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老攻为何那样—— by芝苓
芝苓  发于:2024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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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底有些潮湿, 颧骨和鼻梁上吗竟然还有细微的擦痕。鬓发散乱着, 连带着整张英俊冷漠的面孔都狼狈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到来十分突然, 男人缩着肩膀, 努力把自己往小一号的老婆怀里塞。
郁皊一言不发。
“老婆……?”
房间里太安静, 老婆漂亮的脸冷冰冰的, 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不和他说话。
老婆为什么不理他?!
千辛万苦找到老婆身边的司行昭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
老婆不要他了!!!
霎时间, 孤零零被留在陌生房间里的恐慌升上来, 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混乱之下, 有些记忆浮现, 一股脑地往他脑子里钻。
老婆不想和他回家, 也不想和他多待。
甚至觉得在剧组里忙碌比呆在他身边更放松!
“你这里,”郁皊眼见着司总的眼圈越来越红, 眼底好像酝酿着十分激烈的情愫, 连忙打断他:“怎么回事?”
葱白的指尖点了点高挺的鼻梁和颧骨。
像是跌倒了摔的。
司总这么不小心吗?
“被绊了一下, ”司行昭空出手,捉住那只细伶伶的腕子, 好让对方抚摸自己的脸:“流血了,我好疼啊老婆。”
他眼睛红彤彤的,高挺的眉骨落下深深阴影,唇瓣没有血色,竟然真的有些苍白。
郁皊:……
他纳罕地看了看指尖下细微的擦痕,怎么也没看出哪里有司总说的“好疼”。
可司总的表情不似作伪。
在“易感期”的时候,司总的痛觉比平时更灵敏吗?
郁皊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有些犹疑。
但指尖还被迫抚摸着那几处擦痕。
“好了,别碰。”郁皊按住司行昭的手:“我去拿医药箱。”
他真有点怕司总一个收不住劲,再把擦痕弄出血。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细细的疤。
还好方特助心细,知道给他备上一些常用的应急药品。
郁皊本人是没个头疼脑热的,第一次打开还森*晚*整*理是为了司总。
“放手。”郁皊拍拍往他怀里撞的男人的肩膀,告诉他:“我去拿个东西。”
司行昭没松手,下颌在老婆精致的锁骨处蹭来蹭去,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去。”
他的伤口并不疼,和老婆说也只是为了让老婆心疼他。
老婆想拿东西,所以想让他放手,但司行昭现在不想和老婆分开。
郁皊一时失言。
又不疼了?
他气笑,压着声音:“我是去拿药箱,就放在行李箱里,在那,看见了吗?”
司行昭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郁皊:……
“那就这样抱着吧,”他揉了揉眉心,惊讶和猝不及防尚且未完全散去,又被不讲道理的司总气到笑出来:“我去拿。”
郁皊往墙边走,感觉身后搂着他的人亦步亦趋跟上来。
亲密地像连体婴。
郁皊无语了。
搂着他的手臂无比有力,铁铸似的,除非对方主动放开,不然他是挣脱不开的。
可连体婴能做手术把二人分开,他现在是甩不开牛皮糖一样的司总。
“在床上坐下,”郁皊接受现实,拍拍司总的手:“坐那,我给你处理一下。”
司行昭不太乐意地看看铺着柔软毯子的床,据理力争:“那老婆要坐我腿上。”
郁皊:“……行。”
得了许可的司行昭高兴了,拉着老婆一起坐下。
“头抬起来,”郁皊忽略掉后背上那只不老实的手:“我给你擦一下。”
司行昭听话抬头。
擦药的时候老婆低着头,垂着眼睫,和他靠得很近,表情很专注。
司行昭坐在床边,老婆因为姿势限制斜坐在他腿上,轻得像片羽毛。还主动贴过来,脸颊雪白而美好。
冰冰凉凉的棉签轻轻擦过鼻梁,他听见老婆低低说了一声别动,然后捧住了他的脸。
这个姿势凑得更近了,司行昭能闻见老婆身上淡淡的香草兰的味道。
好香……
司行昭忍不住往前面靠了靠。
然后他就被一把揪住了脸颊。
“别动,”郁皊早有防备,扯了扯司总英俊的脸颊:“小心戳你眼睛里。”
似乎没料到自己会这样做,司总的眼睛瞪大了。
手下的触感意外地还不错,郁皊冷着脸又捏了几下。
一张本应该英俊冷漠的脸硬生生显出几分滑稽。
“你也别说话,”郁皊感觉自己不应该捏人家的脸,放开手,然后捏住司总的嘴巴,实话实说:“我现在有点混乱。”
他用的是捏,司总被外人认为十分凉薄的唇形被他像捏小鸡一样捏住。
郁皊一脸冷静地看着司总脸颊上被自己捏出来的印子。
不好意思了。
不能说话,司行昭只好用力点点头,向老婆保证自己的无害。
但老婆的脸因为面无表情看起来更漂亮了,连斜觑着他的眼尾也是上挑的弧度,那颗小小的红痣也愈发明亮。
司行昭还记得老婆的吩咐。
他只好把搂着老婆的手收得更紧。
忽然喘不过气的郁皊:……
他踢了一下司总的小腿。
司行昭老实了,还是抬着头,紧紧盯着老婆的一举一动。
他看得专注,几乎有种执拗的感觉,孤注一掷的,像是满腔不能言说的情愫全部揉进这双幽绿的眼睛里。
郁皊怔了一下。
他一时竟然分不清司总到底在不在清醒状态。
捏着棉签的手抖了一下,下手有些重了,郁皊听见司总“嘶”了一声。
看着他的男人眼圈更红。
好吧,清醒状态的司总是不会哭的。
郁皊松了口气,没忘和人道歉。
“不好意思,”他的动作更轻了,微凉的指节刮刮司总高挺的鼻梁:“还疼吗?”
司总摇摇头,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郁皊低头看见自己捏着人嘴巴的手。
“哦,忘了。”他把手收回来:“现在呢?”
“不疼,”司行昭低声,乖乖回答老婆的问题:“一点也不。”
郁皊狐疑地看他一眼。
这时候处理也到了尾声,他拿了创可贴给司总贴上。
创可贴也是方特助买的,上面画着颇为圆润可爱的小狗,严严实实地遮住擦痕。
因为创可贴小,郁皊还贴了两块。
“好了,”他忍俊不禁:“感觉怎么样?”
司行昭看不见镜子,也没注意老婆到底拿了什么花纹的创可贴出来,高高兴兴点头。
擦完药,他就可以动了。
司行昭遵从本心,蹭蹭老婆的脖颈,在温热洁白的肌肤上嗅来嗅去。
老婆好香!
郁皊一顿。
他被迫坐在司总腿上,肩背被大力搂着,像是要把他揉进怀里一样。坚硬的下颌还在他锁骨那块蹭着,时不时嗅两下。
真的有点像创可贴上面画的小狗。
很粘人。
“你在闻什么?”
郁皊忍不住问。
他知道司总一直喜欢闻他,好像他身上有什么很诱人的香气一样。
这就是ABO里的信息素吗?
司行昭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老婆的信息素,”他蹭蹭老婆:“好香!”
郁皊眨眨眼:“是什么味道的?”
“香草兰,”司行昭无所不答:“闻起来很舒服,是老婆的味道。”
郁皊半信半疑。
上次司总也和他说过这些,但他没放在心上——或者说惊讶太大,司总闻到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已经不算什么奇怪的事了。
香草兰。
郁皊闻了闻自己的胳膊。
他不喜欢用有香氛的洗护用品,更不可能专门喷香水,那是祁阳做的事。
怎么会有香草兰的味道?
郁皊不信:“真的吗?”
司行昭重重点头。
也许司总真的能闻到什么其他人闻不到的味道,下次问问别人。
郁皊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他盯着司总脸上的创可贴看,忽然想起来什么。
“你怎么过来的?”郁皊:“方特助呢?你的工作呢?”
其他人有没有看见司总过来?!
三个问题甩出来,司行昭顿了一下,诚实地摇摇头。
“我醒过来就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他思索片刻:“找老婆很重要。”
郁皊从司总颠三倒四的回答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司总在酒店里进入了“易感期。”
方特助不在,可能在工作,错过了拦住司总的最佳时机。
然后司总工作也不管了,跌跌撞撞来找他,还准确地找到了他的房间号。
对,房间号。
郁皊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盯着司总的脸,拧了拧眉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
当时小张给他房卡的时候是随便抽的呀。
“因为……”
司行昭垂下眼,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有些慌乱。
他不说话,郁皊也不说话。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
郁皊抿唇。
虽然司总在他面前表现得很礼貌很贴心,但他也不会就此以为对方是个很温和、一点锋芒也没有的人。
司家在A市盘踞久已,一次会面,一通电话就能让宣闻天再也不敢为难他。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全然无害的,只是在他面前不表现出来而已。
郁皊第一眼见到司行昭,就知道他是个自己绝对不会主动接触的那种类型。
可当时情况紧急,司总又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让他无法拒绝。
甚至答应帮他摆脱宣家。
郁皊虽有疑惑,还是答应下来。
之后见面,司总表现得很冷淡,也让郁皊稍稍放心。
但他也没有完全放下警惕。
比如那次露营的时候,郁皊就知道司总其实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
尽管某些时候这种掌控欲出于关切,也不是很能让他接受。
现在也是。
他没让司总上来过,对方却准确地知道他的房间号。
窗户明明开着,郁皊却忽然有种闷闷的感觉。
他别过脸,姣好的面孔蒙上淡淡的阴影。
“是我问了前台,”司行昭觑着老婆越来越差的脸色,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老婆很生气:“这家酒店是司家的投资之一……”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解释,生怕老婆听不见:“前台认出我,告诉我房间号,我就上来了。”
郁皊一愣。
前台看见司总了?
他转过头,盯着司总明显有些心虚的脸,颤着声线:“你还遇见谁了?”
司行昭老老实实:“大堂经理?他问我需不需要安排房间,我拒绝了。”
“王导,还有几个不认识的。”
郁皊眼前一黑。
怎么这么多人!

他像是没听清一样, 赶忙追问一句:“他们都看见你了?”
脸上贴着小狗创可贴的司行昭重重点头。
他只想找到老婆,压根不理会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对方是什么反应。
司行昭看见了几个颇为眼熟的面孔, 但他片刻也没有停留。
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他闻着老婆身上甜蜜的香草兰气味, 献宝似的和老婆说了这件事。
老婆身上好软!
郁皊眼前一黑。
司总说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里面肯定有王导,剩下的估计也就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郁皊不敢相信司总一边焦急询问前台, 一边大声喊自己名字的样子。
剧组的人会怎么看他!
郁皊心里乱糟糟的,活像被猫玩过的毛线球, 线团全缠在一起解不开。
他有些僵, 抱着他的男人却雀跃异常, 一会摸摸他的腕子一会蹭蹭他的脖子, 把他当成安抚玩具一样。
郁皊看了司总一眼。
眉目深刻, 轮廓清晰, 像蜿蜒的山脉,又像深邃的湖泊。高挺的鼻梁上却贴着卡通创可贴, 冲淡了那一份因为英俊五官带来的不近人情。
反而有点呆。
郁皊深吸一口气。
大不了花边新闻上多一条司总和他的名字, 当下之急是先找人。
“方特助呢?”郁皊推推司总的肩膀:“你手机在哪,我给他打电话。”
老婆特别喜欢给方特助打电话。
司行昭幽怨地盯着老婆的脸。
虽然老婆和他说过方特助是很安全的beta, 但他私心不希望老婆和任何成年男性见面。
打电话也不行。
但老婆气鼓鼓地看着他, 好像很不高兴。
老婆不高兴了会捏他的脸, 还会锤他的肩膀。
司行昭当然不疼,老婆对他可温柔了, 不用什么力气。
他只是怕老婆手疼。
“在这。”司行昭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出来, 解开锁交给郁皊。
郁皊滑进去一看, 备注为方特助的人打来了十几通电话。
消息也有,足足几十条。
郁皊不敢相信想找司总处理工作的方特助急成了什么样。
摊上这个不靠谱的上司, 他隐秘地瞥了司总一眼,在心底叹气。
郁皊给司总比了个眼神,按下电话。
那边很快就传出声音。
“郁先生?”方特助的声音带着点喜悦:“司总在您那是吗?”
郁皊又看看司总,点头:“是的,但他来的时候被别人看见了。”
“人在您那里就好,”方特助的语速很快:“下午的会我已经推了,等司总清醒再说。”
郁皊表示同意:“只能这样了。”
他又想到酒店里住着的剧组人员,一阵头疼:“司总来的时候找了前台,还遇见了王导他们……”
方特助会意:“我会通知封锁消息。”
郁皊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那现在要送司总回去吗?”他看了看住了几天仍然空荡荡的房间,又盯着司总脸上的小狗创可贴看看:“我这里恐怕不太方便。”
郁皊不太想看见一推门,就撞上耿向和苏薇的画面。
方特助沉吟片刻:“您过来吧,合作方送来的文件都在这里。”
“晚上吧,”郁皊捏了捏眉心:“晚上人少。”
方特助:“好的。”
郁皊说了再见,然后挂掉电话。
风暴中心的司总毫无感觉,看着他的眼神颇为纯良。
仔细看,还有很深的依恋。
郁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他能用什么理由指责司总呢。
司总现在只是个想要老婆的傻子罢了。
郁皊把手机还给司总。
“我发个消息,”他伸手够了一下被扔在床上的手机:“你别乱动。”
司行昭重重点头:“都听老婆的。”
郁皊唇角抽了抽。
他打开手机,不出预料地看见了来自“王导”的消息。
郁皊:……
他认命了。
“小郁?”隔着屏幕,王导的消息竟然能看出语气里的犹豫:“司总……是不是来找你了?”
“是。”
郁皊心累,还是得和导演交代:“突然有事,我没告诉他房间号。”
王导的消息来得很快:“这样啊。”
他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我还以为是司总觉得你在剧组里受委屈了。”
郁皊拧了拧眉。
“司总没说什么吧?”那边,王导回想起司总来的时候急躁的神情和完全不理人的表现,有些忧心。
觉得老婆在剧组里太忙了没空理自己?
王导代入了一下自己。
还能是太想老婆了嘛。
“没什么,”郁皊就知道解释起来很麻烦,对着屏幕沉思片刻:“王导,我能请两天假吗?”
司总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白天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王导很痛快地答应了。
“既然有人找你就放假吧,”王导表现得像是个拉皮条的:“两天够不够,再放几天?”
郁皊:“两天就可以了。”
司总在出差,等不起太长时间,他也不行。
虽然只是导演助理的工作,但郁皊的态度很认真。
王导:“好。”
联系完方特助,又和王导请完假,郁皊总算安心了些。
看见司总的工作人员肯定会好奇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只要不跑到他面前问,他就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搂在后背上的手缓缓收紧。
郁皊抬眼看司总。
他用眼神示意对方想说什么说什么。
“老婆是不是生气了……”司行昭低下头,像黏人的大型犬一样把脸埋进老婆锁骨上:“我让你不高兴了吗?”
黑色的短发在雪白的脖颈上乱蹭。
郁皊今天穿的是圆领短袖,领口有些低,被司总弄得很痒。
“别动。”他按了一下司总的后脑勺。
司行昭不动了。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心情很低落。
老婆真的不太喜欢他。
虽然老婆对他很好,给亲给抱,但司行昭就是能感觉到老婆行动之外的疏离,像对待责任一样对他。
司行昭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老婆为什么不喜欢他?
因为觉得自己只会给他带来麻烦吗?
还是觉得他比不上其他的alpha?
司行昭的内心激荡无比。
他现在十分敏感多疑,把一切出现在老婆身边的人当成假想敌,恨不得把老婆拴身上。
但老婆很不高兴。
语气里难掩失落,追问他也没有人看见他来的时候也瞪大眼睛,很害怕他们的关系被发现似的。
想到老婆刚刚的表情和眼神,司行昭头顶的阴云几乎化为实质。
可这个时候没有别人凑上来,让老婆不高兴的是他自己。
司行昭从喉咙里挤出几声类似于呜咽的声音。
他沮丧得像被叼走最后一根骨头的大狗。
司总哭了?
郁皊一僵。
他低头看看把头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疑心自己听错了。
“你怎么了?”郁皊伸手想把司总脑袋扶正,看看他是不是真难受:“我看看……”
司行昭没抬头。
郁皊力气比不过他,又不能硬掰,只好虚虚扶住司总的脑袋。
司总头发茂密,发质偏软,摸起来手感还不错。
郁皊下意识抓了两把。
埋头在他肩膀上男人一顿。
郁皊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不好意思,”他道歉:“是不是抓疼你了?”
司行昭的声音闷闷:“没有——”
郁皊叹了口气,摩挲司总的狗头:“那你在不高兴什么?”
司行昭不说话。
微凉的指尖按在他后脑,顺着发根抚摸,偶尔掌心也落下来。
他收紧搂着老婆的手,又不肯抬头,仿佛这样能催眠自己得到的是片刻的温情。
郁皊摸头的动作更轻。
“嗯?”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声线清亮,偏冷,又很柔和,是会被评价为能去当声控博主的类型。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配合着手下的动作,司行昭心底的不高兴也去了八分。
“因为我不给你打电话发消息?”郁皊回想起江柠给自己总结的文件,顺着司总的思路想了想:“觉得我不在乎你?”
半晌,司行昭点点头。
郁皊摸摸他的头:“可是我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吃饭吗,你忘了?”
就算是司总工作忙起来的这两天,他们晚上也是一起吃饭的。
到底哪里委屈司总了?
“我在剧组这么忙,你也知道。”郁皊继续说:“不是故意不给你发消息。”
“我也没认识别人,和他们走得很近,对不对?”
这时候,司行昭忽地抬起头,用力摇头。
“那个耿向,你不是经常和他说话吗?”
说到这里,司行昭的眼神里浮现出一种哀怨,犹如实质,活像被戴了绿帽的怨夫。
郁皊讶然。
司总的指责来得莫名其妙。
他什么时候经常和耿向说话了?
“王导发出来的花絮,”司行昭幽幽:“他一直在试图和你搭话,不怀好心。”
郁皊:“……可是薇薇姐他们也在里面啊。”
司行昭十分不讲道理:“我不管。”
郁皊:……
司总你知道自己真的很像个小学生吗?
郁皊有点想笑。
他搞清楚司总在难受什么,顺势往下说:“耿向老师是剧组的前辈,其实我不太喜欢他。”
这人神出鬼没,言辞暧昧不清,要不是在剧组,郁皊不会多和他接触。
司行昭:“真的吗?”
郁皊:“真的。”
他摸摸司总的脑袋,话锋一转:“那你为什么会因为这个生气?”
老婆的语气太轻描淡写,司行昭忍不住反驳:“因为我喜欢老婆!”
“哦?”郁皊看他,眼神认真:“为什么喜欢我?”
他和司总对视,望进那双幽绿的眼睛,一字一句。
“因为我是你认为的omega吗?”
“如果我不是呢?”
还是因为认知错乱,随意找了个人来充当他“老婆”的角色?
那又为什么偏偏是他?
郁皊一股脑地把心底的疑惑说出来。
他本来就有这些疑问,只是一直藏在心底,按耐着没有说出来。
但郁皊今天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司总来找他也就罢了,大费周章,王导也亲眼看见。
想着自己过段时间就会成为小张口中的花边新闻,郁皊差点把司总的头发拔下来几根——
好在他及时止损,收手了。
但司总又黏黏糊糊地提起来他想知道的事。
司总为什么表现得喜欢他呢?
郁皊望着近在咫尺的深绿色眼睛,几乎有种自己在和平时的司总对视的感觉。
他们平时可不会靠这么近,郁皊知道避嫌,司总又很有礼貌,次次保持着无从指摘的社交距离。
现在不一样,却也一样。
郁皊听见了自己心脏怦怦跳的声音。
他想知道一个答案,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但真的把话说出口,郁皊又有些后悔了。
他的话会不会刺激到司总的病情?
会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合约?
半天没达到回答,郁皊伸出手,想像刚才一样摸摸司总的头,把这个有些尖锐的话题糊弄过去。
他的手却被稳稳攥住。
伸出来的手掌宽厚,温暖,比郁皊的手大了一号,带着点抚慰人心的意味。
郁皊有点意外。
“你……”
他低下头,惊愕地看了看自己被攥住的手。
对上那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变得深沉的眼睛,郁皊心慌了一下。
他更后悔起自己说出来的话。
“不是也喜欢。”郁皊听见司总压低的声音:“什么样都喜欢。”
郁皊怔了一下,意识到对方在回答自己的问题。
他下意识别过脸,避开司总的视线。
“我太久没见到老婆了,”虽然转过头,但他们的距离还是如此之近,以至于郁皊能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过了八年,老婆应该生我的气……”
郁皊瞪圆眼睛,像受惊的猫崽。
他只感觉耳鸣声越来越大,伴随着隐隐的眩晕感,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土而出。
八年前?
接下来司总说了什么郁皊就没听见,因为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司总?郁先生?”方特助在外面礼貌问:“我带了电脑来。”

郁皊让开位置。
“司总果然在您这里, ”方特助看见郁皊身后树袋熊一样搂着他的男人,松了口气:“小戚他们给我打电话,说找司总开会找不到人。”
“嗯, 你先坐下吧。”郁皊知道方特助被折腾得不轻,给他拖了凳子过来:“喝水吗?”
方特助感察觉到了司总幽幽的眼神。
他一个机灵, 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赶紧摇摇头:“不了, 我是来送司总的电脑的。”
方特助语气委婉:“会议原本定在下午一点半, 合作方催得很急。”
郁皊明了:“那时间改在什么时候了?”
方特助:“推迟了两个小时。”
那就是三点半。
郁皊瞥了一眼时间, 还差半个小时。
他颔首:“知道了, 司总会准时参加的。”
亦步亦趋跟着他的“司总”不是很乐意,晃了晃他的肩膀。
司行昭现在不是很想和什么合作方开会。
他更想搂着老婆, 或者说躺在老婆怀里, 亲亲热热地和老婆贴在一起。
郁皊没管司总的小动作。
他只和方特助说:“我和王导请了假,等晚上没人看见的时候就带司总回你们的酒店。”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住在这里, ”郁皊简要地解释:“人太多了。”
方特助表示同意:“那我晚上再过来。”
他留下了开会需要的资料——好在司总虽然执拗地认为郁皊是自己的老婆, 却没忘记如何处理公司事务。
不幸中的万幸。
方特助礼貌道别:“我去联络公司其他人。”
郁皊点头, 给他开了门:“路上小心。”
“砰。”门关上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郁皊看着硬是要和自己贴在一起导致不太方便行走的男人:……
酒店房间是很标准的单人间, 过道空间不小。但想容纳两个人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何况司总比一般男人都高大些。
跟着他的男人却一点不觉得挤, 一个劲地拿下颌蹭他。
郁皊把眼睛闭上了。
就这样,耳边还能听见司总喋喋不休地声音:“老婆……”
“不想开会, ”男人得寸进尺地把脸贴在郁皊的后颈光洁的肌肤上:“老婆陪我一起……”
郁皊应了一声:“行。”
只要司总愿意老老实实开会,过程不是不重要的。
司行昭立刻更进一步:“那我想搂着老婆,让老婆坐在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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