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为炮灰后他们火葬场了(快穿)—— by妖侩
妖侩  发于:2024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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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的自己珍惜万分地用额头贴着弟弟的脸颊,亲呢地触碰着。
他的弟弟比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孩子都要可爱,眉眼精致无比,恐怕这世上任何王公贵族家的孩子都不会比得上他的弟弟。
以前帝国的小王子降生的时候,他曾经在星际新闻上看到过。
原来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孩子。
可笑的是,看起来比他的弟弟差远了。
灰扑扑的贫民窟里,诞生了他此生最大的骄傲。
他吻上弟弟的额头,千珍万重地告诉自己,这是你要用一生去保护的人。
哪怕是死,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护住他安然无恙。
他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他的弟弟,必须是掌上明珠。
那天阴雨连绵,贫民窟的房子漏了一整日的雨。
任白延用自己仅有的一件能够保暖的衣服罩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用自己的怀抱温暖着初生的婴儿。
如果没有办法拥有一处不漏雨的角落,那他就自己做那个坚固的房顶。
可也是那天,弟弟生病了,在任白延的怀里止不住的发抖,艰难地喘息。
帝国的战争比想象中还要混乱,上一秒,他还抱着年幼的弟弟去找医生,下一秒,他的身后就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他瞳孔紧缩,缓缓转过眼眸,他的家就在他的面前被夷为平地。
此次爆炸是别处星球的领主向这里的人示威。
换句话说,他家人的命,是上层人轻飘飘的玩具。
底层人的命多么可悲啊。
他跪了下来,对着不远处弥漫的硝烟,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一刻,他的心中迸发了剧烈的恨意。
那是他最后一次哭。
从此以后,他只会让别人流泪。
爆炸过后,弟弟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恐慌逃散的人群,随处可见的哀嚎,有的人失去了双腿,有的人失去了家人,有的人失去了生命。
任白延行走在废墟之间,用外套裹住弟弟的身体,捂住弟弟的耳朵。
“别怕,有哥哥在。”
“哥哥在....”
弟弟小时候极其畏冷,尤其是脚心,像是冰块一样。
他给弟弟的脚上套了袜子。
贫民窟的诊所已经炸毁。
他浑浑噩噩,不知不觉来到了贵族区的医院。
怀里是虚弱到极点的弟弟。
医院里啼哭的婴儿,天生就拥有一切。
他仰起脸来,心里涌出了一个阴暗的想法。
他当时毕竟还是个孩子,偷梁换柱这件事做的并不完美,但鉴于白家的孩子刚出生不久,他的父母还没有见过他,这一点点的误差无伤大雅。
这也是一直藏在他心里的秘密。
但阎舟怎么会知道。
只是骗自己,会编造出这样的细节吗?
不,阎舟这个人心思奸诈,他说不定只是在诈自己。
可与此同时,他的心头却不受控制地冒出另一个声音。
他真的在说谎吗?
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他是不敢。
他不敢赌。
他害怕自己这么多年的情感寄托是假的,他害怕倘若连白年也不是,那他到底该去哪里找他的弟弟。
他就像是一个叫不醒的人,顽固地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一切。
因为只要继续这样相信下去,他的人生就依然是光明敞亮的。
他可以继续告诉自己,因为他的那个堪称冒险的决定,他的弟弟在一个充满幸福的家庭平安长大,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没有受过一点点罪。
他的弟弟被上层贵族视作掌上明珠,获得了最优渥的成长环境。他从暗无天日的贫民窟里逃了出来,获得了新生。
纵然弟弟偶然遭遇了一场意外,毁了脸,但那对自己来说并不是问题,他有办法治好他。
如今他获得了足以保护弟弟的权势,而弟弟也依赖着自已,没有和他产生隔阂。
甚至于之前,白年还冒死救了自己。
地位和亲情都拥有了的他,应该已经成为了年少的自己最想要成为的人。
可是这个人在说什么?
他不敢深思那些话的背后,隐藏着怎样令人绝望的真相。
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去想,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的。
阎舟的话在他的心中无孔不入。
像是被刀子捅入要害,起初你并不会觉得多疼,可是慢慢的,那要命的痛意顺着血液蔓延全身,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带着森冷的痛意。
阎舟看着任白延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化,这仿佛戳到了他的兴致,促使他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能凭几句话就将对手踩在脚下,恐怕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极为愉快的事情。
阎舟肆意地笑出声来:“看你的表情,应该是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你知道吗?他一个无法反抗的婴儿,我想要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公爵这么聪明,不妨猜猜看,我把他怎么样了?”
他的语气如此轻松,就好像他口中的人不是活生生的婴儿,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践踏的物件。
任白延的眼中被血丝填满,他听见自己理智断裂的声音,神情如癫如狂,疯了似地扯住阎舟的衣领,怒吼质问:“你把我的弟弟弄到哪里去了!”
一切从这里开始脱轨。
阎舟不笑了。
他歪了歪脑袋,眼底萦绕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在说什么,是被刺激傻了吗?”
阎舟好笑地问:“我们正在谈的事情,关你弟弟什么事?”
看到任白延一点一点变得绝望的神色,阎舟顿了顿,眼皮一跳,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眼中的癫狂缓缓消失,他低头思索,眼底蔓延着从未有过的不安。
一个荒唐的设想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不,怎么可能呢?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任白延咬牙问他,“你把那个婴儿弄到哪里去了!”
任白延的语气如此急迫,眼中流露出的恐惧那样深不见底,阎舟的神经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对劲起来。
为什么在自己说出白年不是白家的人时,任白延的第一反应是去问他把他的弟弟怎么样了?
阎舟非常肯定,任白延跟白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个荒唐的可能性慢慢清晰,慢慢放大,到最后,甚至已经到了一种无法忽视的地步。
阎舟听自己麻木道:“哦,那个婴儿啊。”
“被我丢掉了。”
“丢哪了?”,任白延咬着牙,扯住阎舟的手轻轻发抖,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才让他不至于太崩溃。
他告诉自己,没关系的,他还有机会。
只是弄错了人而已。
他可以找。
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找。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下等平民,现在的他是手握重权的公爵,他想找一个人,比起以往已经要容易的太多太多。
你看,冬歉逃走的时候,还不是被他轻而易举地找回来了吗?
只要他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等自己找到他了,就会放在身边,好好养着,将他错失的宠爱全部还给他。
算来,他的弟弟也才将要成年,他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无论他想要什么,自己都会拱手送给他。
既然已经错过那么久了,他就要千倍万倍地补偿回来。
现在,只需要找到他。
现在...只是需要知道他在哪。
可是阎舟看着他的目光却透着从未有过的阴郁。
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从容再次崩溃。
无数中可怕的猜想像毒蛇一般盘踞他的心头,胸膛中翻滚着强烈的怒意,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还有难以遏制的恐惧。
两种情绪同时涌来,令他毛骨悚然,不知所措。
任白延大声嘶吼着:“你说啊,你把他丢哪了!”
他双目猩红,呼吸有些粗重,喉咙里隐约泛着股血腥味,手臂上青筋泛起,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阎舟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他漠然道:
“我把他丢在了路上。”
“那里车来车往,他渺小的跟尘埃一样,没人注意到他”
阎舟忽然荒唐地笑了一声:“说起来,他那么小,应该已经被碾死了吧。”
“两百吨位的重型车从他身上碾过去,我老远就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可能心脏也被碾碎了吧。”
这些话,原本是阎舟精心准备的剧本。
他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会满心快意。
他以为自己会兴奋地欣赏着任白延痛苦的神色。
他以为自己几乎会笑出声来,肆意地嘲讽他堂堂公爵居然有朝一日会被自己愚弄到这个地步。
可是现在,他神情漠然,说出来的话几乎是不加感情的陈述。
太阳穴在刺痛...
阎舟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他的手缓缓触上自己的心脏。
没有一丝快感,也没有一丝计划成功后的喜悦。
如此空洞,如此无趣。
像是刚知道冬歉死讯的时候。
就为了报复白家和一切与白家有关系的人,这么做值得吗?
冬歉坏笑着记牌的模样。
冬歉悠闲地玩星际棋的模样。
还有那一天,血一般的落日下,冬歉仰头看见任白延的模样。
与此同时,发生在另一个时间的画面也再次袭上他的脑海。
绯色的夕阳映着地面的惨寂。
婴儿绝望的哭声撕扯着他的神经。
天空的霞光暗淡下去,深红变绯红,绯红又变浅红,直至余晖散尽,堕入沉寂。
两道身影缓缓在他的心中重合。
两次,他都回头了。
两次,他都没有阻止。
就这样,无动于衷地,默认着悲剧的发生。
他垂下眼睛,仿佛在回忆那天的事情。
太阳穴在刺痛...
他眼底的阴郁越来越明显,像是许久不见天日的井窑,一丝光都照不进去,湿冷,阴暗,晦涩。
他甚至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抵住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蹙眉深思,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太阳穴紧绷着的不适感。
等等....
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变得混乱了。
他在心里麻木地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要丢掉那个婴儿?
因为他是白家的孩子...
为什么要丢掉白家的婴儿?
因为他被白家害得家破人亡,失去一切,被迫流亡...白家该死,白家的人都该死,那个婴儿当然也不例外。
为什么要把刚出生的婴儿丢到那样一个车来车往的地方?
因为他确定将那孩子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他百分百会死,而且是以一种最惨烈,最痛苦,最绝望的方式去死。
他清楚那孩子的结局...到最后别说一具完整的尸体,他身体的每一寸内脏都会被碾碎,他的死状会惨不可言...但那是白家人应该付出的代价。
尽管想让白家的后人从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却又自私地想让他至少不至于死在自己的手中。
是啊,一切都这么的合情合理。
可是有一个关键的前置条件发生了致命的错误。
因为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他不是白家的孩子。
这意味着,那孩子与他的血海深仇无关。
这意味着,他毁错了人,也报错了仇。
喔,对了...
那孩子临死前好像还想对自己笑来着。
粉雕玉琢的孩子,比油画上精心绘制的天使还要可爱。
那样的孩子,努力地扯动嘴角,不太熟练地想对自己露出一个笑。
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
是了,他想起来了。
他麻木地放开了手,将那孩子丢在了地上。
如同丢了一个不值一提的垃圾一般。
不痛快...
还不够痛快....
他想起了自己家破人亡的那天,自己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被那帮人生生拖走,踩断了手脚。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抢先行动。
理智被仇恨吞没。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是怎样毫无怜悯地踩碎了那孩子的双腿。
那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至今还记忆犹新。
每逢深夜的时候,他仍旧会被梦境拽回那一天,重温那惨烈的哭声和重车的碾压声。
那辆车驶过后,世界都安静了。
车声消失了。
婴儿的哭声也消失了。
仇人之子死去,他应该感到痛快的。
可从那场梦中惊醒后,阿灼贴到他的身边,问他为什么要在梦里忽然大喊一声“不要!”
哈...原来他后悔了啊。
这么多年他都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他只是让白家血债血偿。
冤有头债有主,这是他们应得的。
因为倘若如果不这么做,他会被愧疚给折磨死。
那么现在呢?
现在他还有什么理由再自欺欺人下去,又还有什么理由认为,自己是无辜的。
某个一直坚信着的东西突然断裂,像是信徒失去信仰,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坠入万劫不复。
这种失重感让他不知所措。
胸口越来越闷,仿佛透不过气一般,四肢百骸无一不冷。
他做了什么?
他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做了什么?
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偶然被一个不开心的陌生人抱了起来,张着小手,努力想逗他开心。
他不知道,这个残忍的陌生人会让他粉身碎骨,堕入万丈深渊。
阎舟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锐利,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仍旧会做那场噩梦,不同的是,他再也没有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
那一刻,同沉痛的悔意夹杂在一起的,还有另一种狰狞的情绪。
他得拉着一个人跟他一起下地狱。
他双眼布满血丝,像是穷途末路一般,嘲讽地笑了一声:“难怪。”
他逼了过去,凝定地看着任白延,一字字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别人对你仅仅有提携之恩就如此卖命呢。”
他的眼底浮现讥讽的笑意:“所以这些年,你不会一直把白年当成你的弟弟吧?”
“可是晚了,你的弟弟早就死了。”
“已经这么多年了,一点残骸都没有剩下。”
“你现在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想重新补偿他?”
多么可笑...
早干嘛去了。
阎舟漠然地看着他,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说个有趣的,你这么多年,一直关怀备至的人,是取代了你弟弟的虫瘤。”
“为了这样一个人,你害死了冬歉,一个真正愿意拿命去保护你的人。”
阎舟的眼中浮现癫狂之色:“任白延,你一向精明,应该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做了这样的赔本买卖吧。”
任白延抬起眼眸,眸光狠狠颤动了一下,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你在说什么?”
他的脸色白中泛青,双眼不自觉地瞪大,整张面容都变得扭曲不堪。
堂堂公爵,此刻的声音是那样慌乱无助。
“冬歉,拿命...”
“保护我?”

第65章 坐轮椅的丑beta
“看你这副样子,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阎舟压低肩膀嗤笑一声,眼里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冬歉啊冬歉,原来你就是因为这样一个人死了吗?
他发出了一阵压抑到极点的笑声:“真可笑啊,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蒙在鼓里。”
阎止抬起阴鸷的眼眸,寒声道:“如果不是因为冬歉,你以为现在自己还有命在这里二选一,还有资格站在这里高高在上的决定别人的生命?”
阎舟的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了任白延的心里。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任白延一遍遍地重复这句话。
仿佛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会立刻溺死在后悔的深渊中。
冬歉怎么可能不惜生命的保护他。
阎舟绝对是在说谎。
他不是不信任冬歉,他只是...不信任自己。
他还记得冬歉知道换脸手术的真相时有多么恨他,他这么恨他,一定早就恨不得自己去死了,又怎么可能拿命去保护自己呢。
他还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身边只剩下白年,冬歉早就不见了身影。
他还知道,白年是为了救他才会急需这场手术,所以他才会忍痛二选一。
“是我救下了他。”
“我到的时候,连白年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你自己不妨好好想一想,你那个弟弟为了哄你继续做这场手术,又整出了什么好事。”
任白延目光空洞地站在那里。
阎舟的每一个字,都在重新拼凑他的认知。
因为手术失败的原因,白年早早就被转移到了帝国最好的贵族医院,由白家的人在一旁看护。
整个实验室只有任白延和他的助手。
还有,躺在冰棺里的冬歉。
阎舟看着冬歉,语气像是结了层冰:“你现在还想把冬歉的脸给那个人用吗?”
任白延浑身一僵。
像是被阎舟的一句话,锁住了命脉,掐住了七寸。
冬歉不惜用命来救自己,可是甚至就在刚刚,他还替他做了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选择。
他想起了冬歉逃离白家前对他说出的话。
那时候,冬歉红着眼睛质问他:“白年的新生,凭什么要我来付出那么大的风险!”
“凭什么让我来承受那么高的死亡率!”
冬歉在房间的角落里贴满了每一个想去的地方,关于未来的一切,他全部在心里计划好了,只是从没有人去在乎。
舍己为人这种事,他不愿意。
他从来都不愿意。
所以自己替他选了。
两年前就替他选好了。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冬歉就从来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没有想害他...”
这句话说到最后,任白延顿住了。
他这才惶恐的想起,就在阎舟来之前,他甚至默认了助手将冬歉推进帝国最先进的实验舱进行面部剥离的行为。
他没有做出阻止的行为...
彻骨的寒意袭上他的心头。
而他连最后辩驳的力气也没有。
就好像,他刚刚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冷血的混蛋。
阎舟看他这副神情,忽然想笑。
真有意思。
怎么跟白家沾上点边的人,永远是这副德行。
不过,他也没有资格笑他。
阎舟站在原地,沉声道:“既然你没有办法照顾好他,不如就把他交给我吧。”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的“好弟弟”用着这个人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任白延顿住了,诡异的危机感从心头缓缓涌出。
他哑然道:“你想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阎舟凝定地看着他,笑了笑,语气带了几分毋庸置疑,“我要带他走。”
“不...不...”
“你有什么资格....”说到这里,任白延发现自己都没有底气。
是啊,阎舟没有资格,难道他就有吗?
虽然有种种原因造成了冬歉的死亡,但是最最关键的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己吗?
是他发现了冬歉的藏身之处。
也是他把冬歉带回来的。
如果没有他,仅凭白家的力量,恐怕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冬歉的踪迹。
又或者说,说不定现在,冬歉已经获得了想要的自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不论他可以给自己找多少理由,但罪魁祸首始终是他。
这是他永远洗脱不掉的罪名。
不等任白延做出有效的辩驳,阎舟已经用枪指着站在任白延身边的助手。
那助手还用手死死挡着存放冬歉身体的冰棺。
阎舟勾了勾唇,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藏着蚀骨的含义:“放开你的脏手。”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经轻轻扣动了扳机,那杀人不眨眼的笑容,让人丝毫不怀疑,如果接下来不按照他的指令做,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助手恐惧至极,不敢做出任何反抗他的行为,颤抖着放开了手。
那一刻,任白延动怒道:“你敢!”
因为任白延的这声恐吓,助手被吓得浑身一抖,他的后背撞在了身后的硬物上。那一瞬间,包裹着冬歉的冰棺就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冰块连同里面的身体一并碎成了粉末。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死亡的气息萦绕在每一个角落。
大脑仿佛瞬间空白了,甚至还能听到电流的声响。
那一瞬间,任白延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紧接着,巨大的痛苦在胸膛里横冲直撞。
他双目通红,如同一头被困住的野兽,跪倒在满地的尘埃和碎片中,面容苍白,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没命地用手将满地的粉末聚拢起来,可是冰块在他滚烫的手中化开,只留下了积水,有从指缝中流走。
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连一道影子都留不下来。
阎舟凝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如同一座冰雕一般僵立在原地。
他的双腿像是被沉重的积雪牢牢困住一般,迈不开一步。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在他的面前碎成了碎片。
阎舟僵硬地垂下了眼睛,漆黑的眼眸里一片死寂。
一阵风吹来,像凌风吹起落叶一般,无情地将地上的尘埃吹走。
任白延向疯子一样嘶吼着,尖锐的冰块在他的手上割出了一条条血痕,他仿佛无所察觉一般,只想找到他的冬歉。
曾经被他丢弃的东西,如今却像是赌气一般,可以失散在风里,土壤里,却独独不可以留在他的怀里。
最后他跪伏在地面上,无助地流泪。
堂堂公爵,想不到还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可惜了。”
“早一点把他交给我多好。”
阎舟看起来很平静。
他平静的说完这句话。
又平静地转身离开。
就在刚刚,他还可以饶有兴致地欣赏任白延后悔的神情。
可当冬歉的身体在他的面前碎裂的时候,他的脑子好像就突然不会转了。
他走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端。
那时候他想着,他期盼了一辈子的复仇,原来也就这样啊。
没什么滋味。
他的眸光一瞥。
任白延的助手看见这一幕后,浑身颤抖想趁着没有人注意到他赶紧从这里逃开。
想的倒美。
阎舟缓缓举起了枪,对着助手的腿就是一枪。
剧烈的疼痛从大腿根开始蔓延,助手哀嚎一声倒了下去,捂住自己的伤腿嘶声痛哭。
紧接着,阎舟不记得自己开了多少枪。
他真想让这个人跟冬歉的身体一起碎成碎片。
直到最后,他再也听不到任何一声哀嚎。
阎舟收了枪,眼中露出了残忍至极的笑意。
.....
房间里,一个男人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冬歉。
他伸手想要握住冬歉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只轻轻触碰了少年的指尖。
不知过了多久,冬歉感觉自己的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缓缓醒来。
陆湛的脸在他的眼前愈来愈清晰。
冬歉茫然地看着他,嗫嚅道:“陆湛....你怎么在这?”
可是很快,他又自己否定了这个问题。
不...这不是陆湛。
或者应该说,不完全是。
陆湛左眼是人类的眼睛,可是右眼长着怪物一样的竖瞳。
在他的身后,依稀可以看见触手缠绕。
陆湛那张俊美无涛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诡艳的美感。
冬歉看着这张脸,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辨认。
“对不起,吓到你了?”
陆湛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对不起,我现在的形态还有些不太稳定。”
他垂下眼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现在的情况。”
冬歉辨别出了那触手上的花纹。
这些触手,他不可能不熟悉。
他想到了自己昏迷的前一秒,在身上看见的成熟期的小怪物。
现在,属于小怪物的触手却出现在了陆湛的身上。
他想到了这个星际的冷知识。
在这个星际,怪物是可以寄生在人类的身上的。
为什么陆湛当时的心脏已经停跳了却依然可以存活?
为什么小怪物忽然步入了成年期?
这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释了。
这是因为,早在十八年前,小怪物就已经对陆湛进行了寄生。
也就是说....小怪物和陆湛是同一个人。
被寄生的身体还有些不稳,这就像是对于主意识的争夺一般,时而是成熟期怪物的形态,时而又是以陆湛的形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用陆湛解释,冬歉就已经自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
于是在陆湛努力想着该怎么样用让冬歉不会害怕的方式解释这一切时,冬歉便已经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问他:“你现在可以控制吗?”
陆湛顿了顿,缓缓道:“暂时还不行。”
冬歉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他怎么可能想到,小怪物和陆湛居然是融合体。
在原剧情线中,小怪物和陆湛并没有融合,属于陆湛的那部分意识最后也没有觉醒,他们甚至成为了敌人。
如今想起来,竟然是自相残杀。
冬歉沉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倘若陆湛将自己从实验室带出来的话,那么现在,换脸手术怎么样了。
一想到这个关键的剧情点可能会出差错,冬歉就控制不住地紧张。
陆湛显然察觉到冬歉在担心什么,他温声安抚道:“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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