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科举文当皇帝—— by思风林
思风林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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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不饿?出去吃东西吧。”白明理收回手问道。
“我今天确实没吃早饭, 前段时间一直担心岭南的事,半夜都在写信跟唐致沟通。好容易才把事压下来。”现在的消息传递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就算方长鸣有自己的渠道也是一样。
他哪怕表现得再过淡定,也怕岭南生乱。
这些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嗯, 看出来了,你都长黑眼圈了。”白明理弯腰摸了一下方长鸣的眼下青黑,假装非常认真地说, “人都丑了不少。”
他还以为方长鸣会跳脚。
但是谁知方长鸣爽朗一笑,拍着胸脯说:“嗨, 咱们靠的是能力不是外表,白老师你着相了,皮囊并不重要。”
白明理:“……”
再一次调戏失败。
“走, 带你去吃饭。”白明理把方长鸣拉起来。
方长鸣乖巧地被拉着离开了空间。
宋河在一旁给白明理布菜。
方长鸣对于跟白明理一块用御膳已经很熟悉了。
现在皇庄中种了不少土豆、玉米和红薯、辣椒。
御膳的菜色丰富了不少。
比如今日就有一道玉米炒肉,肉质鲜甜,玉米鲜嫩, 味道正好。
就连一向是嗜辣的方长鸣都很喜欢。
白明理看他喜滋滋干饭的模样, 就知道方长鸣估计最近没吃好。
岭南道的事到底事关数十万人的性命。
不是能轻拿轻放的。
等到御膳吃完, 白明理也没再留方长鸣,他要批折子,方长鸣要上衙工作。
只是方长鸣还没来得及走, 宋石就前来禀报:“陛下,方大人, 东太后求见。”
“母后?宋河你去请母后进来。”白明理一愣,东太后这些年忙于建设医署, 两人除了每日请安时会说说话,平日还真没什么交流。
基本上就是当同事处着。
白明理对现在的状态也很满意,东太后轻易不会来打扰他,他也愿意给东太后一些工作和权力,并且尊重她这位嫡母。
他们相互已经有了默契。
他看了方长鸣一眼,原本想要告退的方长鸣也重新安稳地坐在了木椅上,跟着一起等待。
宋河应是,快步离开。
东太后进入龙溪宫侧殿,一眼就看到了在一旁品茶的方长鸣。
连她都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一声。
陛下对方大人真是爱重有加。
朝中诸位大臣加在一起,都不如方大人。
“母后。”见东太后进来,白明理就起身去迎,方长鸣也起身向东太后行礼。
“方大人请起,陛下快坐。”
东太后笑着坐在了上手的位置。
她看了眼方长鸣。
白明理却没有让方长鸣离开的意思,只是对宋河说:“朕要同母后时候些体己话。”
“是。”宋河带着宫人退下。
白明理对着东太后说:“母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东太后将目光从方长鸣身上移开。
她虽然知道陛下爱重方大人,可是……这是连一点避讳都无吗?
“呃,哀家只是想要问一句,如今陛下对唐家到底是何等态度。”东太后没有绕弯子,这些年的相处,足够她发现现在的陛下不是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
“朕想往后的唐家,必定是比现在的唐家更利于大齐。”白明理也没有打机锋,直接说道。
他需要的是个剥皮去骨后的唐家,不是现在的唐家。
“如此,哀家就明白了,往后若是唐家人求到哀家面前,哀家也知道该如何做。”东太后向陛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白明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是,还有一件事,哀家不得不问陛下一声。许多人早就问到了哀家这里。”东太后揉了揉额角,有些无奈地说,“陛下准备何时大婚啊?”
白明理被东太后如此直白的发问弄得一愣。
一旁吃瓜喝茶的方长鸣也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
白老师现在的身体才刚刚成年吧?
果然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唐家受创,总是要拉拢安抚其他人家,更别说,宗室也要安抚,岭南王虽说是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可他好歹是宗室,不能随意处置了。”
东太后见陛下不回答,只得又补充了几句。
她倒也不是巴巴地想要给陛下做媒。
陛下心思深,有自个的想法,做媒这种事对她这个太后根本没有好处,平白惹人厌,只是她如今执掌后宫,许多事不管不行。
白明理看了眼方长鸣。
方长鸣叹了口气,东太后也有自己的难处。
可是白老师跟他准备当两只单身狗,手牵手过一辈子来着!
东太后白白操心了。
方长鸣见白老师不说话,他就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主动开口道:“太后娘娘,依臣看来如今,还是让陛下亲政之事更为重要,至于旁的,还是延后再说。”
先拖延上几年,等到白老师真正手握大权,到时候便是不成婚,也无人说什么,只要能够过继宗室子弟传承香火。
有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国本就不会动摇。
重要的名正言顺,至于是不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倒是没有那么重要。
当然人选要好好挑,不然还是会生出祸端。
暂时只要能够拖下去就好。
东太后微微颔首,陛下没打断方大人的话,大概便是这么个意思了。
也是,天下男子怕是都不会喜欢连夫人都不能自己选择。
便如同天下女子都愿意嫁给不爱之人一般。
东太后缓慢地轻声地叹了口气。
同时也松了口气。
陛下有王者之气不受人操控是好的。
“可是宗室那边?”
“岭南王的罪证皆是实情,无可辩驳,宗室心中便是惶恐,也该知晓陛下不是滥杀之人。”方长鸣笑着说道。
“这样吧,如今良种试种也有些时日了,近日也见了些成效,不如今年再举办一场美食节,将事务交一些给宗室处理,陛下您看如何?”
东太后眼皮一跳。
方大人私下跟陛下便是这么说话的?
实在是……有些放肆了。
白明理看了眼方长鸣,没觉得他僭越了,就是觉得方长鸣为了给自己打掩护有点着急了。
平时他才不会将同自己的‘没规没矩’表现得这么清楚。
方长鸣可没有心大到给外人看他们关系多铁的程度。
“可以。方大人的提议极好。”白明理看向东太后,“当年的美食节,出了些岔子,是该再办一场,若是这次办得好了,变成惯例也可。”
暂时的差事和长久的差事可不一样。
东太后听出了其中的差别。
宗室们会高兴的,并且会尽心尽力操办此事。
东太后第一时间便反应了过来。
“如此,哀家明白了。”东太后心想,她也算是明白陛下的心意了,往后遇事也好随机应变。
“不,母后你怕是没有听明白。”白明理安抚地看了眼方长鸣,示意他待会不要说话。
“待到岭南道的事了了,朕会先着手准备亲政之事。等到朕亲政,再过上几年,朕会接适龄宗室子弟入宫进学,天资聪颖仁厚有礼者,朕会封其为太子。”
东太后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方长鸣也愣在了原地。
要不是他知道白老师现在很清醒, 方长鸣都要以为谁给白老师突然下了降智光环了。
这话可不是能乱说的。
尤其是对着东太后这位目前的后宫之主。
哪怕吴家现在同他们绑在了一条船上,可是真让他们知道自己跟白老师的想法,也难免会惊慌失措, 这惊慌失措了就容易出纰漏,要费上不少心思安抚。
“陛下?”方长鸣哪怕看到了刚才白老师给他使得眼色还是忍不住开口。
白明理回神说道:“方大人安心,我想母后应当能够理解我。”
这回他没有自称朕。
方长鸣沉默下来。
没有跟他争辩什么。
白老师既然有自己的打算,他就会尽量配合。
只是这次, 白老师的行为他是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处。
东太后嘴唇嗫嚅了下,没能说出话来。
关系到太子,就是关系到国本。
东太后向来谨慎, 她又怎么会在这种大事上插嘴,躲着还来不及。
这是, 这次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陛下,何出此言啊,您还年少, 将来想要有子嗣怎么办?到了那时您让被接入宫中的宗室子弟该如何自处呢?哀家虽然没有去打听,可也知道陛下的身子,并无大碍, 当年西太后的谋害并未成形啊。”
东太后既然开了这个口只能继续说下去。
“更何况, 陛下您怎知您现在所想, 和十几年后,二十几年后一致呢。到时候该当如何?”陛下年纪尚小,不知道人一辈子还长着呢。
而这人啊, 总是会变的。
如今陛下受到多方钳制,能真心信任的算来算去只有方大人一人。
自然不想要成亲。
又有那西太后一家对陛下的算计, 亲人瞧着也靠不上,不想要孩子, 东太后也能明白。
可这只是现在?
往后呢?
等到陛下到了她这般年纪,难道不希望儿孙承欢膝下吗?
想到此,东太后不由得想起来先帝养蛊养死的那些个皇子。
她的神情顿时有些黯然。
到时候,若是陛下觉得寂寞了,再想要孩子。
那可真是要让大齐动荡啊。
白明理点着头听完了东太后的话,东太后的顾虑是人之常情。
如果白明理真是十几岁的少年,能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确实是个未知数。
但是白明理在实际年纪上其实并不比‘早婚早育’的东太后小多少。
他清楚得知道,自己不会为了有个孩子就跟女人结婚。
他不是古人,对传宗接代的执念并不深。
哪怕这是在现在他家确实有皇位要继承的前提下。
不过这些他跟方长鸣知道没有用处。
东太后不知道啊!!!
同样的,朝臣和支持方长鸣的势力也不知道啊!!!
他们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只会以为自家陛下脑子进水了。
虽然因为良种白明理现在的名声很不错。
民间甚至传出了他是神仙下凡的消息。
但是能够走到位极人臣的地步,真是笃信鬼神的还真不多,最多就是拿鬼神当幌子,有用的时候拿出来用用,没有的时候随手就给丢到脑后。
务实的很啊。
所以白明理也知道现在坦白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因为只有等他亲政,他们在政治生命上绑上一条船,他们才会不在意自己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
大不了就是会盯紧他,如果发现他有转圜的余地,那就跟着调整策略。
但是跟东太后还有点不一样,那就是吴家跟方长鸣绑定得足够深了。
从方长鸣入京到今日,吴家一直跟方长鸣绑在一起,根本就没分开过!
吴瑞卿不论在明面上还是私下里都是方长鸣的人。
朝廷无人不知。
哪怕东太后起了外心,吴家也没有机会两头下注了。
所以危险性还是比较小的。
“这些,我都知道。母后,我如果只是随便想想,怎么可能跟你说实话。”白明理等东太后的情绪平复了些,才开口。
“陛下,国本是不能随口说说的,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东太后有些急切地问。
白明理看了方长鸣一眼。
示意只有方长鸣知道。
东太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有方大人知晓,那便好。”
她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触动,陛下竟然只告知了自己跟方大人。
看来,在陛下心中对她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虽说自己跟他在血脉上没有任何关系,但陛下该给自己这个母后的尊重还是有的,也给了自己些自己喜欢的差事,她自然希望陛下能够坐稳这皇位。
“唉,陛下,哀家明了您看重哀家,只是您说了这话,哀家往后怕是要睡不安稳了。”东太后扶了扶额头,显出几分疲惫。
“我知道母后不会说出去,我只是觉得,今日要是不说清楚,也是劳累您。往后就对外说,我近些年不想要成亲,不必让那些人怀着念想。”白明理知道如果不说清楚,东太后应付那些个诰命的态度就会不准确。
到时候让人误会了,他等上两三年就会大婚就不好了。
估计会有许多人将适龄的女儿留在家里,等到真的有消息了,不是彻底耽误了她们吗?
这年头结婚可是要走上三媒六礼的。
好的青年才俊也就那么些。
白明理虽然觉得晚点结婚对身体比较好。
但是吧,现实情况就是结婚晚了,同一批的青年才俊可能就被定完了,除非整个社会认同结婚可以晚一些,大家都晚了,就没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事了。
这就有些不现实了。
方长鸣这才明白,白老师怎么突然说起实话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分析其中的得失,却又笑了。
嗨,这些事也不是得失能够衡量的,白老师想要说便说吧,他帮忙兜得住。
东太后也是一愣。
“陛下……哀家知晓了。”
“多谢母后了。”白明理冲着东太后微微颔首。
东太后面色有些茫然地离开。
等到东太后走了,方长鸣皱着眉看向白明理。
白老师虽然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这突然的坦白,实在有些突兀。
白明理笑笑没说话。
“确实不仅为了这个,这话也是我说给你听的。”白明理像是说谜语一样道。
方长鸣满头问号。
他本来就知道啊?
为什么要跟他重新说一遍啊?
白明理看他那一脸懵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方长鸣平时那么聪明,现在是一点都听不到他话里的意思啊。
笑完之后,白明理又觉得有些无奈。
“你不是要上衙吗?快走吧。”白明理说道。
宋河带着宫人小步进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一句,陛下这是催方大人走啊?
这可是件稀奇事了!
他虽是好奇,但是面上没有丝毫地表现恭敬地送方长鸣出宫门。
方长鸣一脸懵逼的离开,他在龙溪宫门口叉着腰,心想白老师说话他竟然听不懂了?
难道我变笨了?!!

白明理也没指望方长鸣能够听懂, 这些年的相处已经让他明白了一点。
那就是不要对方长鸣立即开窍有什么奢望。
方长鸣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啊!
他缓慢地喝了手中的茶水,伸了个懒腰就去书房看折子了。
这当皇帝的工作量可是很多的。
哪怕他现在还没有亲政,但是因为许多工作已经归他管理了。
真要是亲政只会更忙。
他想到这里无奈摇头, 方长鸣不开窍也是件好事,这几年他们会特别忙碌。
——————————
宋河虽然只是将方长鸣送到龙溪宫门口,宋石却是一直跟在方长鸣身侧,要送他到衙门。
方长鸣大步流星地走在前方, 宋石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倒不是方长鸣想要为难宋石,他在思考的时候步伐就会略微加快。
似乎这样能够加快思维的运转。
跟我说的?
白老师不想结婚我知道啊。
还要说一遍。
这又不是强调重要的事说三遍那种。
还用特地在空间外跟我说一次吗?
东太后还在场呢。
怎么看都很奇怪啊。
白老师又不是个喜欢无的放矢的人。
唉,白老师已经成长到, 说谜语自己听不懂了?
到了工部,宋石才悄悄退下。
工部左侍郎李池祝见长官沉着一张脸进来, 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工部右侍郎对着李池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去问问。
李池祝连忙摇头,上官刚对付了唐家, 该是心情好才是,现在这幅模样应当是遇到了大事。
他才不去凑热闹呢。
万一引火上身,那不就不妙了。
他才没那么傻呢。
你想知道你上啊!
李池祝冲着工部右侍郎挤眉弄眼。
“你们两个眼睛出毛病了?”方长鸣幽幽地说道。
两人皆是脊背一僵。
额上顿时就出了汗。
“方大人, 我等这不是见您面色不虞, 正想着该如何为您分忧吗?”李池祝笑得十分温和说道。
工部右侍郎也笑道:“就是, 方大人若是有什么差事,只管吩咐我们便是。”
别拉着个脸啊,真吓人。
每次方长鸣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方长鸣摸了摸自己的脸:“本官这么吓人吗?”
不然呢?当然吓人了?
李池祝心想。
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了。
他笑得略有些勉强:“哪儿。方大人玉树临风, 面如冠玉,英俊潇洒, 怎么会吓人呢。”
他看了眼工部右侍郎。
工部右侍郎张潜硬着头皮跟上:“是啊,是啊, 哪怕我们是男子也知晓方大人容貌俊朗,怎么会吓人呢?”
两人说完表情都有点古怪。
说违心话还是有点难受的。
他们颇有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虽然他们内心里觉得方大人不会伤害他们,他们还是不想看到方大人板着一张脸啊。
方长鸣哭笑不得,以前这两位挺有傲气的,还想要给自己下马威来着,现在好像是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这话听得他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什么叫哪怕我们是男子也知晓方大人容貌俊朗。
他的帅气本来就是老少咸宜的。
不用强调男子!
男子啊。
“等一下,张大人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方长鸣面色突然从迷茫中带着一点戏谑,变成了凝重地说。
张潜下意识看了眼身侧的李池祝。
李池祝连忙后退了一步。
你别看我啊?
老张,这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承担。
真是好日子过久了,老张竟然忘了前几年街头巷里可是传过方大人爱慕陛下的!虽说是旁人污蔑,但是风花雪月之事传得那是最广最快的。
这些年明面上没人敢说此事。
但是私下里,还是有些个人编排方大人的。
尤其是方大人这把年纪了还不成婚。
到底有人犯嘀咕。
既然身子没问题,为何不成婚。
难道这心里的病这般厉害?
能让人一直不成婚?
是个人就会多想,听说还有人给方大人编了话本子,只是方大人从来不去强压,一直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态度。
市井之中虽然谣言不少,但是朝中还真没多少人当真。
最多只是当个乐子听了,过耳就忘。
谣言虽说没有传到方大人面前,但以方大人的人脉肯定是知晓一二的。
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方大人平日看似不在意,心里怕是极其厌恶这等谣言吧?
看吧,这次乱说话戳中方大人的痛处了吧?
拍马屁都拍到马腿上了!!!
张潜顿时心慌了。
他刚才真的只是想要恭维方大人貌若潘安啊,没有别的意思和暗示啊!这不是嘴比脑袋快,没来得及深想就把话说出去了吗?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啊。
方大人不会误会了吧?
吾命休矣!
张潜恨不得来个仰天长啸。
他今个上衙估计是没有将脑子也给带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左右侍郎是在同一衙门房间上衙,好歹这儿只有两三个文书,自己不必当着整个工部的人露怯。
唉,早说晚说都得说啊。
他一咬牙,笑容僵硬艰难地重复自己刚才的话语:“哪怕我们是男子也知晓方大人容貌俊朗,不吓人。”
最后三个字,张潜简直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不吓人才怪!
“男子也会觉得我丰神俊朗?”方长鸣摸着下巴沉思道。
李池祝和张潜同时选择沉默。
方长鸣心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了个答案。
白老师说,那话是说给他听的。
说给他听的!
当年有人传自己爱慕白老师的时候。
白老师的反应……他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
他是什么反应来着?
方长鸣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尽量去回忆几年前的场景。
许多年前的事了。
哪怕方长鸣记忆力惊人,这些年公务繁多,他又不是机器人不可能事事都记得清晰明了,他想了许久才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好像是白箐急匆匆地来衙门告知他这个谣言的。
那天他听了消息既震惊又觉得十分好笑。
白老师立即召他去觐见,他就去了龙溪宫,白老师把拉进了空间里,方便交流。
方长鸣的记忆逐渐回归……
“白老师,你看他们好不好笑,他们竟然说我一直不娶妻是因为好男风!而且因为好男风连子嗣都不顾了,我天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而且,他们还暗示我这是心悦陛下,才会如此,我靠!他们怎么动用这聪明的小脑瓜想出来的?!真是绝绝子!!!”
“他们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吧?能想出这种办法来!真是一堆小机灵鬼啊!”
方长鸣当时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他还拍着自家兄弟的肩膀说:“哎呦呦,我要是看上白老师,那不是三年以上吗?你还没成年呢!我又不是变态!”
“哈哈哈哈哈哈!!!”
白明理:“……”
他回想起,白老师沉默了一会之后,似乎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把嘴闭上了。
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白老师他最后只是默默将空间里的灯打开。
想到这里,方长鸣竟然有些不想要回想了。
总觉得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狂奔!往下想对他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方长鸣本性就不是个怕事的人。
他抿了抿嘴强迫自己继续回忆。
方长鸣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他想起来了!
他说了那么多,又笑完之后,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问白老师。
“白,白老师,你不觉得好笑啊?”
“不太好笑。”
白老师似乎是这么回答他的。
当时他只以为白老师说不好笑,是因为他被莫名其妙扣上了个喜好男风的帽子,又跟自己这个好哥们拉到了一起,生气了。
自己好像还安慰他来着。
方长鸣记得自己说:“不是吧,白老师你这么严肃啊?不好笑吗?我们竟然能被拉在一起凑对,我天,他们是不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
他最后十分信任地拍了拍白明理的肩膀。
一副哥俩好,手牵手,单身狗,一辈子的友爱模样。
当时白老师看自己的表情,既无奈又有几分……宠溺?
总之十分复杂。
方长鸣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复杂。
当时他光顾着笑话唐丞相等人了,根本没往其他方面细想。
回忆到这里,方长鸣几乎要化作一座石雕了。
方长鸣不回想还好,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跟白老师的关系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好哥们嘛。
白老师比他年纪大还一直自持是长辈,对他一直很宽容,听到这种奇怪的消息,无奈又复杂,完全可以理解。
在方长鸣看来,白老师的反应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可是加上今天白老师跟他说的话。
这一回想就发现处处不对劲了!
不想要成婚这话是跟东太后说的,也是跟我说的。
主要是跟我说的?
不是重复一遍,那很有可能就是提醒了?
是提醒吗?
应该真的是提醒。
方长鸣的思绪纷乱,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白老师。
白老师……不会是喜欢我吧!!!!

方长鸣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否认。
可是他很快就觉得不是这种可能的话,难道是白老师把他当儿子了?
总不会是这样吧?
安慰他,不用担心他有别的儿子?
这么想好像更符合逻辑啊!
方长鸣有一瞬间觉得白老师还是把自己当儿子好。
真要是喜欢他, 以后这哥们还怎么做啊?
想到这里,方长鸣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
工部左侍郎和右侍郎面面相觑。
不知道为什么方大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张潜都不知道自己的辩解起到作用了没有。
方大人怎么这么古怪啊?
方长鸣哪里还有心情管张潜和李池祝是个什么反应,他木着一张脸离开李池祝和张潜共用的房间。
去了工部尚书所在的房间。
张潜皱着眉头问:“方大人怎么是这种反应啊?失魂落魄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方大人的心思不好猜啊, 说不准方大人从你的话里得到了什么提醒,又想到了折磨人的法子。”
李池祝也猜不出来,方大人到底在想什么。
联想到张潜刚才说的话。
难道方大人想到了哪一位倾慕他的男子?
李池祝赶紧摇头阻止自己往下想。
罪过, 罪过啊!!!
“干活吧,别乱猜了。方大人怎么想的那是我们能猜出来的。”李池祝一本正经地说。
张潜点点头。
不管方大人想什么, 干活总是没错的。
方长鸣呆愣愣地坐在木椅上。
他那记忆力还算不错的脑子,开始回忆从遇到白老师以来的每一件事。
这些年的记忆在他脑海中一点点被唤起,被解析。
他像是分析一道难题一样, 分析自己的记忆。
一开始白老师会拿出土豆来,甚至坚定地选择他当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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