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 by星屑 CP
星屑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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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泽几乎下意识想闭上眼睛,接受那个可能到来的吻。
但陆承彦却退了回去,用请求的眼神凝视着他,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从前只有旁人求陆承彦,现在他却甘之如饴地摆出卑微的姿态,只为求心上人一个点头。
乔泽一向是吃软不吃硬,陆承彦注视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眸里映出他的影子,让他莫名有点心虚。
其实……他刚才也期待过会有一个吻吧?
乔泽脸颊发热,自欺欺人地将这种反应归类于酒精的作用,含糊地点头嗯了一声。
陆承彦把乔泽带到了大厦顶层的天台。
中心区的超高层建筑很多,这里并不是最高的一座,但视野极好,还因为有一个直升机的停机坪而空间非常开阔。
夜晚高空的风有些微凉,陆承彦脱下西装外套给乔泽披上,牵着他走到事先预定好的位置。
乔泽隐约猜到可能会有什么“惊喜”,但下一秒钟,这个惊喜还是让他真的忍不住惊呼出声。
“纽约市区可以放烟花吗?”
在数不清的烟花怦然炸开的声响中,乔泽仰着脸看向夜空,浓黑的眼瞳倒映出满天的流光溢彩。
他望着天空,陆承彦望着他,微弯的眼角带着柔和的笑意:“只要你想。”
只要他想,他便可以为他无所不能。
一场毫无预兆的、盛况空前的烟花秀笼罩了整个曼哈顿上空,无数行人驻足为之惊叹。
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不是什么节日也没有什么纪念活动,没有人知道这场烟花的由来,但美丽的景色总是会引起人们的共鸣。
各种各样不同角度的照片和视频像雪花一样在网络上传开,#NewYorkFireworks很快登上外网趋势热搜,连国内都有了新闻报道,讨论十分热闹。
事件中心的两位主人公还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席地而坐,并肩一同看完了整场烟火表演。
天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很安静,只有风的声音和烟花的声音。
而后烟花的声响逐渐变小,直到消失,夜空重新沉寂下来,周遭也只剩下风声,和先前被烟火掩盖的、加快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乔泽仍看着天空,好像还没回过神来,陆承彦问他:“好看吗?”
他怔了怔,随即连连点头,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睁得溜圆,由衷感叹道:“这简直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烟花!”
陆承彦很想问乔泽,是不是比和艾德里安一起看过的更好,但那样就暴露了他调查过他们的事实,显得他像个变态跟踪狂。
于是他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扶着乔泽站起身来,在越来越近的直升机螺旋桨声中提高了一些声音道:“我们走吧,还有更好看的。”
直升机降落在大厦顶层的停机坪,接到唯二的乘客后再次起飞。
乔泽戴着降噪耳机,耳边仍有些嗡嗡的细响,不禁握紧了陆承彦牵着他的那只手。
在直升机上俯瞰城市的夜景,又是与高楼上不同的体验,无数的灯光像是颠倒的银河星空,整个世界都在他们脚下。
乔泽感觉自己好似踩在云端,如坠梦中,一切都变得很不真实。
但坐在他身边、紧握着他的手的陆承彦却是真实的。
这个英俊而多金的男人为他编织出了一场奇幻的梦境,而他竟也沉溺其中,一时舍不得醒来。

第86章 正文完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机舱外渐渐看不见城市的光亮,夜间的山谷静谧而黑暗,仿佛是另一个不同的世界。
在地面灯光和人员的接引下,直升机降落在预先计划的地点。
乔泽一下飞机,踩在草坪上,便看见由近至远的灯带像是有感应一般齐齐亮起,将黑漆漆的夜色照得亮如白昼。
闪烁的暖色灯带缠绕组成一个巨大的字母,正是他姓氏的缩写。
而在大得几乎可以用夸张形容的Q字母周围,还环绕着如同小山一般高的玫瑰花墙——或者说那根本就是花山。
浓郁的玫瑰香气萦满了鼻腔,乔泽差点想打喷嚏,花山花海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太强,让他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这也太……
太浪费钱了吧!
而且清理起来得多麻烦啊,还特别不环保!
你们有钱人能不能单开一个星球生活?!
乔泽心里闪过无数繁杂的念头,最真实的反应仍然是惊喜。
他一边唾弃自己意志不坚定,居然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一边晕乎乎地被陆承彦牵着手往前走。
走到花海中央的时候,陆承彦忽然侧过脸看他,乔泽若有所感,一抬头,就看到漫天的玫瑰花瓣如雨般落下。
火焰一样浓烈的红色花雨纷纷扬扬,落在乔泽的发上、肩上,还有一瓣飘落在他鼻尖,惹得他鼻腔微痒,到底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他呆愣愣的样子实在很可爱,陆承彦忍俊不禁,抬手替他拂去衣服和头上的花瓣,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一般到了这一步,下一秒就该拿出钻石戒指,单膝下跪求婚。
然后被求婚的人感动落泪,让爱人为自己戴上戒指,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深情拥吻,happy ending。
乔泽也有过这种预设,他已经拒绝过一次陆承彦的求婚,那一次他毫不犹豫,但这一次,他竟然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答案。
他心中正天人交战,陆承彦在这时开口道:“好了,看完了。喜欢么?”
所以,这就结束了吗?
乔泽眨眨眼,不可否认地点头承认:“喜欢的……陆承彦,谢谢你,我很喜欢。”
就是这样的“惊喜”太兴师动众,有这一次就够了,还是不要再有下一次比较好。
他暗自在心里吐槽,面上还是流露出动容的笑意,连语气都放软了许多。
“你喜欢就好。”陆承彦也笑起来。
而后乔泽听见他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看来是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乔泽今晚喝了些酒,又是看烟花又是坐直升飞机来看玫瑰花,神经一直保持着兴奋状态,现在倒真有点累了。
但他还是没忍住问陆承彦:“为什么突然给我看这些?”
不是求婚,不是节日也不是生日,平平无奇的一天,到底为什么呢?
陆承彦闻言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没有为什么,你就当我是心血来潮,钱多找不到地方花吧。”
其实理由很简单,他就是想让乔泽开心一下,也想真正和对方约会一次。
他们的关系由误会开始,无论是雇佣、包养还是炮友关系,终究比旁人更浅薄,好像很轻易就能抹去。
没有目的、没有所求,非要说想要什么,陆承彦只是单纯地想和乔泽一起共度一段时光,制造一点美好的回忆。
而他或许就要靠这一点回忆,独自度过漫长的余生。
犹如玫瑰与荆棘伴生,陆承彦胸腔中一半是甜蜜,一半是痛楚,面上却还如常地笑着,问乔泽道:“今晚……足够写进你的故事里吗?”
“那可太足够了!”
乔泽表情夸张地感叹:“但我怕我这么写,观众都要说我玛丽苏!”
“玛丽苏?”
“大概就是太浮夸,太不现实的意思?”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浪漫了。”
“浪漫确实浪漫,但也好浪费哦!你今天到底花了多少钱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乔泽说着说着便好奇起来,陆承彦喜欢他这样生动活泼的神情,低声说了一个数字,果然收获了青年难以置信的痛惜的目光。
他们从环保聊到动保,又偏题到政治经济,最后回到乔泽喜欢的电影和文学,乱七八糟地说了好多话。
主要还是乔泽在说,陆承彦耐心地倾听。
他从没有听过乔泽说这么多话,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却又并不让人觉得厌烦。
大抵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只觉得他可爱,怎样都可爱。
在回医院的车上,乔泽终于说得累了,困得靠着陆承彦的肩膀便睡了过去,全然忘记自己最初答应和他出来,是为了信托基金的事。
陆承彦侧过脸,垂眼看着乔泽的睡颜,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舍。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不管不顾地带乔泽离开,甚至都想好了要把乔泽囚禁在哪里,又要怎样对付其他人、应付乔泽的家人朋友,乃至如何打通关节逃脱法律的制裁……
无数违法背德的阴暗念头在他心里疯狂地生长,最后却只变成了一个浅尝辄止的轻吻。
陆承彦轻轻吻了吻乔泽的额头,轿车平稳地停下,男人小心地把熟睡的青年打横抱起,送回他常住的房间。
已经是深夜,两个病号吃过药便按时睡下,只有段景曜还在等乔泽回来。
他本来以为等不到了,心中又是气恼又是嫉妒,脑海里控制不住地一遍又一遍想象乔泽和陆承彦过夜会发生什么,然后愈发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没想到的是乔泽竟然还是回来了,而且是陆承彦主动送回来的。
段景曜不明白他们两兄弟为什么都那么奇怪,明明和他一样爱得要死,却还总有各自别扭的坚持。
他对此嗤之以鼻,还巴不得少一个竞争对手,陆承彦把乔泽交给他,说自己第二天要走,段景曜自然答应对方不会告诉乔泽。
坏小狗不懂谦让,只想占有,他就是自私,一点也不想大方。
私人飞机早已经安排妥当,陆承彦来时两手空空,走时也是孤身一人。
只是不知怎的,他这趟回程似乎格外波折。
先是去机场的路上堵车,耽搁了好些时间,好不容易到机场后又碰上跑道故障检修,延误起飞,因为延误导致航线需要变动……
陆承彦在贵宾休息室从早晨一直等到傍晚,喝了好几杯咖啡,抽空看完了积压的文件和报表,终于得到可以登机的通知。
走到登机口时,他还有片刻的迟疑。
他想过这一切意外会不会是命运的预兆,乔泽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最后一刻突然出现,叫住他、挽留他?
——怎么可能呢?
他根本没有告诉乔泽自己的离开,段景曜也绝无可能为他说话,等乔泽发现他不见时,他大概早已回到国内。
也可能乔泽压根不会发现他走了,或者发现了也不会在意。
陆承彦想着,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身迈开长腿,走进登机口。
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承彦!”
他闻声回头,只见乔泽气喘吁吁,一路小跑向他奔来,大概是跑得急了,连鼻尖和额头都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段景曜说,你要回去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乔泽气还没喘匀,断断续续地问他,又拍着胸口,庆幸地说:“还好,还好我赶上啦!”
陆承彦沉默着,看见青年白皙秀气的脸上露出纯粹而喜悦的笑,眉眼弯弯,目光盈盈地望向他:“我想我应该来送你的……陆承彦,再见。”
“是真的要再见的意思。”
乔泽补充道。
命运是无数美妙或不美妙的巧合,仿佛是上帝在打桌球,一个小球碰上另一个,另一个又撞向下一个,所有可能与不可能依次发生,最终黑球落入袋中。
陆承彦再也克制不住,一把将乔泽拥入怀中。
他捧起乔泽的脸,低头急切地吻上对方的唇瓣,因为动作太着急而没有控制好力道,像是第一次和恋人接吻的毛头小子,差点磕碰到牙齿,连嘴唇都亲得发麻。
乔泽闭上眼睛,浓长的睫毛颤动,双唇微张,默许了这个迟来的吻。
他们在机场的广播声中拥吻,玻璃窗外一架架飞机起起落落,有人相聚,有人别离。
相爱的人始终会再相遇。
陆承彦最后还是上了飞机。
不过这回他心情很好,当飞上平流层时,还有兴致在空乘的提示下拉起舷窗挡板,欣赏落日的霞光。
金色的余晖铺洒在云层上,宛如油画的细腻笔触,在特定的角度还能看到丁达尔效应,陆承彦想起乔泽昨晚提到过,摄影里把这叫做“圣光”,又叫“耶稣光”。
一想到这个名词,他忽而无端回忆起自己的母亲。
在生命最后的时光,她曾带他去过教堂。
陆承彦那时还太小,记忆已然很模糊,但他还记得,他从来就是不信神的,
如果信仰真的有用,为什么善良而虔诚的母亲还会受苦?
为什么应该得到惩罚的人没有报应?
少年时的陆承彦不懂得。
他花了很多年的时间,用自己的方式纠正所有命运的错误。
直到现在,他好像忽然能够理解当初母亲的那种心情。
原来有时信徒祈求神明,不是为了被神垂爱,只是让自己的爱有归处。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爱是不嫉妒;
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求自己的益处,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爱是永不止息。」
——圣经·哥林多前书13:4-8

从上午开始,秦煊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
好在成果喜人,新出炉的这批月饼都像模像样,热腾腾地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味——只有角落里的那几个形状有些扭曲,过多的流心馅料满溢出来,看起来不大好看。
但那和秦煊没什么关系,他好整以暇地戴上烘焙手套,把托盘从烤箱里取出来,笑吟吟地对厨房外的陆承允道:“陆二少这手艺……还得再练练。”
看着自己做翻车了的月饼,陆承允英挺的眉头微皱,明明每个步骤都是照着食谱上的教程来的,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秦煊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陆承允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人为了在乔泽面前博出位,什么都做得出来,连小小的月饼都不放过,着实阴险狡诈。
他这样想着,便也找了条围裙套上,大步走进厨房,决定全程亲力亲为,再重新做一次。
又一批月饼出炉时,陆承彦刚好开门进来。
下属都在放假,反倒是他这个大领导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解决完才自己开车从公司回来,身上还穿着挺括的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和厨房里那两个围着围裙、一副贤惠打扮的家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承彦对老狐狸似的秦煊和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一向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低声下气地做这些事争宠,简直是丢人现眼。
他在心里无声地嗤笑,松了松领带,走到吧台边,正看到陆承允从烤箱里捧出新做的“月饼”。
“这是你做的?”陆承彦没忍住哧地一笑,指着那几坨不可名状的物体:“月饼?”
陆承允啪地一声把托盘放在吧台上,眼神凌厉地瞥向他,语气冷硬道:“有本事你做来看看。”
不就是做个月饼么?还能难得到他不成。
陆承彦欣然接受挑战,他摘下金丝边眼镜,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口整齐地挽起,姿态优雅矜贵,果真走进厨房。
秦煊挑了挑眉,侧身让他走过,玩笑似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做月饼的各种材料都还有剩,翻开的食谱就在流理台上放着。
陆承彦一边洗手,一边看那上面的步骤,自觉已了然于胸,颇为自信地准备动手。
他戴上一次性手套,修长的手指伸向和好的面团,在真正触到前顿了顿,似乎有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咬牙按了上去。
陆家两兄弟的厨艺水平,只能说是大哥不说二哥——彼此彼此,半斤八两。
桌上已经摆了两盘惨烈翻车的“月饼”,秦煊忍着笑,轻咳了一声道:“陆总和二少还是先歇着吧。小乔说他六点回来,我怕再耽误就来不及做饭了。”
言外之意就是请他们两位都出去,不要在厨房妨碍他。
陆承彦和陆承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对秦煊的不爽。
这些年他们和乔泽之间发生了许多事,个中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也。
总之目前的情况是,乔泽没有选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在某种意义上等于选了所有人。
又经过了一番没有硝烟的激烈斗争后,局势暂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大概是因为本来就没什么道德底线,秦煊是几人中对这种多角关系接受得最快,也最良好的,还一直以正宫自居,做出一副大度宽容的模样。
不可否认,他的确很豁得出去,也为如今众人“和谐共处”的局面做出了不少“贡献”,但这样姿态摆多了,到底惹人讨厌。
陆承彦下巴微抬,朝弟弟用眼神示意,陆承允啧了一声,难得没和兄长唱反调,而是默契地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两个人最终都没出去,原本颇为宽敞的厨房里挤了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时间竟也显得狭窄逼仄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奶黄流心月饼的甜香,还有另一股无形的火药味。
三人各怀鬼胎,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基本的和谐,碍于面子不得不分工合作,洗菜、切菜、做菜,气氛莫名还有些诡异的温馨。
饭菜的香气逐渐飘散开来,时间离六点越来越近,三个人的手机上却忽然同时收到一条来自乔泽的消息,看样子还是群发的。
“抱歉,景曜昨天拍落水戏,今天有点感冒发烧,我在医院陪他,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陆承允攥着手机的手背青筋鼓起,面色阴沉,陆承彦拿厨房纸巾擦了擦手,点开了和助理的对话框。
秦煊则回了一条语音消息,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语气温和包容:“好。中秋节快乐,我做了月饼,要不要给小段也送点过去?”
对面很快发来回复:“不用了,谢谢。”
是段景曜的声音,上扬的尾调里带着胜利者的炫耀意味,中气很足,一点也听不出在生病。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了,走吧。”
陆承彦抬眼,给另外两人递了个眼神,秦煊淡淡笑了笑,冲他点头示意,顺手拿保温盒打包起做好的月饼和饭菜。
陆承允解下围裙,意味不明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清脆的轻响,哑声道:“我去开车。”
单人VIP病房内,乔泽正坐在病床前削苹果。
段景曜靠坐在病床上,等着被投喂。
他俊美的面容略有些病态的苍白,但如果看得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那种苍白其实是化妆的效果,只是因为他的皮肤好,不卡粉,所以妆感不明显。
乔泽倒不是真看不出来段景曜在装病,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他不过是将计就计,既能哄得段景曜开心,又能拿对方当借口,躲过另外三个人的鸿门宴。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乔泽正喂段景曜吃着苹果,病房门忽然被敲响。
陆承彦推门进来,身后跟着陆承允和秦煊。
比起自家大哥和姓秦的老狐狸,陆承允最看不惯的还是段景曜。
陆承彦至少能堂堂正正地和他竞争,能动手打架绝不含糊,秦煊虽然也心眼多,但对乔泽并没有那么强的独占欲,甚至“乐于分享”。
只有段景曜,仗着自己长了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整天就知道矫揉造作——网络上通常把这种人叫做“绿茶”,可偏偏乔泽就吃这套。
陆承允再看他不顺眼,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嘴上呛声,语带讽刺道:“沾点水就生病,看来段学弟的身体不行。”
面对三个不速之客,段景曜脸色微沉,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眼神看向乔泽:“我行不行,乔哥最清楚。乔哥,你说呢?”
他刻意拖长了些语调,一口一个“哥”地唤乔泽,既显摆了他和乔泽的亲密,又显示出自己年纪最小的优势。
乔泽干笑了两声,为了掩饰尴尬,他接过秦煊递给自己的保温盒,打开看到里面的月饼,随手挑了一块,咬下一口。
他煞有介事地称赞道:“这个月饼不错,你们也尝尝?”
秦煊笑了笑:“我做了很多次才成功,你喜欢就好。”
说着还颇大方地把月饼分散给另外三人,乔泽瞥着那餐盒里还剩下的几块“月饼”,忍俊不禁道:“哈哈,这几个好丑啊!”
陆承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陆承彦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淡淡开口道:“外表不重要,能吃就可以了。”
乔泽观察着这两兄弟的表情,隐隐约约猜出那几块不明物体是谁的作品,眨眨眼转了转眼珠,顺势改口道:“嗯,我也觉得,好吃最重要。”
他的话音落下,病房里便安静下来,似有浓郁的火药味在沉默中酝酿。
乔泽咽了口唾沫,趁还没人开口说话前,假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抱歉地对众人道:“真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先走了——”
“不许走。”段景曜敏捷地坐起身,一把拉住乔泽的手腕。
他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又脸色苍白地咳嗽起来,口吻虚弱道:“你答应过要陪我过中秋节的。”
乔泽一回头便对上段景曜微红的眼睛,只见那双漂亮的眼眸水光潋滟,让人完全没办法拒绝。
乔泽又转向周围的其他人,几人神情各异。
秦煊抱着双臂,笑而不语,陆承彦和陆承允相似的眉头蹙起,带着同样的克制情绪,都在等着他做出决定。
默然良久后,乔泽叹了口气。
无奈妥协道:“大过节的,来都来了,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话音刚落,察觉到面前几个男人微妙的神色变化,乔泽顿了顿,又赶紧补充说:“只是吃饭!”

第88章 微博10w粉丝福利番外:小乔跑路失败if线(上)
本章预警:小黑屋强制爱,兄弟盖饭,夹心饼干
失重的下坠感让乔泽猛然惊醒,他骤然睁开眼,入目却是一片漆黑。
他无意识地低哼了一声,太阳穴阵阵发胀,身体的知觉逐渐回笼。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身上凉飕飕的,像是没穿衣服的样子。
什么情况?乔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抬手想解开挡住视线的眼罩,一动手腕才发现自己竟双手被缚,完全动弹不得。
包裹了软皮的手铐显然是某种情趣道具,将他的双手分开绑在床头,整个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不着寸缕,无处可藏。
昏迷前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乔泽明明记得自己已经到了机场,还有半小时就要登机,然后他去了一趟洗手间,似乎有个黑衣人跟在他身后,再然后就……
不会吧,现在治安有这么差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还有人搞绑架!
绑架就绑架吧,脱他的衣服做什么,难道是要噶腰子?
乔泽不禁微微颤抖,咽了口唾沫,正想出声试探,便听见有人走近的声音。
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别是什么贩卖器官的犯罪团伙吧——蒙在眼前的黑布被揭开,乔泽眯了眯眼,适应了片刻光线后,视线终于缓缓聚焦。
好消息,不是什么犯罪团伙。
坏消息,是陆承彦和陆承允。
陆家兄弟二人同父异母,年纪不过相差五岁,两人身材相仿,如出一辙的高大挺拔,宽肩窄腰,英俊的眉眼亦轮廓肖似,但细看却有明显的区别。
若说陆承彦像老谋深算的狐狸,那陆承允便如择人而噬的狼,一个矜持内敛,一个桀骜不驯,各有各的好处,都正好长在乔泽的审美点上。
然而此刻他却无暇欣赏,面前的两个男人都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深深凝视他的目光像要把他吞了似的,乔泽本能地感到警觉,心中大呼不妙。
看这情况,他大概率是翻车了。
比预想中要早一些,但也在乔泽的意料之内,只要他同时舔的四个男人碰上面,事情迟早会有瞒不住的一天。
可再怎么翻车,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吧?现在是法治社会,非法监禁滥用私刑,是要进局子的!
乔泽想得大义凛然,面上却丝毫不敢吱声,只徒劳地往后缩了缩,眼睁睁看着那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陆承彦今天没穿他那标志性的西装三件套,雪白的衬衣随性地解开几粒纽扣,金边眼镜依然架在鼻梁上,皮笑肉不笑地施施然往床边一坐,乔泽就像兔子见了鹰,蜷缩起身体试图朝另一侧躲藏。
因为双手都被铐着,能动的幅度不大,乔泽一转头正撞上陆承允,只见他面色冷凝,眉尾处好像受了伤,斜贴着一枚创可贴,莫名显得戾气更重。
乔泽又是一抖,在两兄弟的左右夹击下,逐渐僵硬得不敢乱动,缩着脖子装鹌鹑,脑海中思绪飞快转动。
陆承允黑着脸,面无表情,陆承彦却还笑吟吟的,垂眼看向乔泽,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小乔,我们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可要说实话。”
不说实话会如何,乔泽不敢问,只眨了眨眼,小心翼翼道:“……什么问题?”
他仰着脸,眼巴巴地望着陆承彦,长睫轻颤,滚圆的瞳仁黝黑湿润,仿佛受惊的幼鹿。
陆承彦瞥一眼表情愈发难看的弟弟,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单手抬起乔泽的下巴,低头问他:“你爱的到底是谁?还是说,全都是骗我们的?”
什么爱不爱的,乔泽完全没想过,但这明显不是正确答案,而这种送命题,不管他怎么回答,都注定要得罪兄弟两人其中一个,或者是两个一起。
男人审视的目光如有实质,两道视线叠加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一左一右将他笼罩在阴影中,纵使巧舌如簧如乔泽,到这时候还是忍不住犯怂,张了张嘴嗫嚅片刻,到底没能给出答复。
然而不说话也算是一种答案,陆承允眉头越皱越紧,陆承彦的神情也渐渐冷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乔泽见势不妙,果断滑跪。
他眨眨眼,睫毛忽闪忽闪,努力挤出一点泪光:“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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