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内,蒋淮耳廓发红,怎么感觉左云鹤跟昨天不太一样了,声音低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眸子颜色好像也深了些。
拍拍脸,蒋淮觉得那应该是自己生病带来的错觉,手下挤出牙膏开始洗漱。
洗漱完,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的蒋淮不知发现了什么。
身形微顿,瞳孔放大。
第19章 校园18
镜子中的男生粗看没有任何问题,细看之下,脖颈之上都是细密的红痕,夹杂这些咬痕,喉结更是重灾区。
像是一夜春宵的结果。
双眸瞪圆,呆愣在原地,醉酒的酡红染上泛着病气的肌肤,尾椎痒痒的,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耳朵从头上冒出,裤子里也鼓鼓囊囊突然冒出一块——是尾巴。
【!小八,这个怎么突然自己冒出来了!】
等了一会
【主……不稳定……小心】
小八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带着刺耳的电流声,红意迅速褪去,蒋淮眉眼沉沉地落了下来,兽眸微缩。
【小八?】
【小八!】
再去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音,任务进度也无法查询,握在洗手池上的手用力,根骨突出,青筋明显。
“怎么还不过来?”等的稍久的左云鹤探头进来。
不想被担心,蒋淮收敛好他此刻的神情,状似咬牙切齿回复道:“在看不知道被哪只狗咬的牙印。”
“想必不是只好狗。”门外的人没有一点心虚,仿佛不知道这狗指的是谁,语气认真,淡淡回道。
斜了眼门外浅笑的人,看不出这人脸皮这么厚“对啊,下次见到,一定把牙给他全部敲碎。”蒋淮此刻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了。
“耳朵怎么出来了?”对此心知肚明的人装模作样地问着。
“怎么这般没有规律?”“会对身体有伤害吗?”“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一句接着一句
蒋淮吃着饭抬眼看了一下说话的人,是错觉吗,总觉得这人话里有笑意。
顿了顿,“都好几次了,没什么不舒服的。”裤子里的尾巴动了动,“……就是尾巴有些憋得慌。”
“等下,我让人帮你送个裤子。”左云鹤很快想起之前南垣分享给自己的裤子,手指微动,就点上了配送。
“估计吃完饭就来了。”
“嗯。”以为给自己拿了条布料更舒服的裤子的蒋淮没太在意,低头继续干饭。
期间还不忘继续联络小八,却一无所获。
慢吞吞眨眨眼,眼睫微颤,风雨欲来的前奏已经敲响。
不知危险从哪降临,何时降临,蒋淮只能稳下心,被动地等待。
只希望不要伤害到左左,筷子在口中被重重咬下
蒋淮抱着抱枕,横趴在沙发上,试图让尾巴舒服一些,也方便再和家里老人道声平安。
左云鹤将新裤子拿进来“衣服来了,去换一下吧。”
蒋淮懒懒接过裤子,从沙发上站起去换裤子。
被整齐叠好的裤子一抖,中间夹着的东西也落了下来,是一盒内裤。
蒋淮有些僵住,换个裤子还需要这东西吗。
视线又一次落在裤子上,才发现这是一条低腰裤。
身后的尾巴还在不停抖动,蒋淮略一犹豫,还是拿起了那条裤子。
男生穿着低腰裤,松松垮垮挂在臀上,刚好卡在尾椎下面,一条猫尾立在身后,弯成s型,,缓慢在身后摇动,两个腰窝若隐若现。
算准了时间的左云鹤推开门,就看到这副场景。燥意再次上涌,让他想不管不顾将人制住,试试那腰窝能盛多少水。
听到声音的男生转过头,左云鹤的目光顿时落在了男生露出半截的人鱼线上,双眸染上些红意。
再也忍不住
几个跨步,抓过男生的手,将人按在墙上,重重吻下去。
另一只手掐上了侧腰,从人鱼线开始,到腰窝,都细细抚摸过来,连着身后的猫尾也不忘照顾,拇指和食指圈住,从尾椎顺到尾尖。
有着过去记忆的加持,比之前几次,今天的吻格外熟练,似乎提前知晓猫的全部退路,让猫想说的话被热烫的吻截断,通通堵在唇舌之间。
手下的皮肤止不住地颤抖
腰是猫为数不多的敏感点,猫忍不住蜷缩,想把自己的腰肢藏起来,免于坏人作弄之手。
却被人察觉,更加强硬的固住,手臂横在腰后与墙壁的缝隙中,迫使腰腹挺起,更加肆意的玩弄。
有冰凉咸湿的液体落到两人相触的唇上,左云鹤被凉的停住了动作。
伸手将蒋淮脸上激出的眼泪温柔拭去,安抚性地轻轻与人贴了贴唇,左云鹤把被欺负狠了的人带到沙发坐下。
“小淮”左云鹤用鼻尖拱拱蒋淮的侧脸,轻轻开口。
低头看到自己腰上的掌印和红痕,感受着身后软趴趴落下的尾巴,酥麻的感觉还未尽散去,猫半卧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想理人。“你认错了”
“那不是小淮的话,该是淮淮?”依旧没人理
“乖乖?”
“宝贝?”
“老P—”听着人越来越离谱的称呼,蒋淮伸手一把捂住左云鹤的嘴。
“哦,原来是老婆。”被捂了嘴的人依旧不安分,话音落还舔了下嘴前的手心。
蒋淮猛地收回手,“为什么我是老婆?”
“漂亮的是老婆。”左云鹤眉眼松松展开,唇线进一步软化。
看出蒋淮在想些什么,末了又压低声音补充道:“放心,一定让你在里面。”
蒋淮浑身像被蒸熟了簌簌冒红,又被这人轻松的模样羞恼到,伸手把人拽下来,两人呼吸交缠。
不是吻,对着嘴唇又啃又咬。
被拽住的人眼睫微阖,早已见怪不怪,顺从地感受唇上传来的痛楚,任由唇珠被尖牙摆弄。
猫羞恼时爱咬人的习惯真是一点没变。
不服主人管的猫尾则偷偷缠上左云鹤是手腕,轻轻摩挲。
不知多久,有铁锈味在两人口中散开,蒋淮终于撤开,倒进沙发里。
“出气了吗?”左云鹤顶着火辣辣的唇开口道
“哼。”猫尾巴摇了摇,郁结几天的烦燥感确实散了许多,但联系不上系统还是第一次,不安感迟迟难消。
“左左,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保护你的。”舔舔唇将血渍擦去,蒋淮抬眼凝视左云鹤,兽眸里满是郑重。
这让左云鹤几乎瞬间回想起了那场使他们两个人被迫分离的浩劫,这人也是这般,认真做下保护他的誓言,然后在自己面前重重倒下。
那样骄傲强横的一个人,为着自己,狼狈地落在废墟与灰烬之间。灰尘抹在那张明艳美丽的脸上,主人却再无力将其拂去。
那是左云鹤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蒋淮是在众人围攻下寡不敌众。
但比起别人,左云鹤更恨自己。
蒋淮不是一个喜欢暴露自己脆弱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被照顾的人,至少在当时的他看来是这样。
没有任何事能难住蒋淮,他所向披靡,蒋淮是这样做的,左云鹤也是这般信的。
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理所应当的成了感情中的受惠者,享受被照顾被保护的感觉。
代价就是那场浩劫。
浩劫本就是冲他而来,他是世界之始诞生的混沌。
混沌是个将会摧毁世界的存在,不知何时起的谣言,演变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
他们退无可退,他的腿又被别人伤到。
身为恋人的蒋淮在那时毫不退缩,留下了足够他防身的东西,提着武器离开了,和从前每一次离开又最后凯旋归来的样子并无二致。
但几个时辰后,难言的催促感和恐慌感涌上左云鹤心头,托着那条伤腿,走出庇护圈,他见到了自己爱人的最后一面。
在夕阳和残烟之间,
他重重落下,再也没能爬起。
人在极痛极悲的时候还会流泪吗,左云鹤依稀记得从前谁问过他。
比起拥有任何反应,他在那一刻是空白的,不知今夕何夕,似梦非梦。
然而,随后,巨大的情感反馈压垮了他,悲痛、迟疑、不可置信、绝望……让他那条伤腿根本站不稳,膝盖落在乱石堆里,鲜血涌出。
“咔嚓”
伴随着一声断裂声,磅礴的力量喷涌而出,蒋淮落在他身上用来防止他能力失控的锁断开了。蒋淮曾说过,那锁会锁他一辈子,人在锁在。
又一次确认蒋淮已经不在的事实,左云鹤双耳发聩,抑制不住的属于混沌的力量冲破牢笼,嘶吼着卷上了还意图讨伐他的人类。
在一团又一团血雾炸开中,左云鹤目光空洞,跌跌撞撞地奔着一个方向跑去,血迹被踩成足的形状,他的,混着那些叫嚣的人的。
颤抖的手抚上人冰冷的脸庞,一向矜持优雅的贵公子跪在残垣断壁之间,丝毫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腿,将爱人笼在怀中。
“Preklinjem te(我求你)……Molim te,otvori oci(求你睁眼)……”
“Ne(不要)……Ne ostavljaj me samu(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呜咽嘶哑的哭声被卷进飒飒的风中,找不到倾听的人,盘旋在绝壁之上。
弓着身子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冰冷的温度却怎么也捂不热。
“Pogrijesio sam(我错了)……Ne bih trebao(我不该)”
“……Ne bi trebalo da te ostave na miru(不该让你一个人)”
蒋淮临行前脸色已不似平日红润,隐隐有些苍白,握剑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明明发现了的,怎么就没把人拦下,就算一起坚持到最后一刻也好。
可他偏偏沉浸在爱人无所不能的虚假惯性里,对爱人少有的脆弱视而不见。
自私又懦弱,让他的爱人这般孤独离去。
轻轻放下爱人,左云鹤手撑膝盖,不顾血肉模糊的腿,颤颤巍巍站起身。又弯下腰,一手穿过爱人的脖颈,一手穿过后腰,猛地一用劲,将人抱起。
却在用劲瞬间一个趔趄——
这是他第一次抱爱人,他用的力太大,蒋淮却出乎意料的太轻。
他从前竟这般糊涂,又颠了下怀里的人,发现爱人的腰也比想象中细。
晃觉自己错的离谱,左云鹤目光沉沉,眼泪再次涌出,想要随怀里人一同离去
“Haos(混沌)!”执行官秩序好不容易穿过雾气匆匆赶来,被眼前一片狼藉惊到“Zaustavi svoju cudnu maglu(快停了你这诡异的雾气)”
左云鹤不予理会,这世界上他唯一在意的人已经离去,其余人会怎样,他一概不关心。
他们说得对,他本就是代表世界暗面的混沌,拥有摧毁世界的力量。而他不这么做的理由,不是自己有了善心,而是蒋淮为他带上了项圈,驯养成人的模样。
“Postoje nacini da se spasi sud(有方法可以救审判)。”望着不断向外延申的雾气和失去意识的审判,秩序着急开口
左云鹤倏而抬头,眉眼间冰霜褪去,染上了些无措。“Kako ga spasiti(怎么救他)?”
“Prvo skloni maglu,a onda cu ti re?i.(你先把雾气收了,然后我告诉你)”
雾气锐化成尖刀,直冲秩序,堪堪停在秩序眼球之外。
“Reci mi kako da ga prvo spasim(先告诉我怎么救)。”
“Ludace,zasto te nisam vidio tako nervoznog zbog njega?(疯子,以前怎么不见你这般紧张他)”被威胁的秩序语气发冲,再次体会到松了缰绳的混沌就是一条疯狗。
秩序的话刺破了左云鹤心里的遮羞布,心脏仿佛被人凿了个对穿,呼呼透风,让他浑身发冷。
“……Posaljite ga na duhovnu platformu i pustite ga da ude u svjetsku reinkarnaciju(将他送进灵台,让他进入世界轮回)。”终归朋友一场,秩序继续开口。
“To je pravo izvrsne vlasti.(这是执行官的特权)。”
“On je i dalje ista osoba kakva je sada kada ude u reinkarnaciju sveta,ali se?anje ce mu biti blokirano,i ne zna ko ce pasti na svet.(进入世界轮回的他依旧是现在的他,但记忆会被封锁,而且不知道掉到大千世界中哪一个去)。”
“Definitivno cu ga naci(我一定会找到他)”听出秩序言下之意的左云鹤果断开口
然后换我来宠他,他在自己心里补充。
废墟上的黑雾停止蔓延,慢慢缩小到一定程度。
“kako da ne nastavim da se smanjujem(怎么不继续缩小了)?”看着仍笼罩着此地的雾,秩序皱眉
“To je sve sto mogu da uradim,brava mi je otvorena.(我只能做到这了,我的锁开了)。”
落锁时的见证人就是秩序,他当然知道左云鹤在说什么。
那锁是落在左云鹤的能力之上,帮助他控制这些来自世界暗面的力量,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刚刚那种生灵涂炭的模样。
身为好友,秩序早就知道左云鹤内里冷血无情的真核。
左云鹤看着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实际是世界暗面之和诞生物,粘稠的恶意、庞大的力量与脆弱的掌控,是左云鹤与生俱来的伴生物。
落锁的要求极严,最难的便是被锁人的心甘情愿,百分百服从落锁人的掌控。是以,当时混沌和审判成功落锁,他还庆幸有人制住了这头疯犬。
不曾想出了这种事,秩序不禁有些担忧,混沌的力量是他也不能匹及的,万一失控……
不想再耽误时间“Prvo sam otisao na Duhovnu platformu.(我先去灵台了)。”一声话落,左云鹤不顾伤腿,稳稳当当抱着怀里人转身离开了。
浓重的血腥味仍留在原地,秩序手指微动,只能暂时将黑雾弥漫范围划为禁地。
心窝处一阵剧烈的剧痛,左云鹤就这么看着蒋淮整个人消失在灵台之上。
来不及休养,他马不停蹄就开始在三千世界寻找蒋淮
并终于在五年后知道了蒋淮的所在。
他考虑过直接出现在蒋淮面前,却怯懦万一蒋淮不再喜欢他怎么办,更害怕蒋淮问起从前。
万般思虑之下,他只能拜托秩序给自己开后门,准备一套任务世界,给与自己和蒋淮充足的时间,再相知相爱一遍,也给他一个补偿自己过去错误的机会。
任务世界里每个任务都是他挑选的,猫耳这种技能也是他暗箱操作的,因为他害怕小世界没有记忆的自己会再次理所应当享受蒋淮的照顾,所以故意借此创造机会,给他一个宠蒋淮的机会。
在进入任务世界之前,他还特地在自己的小指上刻下了咒文,确保能在犯错时提醒自己。
事情本来很顺利,直到他在蒋淮发烧时恢复了记忆。
没有锁的控制、对爱人日夜的思念、控制不住疯涨的执念
太过急迫的记忆冲破了他给自己的限制,进到了小世界里。
那样脆弱的爱人被自己好好抱在怀里,脸蛋红扑扑的,软肉微陷。失而复得的感觉填满了他空缺的半边心脏,他重新感到活着。
看到蒋淮进入任务世界之后和自己的互动,他第一次知道,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爱人原来还有那样的羞涩软糯的样子。
那是他未曾触碰的模样,怀着对从前的愧疚,左云鹤对爱人的占有欲几乎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
来自界外的记忆让小世界发现了他和蒋淮的存在,对他们驱逐之意明显。
他原本想不管不顾将爱人直接绑架回去,然后囚禁起来,只给他自己看。
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想法抑制住,他又深知爱一只鹰就要让他遨游蓝天的道理。
但估计这个世界不会停留太久了,摩挲摩挲下巴,左云鹤心里早已有了考量
下个世界可能需要两人都封锁记忆了……
再回到当下
久寻未见、差点失去的恋人屈身窝在沙发里,小腹卷起,兽眸定定看着他
“左左,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面对和当年相似的情景
左云鹤轻轻回道:“你保护我,我保护你。”眉眼弯弯展开
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终是补上了当年的缺憾。
蒋淮懒洋洋横趴在沙发里,抱枕被他垫在额下,除却身后不老实的尾巴,状似闭目养神。
小八联系不上,任务进度也没法查询,他本来以为这简单的任务能很快解决,这个变数,究竟出在哪了。
烦躁的尾巴在空中甩得更快,隐隐带出些风声。
“啪”的一声打在了靠近的人的腿上。
尾巴被人握住,蒋淮猛地睁眼,迅速在沙发上转身,藏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尾巴。“别乱动,腰还疼着呢。”
低腰裤上露出的肌肤确实红痕未褪
看着眼前人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左云鹤藏起笑“我没打算怎么样,我抓它是因为它打到我的腿了。”声音却故意低下去。
“我”蒋淮不自觉抖了抖猫耳“因为你有前科,我才会这样的……没想故意躲你。”
猫耳耷拉在头顶,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怎么这么好骗,左云鹤心尖仿佛被羽毛划过,痒痒的。
蒋淮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在左云鹤面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真是可惜选了个未成年的任务,忍不住数次对还在病中的爱人下手的左云鹤再一次感叹道。
想把爱人搞的湿漉漉,想让猫喵喵叫个不停,想敲开爱人强大的外壳吻上内里的柔软。
左云鹤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渴望。
像有根羽毛跟着蒋淮颤动的睫毛,一下又一下,扫过左云鹤心尖的柔软。让他忍不住,弯腰把蒋淮抱在怀里,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贴住露出的脸颊和脖颈。
五年来,梦寐以求的幸福在此刻唾手可得。
他庆幸还有弥补的机会,指甲在蒋淮背后狠狠嵌进掌心,用来确定眼前活生生的爱人是真的,而不是五年来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场景。
耳畔的呼吸,有些急、有些快,却平生让蒋淮觉得烫,不同于情动时,烫得他有些难受。
猫耳经不起烫,蒋淮耸耸鼻尖,伸手环住了身上人的腰。
“左左……我爱你”
“我很爱你”
猫有些笨,只会一遍遍重复自己最赤诚的爱意。
“别怕,我很强的。”
再亮出自己的利爪,企图强调自己的凶悍,证明自己有保护人的能力。
一声轻笑,手骤然松开,左云鹤眉眼间的雾霭散去
怎么会是梦呢,他清晰感受到此刻的现实。
此刻爱人的模样是五年梦里不曾出现的——还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强大得独当一面。但内里羞涩、吻技生疏、会乖乖被公主抱、被作弄急了会下嘴咬人。
那是从前左云鹤不曾见过的模样。他当年怎么会觉得蒋淮是凶兽,分明是只外强中干、一逗就喵喵叫逃跑的猫。
那点细小的情绪,又被蒋淮照顾了,左云鹤心中软成一片。
“蒋淮”
“嗯?”
“我很开心”
“真的非常、非常开心。”
温柔的吻落在蒋淮脸上,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我比你爱我还要爱你。”
这算什么,小学生较劲吗,蒋淮闭了闭被轻吻的眼皮,眼睫轻颤,任由左云鹤吻着。
光与暗的交叠处,不大的沙发上,两人紧抱着卧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
对方的呼吸声穿透耳膜,连着混杂的香气,头发上、衣服上,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接住了5年里在无望和痛苦中不停坠落的左云鹤。
五年无根的灵魂终于在此刻落定,珍宝重回怀,失控的疯犬心甘情愿低下头,在无人知道处,将自己的爱与忠诚一齐奉上。
“那……”
那你究竟是谁、我们从前什么关系、你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你知道快穿局吗、小八失联和你有关系吗……
猫顿住,太多疑问想知道
“你会有危险吗?”猫垂下眼,问出了最关心的一个。
“不会。”伸手揉捏猫的耳朵,左云鹤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沸腾,想要冲破血管。
总是这样。
不管发生什么,蒋淮总是先关心他。
将猫重新抱在怀里,左云鹤再一次觉得自己过去错的离谱,眼眶有些发热。
“……我不能说很多,但总体上来说,对真正的我们没有影响。”语气有些闷,左云鹤慢慢开口道。
言下之意就是出事的是任务世界的他们吗。
“而且,”左云鹤继续说着“为了保证后续稳定,我们会在接下来的任务里失忆。”
似乎是说的有些多,蒋淮看到左云鹤脸色开始发白。
“好,没关系,不要再继续说了。”轻轻拍打左云鹤的背部,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蒋淮眉头微皱,他不太喜欢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里的感觉,但来了小世界以后,他似乎总在经历这种感觉。
失忆的自己真的会好好去爱蒋淮吗,抱着蒋淮,左云鹤有些迟疑害怕起来。
会重蹈覆辙吗。
贴在身上的人开始颤抖,手臂也不断收紧,似乎陷入了不好的回忆里。
蒋淮抬起手,揉乱左云鹤的头发。“我相信你,别害怕。”
猫依旧先开口照顾了左云鹤的情绪。
呼吸几乎停住,左云鹤突然厌恶自己现下这副软弱模样,自虐一般又像是终于想通了一样,将深藏的噩梦和盘托出。
“我犯了一个错。”
眼睛一眨也不眨盯住蒋淮,生怕错过一点他的反应。
“代价是失去我最爱的人。”
左云鹤一点一点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眉眼染上阴骛。
“我会改正我的错。”
“但我不会接受他离开我。”
骨子里的偏执和疯狂探出头来,稍显踪迹。
蒋淮明明没有记忆,却听的出来,左云鹤说的是谁。
思忖着自己的性子,蒋淮轻轻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自愿的。”
所以,你没必要这般折磨自己,猫的目光落到左云鹤阴郁的眉头。
“我就是知道他是自愿的,才会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左云鹤闭了闭眼,唇线僵直。
他们之间本就感情甚笃,他就是知道蒋淮的想法,才会觉得更难过。
“他自愿牺牲,不代表牺牲不会痛。”
目光虚虚落在蒋淮身上,这话似乎在说给蒋淮,又好像是左云鹤说给自己听。
“我不想他痛。”
话轻轻的、柔柔的,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
室内静悄悄的
蒋淮愣在左云鹤怀里。
末了,眼睫微敛,侧脸亲了亲左云鹤的耳朵。
坦白完的左云鹤寸步不离蒋淮,走哪跟哪。
笑意爬上蒋淮嘴角“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很像小媳妇,”
“步步跟在丈夫身后。”
“你说是就是,老婆最大。”说开的左云鹤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原先收着的态度完全放开。
“!”蒋淮被人轻而易举调戏回来,心下懊恼,绷紧了下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
高攻低防的小猫咪,左云鹤又在心中写了个形容词给蒋淮。他能感觉到,过去未曾了解的更完整的蒋淮正在一点一点出现在自己面前。
“叮咚”“叮咚”“叮咚”
蒋淮没用多久的手机忽然响个不停,拿起一看——是常星光。
手机里本就没有太多联系人,常星光还是几天前才加上的。
-万里星光:蒋哥,这事我想好久了
-万里星光:其实混沌、汤圆也挺好吃的
-万里星光:云吞其实也行
没看明白这人啥意思,蒋淮手指微动
-蒋:?
对面又弹来消息
-万里星光:没必要
-万里星光:……非选饺子
手指微顿,想起那天篮球赛之后,自己再没跟常星光解释过,蒋淮本来因着猫耳不能出门闲闷的心瞬间活跃起来。
-蒋:可是
另一侧常星光看着“正在输入中……”的提示,手指紧紧抓住手机,觉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蒋哥这么优秀一个人,可不能犯这种错。
“叮咚”
消息来了,常星光稳住因为激动差点甩出去的手机,却在看到手机上字的时候僵住。
-蒋:饺子非我不可
他原来以为这是个校霸强制爱可怜学霸的故事,没想到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在世,错愕布满了常星光原本凶悍的脸。
他觉得自己脸有点疼。
-万里星光:那,饺子怎么不离开你哥啊
-万里星光:蒋哥,你怎么就偏偏看上饺子了啊
-万里星光:确定你哥目前还不知道这事吗
没想到常星光一点不怀疑,还反过来担心他。
蒋淮被逗得不行,笑得有些站不住,被本来在处理事情的人一把抱在怀里。
“怎么了,这么开心?”
“你看这个”
粗略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左云鹤眉头一扬,手指缠上猫尾。
“喜欢这种?”
语气认真,仿佛在真的觉得他喜欢这种情节。
蒋淮的笑意顿时僵住,他毫不怀疑,只要他一个点头,下次任务世界可能就真要吃饺子了。
手机还在“叮咚”响着,可想而知对面常星光内心的矛盾。
“不不,不搞这些花的。”果断开了口
甚至怕左云鹤不相信,当着面打开了信息界面。
-蒋:骗你的,我没有哥。
-蒋:左左是我对象是真的
然后丝毫不管常星光的反应,把左云鹤拉到沙发坐下,开始细细讲到
“正常情况下,如果你喜欢的人已经有伴侣,就算你再喜欢他,也不能对他出手。这种时候,最好的处理方法是放下对方,能送上祝福就更好了。”
看出左云鹤似乎有些迟疑,蒋淮趁热打铁道:“更不要说对象还是你的亲人,这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