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蒋淮吸吸鼻子抬起头,果不其然眼圈红了一片。
他状似不在意看了两眼身边的镜头,米靖之和左云鹤就默契换了个位置,把蒋淮挡在自己身前。
“还好吗?”左云鹤指腹压上蒋淮的眼尾,惹得身边米靖之颇为惊讶多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
他哥平日很忌讳有人在他流泪的时候碰他的脸,所以米靖之几次也就只能帮对方挡挡视线,手是一次没敢乱动。
“米哥,你去看歌阑吧,这里我来就行。”
“……嗯,行。”米靖之从思绪里抬头,奔着柏歌阑的方向走去,半路回头,发现蒋淮已经被左云鹤牢牢抱在怀里,两人动作亲密,几乎脸贴脸。
恰巧左云鹤抬头,那填满了欲望与暗色的眸子与米靖之的视线撞到一起。
米靖之烫到似的回头。
米靖之对那样的视线很熟悉,偶有几次和柏歌阑在镜前做的时候,他抬头看到的自己,和那副样子分毫不差。
米靖之步子走快了些。
柏歌阑期待了一路,蹦极的时候格外积极,牵着米靖之的手迫不及待就想跳下去。
“别怕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如每一次极限活动之前,柏歌阑再次偷偷小声讲在米靖之耳边,他早就看出米靖之其实并不热衷这些极限运动,只是因为他,才一次次陪着自己体验。
“好。”米靖之笑着答应。
两人没有多犹豫就跳下高塔,几个回弹之后被接到小船里。
紧接着是常含云抱着区诗柳跳下去,整个高塔都回荡着“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
笑得几人直不起腰,影后也因此缓解了紧张,没有过多犹豫和常艾相拥着跳下去。
“到我们了。”左云鹤牵着蒋淮走到跳台,帮着蒋淮穿好保护设施。
“害怕吗?”左云鹤边给自己穿边问。
蒋淮摇摇头,他确实不怕这些东西,只是碍于自己眼睛的问题,没怎么玩过。想到这,他伸手触了下自己的眼皮。
未落的手被左云鹤握住,动作自然转换成十指相扣,一个轻若羽毛的触感落在眼皮。
蒋淮意识到那是一个吻,一个轻轻的吻。
他心下微动。
“走啦!”
腰间另一只手骤然锁紧,蒋淮被对方单手一抬,窝在左云鹤怀里跳下了高空。
高速之下的风如刀割,刺得蒋淮睁不开眼,他没什么经验,只能听从左云鹤的话,两只手折叠,乖乖缩在胸前,避免打到对方。
他本以为自己会哭,毕竟连坐个电梯他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但当他睁开眼,左云鹤的脸就在自己眼前。
他们靠得很近。
彼此呼吸纠缠。
他感受到左云鹤透过空气传递的体温,烘热了他露在冷风当中的肌肤。
飞速穿过的空气中,他们自成一体。
蒋淮后知后觉感到了自己的迟钝,腰间固这自己的手用力到好像要把自己折断,蒋淮抬眸想说些什么。
却在看到什么后,猛地顿住。
比起探求不流泪的原因,他发现了另外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快速下降中,他的感知因为肾上腺素飙升显得奇怪。
不然他怎么看到一向在自己面前顺从的左云鹤,露出那么奇怪的眼神。
浮浮沉沉,晦暗难明,
浅咖变成深棕
察觉到他的注视,那双深棕的眸子骤然弯起,成了月牙的形状。
明明和平时一样的弧度
“砰砰砰”
呼啸冲耳的风声中,蒋淮听到了自己飙升的心跳。
他好像,要被左云鹤刚刚的眼神吃掉。
这不是比喻,也不是夸张。
而是确确实实,他好像被左云鹤刚刚的眸子一口一口吞吃入腹。
快喘了两下,蒋淮别开眼神,一头扎进左云鹤的肩窝,手也揪紧了左云鹤的衣襟,指尖用力到发白。
这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举动,却好像讨好了拥着他的人。
腰间的手力道不变,后背却覆上了另一只手,顺着他因为弓身突起的脊柱骨一节节摸下去,他能感觉到那双手对每个骨节的细细打磨,好似喜爱到了极点。
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顶出胸腔。
蒋淮抑制不住吐出一声呜咽。身后的手动作倏地停下,转而盖在了他的后脑勺,把他牢牢按进肩窝。
一直到结束都没再多做些什么。
蒋淮从小舟上站起身,急着就要寻找些什么。
又对上一双浅咖色的眸子时,猛地停住了动作。
不是这样的,蒋淮心跳还未平复,那双浅咖色的眸子和一如既往温暖的笑意都好像在告诉他,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没有谁想要吃掉他。
“哥?”
蒋淮回神,看到自己身前摆手的米靖之,“还好吗?”他听到对方问。
“嗯,没什么事。”
左云鹤已经走到蒋淮身旁,像往常一样静静站着没出声,但目光也担忧地看过来。
是自己的错觉吧。
蒋淮收了自己叫嚣着逃跑的念头,给左云鹤一个安抚的笑容。
后面的旅游几人也有说有笑,在短短三日都收获了不少快乐。
结束的时候,几人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着要下次继续再一起出去玩。
“《走,一起去旅行!》节目第一次旅游圆满结束,感谢各位参与!”
左云鹤:小小试探露出马脚
蒋淮:一定是我看错了
这个世界目前不会入v的,大家看就好。
旅游这三天,Cissy都跟在奉寻身边。
奉寻在他们旅游前几天出了院,听闻他们外出无人照顾小狗的事,主动提出可以把小狗放他那养。他说总被奉眠管着,这不能干那不能干,不如把小狗带来给他解解闷。
蒋淮开始是不同意的,Cissy太顽皮了,活蹦乱跳没点分寸,连他都时不时被扑倒,这要是放到奉寻那里,万一再一不注意伤了奉寻就得不偿失了。
奉寻被拒绝后看起来没什反应,但总时不时给蒋淮发各种孤寡老人的采访,分享一些空巢老人内心的孤单寂寞冷。
一早一晚发,快赶上闹钟准时了。
蒋淮被闹地实在受不住,和奉眠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在请护工的情况下才允许奉寻养Cissy。
奉寻对于护工这事没什么反应,当天就下单了不少宠物狗用品,林林总总囤了一堆。
快赶上蒋淮这个亲爸的程度。
门刚打开,蒋淮就被扑了满怀,颠颠怀里小狗的屁股,蒋淮轻笑,“怎么感觉又重了,Cissy,在这伙食挺好啊。”
恰巧护工正要离开,蒋淮向着开门的护工点头示意,跨进门向里走。
奉寻因为腿脚不方便,特地置办了一套大平层,出了玄关就可以看到整个屋子的布局。屋里家具不多,也没什么繁杂的小摆件,一眼望去,显得大平层都有些空荡。
屋里但凡有棱角的地方都被软布细心包裹起来了,到处都有低位的扶杆,便于奉寻行动。
来前奉眠还告诉他们奉寻还在睡,没想到蒋淮刚走出玄关,一眼看见坐在沙发看书的奉寻,顿时抛下左云鹤就抱着Cissy跑过去。
抱着Cissy蹲在奉寻面前,“寻哥,你给Cissy吃的也太好了,小姑娘胖不少啊。”,蒋淮皱着鼻尖,故作抱怨。
“你说小姑娘能吃,她等下要不开心了。”,奉寻放下手里的书,眼睛微微一弯,流出几分笑意。
“本来就是。”蒋淮嘟嘟囔囔,当着奉寻的面把Cissy翻面朝上抱在怀里,故意捏了两下Cissy肚子上堆出的肥肉,像泳圈似的一拨就晃动。
蓝色袖口里伸出一节突出的腕骨,手指搭在蒋淮手背上,拍掉了蒋淮在小姑娘肚子上为非作歹的手。
“男女有别,莫要乱摸姑娘家的肚子。”
蒋淮吐了下舌头,把Cissy放回地上,这才注意到奉寻穿的衣服。
许是刚起没多久的缘故,奉寻身上还穿着睡衣,蓝色丝绸睡衣松松垮垮贴在奉寻身上,看起来哪哪都不合身,却显得奉寻愈发瘦削苍白。
再想到刚刚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蒋淮心一紧,觉得奉寻此刻能坐在这实属上天怜悯。
这样的神情奉寻这段时间从奉眠脸上看到不少,他知道,这叫心疼。
奉寻心里叹息一声,想着没想到自己会给这么多人添麻烦,回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提前设想了他这个罪人的一生。无非是病缠榻上,飘零于灰暗处,在无数人的叫好声中日渐倾颓,用苦痛赎罪。
现今的一切,太像一场梦境。好像他死后臆想出的未来,但身上的痛总在时时刻刻提醒他这是真的。
奉寻目光落到眼前人身上,这辈子,似乎变数就在蒋淮身上。若是蒋淮上辈子就和他认识,他们还会走到那步吗……
但他转念又一想,若是上辈子蒋淮就参与到他们中间来,依着他上辈子的性子,恐怕也不得善了。
这双眸子这般澄澈,他又这般爱哭,想来是要遭不少罪。
还是当下最好了,奉寻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攒了些力气开口:
“旅游怎么样?有意思吗?”
“还算有意思。”蒋淮还想着要给奉寻再添些补品的事,反应慢了半拍。
“还有,你俩也没什么进展?”奉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在厨房和奉眠一起忙活的左云鹤。
奉寻这么一问,蒋淮的思绪自然而然就飘回了那个小屋的晚上,腰部被揉捏的感觉仿佛还在。
“能,能有什么进展?”
耳廓烧得厉害,蒋淮避开了奉寻的眼神。
奉寻笑而不语。
厨房里,刚偷偷交流过的两个人抿唇相望。
“所以,你还没表白?”
奉眠真想不明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有意思,左云鹤却迟迟不表白。
“时机还没到。”
“劝你快些表白,别像我一样,错过机会,追悔莫及。”奉眠低声说,一个用力,扒开了手下的卷心菜。
左云鹤没讲话,显然想到了两兄弟之间复杂的关系。
奉眠也不需要他的回话,他只是需要一个出口。
“我哥不可能接受我的,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把自己压得太紧了,才会一直紧张地绷着。”
“我现在没什么求的,我只希望我哥能再健康一点,能活得再久一点,无论我能不能呆在他身边。”
“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上辈子就勇敢面对自己的心就好了,就不会……”
声音渐渐低下去,后面的话左云鹤没法听清。
左云鹤转头,厨房案板前的阴影里,奉眠比他们初见时看上去要成熟多了,眼下也一直有着淡不去的青灰,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成熟与担当。
比上辈子遗照里的男生更是成熟了不知多少,看起来完全收敛了曾经小王子一样的娇憨。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左云鹤对于他们的关系都不知如何开口。因为除了蒋淮的事,似乎任何其他所有事现今都很难调动他的心绪。
奉眠仿佛早就知道左云鹤这幅反应,也没想着从左云鹤这里听到什么,他在几句话后,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午饭做好的时候,蒋淮正带着奉寻玩游戏,两人都算得上新手,半天还卡在新手关卡。
左云鹤来喊人吃饭的时候,正看见蒋淮把手柄按得啪啪作响,奉寻在一旁也不逞多让。
他忽然就停住了脚步,又扯住了还想过去的奉眠。
“你看。”,左云鹤手一指。
坐在电视机前,两个30+的男人神色认真,堪比在审查什么重要文件。但脸上又都扬着笑意,一下模糊了两人的年龄。Cissy正围在两人身边跑来跑去,时不时被嫌弃地推一把,又乐此不疲拱上去。
左云鹤和奉眠没再上前,都默默呆在原地享受着这个场景。
如果能一直这么开心就好了,两人在这一刻思绪同频。
毫无悬念,没几分钟后,两人再次输了游戏。
“啊,寻哥,你水平不太行啊。”
蒋淮拒不承认是因为自己菜,开口就甩锅。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奉寻深谙蒋淮的脾性,只笑笑,也不反驳,把锅牢牢被在背上。
“咱们再来——”
“别玩了,先吃饭了。”
左云鹤适时靠近打断,阻止两人沉迷游戏的情况,和奉眠一起把两人带到餐桌前。
虽有些意犹未尽但两人还是听从安排坐到了餐桌前。
家庭因素,从小耳濡目染,几人都不是饭间爱交谈的人,因此席间除了碗筷声再无其他。
饭后,还没等蒋淮喊着奉寻再战三百回合,就看到提前结束午饭的奉寻坐在轮椅上恹恹欲睡。
蒋淮欲上前的脚步一顿,决定让奉寻赶快好好休息,和左云鹤也不便再多打扰,两人抱着Cissy和奉眠道了谢就离开了。
出门时,透过门缝,蒋淮瞥见奉寻已经脖子微倾斜靠在轮椅上睡着了。
蒋淮心里发酸。
没想到奉寻现在的精力只能撑这么几个小时,即便被允许出院,想来身体问题还是很大。回去的路上,蒋淮坐在副驾驶止不住想抽烟。
抽到第三根时,拿烟的手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握住,蒋淮抬眼。
左云鹤目视前方,注意着车流,也不侧目,只是说:“Cissy闻不了烟味。”
蒋淮闻言看了一眼睡在后座的Cissy,小声辩解说“我开窗了。”
吸过烟的嗓子磨砂感明显,左云鹤不自在动了动右肩,压了下耳朵。
这么说着,他却收了拿烟的动作,抽出了被包住的手,手肘顶窗,握拳托腮,目光放到窗外。
“寻哥在我心里是好人。”
半晌,蒋淮又小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知道想要说给谁听。
世界线里的奉寻在奉眠死后是个十足的疯子没错,但现在站在蒋淮面前的这个奉寻,是和蒋淮拥有十年情谊的棉木。
十几年间,奉寻不知道帮了他多少。
奉寻现在的情况太像人们老话里说的因果报应,但这辈子的奉寻不过是个无辜人,还什么恶都未曾做下。
蒋淮不想他后半生疾病缠身。
他问过所谓的系统很多次为什么奉寻会这样,但都石沉大海。系统仿佛消失了一般,自从签完合同就再没出现。
蒋淮抿唇,眼里隐隐有些泪光。
旅游带来的好心情已经消耗殆尽。
“嘶——”
左云鹤终于找到机会,挤出接踵的车流,在路边熄火停车。
他左手一按,“啪嗒”解开安全带,随后撑起身子侧转看向蒋淮。
不算大的车里,
蒋淮透过泪光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看见对方启唇,
“蒋淮——”
毫无征兆
毫无预警
“和我在一起吧。”
其实挺喜欢他们四个人一起贴贴的
新开了个预收《病弱小狗被收养了》,昨晚做梦梦出来的
小漂亮灵缇攻x外冷内热教授受
世界观是完全人和非完人(就是瘦人,才知道这两个字打不出来,题目和简介改了半天)
养成恋爱文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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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文案废人了
人的感官灵敏程度有限,很容易就把两件事的感情混为一谈。
蒋淮完全没料到左云鹤路边停车就是为了这句话,他眼眶中还蓄着泪水,颇有些越来越多的趋势。
“不要。”,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泪水随着拒绝一涌而出。
他只是想说不要,想要拒绝些什么。
但他说不清是不要什么,他的心此刻被奉寻的病情冲溃,离了奉寻才能展露一些。他也许是想替奉寻拒绝他身上的百罹病难。
又或许是他确实不愿意在当下接受这看起来有些敷衍的突如其来的告白。
决堤的泪水中,他也分不清自己为什么流泪,是为了拒绝左云鹤一事,还是因为奉寻一事。
他看不清对面左云鹤的表情,也无暇顾及。
这情绪来得突然
太多冗杂的思绪顺着出逃的泪水冒出头,顷刻之间膨胀变大,将他一颗拳头大的心脏挤得满满当当,充血肿胀。
让蒋淮呼吸都停顿几分。
左云鹤对于那声拒绝没什么想法,因为他本来想说的其实并不是那句。
从第一次见蒋淮因为奉寻的事伤心流泪时,左云鹤就升起一个念头。
想要把上辈子的事和盘托出,让蒋淮知道奉寻曾经做错了什么,告诉他这是奉寻咎由自取,是奉寻罪有应得,完全没必要这般为他伤怀。
但他准备开口的那一刻,蒋淮看起来意外有些脆弱的神情把他惊醒。
说那些之后呢,蒋淮难道还要被迫参与他们本该结束的上辈子的恩怨中吗。
话从喉头涌出的瞬间,左云鹤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蒋淮那一句“奉寻在他心中是好人”掷地有声。
何必让他再徒增不开心。
最终话在舌尖几个轮回,化作了那句不合时宜的告白。
“别难过了。”
左云鹤倾身把蒋淮拥在怀中,又用右手解了对方的安全带,防止压迫蒋淮的胸腔。
“不难过了,好不好?”
左云鹤吻在蒋淮哭红的眼尾,用舌尖把泪珠一点点卷去。
“不想答应就不答应,好吗?”
蒋淮还是不停抽噎,肩膀不受控抽动。
“宝宝,不要再哭了,嗯?”
左云鹤又把人搂得紧了些,使得蒋淮的头完全落在他的肩上。
两人脖颈相贴,距离很近。左云鹤能感受到对方脖颈皮肤之下因为哭泣而剧烈沸腾的脉搏。
轻轻一吻落在蒋淮的侧颈。
中间Cissy被吵醒,睁开眼就抬爪想走到前排,被左云鹤一个眼神摄住,乖乖又趴回了原地。
小动物的直觉总是灵敏的超乎想象。Cissy一早能感觉出比之宠溺自己的爸爸,这个看上去更温柔的哥哥其实并没有很喜欢自己,虽然他会照顾自己,但Cissy的小脑袋瓜却总叫嚣着快跑。
小狗的头脑简单,自然想不清楚这样的缘由,表现出来的就是在左云鹤面前格外顺从。
小狗当然不会知道,有一个词叫爱屋及乌,左云鹤对着除蒋淮之外的一切已经不具备任何感知。蒋淮的情感就是他的情感,若蒋淮喜爱,他自然不会去讨厌。
左云鹤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不时轻声叫一声“宝宝。”,一手慢慢顺着蒋淮的后背,蒋淮身上这件毛衣还是旅游前左云鹤才买的,现下因为蒋淮的姿势在腰间纵起,左云鹤在拍蒋淮时顺着动作把毛衣抚平。
润湿的感觉已经在脖颈处的衣襟漫开,蒋淮抽噎的动作却慢慢小了下来。
小着小着,最后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左云鹤小心翼翼把蒋淮放回副驾驶的座椅上,帮对方把安全带记好,又用指腹拭去蒋淮脸上的泪痕。
“睡吧,等下就到家了。”
一路上左云鹤都尽量放慢了车速,避免急刹车的情况。
蒋淮的泪水总是多而突然,却总能勾起左云鹤对他的心疼。
心软脆弱的孩子才会像薄层的水珠,一戳就漏。
即便蒋淮把这个归因于泪失禁,左云鹤还是不免想,蒋淮若是再心冷一些就好了,就不会这样总为他物流泪。
但他也知道,蒋淮做不到那样。
他之所以会被蒋淮吸引,就是因为蒋淮藏在锋利外表下深不见底的温柔,让人稍一窥见就一脚踏空,再也没法挣脱,只能生生沉溺在这名为“蒋淮”的陷阱里。
左云鹤就是一脚踏空,再也生不出逃意。
硬壳子下的蜜糖,总是甜得腻人些。
直到车子停进了车库,蒋淮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左云鹤把人抱起,蒋淮顺着力道一歪,下巴贴上了他的胸膛。
呼吸声均匀响在耳畔,行走间,蒋淮似乎睡梦里隐约有所察觉,缩了缩手,往左云鹤怀里又蹭了蹭。
青色的血管攀爬在蒋淮紧闭的眼皮上,左云鹤低头在蒋淮头顶留了一吻,才帮对方脱了衣服,又把被子细致整理好才关门离开。
想到什么似的
合上的车门再次打开,快有成人一臂长的萨摩耶盘在后座,刚对上眼就好一通呜呜,好似委屈的不得了。
不管谁看到都想抱起来好好安慰一番。
可惜,偏偏撞上了个心冷的。
“等下不许吵,爸爸在休息。”
被遗忘在后座的Cissy这才刚下了车,又被好一通威胁。虽然听不懂内容,但天生小动物的直觉还是让她汗毛竖起。
Cissy夹着尾巴就往自己的小窝跑,“啪嗒啪嗒”声渐行渐远,很快就一点动静就没有了,想来是躲起来了。
左云鹤没在意,回身拿了毛巾沾了水带上楼。
蒋淮整个人半趴在黎色的被窝里,晕开的水红盖在他的眼皮、侧颊和鼻尖,昳丽秾桃。长卷的睫毛完全伸出,在蒋淮脸上打下一排阴影。左云鹤就坐在床边,静静看了好一会儿。
半晌,才如梦初醒似的,拿出手里的湿毛巾。放置的时间有些长,毛巾已经不凉了,左云鹤小心着自己盘折过久的腿,去盥洗室重又湿了毛巾拿回来。
白色的毛巾折了三折,轻轻覆盖在蒋淮脸上。蒋淮睡梦中似乎感到了异样,不自在转了头。被左云鹤一手托在侧颊固定住,“不好好敷,小心明天眼肿。”
嫩滑的皮肤落到手心,左云鹤再次感叹蒋淮真是世界的宠儿,这般年纪除了几处细纹再无其它。
盖住了上半张脸,下班张脸自然而然就被显现出来。
色彩浓丽的唇微微开口,清晰的下颌线和半突的喉结,好似在勾引。
左云鹤不是个经得住蒋淮的诱引的人,他把拇指滑到蒋淮的唇上,还没用力,唇就随着动作陷下去。
喉结上下滚动,左云鹤躬身,吻了上去。
只是唇角轻轻的贴磨,又被那股奶甜香熏得发昏,两唇把下颌每一处都含遍,最后包住了突起的喉结。
在露出的喉结侧面吸吮舔舐,左云鹤蓦地生出一种自己拥有了蒋淮的错觉。
黎色的被子因为左云鹤堪称冒犯的举动一角卷起,左云鹤欲盖弥彰把被子重又铺平,直起身时又觉得自己的举动多余。
喉间微动,鼻腔吐出笑意。
原本无暇的脖颈上,被一片水渍覆盖,吮吸出的红痕明晃晃放着。
本人却无知无觉还在睡着
几月前留下的咬痕浅浅还能看出个印子,若是蒙住眼睛的毛巾换个颜色——
左云鹤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深想下去。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几次,努力把遐想带来的躁动压制下去。拿起盖在蒋淮脸上的毛巾,哭出来的红痕已经基本消退。
只是睫毛因为闷着的原因,还带着水痕,压得平日卷翘的眉毛此刻倦怠在伏塌着。
左云鹤屈指勾了勾垂着的睫毛,捻去上面的水珠。
他想,若是蒋淮以后也能像今天这样,可以每次都哭得这样畅快就好了。
手指上下弹弹重又翘起的睫毛。
左云鹤回忆了一下刚刚蒋淮伏在自己怀里,后背耸起,脊柱骨一节节突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心疼总归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类似欣慰的感情——家里总是躲人的小猫终于学会在伤心时会钻人怀抱了。
左云鹤终于从床边站起,时间已经远过平日里做晚饭的点,略一思索,左云鹤改变了今晚预先准备的菜单。
简单的三明治,又冲了杯牛奶。
说是牛奶,左云鹤丢掉手里印着“16+奶粉”的竖管包装后,忽然笑了笑。
这是几周前他从剧组带回来的,当时蒋淮每晚都喝的牛奶刚好喝完,左云鹤就临时先冲了包奶粉。
没想到蒋淮当晚就喝中了。
左云鹤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
“奶粉?!”
蒋淮平日半阖的眸子猛地瞪圆,直愣愣看过来,仿佛左云鹤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左云鹤到现在都还记得对方那副震惊的样子。
“不好喝吗?”
“……”蒋淮收了眉毛,嘀咕两声。是好喝,但总觉得自己这么大了喝奶粉有些奇怪,半天不出声,只是低头小口小口抿着自己手里的奶粉。
左云鹤当时一眼看出对方的心思,“之后还喝吗?”,他笑着问。
“……喝。”
扣在杯子中的声音闷闷的。
左云鹤:每天被勾,还有没有人管管这事
蒋淮:(疑惑)
左云鹤:看吧,又来了
最近忙的太久了,都没来得及回大家的评论。但是都有看过来,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
另外,补上一句:端午安康
—米哥:王导的《客行》,后续剧本发你了。
左云鹤单臂拉长,伸手拿起不远处的手机,单手操作回了信息。
—好,米哥辛苦了。
旅游回来没多久,左云鹤参演的《云山》就上映了,算不得大制作,但因为都是老戏骨的缘故,大爆了一把。
而左云鹤饰演双面间谍,亦正亦斜,光暗两触,一脚踩在道德线边缘。
明明是头疯犬,却又像被什么束缚住似的,反差感十足。
角色加成之下,左云鹤热度几乎与男一号持平。连着几个人见他,都说演的好。
连蒋淮,陪着他看了整部剧的人,都对他的表演赞不绝口。
“怪不得你当时回来总用手搓我的脸,那段时间我的脸总是红着。真的跟你平时反差好大,不愧是演员啊。”
这是蒋淮看到结局时对左云鹤说的。
左云鹤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意有所指问了蒋淮,“泉康伯那样的人,”,剧里那个角色就叫泉康伯,“你会喜欢吗?”
蒋淮看起来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有这种问题,他略思索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似的,说:“喜欢。”
第一个轻轻上扬,第二个字缓缓放平。
左云鹤听得出来,那是一句安慰。蒋淮显然把他的问题理解成了对自己饰演角色时演技的喜欢而非对于“泉康伯”这种人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