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他的血,只能通过两种办法。
一种是切切实实的伤到他。
另一种,就是可以用冬歉的方式索取到他的血液,
阿塔尔实力超凡,想要伤到他何其困难。
仔细想来,这个世界上能得到阿塔尔血液的人,居然只有冬歉。
可是他并不想利用他。
如此一来,只能再想一些别的法子。
冬歉虽然看不见,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感觉到艾森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就先回避一下,我泡泉水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
既然冬歉已经这么说了,艾森也只能留恋地看他最后一眼,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
泡完泉水之后,冬歉像以往一样来到了阿塔尔的房间。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这条路冬歉毕竟已经走过无数次了,凭借自身的感觉和引导,就算看不见也能准确无误的找到阿塔尔。
这次,阿塔尔在门口等他。
冬歉起初还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但接下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敲门,就已经率先被一只冰冷的手牵着,一步一步带入了房间,到了门槛处,还提醒他注意抬脚。
仔细想来,小说里,每次原主生病或是受伤的时候,阿塔尔对他的态度就会有所软化。
具体体现在....事无巨细的温柔。
只是这种温柔放在他这种冷血残忍的吸血鬼身上,感觉还挺毛骨悚然的。
因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收回宠爱,将你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走到椅子处坐下,阿塔尔附在他耳边问他:“对于凯英逃跑,你有什么想法吗?”
冬歉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都是我办事不力。”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所以阿塔尔当时没有责怪自己,但是这会想起来了,肯定是要兴师问罪的。
他这件事确实办的不漂亮。
冬歉都是无所谓,反正人都已经跑了,这个时候,就算他再找自己兴师问罪,那么也没有关系了。
反正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毫无感情的认错道歉,并且内心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阿塔尔的嗓音依然低沉温柔:“你真的不想让他逃走吗?”
“他毕竟是你的旧情人,你对他,真的就没有留有一丝情面?”
冬歉非常清楚,阿塔尔这是在试探他。
他这个亲王一向警惕心重,恐怕到此为止,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放下过戒心。
冬歉从容道:“他一心想要捉我回黎明,既然他不打算给我活路,那我自然也不想给他留活路。”
这也算是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合适的动机。
阿塔尔轻笑道:“你放心,你的目的会实现的。”
冬歉愣住了。
冬歉问系统:【他.....他是什么意思?】
系统迟疑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冬歉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他,阿塔尔将冬歉鬓角的头发撩至耳后,病态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宠溺:“宴会上,我在他的酒杯里动了点手脚。”
冬歉傻了:“主人发现他了?”
他想过阿塔尔会发现他,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发现他,甚至还来得及在他的酒杯里动手脚。
小说里有这样的情节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冬歉感觉自己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阿塔尔轻笑道:“我在凯英的酒里下了毒,只有我的血能救他。”
冬歉哑声:“那个毒,会把他怎么样?”
阿塔尔的眼中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十日之内必死。”
冬歉的心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
想不到这次的剧情居然埋下了这么大的隐患!
只是表面上,他还必须强撑着笑着,“主人英明。”
阿塔尔轻笑一声,没有察觉到冬歉的手心变得冰冷。
他伸手揽住冬歉的后腰,将冬歉缓缓放在了床上。
阿塔尔双手撑在冬歉两侧,俯身看他,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致道:“比起这个,我听说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身体的其它地方会更加敏感。”
“想不想试一试,更有趣的游戏?”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冬歉也不是懵懂青涩的小孩子了,稍微反应一会,就明白阿塔尔暗指的是什么了。
不过...说好的在这个世界观下吸血鬼嫌血猎脏,血猎也嫌吸血鬼脏呢。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虽然外界关于冬歉跟阿塔尔的艳闻已经满天飞了,但是阿塔尔从来没有真正动过他。
传闻中自己从阿塔尔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扶着墙连路都走不稳,只是因为他在里面跪的太久了,并不是有别的什么不可描述的原因。
阿塔尔也从来不阻止这些艳闻的流传,甚至可以说是放任。
冬歉倒是明白他的意思。
他这些是故意做给黎明看的。
只有这样,黎明才会真正的以为自己已经堕落,已经叛变。
甚至,把自己视为黎明的耻辱。
如此一来,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斩断自己的归处,让他好好地待在这里,一生叛变黎明。
明明是吸血鬼,却这样擅长把控人心。
他想做的事情,确实做到了。
恐怕现在,自己在黎明那里也是一身骂名。
原主其实因为这个哭过。
他的眼泪被阿塔尔发现,以为自己接下来一定会遭殃,忐忑的要命。
可是阿塔尔居然没有动他,只是面沉入水的用手指拭去他的眼泪。
他当时对原主说,“你以为以人类的寿命来看,最多能活多久?”
“.....一百年?”
“对,一百年,一百年后将不会有活人记得你做了些什么,所有有关的记载也会被我一手抹除。”
“你还是干干净净的,所以不要哭。”
阿塔尔的并没有安慰到他多少。
毕竟他本人也活不到两年后。
从小说里对原主和阿塔尔有限的描写中,这是冬歉能找到的他比较温柔的一面。
但也仅仅只是这一面。
阿塔尔除了会让冬歉陪侍之外,几乎没有做过什么更加亲密的事情。
明明已经活了千年,但是在情.事这方面却是冷淡到可怕。
又或者说,他对这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冬歉知道,阿塔尔从来不碰他,是因为他打心眼里是嫌弃他曾经是血猎的身份的。
这是一条歧视链,刻在本能里的歧视链。
他们互相觉得,彼此的血是脏的,彼此的灵魂是污浊的。
几乎很少看到吸血鬼与血猎在一起的记载。
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莫非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阿塔尔还真的对他产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兴趣?
虽然阿塔尔对他还有兴趣是好事,但是这个兴趣如果超标了,变得想要更亲密,更深入了的话....那就不太好了。
冬歉心里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测。
阿塔尔现在....不会是想将那些艳闻做实吧。
冬歉完全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冬歉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全身的神经都升起了戒备:【系统,快,给我找一个拒绝的理由。】
系统的脑子都快运算秃噜了:【宿主别慌...我正在找,我正在找,根据大数据,你现在这个情况可以说的借口包括但不限于....我今天不舒服,今天是危险期,今天有点累了,没有哪方面的心情等等.....】
冬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今天是危险期是什么?不要把言情那边的借口找过来啊。】
病急乱投医的系统立正挨打:【对不起,一不小心...有点忙中出错。】
冬歉终于意识到这个时候想要依靠系统是多么的不靠谱。
他后背已经渗了一身冷汗,冬歉看着阿塔尔缓缓朝自己靠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果是好。
他嗫嚅道:“主人...您想要做什么?”
阿塔尔弯了弯眼眸:“我听说,你们有东方血统的人在这方面挺含蓄的,就算嘴上说的再花,也只会纸上谈兵。”
冬歉紧张道:“您是指什么?”
阿塔尔的指腹轻轻蹭过他的嘴唇,简短的命令道:“自己想。”
冬歉愈发绝望:“我.....不懂您的意思。”
“平时看起来什么都懂,这会看起来倒是挺单纯的。”,阿塔尔注视着冬歉,眼底藏着一丝兴致盎然。
“你平常那副很熟练的样子,其实是装出来的吗?”
“你在担心什么,嗯?”
眼看着阿塔尔想要进一步靠近的时候,冬歉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下意识伸手将他推开。
阿塔尔的目光稍微凝滞了一瞬。
“我.....”,冬歉现在心里慌的不行,明明拒绝的动作已经做出来了,但是拒绝的理由却还没有想好!
阿塔尔沉默一会,注视着他,微微眯了眯眼:“你在害怕?”
嗯?他害怕了吗?
冬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因为紧绷而轻轻发抖。
虽然冬歉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他在怕他。
也怕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纵然他平时表现的再怎么服从,再怎么乖顺,可是当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展现出他本来的样子。
原来试探他的心这么简单。
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需要让他初拥一个人类。
不需要让他亲手跟凯英作对。
只是需要,将他按倒在床上。
就这么简单。
阿塔尔背过身去:“你走吧。”
冬歉愣了愣:“啊?”
阿塔尔回眸看他:“再不走,你害怕的事情就会真的发生在你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冬歉立刻起身,差点连滚带爬地跑了。
但是从阿塔尔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一阵不甘心。
自己就这么走了,凯英该怎么办。
凯英的命可不完全是他自己的。
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这跟自己的积分可是息息相关....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得到阿塔尔的血。
可是究竟要怎么样得到阿塔尔的血却又不被他察觉的到,这确实是一个困扰他的难点。
那一刻,冬歉看着阿塔尔的目光微冷,稍稍动了点杀心。
不过,很快他的理智就掌控了自己的情绪。
算了,太危险了,容易被反杀。
更何况阿塔尔也是小说中重要的人物,他要是死了,对于剧情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暂时先从这里出去,日后再想解决的办法。
冬歉缓缓捏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离开之后,阿塔尔稍显落寞的背影。
月光落在他银色的发丝,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衣角,他垂着眸轻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
.....
古堡的夜晚总是很漫长。
月色下,阿塔尔与萨西斯对桌而坐。
萨西斯是Alan氏族的亲王,他们两个吸血鬼认识的时间已经相当久了。
同样都是纯种血族,同样都已经活过了漫长的岁月。
久到已经记不清,最初的样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身上流着相似的血。
萨西斯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饶有兴致道:“黎明这些天屡次在你这里遭受重创,说起来,你身边的那个小血仆是什么反应?”
阿塔尔看向窗外的夜色,眼中没什么情绪地淡笑一声:“他很听话,没有什么反应。”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萨西斯缓缓放下酒杯,认真道:“你要想清楚,血猎假意服从血族,但实际上只是做戏,为了反咬主人一口而蛰伏多年,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阿塔尔的目光从窗外的景色收了回来,垂着眸,轻声道:“那如果我说,我爱上他了呢?”
萨西斯顿住了,眸光颤动,仿佛是第一次看见他。
他和阿塔尔一样,也是差不多活了千年的血族亲王,
他好歹也跟阿塔尔相处过这么久,千年来,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对什么人动了心思。
在血族中,他最强,没有什么能瞧得上的吸血鬼,至于人族....阿塔尔只是把他们当成食物。
现在,他居然告诉自己,他爱上了曾经是血猎的冬歉。
虽然早有传言说阿塔尔把宠爱的血仆视□□人,但是他一直只是当笑话听听,从未当真过。
没想到,现在居然得到了阿塔尔的亲口承认。
萨西斯也见识过冬歉的魅力,其实多少也能理解一部分阿塔尔的心思。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阿塔尔对那个血仆的心思,居然不知何时起已经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萨西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阿塔尔挑眉看向他:“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萨西斯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那位的魅力,他确实领教过的。
如果能放在身边,那确实是一个绝妙的玩具。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在阿塔尔的心里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有趣的玩具这么简单。
他是说....爱?
阿塔尔明白爱的含义吗?
萨西斯问:“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阿塔尔垂着眼眸,目光中有一瞬的茫然。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样...困惑的表情。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果断的决策者,他带领着血族走到了如今的辉煌,他从来不会犹豫。
但是他并不懂得怎么爱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平生第一次动了心。
萨西斯不知道这段感情的结局会是什么。
唯一庆幸的是,那个小血仆离不开阿塔尔的血,离不开阿塔尔的身边。
这就意味着至少,无论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都必须纠缠在一起,直到死。
那可是比人类的婚姻更保险的关系。
说起婚姻....
萨西斯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扶了扶额头,迫使自己忘记这件事。
曾经他也爱上了一个人类。
只是她接近他的目的,原来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恨。
从此以后,对于感情,他草木皆兵。
从理智上来说,他想劝阿塔尔忘记这段感情。
可是他知道,阿塔尔又怎么会是他可以轻易劝住的人。
.....
从阿塔尔那里逃出来之后,冬歉六神无主地回到房间的时候,浑身疲惫。
虽然今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感觉到心慌意乱。
想到阿塔尔给凯英下的毒,冬歉的胸膛里就格外烦躁。
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不可以在阿塔尔的面前,因为凯英的事情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凯英....
冬歉抬起眼睛看向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日历。
无论怎么样,每天必做的事情不能断。
艾森现在还不在这里。
冬歉照常用刀子隔开了自己的手腕,用血在地上画了个阵法图,将血液滴在阵法上面,将那金色的纹路染红。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门口传来了动静。
冬歉立刻吓得停止了动作,地上的金色纹路也跟着消失。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冬歉手中的刀子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金属的碰撞声。
“谁?”,冬歉的语气里稍稍带了点锋利,眼中满是防备。
“是我。”,艾森看见屋里的景象,眼眸睁了睁。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冬歉这样割开自己的手腕了。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你....”
艾森刚想说什么,冬歉冷冷地盯着他:“忘记你所看到的一切。”
冬歉靠近他,用手抬起了他的下巴,阴测测道:“假如你胆敢说出去一个字,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说这句狠话的时候,还有血液从冬歉的手腕上流下。
窗外阴风阵阵,冬歉感觉自己此刻变成了一个恐怖片里的恶鬼,正在欺压弱小无助的主角。
血液低落在艾森的脸上。
艾森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惧,只是看着冬歉受伤的手腕,眸中闪过一阵心疼。
他问:“疼吗?”
不知为何,这个世界的人,总是会一句话将气氛带偏。
现在,明明是我在恐吓你啊。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冬歉语气不悦,试图将眼下的气氛拉入正常的轨迹。
他冷冷道:“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艾森答应着:“放心,我谁也不会说的。”
“最好是这样。”
冬歉漫不经心地松开了他,压下眼中的烦躁。
就在这时,艾森捉住了他的手腕。
冬歉挑了挑眉:“做什么?”
下一秒,艾森微垂着双眼,目光晦暗地舔了舔冬歉受伤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触感在冬歉的神经中蔓延。
看病态的目光,仿佛冬歉的每一滴血液对他而言都是无价之宝。
“停下。”,冬歉命令着。
艾森恍若未闻。
冬歉匆忙将手抽开,红着眼尾看他,眼中满是警告。
“不听话的东西,今天晚上滚出去睡。”,冬歉这么命令着。
明明被冬歉用这样侮辱性的字眼骂了,艾森眼中却没有一丝怨恨。
他听话地走了出去,离开前,还对冬歉温柔地道了一声晚安。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空虚的静谧当中。
冬歉缓缓叹了口气。
手腕上的伤口此刻已经快要恢复了。
吸血鬼的自愈能力确实很强。
不过,倘若被血猎们的东西伤到了,就没有那么好恢复了,那些武器上,弄了点可以让吸血鬼无法自然修复的东西。
冬歉下意识伸手抚了抚被凯英伤到的脖颈。
想到凯英,冬歉的心中就十分沉重。
当天晚上,他就跟系统撑着下巴,愁眉苦脸地开始思考。
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阿塔尔那里得到血呢。
系统:【这个情况下,或许只有当阿塔尔的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才能做到了。】
冬歉:【啥是不太清醒的时候?】
系统:【比如,....咳的时候。】
冬歉:【.......】
冬歉:【???】
虽然系统什么都没有明说,但是冬歉却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秒懂了什么。
【不行。】,冬歉斩钉截铁。
【我也觉着不合适...要不你再苦思冥想一下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喝醉的时候?】
【设定里,他千杯不醉。】
【中毒的时候。】
【设定里,他百毒不侵。】
冬歉:【.......】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想不出来!
阿塔尔是谁,战斗能力上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存在,他完全想象不到有什么情况下可以让他无所察觉的带走他的血。
仔细想来,系统给出的方案居然是唯一的最优解。
冬歉陷入了沉思。
为了拯救自己的旧情人而向敌人献身。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过狗血。
但从自身的这个人设考虑的话,这确实可能是原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毕竟,原主连命都可以给他,又怎么可能在乎自己的身体。
这么想着,冬歉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系统看着冬歉视死如归的表情,自己也变得格外悲壮起来。
一人一系统就这么悲壮的凝视着窗外。
.....
那天晚上黎明引起的骚动之后,虽然凯英得以全身而退,但是还是捉到了几条无足轻重的小鱼。
在古堡下最阴森的地牢里,出现了Sevetia亲王的身影。
埃诺是黎明里一个普普通通的血猎,从始至终籍籍无名,就连撤退的时候没有跟上队伍都没有被发现,被血族的人给生擒了。
阴冷的地牢里冰寒刺骨,埃诺冷得牙齿咯咯作响,手腕上的铁链阵阵晃动着,控制不住地想着接下来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覆在了他的身上。
埃诺无助地睁开眼睛。
当他看见Sevetia的亲王阿塔尔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一瞬间,两股战战,心脏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阿塔尔阴冷的看着他,戏谑道:“想活么?”
“.....想。”
求生的本能促使着他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常听别人说,冬歉为了苟且偷生,叛变了人族,但原来这种事轮到自己之后,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活命。
阿塔尔漆黑的眼眸注视着他:“既然你想活,接下来,你就要对我绝对服从。”
“好....好,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埃诺此时此刻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他知道,阿塔尔会让他做的事,一定都相当血腥残忍。
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必须先答应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阿塔尔缓缓开口道:“那么,接下来我问你的事情,你要老实回答。”
埃诺的喉咙滚了滚,蔓延紧张。
然后,他听到眼前那个令人畏惧的血族亲王一字一句道:“把在黎明的时候,你所知道的有关冬歉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埃诺“啊?”了一声,还没有从想象与现实的巨大落差中回过神来。
不是问黎明的情报。
也不是让他当奸细。
而是....向他打听冬歉的生活琐事。
虽然他很想问一声为什么,但是他知道,面对眼前这位,最好不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于是,他颤抖着嗓音将自己对冬歉的了解全部说了出来。
这个过程很长,偶尔听到冬歉闹出的一些趣事时,眼尾还会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意。
可是在这种阴冷的环境下,他就算是笑也显得很鬼魅,很病态。
埃诺的神经更紧绷了。
他瑟瑟发抖,实在是有些摸不清现在的情况了。
.....
冬歉最近有些苦大仇深。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趁阿塔尔意识不清的时候偷走他的血,那么之前推开阿塔尔的那件事简直就是痛失良机。
或许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这两天,阿塔尔都没有叫自己过去陪侍。
冬歉等了几天都没有得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只有当机会错过的时候,才会知道机会曾经来过....
有时候,冬歉看见了阿塔尔,会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身体的本能会促使自己避开他。
但这样不对。
倘若阿塔尔真的对他失去兴趣,他不知道还在这个古堡里活多久。
冬歉清楚,像阿塔尔这样的上位者可以轻而易举地主宰着别人的生命,自己的拒绝对他而言,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任性妄为。
忤逆阿塔尔,那可是他在这里的生存大忌。
只是现在,他跟阿塔尔见不着面,连修正自己这个错误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冬歉这几天都没有去阿塔尔的身边陪侍,又有一些关于他的新的风言风语传来了。
而且甚至隐隐有盖过他曾经那些艳闻的趋势。
总的来说,大部分的传言说他终于失去了阿塔尔的宠爱。
大家最喜欢看到的就是曾经饱受宠爱的人重新跌落进尘埃里的模样。
阿塔尔原本就是一个活了千年的吸血鬼,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又怎么可能一直宠爱一个血猎出身的血仆呢。
一时之间,风言风语四起。
冬歉自己本人倒是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毕竟阿塔尔给他封下的爵位没有撤下,那么现在,冬歉依然是泠然不可侵.犯的。
不过,他也故意配合着这些传言装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弄得血族们都以为他是真的失宠了,而且因为自己失去宠爱这件事格外痛苦。
早有吸血鬼盼着他被拉下来了。
因为只有他被亲王抛弃,他们才有接近他,尝到他的机会。
这样的日子足足持续了五天。
冬歉发现阿塔尔还真是傲娇的性子,自从自己上次拒绝他之后,他就真的不来找自己了。
虽然这样的日子冬歉乐的清闲,但是如果不能早一日见到阿塔尔,凯英的性命就会危险一分。
这下,就是看两个人,谁能先沉住气。
而冬歉显然没有时间跟阿塔尔比这个赛。
这么想着,冬歉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想法。
某一日,阿塔尔路过冬歉的住处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这些天,他不主动找冬歉,冬歉竟也真的不主动来找自己。
还真是让人....格外有些生气。
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摇晃的树影在地面斑驳,波光粼粼的泉池里空无一人。
月光下,冬歉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喝闷酒。
他似乎是刚刚才从池水里出来,发梢上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落向白润的锁骨,又滑入了衣服中,惹人遐想。
阿塔尔远远地看见了他。
冬歉显然是喝醉了,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来人,唇角缓缓扬起一丝笑意。
目光很快变得浑浊,他似乎是喝了太多酒了,此时此刻,意识已经变得有些不太清醒。
他的身形晃了一下,就在冬歉快要倒下的时候,阿塔尔立刻用手撑住了他的脸。
冰冷的掌心似乎稍稍唤回了冬歉的意识。
他愣了愣,掀起眸子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醉酒后的冬歉看起来跟往常并不一样,挺乖的,好像一瞬间就卸下了所有的防备,露出了他最原本的样子,让人的心脏轻轻触动。
这个时候,将他带回去,无论做什么事情,他应该都不懂得反抗的吧。
那天在地牢里,埃诺说了很多曾经他不知道的事。
冬歉在黎明的时候是很爱笑的,而且意外的青涩,稍微过火一点的内容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