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白月光[快穿]—— by时今
时今  发于:2024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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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堆人自从烂一堆后成绩都变得十分牛逼。
于是原本的周开霁一个人放学变成了一堆人一起离开学校。
周开霁想去商场看看。
他记得陈秘书之前带他去的商场的名字,也查了,这个市区只有两个这个商场,一个挺远,另一个更远。
远,但是刚好满足了几个高中生不想早回家的愿望,一堆人十分之起劲,一起挤上了公交,到站后又挤下。
一下车就可以看到几乎占了半条街的明亮建筑。
几个高中生还没真正自己逛过这种商场,左看右看。其他人张望的时候,周开霁在认真看指示牌。
他想去的店在三楼。
三楼灯光明亮,还有隐约香味。从电梯上下来后就是他找的店。
导购看到几个高中生,愣了一下,又快速反应过来,很有职业素养地问需要什么。
周开霁想看领带夹。
他这次只是预选,所以没有麻烦导购介绍,到柜台边后自己安静低头看。
几个十几年来压根没穿过正装打过领带的高中生跟着好奇探过头,一边看一边聊,从最开始的讨论哪个好看变成了猜价格。
周开霁看到了一款银色的领带夹,线条流畅,没有任何花纹。
他抬头问导购价格,导购报了一个数。
几个高中生震撼住了。
“要不咱看个实用点的,”李华转过头,问,“你这是送谁的?”
旁边这个人用不上这东西,很显然是买来送人的。
周开霁略微垂下眼,视线停在柜台玻璃面上,说:“给陈哥。”
他看着安静沉默,但似乎已经做好决定了。
“……陈哥啊。”
李华一摸下巴:“那确实该送这样的。”
虽然之前只见过一面,对方当时那一身也看不出什么不同,但他就是觉得,对方好像天然的就该配更好的东西。
他凑近了些,又说:“但你也没那么多钱啊。”
周开霁垂眼思考,之后说:“考第一就够了。”
之前原本打工用来还债的钱还剩了些,加上考第一的奖学金,足够了。
李华:“豁!”
其他人:“豁!”
对朋友这想要打败常年占据第一的李越的想法暂时不给出意见,想看的东西看完,几个高中生觉得时间还早,于是又钻进了相隔不远的另一个商场。这里人多,很热闹,还有游戏厅。
一群大男生直奔抓娃娃机。在得知周开霁从来没有玩过这些后,几个高中生拼拼凑凑,大方地给立下考第一的志向的人送出了一份新手大礼包。
新手大礼包,指二十游戏币,外加名师指点。
他们打赌,新手周在这币用完之前一个夹不起来,他们请他吃饭,能夹起来一个就新手周请他们吃饭。
然后新手周就夹起来了。
他夹了个豆豆眼毛茸乌龟,龟壳上还背了一个黄色小鸡书包。
单方面宣布赌赢了,时间也已经不早,几个高中生于是提出了回家。
周开霁和他们方向相反,去了另外的公交车站,李华有一半的路程和他同向。
太阳昏黄,街道都被染成了黄色一片,李华在紧张排练着回去的时候该说什么话才能平息天子之怒,周开霁低头看着手上拎着的小乌龟被风吹得慢慢转圈,嘴角浅浅上扬。
不知道陈秘书喜不喜欢这个。
“下面是另一则新闻:据悉……犯罪嫌疑人已由公安机关拘留,A市最高人民法院将依法审理此案。”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风停了,乌龟没再转,周开霁转头看向身后街边电器行里玻璃窗里的电视。
隔着被夕阳染黄的玻璃,他看清了电视里的犯罪嫌疑人的模样。
“……”
拎着乌龟的手指动弹了下。
外扩的肉眼,满脸的胡渣。
——和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红灯亮了又绿,公交车缓缓靠边。李华转头看向旁边看电视看得愣神的人,直接毫不犹豫一个肘击,说:“车来了。”
周开霁回过神,收回视线,说:“好。”
陈落松在天边最后一点光亮彻底消失之前回的别墅,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高中生。
“晚饭还没吃,”管家接过外套,视线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对他笑说,“说是想等你一起吃。”
陈落松笑了下。
早在之前就已经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周开霁做完最后一道题,放下笔抬头喊了声“陈哥”。
陈落松应了声,回房间去换了身衣服。
厨房还在上菜,需要一些时间,他坐在了沙发上,低头理了下衬衫袖口的纽扣。
管家倒了杯温开水递来,提到了原延的事。
他听人说上次原老爷子寿宴之后,对方莫名其妙对蹦极起了兴趣,跑去蹦极去了,据说蹦得差不多有十几层楼高,回头就住了医院。
陈落松略微抬起眼:“被吓住了?”
首先排除设备问题,要是设备出问题,应该已经用不着住院了。
“不是,”管家说,“他下山的时候脚扭到,摔伤了。”
意外的很朴素的受伤方式。
陈落松喝了口水,没有对这种行为做出任何评价。
坐在旁边的周开霁停下了写字的笔,略微侧眼看了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从陈秘书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注意到旁边的视线,陈落松说:“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
周开霁问:“是陈哥的朋友吗?”
陈落松:“不算是。”
周开霁垂下眼,又重新握住了手里的笔,说了声好。
吃完饭后,高中生又回房间学习去了。
直到看到人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管家看向坐在位置上慢慢喝热水的人,低声说:“门卫说今天有人想进来看看过。”
就算不用听描述也可以猜到是董事会的人。
一个位高的人的身上可以黏着无数双眼睛,尤其是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很轻易就能被察觉。
“先拦着,不用管。”陈落松放下手里水杯,说,“过几天我和他们聊两句。”
下周有个晚会,晚会后有个局,董事会的那些人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支着桌面站起来,他看向管家,说:“周小开这边多看着点。”
管家说好。
一件原本应该很棘手的事情,这个人看上去却处理得轻松。
事实上也确实轻松,至少就他的工作来说。
高中生每天两点一线,放学后就回家,大部分时候都在客厅或者房间学习,偶尔去陈秘书房间看书,完全不需要另外多费心。
晚会时间定在了工作日,陈落松出发的时候周小开才将将开始上晚自习。
他直接下班后从公司出发,走之前他给管家留了句话,让给高中生转达说今天回来晚,想说话了就打电话。
管家应了声。
晚会晚上开始,下午的时候路段就开始管制,陈落松去的时候路上已经是一连串的车流。
现在大概是走红毯的时间,车流挪动得缓慢,他坐在后座,半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火红跑车,之后又收回视线。
车辆再往前走了会儿,一转头,终于脱离了车流,驶上另一条路。
陈落松一向不参与红毯环节。晚会的负责人已经在其他入口等着,看到人后眼睛一亮,迎了上去。
这里和前面的入口不同,没有蜂拥的记者,可以直接进到会场。
会场里的人已经算是多。董事会的人也到了,看到人后立刻站起身,结果刚往前走没两步,被其他人抢了先。
陈落松这次只是代表光盛走个过场,其他人知道他的习惯,知道他待不了多久,所以能搭上话就尽量多说。
一些不算大的项目对方工作时没有时间看,但是在这种时候就能聊两句。他们也不奢望能够一举聊成,至少在人心上留个印象,混个脸熟也行。
只是今天人格外的多,对方待了没多一会儿就离开,他们脸熟没熟上,像是变成单纯凑热闹的了。
董事会的人硬生生一句话没说上。
他们真正跟人说上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会后的庆功宴上。
比起晚会,庆功宴上的人少了大半,无关的人和来社交或者拍照的明星都已经离开,陈落松身边也终于有了空缺。
在来的路上,董事会的人就已经想好了今天见到面后要说什么,结果打一照面,他们近距离看到对方脸上的淡笑,瞬间心头一紧,汗毛竖起。
老董事长过世,这个人接二连三操控股东会罢免出头的人的董事职务的时候脸上也是这个笑。
笑面虎。
一场谈话,时间算不上长,董事会的人一边说一边喝了一杯又一杯水,最后服务员就只差直接杵他们身边倒水。
他们说的话和预想中差不太多,甚至还要更没技术一些,陈落松手边一杯温水慢慢变冷,低头看了眼时间,他笑着结束了话题。
人群喧闹,口袋里传来震动声,他站起身,说:“失陪。”
原延终于赶到庆功宴现场的时候,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没看到想找的人。
今天属实有些背。
本来脚没好全,他想说挺久没见,去晚会找人聊聊天,结果司机新上任,没走另外的入口,直接把车往红毯那边的大门开,短短一段路堵了半小时。
等他和磨磨蹭蹭走红毯的人进到晚会场的时候,别人告诉他陈秘书已经离开了。
晚会现场和庆功宴不在同一个地方,他又到这里,听说陈秘书在和光盛的那些董事聊天,走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只剩黑着几张脸坐在那的人。
他自动忽略掉了这些人,随机挑了个路过的人,问:“知道陈秘书在哪吗?”
路过的人说陈秘书应该是去了外边小花园。
原延于是又往小花园去了。
小花园是露天的,不是温室,在晚上冷得慌,今天又刚好在下雪,没人乐意往外边去,他踏上小花园里堆积的白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人,慢慢移动着靠过去。
“陈……”
“又睡不着了?”
浅淡声音传来,原延脚步顿住,仔细看过去,这才发现对方手里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那些书都看不懂吗。”
站在雪地里的人笑了下,说:“我回来讲给你听。”
身体停在原地僵了太久,原延一晃,没忍住往前迈了一步,脚陷进雪里,发出细微声响。
拿着手机的人转过头。
他脸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浅淡笑意,手机的光亮映亮浅色瞳孔,细雪安静无声地落在碎发和睫毛上。
原延心脏猛地一跳。

注意到后面有人来,陈落松简短两句话结束电话,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已经被看到,这个时候离开倒显得奇怪,原延于是继续上前走了两步,雪地里留下一深一浅的脚印。
迎着对面人投来的视线,他说了声:“巧。”
“抱歉刚听到了点电话。”
说话的时候觉得喉咙有些奇怪,他又清了下嗓子,视线移开又移回来,问:“陈秘书这是谈上了?”
他问的是问得轻松,但是一只手握着,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
陈落松说不是。
原延悄悄握着的手松开了。他笑了下,再往前走了两步,好奇问:“那陈秘书这是给谁打电话?”
说话的时候,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之间隔着马路见过一眼的高中生,他说:“是朋友的弟弟?”
“总不能是老董事长那亲生儿子。”
像是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原延没继续往下说。
找了那么多年的人,没那么轻易找到,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谁都有可能去找那亲生儿子,就面前这个人没可能。
陈落松笑了下:“你认为呢。”
有些时候,不回答也代表着一种态度。
原延脸上的笑逐渐淡了些:“你真不能去找了吧。”
说完之后他又自己否认了:“你不会去找。”
陈落松没有对他的话做任何反应,只笑了下,一如既往地平静,看不出心里想法。
原延看到他这笑就想起刚才看到的模样,没忍住咧了下嘴,抽出支烟点上:“你平时对我果然是假笑。”
有的人真正笑起来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模样。
陈落松并么有否认。
很莫名其妙的,原延觉得小心脏有点痛。
陈落松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
原延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银色金属光泽显眼。他说:“这是我之前在阳台上捡着的,应该是陈秘书的。”
陈落松看了眼。
或许是的,他不太在意这些,已经记不清楚了。
对面的人给他看了眼,突然又收回了手,说:“这个小东西可以给我吗?”
原延原本是想要趁这个机会把这东西还回去的,但是他现在改主意了。
陈落松低头看了眼时间,应了声。
原延一笑:“陈秘书大方。”
外面雪越下越大,陈落松没有原总那样的喜欢往雪地里钻的兴趣,转身回了室内。
今天的陈秘书走得比往常还要早,但是没人指责,负责人把人送到门口,目送着车辆离开。
陈落松回去的时候高中生果然没睡,还在他房间做题。
原本放文件的地方现在多了些试卷,还有草稿纸,穿着睡衣的人听到动静后一转头,喊了声“陈哥”。
陈落松解开领带,应了声,说:“你先坐着。”
周开霁知道他要先去换身衣服,说了声好。
窗外院子积了雪,明亮灯光从窗户照出,落在雪上。
穿着衬衫西裤的人从旁边经过时,周开霁闻到了浅淡的烟味。
很淡,但是他嗅觉天生好一些,能够闻到。
没有指出烟味,他低头继续做题。
距离期末考也就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月考有范围,尽管有些题超出了考试范围,但是大部分的题都在范围内,是他之前已经复习过的部分,所以成绩算是能接受。
但是期末考不同,不仅要考这学期的全部内容,还会涉及到之前的部分,涉及到之前很多的他还没有复习到的部分。
想要那五千,就必须一分也不能丢。
定时做题,改错,再定时做题,改错。等到浴室门口传来动静的时候,一张试卷的大题刚好做完。
身上带着还没消散的水汽,一手擦着头发的人拍了下高中生的后背,说:“该睡了。”
周开霁放下笔,起身熟练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说:“陈哥我今天想看这本。”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得飞快。
在经过月考成绩的洗礼后,李华一堆人终于支楞了下,特别是在明确知道身边有个卷王后,终于从以前的下课嗑瓜子变成了边嗑瓜子边看书。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巨大的飞跃,属于是可以颁奖嘉奖的范围,结果临近期末,他们从老师口中得到了噩耗。
假期作业按分数布置,好消息是分数高的人作业少,坏消息是分数低尤其是不及格的人作业多,很多。
李华用他贫瘠的数学能力认真算了下,得出了成绩差的人的作业,是成绩好的人的作业的三倍的结论。
恐怖如斯。
他们求助的目光当即投向了安静无声的学爹。
课间小组讨论分析的时候,周围几个邻居自觉转过头,看向坐在最后排的人。
面对突然钻出的几个人头,周开霁已经习惯。班上换过一次位,换位后分小组,他被默认是这个小组的一员,每次讨论都是这样。唯一的差别就是平时的这些人都是转过来借讨论的幌子一起聚众偷吃零食,今天像模像样地讨论问题。
这周是期末考试之前的最后一周,他们还想最后浅浅搏一把。
至少把三倍的作业变成两倍。
经常拜托人帮忙写信的李华同学嘴里嚼着上课吃也没声音的橡皮糖,提出了去周开霁家复习的伟大构想。
靠背得到的分也就那么多,其他的全靠人的主观思考能力,他们自己复习也复习不出个什么名堂,只能借助外力。
李华试图和自己的好同桌商量:“你看你之前刚好不是欠我们一顿饭,你还要攒钱给陈秘书买东西,咱就不宰你了,刚好去你家做顿饭,我们自己带菜。”
自己带菜,刚好吃顿饭,刚好复习一整天。
其他人肯定了他这个伟大构想,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学爹。
周开霁低头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抬起眼来,迎着一众期待的视线,说:“我问一下陈哥。”
其他人发出了喜悦的万岁声。
找到依靠的万岁声被当成了成功解题的万岁声,讲台上的老师抽中了他们这组分享自己的答案。
终于想起来这还是在上课,几个人本来带着笑的人瞬间收敛了笑容。
李华缓慢站起,脸上已经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他屁股刚离开板凳,旁边的人安静站起。
“这道题第二代E携带的基因不定,有三种可能,同时F有两种可能,一种是……”
这道题有些复杂,老师让他去黑板上讲。
李华和周围邻居用看英雄的目光目送对方上台。
生物课平安度过。
在晚上回家的路上,高中生说了同学想要来家里学习的事情。
“挺好。”
陈落松慢慢喝了口润喉茶,说:“我那天刚好有空。”
周开霁刚想说好,又听见对方笑了下,说:“到时候给你们做我新学的菜。”
“……”
一个高中生陷入了沉默,之后犹豫着说:“陈哥休息就好。”
陈哥觉得自己不累。
零食组在第二天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虽然不明白周开霁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表情会有些怪异,但这并不重要,他们从得到答复的当天起就开始计划着那天该吃些什么,甚至已经开始分配零食的任务。
他们看着不像是去复习的,像是去郊游。
周开霁没有评价,继续安静做题。
周五下午放学,周六早上李华几个人准时在公交车站集合上车。
他们身上背着书包,手上还提着大口袋,公交车上的其他人暗自夸他们爱学习。
没人知道书包和口袋里面装的是九分的零食和一分的书。
在快要到周开霁说的公交车站前,李华临时展开会议,说:“到时候到了地方,无论看到什么也不要说话。”
虽然现在看上去一切正常,还有一个叫陈哥的人在,但他仍然记得之前听到的打工的事,还有更久之前看到的永远洗得发白的衣服和裤子。
他不知道对方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总之小心一点不会错。
其他人表示明白。
公交车到站,几个人下车,一眼看过去,街上全是树丫上挂了雪的梧桐树。
周开霁已经在车站等着,人长得高,一眼就能看到。
李华几个人走上前。
看着满眼的大包小包,周开霁第一次想不出该说什么,安静了下,问:“你们是搬家吗?”
李华热情给他介绍了包里的菜和各种小零食。
几个人带着菜和小零食上路。
其他人靠过头来好奇问:“陈哥在吗?”
经过李华的宣传,其他人还没见过陈秘书,但是已经一口一个陈哥喊上了。
他们没见过,但十分之想见,李华每次都拜托别人写信,导致词汇量十分匮乏,说半天就说个“好看”,他们听不懂,所以更好奇。
周开霁说在。
几个人多瞅了两眼。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这人说话的时候的表情有那么些许的怪异。
这一条梧桐路有些过长,还有些过于冷清了。一路上没看到什么人,只能听到他们几个说话的声音。
大兄弟问还有多久到。
周开霁说:“就在前面。”
就在前面的意思是已经可以看到围墙外墙。
李华走在旁边,说:“不知道陈哥还记得我不。”
他一口一个陈哥叫得比谁都熟。原本安静带路的周开霁转过头,说:“你还是叫陈秘书吧。”

大门打开,前庭带雪,院子里种的树被白雪盖了一层,但是依稀能看到点零星小花。
原本说无论见到什么也不能说话的李华第一个送出了肘击。
他不会瞧不起暂时处于贫困的人,但他有仇富的美好品格。
这个人居然背着他们住这么好。
直接往前走一步避开了肘击,周开霁穿过前庭,带着人走到大门玄关。管家已经在这里等着,拖鞋也已经摆好。
周开霁说:“这是张叔。”
几个高中生跟着一起喊了声“张叔好”。
张叔看到几个小同学大包小包,记得之前听过他们会带菜来,没想到真带了。他原本想帮忙把菜放进冰箱,结果看到了里面混杂着的大量的零食,沉默了下,选择目送几个小同学上楼,之后去厨房让切几个果盘。
李华做题的时候抓重点能力不行,但是在现实里一抓一个准。他低头,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边的周开霁的拖鞋。
跟他们不一样,是黄色的,上面还有只圆不溜丢的小鸡仔。
李华:“……噗。”
虽然碍于自尊心他们平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人确实长得帅,安静没表情的时候神似酷哥。
原来酷哥在家里穿这种拖鞋。
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的周开霁一眼看到了他的视线,也没躲,只说了句:“这是陈哥买的。”
李华彻底发现了,这个人三句话不离陈哥。旁边人听到他们说话,探过头问:“陈哥呢?”
周开霁打开房间门,说:“我出门前他去房间打电话了。”
等到几个人进去后,他把房间门打开后就没再关上。
虽然是莫名出现的想法,但他觉得,这门要是关上了,这个复习会应该会变成零食会。
等到陈落松打完电话回到客厅的时候,管家告诉他,几个小同学已经来了,现在在楼上。
管家去楼上送果盘和饮料,他跟着去看了一眼。
李华几个人真的有在学习。
房间门开着,他们不敢太放纵,只能暂时把小零食放在一边,痛苦学习。
在学,但是学得很艰难,周开霁已经在做题,他们还停留在读题审题的阶段,字没写两个,头发抓了一大把。
一道题横竖看不懂,绝望的文盲放弃挣扎,笔尖在纸上绕了半天,最后慎重而缓慢地写下了一个“解”,再在后面加上“我不会”。
写这几个字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
“同学需要帮忙吗?”
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握着笔的大兄弟一抬头,看到的就是略微带着笑的淡然眉眼。
是一个没见过的人,穿着身浅色羊毛衫,略微弯下腰来看他,看上去一派温和。
小心脏没忍住扑通一跳,大兄弟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回话,坐在另一边的原本还在努力做题的李华率先抬头看过来,喊了声:“陈哥!”
他这一嗓子够洪亮,其余几个人全都抬起头来。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人长什么样,还处在大脑没缓过来的阶段,但是嘴跟得上,也迅速跟着喊了声陈哥。
这样一抬头,他们这才发现房间里不止多了一个人,管家也在,手上还端着果盘和饮料。管家适时说:“刚看你们学得认真,所以没打扰。”
果盘和饮料暂时抚慰了这几颗饱受理科摧残的心。
大兄弟暂时没吃,他手握着笔,还在听人讲题——他最终还是寻求了帮助。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听得最认真的一次讲题,并且还听懂了,思路一步一步向下,像是真的是他自己在思考一样。
其他人不知道这是在讲什么题,但是也围在一边,边啃水果边听讲,注意力没落在题上,全听声音和看人写的字去了,时不时还悄悄瞅一眼讲题的人。
李华确实没骗人,陈哥确实好看。
好看,讲题也很细致,但是待不了太久,只讲了一道题后陈落松就站起来。他站起来后习惯性弯腰薅了把坐在另一边的周小开的头,说:“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先学着,我回来给你们做午饭吃。”
周开霁握着笔的手一顿,其他人因为能吃到陈哥亲手做的午饭而发出了欢呼声。
陈落松走了。
原本还在吃果盘的几个人止住了手,就连一直想扒拉的小零食也不扒拉了。
周开霁看着他们,慢慢放下手里的笔,说:“你们还是多吃点零食。”
其他几个人发出了正义的要少吃零食的声音:“中午还要吃午饭,现在吃了零食到时候就吃不下饭。”
他们看上去很期待,已经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
周开霁拿起笔继续做题。
陈落松回来的时候刚好将近十一点,到了做饭的点,厨房里有周姨,还有这个时候应该在上面学习的周小开。
在他说话之前,周开霁率先说:“今天人有点多,我一起帮忙。”
原本想要一起做饭的几个人在知道陈秘书下厨后十分果断地让出了厨房,现在留在上面做题,边做题边期待着午饭。
他和周姨今天都是给陈秘书当辅助,周姨对陈秘书是百分百的信任,只用专心做自己的事,但他需要一边洗菜一边注意着陈师傅的动作,一刻不敢分心。
水流声不断,切完菜的周姨转过头来,提醒说:“菜要洗烂咯。”
周开霁于是短暂收回视线,低头迅速洗了两片菜叶。
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原本还在准备调料的人进度突飞猛进,已经开始炒菜,锅里飘香,调料应该也已经放了下去。
……看上去似乎大局已定。
周开霁闭眼再睁开,问旁边的厨房阿姨:“周姨你们吃了饭吗?”
周姨说她们这些宅子里的人加上司机,都是在做饭之前吃饭,现在已经吃过了。
周开霁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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