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昭还握着他的手,已经从手腕摸到指尖,仔仔细细的,郁皊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热烫了。
他一时有些卡壳,瞪了捣乱的男人一眼,却得到对方无辜的表情。
郁皊:忍了。
好在司行昭没有再大喊谁是谁的老婆,也没有抢电话,郁皊用这个安慰自己,继续和方特助交代:“司总还喊我老婆,说什么alpha和omega,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对面的方特助沉默了一下。
“我现在过去,”郁皊听见方特助含糊的回答:“您先稳住司总,不要让他伤害自己,也别被伤害。”
“当然,”方特助强调了一下:“不用去医院,严医生……额,给司总下过诊断书,不需要去医院。”
郁皊疑惑了一下,还是说好。
“接下来几天您可能需要请一下假了,”方特助抱歉道:“司总的情况和很复杂,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额,智商,等我到了再和您解释。”
郁皊答应了。
方特助还是保守了,在他看来现在的司总看起来和弱智没有什么区别。
方特助明显是知道司行昭到底为什么这样,还说要来,就让他放心了一点。
不过……
郁皊看了看从背后搂着自己,颇为高兴地摸着他手腕的司行昭。
司总的“心理疾病”看起来还有点严重,他真的能协助治疗么?
方特助挂掉电话,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司总居住的别墅。
他是全能助理,半年内又发生了一场意外,更得司总信任。
也让方特助在接到电话之后还能如此平静。
他知道司总的情况,也对别墅里的状况有了一定的猜测,听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倾诉,方特助猜测司总再次“发病”了。
打电话告诉郁皊自己来了之后,方特助在门口等了一会,等到了郁皊和自己的上司。
“你来了。”
往常神情总是淡淡的郁皊脸颊红了一片,又粉又白,乌发垂下,眼神无奈极了。
而他的上司,一贯不怒自威,冷峻强势的上司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人家,声音黏黏糊糊的,还试图把自己高大的身躯往人家怀里塞。
感觉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的方特助:……
接下来的场景让他更惊讶。
“你不要这样,挤到我了。”眉眼漂亮的郁少爷像教训小孩子一样教训他的上司:“你身上太硬了,勒得我很疼。”
一听见郁皊说疼,他的上司就很自责地看看自己,急得想咬自己尾巴,期期艾艾地道歉:“老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方特助简直没办法把面前这个粘人大型犬一样的男人和自己的上司划上等号。
郁皊有点无奈地看向方特助。
方特助换了一套颇为休闲的装扮,显然是已经下班,在享受私人生活,却被他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郁皊只好道歉。
“抱歉,别墅里没有其他人了,我也不知道到底能联系谁,”郁皊让方特助进来,直切主题:“所以您也知道司总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吗?”
郁皊把门关上,打开客厅的灯,让方特助先坐。
他自己在对面坐下,后面跟着的男人立刻挤进沙发。
沙发空间很大,但司行昭非要挤在郁皊旁边,一点缝隙都不留下。
司行昭还用一种非常防备的眼神看着对面的方特助。
郁皊:……
方特助:……
方特助手一抖,在集团里被司总训斥的记忆忽然上来,登时有些不自在。
司总为什么要用一种看情敌的眼神看他……
郁皊拍了拍司行昭的小臂。
“别这样,”他小声提醒司行昭:“这是你的助理。”
司行昭不情不愿的收回防备的眼神,握住老婆的手,低下头,好让香喷喷的老婆摸摸自己。
郁皊只好默默司行昭的发顶。
他没有和别人亲密接触的习惯,就算是从小认识的祁阳,也不会像司行昭这样整个人都挤在他怀里,还用脑袋蹭他。
司行昭明明比他高大很多,体温偏高,很不自觉地挤着他,好像他们的关系很亲密似的。
掌心的触感很奇怪。
郁皊的表情也奇怪起来。
“咳咳。”
这时候,沙发对面的方特助咳了几声。
郁皊想起来方特助还在,立刻尴尬地放下手,换来了司行昭不满意的哼声。
“别闹。”郁皊低声对他说,转头看方特助,语气不自觉弱下来:“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方特助点点头。
看着郁皊迷茫的表情,他轻咳几声,切换可靠助理的角色。
“司总前段时间出了一场车祸,撞到了头,”方特助言简意赅:“住院之后检查并没有什么事,但司总忽然出现了很奇怪的症状。”
方特助顿了一下,在郁皊疑惑的眼神里解释:“他出现了认知错乱,认为自己是个18岁,成年的alpha,而您就是他的omega……”
郁皊的眼神更疑惑了。
司行昭是十八岁的alpha,他是他的omega?
郁皊看向在自己脖颈处拱来拱去闻味道的司行昭。
司行昭的发型早就乱了,往常一丝不苟梳拢起来的额发乱糟糟的,连带着衬衫的纽扣也蹭开了,冷峻的面庞因为通红的双眼而看起来呆呆的。
“司总不是二十六了吗?”也许是刺激太大,郁皊只抓到一个点,追问:“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十八岁?”
方特助:“这……”
旁边的司行昭不满起来,哼哼唧唧地反驳:“我就是十八岁!”
郁皊颇为复杂地看了看司行昭称得上英俊成熟的面孔。
司总很在意自己的年龄么?脑子出问题了还以为自己才十八岁。
“总之这不是重点,”方特助咳了一声,问郁皊:“您知道什么是alpha么?”
郁皊摇摇头。
祁阳经常说他不像年轻人,不爱在网上冲浪,不知道方特助说的alpha和omega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数学符号。
方特助展示出他的全能,给郁皊科普:“alpha是一种名为ABO世界观里的一类人,同样还有beta和omega,代表三类完全不同的人。其中alpha和omega人数少,但是天生相互吸引,有一种叫信息素的东西……”
“alpha和omega会有易感期,在此阶段,他们亟待伴侣的抚慰,会表现得异常脆弱敏感,排斥他人。”方特助的语气很平静,内容却让郁皊拧起眉头:“在易感期,他们往往会采取做口的方式安慰对方,等级越高,易感期持续的时间就最长。”
司行昭蹭了蹭郁皊的肩膀,又蹭蹭他的锁骨,心满意足地附和方特助的话:“对对。”
他需要老婆!
郁皊没理会司行昭的小动作。
饶是他不喜欢和别人靠太近,也被司行昭整无语了。
推也推不开,明明那么大块头却表现得像是被主人踢开的小狗狗,牛皮糖一样粘人。
郁皊只好随他去。
“那司总现在的情况,就是易感期,”郁皊举一反三:“对吗?”
方特助如释重负地点头。
天知道他一个助理为什么要了解这种知识,还得看着上司和他的“omega”老婆相处。
“司总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不严重,在空房间里一个人呆几天就好了。”方特助委婉:“但可能是司总找到了他的‘omega’,就是您,所以情况有点严重。”
郁皊抓住问题重心。
“为什么我是omega?”他回想着方特助刚刚交代的话:“还是和司总……嗯,匹配的?”
他之前和司行昭不认识吧。
方特助回答不上来。
“抱歉,我也不清楚。”他组织了一下措辞:“毕竟司总认为自己是alpha的原因我们还没有弄清楚。”
郁皊:“明白了。”
他并不为难方特助,只说:“那易感期具体会是几天呢?”
郁皊还记得恋爱合约的内容,结合司行昭现在的情况一看,就想清楚前因后果了。
虽然和他想的有出入,但也大差不差。
“大约两三天?”方特助并不能给出具体的答案:“毕竟这是半年前才发生的事情。”
郁皊点头。
“我知道了,”他并不看在自己面前拱来拱去的司行昭,对着方特助说:“这几天我会注意司总的情况,不让他伤到自己,但公司那里需要方特助您出面了。”
“我会履行合约上的条款,”郁皊强调了一下:“协助司总治疗。”
大概是郁皊接受情况的速度太快,方特助顿了一下才点头。
脑子坏掉的司总还在总裁夫人怀里不安生地拱来拱去,方特助简直没眼看,愈发觉得郁皊可靠起来。
愿意在司总这么……不清醒的情况下履行合约,还知道要处理公司那边的事情,简直就是救他于水火之中。
方特助再抬头,看郁皊的眼神都热切了起来。
郁皊没注意到方特助的眼神变化,他只感觉现在的司总莫名让他想起大狗狗。
他没有养过狗,郁茉对狗毛猫毛过敏。但小时候邻居家养过一条大狗,用来看家护院的德牧。尽管长相威风凛凛,体型也很大,却总是喜欢在主人怀里磨蹭着撒娇。
郁皊也被那只很喜欢人的大狗蹭过,因为年纪太小,险些被热情的大狗蹭到地上,引得大人都笑起来。
该说不说,现在的司总就很像郁皊小时候见过的那种大狗狗。
完全不考虑自己的体型,以为自己还是年龄很小的小狗狗,能被主人整个抱住,却不知道主人都要被它压扁了。
郁皊按住司行昭的脑袋。
“方特助,”他转向眼神乱飘的助理先生:“我一个人可能没办法处理好,您这段时间可以也在别墅里住下吗?”
郁皊不敢想象要是自己一个人跟现在的司行昭呆几天会变成什么样。
方特助还没回答,司行昭先抗议起来。
“不行!”他抬高音量,强烈拒绝郁皊的提议。
郁皊直接捂住司总的嘴巴。
他担心司行昭又大声嚷嚷方特助是alpha还是beta之类的话,连带着说出一些脑子有问题的话,干脆从根源上阻止。
物理降噪的方法很管用,掌心贴在下颌上的那一刻,司行昭就安静下来。
郁皊又去看方特助。
“另外,管家他们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他思忖了一下:“如果方特助不愿意留下来,我恐怕也没办法做出百分百的保证了。”
郁皊没有能一心两用的自信。
“这是当然,”方特助不愧是方特助,给出郁皊想要的答案:“我这几天也会留下来,支开别墅里的管家和阿姨,您放心吧。”
郁皊颔首。
“那就这么决定了。”郁皊松开捂着司行昭下颌的手,冲方特助微微一笑。
“您也知道方特助是beta,”他压低声音,抢在司行昭开口抗议之前说:“还是您信任的助理,留下来也没问题的对不对?”
郁皊的唇角还挂着笑,很浅的弧度,却是今天在别墅里第一次露出来,晃眼得连脑子不甚清楚的司行昭也安静了一瞬。
“这是我个人的意愿,”郁皊顿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露出为难的神情:“您不愿意答应吗?”
他本来就生得好看,乌发雪肤,对比尤为强烈。此刻脸颊和眼尾都抹上淡淡的脂红,细腻鲜妍得像是拿花汁染上去的。
大概是心肠最狠的人也没办法拒绝他的请求。
脑子坏掉的司总更不可能拒绝老婆了。
他的老婆那么漂亮,小小一个,身上也很香,怎么有人忍心让他露出难过的表情!
努力把自己挤进纤细老婆怀里的男人觑了一眼沙发对面一脸尴尬的方特助,满脸写着不情愿,却还是点点头。
“那老婆要离他远远的,”司行昭得寸进尺:“不可以和别的alpha或者beta靠太近,omega也不可以……”
方特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郁皊看着方特助要晕过去的表情,适时森*晚*整*理地打断了司行昭天马行空的自言自语。
“好了,”郁皊面对方特助的时候态度关切了些:“方特助吃饭了吗?”
方特助摇摇头。
“可以让管家做好了送过来,”他机械地履行助理的职责:“司总应该也没有,您呢?”
郁皊摇摇头:“我不用了。”
他的晚餐是和摄影社的成员一起吃的,回来之后又惊又气,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了。
“先去找一间房间?”郁皊提出建议:“我也得收拾一下房间。”
他的房间已经不能看了,乱糟糟的,衣服也得塞进洗衣机里再清洗一遍。
前提是司总不捣乱。
方特助表示同意。
郁皊起身,高大的男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方特助露出没眼看的表情。
郁皊不用回头也知道谁在跟着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这里是司总的别墅,郁皊这么跟自己说,合约也签了,反悔是不可能了。
姑且忍耐一下,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而且方特助也表示,司总的“易感期”是有期限的,断断续续。
郁皊安慰自己的话在看见乱糟糟的房间时停了下来。
他的衣柜空了,不仅是放外衣的地方,贴身衣物也被翻了出来。
应该整整齐齐叠在衣柜里的衣服都皱巴巴的,不知道是被人大力攥过还是什么,活像梅干菜,疑似有舔过的痕迹。
感觉被性.骚.扰了。
郁皊沉默地掀开被子,又盖了回去。
他转头,牛皮糖似的跟在后面的高大男人露出无辜表情,门外的方特助也探头探脑。
“我收拾一下房间,”郁皊维持平静:“方特助要让人送点东西过来吗?”
方特助摇头:“暂时不用。”
“好,”郁皊:“那方特助先带司总去休息吧,房间在那边。”
他怕自己收拾收拾着,实在忍不住对司总说出不尊重的话。
方特助下意识看了看司总。
他颇为了解司总,但现在的司总绝对不是平时那个可以交流的司总,明显是只认一个人。
司行昭当然是不愿意,弯下腰,黏黏糊糊地搂住老婆的腰:“我不休息,要陪老婆一起。”
郁皊:“那也行。”
方特助自觉回避:“我去看看晚饭有没有送来。”
他走开,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间的门。
郁皊拍拍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我要收拾房间。”
黏黏糊糊的男人立刻表示:“我来帮老婆!”
郁皊干脆忽视亦步亦趋的高大男人,把床上散落的衣服全部扔进脏衣篓里,打算全部清洗一遍。
感恩现代科技,要不然他明天连衣服都不能换。
郁皊在收拾,司行昭也试图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用处,高高兴兴地帮老婆收拾。
他熟练地从被子里拎出一件短袖,在怀里抱了好一会才递给老婆。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棉质短裤,犹豫了一会还没递出去。
英俊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纠结。
他想帮老婆干活,但又碰见了很舍不得的衣服(指老婆的内.裤),内存不到1mb的脑子里天人交战。
老婆显然是不愿意被他碰自己的贴身衣物的,但上面又有香香的味道。
司行昭纠结得很,喃喃自语:“我还没有舔过……”
郁皊听不下去了。
他的纠结没持续多久,手上的衣服就被拿走了。
还被老婆狠狠塞进衣篓底下,让他连看都看不到。
司行昭手上一空,眼圈也无比迅速地红起来。
老婆怎么这么坏!
不让自己亲他,也不愿意让自己闻他的信息素,偷偷摸摸蹭几下也要被说。好不容易抱到老婆,却要被嫌弃身上太硬,脑袋太重,压疼了软绵绵的老婆。
老婆还骗他,对他笑和撒娇只是想让他答应让别的男人搬进来一起住,虽然对方是看起来很眼熟的beta。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惨的alpha么?omega的心怎么这么狠!
司行昭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只剩下委屈。
“你怎么了?”
郁皊一个没留神,司总就站在原地眼圈通红,一脸他做了什么很对不起自己的事。
司行昭没说话,视线幽怨地停留在衣篓上。
郁皊注意到了,沉默了一下。
他有点洁癖,没那么严重,但也没办法做到看着自己的贴身衣物出现在别人手中。
郁皊现在都不是很想要手里的这些衣服了。
但就算不要,也不能给司总。
先不说个人隐私,等司总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和别人的贴身衣物有过亲密接触,肯定会崩溃吧?
郁皊别开视线,不理会男人幽怨的眼神。
他要脸。
郁皊把被单也拆下来,先换了一套新的被褥,整整齐齐理好。
所幸房间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水渍,要不然他连房间都呆不下去了。
郁皊打算换个房间。
客房的构造都一样,他也不认床,只想找个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下,渡过难熬的几天。
但愿司总的“易感期”短暂一点。
收拾完了,把衣服送进洗衣机,按了定时,郁皊转头看仍旧保持着幽怨表情的司总。
“我要洗澡了,”郁皊:“您先回自己房间?”
“或者下楼和方特助呆在一起?”
司行昭拒绝,固执道:“我就要呆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老婆不让他碰衣服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要赶他出去。
一个合格的alpha要懂得讨好自己的老婆,老婆不让他碰,肯定是因为嫌他懒,只会帮倒忙。
就像刚刚老婆收拾房间,虽然没说话,但他也知道老婆不太开心。
要是他帮老婆洗了,老婆肯定会很高兴,还会夸他。
说不定会主动让他闻自己的信息素!
司行昭露出狗狗祟祟的表情。
郁皊无法:“好吧。”
司总是赶不走了,毕竟这地方本来就是人家的。
郁皊从小柜子里翻出衣服,庆幸了一下这里未遭荼毒。
要不然他连换洗衣服都没了。
郁皊进了浴室。
浴室的空间很大,做了干湿分离。热水滴在脸上,郁皊总算露出放松神情。
天知道他经历了多大的惊吓。
要不是司行昭拉住了他,郁皊现在就应该出现在自己的公寓里,和祁阳商量怎么解除联姻。
司总平时那么一个成熟可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怎么得了这种奇怪的病呢?
还病得不轻。
郁皊决定再去了解一下方特助口中的ABO世界观。
这一定是一种无比可怕的幻想世界,竟然能把司总弄成这样。
郁皊抹掉脸颊上的水珠。
外面静悄悄的,在他洗澡的时间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郁皊穿着睡衣出来,长袖长裤遮得严严实实,一点肌肤都不肯露出来。
外面眼巴巴等着的司行昭露出失望的表情。
老婆香香的,但是睡衣遮得严严实实,就像在小蛋糕外面罩了一层玻璃罩,舔都舔不着。
郁皊没看他,不知道司总又想到了什么。
他去拿毛巾擦头发,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让司行昭老老实实去吃饭洗澡,就发现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没了。
郁皊一惊。
他平时都喜欢先换衣服,贴身衣物手洗,其他放洗衣机,今天也是。
但现在放在外面的衣服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明显洗过的。
湿漉漉地挂在那里
郁皊有点不自在,看向一脸求夸奖的司行昭。
“你……洗的?”
司行昭欢快点头。
郁皊沉默了一会。
他看着司行昭高高兴兴试图倾诉的神情,头疼道:“你先别说话。”
男人老老实实闭上嘴。
郁皊想起来刚刚司行昭是不是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有没有舔过。
那现在……
他看了看司行昭眼底掩藏不住的喜悦。
郁皊心底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舔了?”
老老实实闭上嘴巴的男人疯狂摇头。
“没有!是在帮老婆洗衣服!”他很大声地给自己辩解,在郁皊狐疑的眼神中越来越低。
“没有舔,”司行昭低声:“只是闻了一下,就一下……”
“好吧,”郁皊听见司行昭欢快的声音:“是两下。”
第22章
郁皊刚开始听见司行昭反驳自己的时沉着的心放松了一点, 毕竟司总的表情看起来满是被误会的委屈。
对上那双眼,那一瞬间郁皊有点耳热。
他不想误会别人。
有那种疑问,无非是因为在收拾床的时候真的看到了湿漉漉的可疑痕迹。
布料暗下去一块, 皱巴巴的, 像是被人大力搓磨过又不死心地舔了舔。
道歉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郁皊就听见司行昭充斥着喜悦之情的辩驳。
一脸委屈的男人说自己没有舔,只是闻了闻。
到底是一下还是两下已经没有意义, 郁皊顿时哑火,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尤其是对面的高大男人还嘟囔着什么香不香的话。
湿漉漉的衣物挂在那里, 边角都被理得平整, 显然是被仔细对待的。
郁皊却想毁尸灭迹的心都有了。
他不知道司总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现在却能干出这种骚扰人的事, 神情还格外骄傲。
如果说刚才郁皊对司总的心理疾病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 现在就萌生出来准确的定义。
司总的脑袋真的坏掉了, 坏得非常彻底。
“停,”郁皊比了一个手势:“别说了。”
嘟嘟囔囔的男人立刻安静下来。
郁皊往前走了几步。
房间其实不小, 郁皊没有添置额外的家具, 显得格外空。但司行昭站在那里的存在感就很强,自带一种没办法让人忽视的气场。
除掉和英俊五官不匹配的无辜神情, 完全就是平日里人人害怕的司总。
司总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 鼓鼓囊囊团成一团, 郁皊仔细一看。
哦,是他换下来的外套。
注意到郁皊的视线, 还把衣服往怀里塞了塞, 好像会被抢走似的。
万事忍为上。
司总的助理还在隔壁, 打骂会被听见的。
打也打不过,要是自己抽他两下, 说不定还会被舔。
那更可怕了。
郁皊把湿掉的浴巾放回去,平复呼吸:“以后不可以这样,我不喜欢。”
他像教训小孩子一样,把允许和不允许说的清清楚楚:“不可以偷偷拿我的衣服,也不可以翻衣柜,更不可以弄乱床。”
被教训的男人低下头,像被拎住耳朵教育的大型犬。
偶尔还抬头看一看,似乎是在问到底什么是可以的。
郁皊并不理会这道颇为可怜的视线。
他把自己的外套抢救出来,塞到脏衣篓里。
司行昭看洗衣机的眼神顿时怨愤起来。
他的老婆太喜欢用洗衣机了,自己只是偷偷摸摸闻一闻老婆的衣服,偶尔舔舔,就要被绳之以法。
身为合格的alpha,不能对老婆大喊大叫,司行昭只能试图用眼神惩罚洗衣机,希望洗衣机快点坏掉。
可洗衣机是现代科技出品,很耐用,在司总的死亡瞪视里顽强地运转着,还发出了在司总看来是挑衅的提示音。
“司总?郁少爷?晚饭送来了。”
方特助敲门。
郁皊一边应好,一边示意司行昭跟在他后面走。
“去吃饭,”他看也没看男人幽怨的眼神:“然后你也洗澡,去自己房间睡觉。”
郁皊没办法想象自己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感觉。
走了几步,郁皊都要到门口了,回头才发现司行昭没跟上来。
又怎么了?
郁皊看向反复无常的司总,深觉还是以前的司总好。
虽然从前也没办法从举动推测司总的动机,也比现在这样脑子坏掉的状态好沟通。
现在的司总简直就像是大龄叛逆儿童,难缠且棘手,只剩下了那点不应该有的本能。
甚至忘掉了人与人之间是应该保持礼貌距离,一个劲地把自己当成他的“老婆”。
可怕得很。
郁皊盯着身后的男人看。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不虞,被察觉到了,后者立刻露出比刚才还委屈无辜的表情。
司总这种长相其实和委屈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对面男人的眼圈瞬间红了。
郁皊:?
他微微瞪大眼睛,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哭什么?
他这个被骚.扰的都没哭呢。
“你怎么了?”郁皊心里思绪万千,可还是走上去,小心地问:“怎么了?”
司行昭没说话。
他少见地别过脸,似乎是不想让郁皊看见自己。
这个举动显然很奇怪,毕竟从下午到现在脑子坏掉的司总都黏黏糊糊地跟在郁皊身边,要摸要抱的。
可能是生气了。
毕竟郁皊从开始就一直在拒绝他,让他别碰自己,也不理会他说的话。
郁皊反省了一下自己。
如果不拒绝,就按照司总那样热情黏糊的状态,可能会发生一些合约上没有的事情。
自己做的没错,是现在的司总太脆弱了。
看着那么大一个人,脆弱程度却直逼易碎品。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的司总显然是需要安慰的。
郁皊看了一眼时间,不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结,干脆走了过去。
他站在司行昭面前,抬头看他,伸出手微微用力就把男人的脸掰了过来。
司行昭很配合。
只是眼圈看上去还是红的,垂下眼睑,躲避他的视线。
郁皊晃了晃手。
“你不饿吗?”郁皊收拾的间隙问了一下方特助今天司总的行程,试图找出可能存在的诱因,得知司总今天连午饭都没用。
回到别墅,也是什么都没吃,光窝在他床上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