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对方曾经是血猎,也义无反顾。
正因为如此,他早就听说过冬歉的名字,一直想要来见识一下。
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故意调了一杯很复杂的酒,推到冬歉的面前,以为嘎绝对猜不出来。
但是对于冬歉来说,现在靠着系统给的作弊神器,标准答案已经放在他的面前给他抄了。
冬歉装模做样地轻轻抿了抿,便随口答道:“威士忌,柠檬,伏特加,冰块,咖啡。”
萨西斯愣住了。
冬歉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还真的唬住了在场的人。
阿塔尔也露出了些意外的表情。
他倒是没有想到,冬歉竟然对于品酒方面还有些讲究。
这下,不光是萨西斯,越来越多的吸血鬼都想要跟冬歉玩一玩,但是却被冬歉赚的盆满钵满的。
他混在他们当中,看起来是那样的气定神闲,仿佛此时此刻,他不是待宰的羊羔,而是一个占据主导地位的□□者。
每一个想要与他猜酒的吸血鬼都乘兴而来,悻悻而归。
那样的冬歉,举手投足都格外有魅力,尝酒的时候,艳红的舌尖在口中若隐若现,看得让人愈发渴了。
酒喝的太多,渐渐的,他的眉眼里也染上了几分醉意。
美人醉酒,那种无法描述的蛊惑感就更深了几分。
几乎没有人能拒绝的了这种魅力。
到最后,这场游戏冬歉已经成为了单方面的赢家,大家的动机也不知不觉慢慢从想教育教育阿塔尔这个被宠坏了的血仆变成花钱哄美人一笑。
所有人都下意识觉得,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轻而易举就能勾心摄魄,难怪那位都没能招架住。
最终,兜兜转转,冬歉坐在了阿塔尔的对面。
看着不知喝了多少酒,已经醉的眼尾泛红的冬歉,阿塔尔似乎也想试试冬歉的水平,懒散地笑了一声,在酒里面添了不少东西。
最后,还加了一滴自己的血。
冬歉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他能猜对。
只可惜大人们的社交除了功利之外,还会有数不清的心眼子。
就比如说现在,冬歉要是继续赢了,恐怕会引起阿塔尔的厌烦。
于是在猜材料的时候,他故意少说了一两样。
阿塔尔的手抵在太阳穴上,不知有没有猜出他的小心思,语气慵懒道:“冬歉,你输了。”
“嗯,输了。”冬歉乖乖答着,语气却听不出几分懊恼。
阿塔尔轻笑一声,指腹轻轻蹭过冬歉的嘴唇,挑了挑眉:“冬歉,想清楚,输了就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好好接受惩罚才行,嗯?”
或许很快,他也要加入到那些抛物线大军。
“冬歉,你是故意输给我看的吗?”,阿塔尔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目光中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冬歉轻笑道:“怎么会,只是我技不如人罢了。”
他有罕见的东方血统,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含蓄谦逊的气质,很有韵味。
只要他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吸引到任何人的目光。
冬歉看着阿塔尔,心中却在留意着凯英那边。
这也是今晚冬歉最重要的任务。
他必须让凯英好好看看,自己是如何沉沦这里,如何放弃了自己的过去,又是如何舍弃了自己的尊严,只为了能讨好到自己的主人。
好好看看这一切。
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辨别清楚,从此以后,跟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划清界限。
他必须让凯英明白,他们现在终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既然输了就要愿赌服输。
哪怕这是自己偷偷给阿塔尔放的水。
在主人面前,太过好胜反而会引来反感,冬歉一直拿捏把握着这个尺度。
而且,就现在的情形来看,阿他尔对于自己的露拙似乎也心情愉悦。
阿塔尔将签筒推到了冬歉的面前。
脸上的黑绸被身后的人缓缓摘下。
看着那个签筒,冬歉犹豫了一下,片刻后,还是心一横将手伸了进去。
在场的所有吸血鬼都睁大了眼睛,好奇那签上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
将签翻过来的时候,冬歉看清上面的自己,愣了愣。
上面写的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脱】。
又是一个恶趣味。
在冬歉身后的吸血鬼男侍宣布抽签结果是那一瞬间,场上的吸血鬼纷纷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接下来能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换谁谁不兴奋。
那可是阿塔尔亲王的枕边人,宝贝的紧。
可越是被人捧到高处宝贝的要命的东西,作践起来才越好玩。
听到抽签的结果,凯英几乎快要忍不住拔剑了。
他不敢相信,冬歉是否会真的按照那签上的内容去做。
黎明对于形象管理的很严格,冬歉平时也学着自己,一丝不苟的将纽扣扣到最后一颗。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一同丢在地上碾碎。
他不相信,冬歉会这样做的。
他是黎明的骄傲。
他不会的。
可是,视野里,冬歉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就那么自然而然的,伸手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
凯英在那一刻目眦欲裂,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这个时候,阿塔尔伸手攥住了冬歉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
“这个不行。”
签筒被重新推道冬歉的面前,他挑了挑眉,不容置疑地命令道:“重新换一个。”
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隐隐约约染上了一些不悦。
血族们虽然看见亲王亲手阻止有些失望,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游戏,亲王愿意宠着他的血仆,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办法质疑些什么。
阿塔而就是这样,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实力,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自由。
只有他才可以这样,自在随心,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
阿塔尔对冬歉的态度再一次震撼了所有人。
这个时候,再忤逆他的意思就不好了。
冬歉扔掉自己手上原本拿的签,非常听话的又从筒里抽了一个。
这次,他的运气就变得有些大众化,抽到了最最常见的【揍殴】。
那些优美的抛物线又从冬歉的脑海中划过。
阿塔尔的战斗能力强悍到可怕,要知道,就算凯英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但是在阿塔尔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这也是正常的。
阿塔尔毕竟已经活了千年了,自然拥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
这样长的寿命,原本就是作弊。
好在人族的繁衍能力远远超过血族,才不至于没落下去。
但是单单凭借十几二十几年的光阴就想要打败他,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冬歉曾经唯一伤了他的那次,其实也稍微卑鄙一点,采取了偷袭的策略。
既然正大光明不行,那就智取。
但也仅仅只是那一次,而且就算是那次,他也只是用剑风伤到他罢了。
小小的擦伤,对他来说,不出一分钟就愈合了。
在这之后,冬歉则被他单方面的虐菜,被他踩在脚下折腾的好惨。
如此想来,这个惩罚对他来说还真的有点危险。
他这小小的身板,如果被阿塔尔揍一下,恐怕几天都养不回来。
当场暴毙也是有可能的。
早知道就不故意输了。
他要是真的被阿塔尔揍死在这里,任务失败不说,还丢人。
看到这两个字时,冬歉的喉咙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讲道理,冬歉对于阿塔尔恐怖的实力还没有特别直观的认知。
不知道为什么,原主第一次跟阿塔尔接触的时候,虽然他偷袭了阿塔尔,触怒了他,但是那位还是稍稍留了点情面。
但是凯英就不一样了。
他是真真正正的被阿塔尔揍了个半死不活,当时的样子,都差点有点面目全非了。
反观这边,阿塔尔特意避开了冬歉的脸和要害,只是适当的教育了一下。
接受阿塔尔的初拥之后,他也没有对自己展现过真正的实力,大部分时间只是陪他玩一些不痛不痒的“游戏”。
冬歉心中格外忐忑。
凯英又何尝不是这样
他知道冬歉承受不住的。
空气一时之间格外安静。
凯英的剑已经出了剑鞘,可是,下一秒,阿塔尔就已经站起来,对着冬歉缓缓抬起了手。
那一刻,冬歉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阿塔尔高高举起的手最终轻轻地按在了冬歉的脑袋上。
他垂着眸宣布:“游戏结束。”
场上一片哗然却无人质疑。
他们纷纷感慨着,阿塔尔对冬歉当真是宠爱,一点点苦头都舍不得让自己的血仆吃。
冬歉心里却不以为然。
要是他们知道阿塔尔私下里跟他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甚至还有专门的一本书天天让他自己挑选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他私下里欺负的可花了。
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
宴会结束时,也是场上的秩序最乱的时候。
冬歉几乎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就在冬歉从阿塔尔的身边站起来时,一只暗器朝阿塔尔的方向飞来,速度很快,寻常人几乎发现不了。
阿塔尔的视线敏锐的捕捉到了它。
可是意料之外的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冬歉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说不定,他早就知道凯英埋伏在这!
这个想法简直让冬歉细思极恐。
所以他一直知道凯英在这里,但一直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
冬歉冷汗直流,心中顿觉不妙。
难道阿塔尔之前对他做的事情,全部都是做给凯英看的。
这个人的心思还真是深不可测。
不过,他们俩的目的也算是都达到了。
在暗器距离阿塔尔只剩一步之遥的时候,冬歉反应敏捷,伸手劫住了它。
毕竟是曾经在黎明待过的人,怎么接下暗器,冬歉从小受过专门的训练。
小说中的原主也是这样做的。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不接下这个暗器,这个小小的,甚至在出手时就已经被发现的暗器对阿塔尔来说完全是毫无攻击性。
倘若是以前在待黎明的自己,恐怕不会知道阿塔尔的真正实力。
但是他现在已经在阿塔尔的身边待了那么久,又怎么可能不了解。
除此之外,他更懂得的是触怒阿塔尔的代价。
接下来,如果阿塔尔带着愤怒去追杀凯英,到时候,凯英就危险了。
比起这样,还不如自己来。
这也是他表衷心的机会。
在冬歉接住暗器的同时,黎明的人纷纷出动,血族内部立刻发生了骚乱,两方势力厮打在一起,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凯英难以置信地看着冬歉,似乎没有想到他会保护出手阿塔尔。
他差点就可以趁阿塔尔不备射中他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让他的计划扑了空的人,居然会是冬歉。
此时此刻,就算再怎么不相信冬歉已经叛变,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冬歉只看了凯英一眼就毫无留恋的收回目光,单腿跪了下来对阿塔尔请求道:“主人,请您让我去对付他。”
倘若阿塔尔允许了,那么凯英还有一线生机。
但如果他想要亲自动手,这里恐怕今日就会成为凯英的埋骨之地。
冬歉的鬓角紧张地渗出了冷汗。
阿塔尔眸光复杂的看着他,似乎在审视他的忠心是真是假。
最终,他淡淡道:“好,去吧。”
冬歉如蒙大赦,对阿塔尔行礼道:“定不会让主人失望。”
说完,冬歉就提剑离开了。
....
古堡外的冷风猎猎作响,一轮缺月挂在空中,被风晃动着的树枝对着月下的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张牙舞爪着。
凯英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冬歉居然会真的提着剑来跟他作对。
凯英愣住了,他目光颤抖,难以置信道:“冬歉,你真的要如此吗?”
冬歉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仿佛此刻看见的并不是自己的旧情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敌人。
他知道,阿塔尔现在一定在看着自己这边。
他在通过这件事来检验自己的忠诚度。
倘若是自己跟凯英交锋的话,他尚且还有逃走的机会。
但如果是阿塔尔的话,他恐怕只能死在这里了。
所以这场交锋,冬歉必须跟凯英实打实的打。
不光得实打实的打,还得打赢,让凯英主动离开。
这对冬歉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毕竟凯英在人族中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想要打赢他,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只是旧情人相见,谁都下不了手。
凯英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只要动手,就意味着从此以后,他们真的亲手斩断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从此以后,他们再无旧情,只有仇恨。
可是,总要有一个人做这个恶人。
凯英不愿意做,那就只能由冬歉来做。
在凯英出招之前,冬歉已经提着剑朝凯英飞奔过去,剑风凌厉,剑刃直指要害。
凯英慌忙躲开,眸光颤抖。
此时此刻的冬歉,眼中哪里有昔日的温情。
他已经完全成为了阿塔尔身边的杀人机器。
这个认知让凯英的心中钝痛不已。
所以之前的那个吻,真的只是利用。
所以比起黎明,他已经选择了堕落,彻底成为了阿塔尔身边的附庸。
曾经的冬歉,再也回不来了。
几次招架,凯英都没有下重手。
但是冬歉却是剑剑不避开要害。
他看着凯英狼狈的样子,缓缓笑道:“拿出点你的真本事来,否则,你今天恐怕真的要死在我手里了。”
冬歉弯了弯眼眸,语气轻浮地挑衅着:“黎明家族的长子死在曾经的手下手里,恐怕名声听起来也不会多好听吧。”
凯英心中一颤。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还有黎明的抱负要完成,他还有很多很多要做的事情。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而死在这里。
那一刻,凯英的表情变了。
冬歉微微眯了眯眼睛。
看来,凯英接下来要认真了。
果然,接下来凯英的攻击凶悍到让冬歉一时之间都有点招架不住,但好歹也是跟他打了个有来有回。
曾经是人族的时候,冬歉最大的问题就是体质不行,身体很容易觉得疲惫,所以打不了持久战,但是变成吸血鬼之后,这个弱点几乎就不存在了。
无论如何,吸血鬼的体力都是远远超越人类的。
说来讽刺,两个曾经相爱的人,现在却弄了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凯英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冬歉的一招一式曾经都是凯英一手指点的。
现在,居然全部变成了用来对付自己的工具。
虽然凯英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凯英一直都知道,倘若冬歉接受了和他一样的训练,同样能够得到强者的指导的话,他取得的成就,绝对不会比自己差。
不知道冬歉成为血族之后,有没有被阿塔尔给调.教过,曾经还比较青涩的招式现在变得格外成熟,有几招甚至都远远出乎凯英的预料,让他几乎招架不住。
那一瞬间,他的胜负欲被激发了出来,真的把冬歉当成了一个对手。
就在这时,冬歉脚下一软,露出了一个破绽。
凯英几乎是下意识地揪住了这个破绽,试图挑飞冬歉手中的剑。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腹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狠狠捅了进去,剧烈的疼痛在神经中蔓延。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了眼睛,看见满眼漠然的冬歉。
冬歉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唇角却缓缓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凯英恍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刚才那个破绽是冬歉故意露出来的,他知道凯英绝对能看出来,所以预测了他下一步的行动轨迹,在他出剑的那一瞬间,用袖刀捅进了他的腹部。
很聪明的方式,也是很阴险的方式。
现在的冬歉,不再怀揣着那种固执的正义感,已经学会妥善使用阴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凯英捂着滴血的腹部,痛苦地抬起眼睛看着这个令他感到陌生的冬歉。
曾经,凯英只要稍微受一点点伤,冬歉都会担心的要命。
每次他受伤的时候,冬歉都会格外粘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愧疚地说都是自己保护不力才会害他变成这样。
哪怕凯英的伤根本与他无关。
那个时候,无论如何,冬歉一直都是事事以他为先。
哪怕是面对强大的阿塔尔,他也未曾有过半分惧意,孤身踏进了地狱。
可最后的结局,却是自己完好无损的回到了黎明,而冬歉一个人却被留在了那里,迎接自己未知的命运。
他曾经把自己当成所有。
可是现在,无论自己变得怎么样,亦或是伤的有多么严重,冬歉都已经全然不在乎了。
他不知道阿塔尔究竟对他做了些什么,明明半年才没见,他就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
变成了一个令他看不懂的人。
此时此刻,冬歉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心凉的笑意。
冬歉目光病态地看着他,轻叹道:“把你的头砍下来献给主人,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凯英的心在滴血。
不一样了,全部都不一样了。
冬歉真的变了。
他再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甚至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取悦阿塔尔的工具。
原来不知何时起,自己在冬歉眼里已经变成了这种东西吗?
像是有一把刀子被狠狠捅在了心肺里,疼痛到无法呼吸。
就在冬歉缓缓抬起剑的时候,一把不知名的粉末从上方撒在了冬歉的脸上。
察觉到这些东西,冬歉急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口鼻。
黎明的救兵及时赶来。
再一次,及时的,从他面前救走了凯英。
这种粉末不知道里面含有什么物质,虽然冬歉已经及时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传来一阵刺痛。
凯英则心如死灰地在自己的面前被带走。
深陷绝望的凯英又怎么会知道,在他顺利离开后,冬歉的唇角轻轻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麻烦的东西,终于被救走了。
只是自己到底多少还是吃了点苦头。
说起来,那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前在组织的时候没见过啊。
冬歉难受地咳嗽起来,让系统分析一下这粉末中的成分。
不知何时,阿塔尔来到了冬歉的身边。
看着凯英再一次被黎明的人带走,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黎明的人虽然战斗能力不怎么样,但是逃跑的能力倒是无人能及,短短一会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倒也没有想着去追,比起这个,阿塔尔还是更担心冬歉的情况。
“眼睛怎么样?”,阿塔尔的手放在冬歉颤抖的脊背上,垂着眸,轻声问着。
冬歉难受地揉着眼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把手拿开,让我看看。”,阿塔尔这么命令着。
但是眼睛越是难受,冬歉就越是舍不得把手拿开。
他的生理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虽然不是有意而为之,但是看起来怪可怜的。
阿塔尔轻叹一声,捉住了冬歉的手腕,将他的手跟眼睛分开,缓缓凑了过去,仔细瞧着冬歉的那双眼睛。
冬歉的眼睫轻轻颤抖,脸上还沾着点点泪痕。
“冬歉,睁开。”
“.....做不到。”
阿塔尔用指腹擦干了冬歉眼角的眼泪。
“乖,睁开。”
冬歉这才努努力,听了他的话,乖觉地把眼睛睁开。
“看的见吗?”
冬歉:“....好像不太行。”
冬歉在心里emo着:【黎明的人这么狠吗?我不回是瞎了吧。】
系统:【放心,只是暂时性失明,过个一两天就能看见了。】
冬歉点了点头。
想不到一段时间不见,黎明那里的小玩意又进化了不少。
虽然只是暂时性失明,但是冬歉仍然感觉到格外不安。
毕竟,眼睛是感知外界最重要的东西之一了。
为了避免他的眼睛受到二次伤害,阿塔尔抬起手在冬歉的眼睛上绑上了黑绸。
绑好之后,阿塔尔将手盖住他的眼睛,轻轻吻了上去。
冬歉眼睛看不见,不知道阿塔尔对自己做了些什么,眨了眨眼睫,问道:“主人,你在做什么?”
阿塔尔垂眸看他,莞尔一笑:“没什么。”
....
宴会上的骚乱很快平息了。
黎明这次的行动依然没有搅起什么水花。
萨西斯抚了抚袖口,笑着感慨道:“真是一帮粗暴的家伙,把这里弄得这样乱。”
“有死伤吗?”
“血族伤了几个无足轻重的,不过黎明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在我的血仆这里受到了重创,没一阵子是养不好的。”
“哈,这对黎明来说,耻辱书上应该又多添了一笔吧。”
冬歉乖觉地站在他们身边听着他们议论自己,一言不发。
阿塔尔的手宠溺地按在冬歉的肩膀上,缓缓凑近他的耳朵道:“你这样的人待在黎明,还真的是明珠蒙尘。”
冬歉抬起脸,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发现没有,没有你,凯英的下属就是一盘散沙。”
阿塔尔嗤笑一声:“这样的对手,甚至都不配让我将他们放在眼里了。”
冬歉抿了抿唇,自己倒是没有认同这个说话。
他只是一个炮灰而已。
没什么远大抱负,只想平平安安的活过这两年的炮灰而已。
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清晰的自我认知。
.....
从那场充满骚乱的宴席上回来之后,冬歉感觉到身心疲惫,于是先去泉池下泡了个澡。
今天跟凯英对战在一起的时候,不小心被他一掌打在了胸口上。
他恍惚间想到了那个位置,还有黎明在他身上留下的东西。
宴席结束后,阿塔尔其实问过他,想不想把身上和黎明有关的东西全部消去。
其实以前的阿塔尔恶趣味很多,喜欢看他一方面留着黎明的标志,一方面又留着自己留下的烙印,在繁繁反复的矛盾中挣扎的那个痛苦的模样。
现在他这么做,应该是通过这次的事件确认了自己的忠心。
从理智上来说,顺势答应阿塔尔会比较安全。
但这是原主仅有的一点点私心。
倘若没有那抹骄阳,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
于是他缓缓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怕疼。”
抹除烙印的过程确实比较痛苦,甚至可以说比烙印的过程还要痛苦。
记得当时在冬歉身上烙下曼珠沙华时,他痛得哭成了什么模样,阿塔尔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再提这件事。
艾森听到冬歉参加的那场宴会被黎明攻击了,冬歉还在那场骚乱中受了伤,一时之间六神无主。
他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回来,最后实在按耐不住出门找他,却在经过古堡下面的花园时,看见了冬歉的身影。
泉池的热气蒸腾着,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看起来格外蛊惑。
但是所幸看起来并没有伤痕。
艾森控制不住地朝那边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池水里的少年就会更清晰几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中对他还有些许成见,觉得他背叛了人族,背叛了自己的组织,是个背信弃义的家伙。
可是现在,当他知道冬歉被黎明的人伤到之后,发现自己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在心里将黎明给狠狠骂了一遍。
靠近池水的时候,艾森才注意到,冬歉的脸上蒙着的东西。
“谁?”
冬歉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只能通过耳朵警惕的分辨。
“是我,艾森。”
“您的眼睛怎么了?”,艾森走了过来,神情明显紧张起来,控制不住的关心着。
“哦,没什么。”冬歉抬手轻轻捂了捂眼睛,“暂时看不见了而已。”
艾森的心中微紧。
看来,他们说冬歉被黎明的人所伤,这件事不假。
而且听说,伤他的那个,还是冬歉以前的恋人。
听说冬歉也将那个人给伤的不轻。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冬歉一定对他的那个旧情人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
但是艾森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
他有个一直守着的秘密。
上次也是在这里不小心窥见冬歉洗澡的时候,他观察到了冬歉的举动。
他是很在意自己胸口的那抹骄阳的。
在知道这些的前提下,艾森觉得冬歉之所以会和黎明那位交锋在一起的动机。
看起来是伤害,其实背地里说不定在保护他。
跟冬歉相处这么久,或许艾森是第一个能够看懂他的人。
艾森悄悄来到冬歉的身边。
这次,冬歉并没有排斥他。
或许是因为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没入水里,再加上他们两个大男人,确实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而且此刻的艾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眼睛,会疼吗?”,艾森关心的问。
“一点点小伤而已,我还没有那么娇气。”
那就是疼的。
艾森想要轻轻触碰,可是在触到冬歉之前,还是缓缓缩回了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些不敢触碰他了呢?
想要知道阿塔尔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就需要得到阿塔尔的血液。
但是根据自己这些天在这里的观察,艾森非常清楚的明白,想得到阿塔尔的血液可以说是困难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