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 by琪风 CP
琪风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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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南宫不念周围的人尽皆躲了去。朱焰想要上前,楚临立刻将他拽住,这种时候跳出来,只会让场面变得更为混乱。只有花子蹊默默朝他走近了几步。
白千雪眼眸微颤:“师尊,他不是……”
封含清道:“你给我闭嘴!我曾与他交过手,会看不出他的功法?他不是魔教教主,真气怎会这般阴邪?!”他望向南宫不念,“写密信的人,就是你吧?”
南宫不念内息愈痛,尚未回答,又听封含清道:“你害我落得如此下场,以为你能安然离开摘星阁?诸位同修,醉雪刀就在南宫不念这邪魔手中,今日若让他离开,他日必定为祸天下!”
众人看向南宫不念,蠢蠢欲动,却见他神色不变,不知他身有伤势,皆是不敢妄动。封含清又道:“我都已将‘醉雪凝冰’交给你们了,只要有人能抓住南宫不念,得到醉雪刀,将来就能成就绝世神功,一统江湖。这样天赐的良机,你们竟然还在犹豫?一起上都不敢吗?!”
有人被他言语所激,已是亮了兵刃。南宫不念扫视着这些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不禁发出了一阵轻笑,缓缓说道:“你们正道中人,还真是心志不改啊,三年前如此,如今亦是如此。无论己方做错了什么,都可以暂时作罢,联手对付我这个邪魔。”
人群中有声音道:“正道的事,正道自会解决,不需要你来施计插手!”
南宫不念道:“写信的人,不是我。封阁主自作孽,与我有何干系?我来这里,只为了带走一个人。”
白千雪抬眸望向他。看到他的目光,南宫不念忽觉心口一阵真气翻涌,痛得险些站不稳,忙伸手抓住花子蹊的手腕,“为了带走我这位兄长。”
花子蹊微蹙着眉。他的手腕被紧紧攥住,那不是简单的一搭,南宫不念借此将整个人的重心都移向了他。他感觉得到,南宫不念体内的真气在不断起伏,若非扶着自己,恐怕就要倒下了。花子蹊一惊,翻掌握住他的手腕,悄然将真气渡了过去。
白千雪瞥向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神色微凝。
又有人道:“你既不是为报复而来,让你们走也可以。但你要把醉雪刀留下,这本就是正派的兵刃,怎么能落入魔教手里?!”
借着花子蹊渡来的真气,南宫不念痛楚稍缓,道:“你们想让我将醉雪刀交给谁呢?”他看着面前的人,逐一问道,“交给你吗?交给你?还是给你?”
被他问到的人虽是不语,双目却隐隐放光,南宫不念笑道:“交出来,就免不了会又有一场厮杀,让本教主如何忍心?”
众人不平,吵嚷不断。苦量禅师道:“南宫教主既有此善心,不如将醉雪刀与收魂伞剑一并交出,贫僧愿当众毁之,以换江湖平静。”
殿内瞬时静了。南宫不念道:“收魂伞剑之所以威力巨大,乃是因伞内邪灵所致,邪灵若除,便与普通的伞无异。本教主复原醉雪刀,本就是为驱除邪灵,只差一部‘醉雪凝冰’,便可事成。诸位若将这秘籍交予我,待我驱除邪灵后,自当将醉雪刀毁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他说的都是实情,可在正派众人看来,他的意思就是既不肯交出醉雪刀,又要将“醉雪凝冰”拿走,怎会有人信他?大殿内当即又是一片咒骂之声。
南宫不念硬提着气息,道:“本教主字字肺腑,奈何诸位不肯相信。既然谈不拢,你们今日是要阻我离开了?那就不必耽搁了,尽管试试。不过,提醒诸位一件事,醉雪刀并未在本教主身上。本教主若是无法离开此处,那么,自有他人会毁掉醉雪刀。届时世上只剩我圣教的收魂伞剑,你们正道也就岌岌可危了。”
众人犹豫不决,皆看向苦量禅师,苦量禅师停滞片刻,道:“二位请吧。”
南宫不念道:“多谢。”对花子蹊低声道,“先走,唐小赢之事,日后再查。”
花子蹊微微点头,一挥掌,棺盖骤合,数缕血雾自他腰间所佩的弯刀中迸发,缠绕在棺椁上,如同绳索般,牵引着棺椁向前而行。
众人退向两侧,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南宫不念步出殿外,只听封含清仍在嘶吼着:“你们……你们放过他,他将来一定会灭了正道!你们会后悔的……”
南宫不念摇了摇头,离开了这纷乱的摘星阁。未走出多远,花子蹊驻足,道:“谁?出来。”
身后跳出一人,南宫不念一看,正是伪装成莽苍山派弟子的朱焰。花子蹊不知此节,以为他在跟踪,一缕血雾忽地浮至半空,朱焰忙道:“二当家,是我啊!”
南宫不念道:“我没事,和花兄先回赤练谷,你不必跟着我们。等这里的事情了结后,你再去先前那小镇一趟,找到那个乞儿,弄清楚他是否是受人指使,还有送他剑的道长,是不是释真。”他略想了想,又道,“再劳烦楚前辈,请他去盯着释真。”
朱焰应了,匆匆离开。真气仍在南宫不念经脉间浮动,他取出浮生镜,将自己变回原貌,缓缓吁了口气,感觉还是在原貌之下,身体更清慡些。花子蹊道:“你怎样了?”
南宫不念本想说:花兄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冲动?转头看到唐小赢的棺材,见花子蹊神色落寞,暗藏着几分哀伤,便摇头道:“无恙。不过……”他瞥向那棺材,觉得有些冒犯,心虚地问道,“花兄,对不住,我这样子赶不了路,可不可以……让我躺在那上面?”
见花子蹊并未犹豫就点了头,南宫不念松了口气,翻上那口棺材,直挺挺地躺在了棺材盖上,阖目调息。花子蹊担心山路颠簸,他再滚下来,便勾了勾手指,用几缕血雾缚住了他。
花子蹊拖着棺材下山,夜幕渐渐落下,一路遇到些樵夫猎户,见了这副情景,以为南宫不念是个死人,便如见到厉鬼运尸一般,张皇失措地避之不及。
行至距山脚下不远的荒野中时,南宫不念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步音,他微微睁开眸子,听到花子蹊冷冷道:“有人追过来了。”
南宫不念道:“是白千雪。”
花子蹊道:“你要如何?”
那步音愈来愈近,南宫不念的心绪好似张皱成一团的纸,他迟迟未发一言。花子蹊道:“你这次受伤,还是为他。不如我杀了他,你就不会再有牵挂了。”
南宫不念摇了摇头:“你去前面等我吧。”
花子蹊挥手解了缚在他身上的血雾,迟疑道:“你一个人,若有不测……”
南宫不念从棺材上翻下来:“不会。”
花子蹊不再多言,拖着棺材向前走去。南宫不念靠着一棵枯木,微侧过头,便见那抹白衣渐渐清晰,他连忙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白千雪脚步微顿,又快步走近他,看着他在月色之下有些苍白的侧颜,低声道:“南宫。”
南宫不念没有看他,静默片刻后,淡淡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送信的人不是我,伤及令师,非我所愿。”
白千雪忙道:“当然不是。”
南宫不念道:“那你要做什么?”
白千雪道:“南宫……对不起。”
南宫不念极浅地笑了一下:“蝶骨兰没有将我的话转告你吗?我与你两不相欠。这声‘对不起’,我承担不起。”
白千雪身躯轻颤,道:“何来两不相欠?南宫,我欠你太多……我不该将那本假‘醉雪凝冰’给你,更不该……在绝命崖底对你……”
南宫不念蓦然抬眸:“不要再提此事。”
白千雪止住话音,南宫不念吸了一口气:“到此为止吧。”
无论谁亏欠谁,都到此为止吧。南宫不念心内喃喃自语,只感与白千雪牵绊至今,他已太累了。他转身向前走去,刚迈出两步,一阵剧痛便袭上心口,他不觉顿住步子,一手捂着胸口,身躯似摇摇欲坠般。
白千雪微怔,随即忙扶住他,手指搭在他腕部,感受到那凌乱的脉息时,心内一惊,道:“怎会这样?南宫,你的伤……”
他忽然明白过来,在摘星阁的大殿内,南宫不念击了封含清一掌,原来在那时他自己也受了伤,才会急着脱身。
白千雪将灵流输向南宫不念手腕,声音微颤:“南宫,对不起,因我之故,你才会受伤。”
南宫不念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盯着他的眼睛,微微笑道:“白千雪,你我之间,本就正邪对立,唯有一线姻缘,也早已消散。南宫不念是死是活,不劳白少侠费心。”

第158章 同样的伤
摘星阁之行,南宫不念元气大伤,躲在房里调息数日,一天喝三碗蝶骨兰熬的药,体内那混乱的真气才捋顺了些。
身体一不疼了,思绪就开始乱飞。他有些记不清他是用怎样的表情和白千雪分开的,似笑非笑,笑中又淡漠又狰狞,大概是一副很难看、很奇怪的样子吧。
他那时甩下怔在原地的白千雪,颠颠倒倒地找到了在前方等他的花子蹊,好像被人打了一顿般,浑身剧痛、毫无力气地躺在棺材板上,昏昏沉沉被拉回了赤练谷。
“已经将话同他讲得这般明白了,一切也该结束了吧。”南宫不念倚着床头,眼眸微痛,闭了眼睛,喃喃低语。
几声叩门声传来,他睁了眼,听到楚临的声音:“阿念。”
南宫不念起身开门,将他让进屋内。楚临风尘仆仆,自摘星阁一别后,几日来盯着释真,刚刚回转赤练谷。南宫不念取出浮生镜,为他卸去易容,道:“有劳前辈了,释真那边可是有何发现?”
楚临微微摇头:“阿念不必与我客套。”他看了南宫不念一眼,“释真的事,等下再谈。你面色不好,让我先看看伤势如何了。”说着便拉过南宫不念右手,两指并于腕间,查探脉息。
片刻后,皱眉道:“自你逃出绝命崖这一月来,伤势本是即将复原。为何在摘星阁要运功去对封含清?而且将所有真气都运转起来了,你这样做,既使你再次重伤,又让那些正道中人识破身份。若是当日那些人听从封含清的话,一拥而上,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南宫不念微笑道:“前辈,我这不是没事了嘛。”
楚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总是听不进我的话,一意孤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这么往死里作。”他顿了顿,“白千雪负你至此,值得你仍这般待他吗?”
南宫不念笑意渐渐消失,道:“前辈,我发掌并非为救他,只是为了对付封含清。”
楚临道:“随你怎么说吧,我管不了你们之间的事。释真那边出事了。”
南宫不念微蹙着眉:“果然。”
楚临道:“那日你和花子蹊离开后,苦量禅师将‘醉雪凝冰’的书页集齐,又将封含清带回佛隐寺,让他在寺内修行悟禅,以赎罪愆,终生不许再踏出佛隐寺。”
南宫不念道:“那封含清这算是弃道从佛了。苦量禅师菩萨心肠,像封含清这种人,换了其他人,早就将他当场处死了。”
楚临道:“就像你说的,释真反对他这种决定,要杀了封含清,但人微言轻,只得作罢,带走了封含清那只断掌,愤愤离去。我暗中跟着他,一路到了释念寺。”
“释念寺荒废多年,零落萧索,庙宇倒塌了大半,只剩一两间房屋勉强能居住。释真收拾出来一间,将自己的行囊放在房里,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退隐,继续修禅了。
“他收拾好屋子,又去到离禅寺不远的后山。山上有十余座荒冢,久无人照看祭拜,坟前的木牌有的都已腐朽。接下来的几日,释真日间便给那些坟茔培土,重新立碑,晚间便回到寺内诵经。等到所有的坟茔都被他重整之后,他将封含清那只断掌放在坟前,和着纸钱,一把火烧了。
“他回来后,在夜间照常诵经。我无甚在意,在门外稍远处听着,忽然那诵经声就断了,屋内还传出一声闷响。我过去看时,释真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南宫不念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手,这人功法非同一般。前辈可看出,释真身中何种武功?”
楚临摇头:“身上没什么致命伤,我尚未细查他的尸身,见他死了,猜测那凶手尚在附近,便先回来传信了。”
能一招毙命,又不留下伤口,南宫不念担忧道:“不会又是‘醉雪凝冰’吧?”
楚临面色微变,南宫不念道:“前辈,我们再去一趟释念寺。”
楚临道:“但是,你的伤……”
南宫不念道:“无妨。”他走出门,唤来鬼面郎君,让他去备马车。
楚临道:“阿念,朱焰尚未回来,鬼面郎君武功不佳,不如让花子蹊同行,若是遇上凶手,也可护你周全。”
南宫不念想了想,道:“不必了。唐小赢死了,花兄虽不说,其实心情很差。蝶骨兰告诉我,他将唐小赢埋葬之后,常常去他坟前,一坐就是半日,就让他静一静吧。带着阿郎也是一样的。而且过了好几日了,凶手应该早就离开了,不会有事的。”
一行三人,走了两三日,到了释念寺。
禅寺不大,建于山林间,远离尘烟。若非住持善念救了封含清,如今这里该是梵音缭绕。南宫不念心下慨叹,跟随楚临走进一间禅房,见释真倒在地上,眼眸紧闭,乍看之下,并无伤痕。
那禅房内桌椅陈设皆如常,佛经和木鱼尚摆在桌上,丝毫不乱。南宫不念微皱着眉:“释真虽然武功不高,但也是习武之人,看这样子,都未来得及反抗,便被凶手杀了。”
他蹲在释真身旁,开始验看尸身。看到释真右手手腕时,忽然愣住了。楚临道:“阿念,怎么了?”
南宫不念让开了些,抬眸望向楚临:“前辈,你看。”
楚临看去,只见释真右手腕部有一道细长的伤口,边缘齐整,似是利刃所割。他微怔,道:“唐小赢手腕上也有这样一道割伤,这两人的死,也许是同一人所为。”
南宫不念又仔细验看一遍尸身,释真身上只有手腕一道伤口,并无其他伤痕。他站起身:“阿郎,带他去禅寺后面的山上吧,将他与同寺的僧人葬在一处。”
鬼面郎君颔首,将释真的尸身拖走。南宫不念走出屋子,面色微沉:“前辈,依你之见,唐小赢和释真手腕上的伤,可以致死吗?”
楚临思量片刻,道:“唐小赢是溺水而亡,但他手上的伤,确是疑点,许是有人在他死后所留,为了引起花子蹊的注意,逼封含清出关。”
南宫不念道:“以唐小赢的武功,醉酒掉进溪涧中,他也能爬出来。”
楚临道:“阿念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溺死的?”
南宫不念点头:“此人武功高于他,见他跌落溪涧,顺势而为。待他死后,便如前辈推测那样,为了留下破绽,在他手腕上割了一刀。”他顿了顿,“原本我是这样猜测的,但见到释真的伤口与唐小赢相同,又不确定了。释真全身只有手腕上这一道伤口,若是死于失血过多,那现场应是留有血迹,人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断气。真是奇怪。”
楚临道:“也许,他手腕上的伤,是一种致死的奇特功法。或者是,就像阿念你先前所言,凶手是用‘醉雪凝冰’杀人,等我走后,他再将释真的手腕割伤,以隐藏死因。”
南宫不念道:“若是第二种情况,地面会存有血迹,凶手应该不会洁癖发作,将血迹清理干净吧?可能凶手真的会一种我们不知晓的武功,或是用了什么暗器之类。”
小半个时辰后,鬼面郎君将释真安葬好,三人未做耽搁,折返赤练谷。
路上,南宫不念听到了一个江湖消息。封含清到佛隐寺后,装作大彻大悟,却在一天夜里妄图逃走,打伤了不少寺中僧人,但不敌苦量禅师。他便用“醉雪凝冰”偷袭,苦量禅师连忙与他对掌,封含清仅剩的一只手也废了。他大笑数声,最终以灵力冲破天灵,自尽身亡。
释真若是还活着,得知这个消息,必能快慰,可惜……他却先封含清一步而亡。
南宫不念心中五味杂陈,不由想着:不知白千雪怎样了?他想了片刻,回过神来,连声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多管闲事,将这思绪从脑海中掐断了。
两日后,南宫不念忧心忡忡地回到赤练谷时,朱焰已先他一步回来了,急着迎上前道:“教主,你终于回来了!”
南宫不念见他神色焦急,只觉额角突突直跳,一边取出浮生镜将他变回原貌,一边问道:“又出什么事了?那卖剑的乞儿不会也遇害了吧?”
朱焰怔了怔,道:“没有!属下找到那小崽子了,他被我一逼问,就全招了。给他剑的人就是释真,不止如此,释真还给了他一笔钱,还有张二当家的画像,告诉他在镇上仔细瞧着。若是二当家来,就用唐小赢的剑吸引他注意,然后将那番话讲给二当家听!”
那乞儿是被释真指使,释真又是受幕后之人指使,现下释真已死,那乞儿也不会再有性命之虞了。南宫不念松了口气:“那你这么急做什么?”
朱焰道:“是正派忽然将咱们圣教被俘的弟子都放了。”
南宫不念一愣,朱焰道:“原本那些弟子被发配去做苦役,近几日来,听闻苦量禅师劝说其余门派,平息正邪干戈,将所有被俘的弟子都释放了。”
南宫不念道:“就算苦量禅师心善,那些正派中人会答应?”
朱焰道:“是真的,圣教弟子无处可去,就重回圣教了。这几日教主不在,二当家便回去了,正派确实放了人,也未耍什么手段。我在路上听人讲……”
往常封含清统领正派,为了夺取醉雪刀这一己之私,造成攻伐不断。魔教伤亡惨重,正派那边亦是折损许多。如今封含清的伪面具被揭穿,正派便感觉是受了利用,对魔教的态度也产生了微妙的转变。加上苦量禅师从中游说,便答应下来,释放了那些魔教弟子。
听朱焰将所闻讲了一番,南宫不念迟疑道:“没有条件吗?”
朱焰道:“尚未听说。不过萧姑娘来过一次,没说有什么事,见你不在便走了,说隔几日再来。”
南宫不念点了点头:“我回圣教看看。”
楚临道:“阿念,那边若是有事,花子蹊会告诉你的。你的伤本就严重,又奔波了五六日,安心养伤,什么都别做了。”
南宫不念道:“可是,我有很久没见过大家了……”
楚临将他推进屋子:“不必急于一时,先将伤养好吧。”
南宫不念叹了口气,心内思量:圣教若重建,那边人手恐怕不够,花兄的状况……也不知怎样了。他便道:“阿郎,朱焰,你们俩休整一下,回圣教帮花子蹊吧。”
鬼面郎君领命而去,朱焰却略显踯躅,南宫不念道:“怎么了?”
朱焰道:“教主,这……二当家不在,三当家走了,属下也走,教主你身边就无人保护了。”
南宫不念道:“正派不知我藏身于此,此时他们也想平息干戈,不会来犯。而且,万一真有什么事,还有楚前辈和你师尊在呢。你放心去吧。”
朱焰闷闷地应了,正看到蝶骨兰采药回来,连忙凑到跟前:“我要回圣教了。”
蝶骨兰道:“哦。”
朱焰追在她身后:“我有空就回来看你……”见蝶骨兰瞪了他一眼,他又接道,“看你……们。”
正说着,叫丧鬼一颗鬼头飘了出来,长发一卷,将蝶骨兰手里挽着的药篓卷了过去。朱焰看这鬼头献殷勤就不自在,道:“叫丧鬼,跟我回圣教。”
叫丧鬼呜呜道:“我不跟你去。”
朱焰眼睛快要冒火:“你……”
蝶骨兰又瞪他:“你让他去做什么?他又帮不上多大忙。我最近发现了一种新毒草,可以在雪地里生长,他留在这儿正好可以帮我犁地……”
南宫不念听他们三人吵吵闹闹,方知朱焰是不想和蝶骨兰分开,才会吞吞吐吐地找借口,心觉好笑,又觉温馨,便不多打扰他们,回自己那间茅草屋休息了。

第159章 牵肠挂肚
魔教风平浪静,数日后,萧云霓再次来了赤练谷,喜上眉梢地道:“师兄,摘星阁一事后,苦量禅师将正道中几大门派聚到一起,开了个会。”
南宫不念道:“与我有关?”
萧云霓点头:“当然,会议主题就是正邪两道的日后关系。苦量禅师说服众派,释放魔教弟子。若魔教不再进犯正道,正道也不会对魔教动干戈。总之,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南宫不念还是不太相信:“醉雪刀在我手上,正道不顾忌此事吗?”
“我正是为这件事来的。”萧云霓将手伸进衣袖,摸出一本书册,放在他面前。南宫不念低头一看,竟是“醉雪凝冰”,诧异道:“怎么回事?”
萧云霓道:“苦量禅师同意将这秘籍交给你,待你借此驱除邪灵后,希望你能当众毁去醉雪刀和收魂伞剑,以及‘醉雪凝冰’、‘收魂夺魄’这两部功法,结束江湖纷争。”
南宫不念更为惊讶:“苦量禅师相信我在摘星阁说的那番话?正道各派也愿意这么做?”
萧云霓道:“正道当然不愿意啦,这件事不是在会上商议的,是散会之后,白师兄特意去求苦量禅师的,被你聪明的师妹偷听到了。”
南宫不念心内一动,萧云霓道:“起初苦量禅师对你在摘星阁所讲的——‘只是想用醉雪刀驱除邪灵’这种说法,也存些疑虑,但白师兄说得万分诚恳,甚至立誓,如果你功成之后为祸江湖,他就以死谢罪。”
南宫不念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淡淡道:“他倒是自以为很了解我。”
萧云霓眼眸微圆:“师兄,你不会真的准备一统江湖吧?”
南宫不念轻叹道:“我没兴趣。这秘籍怎么到了你手上?”
萧云霓道:“白师兄不知你在哪里,先去了魔教,尚未开口就遭到了围殴。他又不还手,稍显狼狈,你善解人意的师妹就如及时雨一般出现啦,如此答应替他走一趟,将秘籍交给你。”
南宫不念看着那秘籍,神色迟疑,不知该不该接受白千雪这番好意。萧云霓道:“你别想太多,怕欠白师兄人情,就当做不知是他帮你,不就行了?他也不会来邀功,找你对质。你抓紧时间修炼,早点解决体内混乱的真气,驱除邪气。系统告诉我,封含清之事虽然已了结,但剧情线尚未结束。我猜,估计是要等抓到千面妖狐才算彻底结束。你不恢复战斗力,将血槽和技能加满,到时可怎么抓他?”
萧云霓劝慰一番,也未多留,回莽苍山去了。她离开之后,南宫不念又对着秘籍发呆,心海波澜起伏,难以抉择。连楚临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未觉察。
“阿念?”
南宫不念猛然回神:“前辈是何时来的?”
楚临微笑道:“刚来。适才萧姑娘离开时,已将事情告诉我了。我能看看‘醉雪凝冰’吗?”
南宫不念将秘籍双手递向他:“前辈,请。”
楚临接过,翻看一遍,道:“此乃正道功法,宽宏柔和,魔族功体修炼,应也无碍,只是……”
南宫不念道:“有何不妥?”
楚临道:“你先前修那本假秘籍,造成真气散乱。练功之时,气息自经脉间游走,我必须将你被封住的那几条经脉解封,你方能正常修炼。但一解开,你的真气便翻腾不停,会对你造成致命内伤。性命难保,何谈练功?”
南宫不念听完,反而忽感轻松,不必再做选择了,道:“那便不练了。”
楚临微微皱眉:“这怎么行?邪灵之气侵人心志,非除不可。近期它们没有作祟,是因你经脉被封之故,但封住经脉也不是长久之计。真气之乱,邪灵之气,都需平息。我再想想办法。”
过了几日,楚临照常来查看南宫不念的脉息,却忽地面色一变。南宫不念道:“前辈,怎么了?”
楚临敛去异色,道:“没什么,你安心养伤。”
南宫不念道:“前辈不必瞒我,但说无妨。”
楚临微叹口气:“阿念,我之前封住你的经脉,是一时之策。如今你多番受伤,已是快封不住了。”
封不住了。那就是说,真气又将开始肆虐凌乱,他也会因此丧命。南宫不念迟滞一瞬,倒是看开了许多,笑道:“无妨,生死皆是天数。”
楚临目色微颤,顿住片刻,道:“这几日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不知阿念是否愿意?”
南宫不念疑惑道:“是何办法?”
楚临道:“若是正道中功法深厚者,修炼‘醉雪凝冰’后,灵气至纯,远胜以往。你无法亲自修炼,但可由另一人练成此功,再将灵气传给你,助你平复体内混乱的真气,亦可将邪灵之气化解。只是,助你之人,需要消耗大量灵气,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数月、甚至数载都有可能。阿念,正道之中功力精深、又愿意如此帮你的,也许只有一人而已,你何不去找他……”
听到这里,南宫不念断然摇头:“不行。”
楚临道:“阿念,你修炼假秘籍身受重伤,再怎么说是因他而起,修炼这功法对他也有益。他能为你求这秘籍来,为你起誓担保,可见仍对你牵肠挂肚。只要你开口,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南宫不念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道:“前辈,我知他会如何做。但是,我不想。”
楚临微愠:“生死关头,你怎么还这样任性?”
南宫不念道:“我不会再与白千雪有任何瓜葛,更不需要他来救我。他于我,陌路人而已,我怎敢劳烦他?”
他起初得知“醉雪凝冰”是白千雪帮他求来的,便在犹豫该不该修炼了。如今让他去找白千雪相助,花费数月甚至数载给他平复内息、驱除邪气,他如何愿意?他只想离白千雪远一点,永不相见,免受折磨。
楚临还在劝他:“阿念,你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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