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属性大爆发!—— by蛋白
蛋白  发于:2024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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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把头直接转了过来,好奇地追问:“怎么认识的啊?陆羁学长本来已经不怎么来学校了。”
“是段学长带过来的,你应该知道的,他这个人比较热情。”林砚干脆把锅都推给了段辞。
“这倒也是,耳闻已久,段学长特别喜欢交朋友,他的微信大概有几百个学生吧。”贺爽若有所思地说,他又仔细看了看眼前模样普普通通的青年,揣测道,“不过陆羁学长应该不讨厌你,不然他也不会跟你一桌吃饭。你不知道吧?陆羁学长对于他讨厌的人,那可是从来不给面子,都是直接无视的。”
林砚:“。”
他已经这么没有存在感了,很难被人讨厌吧?
贺爽又探着头打听:“林砚,再跟哥说说,陆羁学长那张脸近距离看,是不是更帅了?”
林砚:“就,还好……?”
“那可不叫‘还好’,那叫‘超帅’,那可是当红明星都比不上的颜值,他家世还这么好。”贺爽打开了话匣子,他啧啧有声地感叹,“咱学校想嫁给他的女生一波接一波,毕竟要是真能嫁给他,以后一辈子都不用工作了。”
林砚想说,你让她们放弃吧,把性别换一换,还有一丝丝可能——不过感觉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段辞和陆羁走的一看就是好兄弟变情人的路子。
贺爽:“不过他虽然帅,但是感觉很暴躁,以后不会打老婆吧?”
那倒是不会,陆羁一看就是爱上了很宠老婆的人设啊!不过起点攻,总归会比较粗心,像个直男,老婆生病了也只会说“多喝热水”。
林砚托着腮想。
也许是他们聊天的声音有点大,讲台前的老师警告性地投来一瞥,贺爽见状立即坐直了身体,林砚也趴了下来,专心地将先一步做起了上一节课留下的作业。
夜深了。
明月高悬。
郊区一处山脚下。
这里有一条崎岖的山道,地处偏僻,少有人来,但每周总会热闹那么几次。
在距离山林的不远处有一间修车店,并不对外开放,是专门为飙车族而建造的。
青年带着宽大的眼镜,站在修车店外,他的面前是一辆白色的改装车,看起来很老旧,车身有不少划痕污渍,但引擎和轮胎很新。
这就是林砚的另一份兼职,他上完课就来到了这里,等着晚上的降临。
他等会要开着这辆车上山道。
林砚对车并不陌生,实际上,在现实世界里他也业余跟别人赛过车、组过乐团,因此才能将这么多份兼职做的如鱼得水。
修车店老板不在这里,正在店外的山道上和即将开盘的另外几个老板们闲聊。
林砚弯下腰,正躺在车底,检查这辆车的状况。
车底很热,他的眼镜总是弥漫出一股雾气,很碍事,他干脆摘了压根没有度数的眼镜放到一边,撩起头发,专心干起手里的活来。
将所有东西检查完毕,林砚脚尖一点,从车底下滑了出来。
有点热。
他走进修车店里,洗了个手。
店里的洗手液是柠檬味的,林砚挤了两下搓出满手的泡泡,那股柠檬味也飘散在整个店里。
店里养了一缸半月斗鱼,放在店铺中间,一开门就能看到。
林砚洗完手,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修车店老板一直在外面,他百无聊赖地在室内转了个圈,转身来到鱼缸前。
半月斗鱼泛着克莱因蓝,鱼尾很宽大,像人鱼的尾摆,在灯光的折射下,流淌着流光溢彩的银色,空灵不似人间物。
林砚歪着头看鱼来回地游。
这时候,有人从店门口进来,男人的身高很高,一眼便看到了这尾半月斗鱼,和鱼缸后面的人。
半月斗鱼的鱼尾从他眼前滑过,露出了青年的正脸。
青年的睫毛很长,又长又卷,每一下眨眼都像蝴蝶的羽翼,他的眼睛形状很特别,偏媚,可眼尾又是圆的,琥珀色的眼眸看起来又纯又欲,鼻梁高挺,唇色是天生的嫣红。
每一寸线条都像是上帝偏爱的。
这样的脸,与其说像人,不如说是海底的美人鱼爬上了岸,漂亮的近乎妖异。

突然有人进来,林砚愣了一下,这才直起身子,看向来人。
进来的男人身高比起陆羁也不遑多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套,外表出众,五官英俊,肤色白,但发色和瞳色都非常黑,他的英俊是一种带着冷意的英俊。
陆羁偏野,江舟凉偏柔,这个男人偏苏。
林砚认得这张脸,晋江攻谢无宴。
身为晋江攻,怎能拥有不曲折的身世。
谢无宴出生顶级豪门,但却在刚出生的时候被保姆掉包,就像晋江文里每一个真少爷与假少爷那样,保姆在谢家待了很久,祖辈也是谢家的管家,因此谢家对她没有防备。
他被保姆抱走当作儿子养到四岁多,谢家在一次检查中发现了真相,谢家家主大怒,警察和保镖一起追捕保姆。
保姆带着自己的孩子和谢无宴慌张地开车逃跑,她本打算拿谢无宴当人质威胁警察,但却在极度的紧张中错把油门当刹车撞向隔道,保姆和她的孩子当场死亡,谢无宴却因为保姆拿他当人质的行为活了下来,被谢家带了回去。
谢夫谢母原本极为恩爱,谢母生谢无宴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谢无宴就成了谢家唯一的孩子。
这样的出生,他原本应该好好地当他的大少爷,但因为这件事,谢无宴性格极为冷漠怪异。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没有去学校,独自一人在房间,谢父只能为他请来专门的家庭教师。除了学习,他也拒绝任何人际交往,除了谢父和谢母他会搭理以外,他拒绝和任何人沟通。
谢父谢母想过很多办法,请好友的适龄孩子们来家里办宴会,强行让谢无宴去学校上初中,给儿子找一些知根知底的伴读当朋友,但他却始终独来独往,拿他毫无办法。
与性格相对的是谢无宴智商很高,他相当聪明,从来没有考过第一以外的成绩。
曾经在谢父的幻想中,他对儿子的要求是优秀出色,但如今谢父只想儿子能有一个能说的上话的朋友,别自个把自个闷死他就心满意足了,至于爱人——谢父持绝望态度。
人物简介里特意提到,谢无宴喜欢在自家位于美国的庄园里打猎,打来的猎物会做成标本,放在庄园的收藏阁里。
因此谢无宴的冷漠其实带着一点“黑”的底色。
这就是晋江攻曲折离奇的身世,美强惨本惨,陆羁身边总是围绕着狐朋狗友,江舟凉更是好友遍地,只有谢无宴身边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他是林砚看过主角六人组的角色之后,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位。
谢无宴和别的大少爷不同,他不喜欢去那些“认识”他的地方,不喜欢出现在上流社会的宴会上,他更喜欢独自一人出现在那些对他全然陌生的地方,比如这里的飙车比赛。
他不会去做那些游离在死亡边缘的事,他答应过父母,但他可以看。
谢无宴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他不会主动搭话,林砚只能主动开口:“你找谁?”
谢无宴说:“黄波。”
声音很苏,很有磁性,是那种晚上听很容易让人腿软的类型。
林砚知道这个名字,黄波就是组织这次飙车的老板之一。
“他不在,在11号山道那边。”林砚伸手指了个方向。
谢无宴又看了他一眼:“谢谢。”
意外的很有礼貌。
林砚弯弯唇角:“不用谢。”
他这样笑的时候很清纯,弱化了因五官过于精致带来的冲击感,面前的男人目光掠过他嫣红的嘴唇,转过身。
谢无宴离开了,走路的姿势很好看,主要是腿长,一米九三的身高,随便走走都像模特走秀。
而且不愧是晋江攻,对他的脸毫无动摇!
林砚想了想,还是去车底下拿回了自己的眼镜,用布把它擦干,戴回了脸上。
青年用手把头发重新拨了下来,他又回到了之前的路人状态,任谁在人群中看见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很快,发车的时间快到了。
树木在山上野蛮生长,偶有树杈会斜到山道边上,再深处会有一段黑暗陡峭的斜坡,非常危险。
好在今夜月明星稀,没有下雨,月色闪烁着近乎温柔的光。
数辆改装车停在发车点,林砚坐在白车里,黑色的安全带紧紧绑在他的腰身上,车窗开了一条缝。
比起以往,今天多了一辆大红色的豪车,来看比赛的人也多了起来,有几个人围在那红车旁边,嘘寒问暖。
一名镶嵌着一颗黄金牙齿的中年男人靠在林砚车边,他右手夹着一根烟,说话时有烟草味透过车窗的缝隙传了进来:“那是老黄找来的老板,玩票的,不过胜在车够好,有把握么?我可压了你不少钱。”
林砚扫了一眼那豪车,眉头一挑,笑了笑:“把我的报酬压上。”
金牙男大笑起来,他一拍车窗,站远了些:“行,靠你了。”
白车的车窗彻底合上,驾驶位上的林砚摘下眼镜,将眼镜放了起来,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紧盯着前方。
穿着粉色露脐装的美女站在前方,手中举起红色的旗帜。
“三、二、一——”
伴随着尖锐的哨声响起,旗帜往下一沉,几辆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轰鸣的引擎声骤然炸响,又很快随着车身消失在山路深处。
“老大加油!”
“哇哦!”
跟在红色豪车身后的几人在后面又跳又叫。
穿着克莱因蓝外套的男人站在远处,远离人群,他的视线越过那辆夺目的红色豪车,看向那一辆白色改装车。
红色豪车一马当先,油门拉到最大,和其余车拉开了距离,但随即到了第一个弯道,豪车迅速减速,才以一个安全的速度过弯。
林砚落在了后面,在经过弯道的时候,他很轻地踩了踩刹车,青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提前将方向盘打到底,车身入弯,他的后背紧紧贴在车座上,轮胎与地面发出一声响亮的摩擦,在道路上碾出两条印子来。
他超过了红色豪车。
随即青年将油门踩到底部,车窗两侧的景物飞速掠过,模糊不清地化作一根根线条,消失在白车两侧。
又到了直线,那抹红色再次出现在了后视镜里。
豪车的速度很快,每当林砚通过弯道将它甩开,它都会在直线再次死死咬上,有几次它狠狠地定在了白车的屁股上,白车的方向被撞歪了,又被青年死抓着方向盘的手转了回来。
又一圈。
直线并非他的优势,他需要在弯道拉开更大的距离。
惯性仿佛烟花般顺着血管在身体里崩裂,叫嚣着干脆再快一点,直接冲出山道,但是林砚却很冷静,在最后一次过弯的时候,车身因为加速发出轻微地抖动,风声在耳畔咆哮着,眼看着车身就要冲出跑道,滑下山坡的时候,他拉起手刹,反转方向盘,车身堪堪擦过山道旁边的泥土——
那蓬出头的树枝上掉落零散的几片叶子,树叶轻飘飘地落在白色车身上,又被甩开落在满是轮胎印的地面上,又被红色豪车再度碾过,与泥土几近合二为一。
林砚将油门踩到底,同时轻微地转动方向盘,让车尾抵在红色豪车之前。
终点处。
负责挥舞旗帜的美女将旗帜举得高高的,原地蹦跳着。
原先跟着豪车的小弟举着摄像机,正在拍摄,其余人站在两边,围着终点。
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抹白色幽魂般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而那辆被寄予厚望的红色豪车却是被落在了后面,但它正在加速,油门给到底,正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试图追上前方的白车。
“老大,加油,加油——!”
举着摄像机的小弟大叫着助威,一度破音。
它们距离终点越来越近,红车距离白车也越来越近,死死地咬住白车,伴随着“咻”的一声,两者一前一后地通过了终点。
叼着哨子的壮汉吹响了哨子,美女将手中的旗帜举向白车。
白车顺着惯性往前开,逐渐放缓了速度,停在山道边上。
那举着摄影机的小弟眼见老大输了比赛,连忙合上摄影机,绝口不提录像的事,冲着打开车门的男人迎上前:“老大……”
被那男人一把推开。
林砚坐在车里,他闭了闭眼,让狂奔的心脏平复下来,随即伸手取出眼镜,再次戴了上去。
“喂。”
那男人弯腰敲响了他的车窗。
林砚摇下车窗,红色豪车的主人是个男人,看样子二三十岁,胸口带着骷髅项链,一看便是那种带着纨绔气息的富家子弟,他扒着车窗看着林砚:“技术不错,怎么称呼?”
“有事吗?”
“这次输了就输了,下周再来比一次,怎么样?”男人抬着下巴问。
“手挪一下。”林砚指着男人搭在车窗上的手指。
对方愣了一下,把手挪开。
林砚摇上了车窗。
“看心情。”在车窗合上的前一秒,男人听到一句话轻飘飘地从青年口中说了出来。
白车朝着下山的车道开走了。
谢无宴站在树丛的阴影下,他附近没有其他人,看着那辆白车在靠近下车道的地方停下,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那边,冲驾驶座上的青年说了什么,随即递了一个信封给他。
他站的太远,远远看去,青年的样貌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见那副宽大的眼镜。
但他脑海里的画面却是在半月斗鱼摆动着鱼尾挪开的一瞬间,露出来的那张脸。
那张脸的主人和这辆疾驰而来的车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明明长了一张不谙世事的脸,但开起车来的劲儿,又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谢无宴看着那辆白车消失在视野里,转身离开。
旷野与圆月在公路的尽头相联。
山脚下的另一侧公路上,几辆炫酷的重型机车嗖地一下沿着公路穿行而过,为首的男人带着头盔,和下山的白色改装车擦肩而过。
“陆哥,试试?”落在后面的一人迎着风口,勉力张嘴问道。
陆羁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辆白车,转了转机车把手,发出一声巨大的嗡鸣,往公路尽头驶去。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末班车了,林砚顺着公路往山下走。
山风裹着凉意朝他吹过来,林砚只觉有点冷,他把衣服的袖子放下来,加快了脚步。
四周很安静,除却偶有车辆的轰鸣声,便是偶尔的鸟叫,除此之外再无声响。
林砚干脆打开直播界面看了起来,准备就这样慢慢晃下山。
他的直播人气比之前又略高了些许,估计是因为飙车的原因,正中起点观众红心。
【卧槽,我一直以为主播就长路人样来着的,怎么能长成这样?!】
【主播之前有几次洗脸忘记关直播,不就露出过真容吗,前面的几位你们居然错过了(狗头),当时就给我震醒了。】
【一个大男人长这样是要干嘛,搞基?】
【你戴上假发,我可以忽略你的性别。】
【好漂亮啊,艹,怎么感觉路人颜值力压主角那六个了。】
【我本来还为主播一直在打工而惋惜,我要是能长成这样,哪怕要我一辈子都打工,我也能报之以绝世美貌。】
【okok,被主播美晕,那尾鱼已经很漂亮了,尤其是鱼尾游走,露出主播脸的一瞬间,我心动了。】
【啊啊啊飙车看的我热血沸腾,感觉主播可以走赛车这方面的事业了!】
【F1方程式等着你。】
【也挺好,乐坛F1两面发展。】
【赛车好,我喜欢赛车,主播要不去试一下赛车手这个职业?到最终拿下“车王”的称号,我想好了,直播间到时候改名为“车王的一天”吧?】
【盘点一下你点观众给主播想的搞事业剧本:鼓王、车王、颜王。】
【中国人有自己的舒马赫(纯属碰瓷我先说了,有事骂主播别骂我)。】
【中国人有自己的藤原拓海(纯属碰瓷我先说了,有事骂主播和前面那个,别骂我)。】
【中国人有自己的美人鱼(不算碰瓷吧这个,但是有事请骂主播,别骂我)】
【你们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让主播搞事业呀,不愧是起点观众。】
【本三坑观众就不一样了,我在意的是,晋江攻站在那边看主播的时候,颜值真是势均力敌,好一对佳偶。】
【我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一首歌: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什么颜狗盛宴,我现在看小主播就跟看老婆一样,奇怪,本来觉得丑丑的眼镜和土土的发型,现在怎么看怎么可爱捏,像童养媳。】
【本来就很可爱捏。】
林砚:“……”
他看着这一堆“先骂主播别骂我”的糟心弹幕,好笑地抿了抿唇角,在一堆“主播笑啥呢”的弹幕中,干净利落地直接关了直播。
弹幕应声而断。
林砚把手机揣回兜里,握了握从老板那边得来的信封,很厚,比昨天的酒吧兼职还要厚。
他随手将信封塞进口袋里,沿着山路继续朝下走。
“轰——”
还没走多远,突然属于机车的轰鸣声从身后席卷而来,林砚抬头一看,三辆重型机车疾驰而过,过了他没多远,其中的一辆车忽地一个急刹,另外两辆也跟着紧急刹了车。
机车停了车,但车上的人并没有下车。
为首的男人腿很长,被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双腿直接支撑着机车,一身的黑夹克显得他更有男人味儿,他摘下黑色头盔,额前的头发被压的有点碎,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头,一身荷尔蒙爆表的味儿,是陆羁。
他看着青年顺着山路慢吞吞地走过来。
另外两人也纷纷摘下头盔,姜木惊奇地说:“学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要不是你这眼镜和发型实在记忆点过深,我都不敢认是你。”
林砚:“打工。”
姜木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的公路,好笑般地问:“打工?给鬼打工?”
山风阵阵,在这空旷地带旋出哭嚎般的凛然风声。
赵扬博打了个寒颤:“别说了,那个字挺渗人的。”
“打黑工。”林砚补充,他反问姜木,“你们不是说去打篮球?”
“段哥把我们咕咕了,他姨从法国回来,必须得回去,就我和老赵两兄弟还打什么。我就说老赵生病了,直接给推了,推了之后陆哥本来就想来试试这个,”姜木指了指身下的机车,“然后就带上我们了。”
这机车凑近了看更加炫酷,是改造后的哈雷,线条流畅而漂亮,像机械制造而成的猛兽,力与美的结合。
林砚多看了这机车两眼。
姜木问:“你打算走下去啊?这得走多久啊?要不我们送你一程?”
他说着询问般地看向陆羁。
男人原本散漫地靠在机车上,这会儿嗤笑一声:“我的后座不坐人。”
啧,真拽。
希望你对你未来老婆也能维持这样的拽。
林砚心想。
不过作为起点攻,他的未来老婆可能是事业,倒也坐不了他的后座。
姜木对陆羁的性格也算了解,他这回答就是不反对的意思,于是他冲林砚挤了挤眼:“别理他,这人不解风情,独惯了!没事,我的后座随时为你敞开,小学弟,来,come on。”
林砚本想拒绝,但实在抵不过姜木的过分热情,想了想,觉得能少走点路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他乖乖巧巧地道了声谢:“谢谢学长。”
他是第一次坐机车后座,这种感觉新奇的很。
姜木伸手戴上头盔,闷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你可以抱住我的腰,不过别抱太紧——我怕痒。”
林砚应了一声,低头琢磨了下,抓住他的衣服,在狭小的空间上尽量拉开了些距离。
风从四处灌入,飒飒作响,吹开青年的袖口,露出那截白皙晃人的手腕。
陆羁余光扫过,指尖还未散去的柔软感触突然又鲜明了起来。他觉得喉咙莫名有些渴意,从食道一路烧到胸口,烧得他整个人都泛起某种焦灼感来。
他转过头握紧了机车的把手,率先如咆哮的雄狮一般冲了出去。
赵扬博紧随其后,姜木顾及着林砚,开的最慢。
林砚的头发在风中疯狂地飞舞着,哪怕姜木开的再慢,也比得上一般汽车的时速了。
这是一种和开车截然不同的体验。
而公路的另一边,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原本正准备转弯过来,恰好可以停在林砚前面,但这会儿见状,直接在路口掉了头,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转弯的时候,月光透过车窗,照亮了车上男人深蓝色的衣角。
公路连同明月一起被遥遥甩在身后,前方出现了星点霓虹,车灯和人流在四通八达的道路上汇集,机车放慢了速度。
“你家住哪里?”姜木问。
林砚报了个申城大学附近的地名。
在大学校园区,机车三人组回头率爆棚,尤其为首的陆羁帅的没天理,哪怕带着黑色头盔看不到脸,几近完美的身材也足够吸引人。
在一条小巷子的路口,姜木停下车,把林砚放了下来。
经过狂风的洗礼,林砚的头发已经从蓬松毛团变成了稻草鸟窝,看起来狂野极了,和陆羁相比,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吸睛。
在离开前,姜木欲言又止:“小学弟,你要不考虑去剪个头?”
赵扬博也忍不住劝说道:“学弟,就算长得丑,但是咱拾捣一下,还是能从一分变四分的。有句话说得好,没有丑男人,只有懒男人。”
换作旁人,这种话他们是不会说的。
这两人能跟陆羁混在一起,家世也不差,更是懒得管旁人。
但姜木二人从高中就跟陆羁是同学了,虽然陆羁嘴上不说,但他们能感觉到陆羁对小学弟其实第一印象挺好的。
这很难,因为陆羁是一个很难被取悦的人。
可能因为拥有的太多,他对很多事都不在乎。
想和陆羁当朋友的人很多,但有的人讨好了他几年,也没被接纳,只能说第一印象是一种玄学。
现在姜木二人有种小学弟会加入他们,组成陆羁的朋友们之一的预感,况且段辞也挺喜欢他的,因此说起话来也算是真诚。
有那么难看吗?
林砚纳闷地伸手抓了抓发尾。
他说:“习惯了,不过我会考虑的,谢谢学长。”
啊,还挺可爱的。
姜木想,反正赵扬博如果说他是丑男人,他马上就让赵扬博看见晚上的太平间有多黑。
“走了。”姜木冲林砚挥了挥手。
林砚和他们告了别,顺着小巷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姜木本想招呼陆羁走人,却发现陆羁蹙着眉头在看手机,一幅看见什么坏消息的神色。
他们几人停留在这儿的时间过久,几名路过的女生已经在往这边看来,脸红地看着陆羁,跃跃欲试地想上来要个联系方式。
姜木砸吧了几下嘴,不忍看见美女被婉拒,他主动问道:“陆哥,再跑几圈?”
“不跑了,”陆羁不悦地按灭手机,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老头子叫我回去。”
申城著名富人区。
一辆经过改造的哈雷机车划破了这片区域的寂静,停在灯火通明的别墅面前。
男人迈开长腿走进别墅,将钥匙往桌上一扔,发出清脆的声响。
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皱眉看着被扔过来的钥匙,他周身的气质很儒雅,脸部轮廓隐约能够窥见年轻时期的英俊样貌,同时也有着历经岁月不怒自威的气场:“过来,吵什么,隔了大老远就听到你闹出来的动静,像什么样子。”
“怎么,这也碍着你了?”陆羁不咸不淡地说。
陆父放下手中的报纸:“坐过来。”
陆羁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在陆父对面坐了下来。
“最近怎么样?”
“问这个做什么,就那样呗。”陆羁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氤氲的雾气从茶盏上方浮起,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陆羁将茶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这不是品茶的喝法,完全浪费了这价值千金的茶叶。
陆父无声地叹了口气:“不考虑入伍?”
陆羁放下茶杯:“不了,老妈不同意。”
“不用管她,你叔叔问了几次了,你这性子,进去磨炼几年也好。”陆父毫不在意地说。
陆羁忽地轻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重复了一遍:“不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有喜欢的对象吗?”
陆父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半边脸没入了黑暗里,晦暗不清。
“没有。”
“我有个老战友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了,去见见?”陆父问。
陆羁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喜欢女人。”
陆父沉默的时间更久,客厅里的气氛仿若凝固,良久后,他开口道:“你喜欢男人?”
陆羁摇头:“我不喜欢人。”
陆父:“……”
他语塞了。
在他有记忆的几十年里,经历过无数惊险严肃的场景,但鲜少有这样说不出话的时候,甚至因为独生子的这句话,还带了点惊恐和疑惑。
“所以别做这种事,别有期待,你儿子会单身一辈子。”陆羁斩钉截铁地说。
他没有转身去看父亲的表情,留下这句话后,他离开了别墅。
一分钟后,机车的轰鸣声再度咆哮起来。
屋子里的陆父按了按眉心,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压压惊。

夏末气候变幻莫测,明明前一天还是个阴天,隔日就仿佛又回到了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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