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龙套—— by梦溪鱼
梦溪鱼  发于:2024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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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景雩闻言凑近了一步,半个身子挤进门里,一手小心地捏着白莱的下巴:“我看看……晚饭那会儿我就发现你额头这里特别红,还以为是蚊子咬的。”
白莱瞪他:“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吗,”庄景雩扯着嘴角笑了笑,先委屈上了,“我哪儿敢。”
“我哪有……”白莱底气不足,后知后觉庄景雩贴得太近,呼吸之间能嗅到他身上的气味,不是抽完烟之后不好的味道,而是甜甜的葡萄香气,他愣了一下,“你喷香水了?”
“嗯,怎么样?葡萄味的,和我的信息素一样。”庄景雩没有放手,只是垂着眼眸直直望着他的眼睛,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
白莱面上一臊,躲开轻轻捏在下巴的手:“挺好的,我要去找一梦了——”
“不用去,我给你的那个小药箱里有药膏,你放哪儿了?”庄景雩拉住他的胳膊,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
“什么小药箱……啊,那个行李箱我还没打开。”
庄景雩给他准备的御寒衣物都在那只白色大行李箱里,这几天在车上用不着他就懒得打开了,都不知道里面还有个药箱。
房间本来就不大,有他们俩大个儿在,再加上一个摊开的28寸行李箱,两个人只得贴墙站着,多一块落脚的地儿都没有了,庄景雩费劲地找出药箱,再费劲地重新合上行李箱:“你坐着,我给你涂。”
触碰到清凉的药膏,额头上闷闷的痛感顿时减轻不少,白莱下意识抬手想去摸,庄景雩立刻按住他,贴上一个小小的透气贴,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忽然笑出声来,轻轻点了点白莱的眉心:“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白莱毫不客气地“啪”一巴掌拍在他手上:“笑什么。”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像什么。”庄景雩挨了一巴掌笑得更开心了。
白莱一阵莫名其妙,走到浴室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什么啊?”
庄景雩倚在门边:“像不像电视剧里面的如来佛?在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正中央,“点一个红点,一模一样。”
“幼稚!”白莱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作势要打他,庄景雩手快得很,一把抓住他抬起的胳膊,挑衅般朝他一挑眉,眉眼弯成温柔的弧度。
白莱心头没由来的一热,反手抓着庄景雩的手腕一拉,庄景雩全无防备地往前一扑,人就被拉进了狭小的浴室里,要不是他反应快扶住了水槽边,他们俩铁定要撞在一起,在浴室里摔一跤可不好玩,庄景雩心跳骤然加速,没有细想就用另一只手护在白莱身后,在镜子里看来好像抱着他。
两个人胸膛几乎贴在一起,庄景雩浑身肌肉紧绷着,僵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一点,我先出去……”
白莱也怔了怔神,大脑几乎无法思考,听他说要走不但没撒手,还抓紧了些,磕磕巴巴地从嗓子眼里抠出一句话:“等、等一下。”
两颗心脏在不同的胸腔中以相同的频率疯狂跳动,庄景雩屏住呼吸等白莱把话说完,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白莱脑门儿上的透气贴,微微颤动的睫毛,优越的鼻梁,以及和脑门儿一样泛着红的脸颊。
“我想确认一下……”白莱似乎做出了重大决定,望着他的眼睛亮得特别好看。
庄景雩觉得自己好像被那双浅褐色的瞳孔蛊惑了,顺着他低声道:“怎么确认?”
白莱没再说话,只是慢慢、慢慢地抬起手环抱住他的肩膀,把脸埋到他的颈边。
葡萄的甜香浓郁。
【作者有话说】
谁家小情侣在128章才抱了一下啊!!!!(掀桌怒吼
迟到的冬至问候和早到的圣诞快乐,都在这里啦~

小杨气得狂抓头发:“侯导去哪里了,我要申请在浴室里安装摄像头!”
“附议!”副导演也一脸忿忿,“这么重要的画面凭什么不给我们看!”
庄景雩和白莱躲进了浴室里,他们虽然立刻调整了机器的角度,却只能拍到庄景雩的后背,再多也没有了,整个导演小屋愁云惨淡,恨不得立马拎上机器冲到白莱房间去怼着他们俩脸拍。
小杨叼着不知道哪里掏出来的手帕一角,期期艾艾地蹭到许静旁边:“师傅,你说他们俩是亲了还是抱了,呜呜呜呜呜我好想看啊……”
许静朝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屏住呼吸仔细听着白莱房间里的动静,人虽然躲起来了,庄景雩的收音麦还没摘,好歹能听到他们俩说话,可惜在庄景雩问完那个问题后那一头的说话声就没了,只能听到衣物摩擦产生的窸窸窣窣,别说小杨沉不住气,就连她也是抓心挠肝的。
嗡嗡嗡嗡。
偏偏在关键时刻不知道谁的手机一直震动个没完,震得人心烦,许静眉头紧皱,低声道:“谁的手机,快关掉。”
刚被“禁言”的小杨颤颤巍巍地举起一部手机,用气声说道:“师傅,是你的,润琳姐的电话。”
许静嘴角一抽,轻咳一声接过手机,扔下一句“我出去接电话”就匆匆离开了导演室,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几分钟后许静接完电话回来,屋里的愁云不减反增,她看了一圈觉得奇怪:“怎么啦?”
副导演重重叹了口气:“他摘了。”
小杨伤心地重复:“他果然摘了。”
“谁?”
“庄景雩刚刚把麦摘了。”
许静看着监视屏里还躲在浴室不出来的两人,再看看手机上刚刚结束的通话,一个头两个大。
导演组的乌云丝毫影响不到隔壁再隔壁的房间,庄景雩一手把刚摘下来的麦随便塞进口袋里,一手还恋恋不舍地搂在白莱的腰间,反倒是先上手的那个开始不好意思了,讷讷地想收回胳膊。
庄景雩可不干,还抱得更紧了些,把白莱按在自己怀里和他咬耳朵:“这就确认好了?”
白莱想自己是不是该矜持一点,私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点点……不想撒手,干脆摆烂随庄景雩抱着,主打一个不主动不拒绝,庄景雩问他他也不正面回答:“你把麦摘下来,一会儿导演要来敲门了。”
“敲就敲,不开门不就行了。”
“真过分。”
“哪里过分,他们不会这么没眼色的,要真来了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听他说得理不直气很壮,白莱不禁好笑,靠在他肩膀上一抽一抽的,庄景雩被他带的也笑起来,两个人跟傻子一样缩在窄小的浴室里笑作一团,等笑得喘不过气了,腿也站酸了才舍得出来。
被白莱推出门时庄景雩还黏黏糊糊地不肯走,一步三回头:“你还没告诉我确认好了没呢,还有确认了什么,是不是确认你喜唔……”
白莱手动让他住口,使了大劲儿才勉强把他推出门外:“太晚了你快回去,我要睡觉了,晚安。”
庄景雩被捂着嘴都不老实,抓着白莱的手用力在他手心亲了一口,立刻受到白莱的拳头问候,被殴打完之后还厚着脸皮想说什么,白莱却被他惹恼了,直接关上了门根本不给他腻歪的机会。
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的庄景雩却心情大好,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在白莱房门外舍不得离开,好几次抬起手要敲门,又默默把手放下,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被走道上的摄像头拍了个正着,他也不介意,甚至高兴地朝摄像头挥了挥手。
侯俊看着满屏的粉红色泡泡和明显陷入爱情的发小,一阵鸡皮疙瘩。
他认识庄景雩那么多年,自以为已经见过这家伙所有的样子,没想到录一趟综艺让他开了眼界,从第一站开始时他就被白莱吸引,因为白莱和其他人亲近而拈酸吃醋,因为白莱遇到危险而焦急,因为白莱伤心遗憾也跟着伤心遗憾,因为白莱回避而暗自伤身,现在又因为白莱给出的一点信号高兴成傻子……
果然,一旦掉入爱河,甭管多聪明的人也会一秒变傻。
侯俊正感叹着,余光瞥见许静朝他示意出去,满脸严肃似乎有话要说,他神色一敛跟着出了门。小杨和副导演还沉浸在嗑糖的快乐之中,压根没注意两位大佬什么时候不见的,等他们回过神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侯俊和许静的身影了。
把庄景雩赶走后,白莱靠着门板呆站着,好不容易才将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能在庄景雩面前维持住表面的冷静和淡定用尽了他毕生的演技,天知道他刚刚差点腿软,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谁给了他勇气,一支棱一哆嗦就抱上去了,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准会被当成非礼,幸好庄景雩不会……
他捂着脸颊,迟钝地发现现在只要一想到庄景雩的名字,他就忍不住发笑,一扫眼看到对面的车窗玻璃,他傻乐的样子映了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墙之隔的庄景雩更是把没出息三个字演绎到了极致,高兴得大半夜睡不着,在床上滚来滚去,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又开始做梦,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在梦里笑出了声。
在车上的最后一天以大部队赖床睡懒觉为开端,訾一梦和冉羽知夜聊得太晚早上起不来,喻柏和司观澜是心情不好睡不着,庄景雩睡得很晚起得倒是很早,一大早就腆着脸往隔壁房间钻,白莱睡眼朦胧地给他开门,完了倒回床上继续睡,他就坐在床边看人家睡觉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痴汉。
只有池铭这个独苗苗仍然保持着规律的生活方式,七点半就在健身房里开始运动,八点半结束健身去洗澡,九点准备去餐车吃早饭,路过紧闭的一排房门时犹豫了一下,没有打扰大家的清梦。
他孤单单一个人在餐车里吃饭的样子又惹得小杨一阵怜爱,幸好没过多久三号车厢就有了动静,司观澜带着一丝疲态走过来和池铭打招呼。
“没睡好?”池铭看着他眼里明显的血丝和眼下淡淡的青,“你看起来很累。”
司观澜戴了一副眼镜来遮黑眼圈,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勉强笑了笑道:“昨晚睡得迟,其他人呢?”
“还没起。”
两个人话都不多,寒暄过后就没话可说了,要是平时司观澜可能还会挑起话头,今天他完全不在状态,心里沉甸甸地压着事儿,面对除了喻柏之外的人他是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气氛有些沉闷,看得导演室里的小杨又是一阵嘀咕,心疼完池铭还要担心司哥。
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早餐吃到尾声,三个Omega才姗姗来迟,訾一梦路过白莱房间时顺手敲敲门,正准备去敲下一个房间,就见307的主人打开了306的门,笑眯眯地说了声“早”。
“……”訾一梦张着嘴,因为撞破“奸情”而一时无言。
穿着完整的白莱从旁边探出头来:“吃早饭吗?”
“啊……哦,对,吃早饭,吃早饭……”冉羽知和喻柏也原地震惊,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们吃早餐的时候司观澜和池铭在旁边陪着喝咖啡,三个Omega吃一口,偷偷瞄一眼白莱,再吃一口,偷偷瞄一眼庄景雩,被他夸张的笑容闪到眼睛。
……下手真快啊,这俩人昨晚该不会在一个房一张床上睡的吧?
訾一梦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用胳膊肘捅了捅白莱,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后神神秘秘地做了个口型:解释!
白莱埋头苦吃,全当没看见訾一梦的兴师问罪,也没看见庄景雩腻腻歪歪的眼神。
餐桌上暗流涌动,冉羽知和訾一梦可以快乐吃瓜,喻柏和司观澜仍然别别扭扭,池铭似乎看出了庄景雩和白莱之间不同的变化,眼神愈发黯淡。
餐盘被收走之后侯俊带着久违的任务卡出现在餐车里,他昨晚接连受到两个大刺激,也成为了失眠的一员,此时黑眼圈几乎要掉到下巴了,还得强打起精神来主持大局。
“今天是在车上的最后一天,这几天没有任务也不用为三餐发愁,希望大家都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哦。”
看在节目组大方了一回,嘉宾们稀稀拉拉地鼓起掌,勉强表达对金主的谢意,不过掌声只持续了三秒,訾一梦就警惕了起来:“侯导,不是说在车上没有任务吗,你手上是什么呀?”
侯俊故意挥了挥手中的卡片:“想知道吗?”
见他又想搞卖关子那一套,七个人都没吭声,只是默契地用表情表示“撤回一次掌声”,侯俊赶紧投降:“好好好,知道你们不待见我,来拿任务卡吧。”
新晋读卡员冉羽知半信半疑地接过任务卡:“跨国列车将在凌晨一点半抵达目的地,请各位提前做好下车的准备……一点半下车?”他还没看完就惊呼起来,“那我们还睡觉吗?”
“先读完,先读完。”侯俊赶紧哄嘉宾。
“下车后将乘上专车,前往观赏极光的最佳地点,”读到这里时其他人都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冉羽知也两眼放光,“为了不错过观赏时间,请务必准时换乘,观赏结束后你们将自行驱车前往合宿地点,需要三名司机,请大家踊跃报名,附上三把车钥匙,请司机妥善保管。”
冉羽知说完,侯俊就把车钥匙放到他们面前。
“那就我们三个?”司观澜指指他,池铭和司观澜。
喻柏忽然举手:“我没在雪地里开过车,我想试试。”
司观澜抬眸,半晌,推给他一把车钥匙:“好,那你来开。”
【作者有话说】
merry Christmas~

第130章
另外两把车钥匙就由庄景雩和池铭保管,七个人被突然公布的时刻表打得措手不及,在侯俊遁了之后留在餐车里继续开小会,讨论的主要问题是下车之前的这段时间要干嘛。
“得提前把行李收拾好,免得要下车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司观澜提醒道,“收拾完了互相检查一下房间,不要落东西。”
冉羽知说道:“那我能回去补个觉吗,我好困。”
“中午再睡吧,一会儿先收拾东西,你东西那么多,收完都不知道几点了。”訾一梦说。
“那我们现在就先各自回房间,大概……一点钟左右再集合一起吃午饭?”白莱估着时间,他们的早饭挺丰盛,一时半会儿饿不着,一点钟应该刚刚好。
其他人没什么意见,算起来他们的时间并不宽裕,考虑到晚上不能睡觉这一情况,收拾完行李后他们最好都踏踏实实睡个午觉,不然一整个夜晚熬下来可够呛的。
白莱以为自己的行李不算很多,却也弄了好久才基本搞定,比较夸张的还是訾一梦他们三个,行李都堆到走廊来了,经过前两站他已经有经验了,自己的东西收完以后就去给訾一梦帮忙。和第一站比起来其实訾大设计师收敛许多,在御寒衣物很占空间的前提下带了相同数量的行李箱,放弃了不少他自己设计的美服,只是基数摆在那儿,他小件的零碎的东西又多,收拾进箱子里就跟玩快堆到顶的俄罗斯方块,每个东西都有指定的位置,错一个位就放不下,在白莱过来之前他和冉羽知已经玩了好久行李箱版俄罗斯方块了。
“我能干点什么?给你把瓶瓶罐罐都收了?”白莱艰难地跨过满地杂物,在桌边找到落脚点。
訾一梦小心地叠着衣服,竭力保持着平整以免被压出褶皱,头都没抬一下:“你看着收就行,我相信你。”
冉羽知有一肚子的八卦正愁找不到时机问呢,看到白莱立刻招呼他进来,紧接着把关不上的门虚虚掩上,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盯着白莱,盯到白莱后脊发毛:“怎么了?”
“你说呢?”冉羽知眼里精光一闪,“昨天只是说让你确认一下自己的心意,你动作倒是够快的。”
他们四个在按摩室里进行了密集且发散的私人会议,主要围绕着喻柏和白莱的情感问题展开讨论,虽然会议没有什么实质性结果,冉羽知和訾一梦两个看热闹的倒是给了不少建议,不管有用没用吧,至少冉羽知那句“应该先弄清楚自己和对方想的是不是一样吧”白莱听进去了。
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用那样的方式来“确认”,想起那个在狭小空间里身体紧贴的拥抱,白莱心头泛起蜜糖做的波澜。
不过他嘴上还要硬一硬:“什么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你那样……”冉羽知啧啧两声,看到他那荡漾的样子,“没出息。”
“你有出息,快把你的箱子推出去,好碍事啊,”訾一梦终于叠完他的衣服,长长吐了口气,“你真是天才,来旅行还带一箱子书,是怕我们冷的时候没柴火烧吗。”
冉羽知立刻抱住他那一箱宝贝:“你这个恶毒的男人!”
恶毒的男人欣然接受这个称呼,并无情催促他把收好的书箱扫地出门。
白莱帮訾一梦把护肤品放回收纳袋里,发现其中一支药膏挺眼熟,和庄景雩给他备的那支一样,他不由得拿起来多看了两眼。
“这个药膏特好用,长痘痘厚涂一层,过一晚就能消得差不多,这一站咱们吃的都是煎炸烤的东西,我特地带了两支,”訾一梦以为他要用,凑过来介绍道,完事还不忘澄清一下,“当然,主要是给你们用的,我可从来不长痘。”
吭哧吭哧搬完行李箱的冉羽知喘着粗气道:“是是是,您老人家天生丽质,每天早上起床就长这样。”
訾一梦骄傲地仰起下巴:“就喜欢听你说大实话。”
白莱把那支药膏塞进收纳袋里,心说早就见识过它的好用了,昨天晚上庄景雩给他涂了一层,今早起来揭掉透气贴一看,就过了一晚,红肿的大包已经消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他觉得不全是药膏的功劳,还有一部分原因……也许是好心情有助于恢复?
放满了行李箱和各种物件的房间里,三个人十分融洽地各干各的,偶尔斗上几句嘴,訾一梦和冉羽知负责逗哏,白莱则是那个捧哏,和谐的画面没能持续太久就被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一点就被门后的箱子顶住了,庄景雩只能探进来一个脑袋:“看你房间没人就知道你在这。”
訾一梦和冉羽知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偷笑起来,訾一梦故意说道:“哟,庄哥是来找我还是找羽知啊?”
庄景雩现在脾气出奇的好,被打趣也只是笑了笑:“要帮忙吗?我看你们行李挺多的。”
“你来晚了,莱莱说重的箱子都交给他。”
“是吗,”庄景雩还是笑,“那他的箱子都交给我。”
两个一线嗑糖的表示受不了这腻歪,訾一梦干脆赶人:“走吧走吧,你收完这些就赶紧走吧,不然庄哥要变成望夫石了。”
白莱被他的直白呛得剧烈地咳了几声,话说到这份上他在这屋子也待不下去了,加快速度把桌上的东西收好放下收纳包,红着耳根从门缝里挤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交代一句:“一点钟去餐车集合,别忘了啊。”
訾一梦和冉羽知摆摆手示意他快滚去谈情说爱。
“东西都收好了?”
白莱点点头:“好了,你的呢?”
庄景雩一指前方:“好了,侯俊让我们把箱子先推到走廊上,他们好统计一共有多少行李,一会儿我给你推出去放连接口那边。”
白莱自觉受到了过度的照顾,颇有些不习惯:“我自己也行……”
“刚刚不是说好你的箱子都交给我了吗。”
“怎么就说好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回到了白莱的306,进门后庄景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锁门,听到锁扣上的“哒”一声轻响,白莱心脏猛然一跳,浑身紧绷着地回过身去和庄景雩四目相对。
“别紧张,我就看看你额头怎么样了。”庄景雩察觉到他的紧张,不由觉得好笑。
白莱心说看就看门干什么,身体却很诚实地靠过去,微微仰起脸好让庄景雩看他的脑门儿上消得差不多的包包。
其实早上起床之后庄景雩就给他看过了,还重新抹了一遍药膏,这会儿连药膏印子都没有了,红都褪了下去,远看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只有贴得很近很近才能发现那一点点凸出。
“好得挺快,要不要再涂一次药,再涂一次的话说不定下午就全好了,”庄景雩微微低头,抬手轻轻碰了碰白莱的眉心,“疼吗?”
“早上就不疼了,昨晚是真有点疼,”白莱也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脑门儿,忽然觉得视角有点奇怪,“你……”
庄景雩正在“乘其不备偷亲一口并欣然承受白莱的拳头再被逐出门去”和“气氛这么好还是别犯贱了”之中犹豫不决,闻言回过神来,以足够让白莱起一身鸡皮疙瘩的低沉嗓音回应:“怎么了?”
白莱浑身一激灵,肉麻得不行,古怪地抬眸瞄了他几眼,又低头看了看两人脚上的鞋,心里的猜测有了肯定的答案:“……你垫增高鞋垫了。”
房间里的暧昧氛围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庄景雩额角一跳,嘴硬道:“哪有。”
白莱才不信,他186庄景雩188,他们俩身高就差两三厘米,之前站在一起几乎感觉不到差距,可现在他看庄景雩居然要稍微抬头:“你把鞋脱了我看看。”
庄景雩清清嗓子,磨磨蹭蹭的:“真没有,是我鞋底高。”
“那你脱下来我们比一比?”白莱仰着脸笑眯眯的,他忽然明白庄景雩以前为什么老拿话逗他了,现在他们俩角色对调,看着庄景雩无奈的样子他就觉得特别有意思。
“机器都拍着呢,脱鞋什么多不好看。”
“你就是垫了……”
因为增高鞋垫而发起的无意义争执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本以为是其他人来叫吃饭,一开门却看到副导演满脸的严肃:“你们俩不要躲进厕所里,不要摘麦克风,也不要遮摄像头。”
求求你俩了,不然节目还咋播……
副导演戴着墨镜遮住两泡泪花,面上极尽严肃,硬把没说完的后半句咽了回去,原本他们是不想插手正常录制的,可没办法,经过昨晚的导演组被这俩人整出PTSD来了,一看到庄景雩锁门就心脏狂跳,他只能硬着头皮代表导演组的若干工作人员过来敲门。
收到“警告”的两人表情不太一样,一向是节目组眼中“好学生”的白莱十分羞愧,而另一位凭借足够厚的脸皮,对警告表示毫无波澜并且下次还会锁门。
【作者有话说】
庄老师的增高鞋垫上场。

临近午夜,列车的到站播报提前响起,让乘客们做好下车的准备。
侯俊再三叮嘱让他们七个一定一定要做好保暖工作,訾一梦天真地想顶着一头粉毛直接出去,在走廊里就被拦下了,不戴帽子耳包的话在室外呆上几分钟就会冻伤,侯俊还唬他说耳朵冻僵了会直接掉下来,吓得他老老实实把脑袋包起来,就留一条缝儿露出一双眼睛来。
节目组还给他们准备了雪镜,人手一副,许静一个一个强调到位:“雪镜随时带在身上,白天在户外最好都戴着,把眼睛保护好,特别是你们几个,”她点了点池铭、冉羽知、訾一梦和白莱,“平时工作就够费眼睛的,千万保护好自己。”
被点名的四个人刚被科普了雪盲症,当下特别听话,接过雪镜后妥善放到随身携带的包里,喻柏带了好几盒暖贴,在下车之前也给每个人口袋里塞了两个,七个人从走廊到连接口排成一队,白莱和喻柏在最前面,三个Alpha在最后面方便运行李。
车门打开的一瞬间,白莱和喻柏就倒吸了一口冷空气,深夜室外的温度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低,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把车厢里的暖气驱散,人身上那点儿热度更不够看。
“我……去……”訾一梦下车就开始抖,冷得简直要骂脏话,“这也太冷了……”
白莱的脸全藏在围巾里,可穿过车站隧道的风就跟利剑一样,他有种脸皮要被刮破的错觉:“我都分不清是冻还是烫了。”
“其实就是风刮得太疼了。”喻柏往日最怕冷,这一小会儿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改平时沉稳淡定的样子直往白莱身后躲。
冉羽知抱着訾一梦的胳膊完全不想说话,他觉得自己一张嘴就能被风吹成气球。
三个Alpha倒是还好,天生优越的身体素质让他们对极寒天气的抵抗力比Beta和Omega强上许多,见车边上的四人边瑟瑟发抖边帮忙接行李,他们默契地加快了速度,二十多个行李箱从列车上搬下来,推到车站外再搬上专车,折腾了好大一阵七个人才终于得以躲进大巴车内。
“喝点热茶暖一暖,缓口气。”白莱把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他在车上泡了一大壶热茶,就是为了让大家在这时候有口热的。
大家互相传着保温杯,用纸杯分出一点茶水来,三个Omega捧着纸杯暖手,僵硬的手指关节总算缓过来一些,车上开着暖气,可他们还是时不时打一阵冷战,就上车下车这一小会儿功夫感觉人都要冻坏了。
“现在外面多少度?”喻柏缩着脖子问。
“大概零下二十多度,”司观澜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气温,“是半夜最冷的时候。”
他上车时抢先坐在喻柏身旁,喻柏只是瞥了一眼没理他,不过也没赶他走,他心里的忐忑减少许多,开始尝试和喻柏搭话。
“那白天最高有多少度啊?”冉羽知颤颤巍巍地问。
“最高温零下四度。”
冉羽知和訾一梦顿时蔫儿巴了,訾一梦抽了张纸巾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朋友们,我沉痛地宣布退出这一站。”
白莱乐了:“好歹比现在高二十度呢,最冷的时候你都熬过去了,零下四度岂不是要穿短袖。”
訾一梦回头故作凶狠地睨他:“我今天就盯着你,看你什么时候换短袖。”
庄景雩把白莱摘下来的围巾帽子都妥帖折好放到旁边:“穿短袖算什么,据说本地人还会光膀子在雪地里打滚,凿冰河冬泳呢。”
訾一梦听着就牙齿打颤:“这和胸口碎大石是一个级别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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