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有手指压上蒋淮的唇,整只手扣住了蒋淮还在活动的下颌,拇指压在了蒋淮的舌面上。
触觉被对方调得奇奇怪怪,蒋淮卯足了劲下嘴去咬,却不知被对方感受起来就像是小猫的厮磨,没有半点凶劲。
蒋淮被对方压着躺在了草地上,身下不算柔软的草地磨着蒋淮的后背,蒋淮脊梁骨发颤,感受着对方慢条斯理脱去他的马丁靴、军裤。
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继续动作,蒋淮试探着往前伸伸手,试图再次反抗,被另一只灼热的手握住,十指相扣,撞到了蒋淮耳侧的地面。
很快,蒋淮感受有手掌握住了自己的脸,迫于压力张开的唇里挤进来了什么。
蒋淮反抗着用舌头推回去,被那股力量卷着裹挟向上,舌根的麻意从下而上。蒋淮仰头躺在草地上,被迫承受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有吞不下的水渍顺着蒋淮的嘴角往下,对方甫一离开,蒋淮:“你TM是没人能C了是吗!你M——”
对方再次吮吸住蒋淮的舌,这次的力道明显比上次要大,带着不清不楚的狠劲,没几分钟蒋淮就好像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一样,整个口腔火辣辣的疼。
调了敏感度的触觉让平日无所不能的哨兵毫无还手之力,软软的舌搭在口腔。虽然一副气极的模样,却再说不出什么只能任由向导动作。
大腿忽然被人勾起,蒋淮还没来得及感受对方的动作,整个人骤然离地。
黑暗世界里,对方的身躯是蒋淮唯一的焦点。蒋淮表情虽然还是凶的要死,手却不自觉搂住对方的脖颈。
对方似乎是注意到这个小动作,放下的动作变得又轻又慢。
蒋淮感受着身下触感的变化,料想对方是为自己垫了什么,看起来不像是不能讲理的人,蒋淮:“你——”
又被堵住,之后,才是真正的开胃菜。
从没经历过这事的蒋淮只觉得自己好像坐上了一艘小舟,海浪又急又凶,数次把他掀翻,又装模作样把他送回那艘可怜兮兮在海上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舟里。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刺激之下,身处黑暗的蒋淮只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对劲,到后来,对方只是轻轻一碰,小舟就受了什么极大刺激似的,把自己掀进大海。
意识散去之前,蒋淮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但当蒋淮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好好地靠着树干睡着,身边放着自己要送的篮子,衣服整洁,身上也相当干爽。
若不是身上留下的痕迹,蒋淮或许就把这当成一场梦。
蒋淮一手撑着树干,感受着五感灵敏度重归正常,使劲去回忆刚刚发生的事,也只是想起来对方在精神结合时不慎露出的一小部分精神图景——雪花。
六边形带着枝杈的雪花,落在蒋淮的鼻尖上冻得他一激灵,但紧接着,所有精神图景里的东西都被掩去,那片雪花也稍纵即逝。
但蒋淮确定以及肯定,对方的精神图景和雪有关,精神体居住的环境应该也有雪的存在。
不过,这则消息其实对于找到那个胆大包天的向导没什么作用。
因为自从20年前开始,白塔法律就把精神图景归到个人隐私中,如果不进入对方的精神图景,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得知一个人的精神图景,这也是卓礼向蒋淮询问信息时,蒋淮没说这条信息的原因。
说了也不会有很大用,蒋淮一口吞掉盘子里不成样子的布丁,觉得自己的头疼只多不少。
那个系统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从那天往后就缩在脑海里没再出声,算得上对蒋淮的安慰,蒋淮拿起“嗡嗡嗡”响了半天的终端。
“怎么了?”
戴着军帽的半身像被投影到空中。
—盛晟:“蒋淮!其他区的哨兵和向导过来交流的都到齐了,咱们区就差你了,你是不是忘了交流会这事了?”
盛晟,蒋淮一届训练出来的朋友,是个向导。浓眉大眼,看着比蒋淮大了一号。对方现在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是怕被谁听到。
至于盛晟嘴里说的交流会,蒋淮一拍脑门儿,发现自己还真忘了这事了。
交流会每两年举行一次,一次时长30天。是白塔统辖下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哨兵和向导的唯一一次交流会。
说是交流会,事实上就是武艺切磋,以及各区借此机会疯狂明踩暗贬其他辖区的大型嘲讽会。
交流会举办的地点不固定,五大区轮流举办,今年刚好轮到了他们区。
这也是他们东区最近任务激增的原因,确保在交流会开始之前保证交流会的安全。
蒋淮挂掉对方的通讯,几下套上东区前两天才发的制服,和刚刚投影里的男生看起来是同一款,不同的是蒋淮的胸前多印了一只尾山雀。
尾山雀是他们辖区的代表物,蒋淮胸前带着尾山雀,就意味着他是代表东区出席本次交流会的成员中的首席。
蒋淮马丁靴刚从后门踏进礼堂大厅,急着就往集合的内厅闯。
“砰——”
“会不会看路啊!”
越急越出事,蒋淮咬牙切齿,帮着对方把地上散落的文件收到一起,动作急促塞到对方怀里。
看也没看对方的脸,蒋淮转身就想走。
“等等——”
对方忽然在身后出声。
蒋淮顿住转身,对方把文件夹在了腋下,双手握上了蒋淮的前襟,“领子歪了。”
对方讲话的音调很冷,蒋淮又急着离开,以至于蒋淮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动作有些暧昧。
“谢谢。”
终于等到对方收手,蒋淮抬脚。
“等等——”
又被对方喊住。
“又怎么了?”
蒋淮的不耐越发明显,心里却在估量着开幕式开始的时间。
“你是要去参加交流会开幕式吗?”
“嗯,不然呢?”
蒋淮抖抖自己身上的制服。
“那你跟我来吧,这边的门封住了,不能走。”
蒋淮抬腿跟上对方。
没想到看着这么冷一人,还挺热心哈。
蒋淮挠挠自己的后脑勺,“那个,能走快点吗,我可能要迟到了。”
对方轻飘飘回头扫了一眼,没作声,脚下的步幅却明显加大了。
蒋淮跟在后面,看到对方右肩上有个圆圆的食铁兽。对方明显也是有一定功底的,走路的时候肩膀没有任何摆动。
于是,蒋淮就和那只食铁兽对视一路。
怎么感觉好像哪里见过这黑白色的胖子。
这个世界的路线大概是先……做后爱(?)
其实是因为左左变态(双手合十)
他们踏进的是蒋淮之前从没走过的侧门,看起来是为了今天的事情才开的。
原来这里还有这个小门啊,蒋淮回头多看了两眼门的位置,把这扇小门印在了自己脑海里。
走这门,下次再开会逃跑估计会容易很多。
蒋淮转身面前长长的黝黑走道,亮光就在几步之外,看起来是要进入内场了。
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蒋淮本就低着头,这一下,下巴正好蹭过对方右肩上的黑白胖子。
“怎么停了?”
蒋淮揉了下发痒的下巴,不解对方忽然停下的动作。
“外面已经开始了。”
对方的声音还是冷冷的,蒋淮顺着对方的意思侧耳倾听。
“……欢迎大家来参加——”
蒋淮满脑子都是白胡子老头顶着自己脑门喋喋不休的模样,已经预感到会遭到对方的口水攻击。
蒋淮一闭眼,满脸痛苦。
“小山雀,你是东区的首席?”
反观抱着文件夹的男生,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转身悠悠和他搭话。
穿着东区的制服,前襟还绣着尾山雀,身份很容易能猜到。
小山雀三个字,叫得蒋淮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顿时高高皱起眉头,打量着这个自己忽视一路的男生。
“叫什么小山雀,我有名字,叫蒋淮。你呢?什么身份。”
看样子穿的也像是制服,但纯白的颜色让蒋淮又有些犹豫,真的会有辖区选这么不耐脏的颜色吗。
“左云鹤,中区首席。”
中区,蒋淮想起之前出任务去中区报到时,路边好像就印着他们区的食铁兽来着,怪不得他刚刚觉得那黑白胖子这么眼熟呢。
蒋淮自觉小心往后撤了两步。
辖区之中,东南西三个区是哨兵和向导混居,而剩下的北区是只有哨兵,中区自然就是向导的领地。
才被向导那样折磨的记忆还如此鲜活,蒋淮短时间内很难除去自己对身边向导的戒备。
尤其在自己身前这个站着的还是带着食铁兽的首席的情况下。
蒋淮脑内的警戒线一瞬间拉直了,催促着他离身前的向导远一点。蒋淮抿唇,不太喜欢自己这种类似于退缩的心情,再者,谁说是个厉害的向导就像那个变态一样,逮谁就上。
蒋淮自己的表情堪称精彩,因此完全忽视了对面人意味深长的眼神。
蒋淮:“那你也迟到了?”
左云鹤扬了下手里的文件:“我是去拿东西了,我已经来过一次了。”
对啊,蒋淮暗道自己这脑子不好用,不然对方怎么会认出来他身上这个是东区的制服,今天带着尾山雀图案的东区观众来的也不少。
“所有……只有我一个人迟到了。”
蒋淮的思绪重又回到白胡子老头身上,那老头估计得在领导席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怎么这么大的事自己也会忘,蒋淮快被自己打败。
“我可以帮你,小山雀。”
蒋淮的精神顿时被对方话里的内容吸引,连对方的称呼都没去纠正,他:“怎么帮?”
“讲我在去拿文件的路上迷了路,然后你帮了我就好。”
对面连停顿都没有,很快给出了答案。
听起来好像不是不行,蒋淮松了一口气,很快又疑惑:“你会这么好心帮我?”
五大辖区之间的斗争自然影响到了五大辖区学生之间的关系,换个角度想,今天若是左云鹤这个中区首席迟到,自己肯定恨不得俾众周知,让所有东区人把这件事倒背如流,怎么可能会帮忙。
蒋淮微眯眸子,目光落到左云鹤那张脸上。
被他这么打量,左云鹤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得益于哨兵的五感,蒋淮可能就要错过这声叹息。
难道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蒋淮愣是没从那张脸上找到任何破绽。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蒋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左云鹤:“等领导发完言。”
不管是以前普通人的领导,还是现在觉醒之后的领导,发言总是又臭又长。
那不是还要好久,还要一直和这个危险的向导待在一起,蒋淮站在这小小的走道里,觉得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要等这么久啊——”话虽这么说。蒋淮后退几步,往走道更深处挪挪步子,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了,看起来是做足了要等待的准备。
“不然会打扰他们的发言。”
对方也跟着坐过来,和蒋淮保持大概半臂的距离。
看起来就是服从管教的好学生,蒋淮往右斜了一眼,觉得自己身上不舒服感更重了。
果然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自己对着模范生都没法喜欢起来。
看着左云鹤已经合上双目,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蒋淮正要收回自己的视线,忽然在对方身侧的口袋里看到了什么。
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小小的三角形,看着也就指肚大小,正在一下一下抖动。
这不会是对方的精神体吧,这样的人精神体会这么可爱?蒋淮有些狐疑,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双时不时动弹两下的小耳朵。
忽然,耳朵往上一抬,两只小爪子搭上口袋边缘,一张同样毛茸茸的脸弹了出来。
蒋淮对上那双因为体积减小缩成的豆豆眼,跟着对方同频眨了两下眼。
莫名觉得对方应该和自己很熟悉。
一只手忽然出现在视线里,捏住小动物的后颈,把小动物提出口袋。
小动物的全貌这才完全显现,是只薮猫,巴掌大,整体被毛是沙黄色,其上带着黑色的斑点和斑纹,腹部则是看起来就很干净的白色被毛。
耳朵在那个迷你的尺寸衬托下,显得有些大。再看那长长的四肢,有种北极兔起身的震撼感。
蒋淮:“它腿好长啊——”
“是吧,可惜脑袋有点笨。”
蒋淮对上左云鹤眸子,哪有人这么贬低自己的精神体的,这小家伙看着多可爱。只是,没想到,左云鹤一个向导精神体竟然是肉食动物,虽然这么小一只。
那双豆豆眼还停在自己身上,蒋淮不禁为小可爱打抱不平,“多可爱啊,干吗说它笨。”
左云鹤忽然把那个小家伙往这一扔,蒋淮赶忙伸手接住,碰到小家伙的那一瞬间,蒋淮觉得精神图景中好像有什么异动。
但蒋淮没时间管那个,他赶忙把小家伙又塞回左云鹤的口袋里,“你这样对它,它会伤心的。”
又没精神体又喜欢毛茸茸的蒋淮痛心疾首,暗叹小家伙遇人不淑。
“你别再说他笨了。”
蒋淮对着那对豆豆眼,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
左云鹤看了眼乖乖又趴回自己口袋里的精神体,目光放到蒋淮身上,意有所指:“它不笨吗?不笨会找不到自己的主人?和它丢了还不知道找的主人半斤八两吧。”
什么意思,蒋淮听着这话,脑袋里打了几个来回。
这不是左云鹤的精神体?可是,精神体一般只会待在自己主人身边,离得太远精神体就会主动回到主人的精神图景。即便主人授意,精神体远距离出现在非结合对象身边也是有极大限制条件的。
口袋里的耳朵遮不住,又支出口袋,雷达一样在脑袋上走了一圈。
若真不是左云鹤的精神体,怎么会这么老实跟着他呢。
越想越觉得该是左云鹤嫌弃这个小小的精神体,联想到刚刚左云鹤的举动,蒋淮看向左云鹤的眼神里莫名多了几分谴责(?)
像是在看什么让人失望的渣男。
多可爱的精神体,要不是因为他和左云鹤不熟,自己一定要抢过来多rua几下。
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rua精神体一定会很奇怪,虽然想不明白刚刚左云鹤把精神体丢给自己的原因,蒋淮还是很迅速地把精神体还了回去。
非主人的对象在接触精神体时会对主人造成影响,蒋淮没有精神体,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但想着之前他只不过碰碰,盛晟就一副被非礼了似的死活不再让他碰那只小企鹅的模样,想来应该不是太舒服的感觉。
这样看来,左云鹤还真是奇怪。
蒋淮打量着对方板正的坐姿,试图找到对方扔精神体的举动的原因,难道真的不是他的精神体吗?
蒋淮的眼神一会儿像是在看渣男,一会儿又好像在福尔摩斯在探求什么真相。
左云鹤叹口气,侧袋里的薮猫一直在蹭他的身子,对着他一下咬一下舔。
真是,两个都不是什么聪明的,这样送到跟前了都认不出彼此。
想着口袋里的小家伙到现在也没个名字,左云鹤:“你要不给它起个名字吧?”
“我起?”
蒋淮看起来是在质疑这件事的真假。
且不说左云鹤都觉醒这么久,还没给精神体起名这件事的真假。自己,一个左云鹤刚认识不到20分钟的人,给疑似左云鹤的精神体起名,真的好吗?
蒋淮视线下移,看到又扒出口袋的精神体,正抬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似乎是很期待。
精神体能反映主人的内心真实情感和想法,这事蒋淮是知道的。也就意味着,不管左云鹤是不是这只小薮猫的主人,这只小薮猫的主人都同意甚至是期待他来取名这件事。
蒋淮抿抿唇,忽然觉得自己肩负了什么重要的责任。
小薮猫更是头高高仰着,一副准备好了的正经严肃模样。
蒋淮脑海里快速回忆了一把自己从小到大起过的名字,水平最好的也不过“大白”“小黑”这种。
蒋淮挫败,他问向身边坐得一动不动的人:“左云鹤,还是你给它起吧,我起名不好听。”
薮猫两只大耳朵也跟着耷拉下来。
左云鹤托住左兜里忽然趴下的薮猫,“没事,它主人不会觉得不好听的,你放心起就好。”
“真的吗……”虽然还是质疑左云鹤说的话,但也知道对方这个态度是不会给小薮猫起名字了,“叫咪咪吧。”
淮淮是因为精神体的问题才感受不到精神连结的存在,这个小薮猫就是左云鹤走了之后突然从他口袋里蹦出来的,作为结合方的左云鹤能很容易察觉出薮猫和蒋淮之间的关系。
左云鹤很快给了回应,“挺可爱的,那就叫咪咪吧。”
蒋淮却不自觉地脸红,他听见了,刚刚他讲完话对方打断呼吸的一道喷气声。
那绝对是嘲笑!!!
都说了自己不会起名了,蒋淮转头不想再看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左云鹤及疑似他的精神体。
也没让蒋淮在这羞赧太久。
领导发言结束的那一刻,两人同时看向对方,从地上利落起身,向着出口走去。
“下面是五大辖区首席登场——”
看到两人露面的一刻,台上的主持人面不改色改回原定的流程。
东区的休息处就在首席台旁边,蒋淮没用几步就跨上首席台,站定在主持人指定的位置。
刚和他分开没多久的左云鹤,才刚刚跨过他们旁边的北区,正迈着长腿步伐坚定向着首席台走来,身姿挺拔而优雅,双臂振动的幅度不算大,每一步都透着沉稳。
蒋淮这下真的有些相信那只小薮猫不是对方的精神体了,因为小薮猫确实看上去确实有些傻。蒋淮回忆着刚刚小薮猫在左云鹤口袋里踩空结果头卡住的模样,确实和左云鹤不太像。
瞧见左云鹤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精神体和主人之间高度的一致,蒋淮思绪飘远,想着对方应该是一只鹤,而且应该是一只白鹤。
“你好,北区首席,己雅。”
蒋淮看向身边,是个个子很高的女生,头皮两侧的头发全部剃掉,露出青白的头皮,她张口说话时,蒋淮看到她还打了舌钉,是个黑曜石一样的玫瑰花。
“你好,东区,蒋淮。”
蒋淮微微侧身面向女生,看到她衣摆右下的青黑鳄鱼,想必这就是北区的代表物。
看上去和女生气质很合适啊,蒋淮慢半拍看看鳄鱼又看看女生锋利的下颌线。
“既然已经互通姓名了,小美人,赛场见面我可不会留情。”
女生手握拳只伸出大拇指,大拇指在脖颈动脉处一划,配上女生的表情,摆明一副挑衅的模样。
身体里隐藏的冲动似乎是被女生唤醒,蒋淮那张本就绮丽的脸忽然沾了戾气,他感受着身体里迸发的血液,回敬女生:“你最好不要。”
他知道自己没有精神体的事人人皆知。缺少精神体的哨兵确实在赛场上略弱一筹,但他没想到这么早就被别的区盯上,热胀的血管在皮下跳动,蒋淮躲过台前的镜头,表情终于认真一些。
那些小瞧他的人,绝对会为此付出代价。
几人在台上明争暗斗,台下同样五感俱佳的哨兵是不是爆发哄闹,气氛比刚刚领导讲话时的鸦雀无声热闹了不知道多少,这样火热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他们几个下台。
蒋淮刚一坐下,原本激情呐喊的盛晟就靠过来,清楚周围坐了一圈哨兵的盛晟扩大精神屏障,防止两人对话被外面的人听到。“蒋淮!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你都敢迟到,差点让咱们东区沦为笑柄。”
蒋淮心虚把视线放到首席台,“那不是帮中区首席拿文件去了吗?”
盛晟嫌弃又直白:“得了吧,骗骗别人就得了,你来这的电话都是我给你打的。”
这话说得蒋淮无可反驳,他试图把话题转到其他地方,但盛晟就像是抓住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不愿意放过这件事。
蒋淮皱着眉头,感受对方压在肩膀的力道,耳边净是对方的胡说八道。
真服了,蒋淮无奈,没想到白胡子老头还没讲什么,先要被盛晟的口水淹死了,蒋淮努力放空自己的大脑,防止盛晟的话污染自己干净的大脑。
游离的视线东游西走,忽然就撞进了一双浅咖色的眸子。
对方的看台在他斜右侧,大概400米的距离,可即便是这样的距离,身为哨兵的蒋淮还是轻而易举看到对方眼神里的焦躁。
真奇怪,刚刚他跟对方一路都没见到这样的情绪,现在怎么就大庭广众之下脾气忽然就变差了。
蒋淮盯着左云鹤,试图寻找对方情绪变化的原因,看着看着,蒋淮感到一丝不对劲。左云鹤那双浅咖色的眸子,看得好像是自己这个方向。
蒋淮转头看向自己身后——有什么奇怪的吗。
什么都没看清,就被盛晟掰着头转回来,“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听了听了,你刚讲的太有道理了。”蒋淮敷衍两句。
盛晟显然很吃这套,他表情由阴转晴,“是吧,我也觉得,尤其是那谁……”
刚刚身后的场景一晃而过,但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啊。
蒋淮又看向左云鹤的方向,发现对方已经收回了视线,应该是自己没赶上那让左云鹤不舒服的场景吧,蒋淮可惜两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对左云鹤的心情已经注意到这种地步。
左云鹤在玩那只小薮猫,小薮猫黄团子一团趴在左云鹤的手心,任着左云鹤手指玩弄,左云鹤身边几个向导表情看起来欲言又止,几个人时不时瞥一眼左云鹤手心的小团子。
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蒋淮心里嘀咕两句,他怎么觉得左云鹤玩小团子的场景挺和谐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看久的缘故,蒋淮总觉得自己身上奇奇怪怪的,尾椎和脊背总是窜过电流一样,就像有什么一直擦过一样。
被自己的想象吓到,蒋淮抖掉盛晟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抱臂摸摸自己的肩膀。
说来也神奇,就在这之后,身上奇奇怪怪的触感消失得一干二净,左云鹤也重新把小薮猫塞回了口袋。
蒋淮失望地打开自己终端里的电子游戏,还想着能好好看看小薮猫,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收起来了。
电子游戏花花绿绿的屏幕挡住了蒋淮的视线,因此他错过了看台上的左云鹤翘起的嘴角。
开幕式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内容,盛晟闲不住开始讨论组队的问题。
“话说,你上一届没来,我上届参加的时候遇到一个人还不错的哨兵,咱们组队要不走2+1的形式?”
盛晟忽然探头过来,挡掉蒋淮半个终端屏幕。
闻言,蒋淮按灭手里的终端,眉眼间带了点调侃,“还不错?”
盛晟面不改色,却不自觉避开蒋淮的视线,“之前确实觉得是个可处的朋友,后面被塔里匹配上了。”
蒋淮挑眉,把盛晟这副不常见的样子看个够,“可以啊,2+1我没有意见。”
每年交流会各区参赛选手之间都会组队,除了北区和中区,剩下三区一般建议队伍中既有向导又有哨兵,但考虑到并非每个人都有结合对象,官方把队伍人数限制在了3-5人之间。
在进行汇报时,队伍组成采取哨兵人数在前,向导人数在后的模式,中间加号相连。
“那咱们就叫五区第一队怎么样?上届拿个季军真是让我耿耿于怀到现在。”盛晟兴致勃勃就要开始起队名。
又要起名
蒋淮痛苦面具,“你和你哨兵商量一下就行,我没意见。”
盛晟:“行吧,那我这就终端给他留个言。”
蒋淮重又打开自己的游戏,抽空看了眼聊得正欢,酒窝就没下去过的盛晟,蒋淮踹了对方小腿一下,“你哨兵今天怎么没来?”
盛晟骤然被打断,抬头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出任务去了。对了,回头你可别在他面前说什么我哨兵的称呼,他面薄。”
忙着似的,抬头甩出这么一句,盛晟重新埋头到和对面哨兵的聊天中。
真没眼看,蒋淮揉揉发涩的双眼,即便终端已经开了最强度的护眼,对于哨兵来说,用起来也是需要注意时间的。
本着歇歇眼的想法,蒋淮把视线放远。
端正坐着的左云鹤就像是自成结界,坐在首席的位置上,周边空出一片空地。
他就这么静静坐着,蒋淮连看几眼都没看出有任何不同。
对比他这个已经混入普通座位的东区首席和刚逃跑被逮着的北区首席,左云鹤忽然就像开了遗世而独立的滤镜。
活得真独,蒋淮摸摸下巴,想着对方这样会不会没法成功组队。
考虑到对方那个缩在口袋里耳朵大大的精神体。
蒋淮手肘一捅,“哎,问你件事,上届比赛中区首席参加了吗?”
盛晟头也没抬,“上届比赛中区首席肯定参加了啊,哪次比赛没有首席。”
蒋淮:“我问你他这个人来了吗?”
顺着蒋淮的手指防线看了眼,盛晟嘴皮子上下一打,倒豆似的,语速即快,“不是他,人上届看起来可温柔。上届前几里面没有他,但不确定他有没有被提前淘汰。这几个首席里面只有北区首席和上届是同一个人。”
那应该是没有来,蒋淮思忖着盛晟的话,以左云鹤这届是首席的实力,上届如果参赛了,也该是留在前几的队伍里。
那要不要喊对方加入自己的队伍呢,蒋淮有些犹豫。
跨区组队是被允许的,因为一是不管哪个区,最后匹配时都在一个系统里,白塔领导也不想看见今天是仇人明天变夫妻的离谱剧情;二是各区之间的竞争归根结底是为了刺激他们新一代的潜能,实则白塔治下五区一家。
但跨区组队在比赛中还是比较少见的,更不用说他们这边三个东区的人,蒋淮觉得这事估计行不通,但又想到咪咪那张脸,蒋淮纠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