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死了，这么用力干什么。”金盛甩开左云鹤的手，皱着眉头看他。
左云鹤没说话，只维持着拥着蒋淮的姿势，沉着眸子看向金盛，
“嗯，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左云鹤。”右手蹭了下鼻尖，蒋淮又转头指着金盛对左云鹤说：“这是金盛，一起工作的前辈，之前帮过我。”
“你好。”左云鹤微微颔首，紧皱的眉头松懈了一些，但还是盯住金盛不放。
“男，男朋友！？”对面的金盛显然没有这么冷静。
餐厅里的人看向声音炸起的地方，三个男生人影重叠站在一起，身高体量都相当出众，其中两个男孩子还搂在一起，再加上单独的男生脸上还残留着震惊，声音里劲爆的内容像是冷水入沸，浇灭了一餐厅的喧闹。
原本餐厅里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偷看蒋淮，这下，更多眼光借着吃饭的动作聚集过来。
餐厅静悄悄的，金盛显然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姿势，弯腰火速钻进后厨，期间还不忘打手势示意蒋淮和他私下继续讲。
左云鹤从进餐厅就皱着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故意落下一个吻在蒋淮红透的耳根旁。
餐厅里又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甚至还有一句韩语“大发”。
在众人隐晦的视线里，眉眼更深邃些的男生握住横在自己腰间的手，把另一个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的男生牵回餐厅里间的位置。
不知道里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穿着制服的男生再出来时，嘴唇有些发红，衣服也被特意整理得服帖。
一场闹剧就这么轻巧落下帷幕，餐厅众人不禁有些意犹未尽。
不远处，落在餐厅另一位置的男人，因着这场闹剧被短暂吸引了目光，在移开目光时不知被什么吸引，目光仅仅盯着其中一个男孩子。
“喂，先生，人可能找到了。”

夜生活正式开始。
左云鹤侧头看向旁边，男生穿着常见的纯白T恤，薄薄一层，外面套着敞开怀的纯黑外套，坐姿卷起的腹肌线条若隐若现。
面容精致的男生歪头靠在车窗上，排扇似的睫毛在眼窝投下阴影，眼睛跟着车得行进猛地闭上，再缓缓抬起。
一只手忽然环过蒋淮的头顶，将他的头慢慢扶到右侧，靠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累了吗，先睡会，等下我会叫你。”
乌黑蓬软的发丝蹭着左云鹤的下巴和裸露出衣物的肩颈，有些痒痒的。发间微甜的气味飘进鼻腔，瞬间让人联想到夏日午后盛阳下成片的绿荫，又像冬日化雪时耀眼的灿阳，暖得恰如其分。
窗外景物快速变化，在这个除了车辆运行声外再无其他杂音的后座
“砰砰”
左云鹤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目的地到，车辆熄火，前排司机识趣地没有说话，悄悄从后视镜看向后排。
昏暗后座上，一双白玉般的手向上抬起，准确捏住了睡得酣甜的人的鼻子。
“唔！”
窒息感从睡梦中传来，还在睡的男生显然受到了惊吓，兽眸乍现，凶气四溢。
汗毛炸起，前排偷看的司机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头恶兽盯上，忙收回视线。
“抱歉，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几乎在睁眼瞬间，身边人肌肉绷紧，整个人进入紧张状态。
左云鹤圈住男生后颈，把人重新抱在怀里，试图让人放松下来。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紧绷的肌肉又重新放松下来，男生打了个哈欠，用头顶进了身边人的肩窝，半睁眼道：“下次不要这样了，可能会伤到你。”
没忍住，司机又从后视镜偷看两眼，漂亮的男生睡眼朦胧，刚没仔细看的脸庞也完全暴露出来，是难得的好看。这样一张脸，刚刚怎么会让他想到了野兽呢，司机有些不解，略带些歉意看向美人。
冷气忽然绕颈而上，成了一只尖刃，对准人薄弱的大动脉。司机机械抬头，对上了另一双淬着寒冰的黑眸，恶意几乎凝成实质。
这比刚刚的野兽
还要可怕
“呼哧……呼哧……”
“司机师傅怎么了吗？”过于强烈的喘息声在小空间下暴露无遗，驱散了蒋淮所剩无几的困意。
“是不是不舒服，需要帮忙吗？”后排传来了貌似关心的声音，温和有礼。司机却连头也不敢回。
“……没事，刚被口水呛到了……”
“没事就行，小淮准备下车吗？”
“嗯，谢谢你先送我回来啦，爷爷估计等很久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在后座。
“……穿好衣服，外面还挺冷的。”
“好。”
“咔”车门打开的声音
“是不是忘了什么？”
“只轻轻一个哦。”亲吻的声音融入黑夜，转瞬即逝。
“真的走了，明天见。”
“明天见。”
“咔”车门关上了。
车内的气温骤降，黑色的汽车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学校。
“给你，检讨。”
踩着预备铃进入教室的男生，从包里甩出一张纸，然后动作潇洒地抬腿翻进了里侧自己的位置。
“小心些，不是说让我来负责吗？”
外侧的男生说着也从书桌洞里拿出了一张纸。
蒋淮接在手里，第二张纸上的字，字尾锋利，笔走龙蛇，铁划银钩。“你连我的字都模仿了？”
“不然会被老师一眼看出是我替你写的。”
“写的真好。”
这边蒋淮已经看完了手上的检讨，和自己那篇今早急于应付、小八随意从网上搜索的不同，左云鹤这篇句句在理，真情实感，一看就是真心悔过的表现。
“干嘛写这么认真啊……”蒋淮嘟嘟囔囔的声音被正式上课铃盖过，没能传到另一个人耳朵里。
假装不经意将手上这份检讨收进桌洞。
害得我根本舍不得交。
“蒋哥！”平地一声雷，掉进了高三一班哄闹的课间。
蒋淮回头看去，一个男生站在门口和自己招手，独特的断眉，让蒋淮很快和记忆中的人对上号——是帮他打过架的常星光。
蒋淮跨过身侧无人的椅子，走出门。“什么事？”
“蒋哥，你还记得上次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的连扬不？他约咱们周三活动时间打篮球，一局定胜负，说以后输了都不找咱们麻烦了。”
蒋淮确实不记得连扬是谁，落花流水这词肯定也有水分。但能少一个麻烦……
“就我们俩还不够吧……”
这就是要应下的意思了。“蒋哥放心，人我都找好了，知道你三分投得好，特地给你留了个小前锋的位置。”常星光极快开口。
这是算准了他会同意啊，蒋淮下意识看了眼身边人。
不看不要紧，蒋淮这才发现常星光和自己说话是弯着腰说的，自己187的身高，这人还要弯腰，他有多高？
“……你什么位置？”选了个迂回的办法刺探常星光的身高。
“大前锋。”常星光挠挠头，乖乖回答了问题。
还不是最高吗，蒋淮料想到自己篮球赛那天应该会受到身高碾压，心情有些奇怪。
没有男生不在意自己的身高
不明真相的常星光觉得他蒋哥好像气质一下就变了，像花坛里蔫巴的花一样。
“没，没事吗，蒋哥？”
“没事……你回吧，周三直接篮球场见就行。”尽量语气平缓开了口，继续想下去只会伤害自己，蒋淮痛。
“行，蒋哥，那我先走了。”常星光典型直男心肠，既然他蒋哥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利索转身离开了。
左云鹤从学生会办公室返回，上楼梯时和一个高大的男生擦肩而过，脚下微顿。
那不是艺体部的男生吗，怎么会跑他们这层楼来。好像是姓常……常年纪检部部长的直觉让他觉得这里一定有事，但又想到自己刚刚递上去的辞职书。
摇摇头，继续向上走，反正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刚踏上高三三班的楼层，就看到了那道伏在栏杆的潇洒身影。一腿直立，一腿微曲，脚尖顶在地上，户外的风跑进教学楼，吹得校服鼓鼓作响，露出优越的腿长。
脸上的碎发也被调皮的风吹起，将那张肆意精致的脸暴露无遗。
“怎么不回教室？”快步上前，将走廊上偷窥的视线遮在身后，左云鹤伸手握住了栏杆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手都凉了。”左云鹤说着，稍显强势地将人带进教室。
留下走廊众人，还沉浸在吃瓜的氛围里。
“牵手了，刚刚绝对牵手了！”
“还有上次的公主抱！”
“公主抱太甜了！”
“他俩是真的吧，一定是真的。”
“在谈了，肯定在谈了。”
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加大。
“嘘，小声点，别被听到了。”
声音又渐渐消下去，走廊恢复了风平浪静的模样。
两位主人公显然对学校里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波毫不知情。
“总感觉今天的视线有些奇怪。”坐在教室的蒋淮摸了摸有些发凉的后颈。
被另一只散着热的手覆上，“有吗，是不是在外面吹风吹的。”
“可能吧。”忽略了自己诡异的感觉，蒋淮又牵起左云鹤另一只空着的手握在手里。
“手也有点冷。”
猫猫语调平缓，又无端溢出几分撒娇的错觉。
周三自由活动一直以来就是他们恒阳二中的传统，为防止久坐学习的高中生身体素质下降，校方规定每周三下午四点到八点的时间用于体育活动，活动内容自选。
比起高一高二活动正多的年级，这是高三生为数不多可以用来撒欢的时间，是以，当四点的下课铃敲响的瞬间，大风过境般卷走了高三教学楼的学生。
放飞的声音，即便蒋淮位于高三楼顶楼也听的一清二楚。蒋淮抖抖腿，拿着装有球服的书包，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
“一起？”蒋淮的手搭上左云鹤的肩膀。
“嗯。”
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介于连扬不遗余力地大肆宣传，蒋淮换好球服赶到篮球场时，球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蒋哥！”眼尖的常星光给他和左云鹤开了个道。
将左云鹤安排到场边坐好。
“小心不要受伤。”左云鹤做着最后的叮嘱。
“放心，他伤不到我。”
阳光下的男孩子扬起一个极自信的笑容，露出了久藏的有些浅的酒窝。
“说好我们赢了以后就不再找我们麻烦吧。”在场中和球员稍有些距离的地方站定，就听到常星光的声音。
“当然。”连扬也爽快应下。
几个人各自开始向自己的位置移动。“真奇怪，他都不说如果他们赢了会怎么样。”常星光压低了声音在蒋淮耳边说道，又疑惑地看了一眼快速从他身边略过的蒋淮。
怎么感觉蒋哥今天有点奇怪
蒋淮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打量了对面的连扬。
“你想要什么？”隔的有些远，蒋淮稍微加大了点声音。
因为之前打架输了，本来只是想要在众人面前赢下蒋淮，为着一点青春期男生特有的胜负欲。
被对面男生扬起的球衣下露出的肌肤晃了眼，“陪我吃顿饭吧。”连扬听到自己的声音。
“哇哦！”观众为这想不到的剧情走向惊呼出声。
场外另一道一直集中在蒋淮身上的视线划过出声的人，他没记错的话，这人是叫连扬吧。
蒋淮嗤笑出声，“如果你能赢的话。”
“哔哔”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第15章 校园14
这似乎是校园里独有的景象，一堆人围在一起，看着几个搅动校园风云的人物一起打篮球。可能不见得认识场中人是谁，只是受着环境感召就参与进来，却也看得酣畅淋漓。
“哇，那个男生好出众啊，也太白了吧！”
“我！我刚看到他腹肌了！”
“他好像那种名贵的猫，看着凶凶的，但是好美啊。”
“有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啊，几班的，好想认识一下。”
“得了吧，他就是那个论坛里的校霸，还是别认识的好。”
“论坛里指不定说的是假的呢，又没有证据。”
“对啊，别这么快下结论啊。”
背后观众席上的声音被左云鹤听的一清二楚，记住论坛这个词，压下内心的烦躁感，将目光放在场中那个光彩夺目的人身上。
男生动作矫健有力，莹白的肌肤大片裸露出球服，泛着水光，在艳阳下闪闪发光，配着不时跃起的动作，像神话中蛊惑人心皎白月光下跃出水面的美人鱼，让人精神恍惚，轻而易举就被摄去三魂六魄。
长手长脚的男生即便个子比其他人矮一些，也一点都不耽误发挥，脚步灵活，假动作到位，踩线，跳起，整个人在空中拉成弓，手腕压低。
“刷——咚！”
又是一记漂亮的三分。
“哔哔”
比赛结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场外爆发一阵尖叫。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篮球赛，蒋淮他们队以3分之差赢过连扬。
蒋淮三步跨两步，急忙赶回场边。
“水。”细心开好盖的水被递到蒋淮手中。
“咕咚，咕咚。”
有吞咽不及的水顺着嘴角流下，快速上下活动的喉结，拉长的颈部线条，莫名的口渴感也被传染给了他，左云鹤舔了舔发干的唇，欲盖弥彰伸手抹去那串出逃的水。
指尖发烫。
场上两个男生长身而立，人影重叠，相差无几的身高，相差无几的体型。
更加过火的议论声和拍照声从场外传来。
“那不是纪检部长吗？！”
本就是校园风云人物，有力的校草候选人，又总是出纪检外巡，左云鹤那张脸在校内可以说无人不知。
“旁边那个是蒋淮！”
“他俩一个班，还同桌！”
“但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他俩前两天还公主抱了来着！”
场外的人陆续开始散场，重心逐渐偏离，开始探讨两人的关系。
一众球员对此也就只能无奈笑笑，只除了两个人。
一个常星光，郁闷蒋哥可能有情况但瞒着他。
一个连扬，不自在一整个球赛，最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没想到人家有主。
“你们赢了，愿赌服输。”蒋淮转头看去，连扬目光不知放在哪里，但可以肯定这话是他说的。
“嗯，你们打得也不差，下次有机会再来。”终于能放手施展拳脚的蒋淮毫不吝啬给了连扬一个笑。
却被左云鹤捏住下巴转了个方向。
“嗯，嗯嗯。”余光瞥到左云鹤动作的连扬脸更红了，那只手如果是他的该多好。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扬猛地一颤，结结巴巴“我，我先走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蒋淮口气有些郁闷，看着连扬慌不择路离开球场的模样。
“那就以后少和他玩。”醋缸完全打翻的左云鹤手摩挲着蒋淮的下巴，恨不得当场吻上去，眼神晦暗。
“蒋哥！”常星光一边招手一边向两人跑来。
蒋淮拍掉左云鹤的手，差点被猛冲直撞的人撞倒，趔趄跌进了左云鹤的怀抱里。
一个眼刀扫过去，“蒋哥，我错了，我错了。”常星光退后两步，拉开距离。“这位是？”
两眼放精光，就差把我是来八卦的写脸上了。
“你，哦不，我嫂子。”仰头说话的体验燃起了蒋淮的逗弄之心，他伸手握住扶着他的手。
“蒋哥，你，你嫂，嫂子？！”看着两人交缠的双手，常星光一时缓不过来。“你们……关、关系挺好。”
企图自欺欺人替他蒋哥打圆场。
“没听过那句话吗，好吃不过饺子……”留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管身后人作何反应。
蒋淮带着左云鹤转身离开。
留下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常星光，饺子，嫂子，来回转。
“你欺负他干什么？”左云鹤眉眼一松，浅浅笑开。
“你不是也没阻止？”不想说因为身高过不去才逗弄对方，蒋淮想赶快转移话题。
“对了，你和唐筱柔怎么样了？”蒋淮久违地想起这件事。
“我让南垣直接联系我家里人了，毕竟是他们想要找的。”左云鹤一边答着，一边替蒋淮又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快些洗澡换衣服，免得感冒了。”左云鹤脚步加快。
“好，这就来。”
“今晚还有兼职吗？等下有个东西想给你。”
“……不会耽误你很久。”
好像他连给个东西都要看自己脸色一样，蒋淮抿了下唇，有些闷闷不乐开口道：“没关系，今晚可以晚些去。”
趁着蒋淮洗澡换衣服的功夫，左云鹤开始搜索刚球场上听到的“论坛”一词。
-【校霸x学霸】相信我，他们绝对是真的！
-【学校cp】站我，我才是真的！
-【校霸原来美成这样】建议给校霸正式更名校花
-【纪检部长例行美颜暴击】今日份照片送上
各式各样的信息蹦入眼球，左云鹤缓了缓呼吸，点开了第一个帖子。
突然，不知刷到了什么，左云鹤的手顿住了。
青松般的男生直立，怀里抱着另一个被校服盖住看不到脸的男生，只露出白得反光的脚踝。
是那天公主抱的图片，左云鹤看出来，手指微动，将它保存下来。
“看什么这么入迷？喊你好几声了。”重新换回校服的男生站在左云鹤身边，探头向手机看去。
如果被猫发现，猫肯定会害羞，以后在外面就很难再动手动脚。
左云鹤几秒内作出了判断。
“学生会的事。”说着收起了自己的手机。
“这么晚还找你，真是会压榨学生啊。”
“对，所以我不打算回了。”已经不是学生会成员的人果断丢掉自己的良心，顺着说下去。
“所以，要给我什么东西呢？”蒋淮放下手里的衣服，探头看过来。
“是这个。”
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被拿了出来，上面印着一片树叶。
“手机？”认出那明显的商标，蒋淮皱了皱眉。
“对，因为你没有手机，我怕发生上次那样的事。”看出蒋淮的抗拒，左云鹤出声，紧接着语气又放软了些“我不想联系不上你。”
蒋淮开始确实有些抗拒，根据任务世界物价，这东西有些贵重，而且，这样接受东西，让他总觉得自己被照顾、被保护了，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看着男朋友失落的样子，他又觉得不过一个手机而已。
罢了，以后还回来就是。
“那好吧。”
蒋淮开始拆包装
“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手机卡，里面也存了我的手机号，设好了紧急联系人，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记得打电话。”
左云鹤帮着一起拆手机，两人的手不时蹭到一起。
拿出手机的一刻，左云鹤的手指强势地与另一只手五指相扣。
“和你那个是同款吗？”
“对，还喜欢吗？”
“嗯，很好看。”
眼尖看到手机背面刻着一行小字，“ti si moja jedina”
“这是什么意思？”举起手机放在光下，让那行字能被看得更清楚一点。
“我也……不知道。”
蒋淮回看左云鹤一眼，对方眼里也有些疑惑，显然也不知道自己亲口要求定制的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当时，觉得一定要……”
那种违和感又来了，蒋淮莫名有些恼怒。
“明天我就去买手机壳……买很多个。”
没什么起伏的语调，左云鹤却几乎瞬间识别出里面蕴含的别扭，拇指和食指相对，轻轻揉搓蒋淮的耳垂。
“留着它吧，好吗，宝贝。”
有些低压的声线，带着些许哄人的感觉。
“我，我知道了，别乱喊。”蒋淮一个大跨步拉远两人距离，提起衣服向外走去。
男生发丝间露出的耳朵爬满了红色。
猫真的很容易害羞，左云鹤再次确定了这一事实。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餐馆。”
“又换司机了吗？”
连着几天司机都不同，蒋淮终于忍不住问了“之前的都不行吗？”
“嗯，之前的都不合格。”
“干嘛选司机还这么严格，变态左左。”
看着男生一无所知，嘴唇张张合合，自以为小声吐槽的模样。
左云鹤伸出手，扣在男生腰上。
他们看你的次数太多了。
这么想着，手臂上青筋和血管暴起，用力将人揽进怀里。
“你在这真的不会耽误你学习吗？”
忙里偷闲的蒋淮再次凑到左云鹤身边，第不知多少次提问。
“我不需要这么多时间学习。”左云鹤诚实回道。
和别人拼尽全力才能考满分不同，左云鹤考满分是因为那张卷子只有那么多分。
他无意炫耀，却让为了任务还挣扎在学海的蒋淮心下一痛。
无形凡尔赛最致命。
“倒是你，每天除了忙学习还要来这打工，累不累？”
累不累，不管是以蒋淮本人的还是在小世界做任务的经历，站在强势的角色定位上，再加上本人有些逞强不服输的性格，都很少有关于这句话的记忆。
似乎，记忆深处，他一直在隐秘地等待谁这么对自己说。
餐馆里喧沸的人声远去了耳畔，真正的蒋淮脱出任务者的躯壳，陷在这句普通的关心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他想，只是左左很平常的一问，他告诉自己。
有冰凉的液体划出眼眶。
“蒋淮，”
“你是哭了吗？”

好像是在沙漠中独行太久的人，遇见满是水的绿洲反而不知道作何反应。。
穿着制服的男生弯着腰站在桌子旁，侧脸有些呆愣，一滴泪沾湿了睫毛，顺着脸颊流下。
没想到一句简单的话能让男生落泪，又酸又涩的感觉瞬间挤爆了左云鹤的心脏，像是泡在塞满了酸柠檬的小缸子里，一颗心被挤得变形。
有字句再次从脑海浮现：
Ja sam taj koji kasni（是我来晚了）
依旧看不懂，但这句话里包含的浓重的愧疚和心疼撞得左云鹤几乎喘不过来气，仿佛心脏被什么狠狠捏住。
颤抖的指尖接住了蒋淮掉落的那滴泪。
“有风迷眼睛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餐厅莫名落泪的蒋淮有些羞耻。
“嗯，现在没风了。”左云鹤站起身将蒋淮拥入怀中，也不戳破他的话，却用力地像仿佛要把怀里人揉碎融进自己身体里。
“你抱得有点紧。”猫猫舔舔唇，看到有几桌食客在像他们看来，想赶紧结束这个拥抱，又敏锐感觉到男朋友情绪有些不对劲。
只能有些小声道：“我有点疼。”
“对不起。”那声道歉里似乎包含着许多东西，是为这个过紧的怀抱，还是为那句话的含义，或者两者都有。
记忆里坚硬的空白因着这声道歉上下跃动，似乎有松绑的趋势。
蒋淮眨眨眼，那感觉又如潮水一样散去了。
两声沉重的深呼吸声后，左云鹤慢慢松开了双手。
“耽误你做事了。”借着低头替男生整理挤皱制服的功夫，左云鹤压制住了自己翻涌的情绪。
“没事，我是趁着有空来找你的。”
“你没关系吗，感觉你不太开心。”猫猫又有些无措，他不知道怎么哄男朋友开心。
犹豫了一会，猫猫左右看了下
“左左，我爱你。”主动伸头贴住了左云鹤的唇，一触即分。
左云鹤手握上蒋淮的后脖颈，想不管不顾加深这个吻。
“蒋淮，点餐！”金盛的声音恰好从前台传来。
“我先去忙了！”逮住机会的蒋淮泥鳅一样躲过男友的手，脚底抹油遛走了。
留下左云鹤站在原地，紧紧盯住他刚刚落空的手掌。
“又干什么坏事了，脸这么红？”金盛手指在电子操作台上点个不停，还抽空调侃蒋淮。
“我们正当男男关系，干啥都行。”蒋淮毫不客气怼回去。
“我可没说你男朋友，你自己招的啊。”语气里的笑意相当明显。
蒋淮黑了脸，有些不爽问：“所以，喊我什么事？”
“楼上3号包间，指名让你点单。”金盛终于抬头，用手指了指楼上。
“三个男的，其中有一个人穿得挺值钱的。”
金盛也是餐馆打工常户，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能让他说“值钱”，就证明应该不是一般有钱。
这样非富即贵的人，找他干什么。
“等下如果有问题，你就按包间里的火警警报器，我第一个冲进去。”看出蒋淮脸上的疑惑，金盛也停了手下的动作，认真保证。
“行，放心，应该没事。”手伸进裤兜，摩挲了一把今天才拿到的手机，蒋淮抬脚向楼上走去。
【小八，任务有生命危险吗？】
【主人放心，本次任务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得到确定答复的蒋淮敲响了包间门。
“请进。”
陌生的上点年纪的男低音响起。
蒋淮推开门。
正对房门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老人，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壮硕的男人，另外一个人则坐在离他们有一定距离的座位上。
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中间老人眼神里有些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没有任何危险的感觉。
心中有了些思索，蒋淮低头，准备先将菜单给到屋里最有话语权的老人。
“先生，您的菜单。”
蒋淮正要递下一个菜单，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不小。
“抬起头，让我仔细看看。”
握住他手的老人发话。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蒋淮抬头，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