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庄景雩故作深沉地思考着,看白莱乖乖等他回答,表情还特别认真,他忽然就有点忍不住了,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勾住白莱左手食指,拇指在他指节上摩挲了几下,“下午和我看个电影吧。”
车上开着暖气,白莱自己的手很暖,庄景雩的手却更热,勾着他的手指动作轻柔,一下一下的,好像勾在他心口上,他耳根又开始发热,看着庄景雩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半晌,低低应了一声。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庄景雩本该感到满足,可他心底那点儿痒随着白莱的“嗯”瞬间膨胀了几十倍,有种胸腔都被填满的感觉,他倏忽站直身体,觉得再和白莱共处一室他可能就压抑不住自己了,抛下一句“下午见”就要走。
手才握上门把,白莱忽然叫住了他,庄景雩一转头,脖子上就多了一条围巾。
白莱看似随便地给他缠了一圈,故作镇定道:“围巾没拿呢,”他说着打开了门,“下午见。”
这次脚步混乱落荒而逃的变成了庄景雩。
重新关好房门,白莱也没心情整理行李了,把外套一脱鞋一蹬就钻进了被子里,右手捏着自己左手食指,在床上左滚右滚。
电影室里的座位只有两个,一看就是情侣座,椅子还带按摩的,一边看恐怖片一边还能享受按摩,精神紧张的同时身体放松,感觉很奇特,白莱挑的是一部有点年头的片子,《寂静岭》,他很小的时候看过,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童年阴影,所以在看到片子里的母亲为了寻找女儿进入里世界时他还是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怎么了?”庄景雩注意到他一直睁大眼睛盯着屏幕,奇怪道,“你害怕这种电影?”
“也不是,就是小时候被这部片子吓到过,我是来克服阴影的。”白莱嘴上不承认,身体却诚实的坐直起来。
“小时候你就敢看恐怖片,还挺厉害。”庄景雩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电影正好放到第一次钟声敲响时,白莱被那钟声震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往庄景雩的方向缩了缩:“不是我想看的,是我姐骗我看的。”
童年阴影的威力很不一般,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剧情,那画面也不见得有多吓人,可生理上的反应不是这么快就能克服的,白莱沉浸其中,身体不住地往旁边缩。见白莱越靠越近,手脚缩成一团,庄景雩干脆把座位中间的隔板给拉开,这样两个座位之间就毫无隔阂了,他伸手一揽,白莱就跟倒栽葱一样栽到他身上。
白莱身体一歪,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被环在温热的怀抱里,被恐惧占据的大脑蓦地一片空白,耳朵自动把诡异的音乐过滤掉,只留下剧烈的心跳声。
他呆了好久,一时之间分不清那跳动声来自庄景雩的胸腔,还是他自己的胸腔。
又或者他们俩的心跳在这一刻同步跳动着。
【作者有话说】
谁家好人120章才抱到老婆啊。
第121章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庄景雩控制不住地手抖,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小心等待白莱做出反应,白莱则是脑袋空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谁都不敢先动。
电影里的世界开始出现各种怪物,三角头的屠夫是白莱小时候最怕的怪物之一,可现在他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因为另一个人引起的惊涛骇浪太过震荡,他已经腾不出空来管电影里是人是鬼。
也许是气氛太过微妙,最终还是得有人打破沉默,庄景雩揽在白莱肩膀的手微微松了些,低咳一声道:“你要不要靠着我,这样舒服一点。”
他能感觉到白莱全身绷着劲儿,就怕时间再长一点他再来个抽筋什么的,但又不想放手,而且他能感觉到,白莱并不抗拒这个拥抱。
这种时候再不得寸进尺,他的名字就该倒过来写。
“……好。”白莱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声答了一句,紧接着稍微挪动几下,好歹把自己调整成相对舒服的姿势,同时他也感觉到庄景雩往他这边挪了一点,身体贴近,两个人之间不留一点空隙。
轻轻搭在腰间的手让白莱有一瞬的不适应,他腰上最敏感,平时被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不小心碰到就一激灵,再加上庄景雩有“前科”,那只左手让白莱格外在意,好在这回庄景雩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么搭在他身侧,没有乱动。
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以前总会故意逗他的庄景雩似乎在某个时刻忽然学会了分寸感,并且准确地拿捏了他的临界点,这样亲密的举动本来应该算过分,可白莱找不到躲开的理由。
又或者他其实并不想躲开?
他被忽然冒出来的念头给惊着了,浑身一颤,恰好电影里正播着烧伤的小女孩在病床上的画面,庄景雩还以为他又被吓到,手臂不由得收紧,手掌贴着白莱的脸颊把他的脸转过来,完全挡住电影画面:“要不还是换一部?”
室内的光线很暗,两个人靠的那么近,白莱也只能看清庄景雩的轮廓而已,唯独他那双映着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未免太过明亮了,其中的专注让白莱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电影里的角色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把两个人从莫名其妙开始的对视中惊醒,白莱条件反射般往后退:“……换一部吧。”
庄景雩也罕见地慌了一把,手忙脚乱地去找遥控器,翻来找去也不知道看什么,最终选了一部两个人都没看过的文艺片,剧情又慢又长,全程两个多小时,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而且一左一右坐得很远,中间恨不得要隔出一条银河来。
直到片尾曲响起白莱也不知道这部电影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他脑子里有点乱,而和庄景雩同时在密闭空间里更叫他无法顺畅地思考,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来厘清思绪,然后再去确认悄悄滋生于心底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下午五点半,两个人从小小的影音室里出来,一同被车外的雪光晃了眼睛,房间里暖气很足,白莱就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卫衣,出来之后就被过道里的凉气打了个措手不及,白莱眼又花心又乱,胡乱说了几句自己都不清楚的话就跑回了房间,庄景雩明明就住他隔壁,却没有立刻追上去,反而是放慢了脚步,故意留出足够的空间给白莱逃跑。
訾一梦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差点被撞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白莱就一阵风似的不见了,他站在原地傻了几秒,又和在后头慢吞吞走着的庄景雩打了个照面。
一个急吼吼一个慢吞吞,莫名其妙。
摸不着头脑的訾大美人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转身回房间关门,被这俩人一闹他都不记得自己出去要干啥了。
晚饭的时候大家第一次没有聚在一起吃,喻柏下午跟訾一梦和冉羽知去按摩,被按摩师按得太狠去了半条命,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干脆跳过晚餐,只说再晚点和司观澜去喝两杯再吃点简餐就行,让訾一梦和冉羽知不要等他。和长期忙碌于加班生活作息非常不健康于是按哪个穴位都疼的喻柏不一样,訾一梦和冉羽知在按摩结束后神清气爽胃口大开,特别是没吃午饭的那个,胃口好得不得了,訾一梦一边嫌弃他一边给他夹菜:“你这一顿的量都快赶上尔诚了。”
冉羽知很喜欢填馅烤饼,内馅的肉汁与表皮的油酥混合在一起让人欲罢不能,他一口气就吃了三大块儿,爽快地叹了口气:“好吃。”
“不是,你怎么好的不学学坏的,走了一个吃货担当你就来补位是不是,”訾一梦恨铁不成钢道,“能不能有点出息。”
冉羽知不服气道:“你还说我呢,你自己也没多有出息啊。”
“那不一样,我现在是独美人设,”訾一梦骄傲道,“不跟那几个恋爱脑计较,而且只要能宣传到我的原创我就满足了。”
“那我顺便宣传了书,我也满足了,”冉羽知说道,“反正我们俩是没戏了,现在就看喻哥。”
“那你下午怎么不问他!”
“你不也没问!”
两个人在餐车包了场,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他们俩聊天可谓是百无禁忌,完全无视镜头的存在什么话都抖出来了,导演室里的侯俊几人一阵冷汗。
小杨撇了撇嘴:“师傅,我们的嘉宾是不是太理智了点。”
訾一梦本来是他们的头号种子选手,在节目开始录制之初他们都以为他会成为恋综的风暴之眼,出众的外貌与反差的性格加在一起在哪里都是王炸,他们没有看错,訾一梦确实给节目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只是和预期不同,相比起爱情线,他的魅力在友情线里释放得淋漓尽致。
……恋综种子选手在节目里给自己立了独美人设,导演组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没事,还有几个不理智的在,池铭下午想去约白莱的时候不是正好碰见他和庄景雩了吗,”副导演吃着坚果道,“那一段看得我都觉得心酸了。”
下午两点多那会儿庄景雩约上白莱一起去影音室,两人在走道里的时候池铭正好出来,看到他们俩往二号车厢去的背影后他默默在自己房间门口站了好久才回房间,一看就知道他原本想去找白莱。
没有早几分钟,也没有晚几分钟,偏偏是庄景雩和白莱快要离开他们那节车厢的时候,池铭打开了门,看到了那个场景,就连导演组的几人看了都觉得难过,更别提他本人了。他不是会表露自己情绪的人,一整个下午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沉默地看着书,如果不是他时不时翻动书页,画面简直跟静止了一样,那个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得和外面像是两个世界。
“刚才在影音室那边是怎么个事,黑黢黢的都看不清楚,庄景雩干了什么才让莱莱一出来就跑得没影儿。”副导演继续说道。
小杨一手托着腮帮子:“我也没看清楚,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夜视镜头进去啊,他们俩刚刚本来靠得很近来着……”她说着说着忽然蹦了起来,“庄哥是不是亲人家了!”
许静正端着杯子呢,闻言差点一口热茶喷她头上:“咳咳,应该不会,他们俩还是有点距离的。”
小杨有点失望,耷拉着脑袋道:“那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副导演奇怪地看了她好几眼:“你不是池铭和莱莱的CP粉头吗,这会儿怎么看起来有点失望。”
小杨拍拍他:“你不懂,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导演组的几人还想闲聊,过道的画面有了新的动静,司观澜敲敲喻柏的房门后进了他的房间。
“不就是按摩而已,有这么难受?”见喻柏开完门后又“啪”一下瘫回床上,司观澜不由得好笑。
喻柏整个人都恹恹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真的很疼……我怀疑我骨折了……”
司观澜走过去坐在他床边扶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起来:“我看看是腿折了还是手折了。”
喻柏是一点劲儿都使不上了,软塌塌地又想往下倒:“你吃饭去吧,别管我了。”
“不吃晚饭的话我就不带你喝酒了,快起来。”司观澜却没那么好说话,拽着他起来,让他把身体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他穿的是一件浅色的毛衣,触感很柔软,喻柏趴在他背上蹭了蹭,还挺舒服,不知道怎么的更不想起来了:“能不能点客房服务啊。”
“那你点。”
喻柏就把他的背当成电话按键,手指戳戳戳地按了几下:“喂,需要送餐。”
司观澜拿他没办法,揉揉他的头发:“行,我去给你送过来。”
等他离开房间后,喻柏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半晌,抬手摸了一下刚刚被司观澜揉乱的头发。
下午按摩后出了一身汗,他回来就洗了澡,这会儿头发没有像平时那样往后梳起来,刘海垂在额前,顺毛的他看起来年轻许多,不像那个在法庭里掷地有声的大律师,而是有点像十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一个预告:莱莱在接下来即将有大动作!
失踪鱼口回归!本来12月也想着日更的,但是……因为美甲操作不当+沉迷乐高,我的手指意外地发炎了,是肿成旺仔小馒头的情况,所以前两天没法码字,这个月看来只能跟榜单走了……
第122章
池铭在自己的房间里待到六点多,车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除了隐约的树影外什么都看不清,他心情算不得太好,应该说是非常不好,今天他几乎没有机会和白莱单独相处,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再加上下午看到那个景象,他本来就有些不安,现在这种不安感被放大了好几倍。
直觉告诉他第二站结束后的那几天肯定发生了一些事,他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但毫无疑问的是白莱和庄景雩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比如午饭时只要白莱一个眼神,庄景雩就立刻知道他想要纸巾还是餐具,又比如两个人并肩走时几乎贴在一起的肩膀。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迷茫、无力、焦躁……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变成一张大大的网束缚住他的手脚,前进不能后退不得,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感性不断地怂恿他去更积极地争取,理性却又劝他先冷静观察。池铭觉得自己正在面临二十多年来最难解的一道题,左右两种解法都不对,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卷子上写下一个孤零零的“解”字。
“笃笃。”
房门被敲了两下,紧接着白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池哥,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
池铭几乎是在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就从椅子上弹起来去开门,白莱被猛然拉开的门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把话说完:“……一起吃?”
“好,那我换件衣服,你稍等我一下。”池铭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尽量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关上门后迅速换衣,他完全没料到白莱会来找他,紧张得手都在发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扣子扣好,再打开门时白莱就在门外,背对着他贴着车窗往外看,其实外面啥都没有,而且车窗上都是车厢内的映影,什么都看不清楚。
池铭刚想叫他,白莱就转回来朝他笑了笑:“走吧,他们都吃上了。”
在餐车卡座看到另外三个人时池铭短暂地失落了几秒。
“你们来得好晚啊,我们都吃了一轮了。”訾一梦说着挪了挪位置,在他和冉羽知那一排让出位置来。
他们坐的是六人位,对面还坐了个庄景雩,白莱的视线在两边座位快速扫了一圈后毫不犹豫地在訾一梦旁边坐下,想都不用想,如果他坐庄景雩那边,池铭肯定会在旁边坐下,那他们三个又要变成“饼干-夹心-饼干”结构,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落座后白莱明显能感觉到池铭僵硬了一下,庄景雩在那一瞬间的眼神也变得不太友善,不过他们俩都是有分寸的人,几秒钟就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与肢体语言,池铭在白莱对面坐下,不动声色地与庄景雩隔出一条楚河汉界。
“还没点菜吗?”白莱权当看不见对面两个人投过来的视线,低头看餐单。
庄景雩给他倒了杯柠檬水,推到他手边:“没,想等你们过来再点,要不要加一份那个烤饼?你中午说很好吃的那个。”
“加一份吧,我也想吃。”冉羽知举双手赞同。
訾一梦怀疑道:“你刚刚吃了三块,那么大的,那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还能吃得下吗?该不会过几天下车的时候你就变成球状了吧……”
冉羽知抬手结实地给他一拳:“你才变球呢。”
填馅烤饼确实好吃,白莱也确实挺喜欢的,要了一份烤饼又点了些其他的,主要是些小菜所以上得很快,大家都在车上待着,除非去健身房不然一整天下来几乎没什么活动量,都不是很饿,一边闲聊一边慢慢地吃,说着说着忽然就想起了不见人影的司观澜和喻柏。
“刚才司哥出来把饭带回去了,他说喻柏疼得不想动,”訾一梦嘲笑道,“太弱了,以后我要多带他去做按摩。”
“就是,那么舒服,”正在和烤饼战斗的冉羽知拨冗插了一嘴,“按摩师是华国的老师傅,劲特别大,真的值得一试。”
庄景雩笑道:“是吗,这么厉害的话确实该去按一按。”
他答的是冉羽知的话,眼睛看的方向却是白莱那边,发现白莱与他视线一碰就立刻躲开后他不但没有挫败感,反而觉得有点莫名的高兴。
包括下午看完电影后的逃跑也是,在他看来白莱的这种逃避并不是坏事,而是某种变化的征兆,他们的关系会走向哪里会由这个变化决定,庄景雩心里很清楚,如果想更快抓住白莱的心,他就该紧紧把握住机会发起攻势,一点余地都不留。从影音室出来之后他在追与不追之间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放慢了脚步。
白莱是个独立的成年人,也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庄景雩觉得他的一切决定都应该出自真心,而不是谁的逼迫,他愿意把时间留给白莱,让他慢慢去思考,去确认自己的心意。
池铭听到按摩的事之后也在悄悄观察白莱,不过在听见訾一梦说要换上公共浴袍、用公共毛巾之后他就断绝了去按摩室的念头,洁癖的警铃让他实在无法接受用别人用过的毛巾。
“二号车厢有好多能玩的,有打电玩的地方,还有桌球呢,我们今天只来得及看了一下,明天想去打桌球,你们要不要一起?”冉羽知继续说道。
“算我一个,不过我很久没玩了。”白莱举手报名。
“那我也去吧,可能打得不太好。”池铭见状立刻道。
庄景雩保持着微笑:“干脆叫上司哥他们一起吧,人多才好玩。”
訾一梦看了看时间:“哇,这么快就八点多了,司哥他们说九点出来喝一杯的,我想先回去洗个澡,晚点再出来。”
见他要走,冉羽知也跟着站起身:“那我和你一起吧。”
他说着眼神留恋地看着盘子里的半块烤饼,他还想吃完来着,可是他不敢自己一个人洗澡,訾一梦要走的话他只能跟着了。
“我给你拿餐纸包上,你拿回去吃吧。”白莱看着他不舍的样子都不忍心了,抽了几张餐巾把那半块烤饼包起来给他,收获冉羽知感动的眼神。
“你不要拿到我房间吃啊,掉一地的渣渣。”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你要是弄到地上我就要打你……”
走回三号车厢的短短几步路两个人又叽叽喳喳起来,听得白莱直发笑,他原本还在担心少了棉棉和尔诚两个,訾一梦会不会心情低落,现在有冉羽知陪着玩闹,倒是让人放心不少。
“羽知是真的害怕,”庄景雩也在听他们斗嘴,“天一黑他就要把这边的窗帘放下来,说怕看到外面有不该看到的东西。”
白莱忍不住笑出声来:“作家的想象力是比较丰富,真好。”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僵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他竭力想避免的夹心饼干结构正在形成,他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艰涩地舔了一下嘴唇,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逃离现场,就听池铭说道:“我们也回去吧,九点再过来?”
白莱立刻响应,三个人安静地往回走,各自回了房间。
逃出生天后并没有太多想法,白莱真的只是回房间洗漱,然后坐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
第三站的第一天和之前两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节目组没有给他们发任务卡,还说所有时间都由他们自己分配,一整天几乎都在车上度过,车厢就那么大点地方,大家一推门就能见到彼此,白莱莫名地有种不在状态的感觉。
他趴在茶桌上,手指在桌面上划来划去,脑海里不断想起下午在影音室里发生的事,庄景雩专注的眼神和若有若无的触碰就像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砰砰的心跳声好像又开始在胸腔里响起。
作为完全没有经验的真·恋爱小白,他摸不清自己的心思,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这种奇异的心跳,无法确定是一时的悸动还是真正的喜欢,可又没法儿去确认,总不能叫他直接去敲庄景雩的门然后问人家吧……
划动的手指微微一顿,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最终还是理智行使一票否决权。
……好难啊。
白莱一个翻滚从茶桌倒到沙发上,抬起手臂挡住眼睛,生平头一回感受到了恋爱的烦恼。
九点多,餐车变成了酒吧,在房间里呆了一晚的两个酒蒙子终于现身,喻柏状态好了不少,不过他本人一再强调按摩时的剧痛,并且严肃建议其他人不要轻易尝试。
“你越这么说我就越好奇,”白莱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这么厉害吗?”
“按摩的师傅说他们平时还要给E国人按,他们块头大,还特别吃劲儿,没力气的师傅是不能在这辆车上待着的。”司观澜说道。
池铭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司哥你也去了?”
“我没去,喻柏说的,”司观澜从善如流道,“你想试试吗?想去的话明天咱们一起。”
池铭有些犹豫,他看得出白莱是真的很想尝试,但是公共毛巾这回事就像一根木刺一样扎在肉里:“……我再想想。”
“行,反正我打算先预约,明天你们谁要来就一起。”
“明天按完请写八百字按后感。”喻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E国的伏特加混着白兰地,入口比一般酒更辣。
白莱见他喝得淡然,也学着他的样子来了一口,一口直接上头,从脸颊到耳朵再到脖颈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庄景雩见状赶紧拿走他的酒杯,换了杯低度数的给他,在牧场的时候他是见识过白莱走路打晃的样子的,更知道这家伙对自己的酒量有着错得离谱的认知,根本不敢让他多喝。
喻柏也转头去提醒冉羽知和訾一梦他们,他自己是喝惯了知道轻重,这两个人却不一定能吃得消,不过两个Omega本身对烈酒就没什么兴趣,点的都是低度数的鸡尾酒。
“干喝酒有点无聊呢,”訾一梦小小抿了一口,“要不玩那个积木吧。”
“我是无所谓,就怕你们有人喝了酒手抖。”喻柏一耸肩,无可无不可。
訾一梦笑嘻嘻的:“手抖才好玩啊。”
节目组给他们准备了一些桌游,叠高积木就在其中,七个人从吧台边换到宽敞的座位去围坐一圈,訾一梦继续出鬼主意:“这样,成功抽出来并叠好的人可以向任意一个人提一个问题,失败的人要接受大家的提问。”
白莱被那一口酒弄得有点晕乎乎的,要是平时他肯定会发觉这条规则是冲他来的,只可惜这会儿他的脑袋浸在酒精里根本无法好好思考,懵懵地跟着其他人点头。
大家都无异议,訾一梦作为发起者第一个来,顺利地抽出一根木条并叠在最上面:“我要问……羽知,你今天吃了一共几块烤饼?”
就在他旁边的冉羽知扬起拳头虚虚地打了他一下:“……七块,”他说着也顺利地叠上第二块,“我想问喻柏,节目录到现在,你有没有过小小的心动?”
喻柏没想到自己会被“突袭”,表情有一瞬的凝固,视线落在积木上,迟疑地答道:“有。”
訾一梦和冉羽知对视一眼,故意拖着声音小小地“哦~”一声,偷笑着看喻柏的脸色。
喻柏神色淡淡的,握着酒杯的左手却不自觉的收紧,他也成功叠上了一块:“我想问……我好像没什么想问的,能跳过吗?”
“不行,这是规则!”訾一梦立刻驳回。
“那我问司哥吧,”喻柏知道他是有意的,无奈地笑了笑,“不是节目里的问题,上一次恋爱是多久之前了?”
司观澜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久到其他人都有些好奇,庄景雩开玩笑道:“是不是过了太久已经不记得了。”
“大概有……三年了吧,”司观澜说着,抬手利落地抽出一根积木,他喝得最多手却最稳,积木塔连晃都没晃,“同样的问题问喻柏。”
冉羽知吐吐舌头:“赤裸裸的报复啊。”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也是积木环节哦。
第123章
喻柏还是那幅淡定的样子,眼眸低垂着,一个眼神都没给司观澜:“律所开起来之后就没时间想这些了。”
司观澜听完后若有所思,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喻柏的律所恰好是在三年前左右开始的,也是因为律所的原因,他们在两家人的“监督”之下成为了对门邻居。
两个人说着只有彼此才能听得懂的话,其他人很有眼色地没有过多掺和,只是暗戳戳地吃瓜,訾一梦和冉羽知嘴角差点压不住,憋得可难受了。
下一个抽木条的是池铭,他是第二次玩这种游戏,在经过前几个人的破坏后积木塔已经没那么稳定了,好在他手稳,很镇定地抽出了一块:“我问……莱莱吧,来参加节目之前希望遇到什么样的人?”
大家都没料到看起来最不可能参加恋综的池铭会问一个最符合恋综的问题,不仅是被提问的人,其他人的耳朵也一下子支棱了起来,视线不约而同集中到白莱身上,无形中的压力让他酒劲一醒。
“这个……我好像还真没想过,”白莱用迟钝的大脑认真思考着,“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有共同话题,能聊得来的人吧。”
冉羽知顺嘴接了一句:“你跟谁都很聊得来啊。”
白莱尝试重新组织语言:“具体一点的话,相处起来会有默契,想说话能聊,不想说话也不尴尬的那种。”
庄景雩和池铭无疑是听得最仔细的,几乎是同时开始回忆和反思自己,在和白莱相处的时候有没有尴尬的时刻。
不过他们俩在想什么白莱可不知道,他回答完后就上手去抽木条,结果刚抽出大半,积木塔就颤了颤,紧接着哗一声倒下,其他人小小地欢呼了一声,纷纷把矛头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