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房主是一对本地老夫妻, 女儿考上了国外的藤校, 准备卖房出国定居,房子装修后基本没怎么住过。
林砚:【谢了,下次请你吃饭。】
孙谦:【别谢我。】
林砚:【?】
孙谦:【你去谢谢无宴吧。(惊恐黄豆头.jpg)】
林砚:【……】
林砚:【是他?】
孙谦:【对啊,我真震惊了,没想到,没道理啊。】
林砚也有点意外, 谢无宴那样冷淡的大少爷,平时住的都是豪宅, 居然也会留意这样的房子。
而且他找的既不昂贵, 也不会低于市场价,就是正好卡在这个限度里,是最适合林砚的房子。
是和外表不符的体贴和细心。
果然主角六人组都是很好的人。
林砚想了想, 调出谢无宴的对话框:【谢了, 下次请你吃饭。】
谢无宴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林砚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他指的“下次”单纯就是个不定期的许诺, 这会儿见谢无宴问了, 青年思忖片刻:【你不是要来校园庆吗,我请你吃夜宵, 我们学校校门口的小吃还不错。】
谢无宴:【好。】
解决完房源的事,林砚看着面前的出租屋,他的东西不多,除了日常的衣物外,基本没有什么需要带去新房子的大件物品,等搞定了校园庆,不需要再频繁训练之后,就可以搬去新房子了。
林家祖宅。
微风拂过池塘的水面,穿着丝绸长衫的林老爷子靠在回廊边,他的手肘旁边放了一碟鱼食,时不时往池子里撒下一些,看池子里的锦鲤张大个嘴嗷嗷待哺的样子。
许是风太大,林老爷子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略显憔悴的病容。
一旁的荀伯连忙抖开一件外套,披在老者的肩头。
“跟我说说那几个孩子都做了些什么吧。”
林老爷子意兴阑珊地说。
荀伯将自己收集的信息悉数告知:“林贤少爷在跟独行科技谈合作,林默少爷也在试图通过独行科技进入北方市场,双方产生了不小的摩擦,结果是林贤少爷吃了亏,也因此——”
他停顿了片刻,直到林老爷子道:“继续。”
荀伯才接着说:“他抢了林默少爷另一个合作伙伴,同时准备对林砚少爷那边下手。”
“两个小伙子在忙着打架,林砚在做什么?”
提到林砚,林老爷子忽地来了兴趣,他伸手拿起前面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抬起的手臂内侧满是吊针的针孔。
荀伯:“林砚少爷在写歌。”
林老爷子:“他上次就说在写歌,写了几首了?”
“一共三首。”荀伯说。
Y的身份对于林老爷子这种级别的存在不是秘密,更何况昆仑娱乐本就是林家旗下的公司。
林老爷子:“听听看。”
荀伯从平板电脑里找到Y作曲的那三首歌,挨个点击播放。
听飚驰的时候,林老爷子接连点头,这首歌令他想起年轻时候的峥嵘岁月,满是拼劲,为林家打天下的时候。
听锦鲤和微光,林老爷子沉默不语,他看了一眼旁边池子里已经四散开来的锦鲤,末了评价:“不错。”
荀伯说:“林砚少爷的确有天赋。”
“很像婉儿。”林老爷子说。
提及已经去世的发妻,林老爷子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又低落下去。
婉儿在的时候还不觉得,这时候看这宅子却是显得又大又空。
林老爷子说:“问问他有没有空,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顿饭吧。”
荀伯应声道:“要请其他少爷过来么?”
林老爷子摆手:“算了,其他几个吵的我头痛。”
每次见到他,林贤和林默这几人都会夸张地询问他的身体,叙说自己做了多少多少事,其中不好说含了几分真心。
在接到荀伯电话的时候,林砚正在整理东西,一听是林老爷子想见他,也没有冲突的日常,青年便答应了。
当林砚抵达祖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只有他一位来客的林家祖宅显得安静到有些诡异,仿佛一座死气沉沉的宅邸。
荀伯将林砚带到了一间卧房中,这间房间前有屏风,上面绣着抱着琵琶的旗袍美人,一把古琴放在屏风后,墙上悬挂着琵琶,还有长笛。
林老爷子就坐在古琴后,低头看琴的眼神怀念而悠远。
这间卧房保存的极好,干净而整洁,显然有人天天打扫。
林老爷子见林砚进来,指着圆桌旁的凳子:“坐。”
林砚乖乖坐下,林老爷子扫了他一眼:“你头上怎么回事?”
“不小心撞到了。”林砚说,“没什么事。”
林老爷子用手指按住琴弦,发出一声闷响:“我听了你的歌,让我想起了你奶奶。”
青年眨了眨眼,他看出老者只是想倾诉一下,没说话。
“想当年,你奶奶是个喜欢听小曲的,我第一次遇到她,就是在琴楼。”
在当初那个年代,是一个浪漫而惊险的故事,他和妻子邂逅,她充满了诗情画意,才华过人,而他忙着稳固家业,抓紧时代的潮流顺流而上,等到地位稳固,才和妻子恩爱了十几年,直到妻子因病离世。
林老爷子话不多,只隐晦地提了一下和妻子的回忆。
林砚安静地听。
等到林老爷子说完,他长叹了口气:“如果婉儿还在,肯定会喜欢你。”
妻子会喜欢林砚这样的晚辈,她素来欣赏有才华的人。
坐的久了,林老爷子拍了拍手,荀伯带着其余人进来,将小菜摆在了一旁的小桌之上。
没有什么豪华大餐,这只是寻常的便饭。
菜品上齐之后,荀伯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二人在屋子里。
说实话,林砚有点不太自在。
他很少有这种和长辈单独相处的经历,因此他只低头干饭,顺便给林老爷子夹了一筷子藕片,自己硬生生地吃了比平时多一倍的量,噎的咳嗽了一声。
而坐在他对面的林老爷子也少见地不太适应。
林家几个小辈都不是他带大的,他习惯了严厉,像这种和孙辈一起单独吃饭的景象,于他而言也相当罕见。
老者也不说话,把碗里平时不爱吃的藕片吃了个干净,然后将一碗海鲜汤推到了青年面前。
“吃点这个,味道还不错。”
“好。”
一顿饭吃完,在林砚起身想离开的时候,林老爷子伸出手,生疏地揉了一下青年的头发。
他说:“找家庭医生给你看下伤口。”
头上传来陌生而温热的触感,林砚怔了一下,没拒绝。
徐尧回到申城之后,再次全身心地投入了直播事业,争取再创事业高峰。
这天他刚结束直播,就听同在一个房间的莎莎夸张地一声尖叫:“天呐,好帅!”
徐尧翻了个白眼:“又怎么了?”
莎莎一贯如此,能把壮0说成纯1,健身房普通肌肉男说成韩国双开门狂攻,徐尧早习惯了好友的德行。
“来看看,你也会像我一样鸡叫的。”
但这一次,莎莎拿着手机过来,徐尧随意地扫了一眼他手机上的内容,却是也跟着惊讶到了。
手机里的画面是C城的海边音乐节,一小段手机视频,被上传到了社交软件,上了热门,被莎莎给刷到了。
里面的青年徐尧很熟悉,正是林砚。
然而这一次他玩的乐器却并不是他熟悉的架子鼓,而是吉他。
但林砚却也好似并不陌生,悦耳的音符从青年修长的指尖流淌出来,是另一种有别于他击打架子鼓时的魅力。
短短的一分钟视频播完,自动跳转到另一个视频,徐尧又点回去看了一遍。
又一遍。
男人看着屏幕发愣。
莎莎:“……”
“这个你可以下载下来以后慢慢看,但现在别只忙着看林砚啊,你看他旁边那个,打架子鼓的。”莎莎忍不住指点道。
徐尧这才留意到林砚旁边打架子鼓的男人正是那天来酒吧里找他的那位。
林砚请假的时候说的是跟同学一起去海边,想必这人就是他的同学。
“你看看那人看林砚的眼神,好家伙,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对林砚有意思。”莎莎说。
这视频很模糊,其实完全看不清段辞的眼神。
但有莎莎的添油加醋在,徐尧愣是从模糊的影响里窥出了一些端倪,他咬着红唇,将手机扔回给好友:“这关我什么事?他喜不喜欢林砚是他的自由。”
徐尧今天上镜,化了很浓的妆,眼尾点了一颗小痣。
他对着镜子开始卸妆,用沾了卸妆水的化妆棉覆盖在左眼的眼皮上。
男人半睁着右眼,又补了一句:“反正林砚也不会喜欢他。”
嘈杂的音乐声再次充斥在房间里,莎莎又重播了一遍那段视频。
“因为你觉得林砚喜欢你?”莎莎的声音穿插在音乐声中,“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林砚之前喜欢你,又怎么样?”
徐尧不高兴地看过来。
莎莎丝毫不怵,他有理有据地分析:“这种喜欢,随时可以变成喜欢过。”
“你看我不就是,我现在都爱过不下几十人了。”
“也许他第一天来兼职的时候,被你的美貌和光环给糊弄住了,但是你这个人脾气不好,又这么难讨好,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
“正相反的,他身边有大学同学,好朋友,每天见面,朝夕相处,然后有一天,他的喜欢说不定就转移了。”
一股怪异而陌生的感觉随着莎莎的话从徐尧心头弥漫开来。
徐尧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自我的人。
他自信,张扬,艳丽,也不缺野心,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来到申城想爬上高处,他成功了,坐拥几千万粉丝。
追他的人不少,但是徐尧统统认为对方配不上自己,总能挑出毛病。
就像当初他只是一个想法就认为林砚喜欢他,直到因为对方的冷淡才逐渐起了疑心。
男人将捂着左眼的手放下,看着手心那块沾了眼影闪粉的化妆棉。
莎莎把未尽的话说完:“更何况人家还不一定喜欢你,也许是你想多了。”
如果真的只是想多了,那不管林砚最后跟谁在一起,其实都不关徐尧的事。
然而莎莎形容的画面在徐尧脑海里循环播放,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忍受。
徐尧觉得其他人都有毛病,比如江舟凉太假惺惺,太虚伪,是那种完全无法忍受的缺点,但是对林砚,他好像只挑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发型品味问题。
这是可以改的。
只要林砚和徐尧在一起,他就会给对方设计造型,给他挑好看的衣服,长得普通也无所谓,他能打造一个优秀的男朋友。
但是林砚如果跟别人在一起——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怎么就心慌意乱的。
不想看到,不要去想,烦死了。
徐尧烦躁地将手里的化妆棉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莎莎说:“你要抓紧时间,别拿乔了,赶紧约一下人家,到时候跟他一起去看申大的校园庆。”
徐尧又从桌上取了一张化妆棉,继续卸妆。
面前的镜子映出了男人逐渐褪去浓妆的脸,他紧抿着唇。
直到莎莎从房间里离开,男人才停住动作。
他犹豫片刻,摸出手机,给林砚发了一条消息。
CALL SOUL酒吧。
夜晚是它永恒的主场。
林砚走进熟悉的酒吧里,在吧台处看到了正在等他的徐尧。
徐尧看起来是有打扮过,穿了一件红黑相间的花纹衬衣,整个人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他特意换了一款香水,前调是清新的柠檬混合着橘子香,随之出现的广藿香味加深了层层叠叠的性感。
比起他,林砚就穿的寻常很多,好在他底子好,身高皮肤放在这儿,怎么穿都像上街的模特。
林砚在徐尧旁边坐下:“徐老板,你找我?”
徐尧说:“我有件事想问你。”
林砚歪头看他。
青年仍然戴着那副眼镜,但头发却因为纱布的存在而撩了上去,一下子从那股乱糟糟的阴暗感成了明亮的对比,徐尧只觉得那副眼镜,连同那块纱布都非常碍眼。
男人看着他的额头:“你撞到哪里了?”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人问这处纱布了。
林砚说:“小伤。”
徐尧转头对酒保说:“给他一杯‘旋律’。”
旋律是CALL SOUL特有的鸡尾酒,是用烈酒调制而成。
蓝黄相间的液体在头顶光线的折射下泛着极其强烈的撞色对比,像浮出朝阳的大海。
在见到林砚之前,徐尧暗地里准备了很多种提问的方式。
要让徐尧直接问,他肯定问不出口,但比如旁敲侧击地暗示林砚一下,却是可以的,到时候和他一起去看校园庆。
徐尧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这一会儿突然见到青年,徐尧才惊觉自己其实有点想他。
青年伸手拿起酒吧,仰头喝了一口。
握着酒杯的手指干净修长,仰起头时候的线条也十分优越,透着一种随性。
很清纯,很林砚。
徐尧避开青年的视线,他将自己面前放着的鸡尾酒端上来,才不经意地说:“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申大的学生?”
林砚:“是的。”
他之前没喝过“旋律”,觉得味道还不错,又喝了一口。
徐尧同样也浅尝了一口鸡尾酒,借着酒劲,他说:“有人送了我一张申大的校园庆邀请函,但是他有事不能去,如果可以的话,你能——”
苹果自带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有人来电,来电显示是直播平台的合作伙伴。
徐尧按掉了这个电话,可对方不依不饶地打来了第二次。
徐尧无奈,又怕有什么急事,他说:“我去接下电话。”
他说着往僻静处走去。
林砚独自一人坐在吧台上,酒吧幽蓝的光线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让他有一种近乎冷感的错觉。
他端起酒杯,这次径直喝掉了一大半。
火辣的酒精顺着喉咙流进胃里,很辣,也很爽,自从来到了这里,除了海滨那次,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
在现实里,他一度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林砚神色如常地将半空的酒杯放回去。
随着酒精的发挥,樱花般的薄红悄悄顺着脖颈爬上了青年的脸颊。
“是你?”
忽地有一只手从背后拍上他的肩膀,林砚回头一看,就算在这种地方,男人依旧西装革履,端正地带着金丝边眼镜,下一秒就可以直接去商务谈判现场。
啊,是花家攻。
看来这CP还是不能跨组嗑,得嗑正统一组的好,虽然起点组和晋江组进度缓慢,但花家组却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飞速发展着——这不江舟凉已经跟徐尧有苗头了么,要不花家攻怎么在这边?
不愧是花家的,就是快。
林砚冲对方笑了笑。
江舟凉微凉的桃花眼隐藏在金丝边眼镜下,他神色温和:“朋友约我来这儿喝酒,没想到正好碰到你。”
哪个朋友,徐尧吗?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林砚的神经,他的思绪开始往另一个方向想——所以徐尧故意把他叫过来,该不是和江舟凉进展不顺利,就为了让江舟凉吃醋?
他成了两人PLAY的一环?
这可真是太荣幸了。
林砚忍着笑意。
江舟凉看了一眼他旁边位子前的酒,笑道:“我还说下次见面想请你喝一杯,你是一个人吗?”
林砚说:“不是,我老板有个电话,出去了。”
他刻意强调了“我老板”,为的是不让江舟凉误会他和徐尧的私交。
江舟凉温文尔雅地邀请:“那等会方便请你喝一杯吗?”
这是花家攻也想利用他当工具人的节奏?
林砚问:“你不是有朋友在吗?”
江舟凉想起卡座上那名提议来网红酒吧看看的好友,睁眼说瞎话:“他已经走了,我现在一个人。”
林砚指了指门口:“我老板等会就回来了。”
“等你下班也行。”
江舟凉在林砚的另一边坐下,指着林砚面前的酒杯,对吧台里的酒保说:“和他一样。”
男人西装里穿着三件套的马甲,紧紧系着他劲瘦的腰身,很优雅,也很涩。
林砚闻到了一股有别于徐尧的古龙水味,徐尧的味道是诱惑的,江舟凉的味道却是松树中混合了苦艾草的枯涩,就像花家攻温和的表面下是狂暴的内心。
这两个人怎么不算般配呢,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
酒保很快将鸡尾酒推到男人的面前。
江舟凉喝了一口,是意料之外的烈酒。
男人看了一眼青年面前几乎空杯的酒杯,加深了唇边的笑意:“看不出来你很能喝。”
林砚:“我酒量还行。”
“再来一杯灵魂伴侣,”江舟凉说,他转向林砚,“请你。”
看样子江舟凉是铁了心要等徐尧回来了。
林砚想起之前何校长的话,他趁机问江舟凉:“对了,江先生,是你跟我们校长指定我参加合作仪式的?”
江舟凉颔首。
林砚看向他:“为什么?”
青年问的好奇。
他的手指搭在酒杯上,被湛蓝色的液体衬的越发白皙,像是大海里发现的珍珠。
因为酒精的缘故,他的耳垂和脸颊透着粉,在酒吧这样杂乱的环境,很容易叫人产生诸如想把他拐上床这样的想法。
看他在情动的时候会不会更粉。
明明是还没有露脸,但仍然吸引人。
江舟凉想起那张学生证上的照片,至今想来,依旧觉得心动。
“因为——”江舟凉说到这里顿住了,他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不远处人群里的男人,不经意般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其实我找你还是另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
“那天我和合作商聚餐,里面太闷,我出来放松一下,结果听到了一些事。”
江舟凉放轻了声音,轻的近乎耳语。
林砚不得不凑过去才能听到对方的话。
江舟凉靠近青年的耳畔:“你认不认识姜超?”
他突然提到姜超,让林砚莫名有种次元壁崩塌的感觉。
就像主角六人组突然跟“林砚”这个身份有了更深的交集。
没等林砚回答,江舟凉接着道:“我听到他在打电话,提到了有人想对付林砚,这个林砚是你吗?”
——徐尧打完电话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景象。
青年身边已经有另一个人坐在那儿,在跟他聊天,似乎聊的还挺开心,因为林砚笑了。
徐尧一下子就怒火中烧。
更何况这个过来搭讪的男人他还认识,江舟凉!
望着他们聊天,徐尧突然想到莎莎之前的话。
哪怕林砚喜欢过他,也可能会移情爱上别的人,他会和另一个人亲吻,拥抱,共度一生。
徐尧站在人群里,看着江舟凉说了什么,随即林砚主动朝他靠过去,男人的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垂——
他再也忍不住了。
徐尧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打断了江舟凉的话,他看着这位上次见面还是可能性“婚约对象”的脸,吐出了几个字:“江先生,这里不欢迎你。”
随即他拉起林砚,也不说话,就这么拽着他来到了通往二楼的走廊边上。
是林砚第一次撞见徐尧中药的地方。
江舟凉远远跟来,距离太远,他听不清徐尧的话,只能听到几个零散字眼:“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
但林砚还是听到了。
他本来还处于状况外,不明白为什么徐尧会突然把他拉过来,这会儿听到他的那句“你不是喜欢我吗”, 林砚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张了张口, 迷茫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是喜欢你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徐尧从他惊诧的表情中看出了结论, 他脸色苍白:“你不是从面试的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吗?”
林砚说:“因为你很好看,就多看了几眼。”
徐尧:“但是那时候, 你把我送到二楼, 还、还不……”
不动我。
林砚没懂他的意思:“不是你让我送你上去的吗?”
青年的眼神坦荡而疑惑, 徐尧逐渐意识到就像莎莎说的那样,这只是一个乌龙,是他自己想多了。
而林砚本来还以为徐尧把他叫过来是因为江舟凉,没想到是因为徐尧觉得自己喜欢他。
救命,那徐尧刚刚不是误会自己不但爱慕他本人,并且还在觊觎江舟凉吧?
他没有那么花心的!
林砚怕他有心里负担, 连忙解释:“我没有喜欢你,你不用介意我。”
“我、我当然知道, 就是不小心误会了而已。”
徐尧的脸色又从苍白逐渐涨红, 黑暗好,感谢黑暗,他此生还从未丢过这样大的脸, 他在严肃思考捂脸逃跑, 跑出地球的可能性。
但他鬼使神差地又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林砚:“没有。”
徐尧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比起他臆想中最坏的情况要好一些。
只要林砚没有喜欢的人, 一切就还可以挽回。
江舟凉倚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见徐尧沉默下去,他主动上前, 语气温和地问:“徐先生,如果你没有其他事要找他的话,我还有点事要跟他说。”
见他跟了过来,徐尧隐藏在黑暗里的脸忽青忽白,他不清楚江舟凉有没有听到他和林砚刚刚的对话,但方才面对林砚那股羞恼的感觉完全消失不见,丝毫不客气地回答:“你找他有什么事,你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
“我想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江舟凉语气不再温和,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却听的人背脊发凉,“况且,你说的话也不能信,在餐厅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吗?”
徐尧:“……”
他语塞了。
那只是他当时慌张之下脑抽说出的话,他生怕被林砚误会,连忙解释:“那是我没认出他来。”
江舟凉走到林砚面前,他俯身在青年耳边说:“既然他的话已经说完了,我们回去继续聊?”
林砚摇头。
他对江舟凉的话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徐尧酒吧里的兼职员工,徐尧每天要见这么多员工,不认识他也很正常。
只是林砚原本以为徐尧想刺激一下江舟凉,所以把他叫过来,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这两人身上有种莫名的火药味,看起来不像情人,更像仇敌。
也许,花家组走的就是这样的路线?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床头吵架床尾和。
林砚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他不想夹在这两人中间,干脆找了个借口:“我还有点事没做,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至于江舟凉没说完的话,林砚也能猜到,姜超是他堂弟,还有谁能和他一起对付他呢,不就是林岳一家人。
他溜得飞快,很快穿过人群,离开了酒吧。
青年走后,江舟凉敛去了唇畔的笑意,他堪称冷漠地看了一眼徐尧,转身回到酒吧中心的卡座上。
那名约他过来的好朋友正坐在那边,见江舟凉回来了,抬头问:“你去干嘛了,这么久,总不会遇到情人了吧?”
江舟凉:“你当我是你?”
情人遍地的好友往旁边挪了个位子:“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的,谁知道心底在盘算什么,就算有天爆出来你私生活混乱我也不吃惊。”
“少污蔑我。”江舟凉没如他所想的落座,而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了。”
“现在就走?”好友怪叫一声,“我们才刚来不久啊。”
江舟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他也只能跟上。
吧台里的酒保抬起头,看见了男人醒目的背影,他这才收起酒杯。
如果说酒吧里的秘密,也许酒保是知道的最多的,很多信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就比如,他听老板的朋友莎莎不经意间提到过,江舟凉是老板小时候的婚约对象,但是老板看不上他,所以直接拒绝了。
江舟凉长的很帅,所以酒保记得他的脸。
而刚刚江舟凉来请那位兼职的架子鼓手喝了一杯,言行举止透着一股想追他的气息。
同时老板好像也对林砚格外关注。
如果说只是老板后院起火,但林砚好像又觉得江舟凉和徐尧才是一对。
这数条毫不相干的线索汇聚起来,就算是置身事外的围观者,也不敢确定谁才是那个爱情里面的第三者。
酒保不由得感叹,这些有钱人,玩的真花。
半山别墅。
这片别墅区私密性很好,安保很严格,因此在这块住的明星不少。
MAY举着手机,上面正播打着高明止的电话,他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怕对方出事,他只能亲自来看。
他按响了高明止的门铃。
门铃响了半天,终于从里面被打开了。
男人脸色明显的憔悴,长出了新生的胡茬,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MAY按掉手机的通话界面:“你在家,那怎么不接电话?”
高明止开了门后,又跟幽魂似的飘了进去,坐回了柔软的沙发上。
一紧房间,MAY就呆住了。
他听到了飚驰的音乐声,通过顶级音响立体声环绕在他身边,令他仿若置身于一场刺激的赛车比赛中。
也幸好这是别墅,否则早就会被邻居打电话投诉了。
MAY关上别墅的大门,呆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子:“你干嘛?失心疯了?”
就算听,你也得听自己的新歌啊,怎么听海凌的?
高明止神色疲惫:“我睡不着,我最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飚驰的旋律,蹬蹬蹬,滴滴滴,他妈的跟洗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