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冬歉屡次陷害江守月,希望能抹黑他在仙尊中的形象。
得到的却只有仙尊的一句:“你不要再胡闹了。”
在那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冬歉曾经是青楼出身的秘密被人说出去了。
一时之间,他从人们口中仙尊心爱的底弟子变成飘渺门的耻辱。
就连师弟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他总是找仙尊哭诉。
可是仙尊似乎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
冬歉实在是无法承受,他的脊梁骨都快被那些流言蜚语给压弯了。
可是他下山之后霉气爆表,居然遇到了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尊。
冬歉的灵力低微,面对魔尊当然是无法招架半分,死在了魔尊的掌下。
他的一生就如同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就算偶有温情,那也是水月镜花。
总归都是要消散的。
系统:【以上就是这个世界的剧情梗概。】
冬歉:【我发现你这些剧情梗概的个人感情色彩都太重了。】
系统:【这是我们快穿局文案员精心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宿主有更多的代入感。】
冬歉:【嗯,代入感确实很强。】
在他们聊天的间隙,冬歉已经百分百地融入到了这具身体里。
于是紧接着,冬歉就感觉到了一阵明显的眩晕。
眼前的景色堪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冬歉很快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竟飞在天上。
飞在天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御剑术?
看着冬歉的身体左右晃动,系统赶紧叮嘱道:【宿主,别往下看!快!稳住心神!】
但是很显然,它说晚了。
冬歉的身体已经跟着脚下的剑紧急地进行自由落体运动。
最终还好是系统在冬歉落地之前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不然冬歉可能刚上线就下线了。
但系统和冬歉的积分并不算多,就算紧急兑了个保护罩,那也是一个劣质品。
好在冬歉最终落入了水中,减少了伤害。
一分钟后,一双白皙的手扶在了岸上。
冬歉湿漉漉地上了岸,被风一吹,皮肤白里透粉,难受地呛咳几声。
系统:【滴!宿主,剧情来啦。】
【你伤痕累累地想给师尊展现自己刚刚学会的御剑术,却看见你的师尊谢清枫给你带回来一个小师弟。】
想不到这么快就进入了关键剧情。
不过....伤痕累累吗?
冬歉审视了一下自己。
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衣衫凌乱,浑身湿漉漉的很是狼狈。
勉强算是吧。
冬歉将鬓间的乱发撩至耳后,将自己扎在土里的剑拔了出来,对系统道:“走吧。”
.....
另一边,江守月正跪在谢清枫的面前。
室内点着熏香,格外雅致。
高台之上,谢清枫的鹤发束起,淡淡的银色光华笼罩全身,远远就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清冷。
谢清枫神色淡淡地端了一盏茶,音色凉凉地询问身旁的人:“阿歉去哪了?”
旁边的弟子回:“一大早就没看见他,可能又去什么地方自己玩闹去了吧。”
谢清枫垂下眼帘,淡淡嗯了一声,似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须臾,他对江守月道:“你的父亲对你寄予厚望,我跟你的父亲早年也算相熟,如今你父亲委托我好好教导你,我自然是不能辜故人的期望。”
他从腰间摘下一物,亲手递去:“这枚玉佩,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物。”
匆匆赶来的冬歉进门时,正好看见了那枚玉佩。
根据剧情介绍,原主一直很喜欢那个玉佩,但是谢清枫从来不让他碰。
可是现在,这碰也碰不得的东西却又被他随手送人。
眼前的这一幕,对他来说应该格外刺眼。
“师尊....”,冬歉看着他,目光隐隐约约带了些委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淋淋的,单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纤细漂亮的身体。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副破碎的画,目光紧紧锁在谢清枫的身上,眼尾泛红,像是被抛弃的小可怜。
江守月微微侧眸,目光微动。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虽然惊艳,但他脸上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谢清枫看见他这副样子,语气微微有些加重:“怎么弄成这样?”
冬歉这才意识到,堂中的诸位客宾皆是仪容规整...只有自己形容狼狈,发梢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渗水。
还有跪在师尊面前的那个少年,更是仪表堂堂,风光霁月。
一看就是被名门世家的书香和纸墨,一点一点熏陶出来的。
跟他这种青楼出身的人截然不同。
师尊甚至还将他平日里别在腰间的贴身之物当见面礼送给了他。
那是自己求了好些天都求不来的东西。
刚刚好不容易学会御剑术....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献宝一样,想赶紧做给师尊看看。
结果,就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给比了下去。
手中的剑被委屈地握紧。
冬歉嗓音发颤:“师尊...”
“我.....学会御剑术了。”
但他知道,凭借他师尊的修为肯定听到了。
以前自己取得什么进步的时候,师尊都是会夸奖他的。
不管自己修炼的进展再怎么慢,师尊从来都不会嫌弃他。
师尊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
但是今天,谢清枫听了这句话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神色淡淡地对冬歉吩咐道:“阿歉,过来。”
冬歉抿了抿唇,还是听了他的话,乖乖地走了过去。
谢清枫的指尖点在冬歉的额头上,略施一个法术,一股暖流从冬歉的身体里淌过。
不出一瞬,冬歉整个人就被烘干了。
冬歉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不得不说,仙法还真是很方便呢。
谢清枫正了正冬歉的衣襟,清清冷冷地嘱咐道:“你马上就要及冠了,以后行事还是要稳重些,莫要再像今天这样了。”
须臾,他又转眸看向江守月,对他道:“守月,既然你要拜入我的门下,从即日起,冬歉就是你的师兄。”
因为这句话,冬歉和江守月瞬间建立起了联系。
江守月看着冬歉,冬歉也不情不愿地看向江守月。
如果说江守月看着冬歉的目光带着观察,那么冬歉看着他的眼神就带着赤裸裸的敌意。
江守月看过了瘾,温声道:“这位师兄看起来倒像是比我还小上几岁。”
冬歉看向他的目光便愈发不满了。
果然来的这个人是敌非友,来者不善,才刚来就想压他一头,这以后,要是在飘渺门里呆久了还不得翻了天去。
就在这时,冬歉的视线缓缓下移,看见了江守月手中的玉佩。
那是师尊的贴身之物。
冬歉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攥紧。
根据剧情的介绍,原主算是一个恶毒炮灰。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经过什么正规的学习,是个藏不住心事的普通人,会嫉妒,会自私,也会有贪欲。
所以他跟飘渺门的人不一样。
他们都是正人君子。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他们会将自己的恶念藏在心里,极少表露,他们永远都是稳妥的,合礼的,周到的。
但是原主并不是这样的人。
这也意味着,他迟早要栽跟头。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在飘渺门里栽了个大跟头,弄了个声名狼藉,主动下山又因为飘渺门的门服被魔尊盯上,一掌被打死的下场。
炮灰,果然炮灰。
冬歉都忍不住怜爱了一下。
正因为藏不住那些心事,原主吃了不少亏。
就比如现在....
冬歉委屈道:“师尊,您以前不是说过,这个玉佩很贵重,不能交给旁人。”
说完这句话,冬歉就观察着谢清枫的表情,等着挨骂。
面对如此任性冒犯的问题,谢清枫的脸上的表情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片刻后,语气不轻不重地道了一声:“冬歉,你僭越了。”
谢清枫只有在严肃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全名,平日里都是会唤他阿歉的。
称呼的变化如此明显,冬歉就算是再任性也知道收敛了。
从小他就在看人脸色的环境中长大,察觉到谢清枫不开心了,就像是受惊的小鸟一样,什么也不敢说了。
谢清枫察觉到冬歉敏感的心思,便也不再多说他,稍微软下语气对冬歉道:“这是江守月第一天来飘渺门,他又是你师弟,怎么安顿他就交给你了。”
原剧情就是这样。
谢清枫让冬歉来处理这件事,本意是想趁此机会让冬歉跟江守月搞好关系,毕竟他们之后还要在自己的手下一起修炼,同门师兄弟之间的关系还是不好闹的太僵。
既然谢清枫都已经这么交代了,冬歉岂有不从的道理。
另一面,师尊刚刚看起来还有点生气,冬歉肯定不敢再这个当口忤逆他。
所以,尽管对这个新师弟再怎么不满意,冬歉也只能牵起嘴角,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容,对江守月道:“既然师尊已经这么说了,那你就且随我来吧。”
江守月站起身来,对着冬歉微微颔首:“那就有劳师兄了。”
不得不说,像江守月这样的通情达理的乖学生,为人师长的人肯定喜欢。
冬歉也欣赏这种给人省心的好学生。
但是对于原主来说,一定会觉得江守月这个人真是非常非常狡猾,就会在师尊面前装乖,背地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呢。
想必现在在谢清枫眼里,肯定是江守月温顺懂礼,自己任性蛮横吧。
很好,今天的任务大概是完成了。
他就不信,这个世界的剧情还能崩。
......
“这里是训练场,平日里外门弟子就在这里习剑,但月冥仙尊的亲传弟子的训练场地在别处。”
“这是饭堂,还没有辟谷的弟子平日里在这里用饭,但这里的饭菜并不符合我的胃口,经常水土不服,师尊关照我,所以会亲手为我准备吃食。”
“这里就是月冥仙尊的弟子住的地方,我单独住一间,这是师尊给我安排的,说这里靠近灵山,有助于增长修为。”
冬歉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个绿茶一样,借着带他认路的名义给跟江守月科普了很多很多师尊跟他的往事,目的就是为了让江守月知道,师尊待自己是不同的。
冬歉非常清楚,之所以设置这段剧情都是为了给以后的打脸做准备的。
比如说,自从江守月来了之后,师尊便再也没有给冬歉开过小灶。
比如,冬歉现在住的这个最适合修炼的房子,在往后成为了江守月的住处。
毕竟像他这种毫无长进的徒弟,就算是得到再好的资源,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
比起这样,还不如把资源让给更适合他的人。
适者生存,冬歉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能理解。
但是原主不懂。
他只是觉得,自从江守月来了之后,师尊越来越不关心他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江守月的恶意也越来越深。
在将来,更是水火难容。
听完冬歉的这些介绍,江守月面子上不显山露水,只是淡笑道:“那师尊待师兄真的很好。”
虽然他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但是在剧情里,原主听到从此以后世界上有第二个人有资格唤谢清枫师尊,心里还是被刺了一下。
于是乎,冬歉搞起了前辈霸凌。
“仙法难以参透,你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是要自己放在心上才是。”
江守月轻笑一声,配合他道:“守月明白。”
恰在这时,一阵风轻轻拂过,吹起江守月的青色袖袍,也撩起了冬歉额前的发丝。
那张漂亮的脸完全暴露了出来。
冬歉自以为自己像恶人一样,得意洋洋地笑了一声。
但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笑得有多么好看。
少年一袭红衣,艳丽至极,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风情万种。
他整个人就像是世界上开的最艳的花酿出的烈酒,璀璨耀眼。
江守月在那一瞬间,竟微微有些愣神。
“走吧。”,冬歉对着江守月轻笑一声。
江守月笑着应好。
在冬歉转身离开后,他敛了笑容,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佩。
虽然是第一次进入仙门,但实际上,在此之前他就早早结下了仙缘。
小的时候,他曾经遇过一个妖怪,凶悍异常,所幸那个时候,一个修仙者救下了他。
因着那个修仙者的关系,江守月自幼看过不少仙门的书。
所以他稍微一摸就知道,这玉应该是用清心草炼制的,虽然有助于修炼,但最重要的功用,是抑制情.欲,使人清心寡欲。
确实是修仙者必备的品性。
只是,为什么师尊不想将这个东西交给冬歉呢?
江守月轻轻摩挲着那块玉佩,轻笑一声,收了回去,
看来这仙门,倒是比他想象的更有趣呢。
....
冬歉给江守月安排了住处。
这里就位于冬歉住所的对面,是一个极其简朴,阴暗逼仄的地方。
将江守月带到这里的时候,冬歉都忍不住有些心虚。
不得不说,照自己这么作死下去,估计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此时此刻,站在他身后的江守月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对于原主来说,他目的很单纯,只是想发泄一下玉佩之恨,顺便给江守月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最好今天就下山。
毕竟江守月看起来就是被大富人家富养出来的人物,面对这样的生活环境,一定相当难以忍受吧。
如果他真的当场发脾气了,冬歉还可以找师尊好好告状。
冬歉很久没有演过这样的恶毒炮灰了,仔细想一想还有点兴奋呢。
不过,江守月从来都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踏入这个刚进来就能感觉到寒气四溢的房间,江守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周到的说:“多谢师兄引路。”
看着他这么礼貌友好的样子,仿佛任何人将他搓圆捏扁都没有关系一般,冬歉忽然有些心虚。
这样对他会不会不太好。
不...不能动摇。
冬歉轻咳一声,对江守月道:“住处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来找师兄。”
或许是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缘故,冬歉吃软不吃硬,这才会小小的给了他一点好脸色看。
看着冬歉这副不自然的表情,江守月的唇角不动声色地扬了扬,温声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师兄了。”
江守月注意到冬歉又在看自己身上的玉佩。
果然,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打击很大。
江守月状似无意地问冬歉:“师兄,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师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忌讳。”
啊.....
也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他更了解谢清枫呢。
冬歉抱着剑,眼里闪着漂亮的光:“师尊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就像是脑残粉想讲自己的爱豆安利给每一个人一样,冬歉卖力地照着系统给出的人物简介跟江守月科普他们的师尊是一个多好多好的人。
想到以后两个人就是情敌了,冬歉故作深沉地对他道:“总而言之,以后你就懂师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江守月笑道:“是吗,师兄竟如此喜欢?”
虽然他是笑着的,但冬歉总感觉他的笑容似乎没有没入眼底。
果然,情敌就是从这里开始诞生的。
很显然,江守月已经对自己生出了敌意。
剧情完美地按照他想要的方向进行,
冬歉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上山之前家世如何。”
既然以后要一起生活这件事无法规避,至少也要先摸清楚他的底细。
江守月淡淡道:“也没什么特别,家父是朝中首辅,为天子佐政。”
冬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按照这个世界的世界观,首辅应该是除了天子以外权势最大的人。
当天子无能的时候,首辅甚至能取而代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
不光如此,江守月的母亲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擅于经营,家中产业无数,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就连江守月自己,也是百年难遇的天之骄子。
这活脱脱的龙傲天,真正意义上的人生赢家。
冬歉还在消化这其中的信息量。
就在这时,江守月礼尚往来地问了一句:“师兄你呢?”
这个问题一出,冬歉如遭雷击。
果然,他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冬歉自卑了。
他能说什么?
青楼出身,从小看着那些腌臜事长大,别人读书进学堂的年纪,他却要学着怎么用身体把男人给伺候舒服了。
如果不是同为谢清枫门下的人,他们的命运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原主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哪怕过往的日子里都被人踩着脊梁骨活着,但只要能隐瞒过去,他就永远不会将过去的软肋说给别人听。
就算再怎么屈辱卑贱,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的他,是月冥仙尊的亲传弟子。
冬歉问系统:【我可以把我第一个世界的身份说给他听吗?】
系统蜜汁微笑:【你觉得呢?】
很好,不能。
尽管如此,冬歉还是打肿脸充胖子道:【一般,比你差一点点。】
说完,他深觉此地不宜久留,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此时不离开更待何时。
差的那是一点点吗?
分明是亿点点啊!
.....
当天晚上,冬歉还坐在房间里思考白天的事情。
等到江守月知道自己其实是青楼出身,而并非那信口开河的“一点点”的话,不知道心里会怎么笑话他呢。
冬歉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系统的电子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宿主宿主,你有新的任务了。】
【原主暗恋谢清枫,白天吃了瘪,晚上故意找借口想跟师尊活络活络感情,谎称自己做噩梦了,害怕地要命,钻进了师尊的被窝。】
冬歉:“.......”
不得不说,原主这个性子,还真是勇敢追爱啊。
只要是他喜欢的人,就算是堂堂月冥仙尊,他也敢钻他的被窝,不计后果。
冬歉是一个敬业的快穿者,收到剧情任务提醒后,他就迅速摸下了床,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就往谢清枫的住处走去。
他没有意识到,不远处,江守月正立在窗前,目光晦涩地看着他。
月色寒凉,冬歉披着外袍,莽撞地往谢清枫的住处走去。
山上的夜风泛着森森凉意,冬歉外袍下的衣服单薄,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凉意,难以忍受,冬歉拢紧了外衣,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夜路并不好走,冬歉一路磕磕绊绊,紧赶慢赶地来到了谢清枫的房外。
他微微喘着气,眼巴巴地隔着窗户往里面看去,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
谢清枫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但是他又不可能一直在外面等着,毕竟外面的夜风还挺大的,周遭又空无一人,一个人待在外面着实有点吓人。
冬歉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大着胆子推门进去。
不得不说,他的作为还真是大胆,月冥仙尊住的地方都敢随意闯进去。
但凡谢清枫的房间设置了什么禁制的话,自己现在差不多就可以领盒饭了。
好在,什么都没有。
冬歉安然无恙地走进了谢清枫的房间。
明明是月冥仙尊,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存在,但是房间居然比想象中的还要朴素。
房内整整齐齐的,每样物品都妥帖地放置在对应的地方,冬歉走到这里都能感觉到谢清枫或多或少可能是有点强迫症在身上的。
香炉里还点着熏香,是平日里凑近师尊时可以闻到的味道。
冬歉心想,如果能将谢清枫的熏香拿过来用,那岂不是每日都可以枕着他的味道入眠。
这真是非常痴汉的想法。
但很可惜,原主就是这么想的。
他分明自己就是一个美人,可是对于自己的师长却怀揣着如此痴汉的想法。
一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就要扮演一个宵想自己师尊的变态,冬歉的心里就隐隐作痛。
想着系统发布的任务,他得趁着谢清枫来之前,偷偷钻进他的被窝。
这实在是有些太冒犯了。
其实若按照原主的想法,他甚至想要脱光了钻进谢清枫的被窝,但如果冬歉真的这么干了,估计会被和谐掉。
冬歉解下了领口的束绳,外袍顺着他的肩膀滑落下来,露出少年纤细的背影。
外跑除去,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
只要轻轻解下衣带,那件里衣就会散开,衣下的风光一览无余。
原主平日里就有裸睡的习惯。
这是在青楼里的时候,就被老鸨强迫着养成的习惯。
日子久了,他自己也就渐渐习惯了。
但毕竟是在谢清枫这里,冬歉还是有所收敛,就算只剩下那么一件单薄易脱的衣服,那也是他最后的底线。
窗户没有关严,外面的冷风吹拂进来,将冬歉冻得轻轻发颤。
出于那点微薄的羞耻心,冬歉强撑着没有钻进师尊的被窝。
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待着,垂眸思索待会谢清枫进来了他应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冬歉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寒意自上而下地钻进了他的身体。
冬歉浑身僵硬,大着胆子往下看去,只见一团黑色的雾气握住他的脚踝,慢悠悠地缠住了他的大腿,往他的衣下探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冬歉惊呼一声,仓惶地跑到谢清枫的床上,被子往头上一蒙,瑟瑟发抖,掩耳盗铃。
这具身体毕竟是个废柴,要是真让他碰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恐怕会当场下线。
裹在被子里,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那团黑气还在不在。
应该呼救的...
冬歉的手揪紧被单,张了张嘴,无助的声音即将溢出喉咙。
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紧接着,冬歉听到了一阵明显的脚步声。
冬歉的心脏顿时揪了起来。
直到被子被人掀开。
冬歉一抬眸,跟刚刚回来的谢清枫一阵对视。
这...这么突然吗?
他还没准备好。
在漫长的沉默后,冬歉率先开口道:“师.....师尊。”
谢清枫望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冬歉对此并不慌张,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我刚刚做了噩梦,吓得浑身发抖,就来找师尊了。”
谢清枫垂眸注视着他,不知道对他的话信了几分。
但是就算他不信,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说的话是假的。
如此,冬歉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有底气起来。
下一秒,谢清枫轻叹一声,朝他缓缓伸出了手。
冬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他感觉锁骨处传来与布料摩擦着的痒感。
冬歉捏了捏手心,防备地睁开一只眼睛,原来是谢清枫正在帮他整理衣服。
刚刚上床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匆忙,此时此刻,冬歉的领口大大敞开着,半跪在床上,看起来就是一副出自青楼楚馆,不入流的样子。
谢清枫一面替他理好衣服,一面道:“阿歉,你已经长大了,往后便不能再像曾经那样了。”
冬歉刚被师尊带回来的时候年纪还不算大。
如果真被那个化成富商的百年大妖给得逞了,别说身子脏了,他可能活都活不了。
或许是因为他那时候年纪尚小,又或是因为他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平素里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苟言笑的谢清枫也对他格外照顾。
那个时候,冬歉还没有从青楼里逃出来的实感,夜夜做梦的时候,还是会困限于往日的梦魇之中,今日梦见满眼贪欲的老鸨,明日梦见不把他当人看的客人。
在梦里,他没有被谢清枫救出来,被那富商粗鲁地撕扯着衣服,一遍一遍地占有,敞开腿,绝望地睁大眼睛,血流了一床。
每当这个时候,都是谢清枫将他从噩梦中唤醒的。
冬歉往往陷入噩梦的时候,就很难自己醒过来。
只能苍白着脸,无助地攥紧床单,孑然一身地和那些噩梦抗衡。
为了冬歉每次做噩梦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将冬歉叫醒,谢清枫特许他与自己同寝。
所以冬歉怎么可能不为这样的人心动。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怎么可能想过,他深深暗恋着的师尊,会因为江守月的出现对他越来越失望,越来越冷淡。
最终,因为嫉妒,因为不甘,他变得越来越坏,越来越不值得人喜欢。
落的那样的结局,竟也一时说不清谁对谁错。
临死之前,他倒在草芥中,淌着血泪,目光浑浊地看着飘渺门的方向。
如果你不能一直对我这样好。
那么起初,还不如就让我死在那个男人的身下。
至少这样,我也不会挣扎了半生...才发现自己从事至终只是个笑话。
......
冬歉的眼前浮现出了系统给出的人物资料简介。
至少现在,他知道了原主所谓的噩梦大抵应该是什么样的内容了。
如此一来,他用来拿捏谢清枫的底牌就更多了。
冬歉垂了垂眼睫,故意装可怜道:“可是师尊,梦里,我被弄得好疼。”
“他们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只要我反抗,他们就会把我弄得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