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谢清枫看起来占尽优势。
那两个人原本就是死敌,现在打起来更是你死我活。
在原剧情中,结局似乎是谢清枫和江守月联手布置天罗地网,相互配合将凤煜逼上死路,此情此景,和那个结局实在格外相似。
冬歉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帮谁,或者是留在原地默默看戏。
凤煜是为了救自己才来的,而且现在,他在谢清枫布置的天罗地网中似乎落于下风。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凤煜搞不好真的会死。
他试着想象了一下这个结局,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能接受。
他不想让任何人为他而死,这是他的底线。
反正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彻底崩坏了,就算凤煜死了也改变不了任务失败的结局,那么,让剧情再崩坏一点,好像情况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凤煜的命不能丢,至少不能为他而丢。
于是,冬歉四处张望,从地上拿起了谢清枫亲手为自己制作的本命剑,那一刻,忽然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御剑术,向两人打斗的方向飞去,在最危机的时刻用剑挡在凤煜的面前。
谢清枫见冬歉挡在了凤煜的身前,立刻收了力道,尽管如此,冬歉还是因为那强劲的力道跌进了凤煜的怀中。
凤煜扶住他的腰身帮他站稳,接着,严肃地看着他:“这里不安全,你去别处待一会,等我接你。”
冬歉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真的死了。
而这副样子放在谢清枫的眼中,完全称得上是冬歉心属凤煜的证明。
他为了凤煜,甚至不惜与他作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为什么.....
明明曾经,冬歉所有的心思都是属于他的。
可是,他却亲手毁了这一切。
此刻,冬歉转过眼眸,淡淡地关心了一句凤煜的伤势:“你怎么样?”
凤煜见他关心自己,心中泛着一丝甜意,可面子上还是逞能道:“他奈何不了我。”
冬歉觉得他完全是死鸭子嘴硬。
谢清枫早有准备,纵然凤煜再厉害,在谢清枫这里肯定要吃亏。
而且这天罗地网也不是好惹的,每一根灵力制成的丝线都在灼烧着他的魔气,往此处变成一座插翅难飞的囚笼。
虽然凤煜现在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冬歉知道他现在百分百受了内伤。
见冬歉挡在了凤煜的身前,谢清枫的心沉了沉:“阿歉,听话,从他身边离开。”
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冬歉与他为敌。
以往最听他的话的冬歉此刻却毫不客气道:“除非我死了。”
一句话,冰冷地划清了两个人的界限。
谢清枫看向凤煜,眸色愈深,简直嫉妒的发狂。
倘若没有他....
没有他的话.....
冬歉察觉到谢清枫看着凤煜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像是席卷了择人而噬的风暴,随时会将人啃噬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察觉到威胁的冬歉握紧手中的剑,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至少他会挡在凤煜的面前。
至少,他不喜欢看见来救他的人因他而死。
可就在这时,冬歉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紧接着,他发觉自己像提线木偶一般,在身旁人最毫无防备的时候,用冰冷的剑指向了凤煜的胸口。
望着凤煜那难以置信的眼神,冬歉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无比刺痛。
冬歉已经受够了这样。
他不想再成为谢清枫手里的刀子,亦不想让前来救自己的凤煜死在天罗地网之中。
他决心脱离这个世界,在最后的关头,他决定帮凤煜最后一把。
他抬眸往向天空,思索着天罗地网除了用武力强行突破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有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强行进入阵中,阻断这满天蛛丝之间的灵力联系,只是入阵之人也会极大程度的受到反噬,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再无耽搁,冬歉强行破开了谢清枫对自己神识的控制,紧接着动用他很不擅长的御剑术,纵身飞向阵眼。
当谢清枫意识到冬歉想要做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冬歉的身体已经完全融入阵眼,那一瞬间,一阵强光袭来,大地在那一瞬间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强风几乎快要掀倒地面上合抱粗的树,沙石卷起,一番末日一样的光景。
两个人瞬间瞳孔紧缩,看着从天上缓缓下坠的冬歉,心脏瞬间疼痛到窒息。
凤煜及时将冬歉抱进了怀里,却发现他的血根本止不住。
冬歉窝在他的怀里,整个人苍白如纸,像是被夺走了全部的生命力,随便一阵风就可以轻易地将他吹散。
他呛咳出了一口血。
那咳仿佛止不住一般,剧烈地好像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无论凤煜怎样给他顺气都无济于事。
冬歉好不容易止住了咳,他有气无力地看向谢清枫,目光是浓浓的失望。
这眼神像是钝刀割肉一般,谢清枫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他刚刚做了什么。
因为被嫉妒占据大脑,他居然再次逼迫冬歉做了他此生最厌恶的事。
而冬歉为了反抗这一切,不惜以命博命。
两次,都是他害死了他。
整整两次。
“阿歉,师父错了,师父真的错了...”,谢清枫惧怕地攥住冬歉冰冷的掌心,“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止你了。”
冬歉扯起唇角笑了笑,不知是嘲讽还是苦笑。
他声如细蚊地叹息着:“可是,晚了.....”
眼前的景色变得越来越模糊。
以至于他的灵魂都好像在下沉。
不断的下沉。
冬歉听着两个人的绝望的呼喊声,慢慢失去了意识。
.....
冬歉成功从那个世界脱离。
没想到最后还是使用了自行脱离的方式。
他来到任务面板,不出所料,这次的任务完成度依然不尽人意。
但是蓝色进度条几乎快要满格了。
冬歉心中稍霁,只是有些不安地揣测着这个蓝色进度条的含义。
他总觉得这个进度条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倘若再做一个任务,这个快要满格的任务条会怎么样。
......
再次睁开眼,冬歉发觉自己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抽痛,下意识想揉一揉,还未抬手就感觉到一阵阻力,他忽然清醒,发觉手腕被举过头顶绑在床头,整个人以一种很屈辱的姿势被捆缚着。
稍微一动,腕间就会传来冷冰冰的触感,被绳子勒出一道道红印。
眼下的情形对他好像很不利。
他喉咙滚了滚,不敢耽搁,第一时间问系统要了这个世界的剧情线。
【在这个世界里,季年是将门之子,在人生的前十年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是季府最小的儿子,生得玉雪可爱,利索当然地成为了季府上下最受宠爱的孩子。
但不幸的是,当朝皇帝厉寅忌惮冬歉父亲的权势,于是任由东厂提督为了升官发财,故意将通敌叛国的脏水泼在季年的父亲身上,以此邀功居赏的行为。
而厉寅顺手牵羊,借用这个借口将季府上下满门抄斩。
季年虽然在父亲旧部的帮助下逃出生天,但是也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至亲。
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只剩下了两个字,复仇。
因为他的父亲之前在朝堂上广结善缘,父亲虽死,但他手底下依然有盘根错节的势力潜藏在朝堂之中。
这也成为了他庞大的信息网。
从此,他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化名为冬歉。
他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洗去了曾经的稚嫩,那双漂亮的眸子里藏满了算计。
他在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那里接受训练。
这位友人名为师兰渡,是锦衣卫出身,虽然早已告老还乡,但仍在朝堂各个机要之处布下了自己的暗桩。
冬歉跟在他身边,日日将削铁如泥的匕首转在手中当玩具玩,又将多到堆满一间屋子的朝堂卷宗密事一一看完,知晓要如何动用蛰伏在朝堂中的巨大人脉网,明晰当朝权势机构如何划分,又如何运行,还练就了最好的刺杀技术。
为了能顺利混进皇宫,他吃了换颜丹,此药虽然可以改变他的容貌,却也让他彻底成为了一个药罐子,必须每月服下一颗,否则会筋骨错位,不治身亡。
换颜丹是前朝秘药,更是失败的半成品,服下换颜丹的人往往各有各的丑法,但他却像是混进呕哑嘲哳的天籁,反倒更添了几分颜色,眼角一抹红痣,像是画皮妖怪一般,不可方物。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样的容貌会为他埋下怎样的祸患。
此刻,距离他全家满门抄斩已经过去五年。
那年,他才十五岁,却已如半百之人一般老成,眼里满是算计和城府。
他给自己捏造了一个新身份:一个因为家境贫寒被父母卖到皇宫的小太监。
只有这样,他才能顺利潜入东厂,找当年陷害他父亲的厂督复仇,最好能取而代之,成为皇帝的宠臣,在他最信任自己的时候,用他最擅长的武器,一刀将其毙命。
三年时间,他一步步从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太监晋升小旗,总旗,试百户,再到百户。
可是,就在他野心勃勃,即将成为新的掌刑千户之时,却发现公布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
原来,在他上个月执鞭拷问朝廷重犯的时候,当朝太子厉北沉看上了他。
一个拿着刑鞭,蛇蝎心肠的美人,手段阴狠毒辣,口中说着什么忠君仁义,刚正不阿的品行却配着一张妖孽至极的脸。
明明看见血就兴奋,又偏偏生了一双含情眼,看谁都深情。
他就用这么一双眼睛,微笑着,狠狠地抽打着罪臣的皮肤,血肉横飞,嘶声力竭的惨叫划破夜空。
那场面太过残忍,陪审的人都不自觉地偏开了目光,只有厉北沉将冬歉从腰到腿细致地描摹了一遍,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天知道,厉北沉看见他的第一眼便只剩下一个念头——
真想狠狠干哭他。
于是轻飘飘地动用手腕,一步步斩断了他的晋升之路。
冬歉本该坐在尊位之上,应付那些巴结谄媚的同僚,此刻却被五花大绑在了厉北沉的床上,等着他的临幸。
他知道当朝太子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他天赋异禀,滴水不漏,几次讨伐北蛮都大获全胜,同时管控着朝堂的诸多势力,也会成为未来的一国之君,而自己一个小小的正六品官员对他而言简直如同蝼蚁。
但他绝不能成为雌伏在他的床上,被迫关在方寸之地,摇尾乞怜,一生无法复仇的男宠。
除非...让他爱上自己。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下贱男宠,甚至可以反将一军。
他临时改变策略,用美人计一步步攻陷他,甚至利用他的喜爱接近当朝圣上。
在这之后,他又设计让厉寅爱上他,并且计划在他最爱自己的时候,一刀将他捅死在龙榻上。
只可惜,他的计划败露,厉北沉亲自对他使用凌迟之刑,又将兑了盐水的毒酒淋在他的伤口上,用了诸多的刑法才将他生生折磨至死。】
炮灰,果然炮灰。
而眼下,正是厉北沉看中自己,将他绑来,威逼利诱让他当自己男宠的关键剧情。
在这个剧情中,他没有选择以卵击石,而是转变战略,做了一个近乎大胆冒险的决定。
让厉北沉爱上他。
跟着师兰渡的时候,他除了玩权弄术,学习必要的朝堂之事外,也学会了攻心之法。
虽然上不得台面,但美人计也是万千计谋之一。
只要能复仇,只要能达成目标,他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至于厉北沉,早在入宫之后,他就根据他手中的情报网了解到了这个人。
此人早年由不受宠的妃子在冷宫中诞下,不受宠爱,但因为厉寅的几个儿子要么早年夭亡,要么残废,要么荒.淫不成器,再加上厉北沉屡立战功,这才逐步获得了厉寅的重视。
原本他也计划着从这个人入手,但奈何他根本看不上东厂的人,平日里也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便只好作罢,放弃了从他身上开刀。
如今,他不去请,倒竟是自己送上了门来。
冬歉像是蛰伏的毒蝎,将剧毒无比的尾勾藏了起来。
厉北沉这个人,很容易对某样东西失去兴趣,若是轻易地应了他,他恐怕真的会成为供他在床上取乐的玩物,再也无法翻身。
这样可不行。
须得吊足他的胃口,不能操之过急,要一点一点服软,一点一点掉泪,满足他食髓知味的征服欲,这其中大有学问。
除了鱼饵和钓技,还需要有猎手般足够沉稳的耐心,鱼儿才会上钩。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冬歉意识到那人来了,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片刻后,门被人推开,厉北沉拉开椅子,以一种懒洋洋地姿态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了十几秒,语气温柔地几乎让人有点毛骨悚然:“考虑好了吗?冬大人。”
冬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什么温度的眸子恍若琉璃,冷冷地映着他的身影,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
“好,不愧是掌刑大人,确实有种。”,厉北沉脸上带了几分狎昵,“我倒想看看你能硬撑到几时。”
冬歉仍不说话,但颤抖的眼睫还是暴露出了他的不安。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近乎微乎其微的动作,竟微妙地钩到了厉北沉这头狼的兴致,挠得他心痒痒的。
他想立刻逼这位冬大人就范,将他脑子里日夜想着的欲望付诸实践,可与此同时,他太想知道眼前的人又会给出什么令人惊喜的反应。
就这么直接弄脏了,怪可惜的。
他竟就真的这么跟他干耗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冬歉没有吃厉北沉送过来的任何食物,也没有喝一滴他递过来的水。
就算是厉北沉掐着他的两颊强灌也灌不进去,就算是干呕也会将咽进嗓子里的东西一点不剩地吐出来。
看着他渐渐消瘦下去的脸颊,厉北沉真担心就这么一不小心把人给玩死了。
他久经沙场,愈是遇见难搞的对手便愈是兴奋,他对一个人的耐心不会超过三天,冬歉却轻而易举地挑起了他的胜负欲。
在又一次喂吃食失败,冬歉咳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厉北沉重重将碗一摔,冷笑一声:“你就跟我犟吧,这么想寻死,我不拦你。”
在那之后,便当真不再管他。
他在里面把狠话都说尽了,可偏偏又对看守在外的侍从说,倘若房里面有任何风吹草动要随时来报,若冬大人趁他不在向他们要吃食,一定要给他。
他知道冬歉是有傲骨的,就算明面上不对他百般拒绝,但若是想活下去,私下里动用手段向门外的侍从们偷偷讨要食物也未尝不可能。
可是第二天,他满怀期待地问冬大人昨晚有没有跟他们说什么,他们却俱是摇头。
于是那天,厉北沉摔门的声音比以往更大声。
在他离开后,冬歉睁开眼睛,静静望向天花板,毫无血色的唇角缓缓扬了扬。
人不吃饭可以活七天,但如果不喝水,三天就会死。
但或许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关系,冬歉发现自己是这具身体不止于此。
但他知道,再这么耗下去,鱼就会失去耐心了。
或许,该示弱了。
那是师兰渡曾经教他的。
故意对猎物露出自己的软肋,故意让他捕捉到自己的脆弱,让他自以为赢了,让他自以为稳操胜券,殊不知,他早已跌入了自己精心编织的牢笼。
于是,在厉北沉第九次来找他的时候,冬歉闭着眼睛,依然像往日一样对他爱答不理。
可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冬歉苍白地拉住了他,视线紧紧地盯着他,嘶哑道:“水.....”
这是三天来冬歉给他的第一个回应。
那沙哑略带清冷的声线让厉北沉的心忍不住兴奋地哆嗦了一瞬。
他心情颇好地给冬歉倒来了一杯水,还贴心地检查了一下水温,帮他兑成了刚好适口的温度,扶冬歉坐起身来,狎昵道:“想开了?不想死了?”
冬歉的两只手还被绑着,没办法自己喝水,不得不求助于厉北沉,厉北沉笑了笑:“你说你,早点服软多好,还不用受这些罪。”
水杯凑近冬歉干涩的嘴唇时,他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大口吞咽了起来,来不及含住的水从嘴角滑落至锁骨,因为喝得太急,他不出意外地呛到了,蹙着眉咳了个昏天暗地,好像要将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脸上因为这剧烈的咳嗽染上几分薄红。
见状,厉北沉无奈一笑,近乎温柔地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替他顺气,眼神里透着几分令人脊柱发寒的宠溺:“慢点喝,呛着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这语气,跟他有多么关心他似的。
冬歉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他掀起眼帘,目光紧紧地盯着他:“太子殿下,下官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您了,在这之前我们好像才见过一面。”,冬歉语速有点急,空气涌入气管,害他又难受地咳了几下,才无力道,“是不是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是下官哪里做得不周到得罪了您,我好好给你赔个不是,您何至于.....如此折辱我。”
厉北沉眯了眯眼睛。
若不是那日在牢里见过他审讯罪臣的模样,他还当真要以为这是个温顺好惹的主了。
眼前这个人,知道硬碰硬的办法行不通,现在又开始故意说点好听的软话哄着他,同他讲道理,实在是有趣。
厉北沉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冬歉的脸颊,低沉地笑了笑:“没有误会,只是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干你。”
冬歉的瞳孔骤然紧缩,在听见那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后,牙关都打着颤,似乎想说他无耻,却又生生忍了下去。
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才咬着牙关道:“殿下,我是男人。”
“男人怎么了?冬大人久在朝堂,当真是孤陋寡闻。”,厉北沉故意一笑,可那神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大人,你不知道吗?其实男人玩起来才带劲。”
“你!”,冬歉看起来显然是被气到了,声音都有着控制不住地颤抖,“我是人,不是玩具。”
“冬大人,你好像有点拎不清自己的现状。”,厉北沉怜悯地看着他,懒洋洋道,“我想你是,你就得是。”
好一句不讲道理的话,冬歉睁大了眼睛,显然是被吓到了,遍体生寒,似是绝望了一般,全身都在轻轻发着抖。
厉北沉知道他害怕了,又开始好言好语哄着他,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粗糙的指腹捏了捏冬歉细腻的耳垂,低沉地笑了笑:“你好好听我的话,乖乖做我的男宠,我说不定会对你温柔一点。”
厉北沉的手碰到他的那刹那间,冬歉有些僵硬,继而沉默了一会,艰难道:“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考虑。”
见他又是缓兵之计,厉北沉扬了扬眉,抬手点了一根短香推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得很有压迫感:“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考虑,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冬歉看着那根短香,手指紧紧抠进了掌心里,疼得钻心,额角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好像从未有过这么煎熬的时候。
厉北沉稳操胜券,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如同敲在冬歉的心间,无形中给他造成了很多压力。
一刻钟后,这炷短香颤颤巍巍地熄灭。
像是掐灭了冬歉全部的希望。
就在厉北沉眸光微黯,缓缓朝他靠近时,冬歉狠狠闭了闭眼睛,咬牙出声道:“我想好了。”
“我只能答应你,私下里做你的男宠,但你不能干涉我的仕途,我仍然要做我的掌刑千户,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让步。”,冬歉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他,眼里带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倘若不行,我会当场咬舌自尽。”
“好啊,成交。”,厉北沉笑了笑,“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一句话,让冬歉全身又重新紧绷了起来。
厉北沉松开了束缚着冬歉的绳子,铁钳一样的手掐住冬歉的肩膀,将他按在床上,轻轻松松地将手探入他的后腰,解开了他的衣带,三下五除二就几乎要将他扒个干净。
脱上半身衣服的时候,冬歉都像是一具僵硬的木头,蹙着眉,闭着眼睛,仿佛在催眠自己一般,没有反抗,但是当厉北沉的手扒在他亵裤上的时候,冬歉却像是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条件反射地截住了厉北沉的动作。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声音几乎变了个调子:“.....别动...不要看!”
厉北沉不免好笑:“不脱怎么做....”
话音未落,厉北沉却忽然顿住了。
冬歉衣服凌乱,露出了漂亮的锁骨,鬓角因为恐惧而汗湿,眼尾的那颗红痣红得更妖冶了,此刻,整个人正因为羞耻而发着哆嗦。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内监出身。”
冬歉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他羞愤欲死,或许是因为太过委屈,他的眼底渐渐涌上了一股湿意:“我究竟是做了何等丧尽天良的事,殿下为何要这样羞辱我。”
逼得一个骄傲的人流泪,这当真是世间最剧毒无比的诱惑,更何况此人还是站在那里就能将犯人吓得当场失禁,拿起鞭子就能笑眯眯地将罪人抽得血肉横飞的蛇蝎美人。
当真是要了命了。
厉北沉竟就什么也没做,盯着他泛红的眼眶足足看了十几秒,才慢悠悠道:“你真这么在意啊?”
冬歉又狠狠剜了他一眼,牙关都在发抖。
厉北沉一直觉得男人有泪不能轻弹,不然岂不是跟娇滴滴的女儿家一样了,所以他以前沙场征战的时候,肩膀被利箭洞穿,军医用最烈的高度数酒浇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他愣是一声也没吭。
但不知为何,冬歉的眼泪对他来说好像有致命的诱惑,曾经那些根深蒂固的想法第一次变得那么不堪一击。
身体里的野蛮和欲望同时叫嚣着,他想欺负他,让他哭得更惨一点,可实际执行起来,他真实的做法却是将冬歉捞起来抱在怀里,不得要领地哄了哄:“好了,别哭了,你越这样...倒让我更想欺负了。”
闻言,冬歉像是被人抵住命门一般,身体瞬间僵硬了不少。
厉北沉不知道自己又把人吓着了,还当怀里的人没那么抵触了,他轻笑一声,咬着冬歉的耳朵:“不想被我看到,你就背过身去,嗯?”
.....
冬歉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晚,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轻轻发着抖。
厉北沉从地上捡起衣服,温柔地搭在冬歉身上,用布满茧的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冬歉原本被他翻来覆去折腾的没力气了,此刻感觉到他的动作,下意识避了避,冷冰冰地提醒着:“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这毫无温度的一句话,还有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将厉北沉心里的火浇得一干二净。
他虽然没什么细腻的心思,但也知道怎么能把人伺候的舒服,见冬歉刚才在床上哭成那个样子,心软的不行,原本想事后抱着冬歉到浴池帮他洗洗身子,再陪在他身边哄着说点好话,此刻也全然没了心情。
厉北沉轻哼一声:“放心,我言而有信。”
说着,他顺手从一旁桌案上的盒子里掏出一枚药丸来,笑眯眯道:“不过,为了防止你言而无信,冬大人还得把这枚药吃了,我才放心。”
冬歉盯着那药看了几眼,才蹙了蹙眉道:“这是什么?”
厉北沉神秘兮兮道:“这时宫中密药,服下之后,倘若一个月得不到解药,就会七窍生血,暴毙而亡,并且,这解药只有我身上才有。”
他原本以为冬歉不愿意吃药而受制于人,甚至会因为被逼到绝境会恼羞成怒地反抗,没想到,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冬歉二话不说就从他手中拿过药,没什么表情地咽了下去。
厉北沉瞪大眼睛反应半天,匆匆忙忙起身给他倒水去了,一面倒,一面还絮絮叨叨地说:“不是,这么大一颗药,你生吞啊!”
眼睁睁看着冬歉捧着杯子将水咽下去了,厉北沉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自己倒是怎么样都行,但是冬歉看起来就是个精细的主,身子骨瞧着就孱弱的不行,他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么大一颗药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这时,有侍卫进来传话,同厉北沉说了些什么。
厉北沉偏头对冬歉道:“接你的人来了。”
冬歉早就知道接他的人会来,没再分给厉北沉一个目光,规规矩矩把衣带束好,径直走了出去,全然将站在他旁边的厉北沉当空气。
明明刚刚才遭遇了那样的事,他的脊背,却还是同厉北沉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挺拔,傲然,不屈。
果然,一个骄傲的人不能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只要稍微清走他身上的积雪,他就会重新成为傲岸屹立的松柏。
....
冬歉的小侍从周十六正在外面等他。
见冬歉出了,周十六赶紧上去扶住了他。
他看见冬歉不自然地走姿,以及裸露出的皮肤上斑驳的红痕,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虽然知道这是计划的一环,但他的眼眶还是下意识红了。
周十六嘴唇翕动,但终究是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
等两人出了太子府,周十六见左右无人,这才担忧道:“大人,您怎么样?”
冬歉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子,淡笑一声,目中闪过一道算计的精光:“放心,我跟他的赌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