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科举文当皇帝—— by思风林
思风林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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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瞬,唐丞相心中已经有了无数个想法。
最后只能确定,小皇帝并不想要培养沈大将军的势力,这对他来说倒也算是件好事。
“陛下如今年纪尚小,怕是太过辛苦。”唐丞相没有立即答应。
白明理似笑非笑地说:“朕过了明日便是整十五了,在贫苦人家都已经成丁了。”
唐丞相听白明理这么说,倒也不好继续推辞。
“那此事,臣明日便去安排。”唐丞相笑道。
白明理点点头,似乎十分满意,没有任何别的要求的模样。
唐丞相松了口气,总觉得今年事情变得太快了。
明日便是元日,事情还多着呢,还有安国公府和俞尚书的案子,怕是过了元宵节都没法安宁了。
不论朝堂如何动荡。
对于市井百姓来说,元日还是要好好过的。
更别说今年可是有了良种。
更要好好过才是,除了服徭役的壮丁,百姓都是从一大早便要开始准备了。
京郊原家来了亲戚。
那是从雍州来的商户,带了不少土产过来,托原家在城郊便宜卖了些。
村里都跟着沾了光。
这村里不少人才想起来,原家是从雍州过来的,这多少年了,不少人都把他们原家当本乡人了。
“原秀才,这家里有远客。你怎么还让原小秀才去服徭役啊。”
“刘婶子,瞧你说的话,这徭役都是记了名的,哪能说去就去说不去就不去,再说了今个不去,明年哪来的种子啊。”
被叫做刘婶子的妇人,笑呵呵道:“哎呦,我这都忙昏了头了,忘了这徭役不能不去,今年可不一样,那大小伙子都抢着去干活。我家那口子要不是年纪大了,还想着跟儿子抢呢。”
“早些得良种是好事,今个过年,这私塾要关上几日了,过了十五再开。”原秀才笑笑并不多言。
“得了,我们都知道了,原秀才早点回去吧。”
原秀才的笑容在关上门后便消失了。
来人虽然说是长子的朋友,可他又不是娘子和闺女,自然看出了不同。
不说别的,就是那一袋子说是长子托人送来的良种便让他发觉不对。
但他没有问出口。
不该问的,便不问,只要长子还活着,便是好事。
吴瑞卿不好白白在人家家里住着,虽说表面有个亲戚的名义,吴瑞卿住着还是不得劲。
他干脆就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其他不说,吴瑞卿从劈柴烧水到修理房顶都会干。
这些年的流放生活,让吴瑞卿什么都会一点。
原仲环虽然开私塾,学生的父母乐意帮忙,但是他们也不好一直麻烦人家。
吴瑞卿总能找到些能干的事。
今日原秀才回来将书放好,才走到院中,对着教导闺女如何种植土豆的吴瑞卿问:“不知,吴公子要待到何时。”
原禾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瞧了自家爹爹一眼,这问得也太直了些。
像是赶客似的。
吴哥他们吃的是他们自己带的口粮,还帮着他们干活,只是借着他们的房屋住一住,根本不费事啊。更何况,吴哥他们不是大哥的好友吗?
若是大哥知道他们对他的好友不好,他该多伤心啊。
听着总觉得奇怪,平日爹爹说话明明十分客气的。
吴瑞卿却不生气,将作为演示的土块放下,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笑着说:“原秀才不必担忧,我待不了多久了,不过最近一个月我是不会走的,现在京中不太平,我得等尘埃落定,才好做生意。”
“吴哥,京城中乱了些,可也说不上不太平吧,现在京城多热闹啊,美食节好多好多人呢。”原禾笑起来圆圆的小脸上有个小小的酒窝,看着十分可爱。
“你们还不知道啊?我家的管事今日去城中卖货,听说安国公府被抄了,俞家也被围了起来。”卖不卖货只是借口,实际上他身边的人是回去跟方长鸣的人互通消息。
吴瑞卿现在说,不过是找个理由。
“什么?”
“你说什么?!”
这下就连在灶房煮饭的梁氏都走了出来。
京城中的人的见识总比旁的地方的人强些。
如今朝中的四位辅政大臣他们还是知道的。
这才一夜之间,安国公府竟然被抄了,俞家也被禁军围了。
俞家还是太后娘娘的本家啊。
“吴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说。”原禾焦急地问。
吴瑞卿也没有卖关子,他简单地将事说了说,人证的事他是一带而过的。
但是原秀才的目光瞬间闪过一丝慌乱。
他……他似乎知道,这位‘商户’为何起码要再住上一个月了。
清查俞家和安国公府最少也要一个月。
“天啊,幸亏陛下有上天保佑,他们没能得逞,这虎毒还不食子呢,安国公府和俞家怎么想的,皇上身上可是还流着俞家的血,他们还不够富贵吗?”原禾撑着圆圆的脸。
面上满是疑惑。
她的生活简单,虽说家中要给大哥攒赎身银钱并不富裕,但万事都有爹爹和兄长顶在前面,哪怕兄长实际上只比她大几个时辰,日子简单了,便是她也识字读书想法还是会不由得便得简单。
“你这孩子,三代内便要降爵,安国公年纪大了,国公府和侯府能一样吗?俞家这些年是好日子过多了,再多的富贵都不够。”别说俞家了,便是依附他们的家族子弟,在京郊跑马他们都得躲着,这便是权势,梁氏无奈地说道。
原禾两条眉毛皱了起来:“怎么这样啊。”
原秀才抿了抿嘴,只是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声。
他没敢问,那被抓住的贼人会如何。
左不过是关进大牢,或是秋后处斩。
原秀才便是连伤感都不敢露出来,只恐妻女发现不对。
这晌午时,这消息还没传到京郊。
等到夜里,那些个趁着元日去京城做小买卖的,和从私塾回来的,不少都忍不住同家人说那安国公府和俞家的事。
在京兆尹蔡合的放任下,消息传得极快。
昨儿拍卖会的热闹还没散呢,今个又有贵人被罚被抓,今年的元日过得那是格外热闹。
京兆府更是夜里都亮堂堂的。
顾明三人睡不着,干脆就同不当值的衙役一块吃菜说闲话。
至于喝酒是不成的。
京中太热闹,便是不当值的衙役也要时刻备着出去,当然就不能喝酒了。
顾明三人倒是能喝,可当着人的面馋人家,他们也不好意思啊。
“赵大哥,听你们这意思,方大人是没事了?”这可是顾明最最在意的事。
他们还怕他们的身份攀扯到方学兄。
“哪里能是没事啊,听说差事没了,皇庄那边让工部左侍郎把差事接过去。”赵姓衙役撇着嘴摇头,“按咱们来说,方大人也是倒了霉,我可是听说了,安国公还真找到了那左家人要攀咬方大人,说是他们找江湖人杀了那小公子。”
“方学兄实在是受了无妄之灾。”吕贺忍不住也叹了口气。
孙三柳却摇摇头:“方大人便是如今身上没有差事,定然也是有成算的,我等不用担忧。”
“这话说的就对了,方大人多聪明啊,你们不知道那护城河多少年了,根本就凑不齐人手修,现在你们看,这才几天都快修好了!你们就放心住着,等这事了了你们就能出去了,正好还省了住宿钱呢,你们安心准备春闱就是了。”另一个衙役插嘴道。
“这话怎么说?不是每年都会招徭役吗?”顾明好奇地问。
“哎呦,一听你这就是外行话了,春日得春种,夏日得夏收,秋日更是要顾着田里,这徭役大多在冬日,这还是咱们京兆尹爱惜百姓,不然遇到那些不讲理的,管你地里有没有活,要不要吃饭呢,可这下水的活,冬日便是干了能干多少,是,你来了得下力气,可真不真心干活可是两码事。”
衙役摇摇头,便是拿着鞭子赶着。
也有人偷闲啊,大家干活都省着力气,哪个是傻子?
真要是不要命,往后还活不活了。
今年可不一样,大伙都是真心干活,京兆府还给徭役送了两次姜汤呢。
“原是如此。”顾明点点头。
这住在京兆府也不差,能听到不少以往不知道的事。
他有种预感,今年的春闱说不准他们还真能考上。

俞尚书从来没想到, 他竟然有入狱的一天。
原本他以为小皇帝会给他们几分脸面,将他们拘押在府上。
可是沈至诚竟然直接将他们抓到了大理寺的狱中。
牢狱中脏污不堪,竟像是连一丝脸面都不给。
俞家子弟便是年纪大的, 都是金尊玉贵养大的,他们是世袭的皇商从来就没缺过银钱,哪里住过这种地方?
血腥味和酸臭味交杂,便是气性好的人都要被冲昏了头。
“这么脏的地方怎么住啊!咱们家不会真的给陛下下毒了吧?”
“闭嘴!这些话是能随口说的?陛下一定是被奸人迷惑, 陛下圣明必然能够辨明是非。”
“你别哭了,太后娘娘一定会救我们的!”
俞尚书靠在勉强算是干净的墙边,脚上手上都带着镣铐。
分明还未定罪, 却已经是一副罪人打扮。
他静静地瞧着过道,像是再等人。
俞尚书面前出现了一双官靴。
俞尚书抬起头, 在看清来人的脸时,他眼中的那一丝星光又归于暗淡。
“沈大人,你做的如此绝就不怕来日吗?”俞尚书冷声说道。
沈至诚似乎退去了那副老好人的模样,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俞尚书,似乎要将他如今落魄的模样记在心中。
“来日?陛下中毒,我们这些宗室都不知, 还有什么来日?俞大人, 你也别怪我狠心, 我一个宗正,管着族里那么多人,这些年压着皇室的人礼遇你们, 让着你们,你就当老夫是忍不下去了。”
沈至诚笑道, 笑容中有几分苦涩,先帝在时他们沈家便同室操戈, 等到皇上继位他又要约束族中子弟。唯恐那些辅政大臣神仙打架,他们小鬼遭殃,好好的皇室子弟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我们沈家哪里对不住你们,陛下是正统,你们是皇亲国戚,你们还想要什么!”
“要什么?”俞尚书笑了,这话问的实在可笑,皇室为何子嗣凋零,难道沈至诚自己心中不清楚吗?为了那至高之位,什么不能做?什么不敢做?
沈至诚见他如此,也知道跟他说这些没有用处。
反正他过来只是要看看俞尚书落魄的模样。
还有告诉他一件事。
“从你们俞家被抄,到现在,陛下没有去见俞太后一眼。”
闻得此言俞尚书猛地抬起头。
沈至诚看向他说道:“人的心,是万万伤不得的。”
————————
“你说,陛下怎么还不来见哀家?”俞太后双手不安地紧扣着。
她的话想要问魏嬷嬷。
可转过头才发现魏嬷嬷并不在她身侧。
今个分明还是元日,贾乡和大理寺卿竟是带了人来将魏嬷嬷带走了!
如今发现魏嬷嬷不在,俞太后更加慌乱了。
先下她身边伺候的,只有几个大丫鬟。
雪梅轻声劝道:“娘娘,今个是元日要祭祖,还有宫宴,陛下可能还没脱开身。”
“是吗?”俞太后呢喃道。
要是白明理来她面前,哪怕是带着怒气来也好。
起码,起码她能见到他。
反而是这般,不闻不问,让她心慌。
难道皇上心中真的没有她这个娘亲了?
还真没有,白明理正在‘吃席’。
元日宫中是要办宫宴的。
新年更是要祭拜祖宗。
宫宴不禁大臣要参加,便是有诰命的命妇也要参加。
便是平日不怎么出自己殿门的太妃都出来了。
本朝没有孩子的太妃虽不会被赶到寺庙道观中去,但基本也是避居宫殿,先帝虽然沉迷修仙但是也没忘了凡间的享受,太妃的数量还真不少,本来够太妃居住的碧华宫愣是有些挤了。
如今俞太后被禁足,这内宫的宫宴便是竹兰忙活。
她如今是龙溪宫的大宫女也是七品女官,宫中没有妃子,由她来操持很正常。
能者多劳。
如今各处都缺人手,宋河和宋石都被他派去帮着查案和整理宫中的宫人了。
歌舞丝竹不断,可大多数官员都心事重重。
不过几日两位辅政大臣被抓了起来,他们能没有心事吗?
面上装得再好,今年的筵席还是格外沉闷。
白明理往下看了看。
嗯,看不到方长鸣。
五品官的位置离他太远了。
在白明理看不到的地方,方长鸣该吃吃该喝喝,万事不往心里搁。
他甚至在想,等回去跟母亲和小妹描述描述,这宫宴是个什么模样。
白明理突然有点泄气,只能默默吃饭。
以前过年的时候,白明理就觉得无趣,他跟方长鸣说的他们家的亲戚少,那是相对而言的,过年总是要回家扫墓的。
不然便是家中祖坟长草了,旁人也没法帮忙。
起码在白明理的父母看来,扫墓祭祖这些习俗是必要的,所以每年他们都会回到老家。
他是老师,自带一种‘吓人’气场,小孩子是不乐意到他身边凑的。
好家伙,好不容易过年放假,谁也不乐意跟教导主任在一块吧?
可这种‘吓人’的气质并不能阻拦那些想要给他做媒的七大姑八大姨。
每年过年回家,他都像是在历劫。
那时候他总是恨不得高三早点开学,到时候他就能借着工作忙的借口回去工作。
咳咳咳,当然每年学校都没有让他失望,那内卷的程度是一年比一年高。
在这里,白明理默默为,上辈子那些卷生卷死没有多少假日的高三小孩掬一把同情泪。
当然这给了白明理和他父母回城的借口。
每一回方长鸣都要长长松一口气。
越来越不想吃的年货,嗑不完的瓜子,一年不如一年的春晚,北方农村冰冷的风,满天的烟花……
那些他以为在历劫的日子。
现在想一想倒是也怪有意思的。
想到这里白明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今年,可是见不着了。
白明理又有那么一瞬的落寞。
只有那么一点点。
他突然就有些理解方长鸣的孤独了。
想到方长鸣白明理又试着找了找他。
只能隐隐看到一个身影。
他笑着想,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自己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不是还有同伴吗?
方长鸣吃席的百忙之中,抬起头悄悄去看白老师。
只能看到一个微微垂着头的身影。
不知道白老师在想什么。
两人视线完美错过,可以说是十分没有默契了。
大伙都没有心思,宫宴草草结束。
在祭拜过天地之后,众人才散去。
方长鸣不紧不慢地往外走,人还没到宫门口,就被苏硕叫住了。
“方大人,陛下让你暂且留一留。”苏硕说道。
方长鸣眉头一挑,白老师有什么事吗?
昨天的事不是都说好了吗?
他乖乖地在一边等着。
众臣都麻木了,方长鸣真真是宠臣啊。
问题他这个宠臣还有本事,你说气不气人?
唐丞相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了方长鸣一眼。
小皇帝,怎么这么相信方长鸣啊?
当年对吴华清都没到这般程度?
等众人都散去了,方长鸣才回到殿中。
“陪朕守岁吧,今年朕不想见旁人。”白明理直截了当地说。
这次不用在空间里,在宫内也可以。
方长鸣:“???”
哦吼,白老师怎么突然这么大胆了。
这就是初步笼络禁军的人该有的底气吗?
白明理从龙座上下来:“方大人,放心守到半夜朕就放你回去陪娘亲和小妹。”
穿越来的第一个年夜,白明理是想要跟方长鸣一起过的,不然自己这里多冷清。
便是有这许多热闹都是冷清。
方长鸣自然乐意,反正按照习俗今天也是不能睡觉的,回去他能陪娘亲和小妹,现在陪白老师没有问题,但是吧,白老师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弄得他像是朵交际花似的,方长鸣摇摇头把自己脑子里过于活泼的想法甩开。
方长鸣跟着龙撵到了龙溪宫。
他们到侧殿喝茶。
真喝茶。
喝得是特别特别浓的茶水,按照大齐的规矩,今夜要守岁,便是白明理都不能睡觉。
白明理倒是能躲进空间睡觉。
昨天又休息过了,没什么问题,方长鸣却又去工部忙了一日。
“听说你今日去工部了。”白明理抿了一口茶水就将茶杯放下了。
我靠,太苦了。
“嗯,反正我身上没有差事了,我本就是工部的人,该去上衙。臣不是屯田司的官员吗,最近工部忙得很,我过去总能帮些忙。”方长鸣理所当然地说,他目光扫过站在一边的苏硕。
他倒是没有惊讶这位副统领过来当护卫。
白箐是季连惠的旧部,苏硕却是蒙齐的人。
如今蒙齐去查案,白箐跟着更好些,一来是向皇帝示好,他没有二心,二来能让季连惠这位手握实权的世子知道案件的进度。
“那什么,方大人,你顺便把答应我们统领的东西给了呗,我们统领最近要审案子,要不然都要亲自来找您呢。”苏硕笑着说道。
苏硕见方长鸣看他,笑着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弓/□□?”白明理问出口时便想了起来,还有这一档子事,“你们该是先到兵部挂个名号,不然改变弓/弩制式户部也不会给你们批银钱。”
“我带了让书童拿着,还以为今日能见到蒙大人,回去的路上给他,不过既然见不着,等明日我下衙了去大理寺,将东西送给蒙大人便是。”正好去大理寺看审案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陛下说的是,这不是还没忙过来吗?您是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把他们怎么样呢,他们在大理寺狱中就一直喊冤。”没有老大,大理寺卿那老小子都不敢审问,更别说动刑了,当然这后面这句话,苏硕没有说出口。
“是吗?”白明理语气中无悲无喜,他如今更在意一件事,“你们这抄家也该抄得差不多了,这些年俞家和安国公府若是有什么旧案,就一并审了吧。”
苏硕性子直却不傻,白明理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了,苏硕哪里不明白这是说方家的事,他立即笑笑说:“大人和宗正都整理着呢,定然能还人清白。”
便是他们找不到证据,也能按上证据。
倒是陛下在宫中说这个有其深意,别的地方不好说,但龙溪宫确实已经被宋河他们理了一遍,消息几乎不会传出去。
这也是白明理向禁军和宗正沈至诚传达一个信号,他不再是那个任凭妇人摆布的小孩子了。
方长鸣默默又灌了一口浓茶。
偷偷给白老师输了个大拇指,就白老师这学习速度,也就比自己差一点点吧。
正好看见的白明理:“……”
气势都没了好嘛?
不过白明理还是忍不住笑了。
嗯,就这么说说‘闲话’,今年过的好像也不错。

白明理看他那挤眉弄眼的模样,有点好笑。
也就是认识的时间久了,要不然他还看不出来方长鸣想要表达什么。
苏硕老老实实地站着, 就当自己不存在。
白明理朝着方长鸣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今天不进空间了,只才几天进去休息回来继续熬夜,身体作息都要弄乱了。
方长鸣见白老师摇头, 也没有强求。
在外头也不错,就是不方便说话,就是龙溪宫被整理的一遍, 不是还有伺候的宫人和苏硕他们嘛。
什么也不知道的苏硕:总感觉自己很是多余,唉, 可惜不能跟老大去查案子。
宫中虽然点了灯,但实际上因为龙溪宫比较大,宫殿内并不算亮堂。
其实皇宫中大部分宫殿都比较小, 为的就是更加聚光聚气。
“臣今日去工部屯田司,发现这些年户部掌管耕种之事,屯田司中人原本还算清闲, 如今为推广良种又紧缺人手, 这次春闱若是能选些实干的官员应当能少些负担……”既然不能随便说话, 方长鸣便将手中的浓茶一饮而尽,而后说了些他从工部看出的事。
大齐朝廷建立还没过七十年,官员没有到冗官的程度, 但是因为六部中不少职能有重叠交叉,导致有了冗官的土壤, 问题是平日清闲真当像是现在用到他们了,他们又不能很好的完成工作。
尤其现在地方亲王还可以掌握比较大的权力, 虽然无召不得入京但总是隐患。
初看问题不大,仔细看起来问题非常多。
方长鸣也不说别的,只说他在工部见到的。
算是给白老师讲一讲具体部门的情况。
正常培养继承人的程序,那是该让太子到各个部门轮转,或是从一开始便一点点的担任实职再成为最大的boss。儿皇帝就不同了,基本上是没这个机会了。
站在一旁的苏硕悄悄打了个哈欠。
这大过年的,你们就讲这个?
可真催眠啊。
苏硕又想要打个哈欠了,自己要是能跟白箐换换就好了。
———————————
白箐打个了喷嚏。
“怎么白副统领染上了风寒?真是身娇体弱啊。”蒙齐一遍整理案宗一遍说。
“怎会?只是往日我都没有发现,蒙大人竟然能安心整理案宗,安国公府上的东西太杂太乱,我还当要整理上几月呢。”
这大过年的,他们还要查案,上下却丝毫不敢怠慢。
这可是查处安国公府,要是能定下来那便是天大的功劳,别说让他们今日不回去,便是往后半年不回家都没问题。
蒙齐突然开口问:“那证人如今在镇北王府?”
白箐整理罪证的手一顿。
他先是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的人都是两人的心腹没有旁人,这才道:“是,陛下既然要镇北王世子照看人证,自然要在镇北王府。”
“这样倒是也好。”蒙齐看似随口说道。
白箐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放松。
“怎么?他还活着你很高兴?”白箐毫不犹豫地直接问道。
蒙齐连头都不抬。
白箐就知道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
本来嘛,俩人关系并不是很好,再说了应该是苏硕跟在蒙齐身边。
但是为了制衡和安全,才让白箐暂且跟着蒙齐。
就在白箐以为蒙齐不会回答的时候,蒙齐突然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的很轻,要不是白箐自小习武耳力非常好,他都险些没听到。
不过这倒是没什么,原伯环可是重要的人证,他活着才能保证功劳落袋为安,蒙齐会应声也没什么。
白箐就当这事翻过篇了,继续整理从安国公府中找出的,疑似罪证的东西。
先帝在世时还有当今登基初期,安国公府可是执掌大权的。
别的不说,这些年贪墨的银两,藏匿的隐户等等都要一一查处。
这可是一个庞大的工程,禁军不是专门查案的,他们的职责是拱卫京师,但是让他们调查点事并不难,只是麻烦。
白箐看得脑仁都疼了。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出身?”也许是太安静了,也许是今日过年,他们两人又没有什么过节,蒙齐斟酌过后重新开口。
让季家和陛下知道也无妨,他们知道了反而更加不会放着自己。
既然他已经选择站队,那就该多拿出些诚意才是。
“什么出身?”白箐心想还能是什么?无非是武举,征兵,军户,仆从这几条路。
“我当年被买去,便是要练成暗卫的。”
这件事真没多少人知道,蒙齐嘴角带上了一丝冷笑,他对原伯环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白箐的双眼瞬间瞪大了。
他又忍不住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外人。
“你、你不是武举出身吗?”这种事是做不了假的,虽说现在科举多是说文科举,但是武举也是朝廷重事。
“嗯,我读书不错,天生能够过目不忘,我被放了籍书,后来参加了武举。其中相隔的时间很短,知道其中内情的人非常少。”蒙齐想了想说,“你们去查也无妨,我参加武举靠的是真本事。”
可是一个刚刚脱离贱籍的人,怎么有资源习武的,别的不说,骑射弓马哪个不要银钱。
肯定是有人资助才能完成。
至于是谁做的根本不需要思考,蒙齐这些年为什么举棋不定,倒是不难理解了。
要是安国公和俞尚书还在,蒙齐的出身暴露出来,只会让人更加怀疑。
一个沈大将军府上暗卫的出身的统领,能让陛下信任吗?
“我天。”白箐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真是养蛊养出虫王来了!
原伯环是祁州王安插的人手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现在蒙齐的出身竟然也有问题。
自己这么个乖乖跟着镇北王打仗出身的,真是正常的过分了。
呸呸呸呸,什么自己过分正常,是他们不正常好吗?
“你就这般简单同我说了?”白箐过了很久才问。
“如今,我说出来也无妨了。”蒙齐抬起头看了白箐一眼,“不是吗?当今连原伯环都容得下。”
其实他同原伯环都是幸运的,他们的天资都极好,他是不仅仅能弓马娴熟还能读书善兵法,而原伯环是天生适合做死士。
他们能活到今日都是幸运。
运气罢了。
他如今战队陛下这边,身份早晚会被沈家揭穿,既然如此还不如他直接说。想必沈大将军怕是不会想到他会主动将此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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