因此要是想通过拿到那三对夫妻的DNA,来判断殷渠的身份,也是行不通的。
好在,他已经打算让那三人误以为殷渠是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他们三人才是替身。这样一来,这三个人的注意力就会从外表上,转移至被愚弄的愤怒之上,绝对不会往血缘方面想。
因此短时间内,这件事都会被成功地蒙在鼓里,留给乔明瑞更多的时间与空间,来调查出真相。
乔明瑞放下碗筷。
听见动静,殷渠于文件中抬起头,同乔明瑞对视片刻后,收回视线,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怕我算计你?”
乔明瑞看着收拾碗筷的少年,一脸错愕。
让殷渠代持股份,借用殷渠的名字进行商业活动,还要他在外人面前隐瞒身份,装成是乔明瑞的男朋友……
换成任何人,都不会这么干脆地签字,更何况他与殷渠认识才不到一个晚上。
殷渠停下动作,低下头来,避开灯光的眼眸沉如深海。
“您知道在酒店工作的那些服务生,是怎么被客人算计的吗?”
指尖在桌面轻敲两下,乔明瑞单手支着下颌,偏着头,好奇地问:“怎么算计的?”
“用酒,用隐私,用各种各样下三滥的手段……只要是能够想到的,都有可能成为迫使他们乖乖就范的工具。”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选择‘英雄救美’这样投资周期过长,见效最慢的办法。”
他轻笑一声,面带嘲讽:“毫无尊严的服务生,只不过是他们一时兴起的玩物,完全不值得他们这么做。”
“但您却这么做了……”
“这足以说明,您和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方眼里滚烫的赤诚令乔明瑞微微动容。片刻,他叹息:“既然你这么说了……”
“明天,有空吗?”
殷渠一秒回答:“有的。”
“那早点休息。明天一早,陪我去一趟乔家。”
“我要回去,收拾东西。”
文连云上车,看见被自己遗落在车上的手机,心中天人交战片刻,最终,还是给季柏川打去了电话。
只一声,电话便被接通,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这么快,不会是吃了闭门羹吧?”
文连云:“……”
他的沉默惊到了对面:“不是吧?真没让你进门?!”
坐在季柏川身旁的沈昭,闻言,眼中浮现同样的意外。
“你都和他聊了什么。”季柏川好奇。
文连云心气不顺地回答:“我问他今晚为什么大闹一场,他却回答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默了半秒,他语气微酸,“他把那个鸭子,带回家了。”
“……等等,他不是拿那个鸭子来气我们的吗?”季柏川不敢相信地反问。
“我本来也这么觉得……可,他们的动作很,亲密,还穿着同款睡衣,似乎还睡在了一张床上。”
文连云心情沉重:“总之,我觉得不太像是演戏。”
看一眼自己原封不动拿回来的餐盒,想起里面藏着的礼物,他突然起了点共沉沦的心思,便故意提了一句:“你们要是不信,就带上礼物,亲自去看一看。”
“或许面对你们的时候,就不太一样了?”
挂断电话,季柏川偏头:“阿昭,你怎么看?”
后者合上玉器的礼盒,语气毫无波澜:“文连云他一向好面子,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看来今晚受到的屈辱……远不止如此。”
“但眼见为实,我认为还是要实际接触过后,才能定夺。”
“正好,过两天你新带的小孩儿有个拍摄。”
“他不是擅长摄影,在圈子里挺有名的吗?你安排一下,让他去拍,看看到底是不是和文连云说的一样。”
季柏川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
“要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我可都算在你头上啊。”

手机震动所引发的嗡鸣声在房间内响起,晨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头,屋内空气沉闷又压抑。
乔明瑞疲惫起身,将脸埋在掌心,背靠床头,调整着呼吸。
他昨晚睡着后,反反复复地做起了在小说剧情中挣扎求生的梦。
那三个白眼狼满是不屑的嘴脸,至今阴魂不散地萦绕在脑海,让人心情烦躁。
真想将这三人丢进那梦里,让他们也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乔明瑞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叹,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早餐。
坐在餐桌旁的殷渠听见动静,迅速起身:“明瑞哥,早。”
“……早,坐下吧,不用这么兴师动众。”
乔明瑞对于殷渠似乎喜欢做饭这件事,并不反感。
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爱好,无伤大雅。要是他表现得太过在意,可能还会适得其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不如坦然接受这般好意,还显得亲近一些。
唯一需要担忧的……
看向因为自己的话而略微不好意思的殷渠,乔明瑞心中叹气。
反派青涩过了头,算不得什么好事。
还是得加快进度,趁早带着对方接触一些豪门世家的东西,做好充足准备,以防真正踏入这个圈子时茫然无措,不知如何应对,出现不必要的局面。
乔明瑞正在心中敲定对殷渠的培养计划时,忽然接到了王叔的电话。
看见这个名字,他就想起小说剧情中,对方莫名其妙地就烧死他,还好警察与消防及时赶到,将他救了出来。
饶是如此,乔明瑞身上还是留下了一些疤痕,碍眼得很。
因此乔明瑞并不敢掉以轻心:“王叔?”
王叔:“乔少爷,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打扰您……我是想跟您请个一天的假,您看行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听见对方只是言辞局促,但态度却比以前真诚许多,不像是难过的样子,乔明瑞搅动着碗中的粥,轻言细语地问。
对方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在平静而沉默的氛围压迫之下,撑不住松了口:“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晚我女儿饿了,想自己热饭吃,不小心烧了厨房,不过没受伤,只是现在精神不太好,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所以……”
竟然还有这种事?
……等等,如果是起火……那他昨晚要是没让对方提前下班,岂不是小孩儿就会因为火灾夭折?
怪不得小说里会想要烧死他。
原来是要为女儿报仇啊。
剧情总算衔接成功,乔明瑞观察着粥里细碎的玉米粒,心情愉悦,神色柔和:“没受伤就好。只不过发生这种事情,一天怎么够?这样,给你放一个月假,工资和奖金按三倍计算。”
原本他还在想,要怎么样劝对方放个长假,没想到机会竟然自己送上门,那他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乔、乔少爷,这,这怎么能行?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那我——”
“王叔,您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这件事的。”
“所以啊,就别跟我客气了。”乔明瑞语气不容置喙,“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人,算是我的长辈,这种事情要还算得清清楚楚,那不是见外了吗?”
“我可没有当白眼狼的爱好啊。”
乔明瑞状若不经意地开着意有所指的玩笑,于是电话那端立马传来一阵咳嗽声,夹杂着小女孩担忧的询问,一时间热闹非凡,惹得他失笑摇头,不等对方安抚好孩子,便又宽慰几句,率先挂了电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对方要再不识趣,那他就只能找个机会,让对方丢掉这份工作了。
毕竟没有哪个雇主,会将一个泄露自己隐私的司机留在身边。
等了一会儿,王叔没有再打来电话,乔明瑞便知道事情成了,心情愉悦地放下手机,准备用饭。
谁知勺子抬起到一半,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他的粥端走。
乔明瑞警觉抬头,对上殷渠那双漂亮的眸子。
“凉了,给您重新盛一碗。”
少年人的语气沉稳,似乎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自然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乔明瑞朝他一笑:“谢谢。”
紧接着,伴随着新的热粥而来的,是一句小心翼翼的自荐。
“乔先生……我有驾照。”
“要是缺司机的话,我可以代劳。”
名贵豪车穿过富丽堂皇的庄园大道,被脸上缠着一圈绷带的乔云天面前停下。
不等车停稳,他就怒气冲冲地走上来,死命拍打车窗:“乔明瑞,你给我下来!这是我们乔家的车,你凭什么开?”
“去车库,把我的车开出来,在门口等我。小心一点,这儿的佣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乔明瑞无视,只对着车内的殷渠叮嘱道。
乔云天看见乔明瑞从副驾驶出来,更怒:“你竟然让一个鸭子开我的车?你他妈——”
“好的,明瑞哥。”
驾驶位上的殷渠回答,收回落在男子身上的目光,面色微沉地驱车驶向乔明瑞告知的车库地点。
“乔明瑞,你他妈聋了是吧?听不见老子说话?”
几次三番的无视,宛如添油加醋般,成功使得男子的火气又涨了几寸,本有几分英俊的面容扭曲至丑陋,甚至抬起手臂,对着乔明瑞恶狠狠地挥去。
旋即,被转过身来的乔明瑞,轻而易举地捉住。
察觉到佣人们的打量,男子涨红了脸,竭尽全力却依旧挣脱不得,色厉内荏地说:“你敢拦我?!”
“乔云天。”
乔明瑞冷冰冰的眸子里浮动一层虚假的笑意:“昨晚才挨了顿打,今天又来?”
说完,不等对方反驳,他骤然压低音量,嘴角勾起:“不愧是私生子,养了这么些年,嘴还是和出身一样,脏得令人作呕。”
这话成功戳中乔云天的软肋,对方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一只手能用,怒火冲天地攥起拳头,带着浑身力气,狠狠地砸向眼前漂亮优雅到让他一直心生嫉妒、自惭形秽的青年,嘶吼着说:“你闭嘴!”
谁知他这使出全力的一拳,却被乔明瑞带着让人恨不得撕碎的假笑,头一偏,轻松躲开了,同时顺势松开了桎梏住他另一只手的力道。
于是眨眼间,乔云天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惊慌失措之时,他下意识地朝着对方伸手,想要抓着对方一同摔倒,结果抓了个空,面朝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围观的佣人们见势不妙,早就各自找了借口,迅速逃离此处,唯恐被迁怒,只剩乔明瑞与摔了个七荤八素的乔云天。
“又摔了?”乔明瑞故作惊讶,“要不还是赶紧联系你的整容医生吧,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辈子都成了塌鼻梁……可就丢人了。”
后者一惊,连忙手脚并用爬起来,双手摸完鼻子,似乎发现没有问题,顿时松了口气,恶狠狠地回答:“你是不是以为,今天爸妈不在家,就可以回来偷东西?”
“我告诉你,他们这会儿在家里呢!你要是进去了,那就是自投罗网!”
“还有,你刚才打我的事情可没完。这儿可有监控,你等着,待会儿我就把录像给父亲看,让他再狠狠地揍你一顿!”
面对乔云天的狠话,乔明瑞轻弹袖口,像是掸去什么脏污。
乔云天倚仗的录像,怕是这辈子都拿不到了。
原书剧情里,今天他也回了一趟乔家,在门口被乔云天挑衅,因为顾忌监控的存在而隐忍退让,谁知对方有恃无恐,想把他推倒在地,孰料没推动,自己反倒摔了一跤。
事后乔明瑞也想过用录像以证自己清白,谁知这监控摄像头恰巧坏了,而先他一步知道此事的乔云天,则大肆宣扬自己被乔明瑞欺凌,又有王叔临阵倒戈作伪证,更是让乔明瑞百口莫辩,对外营造的人设一度崩塌,费了好大力气才挽回风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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