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alpha司总兴致勃勃地拿来自己的手机,主动上交给老婆查岗。
郁皊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机,疑惑地看了看司总。
这是在干什么?
司行昭大声道:“给老婆也查我的聊天记录!”
他摆弄着自己的手机,献宝似的捧到郁皊面前。
郁皊:“要不还是……”
算了吧?
他匆匆看了一眼,就看见联系人的备注都是什么xx集团总监/副总裁/运营部部长什么的。
司总真的连商业机密都不当回事了吗?
郁皊神色古怪。
司行昭不依不饶。
他硬是要和郁皊分享自己的聊天内容,以证明自己是干干净净守A德的好alpha。
“老婆你看,我都没有主动加过别的omega或者beta,也没有发过那种照片。”司行昭点给老婆看,暗戳戳地踩老婆加上的那个alpha。
被迫看见司总生意往来的郁皊:……
“好了,我知道。”郁皊不得不安抚司总,试图控制他的不断点开记录的手:“我相信你。”
司行昭反扣住老婆的手。
老婆不生气了!还相信他!
郁皊表情复杂。
觉得和老婆坦诚相待了的司行昭终于安静下来。
郁皊得以拿回自己的平板。
他看了一会文献,又点开方特助的消息框。
郁皊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方特助。
喊别人老婆也就算了,司总怎么连手机也能高高兴兴地交出去。
你们的公司真的还好吗?
呆在房间里兢兢业业办公的方特助忽然收到了来自郁皊的消息。
现在收到消息肯定是因为司总的事,方特助不敢怠慢,立刻点开。
那边只发来了很简短的消息。
“方特助,如果有空的话,还是尽早带司总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司总的问题真的很严重。”
方特助捏着屏幕的手微微颤抖。
他的顶头上司,除了乱喊别人老婆耍流氓之外,又干出了什么事?
郁皊发完消息, 低头看已经自觉躺在自己腿上的司总。
因为躺着的姿势,额发垂下,深邃英俊的面孔格外清晰。
就是表情太怪了。
挤在沙发上那么难受的姿势, 郁皊竟然从司总脸上看出十分的喜悦。
好像和他贴在一起就是很高兴的事了。
郁皊心情更加复杂。
他不知道方特助看到自己的消息会是什么心情, 但,如果他是方特助,一定会把司总送到医院里狠狠治疗。
各种检查措施轮着来, 一天一个不重样。
眼睁睁看着运筹帷幄的总裁变得呆傻也太可怕了。
不知道自己被老婆定义为呆傻的司行昭还在玩老婆的头发。
老婆留着长发,养得很好, 像绸缎一样, 闻起来香香的。
是老婆的味道!
司行昭一会把发尾攥在掌心里, 一会缠在手上, 不亦乐乎。
老婆不愿意被他标记, 肯定是因为太害羞了, 要不然怎么会一直陪着他。
等到老婆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肯定会同意的!
司行昭感觉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alpha。
感受到发尾被拉扯的郁皊低头一看, 发现司总和自己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郁皊:……
司总你是一个智商不到三岁的小弱智.jpg
郁皊看司行昭的眼神更复杂了。
不过, 郁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眉头拧了拧。
司总的认知错乱, 只是针对“自己是个十八岁的alpha”和“自己是他老婆”这两件事上的吗?
结合刚才司总开会时候的发言, 他还记得公司事务要怎么处理, 看起来很唬人。
那就很奇怪了。
司总,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 出现了认知错乱, 把陌生人当成自己的老婆了?
还臆想自己才十八岁, 不愿意上班?
后者可以稍微理解一下,就比如弗洛伊德提出的本我自我与超我。说不定司总一直表现得成熟可靠, 潜意识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宝宝。
前者就不能了。
郁皊都没和他见过几次,为什么司总会把一个陌生人当成老婆?就算是熟人也比他好吧。
但人脑的构造是很复杂的,昨天方特助和他念了一大串报告结果,郁皊只听懂了“受损”“认知失调”“很难介入治疗”。
专业医生都搞不懂的司总认知错乱的原因,郁皊干脆不再去想。
那现在……司总的认知是什么呢?
郁皊决定先从司总的年龄问起。
这是他昨天就在疑惑的一个点,司总处理事务的能力显然没有退化,那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才十八岁呢?
郁皊低头,直直地看向枕在自己腿上的人。
现在开始对十八岁的司总质问。
“嗯?”被老婆直勾勾地看着,司行昭先是心虚地放开被自己缠绕到卷曲的头发,继而又不好意思起来。
他的老婆真好看!
随后,好看的老婆就问他,一脸严肃:“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司行昭立刻点头:“好的!”
老婆问他问题是想了解他,和他进一步发展关系,司行昭怎么可能不同意。
司总表现得很配合,郁皊斟酌了一下,问出第一个问题:“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么?”
欸?司总犹豫了一下,老实回答:“30xx年,怎么了老婆?”
是今年的年份,郁皊抿唇,换了个问法:“那你为什么认为自己才十八岁……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和职业吗?”
“或者说,你还记得我们从前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吗?”
老婆的问题非常古怪。
司行昭顿了一下,从老婆的眼底里看出犹豫和不解。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难道……司行昭怔住,在老婆游移的眼神里,有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难道他之前是个渣A?结婚后对自己的老婆很坏,结果因为出了意外记忆回到了十八岁,和老婆热恋的时候?
这个想法一旦冒头,司行昭就控制不住地补全信息。
比如说他分明记得老婆和自己感情很好,老婆不愿意搭理他却还和他呆在一起。
明明应该是一A一O相处的易感期,老婆却要把助理叫来,还要和他签什么合约。
司行昭神情凝重。
更有力的证据是,他分明记得自己才十八,这具身体却明显不是刚成年的样子。
老婆还有点怕他,不愿意让自己标记他。
现在还打探自己记得什么,问他知不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没跑了。
司行昭感觉自己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已经不是一个十八岁、又守A德又疼老婆的好alpha,他现在是对老婆很坏的人渣了,还把欺负老婆的事情忘了!
自己怎么这么渣?!
司行昭完全不记得自己对老婆做过什么可怕的事,但老婆现在的表情又惶惑又犹豫,显然是怕极了。
老婆显然不知道他记得什么事,所以才来问他。
司行昭萌生出一个将错就错的想法。
他已经做了没有办法挽回的事,老婆不会原谅那个坏的他。但如果他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老婆和自己的关系,他就还是那个好alpha。
而他的老婆呢,又心软又善良,被他伤害之后还接纳他,愿意让自己搂他抱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omega。
司行昭下定决心。
过往的错误无法补救,他只能以后对老婆好一点,更好一点。
郁皊没得到回答。
司总沉默的功夫,他就暗自懊恼,不应该问出这几个问题。
得不到答案不说,还容易加重司总的错乱,情况变得更糟。
郁皊看着司总凝滞的表情,咬了咬下唇。
他太心急了。
这么想着,视线忽然倒转,一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托着他转了个圈。
从郁皊坐在沙发上,司总躺在他腿上的姿势变成了司总坐着,郁皊被他搂在怀里,面对面。
郁皊:?
这么小的沙发有什么好折腾的?
沙发地方小,坐不下两个人,他还是被司总面对面搂着,被迫坐在人家腿上的姿势。
膝盖曲着,小腿虚虚搭在地上,细伶伶的足踝露出来。
郁皊拧着眉,推推司总,后者却没反应,像往常那样把脑袋埋进老婆怀里。
这几天被埋的次数多了,郁皊也习惯了,心如止水地摸狗。
“你不舒服?”郁皊只能想到这点,毕竟司总从昨天开始就挺磨人的。
郁皊觉得“易感期”的司总和发烧的症状很像。
如果他是方特助,绝对会把司总扭送进医院扎针。
埋在老婆身上的司行昭摇头:“没有不舒服。”
那是为什么?
郁皊想到什么,犹豫着问:“是不是因为想起来什么东西……头疼?”
还是不应该问司总,本来脑子就有问题了,现在更糊涂了吧。
郁皊懊恼,摸狗的力气更大了点。
对不住司总了。
司行昭一僵。
老婆分明是在暗示他的确是个渣A,只是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不说破罢了。
还好他现在把脸埋了起来,要不然老婆肯定会发现他古怪的表情,继而知道自己什么都想起来的事。
司行昭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他太渣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老婆,揭过这件事情,和老婆把日子过好。
“有点头疼,”司行昭低下头,在老婆身上蹭蹭:“不太舒服……”
郁皊抿唇。
“那你休息一会,”他摸摸司总:“要叫医生过来吗?”
郁皊昨天就想找医生给司总扎针了,退烧的镇定的,都该给司总来几下。
尤其是镇定,病得厉害了,竟然还那么精神。
“不要,老婆陪我一会。”司行昭扣住老婆摸自己的手,五指相扣:“等会就好了。”
郁皊拧了拧眉,觉得医生的诊断书上还应该加上皮肤饥渴症这几个字。
他动了动手腕,却没把司总的手挣脱开。
郁皊面无表情。
脑子糊涂了也这么大力气,怎么没被送去黑心矿场打黑工。
司行昭不知道老婆在想什么,只觉得惶恐又甜蜜。
老婆知道他做了什么坏事还愿意摸他,是他没有珍惜这么好的老婆。
司行昭决定了,以后他要好好赎罪,给老婆当狗也行。
“莫阿姨?”
郁皊在厨房里洗杯子,听见方特助在门口的声音:“莫阿姨来了?”
方特助在那边:“是的,说是来看司总的,我现在去开大门。”
走动的声音传来,郁皊走出厨房,果真看见方特助在往门外走。
司总告了病假,可以不去公司,但莫阿姨过来看就拦不住了。
毕竟司总是在司老先生和司老夫人身边养大的,老夫人派莫阿姨过来看司总也很正常。
偏偏是这个时候。
郁皊捏着杯子,目光看向身后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司总。
司总说不舒服,一直缠着他,他说要下楼吃饭了才被松开。
就这还被跟着,郁皊都不敢转身,怕撞到身后的男人。
忙上忙下,就是因为认知错乱的司总的“易感期”。
可现在司家的阿姨找过来了。
郁皊看着司总纯良的眼神,险些摔了杯子。
方特助说司总连司家人都没告诉,显然不想让莫阿姨知道自己是“alpha”这件事。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郁皊有种闭上眼睛的冲动。
“怎么了,”司总拿过老婆手里的杯子,给他倒水:“老婆不想看见她?”
郁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总还记得莫阿姨,见面了肯定要攀谈,那他如何能保证司总不把“alpha”的事情吐露出去呢?
郁皊盯着司总。
司行昭被老婆盯得疑惑起来,就听见老婆郑重其事地说:“莫阿姨来了,你不许在他面前提alpha的事,也不准说我是你的老婆,明白么?”
他就知道老婆没那么容易原谅他。
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明两人的身份,家里的阿姨也不行。
司行昭无形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可他现在想得到老婆的原谅,就不能再做出惹老婆不开心的事,忍痛答应。
这么好说话?
郁皊惊讶了一下,狐疑地看了看表现得很老实的司总。
司行昭任由老婆打量。
郁皊虽然疑惑,但司总听话是他想看见的,莫阿姨也已经到了,想细究也没时间。
听着莫阿姨在外面的呼喊,郁皊拿过杯子:“那就好,你跟阿姨说你不舒服在家里休息。”
司行昭点头。
郁皊带着他一起走出去。
方特助已经安排莫阿姨坐下来,还把她带过来的东西放下。
见过一面的莫阿姨对郁皊语气很温和,尤其是看见司行昭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的时候。
即使司总没说话,盯着郁皊的眼神也依旧火热。
郁皊感觉莫阿姨的表情瞬间变得八卦。
他有点绝望了。
“坐吧,都坐。”方特助及时解围。
郁皊坐下,给司总也留了位置。
他把椅子推开一点,拒绝了司总挨着坐的动作,却没能阻止司总伸过来的手。
“您来了,嗯,”被拉着手,郁皊只好转头看莫阿姨,尽力让自己忽略她眼底的探究之意:“今天司总不太舒服,我也没去学校。”
“啊,”莫阿姨笑容洋溢:“你们感情真好。”
还拉手呢。
司行昭一个劲点头。
郁皊低头,不想让莫阿姨看见自己尴尬的表情。
好在莫阿姨是带着司老夫人的话过来的,一坐下就絮絮叨叨开始说。
“听说司总病了休假,老夫人就让我过来看看,带点东西。”莫阿姨微笑:“夫人身体不好,不能常来,让我嘱咐你们几个小年轻照顾好身体。”
郁皊也一个劲点头。
还好司老夫人只是派了阿姨过来,要是附带医生,他连谎都不知道该怎么圆。
谈到老夫人,莫阿姨嗔怪:“你们也不去老宅看看老夫人,她天天念着你们呢。”
她笑眯眯地看郁皊:“尤其是小郁,老夫人念着你好多次,说可喜欢你了。”
郁皊:“……那谢谢夫人挂念了。”
他没敢抬头,也不知道司老夫人是怎么“念着”他这个没见过面的小辈。
莫阿姨应该是在说客套话。
司行昭却开口:“过几天,等得了空,我就带他回去看奶奶。”
郁皊猛地抬头。
莫阿姨却很满意司行昭的答案:“那当然好了。”
她笑:“也不必太急,老夫人说小郁还在念书,等放了假再去。”
司行昭郑重其事:“一定会的。”
郁皊看见莫阿姨微微诧异了一下,旋即夸他们感情好。
他简直想闭上眼。
司总的确听话,不提alpha不alpha的,可他答应了要带着自己去看司老夫人啊!
去司家,说不定还会遇见司总的爷爷。
郁皊不知道司家对司总贸然定下的这桩联姻持什么态度,但只要对方知道宣闻天,肯定不会对他抱有好感。
宣家和司家的体量根本没有可比性。
一想到要见长辈,郁皊就发愁,连忙在底下拉拉司总的袖子。
在莫阿姨转身的空隙,郁皊瞪了司总好几眼。
你到底在答应什么?!
司总却像是没感受到似的,反手扣住老婆的手,紧紧攥住。
郁皊没脾气了。
哪料到司总这样还不够,又摆出严肃的表情。
“我之前做过做过太多错事,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司行昭谴责过去的自己,对老婆也是对莫阿姨保证:“以后肯定会好好对他的。”
他的表情冷静,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
方特助猝不及防:“啊?”
莫阿姨表情变了变:“错事?”
她惊疑地看向郁皊。
这感情不挺好的,怎么还错上了?
郁皊……被方特助和莫阿姨盯着的郁皊想闭上眼。
他哪里知道司总到底在说什么!
莫阿姨显然没有明白司行昭的意思。
她是跟在司老夫人身边的老人, 在司家怎么说也呆了快二十来年,是看着大少爷长大的。
司老夫人经常支使她过来看看,无非是因为司行昭一直单着不成家, 退掉了司家撮合的任何一场见面, 又在前段时间火速宣布联姻。
联姻对象长得是漂亮,可年纪太小,之前没听说过司总身边有这号人。
这可奇怪了。
司家不可能有人逼着司行昭和谁结婚, 对面那个刚成年的小少爷就更不可能了。
司老夫人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很关心小辈的生活的。
从司总那边问不出来什么事, 只好想着能不能从郁皊这里下手。
哪料到郁皊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除了学校不去其他地方, 连宣家都不回去。
碰上司行昭生病告假, 司老夫人着急忙慌地让莫阿姨过来看看, 顺道探听一下两人的感情生活。
哪成想司行昭的反应是这样。
“是的, ”莫阿姨呆愣愣地看着大少爷郑重其事,拉起郁皊的手:“我以前做过很多不应该的事, 但现在绝对不会了, 请您相信我。”
莫阿姨不明所以地点头。
眼见司总的发言越来越不着调,郁皊生怕他下一刻就大声对莫阿姨宣布“这是我的老婆”, 反手攥住司总的掌心。
他用了点力气, 打断司总的发言。
郁皊给司总一个安静的眼神, 又转过身对莫阿姨笑了一下。
“司总在开玩笑,”他垂下眼睑, 看起来像是羞赧似的:“他对我……嗯, 很好的。”
掌心被老婆掐红了的司总附和, 牢牢抓住老婆的手。
感情真好。
看不见暗流涌动的莫阿姨笑着感叹:“原来是玩笑。”
她又问起司行昭有没有找医生来看看,多久能好, 郁皊松了口气,听方特助胡诌了一通。
方特助还是可靠的。
郁皊松口气,听方特助和莫阿姨聊得有来有回,觉得他比某个只会吱哇乱叫的总裁好多了。
不知道自己的深情告白被老婆定义为乱叫的司行昭还攥着老婆的手。
牵手了!
“医生看过了就好,”莫阿姨笑:“老夫人常常跟我说,大少爷就是太爱工作了。仗着年轻身体好,也不给自己放假,她看着都心疼。”
“这几天可得好好养身体,”莫阿姨先说司总,话锋一转又看郁皊:“小郁也是,总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
郁皊想说自己身体挺好的,但再和这种状态的司总呆在一起就不一定了。
心里这么想,他还得礼貌微笑,谢谢来自长辈的关心。
莫阿姨的探视并没有持续多久。
她急着回去见司老夫人,司总又没大问题,多嘱咐了两声就走了。
临走前,莫阿姨告诉司老夫人特地让老宅的厨师过来照顾他们。
郁皊当然想拒绝,但莫阿姨又说只是来送饭,并不打扰他们两个人生活。
他觉得莫阿姨话里有话。
经过司总那么几句话,莫阿姨好像相信司总真的和他感情很好,如胶似漆。
郁皊:……毁灭吧
被忽略掉的方特助抬眼望天,用沉默表示自己并不会打扰上司的二人世界。
郁皊不说话了。
多说多错,他到底该如何才能让司总懂得这个道理呢?
郁皊心情复杂地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很雀跃的司总。
物极必反,想来司总也是在长久的沉默中憋坏了。
好不容易送走莫阿姨,郁皊回到客厅。
随便对付完午餐,方特助用工作的理由离开,又剩下郁皊和司总两个人了。
好在方特助专业素养感人,并没有露出任何类似于八卦或者吃瓜的表情,要不然郁皊都想钻到地里去。
看着方特助端正的背影,郁皊在心底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
专业的助理走了,郁皊又得面对某个十八岁的alpha。
他表情颇为复杂。
算了,司总不工作,他还得看书,不能和司总一样自暴自弃。
“老婆现在回书房吗?”司行昭看见老婆踟蹰不前,贴心地上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郁皊:“去,你要休息吗?”
折腾这么长时间,他真希望司总好好睡个不打扰人的午觉。
希望落空,司行昭当然摇头:“我要和老婆呆在一起。”
虽然老婆不喜欢他黏着自己,但司行昭相信烈女怕缠郎,只要自己坚持一下,老婆肯定会重新爱上他。
有志者事竟成!
想到这里,司行昭又不老实起来。
他像往常那样缠住老婆,抱娃娃似的,恨不得抱着老婆上下楼。
老婆没有完全接受自己,显然不能做一些更亲密的事。
郁闷的alpha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郁皊:“行吧。”
去了书房,他心有余悸地绕开了那个沙发,从隔壁房间找了个凳子,在办公桌对面坐下。
桌子很大,够好几个人坐的了。
“我要看书,”郁皊在司总说话前抢白:“想安静一点,可以吧?”
老婆森*晚*整*理有事要忙,司行昭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alpha当然不能捣乱。
但他又处在易感期,十分需要和老婆贴贴。
于是 ,过了一会,郁皊就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把椅子。
司总搬到他旁边来了,像学生时代的同桌一样并排坐着。
郁皊看了一眼对面,椅子空荡荡地呆在那里。
“为什么搬到这来?”小学生吗?
郁皊不甚理解地看看人高马大的司总。
顶着冷峻面孔的男人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因为想和老婆坐在一起呀。”
郁皊:……他是真不知道司总竟然还会这样说话。
原本想好的面对面变成了贴在一起,想清闲一会也泡汤了。
不过司总一天不恢复,自己就一天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郁皊翻看早上没看完的那一张。
他注意力集中,很快忘了身边的人,专心致志地研究起剧本来。
但并排坐的司总显然不想让他如愿。
对方挪了一下凳子,错开来坐,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大剌剌地叠在郁皊放在桌子上的手上面。
叠叠乐?
郁皊不解:“你很无聊?”
英俊的男人立刻点头。
司总是小学生的证据加一。
所幸司总没有下一步的举动,郁皊干脆忽视了。
但他忘了忽视对于现在的司总就是鼓励,很快,郁皊感觉自己的指尖被捏了捏。
像捏猫咪的肉垫一样,略显粗糙的指腹在柔软的指尖上滑来滑去,划过指节,落在堆雪般白皙的手背上。
尽管书房里无比安静,郁皊却莫名其妙感觉自己听到了窃喜声。
郁皊:?
他要生气了。
郁皊毫不客气地用笔拍了一下司总的手背。
他用谴责的眼神看司总:您是有多动症的小学生吗?
然而司行昭并不能理解老婆的谴责,回以一个纯良的眼神。
老婆不理他,他只好摸摸老婆,手也不行吗?
郁皊无言。
好吧,司总的智商直线下降,他不说根本不能让司总明白他的意思。
“别打扰我了,”郁皊摆出严肃的表情:“我在看书,你也看。”
司行昭:“可不贴着老婆会很难受。”
他在心底补充,只想看老婆。
但司行昭没那么傻,在老婆面前说这种不务正业的话会让老婆觉得自己这个alpha很不靠谱。
郁皊:……
司总对自己真好,一难受就说出来,主打一个不委屈自己。
“那也不行,”郁皊收回自己的手:“你这样打扰我看书。”
司行昭沮丧起来。
老婆变坏了。
“碰可以,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郁皊话锋一转,看着眼睛亮起来的司总:“你和莫阿姨说的错事到底是什么?”
错事存疑,但司总不会以前真的认得他吧?
郁皊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司行昭心底警铃一响。
老婆知道他恢复记忆,想起来自己是对不起老婆的渣A了!
老婆要离开他了!
在郁皊探究的视线里,司行昭不敢说谎,飞速组织起语言来。
“因为我上一次见到老婆,答应第二天再见面,却失约了……”司行昭的声线很低:“让老婆等了我一天,很对不起老婆……”
郁皊:?有吗?
他疑惑不解,上下又打量了司总几下。
司总是把和谁的记忆安在他头上了?
司行昭反省自己反省得真诚,却被郁皊打断:“确定没有别的吗?”
他抬头,老婆还是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司行昭:“真的没有了。”
他顶着郁皊疑惑的视线,闷头抱住老婆的腰。
“老婆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很不好?”司行昭闷声:“让你很不高兴,现在才不相信我?”
怎么把问题扔给他了?
郁皊无言,但司总的情绪似乎真的低落下来,头也不肯抬。
“算不上不好,”他斟酌了一下,开始摸狗头:“你是个很好的人。”
帮他威胁宣闻天,还给他开出那么优厚的条件,怎么能不算好人呢?
司行昭却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老婆不愿意回答,还给他发好A卡。
alpha都知道好A卡的婉拒意思!
司行昭眼睛红了。
郁皊忽地感觉自己腰上的布料忽然洇湿了。
他低头一看,司总拿自己漆黑的脑袋在他身前蹭来蹭去,好像还哭了?
这个答案让郁皊觉得无比荒谬。
昨天司总哭是因为“易感期”的脆弱,那他现在在哭什么?
被发了好人卡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