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星网上那些Alpha和Beta，则更不会轻易开口支持。
被一个Omega压着风头这么多年，对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他们几乎带了些看好戏的味道。
性别对立，不管在何时，都是一触即发的话题。
而真正想为蒋淮辩解的人，在这场有备而来的舆论战中，连受到关注的资格都没有。
军功、荣耀、战绩，曾经在星网上最为出众的实绩仿佛统统被人遗忘，
即便蒋淮才刚从战场上回来不久，
即便蒋淮才刚为帝国带来了长久的和平。
左云鹤一个通讯接着一个通讯，神色冷静处理着这件事。
“对，大哥，麻烦你查一下幕后主使。”
“父亲，这不是蒋少将的错，这是一场针对蒋少将的阴谋。”
“对，我相信他。”
左云鹤终于挂了终端，转头看向坐在窗边飘窗的蒋淮。
蒋淮手臂环抱自己曲起的双腿，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膝盖硌得他脸颊有些疼。
蒋淮目光落在窗外，让人看不清神色。
“蒋淮。”
左云鹤放下终端走到蒋淮身边，轻轻捏上蒋淮的耳垂。
“其实我不难过。”
蒋淮慢慢开口，因为下巴磕在膝盖上，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因为毕竟我骗了人。”
蒋淮目光淡淡的，依旧看向窗外。
左云鹤弯下身子，把蒋淮抱在怀里。
“那也不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伤害你的理由。”
“至少，他们该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
他安慰道。
漂亮的小猫闷闷不乐，左云鹤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他一定会找到幕后主使。
“我明明在进军部的资料填的是性别保密。”
猫猫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在温暖的怀抱里生出了些委屈。
腿又往自己身体部分收了几分，蒋淮团得更紧了些。
“他们骂得好难听。”
左云鹤的下巴轻落在蒋淮头顶，蹭蹭蒋淮的头顶，又落下轻吻。
“他们讲的都是假的。”
“蒋淮，我会为你处理好这件事的。”
猫猫沉默了一会，往左云鹤怀里钻了钻。
“你让我感觉我不像长辈了。”
猫猫又脆生生开口，音调倒是不变的低沉。
左云鹤觉得今天的蒋淮仿佛在他心脏上打滚，让他软得一塌糊涂。
他笑了一声
“长辈也是可以被宠的，淮淮。”
“你怎么知道那个名字！”
像被踩了尾巴。
“滚滚告诉我的。”
猫觉得有些羞意
他给滚滚取名滚滚，他让滚滚叫自己淮淮。
没脸见人了，
猫钻进左云鹤的肩窝。
左云鹤被猫可爱到，又觉得还好猫从刚刚的事件里恢复过来了。
“要亲亲吗？”
左云鹤贴着蒋淮头发问道。
室内寂静了一会
猫从左云鹤的肩膀扒出来，探头轻轻一吻落在了左云鹤的侧脸。
一触即分。
又慢慢缩回左云鹤怀抱里。
“你现在还是追求者。”
猫哼哼唧唧开口，解释刚刚落在脸颊的一吻。
“好，那请淮淮尽快接受我，让我能和淮淮真的亲亲。”
“看你表现。”
猫完全从事件中恢复过来，带着些许倨傲开口。
“好。”
左云鹤伸手捋顺蒋淮头上静电的乱发，轻轻落下一吻在头顶。
星网上沸沸扬扬，他们两人倒是有了难得的安静和温馨。
“所以，你最近就这么闲在家了？”
荀铭放下手里的水果，看向躺在沙发上的蒋淮。
声音刻意放小了一些，躲着在厨房里忙着的人。
“嗯哼”
蒋淮把腿交叠翘在茶几上，随手拿了一串左云鹤提前洗好的葡萄，一手吊着，一颗一颗吃进嘴里。
“工作也让人家小孩做。”
“嗯哼。”
“家务也让人家小孩做。”
“嗯哼。”
“老大，你不觉得你在欺负人家小孩吗。”
亏荀铭还担心蒋淮因为网上的事受到影响。
蒋淮吃葡萄的动作一顿，眉头一紧，让荀铭以为他此刻良心发现。
结果，蒋淮只是坐起拿了张餐巾纸
“刚吃到籽了，你刚说啥，接着说啊。”
蒋淮把籽吐到餐巾纸中，手腕一挑，团成团的纸巾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扔进了茶几边的垃圾桶。
“老大，你觉不觉得你现在特像被金屋藏娇了。”
“外面现在在疯狂传你已经怀孕了。”
说到这，荀铭难免有些唏嘘。
他是Beta，可以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但辨别不出那是信息素，也分辨不了性别。
是以，他一直以为蒋淮是Alpha。
虽然他也觉得蒋淮那张脸即便是和Omega比也少有对手。
没想到，就几天休假，蒋淮在军部已经被传出孩子了。
蒋淮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右手狠狠拍在坐垫上。
“怀TMD孕！”
“哪来的谣言？！”
“不知道，某天就传出来了。”
荀铭口气里相当幸灾乐祸，伸手就想拿过蒋淮刚放在桌子上的葡萄。
“啪！”
被蒋淮一掌拍开
“刚不还说我欺负人家小孩，你别吃人洗的葡萄。”
荀铭收回自己被拍红的手，欲哭无泪。
“老大，就你这样，曝光之前，我真没想到你是Omega。”
蒋淮斜了荀铭一眼。
“你现在知道了，也没见到你对我温柔一点。”
“那，不管啥性别，老大还是老大。”
不置可否，荀铭这样自然的态度让蒋淮舒服很多。
“我现在还在休假期，不是七天来着，还剩明天一天。”
“那你休假结束后——”
“回去上班啊，打工人还有啥选项吗”
自从星网爆料又过去了两天半
星网上的言语变得不像之前那么激烈，越来越多延伸话题被抬到大家眼前。
—AO平等问题
－军部礼封问题
－参军性别保密问题
而从始至终，蒋淮就只是公开承认了自己是个Omega，并且说明自己在参军表格上填写的性别是保密。
军部和皇室也未曾发声，让星网上的人看不懂这样的形势。
只有少数人，从军部和皇室的举动中读出些不寻常的意味。
连蒋淮自己都没想到这事自己解决起来会这么轻松，多亏了左云鹤。
蒋淮目光瞥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上。
从沙发上站起，向着厨房走去。
荀铭安静坐在原地，看见蒋淮突然折回。
“没穿拖鞋。”
看出荀铭的疑问，蒋淮懒洋洋解释道，右手不自在抠了下裤缝。
他本来就是嫌麻烦总赤脚走来走去的人
结果被左云鹤逮住之后一顿训，没想到左云鹤那样清冷的人也会有那样唠叨的一面。
导致这两天他都乖乖听话，在左云鹤面前绝对穿好拖鞋。
“呦呵，这小孩还挺厉害，能让你穿拖鞋。”
荀铭自然知道自己老大不爱穿鞋的陋习，倒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管住他。
“呵呵”
蒋淮阴阳两声
被唠叨麻了都要
不许餐前吃冰淇淋
甚至连莎布蕾塔，都规定了每日最大量，就因为左云鹤担心他会长蛀牙。
左云鹤在一点点入侵、掌控蒋淮的生活。
这本该是件恐怖的事，但两人一个假装不知道，一个有心隐瞒，倒是配合得相当好。
“他住你这多久了？”
“三天。”蒋淮伸了个懒腰，略一思索。
“所以，老大，网上那件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荀铭问出了口。
他知道蒋淮在逃避。按照蒋淮曾经的性格，早在他进门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处理这件事了。
蒋淮走动的步伐停住，他低头，看到左云鹤才给自己买的拖鞋，白色的，带着兔耳朵。
“我不知道。”
若是他只填了保密，这事本来很容易处理。
但在后来，他有意无意略过了那些本可以承认他是Omega的机会，甚至在别人误会他是Alpha的时候，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他终归对于承认自己是Alpha有些困难。
开始他确实无意欺骗，但后来他绝对有意隐瞒。
隐瞒性别，这事往小了说，是个人心理问题。
往大了说，这是各种猥亵及更过分行为最好的遮羞布。
若是他可以站出来，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风向可能会转变。
但他没办法，他不可能揭开自己的过去结痂的伤疤，扒开给每个人展示。
不管再痛的事，讲出来后，也不过是大家彼此的谈资。
他不想讲，这几天他也确实在逃避。
他知道星网上关于他的讨论一刻也没有停下，
他会从个人主页和个人私信里看到失望、质疑、攻讦、谩骂。
他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
连他明天假期结束后，能不能去上班，他都不能确定。
但他就是不想管
几个月前才战事大捷，他也想让自己试着休息一下。
蒋淮站着，只是看着自己的拖鞋。
思维有些发散，他忽然想到自己曾经不是个会这样逃避的人。
厨房里霹雳乓啷的声音传入耳中，蒋淮蓦地就想到几天前左云鹤那个怀抱。
包容又温暖、柔软又韧性。
好像给了他出生以来未曾体验过的依赖的感觉。
“我想偶尔逃一下。”
蒋淮听到自己的声音。
音量小小的，字字透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和微不可察的欣喜。
合格养猫人左左：漂亮小猫可不能闷闷不乐

“所以，这么大的事，你一直瞒着我！”
心虚的猫缩着脖子，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对上面前凌厉的目光。
“……其实没那么疼……”
猫小声嘟囔，眼睛乱飘，有些懊恼。
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这是他们同居半个月后。
就在几日之前，蒋淮假期结束返回岗位当天，又曝出了一则重磅录音。
不知地点、不知年份的录音，带着不甚清晰地滋滋电流声，
里面清晰记录着蒋淮的声音，内容则像是一池滚烫的岩浆，瞬间点燃了整个星网。
“Omega是进化的弃儿”“Alpha就该享受高一等的权力”
寥寥数语，
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随即，就有不知哪里来的，自称蒋淮的各种同学、同事、认识的人冒头，
或惋惜或激昂或厌恶，指出蒋淮就是这么个人。
各种蒋淮厌O的评论甚嚣尘上。
这般极端的Alpha主义怎么配坐在令人尊敬的位置上，
民众的愤怒与失望几乎可以掀翻帝国最庞大建筑的屋顶。
这是来势更猛、更有预谋的陷害。
但录音里的话根本不是蒋淮亲口所说，
这是要利用舆论拿下蒋淮的官职与权力，
军部和皇室清晰意识到。
事实上，在录音发出来第二天，他们就解析出这是一段合成的音频。
但介于民情，又加上解析那段音频需要时间。
军部和皇室同蒋淮本人商量后，给蒋淮安排了带薪假期。
正好也能让幕后凶手放松警惕，给了他们时间找出这事的幕后主使。
而蒋淮，只需要在家仔细思考自己结仇的对象就可以了。
于是，蒋淮就只能暂时待在家里，
和左云鹤一起。
这半个月来，
从左云鹤的角度来看，两个人都相处得相当和谐，仿佛就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但很明显，蒋淮不这么认为。
他依旧要求左云鹤遵守追求者法则，不能随便动手动脚、不能随便标记、更不能随便亲亲。
左云鹤无奈又不得不同意，猫想要慢慢来，他总不能强迫猫。
两人相处起来倒也合拍，一直没什么大的摩擦。
蒋淮脾气里带了点军痞气的人都没发过脾气。
——直到今天。
动怒的还不是蒋淮，而是看着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左云鹤。
事情的起因是蒋淮的体检报告。
体检报告是快递送到家的。
因为定期的体检报告是军部给的福利，再加上蒋淮看着不像生病的样子。
左云鹤起先没有很在意。
但猫明显不这么觉得。
遮遮掩掩，一副明显不愿给他看的样子像极了猫做错事之后有些心虚的表情。
左云鹤当时就觉得不对。
但猫紧紧把体检报告护在怀里，弓着身子，防备地看着他。
若是他真的是猫，一定早就炸了毛，全部炸开那种。
左云鹤没法，只能先放过紧张的猫，假装自己没有任何怀疑。
但凡这事和蒋淮的健康无关，左云鹤都不会这么逼着他。
一番思索后，左云鹤打算使用怀柔政策。
一般他只允许猫一天吃一个莎布蕾塔，
但今天中午他准备了三个。
果不其然，猫走进餐厅时眼睛就亮了，偏还要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但目光明显频频落到放甜点的地方。
左云鹤故意吊着猫，在猫吃完饭后就是不提甜点的事。
猫委屈巴巴一直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左云鹤手点在甜点盘子边缘，开口
“淮淮，我想看体检报告。”
“……你不能这样。”
猫张张口，显然对他的无耻行径不满意。
“淮淮，我对你来说一定很不重要吧。”
左云鹤故意低头，抿了下唇，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连这些都没权利知道。”
“没，没……”
猫果然愧疚了，
他手指无意识扣着自己的手掌。
“那是……”
猫嘴唇上下张合，看起来在逼迫自己讲出些什么。
他不想对左云鹤撒谎，也不是真的想瞒着左云鹤。
他只是，不太想在左云鹤面前暴露自己的短处。
“是不好的。”
猫挤出这么几个字，头低着，下巴几乎抵在自己锁骨上。
左云鹤心疼地握住猫的手，
“淮淮，我只是想知道你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我很担心你。”
左云鹤吻在蒋淮手背上。
痒痒的触感让蒋淮抽出手，他妥协道：
“……以后每天我都要吃三个。”
左云鹤挑眉，好整以暇看着蒋淮。
“……一周。”
依旧沉默。
“三天，至少三天！”
猫鼻尖皱起，被左云鹤这暴君行径气坏了。
“可以。”
左云鹤终于松口，伸出一只手，等着什么东西送到自己手里。
“体检报告。”
即便已经答应，猫还是静静站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走进自己的卧室。
不多时，他拿着一份文件放到左云鹤手里。
“莎布蕾塔，给我！”
猫也学着左云鹤的样子，伸出手。
“都是你的。”
左云鹤轻轻把装着莎布蕾塔的盘子放到蒋淮手里，自己坐在一旁打开了文件。
蒋淮时不时瞥一眼，眼睁睁看着左云鹤的脸色越来越黑。
明显在生气。
猫吃莎布蕾塔的动作越来越慢，嘴巴也张得越来越小，甚至不小心被噎到一下。
是以，当左云鹤质问出声时，
蒋淮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莎布蕾塔，
猫慢慢把莎布蕾塔放下，小声辩解。
“真不疼”
对面男生脸色更难看了，
“……就一点。”
还是紧紧盯着蒋淮，
“偶尔很疼。”
猫嘟囔两句，在男生的目光下有些无措。
“所以你之前在办公室疼成那样都是因为这个？”
“嗯。”
“你知道这如果不及时治疗有多严重？”
“嗯。”
“然后到现在都还在疼？”
“嗯。”
“你还不打算告诉我？”
“……嗯。”
左云鹤的声音越来越平静，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已经称得上冰冷。
猫舔舔唇，不存在的胡须触到了危险的味道，让他随着左云鹤的问题
一问一抖。
“信息素紊乱症！蒋淮，这是会死人的！”
男生胸腔上下起伏，后槽牙咬得发紧。
一想到蒋淮带着这如影随形的疼痛处理公务，甚至还车轮战单挑学生。
这人，真是一点不会照顾自己，甚至还试图隐瞒自己的问题。
同居半个月，蒋淮竟能藏得这样好，他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没再多说，男生闭闭眼，试图压制自己的怒气，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嘭！”
房门猛地被甩上，巨大是摔门声让蒋淮猛地一抖。
他愣愣站在原地。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其实同居半个月以来，因为每天都能闻到左云鹤的乌木香，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
像之前那样疼极了的情况已经很少。
所以他才能瞒得那样好
左云鹤不可能不知道。
但左云鹤还是对他生了气，因为担心他的身体。
他好像，被那个男生稳稳放在了心上。
第一次有人为了他的事这么生气。
猫伸手抚上自己心脏的位置
暖暖的、软软的
他之所以不答应左云鹤的告白，是因为他的不信任感。
不信任左云鹤会喜欢自己。
这种结论的原因有很多：
他不是一般的Omega；
他出身荒星；
他和左云鹤几乎差了一个辈；
但其实说到底，是他一种深藏心底的自卑。
在日常生活中没什么影响，但当有人想要和他建立亲密关系时，这种自卑就像是隐藏在皮肤表面之下的小虫，时时折磨着他。
所以，他总想在左云鹤面前更完美一些。
可是，左云鹤现在在为了他的身体生气。
不是因为他不够好。
猫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该去找左云鹤吗……
猫抓抓自己的手。
就在蒋淮犹豫的时候，
忽然，一只手横过蒋淮的腰间，蒋淮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轻柔的吻落在蒋淮的额头，
“抱歉，我情绪失控了。”
“我不该对你生气的。”
左云鹤边讲着，边伸手试着整理蒋淮的头发。
“我只是……”
左云鹤叹口气
“我怎么能没发现你在难受。”
男生语气很重，像是从喉间挤出这几个字。
“但我也对你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忽略自己。”
腰腹间的手臂又收紧几分，将蒋淮更好地揽进自己的怀里。
“但总归来说，是我失职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追求者。”
左云鹤把头埋进蒋淮的颈间。
蒋淮眨眨眼，他没想到左云鹤会主动来找他。
这番话更让他不知该怎么反应。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男生绝对没有任何失职的地方，他做得很好。
会悉心照顾他的生活，
帮他处理网上的事，
坚定不移地站在他的一边。
但他不太知道怎么哄现下失落的男生。
埋在蒋淮脖颈间的左云鹤敏锐感觉到空气中信息素的变化。
带着酸奶味道的烟草味慢慢逸散到空中。
像小触手一样，轻轻围到左云鹤身边，
一点一点沾到左云鹤身上，又迅速撤开。
甚至还留有一小团围在左云鹤腺体周围，
勾得左云鹤的信息素跟着溢出，与蒋淮的信息素交融。
乌木沉香被铁塔猫酸奶烟围住。
这是AO之间独有的信息素交流，而蒋淮这种行为，在AO之间的潜台词中意味着——标记我吧，我在对你撒娇。
害羞、期待、勾引……各种各样隐藏的情绪随着信息素浓度变大被左云鹤轻易读到。
空气变得有些灼热。
左云鹤抬起头，鼻尖蹭过蒋淮颈上的抑制剂贴。
蒋淮睫毛颤颤，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有些紧张。
标记不管进行几次，被标记者总是不可避免地在标记前生理性紧张。
呼吸轻了几分，蒋淮努力缓解着自己紧张的感觉。
但出乎意料，
左云鹤只是轻轻一吻落在了抑制剂贴上，
“我刚替你预约了医院，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在此之前，我不会随意标记你。”
有清风，拂过蒋淮的心尖。
猫紧紧抱住了左云鹤，
很用力。
猫：心虚，被凶，又忽然被道歉
左左：我怎么能凶猫
不知道我有没有写出来，但左左在我心里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
包括但不限于，能很好控制自己怒火，坦然接受自己的问题，包容猫猫的问题，又重情重义。
大概如此。
至于猫，大概只会喵喵叫和猫猫拳。

“我，我超喜欢你，蒋少将。”
男生有些手舞足蹈，站在蒋淮面前，让蒋淮忍不住担心对方就地昏厥。
“嗯，你好。”
男生略显笨拙的表现让蒋淮想到了孤儿院的小朋友，总跟在他屁股后面问这问那。
蒋淮没忍住笑出声，对着男生的语气更放缓了些。
“啪！”
正对话的两人转过头，就看到左云鹤正在低头擦自己的手。
“抱歉，杯子没拿稳。”
左云鹤空出手指，指了下面前的杯子。
对着蒋淮歉意一笑，又趁着蒋淮转头对上邵银银，皮笑肉不笑。
讲真，左云鹤在邵银银面前笑得很少，这副样子直接触发了邵银银的警报。
他猛地闭嘴，两手放在膝盖上，截然不同的拘谨。
“你还不走吗？”
看出左云鹤这点小心思的蒋淮心里有些发笑。
请人的是他，吓人的也是他。
今天正好是网上造谣蒋淮的人被捕的日子，左云鹤作为全权为蒋淮处理这事的人，必须得去看一看。
但他又怕蒋淮无聊，就想到了邵银银。
本来觉得邵银银了解蒋淮多些，又足够信任蒋淮，是不会让蒋淮遭到非议的不二人选。
但他没想到，邵银银痴迷成这样。
眼看着当着他的面就要碰上蒋淮的手，左云鹤后悔这个决定了。
拖着在家里不肯走，即便已经过了预定的时间。
“左左，快去快回，中午等你回来做饭呢。”
蒋淮顾及着邵银银的存在，伏在左云鹤耳边轻轻说道。
又借着衣服的遮挡，伸出两指夹住左云鹤的拇指，轻轻晃了晃。
左云鹤服软，他叹口气，再三说明自己一定会早点回来。
又趁着转身狠狠剜了一眼邵银银。
邵银银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蒋淮把左云鹤送到门口，又细心帮着左云鹤穿上外衣。
甚至还替左云鹤理了理歪了的领结。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他们俩之间氛围这么奇怪呢。
而且，这屋里乌木香也太浓了，邵银银吸吸鼻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邵银银位置不动，身体逐渐倾斜，试图看到玄关的场景。
被左云鹤一眼瞪回了原处。
临出门前，左云鹤摸出外兜里特地为蒋淮提取的信息素。
“疼的时候就用，不用省着。”
蒋淮接过那个菱形的小瓶子，还带着左云鹤的体温。
这是从那天医院之后，左云鹤去提取的。
蒋淮握紧了瓶子，菱角硌着他的手心。
浓缩液态信息素，顾名思义，就是将达到一定浓度的信息素低温加压迫使其液化。
一般用于缓解信息素紊乱症的疼痛，因为信息素紊乱症患者离不开导致他们患病的人的信息素。
听上去没什么，但一般空气中逸散出的信息素根本达不到要求浓度。
是以，想要做出这么一小瓶，就要用特制的长针插进腺体深层，然后人工吸出足够的信息素。
腺体本就是脆弱的地方，比手指还长些的针直愣愣扎进去。
左云鹤当时就白了脸，看得窗外的蒋淮一阵心疼。
蒋淮本来很反对这事，因为他觉得自己比Alpha更耐疼，所以他不希望Alpha受这个罪。
但Alpha执意如此，蒋淮只能跟着确保Alpha不会出意外。
蒋淮愣愣看着手里的瓶子，觉得好像有千斤重。
“不要小看Alpha的恢复能力。”
看出蒋淮的不忍与纠结，左云鹤又开口道。
他伸手点了一下蒋淮的鼻尖，
“等下回来给你检查，腺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Alpha缓声说道。
刚抽完信息素的腺体确实可怕。白得发灰，还带着流血的针孔。
蒋淮亲眼看着原本红润的腺体变成那样，当即就红了鼻头和眼眶。
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碰一下腺体。
围着Alpha嘘寒问暖好几天，完全收了平时偶尔娇纵的小性子。
Alpha叹气，早知道就该偷偷去，不让这人跟着。
他是存了想用这伤拉近距离的意思。
但没想把猫吓出应激反应。
连最喜欢的莎布蕾塔都兴致缺缺。
又哄又保证好几天，才把猫哄回原来的样子。
但猫还是耿耿于怀，总时不时就把目光放到他的腺体上。
所幸，他这几天也不需要和蒋淮分开，那个装着提取液的小瓶就这样一直放在外兜里。
今天还是第一次拿出来。
蒋淮看了好一会，再抬头时，眼里蓄满了泪水。
“好了，好了，等下邵银银看见该笑话了。”
伸手揉上蒋淮的耳朵，左云鹤慢慢哄着。
“不许再有下次。”
蒋淮凶巴巴地说，却泪眼模糊着。
“好，我保证，这事过去咱们就天天在一起，这样就不需要了，好吗？”
“嗯……早去早回。”
蒋淮吸吸鼻子，揉了两把眼睛。
“我今晚想吃星兽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