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临冯风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但他一定是个好军官。
临冯风这几天会去穆久的家里,给他辅导功课,这些日子,虽然穆久成绩倒是上去了点,确实只是一点,从倒数第一,到了倒数第二,但也算进步了。
“每次都是你来我家,你会不会很忙碌啊,跑来跑去,其实我也可以去找你的。”
“不行。”
“为什么不行?”穆久这么久以来,似乎对临祁的事情,一概不知,到现在只知道他的名字,好像对方根本就没把他放心里。
“不行就对了,你不会想去的。”临祁并没有说出实情,如果穆久知道,他即使上着最好的学堂,但是在家里的地位,却连一个下人都不如,他却是这样不堪,上不了台面的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也许连朋友都不想做了吧。
他也只是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坦露出来罢了,不想在对方的心里留下这样的印象。
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对方呢,临祁也说不清楚,看着穆久有点难过的脸颊,他也会莫名的有点伤心。
他以前可是从来不会这样的。
穆久有点失落,却也没说出自己心里想问的,对方总是拒之门外。
今天过后,临祁却有意去疏远穆久,平时两个人会一起坐食堂吃饭,但是今天临祁却故意坐在了别人的对面,是个不认识的女生。
穆久知道那个女生,之前经常会向临祁问问题的,可能也有点喜欢对方。
有个不太好的预感,在他心里浮起,是不是临祁,喜欢那个女生呢?不然平时他们两个都坐一块的,怎么今天突然跟别人在一起了。
穆久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他们对面吃饭,食之无味,后面想主动找临祁搭话,要不要一起洗盘子。
结果临祁又用第一次他们相遇的那种口气,那样熟悉的口吻简直要把他伤透了,“我们不是很熟吧。”
穆久有点委屈,瞪了他一眼,好像是个会为了女人而抛弃兄弟的人,真是了不起!
可是穆久却不想当他的兄弟,想当一个跟他更亲密一点的人。
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破灭了。
女生尴尬的盯着两个人,不知所措。
穆久后面甚至还单独去找了那个女生聊天,问她是不是喜欢临祁。
女生打开心扉,“难道他不是所有女生都会喜欢的类型吗?看着就很有男子气概啊。”
穆久有点生气,他又被抛弃了。
“那临祁喜欢你吗?”
女生说,“我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跟你吃饭,不跟我吃饭了,你们在一起了?”
女生一脸迷茫,“那天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临祁会愿意跟我一起吃饭,这样看来的话,是不是也有点可能,他喜欢我?哈哈...........”
穆久觉得,肯定就是这样的。
但是谈了女朋友,为什么要远离他。
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穆久也没有再去找临祁,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又闹了一场冷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临祁要故意疏远自己。
这天下午,他去找临祁,依旧是那个女生,在旁边。
临祁似乎留意到他了,但是也没任何反应,穆久等那个女生走后,他才上前主动跟对方搭话。
“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为什么这些天,突然没跟我一起了,明明之前我们......”穆久上前握住他的手臂,却被临祁一把甩开,并没有在意他的话。
“你好像很爱自以为是。”他说的话有点伤人。
穆久怒目圆睁,有些气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之前我们,不是朋友?为什么故意远离我?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去找了别人?你喜欢那个女生?”
临祁越发靠近他,直接将穆久怼到了树底下,那具有压迫感的身高,两个人一高一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穆久吞咽口水,按这个姿势,只能够仰视他,那双冷漠无情的眸子,再加上那一双同等冷漠,面无表情的脸。
“对。”临祁回了一个字。
穆久指尖颤抖,“只是因为这件事?可这样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临祁将双手撑在他的脸颊两侧,低头靠近他,温热的气息吐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话语缓慢,“因为我感觉到无趣了,所以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当朋友。”
穆久心如死灰,保持沉默。
临祁走了,只剩下穆久在原地暗自魂殇,临渊也不知道是从哪时候开始窜出来的,看到他伤心的模样,过来安慰道:“你别难过,我三弟就是这样,说话很难听,伤人,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当耳边风听听,过了就行,你也不要用情过深了,像他这么无情无义的人,是不会把别人当人看的。”
用情过深?这个词语,怎么听起来有一点怪怪的。
临渊用怀中掏出的手绢,温柔擦拭着他眼眶下面淌出来的泪水,“别哭了,你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人都要好看,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一定会喜欢的那张。”
瞧这温柔细语的嗓音,谁听着不能心动,穆久被这么一说,倒也好像没那么伤心了,但是还是很责怪临祁。
临渊向他自我介绍着,凯凯而谈,那会儿,穆久还真觉得对方,挺不错的。
穆久心眼也没那么多,比较直率,再加上临渊那段时间的挑拨离间,他倒是对临祁多了些偏见。
觉得临渊是个好人。
他和临祁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平日里对方那张阴森森的脸,愈发显得那么灰暗。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穆久私底下跟临渊来往后,逐渐也像变了个人。
临渊请他到临府做客,那是穆久第一次来这里。
之前他提议过不少次,想去临祁家做做客,但都被他婉拒了。
临渊请他喝了烧酒,他身体不好,从来没碰过这玩意,一喝就有点醉了,全身烧烫的厉害。
临渊将他带到了一个杂货间,那是个很小很破旧的地方,在那里,他看到了临祁,正在挑灯夜读。
两个人四目相对,很是窘迫,临祁一向处乱不惊的脸,此刻却有点异样,像是把平日里那张维护的很好的皮,顺着这次的意外见面,都撕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看到穆久的到来,临祁询问着,看到身后的临渊,倒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穆久失语。
临渊砰的下,把门关了,屋内就留了两个人。
穆久身体烫的厉害,有种很莫名的情愫,在骨骼和血液里涌动,烧得他很难受,只能呜咽的喘息。
“你怎么了?临渊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临祁显得有点生气,但在触碰到他宛若烙铁般的身躯时,他又好像明白了临渊做了什么事情。
他比起穆久,可不单纯。
“他没对我做什么,只是喝酒了而已,可是我现在好难受。”
临祁使劲摇着门,却发现已经锁上了,穆久的双手就缠了上来,整个人贴着他,“临祁,你有真心把我当朋友吗?”
“当然没有,蠢蛋,我不跟你交朋友,你就要跟临渊吗?”临祁很是气恼,但是也拿他没法子,刚刚转过头,空气中的气氛,秒的变了味。
穆久将嘴唇贴了上来,没有预兆的,那种同样暧昧,不清白的氛围,燃烧了周边整个空气,临祁绽大瞳孔,黑黝黝的眸子,第一次有了不冷静的波澜。
“你.........在做什么?”临祁一把推开他,见对方又疯了似的拱了上来,不得以一把将他摁到了旁边的墙壁上,砰的下,很用力的一下。
穆久沙哑着嗓子,伸出手蹭来蹭去,“难受,救救我,救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临祁并不是太想做这种事情,过于荒唐了,现在门又被锁了,两个人根本出不去,现在穆久又被下了药。
“你冷静点,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我不能对你做那种事情。”
穆久涨红着脸,哑声道:“你二哥说,带我来这里,叫我喝酒,喝完就能见到你了,你要去军校读书了,我们以后可能见不到了,为什么你总是要回避我,哪怕是朋友都不行吗?你就这么讨厌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够了,穆久,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是干什么?你不是看到了我的真面目吗?我这样.....”临祁没有再说上去,穆久眼泪朦胧,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难受了。
“我想,我可能有点喜欢你。”穆久表明心意。
临祁摁着他的肩膀的手,微微颤抖,穆久又重新抱住了自己的腰身。
喜欢,又是什么东西呢?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不会有人真心喜欢自己的,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会喜欢自己,倘若当初是有一点喜欢在的,也不会以那样的方式离开自己。还有父亲,从小到大,也是如此的厌恶自己,就连自己的几个兄弟,也是如此。喜欢......对自己来说,过于遥远了。
可此刻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说喜欢自己,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用那种很讨厌的目光与自己相对,现在竟然会说出喜欢他这种话。
过于荒谬了。
“穆久,别再开玩笑了。两个男人,怎么能,互相喜欢?你是把自己的性别搞错了吗?还是说,头脑不清醒了?”
穆久再次堵住他的嘴唇,没有再回答他,这样的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第二天,是临冯风开门进来了,在临渊的唆使下,他们的事情,被知道了。
当临冯风看到穆久那张脸时,平日里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的上不怒而威的脸,此刻却有了很奇怪的神情。
他让穆久走了,但是临祁却受到了比以往更加残酷,残忍的惩罚,临冯风差点把他打死了。
临祁苟延残喘的留着一口气,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得了床,遍体鳞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样悲惨的境界上,自己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穆久。
有那么几分觉得,值得。
伤口痊愈好的那天,他又得知了另一个消息,是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跟他母亲交好的下人,终于要告老还乡了,临走前,送给了他一本日记本。
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看完了。
原本在那之前,临祁只有一点点仇恨和抱怨,但是在那之后,仇恨宛若夏天枝桠上不断疯长滋生的树杈,越长越大,越长越杂,直到有天扎破了心脏的位置。
仇恨要靠血滋养着,才能够信念强大。
一年的时间到期,临渊顺利的去了国外留洋,跟着顾黎一同去往了美利坚。
而临祁也以第一名的成绩保送进了承州最好的军校,进行学习和训练。
穆久则是上完了学,便再也没有读书,回了家,在穆正远的带领下,去到处奔波,谈谈生意。
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因此变得不同了起来。
临渊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与顾黎心心相惜,她便也被这个表面看起来绅士,优雅,彬彬有礼的男人所打动了,两个人开始交往。
但是时间一长,临渊的本性暴露,他会趁着顾黎去上课的时间,去红灯区找小姐,偶尔有一次被顾黎的朋友看到了。
朋友便告诉了顾黎。
一开始她还是不信的,后面朋友带着她去那个地方看了。
一次只需要几十美元,便能叫到好看身材板正的洋妞,金发碧眼,别有一番风味。
顾黎跟朋友打开门,看到淫乱不堪的场面,从那以后,她对临渊的印象,就此改观。
也不愿意再回头。
临渊心慌,去跟顾黎道歉,但怎么样都挽留不回她。
后面,顾黎怀孕了,是临渊的孩子。她并没有跟临渊有任何的交流,直接将孩子打掉了。
她原本以为,临渊是一个自己能托付终生的人,但现在想想,也是错付了,到头来,还是一场荒诞不已的梦。
临渊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也对顾黎有点怀恨在心,既然怀了自己的孩子,却从来没有跟自己讲过。剥夺了他当父亲的机会,也算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经过了两年的时间,顾黎重新回到国内,遇到了从军校毕业,并且成功谋得一官二职的临祁。
临祁蓄谋已久的出现,在顾黎心中却是一点意味着救赎的光,即使他也是带着不单纯的目的来的,但是她早已沦陷。
在自己父亲的生日宴会上,他们对彼此一见钟情。
顾黎甚至有了再次心动的感觉。
之前临渊追了她将近整个青春期的时间,但是在那之前一直没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也没有任何喜欢的感觉,只是后面被对方不屈不挠,不放弃的决心感动到罢了,所以才会在一起。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临渊会是那样的人。
希望,临祁不会让她失望。
就这样,临祁宛若雨过天晴,带给了她一点温暖,他们从朋友变成了恋人。
临渊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整个人要气炸了,甚至还在顾黎的生日会上上,对临祁大打出手。
这样的行为,让顾黎对他的印象更加不好了,她也对临祁产生了更加的怜惜,后面甚至还让自己的父亲,帮临祁升官加爵。
在财力跟权利的加持下,临祁有能力离开了那个束缚着自己家庭的府邸,在走之前,一把烧了那个自己居住了许久的屋子,化为一片灰烬。
而他的复仇计划才刚刚开始。
第119章 番外穆拾篇(很长,慎点)
洛弗尔是穆拾在外国第一个交到的朋友,在国外他作为一个华侨人,似乎怎么样都融不入洋人的圈子里,那些人金发碧眼,堪比雪的白皮肤,而自己的黄色皮肤,黑色瞳孔,每每在与他们对视的时候,显得格格不入。
那种不是出于骨子里的懦弱,而是一种冷漠疏离感,事不关己。
他扣上自己的衣袖,坐在操场的坐台上,看着底下的外国青年,在下面发挥着自己的种族优势,打足球。
洛弗尔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一起打足球吗?我带你玩玩。”
“不了,我看看就好了。”穆拾表示拒绝,也没抬头看他一眼,旁边一直是空的,如今做了个人,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洛弗尔住在华尔街,家境还不错,父亲是议员,母亲是一名音乐教师,他人看起来比较绅士,一头棕色细碎卷短发,眸子宛若蓝色的宝石,鼻梁直挺,嘴唇轻薄殷红,不同于其他的白人,他的脸颊两侧并没有雀斑,白的跟个吸血鬼似的。
穆拾虽然跟他同龄,但是亚洲人的身材,本就是比较轻薄孱弱,那脸也是十分尖巧,洛弗尔那手掌盖在他的脸上,就只有巴掌那么大。
穆拾还没看完那场足球,就走了,本身对足球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因为太无聊了,没事情干而已。
路过繁华的街道,他并没有跟管家说今天不用上学,学校特地给他们放假半天的事情,导致他去了一个比较陌生却又看起来十分亮堂的街道,这里鱼龙混杂,似乎经常会出现一些无恶不作的青年,但是穆拾并不知道。
他对于这里来说都是陌生的,来外国留洋也是因为想要学习新的知识罢了,顺便来感受一下西方稍微完好的教育与设施,这里交通比国内要发达很多。
“这里有个黄种人,怎么来这里了?你不知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吗?”带头一个青年男人,嘴里叼着烟头,浓重的烟雾喷到穆拾的脸上,吸入鼻腔后一阵咳嗽。
他只是随便游荡,无意中来到这里,并不想惹出什么幺蛾子,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别说遇上这么些人了。
刚想走,后边一群高高大大的少年,又围了上来,穆拾有点慌张。
平时管家都会带他回家的,现在管家又不在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到平时下课的时间。
在这里地位低的不只有黑人,同等的还有亚洲人,穆拾不是没有被欺负过,那些人会在自己的水杯里加上粉底灰,让自己喝下去,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带过水杯去学校。
偶尔会挨打,但是也不多。
因为父亲安排了两个保镖,去照看自己。
而他今天,特地绕开了他们。
少年索要了他身上所有的钱财后,骂了句脏话,“妈的,钱这么多,亚洲人普遍都这么有钱吗?要是不想以后都被我们盯上,明天你带更多的钱过来,我就饶过你。”
为了解决燃眉之急,穆拾只好同意了,但没想刚想离开,一个少年的腿就勾了过来,将他绊倒在地。
砰的下,他摔在了坚硬,肮脏的地板上,那里甚至还有猫猫狗狗的粪便,沾在了衣服上,一个少年的腿猛地踩到了他的背脊上,很用力地拧了两下。
只能感觉到骨骼连着肉都觉得有点疼,那里的肋骨因为地板和脚的积压,连内脏都无法放松,他喘不上气来。
少年阴嗖嗖的嘲弄道:“你以为答应了就能走了,亚洲人一向说话不算数,之前抢劫过一个亚洲人,我叫他第二天,带着双倍的价钱过来,结果却没来。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如果你明天没有按时来这里,我一定会寻着你的脚印,去到你住的地方,把你的骨头抽出来,喂狗吃。这里,流浪狗很多的。”
穆拾被威胁了。
他没办法,如果现在不先服软妥协,只能被这些人摁着打一顿了,反抗大多数都是没什么用的,除非你打算鱼死网破拿命去换。
普通人都不讲道理,更别说这些混混流氓了。
“好,我答应你,明天我一定会准时来的,相信我,你们要两百美金是吗?”穆拾再次确认,他身上总共出门就带了一百美金,如果想要双倍的话,那就是两百美金。
“对,两百。不过你最好多准备一点。”少年把脚挪开,往地上的位置,将刚刚嘴里燃尽的烟头,扔到了地板上,然后用鞋尖拧灭了。
穆拾灰溜溜的走了,刚刚才走出大街,刺眼的光先打了过来,瞳孔骤缩之间,一道高大的黑影窜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但在看清那张脸之后,才淡定了不少。
原来是洛弗尔。
“你怎么在这?洛弗尔。”穆拾小声的低声囔囔他的名字,不太熟悉的说道,洛弗尔眼神凝重,倏忽间又松散了下来,揉了揉他的头。
柔软的发丝穿过指尖,随着风的浮动,这才让穆拾有了几分安心的感觉,他和洛弗尔并不熟,只能说是见过几次面,毕竟两个人又不是在一个班的。
他比穆拾大了两届,是他的学长来着。
“你好像被人欺负了,我没看错吧。”
洛弗尔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关切,穆拾的心咯噔一下,有种很是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支支吾吾道:“你都看到了?”
还是唐人街呆着比较安全,出去了堪称人间地狱,国内的制度是不好,随时也会死人,但是在外国也差不了多少。
刚来美国的那几天,穆拾还会经常半夜哭泣,想念自己的家庭和朋友,但是想想父亲花了这么多精力和金钱才让自己如愿以偿去了外国,便也不好再诉苦,他一直很懂事乖巧来着。
“以后上下学跟我一起吧,我可以护着你,毕竟我是身材高大的白人。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父亲,是议员。”
洛弗尔的语气听起来很温柔,穆拾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自己在国外无依无靠也就罢了,连朋友也没有,如果有一个想洛弗尔这样的朋友,好像也不错来着。
“谢谢你,我考虑考虑。”
洛弗尔很是主动地送他回家。
一路上,洛弗尔会主动地跟他聊天,会问他关于在国内生活的一些琐事,穆拾一开始也没打算说,按他这闷闷的性子,是不打算敞开心扉的,但看在对方这么有好的份上,打开心扉说了不少。
等离开的时候,洛弗尔低头往他的脸颊亲了下,穆拾慌张的躲开,攥紧了拳头,对方才有点不可思议的感慨他的内敛,解释道:“我们这表示友好就是要亲吻的。”
穆拾想想两个大男人,亲了一下也没事,就是很怪异,国外的礼仪与国内还是大径不同的,国内那么保守,就算是牵手一下,也会被人诟病很久。
第二天穆拾并没有如约来到那个小巷子,去给那些人钱,平平安安,十分稳定的过了几天后,那几个小混混去学校拦截了他,然后把他关在了学校很阴暗隐蔽的小仓库里面。
刀尖划过他的脖颈,很是冰凉,穆拾很害怕,但是嘴巴也被那些人用布条捂上了,根本说不了话。
先是被打了一顿,然后被人扒下了裤子,穆拾不知道那些人到底要干嘛,但是想起几天自己的白人同桌告诉自己这样瘦小的身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恍然大悟。
穆拾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过去的,等自己能看清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洛弗尔,他抱起衣衫不整的自己,然后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身上,一起离开了这里。
穆拾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只觉得眼泪是个很无能的东西,哭了也没用,做过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给他开了药。
他无法跟人倾诉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想如果自己那天能准备两百美金,送给那些不良青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洛弗尔安慰他,原本他可能也没那么糟糕,难过,崩溃,可在听到对方很是轻柔细腻,宛若钢琴般悦耳伤感的慰藉时,穆拾还是止不住窝在对方的怀抱,胸膛里哭了个透,似乎要把这些日子所有的不堪与受气都发泄了出来。
洛弗尔亲眼目睹了他受伤之后的现状,还没有嫌弃他,甚至还带自己去了医院。
这让穆拾很是感动。
以至于后面,穆拾不敢相信,洛弗尔竟然是那样的人。
洛弗尔顺利从中学毕业,去了一个私立高中。
听洛弗尔说,是他的父亲,让他去读的。
一聊到自己的家庭,洛弗尔的脸色就会变得很不好看,甚至多次有想要爆粗口的感觉,但下一秒又立马恢复了原来的脸色,穆拾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洛弗尔并不是太想去私立学校读书,因为私立学校一向管的特别严格,框条生活,每天都要叠被子,整理好自己身边的一切,学习又要优异,不能落下,还不能抽烟喝酒玩耍,一天到晚,都要遵守纪律。
洛弗尔跟其他同龄的男生一样,会抽烟,但他很少会在穆拾面前抽。
他说,抽烟并不是件好事。
穆拾也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相比这些不好的习惯,他还是能忍受对方的,至少在这里,只有洛弗尔对自己很好,这么关怀自己。
洛弗尔一个月才放一次假,每次放假都要穆拾来接自己,有一次穆拾因为路上堵车来晚了点,他便有点生气。
穆拾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洛弗尔,可能就是像那种家长来接孩子,因为晚了点,便有点发孩子气的那种感觉。
因为来了晚一点,洛弗尔便开玩笑说,下次如果穆拾再来晚一点,他便要亲他。
穆拾以为是那种简单的脸颊吻,但没想到,在当天晚上,两个人都喝醉了的情况下,洛弗尔舌吻了自己。
穆拾以为是自己做梦了。
他是在洛弗尔的床上醒来的。
洛弗尔的家很大,比自己父亲在这里买的小洋楼要大很多,很整齐,宽敞,就是这里的布置,看着有点让人觉得阴沉沉的。
见他醒了,洛弗尔便问他要不要来杯咖啡,要是在国内,穆拾想自己的家人,应该会把自己臭骂一顿,然后再煮杯浓茶,让自己醒醒酒。
但好像,咖啡跟茶水的性质,也没什么两样。
都很苦。
洛弗尔裸露的上半身,很是精壮,还有线条分明的肌肉,看着很赏心悦目。
他的母亲这时候回来了,同样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成熟大美女,穿着黑色丝袜高跟鞋,标准的制服,有点意味深长的瞄了眼穆拾后,不经意间开了句玩笑,“你是我儿子第一个带回来的亚洲男孩,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可别被他玩坏了。”
穆拾不懂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不太单纯。
穆拾有点脸红,只见女人用细长的指甲掐了下他的脸蛋,笑盈盈的说了句,“真可爱。”
洛弗尔若有若无的眼神扫了过去,正好与穆拾四目相对。
他磨好的咖啡,递到穆拾的手上,“喝吧。”
穆拾低头闻了一下咖啡的香味,很浓郁的扑鼻而来,洛弗尔噗嗤一笑,“这是猫屎咖啡,虽然听着不太文雅,但是这种咖啡很昂贵也很稀有。”
“这......”
穆拾往下啜了口,确实喝着不错,就是很苦。
洛弗尔握住他抓着杯子的手,笑着解释道:“我母亲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穆拾回道:“没事。”
“昨晚酒劲上头,不小心跟你接吻了,应该没事吧。”洛弗尔从握着手的位置,到手腕的位置,纤细的只值一握,嘴角依旧是那样浅显的笑意,很淡很淡,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穆拾手一抖,咖啡便洒了下来,落到了地板上,清脆的砸碎了,飞溅的咖啡沾到了洛弗尔的裤子边,上面立马有了污渍。
两个人再也不是对视的目光,穆拾呆滞的楞在原地,原来昨晚的事情,并不是梦,而是真的,洛弗尔跟他接吻了。
原本他应该是很抗拒跟男人做这样的事情的,因为上次不好的经历给自己带来的阴影。
洛弗尔并没有去捡起地上的玻璃片,而是用手指挑起穆拾的下巴,有点暧昧而又亲昵的说道:“昨晚,你好像也挺喜欢我吻你的,就像这样。”
他低下头,将嘴唇抵触到穆拾的嘴唇处,两块柔软的唇瓣碰到了一块,洛弗尔刚想加深这个吻,却又被穆拾一把推开了,简直太荒谬了,明明两个人昨天还是可以诉苦的好兄弟朋友,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