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 by琪风 CP
琪风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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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不念的头脑有一瞬空白,道:“什么?”
蝶骨兰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张了张嘴,道:“没、没什么。”
南宫不念气息忽地加快,心口袭来一阵疼痛,撑着手臂坐起身:“你说……祭旗?什么时候?”
蝶骨兰道:“这……教主……”
南宫不念捂着心口,声音蓦然抬高几分:“回答我!”
蝶骨兰一慌,道:“教主,是二当家下的令,属下、属下也不清楚……”
南宫不念道:“那就去叫花子蹊来见我!”
“是,教主。”蝶骨兰赶忙应了,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寝殿。
南宫不念倚着床头,昏沉之中,又倒了下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不知过了多久。他隔着透明的纱幔向外看去,花子蹊正坐在案台前,神色冷傲淡漠,感应到他这束目光,微抬双眸,走近前掀开床帐,淡淡道:“没事了?”
魔教寝殿内灯火幽暗,他走近时,南宫不念才发现,那身黑袍上沾染着点点血迹,几抹血色染在苍白的颈间,血腥气隐隐飘散。南宫不念微微蹙眉:“你受伤了?”
花子蹊道:“不碍事。”
南宫不念“嗯”了一声,稍稍沉默下来。花子蹊会受伤,可见战况并不像蝶骨兰所说的那般乐观。他颇感意外,便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见他面色犹疑,花子蹊道:“有话直说。”
南宫不念道:“花兄,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花子蹊浅浅瞥了他一眼,南宫不念吸了口气,“放了白千雪……”
花子蹊微歪着头,目光充满迷惑地看向他,片刻后发出了一声冷笑,拒绝得相当干脆:“不行。”
这回答倒是不出乎所料,南宫不念又道:“他也没什么恶意,是被封含清骗了,误以为那秘籍能压制我体内的邪灵之气。再者,封含清对他的生死毫不在意,关着他也没用,不如放他离开吧?”
花子蹊在他脸上扫视几次:“你……竟不怪他害你?”
闻言,南宫不念微顿。不怪吗?怎么可能?他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让他死。”
花子蹊沉默片刻,道:“杀他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的所作所为惹了众怒,圣教弟子要杀他。与正道交战之际,你硬要保他,人心涣散,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实话告诉你,此番正道讨伐者比之前还要多上几倍,无你助力,我已是艰难支撑。你是教主,圣教几遭劫难,复兴不易,你真想再让魔族被正道诛灭一次吗?”
南宫不念心口一痛,面色微变,眉心蹙拢,声音有些颤抖:“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自从白千雪的豪横粉丝们筹集资金,帮系统升级为王者版系统后,游戏内便有了个隐形规则,一旦白千雪死,游戏就会重置。然而南宫不念此时根本想不起这条规则,他只是单纯地希望白千雪不要受到伤害。
花子蹊最不喜与人交谈,难得对他劝导这许多句,见他仍是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顿觉恨铁不成钢,冷冷道:“没有。你伤成这样,好好休养吧,其他的事不必你管。”
说完便转身离开,南宫不念忙起身追去。他前番伤得险些一命呜呼,才稍稍恢复了些体力,刚迈出两步,便感浑身一痛,没追上花子蹊,反而“咕咚”一声栽在了地上。
花子蹊见状,连忙去扶他。南宫不念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开口,竟是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来。花子蹊面色霎时如同结了一层寒冰,将他扶到床上躺好,低声道:“往常别人说你疯癫,我倒并未觉得,如今总算见识到了。为了区区一个白千雪,沦落到如此境地,还是执迷不悟。不杀了他,我看你永远也清醒不了了。”
南宫不念眉头紧锁,体内的痛楚随着他的呼吸一波波袭来,他勉力忍下,道:“我……求你,不要杀他……我舍不得他死……”
他闭着眼睛,强忍着痛,良久后听到花子蹊道:“好,那就废了他的功力吧。”
南宫不念蓦然睁眼,摇头道:“不……”
他在记忆世界中体验过一次武功被废的痛苦,知晓那对习武者来说简直生不如死,怎敢让白千雪承受?他盯着花子蹊,气息颤抖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废别人的武功很有意思?”
花子蹊一愣,道:“南宫,你是在怪我当年让辰玑子废你武功?”
南宫不念又是摇头:“不是,当年若非武功被废,我也不会转而修魔。我是想说……我知道武功废除是什么感觉,不想让他……受那种苦。”
“你不想让他受一丝苦楚,”花子蹊冷声道,“就要弃圣教于不顾吗?”他沉默片刻,又道,“你恨我也罢,我只能退到这一步了。大不了等你功力复原,再与我决斗。”
南宫不念眼眸微阖,半晌后方说道:“废他的武功,我要亲自动手。”
花子蹊道:“你经脉被锁,功力被封,如何动手?”
南宫不念道:“只有关键的几条经脉被锁住了,其他的经脉间尚留有真气,还可运功,足够了。我休养几日就可以了。”
花子蹊面露疑色:“真的?”
南宫不念道:“当然,我功力如何,你应当知晓。”
花子蹊道:“你亲自动手,他必定怨恨你,何必呢?”
南宫不念顿了顿,重新闭上了双眸:“我不想让其他人伤害他,如果……这伤害不可避免,那不如让我亲自来。”

第142章 你不要怕
正邪交战如荼,花子蹊自上次离开后,吩咐蝶骨兰好好照顾南宫不念,便没有再来过魔教寝殿。只有楚临时常来为他查看伤势,得知他要亲自废白千雪武功,担心他伤到自己,言辞恳切地劝了一番,但南宫不念执意如此,任他怎样劝也没用,楚临也只得作罢。
如此过了数日后,他的伤势好了许多,只有那无法一一封住的细微经脉间仍有真气起伏不定,如针刺般痛。他渐渐尝试着去操纵残留的真气,不运功尚可,稍一运功,那真气便凌厉起来,好几次让他险些痛晕过去。他忍耐着反复去试,这般一个痛觉极为敏锐的人,竟也渐渐习惯。
他默默等待的那一日最终到来。花子蹊有一日深夜来告诉他:“正道这数日来已攻上山。明日天明时分,在山门前,会有一场决战,若是败了……”
花子蹊没再多言,南宫不念又嗅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腥气,他心内明白,若是败了,魔教便大势已去,会再遭遇一次覆灭,他们这些人,也气数将尽。
南宫不念朝案台上瞥去,醉雪刀寒气凛凛,收魂伞苍白若雪。他缓缓开口:“不如……答应封含清的条件,交出醉雪刀和收……”
花子蹊冷冷打断道:“你要对他下跪磕头吗?”
南宫不念微吸了口气,认真思索着这个问题,道:“如果他能放过圣教弟子,也不是不行。”
花子蹊凝视他片刻,道:“你几时变得这么天真了?交出这两样兵刃,天下岂非由他做主?他会放过我们?反而会更无所顾忌。就算我们败了,他也休想得到醉雪刀和收魂伞剑。”
南宫不念道:“那明日……”
花子蹊道:“明日之战最为重要,白千雪已被绑在山门前,你当真……要亲自动手?”
南宫不念垂下眼眸,难掩他郁郁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花子蹊没说什么便离开了。这一夜,南宫不念难以合眼,等到天将明,便起身往魔教山门而去。
那山门前设了两道防御法阵,正道与魔教弟子均处于己方的法阵内,严阵以待。山门前临时搭建了一座木制高台,南宫不念抬眸望去,见那木柱上绑着一抹雪白的身影。
他的心好似有一瞬骤停,随即坠落深渊。
“教主,你没事了?!”南宫不念回神,见无敌旋风斩一条手臂吊着绷带,用另一只手握着刀,正满怀欣喜地看着他。
南宫不念点了点头,周围的魔教弟子一见,纷纷欢欣鼓舞,喧嚣声阵阵。
“太好了,教主没事了!”
“教主天下无敌,我们赢定了!”
“要不是教主被那小白脸陷害,正派怎敢这般猖狂?!”
“谁说不是呢?!教主快杀了白千雪那厮!”
“杀了他!杀了白千雪!!”
南宫不念怔了怔,没有多说,又微微抬眸,望向高台。距离很远,他此时不敢妄动功力,看不真切,只觉那白色的身影好像是动了动,垂着头朝向他,似乎正在看他。
花子蹊穿过人流,走到他面前,瞥了他一眼,再次问道:“想好了吗?真要如此?”
南宫不念微微点头,脚下真气涌动,须臾间飞上高台。
那对面的正道阵营也已注意到异动,纷纷仰头看去。有人略带慌张地道:“是魔教教主!封阁主,怎么回事?您不是说魔教教主被令徒所伤了吗?他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封含清眉心皱起,心下狐疑,稳住众人,道:“诸位稍安勿躁,魔教教主若是无恙,不可能等到现在才出现,万万不可自乱阵脚。”
邱寒站在封含清身侧,忽然惊道:“师尊,那高台上被绑着的人,不是师兄吗?!”
习武之人功力深沉,眼力极好。众人闻言,连忙去看那人。天色渐明,东方天际间日光倾泻,染得那人白衫如金,但他面容虽沐浴晨光,却仍显苍白失神。
短短数日,白千雪瘦削了许多,南宫不念扫了他一眼,一瞬间的视线交错,他竟从白千雪那双幽深的眼眸里瞧出了几分喜色,不禁心头沉沉,担心自己狠不下心,浅浅掠开了目光。
他听到白千雪微哑的声音:“南宫,你……没事了吗?”
南宫不念轻拂衣袖,淡淡道:“怎么?让你失望了吗?”
白千雪眼眸一滞,道:“对不起……”
南宫不念心中隐隐泛起一阵酸涩,他只将今日这场面当成作戏,那高台下正魔两方都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不愿流露太多情绪,冷然道:“不必惺惺作态,本教主今日来,不是与你寒暄的。”
白千雪止住声音,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南宫不念深吸了口气,不忍去直视白千雪那双眼眸,视线下移,落向他苍白的唇角,手指轻抬,抚向他脸颊和唇瓣。
台下正道中人见他举止如此轻浮狎昵,均是气愤难当。邱寒道:“魔教教主,休得无礼,你已是穷途末路,快放了我师兄!”
南宫不念轻声一笑:“放了他?不是本教主不放他,是他甘愿如此,将他的生生世世都许给我了,要做我的奴仆,供我差遣,这般自甘下贱,我怎么舍得拂他心意?”
摘星阁众弟子难耐他这般污言秽语,纷纷道:“闭嘴!胡说八道!”
封含清沉声道:“南宫不念,白千雪乃我门下弟子,素来光风霁月。为诛灭魔教才不幸落入你手中,你要杀便杀,何必折辱于他?”
南宫不念笑道:“哈哈。封阁主,你待你这徒弟,还真是很好啊。但是,本教主就这么杀了他,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他手指沿着白千雪的脸缓缓下划,落在他纤长的颈间,又绕到颈后,注视着他,唇角微翘着,露出一抹笑意:“还有,这样就算折辱他了吗?”
那笑意只弥留在南宫不念的唇角,眼眸间却是一片冷淡。白千雪怔然望着他,明明南宫不念那只手在轻柔地抚摸他,却让白千雪感到无比陌生,甚至带着些寒意。
南宫不念看出他面色微变,轻声道:“小白,你不要怕。”
他忽然勾着白千雪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微微仰头,唇印了上去。白千雪倏然睁大双眸,齿关随即被南宫不念的舌尖顶开,一股冰凉的湿意伴着侵入的软舌渡进口腔,仿佛是甘甜的醇酒。
这甘甜并未持续多久,白千雪便感觉颈后忽地传来一束急遽的真气,涌入他的灵脉。刹那间他周身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他紧闭着眼眸,眉头蹙在一起,冷汗如豆般自额角落下。
在那阵剧痛传来时,南宫不念便放开了他。白千雪听到他轻快的声音,似乎还隐含着笑意:“别忍,叫出来就没那么疼了。”
疼痛在白千雪的灵脉间肆虐,他感到自己的灵气正在缓缓消失。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微睁着眼眸,想抬起头看看南宫不念,却无力去动,只瞥到南宫不念那只纤长的手,那掌心尚带着一丝真气浮动。
他当然没有喊叫,不声不响,心中却似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尖啸,某个一直坚守的地方骤然坍塌。他终于忍耐不住,晕了过去。
高台下方,魔教弟子拍手称快,正道中人义愤填膺,刀光剑影、攻伐争战。打杀声在南宫不念耳中,犹如隔了很遥远的一段距离。他仿佛是落入了与白千雪一样的境地,经脉间真气忽地奔涌起来,痛觉汇聚到心口,随着心脏跳动一次比一次剧烈。他的身躯微微颤抖,停滞片刻后,没有再去看白千雪,匆匆转身一跃而下。
那一跃时真气不受控制,他竟然直挺挺地从高台上摔落下来,幸好花子蹊看出异状,及时接住了他,他才没有摔断腿。花子蹊道:“我送你回去。”
南宫不念推开他道:“不必,这里更需要你。”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也不知一路跌倒了多少次。他想,反正魔教的人都在外争战,没有人会见到他这副模样,便在又一次跌倒时,索性趴在地上不挣扎了。
系统的声音听来朦朦胧胧:“亲亲,恭喜您解锁新成就【反目成仇2.0之废除武功】!”
“这样的新成就可以选择不解锁吗?”南宫不念问道,却没有听到系统的回答。
冬日山间的气温极低,寒冷侵蚀着骨髓,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冻成了一尊冰雕,只有心口仍疼痛不止,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或许是南宫不念当众废除白千雪武功之事,激发了魔教弟子的信心,同时也挫了正道的势头,这一场战争的最后结果是魔教取胜。正道诸派便蛰伏下来,双方仍在对峙,只是暂未挑起事端。但谁都明白,这一次正邪交战,是不会善了的,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不可,距离下一场厮杀来临,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南宫不念那日在外面冻了好几个时辰后,被蝶骨兰发现,费了好大气力将他拖了回来。他缓过来后,身上又添了许多冻伤,每日又疼又痒。但他身上疼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这点小伤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花子蹊不出意外地又骂了他一顿,说他是鬼迷心窍,这个“鬼”自然是指白千雪。南宫不念便顺势让他放了白千雪,武功都废了,还绑在那高台上冻着,冻死了可怎么办?
花子蹊说放人不可能,就得继续绑着,冻死了也活该。但他经不住南宫不念苦劝,最后答应会给白千雪服用些护身药丹,保住他的小命。南宫不念才稍稍安心了些,放花子蹊离开。
又过了近十日后,一日夜里,鬼面郎君忽然匆忙来拜见他。自从南宫不念受伤后,众人为让他安心养伤,无事从不来打扰,南宫不念便知,此次必是事关重大。
鬼面郎君满面愁容地讲了一番,南宫不念也听得蹙起了眉。
这几日来,正邪两方僵持,正派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了唐小赢便是花子蹊的义弟隋安,便将他掳了来,挂在阵前叫嚣,要引魔教出兵。花子蹊心知有诈,硬忍了下来,但担心唐小赢安危,便在今夜暗中潜入正派阵营中,想将他救出来。
谁料唐小赢根本就不是被掳去的,而是加入了正派那边,在封含清手下做事。花子蹊救下他后,他忽然使暗招伤人,捅了花子蹊一剑,还发出信号,引得众多正派高手围攻。花子蹊虽然功力深厚,但中了一剑,一人也难敌正派的千军万马,鬼面郎君带人前去救援,好不容易才脱身,折损了许多魔教弟子,花子蹊也伤得颇重,楚临正在替他疗伤。
南宫不念想了想,让鬼面郎君带上收魂伞剑和醉雪刀,又道:“带我去见花子蹊。”

第143章 几分真情
推门而入,南宫不念便感觉到血腥气弥漫了整间屋子。花子蹊仰面躺在床榻上,赤着上身,楚临正为他包扎着腰间的伤口。南宫不念走上前,只见花子蹊闭着双眼,额头渗出一层薄汗,眉头也微微蹙起。除了腰部被唐小赢捅的那一剑伤势最重外,肩膀和手臂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南宫不念没有打扰他,等楚临将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才开口问道:“花兄,你怎样了?”
花子蹊睁开眼:“无事。”他想坐起身,来证明他确实没事,身躯一动,眉头便又蹙在了一起。楚临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给他披上中衣。
南宫不念道:“这样还叫无事?”
花子蹊冷冷看向他:“比你伤得轻多了。”
南宫不念道:“好吧。”
说话间蝶骨兰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给花子蹊服下,他眉头方舒展了些,见这么多人围观颇不习惯,道:“出去吧,我没事。”
南宫不念没有出去,反而坐了下来,对鬼面郎君招了招手,鬼面郎君便将醉雪刀和收魂伞剑交给他。花子蹊道:“你带这两样东西来做什么?”他忽地冷声道,“你不会是又想去向封含清求和吧?”
南宫不念摇头:“我早就没有这种想法了。此人野心太大,表面嫉恶如仇,实则冷漠无情。醉雪刀与收魂伞剑落入他手,武林便要永无宁日了。”
花子蹊道:“那你这是……”
南宫不念转向楚临:“前辈,晚辈求您一件事。”
楚临已隐隐猜出他想做什么,道:“阿念……”
南宫不念道:“请前辈带着这两件兵刃,离开圣教。”
楚临道:“抱歉,阿念,我不能答应你,我会留下来陪你。”
“我的功力几乎无法使用,现今花兄也身受重伤,正道诸派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若是被他们……那时就来不及了。”南宫不念瞥了眼花子蹊,又道,“前辈,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带着醉雪刀和收魂伞剑,保护花兄离开圣教。”
花子蹊道:“笑话,我怎么能走?!”
南宫不念道:“你这伤要休养一段时日才能复原,留在这儿也没用。”
花子蹊道:“那你呢?你留下能做什么?一运功自己险些先断气了。你走吧,我留下。”
南宫不念道:“我是教主,你们都要听我的。”
花子蹊道:“我不能走,家父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誓死追随圣女,我不会让这种事在我身上重演。要死就一起死好了。”
南宫不念盯了他片刻,无奈道:“行吧,随你。”又对楚临道,“前辈本非魔族中人,不必牵扯其中,圣教若被攻克,绝命崖便也不能再回了。”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份地图,“这是去赤练谷的路线图。朱焰和他师父都在谷中,赤魔天尊法力高强,若是有正道中人追至此地,相信也并非是他的对手。”
楚临道:“阿念,若我走了,你又少一份助力,岂不是……”
南宫不念道:“前辈已帮过晚辈太多,也是最知我性情的人,不必多说了。”他又对鬼面郎君道,“阿郎也并非魔族之人,一同离开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还有兰妖,你一个姑娘家……”
他如同交代后事一般,尚未说完,蝶骨兰便哽咽道:“教主,我不走……”
鬼面郎君道:“教主,属下也不走。属下入圣教时日虽短,但与教主也一同经历了许多事情,怎会在危难之际离开?”
南宫不念微叹了口气,笑了笑,对花子蹊道:“花兄,那你好好养伤,我们不耽误你休息了。”说完便步出室内,众人也随他走了出来,鬼面郎君重回阵前守卫,楚临也回去准备离开所需之物,蝶骨兰正要告辞,忽然被南宫不念叫住。
南宫不念道:“你那里有迷烟吗?”
蝶骨兰一怔:“有,教主是要……”
南宫不念点头道:“去将花子蹊迷晕,然后你、花兄和楚前辈一同去赤练谷。”
蝶骨兰迟疑道:“教主,你的伤势也很重,二当家有楚仙人照顾足够,我还是留下来照看教主吧。”
南宫不念顿了顿,道:“你还有事要做,必须走。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要忘记……”
蝶骨兰目色微颤,打断道:“教主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教主嘱托之事,属下绝不会忘。”
南宫不念微微颔首:“去吧。”
南宫不念所料不错,楚临、花子蹊、蝶骨兰三人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正道诸派便一鼓作气攻了上来。花子蹊和楚临都不在,只剩一个武力值平平的鬼面郎君,根本抵挡不住正派攻势。南宫不念功法被封,那几分残留的真气抵不上太大用场,反而让他苦痛无比。他无法亲自参战,便坐镇于山门前督战。
收魂伞剑已被楚临带走,他没有兵刃——其实有也没什么用了。他去兵器库里转了转,最后发现白千雪那把心皎被缴了来,正挂在墙壁上,便取了回来。
他站在高台下方,很想抬头去看一眼白千雪如何了,但却好似失去了勇气,视线只落在厮杀的正邪两道弟子身上。正道势头强劲,很快便将魔教弟子杀得节节败退,胜负已近分明。
南宫不念心中明白大势已去,面色却尤为平静。若他死在此处,游戏数据便会重置,开始重新体验,但是……这个世界,在他死后,还会存在吗?他并不知晓,若是依然存在,那么他交代蝶骨兰的事,也让他感到有几分欣慰。
“教主,你快走吧!”鬼面郎君闪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南宫不念笑了笑:“正道对我虎视眈眈,我走不了,也没想过要走。”
鬼面郎君急道:“教主……”
他话音未落,夜幕中蓦然出现了一个以灵光汇聚的图案,恰是免战的记号。以灵力结成的图案,便是正派中人所发出,鬼面郎君疑惑道:“他们正是要取胜之时,怎么忽然要停战?”
南宫不念微微蹙眉,事出反常,不知是不是正派那边又想出了什么计策,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双方弟子也尽皆一惊,诧异地停了下来。封含清被众多正派掌门围在中央,气定神闲地走至阵前,冷眼看向南宫不念,道:“魔教教主,今日局势已明,你速速束手就擒,交出醉雪刀和收魂伞剑,我可以放过你手下这些魔教弟子,给他们一条生路。”
南宫不念尚未答话,魔教弟子们便愤然相讥,皆是视死如归。封含清冷笑一声,甩了下衣袖,便有几名摘星阁弟子押着一人上来,南宫不念一见,心内惊愕,登时蹙紧了眉。
鬼面郎君道:“教主,是蝶骨兰!”
南宫不念凝眉思索,楚临、花子蹊、蝶骨兰三人是一同离开的,此时封含清利用蝶骨兰威胁他交出醉雪刀和收魂伞,可见楚临和花子蹊已经安然逃脱。
封含清道:“南宫不念,你以为他们逃得出去这天罗地网吗?”
南宫不念唇角微倾:“封阁主,如果他们真的没有逃出去,你还会在这里和我讲条件吗?醉雪刀和收魂伞剑,一样你都别想得到。”
封含清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先杀了这妖女,再踏平魔教。”
“你敢?!”南宫不念目光一凛,忽地飞身而起,冲上高台,心皎出鞘,一剑断了缚住白千雪的绳索。他视线几乎不敢在白千雪身上停留,将他揽在怀里,便跃下高台。
白千雪浑身冰冷异常,被他抱着,头伏在他颈窝间,微薄的呼吸轻轻洒向他的锁骨。南宫不念心内一沉,持剑的手微微颤抖。白千雪好似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不由自主地朝他凑近了些,低声道:“南宫……”
南宫不念皱眉道:“不要这么叫我。”
再这么叫我,我就……下不了手了。
他揽着白千雪落向地面,将他向外一推,面向众人,一手抓着他颈后的发丝,一手挥起心皎,横在他苍白的脖颈前,眼神阴戾地看向封含清:“封含清!放了她,不然我现在就杀了白千雪!”
封含清面色郁郁,似在踌躇不定。正派中有人在低声议论:“这个蝶骨兰是什么人啊?看样子魔教教主很在意她啊。魔教教主一向冷漠无情,怎么会对她……”
又有人偷偷打量着蝶骨兰,猜测道:“这妖女容貌颇为靓丽,也许是魔教教主的……”
“不会吧?魔教的教规不是不准弟子谈情说爱吗?”
“谁有胆子敢管南宫不念啊?教规都是他定的,他想怎样就怎样。听说他荒淫无度,无论男女,此前还与白千雪……”
这人说着似乎想到封含清及众摘星阁弟子尚在场,便没有直言,声音低了下去,只是他周围的人立刻便懂了,惊道:“那他还这么对白千雪,太绝情了吧!不仅废他武功,还为了另一个相好要杀他!”
“魔教能有什么好人,何况他还是最大的魔头!白千雪本就与他不同路,也就是被他蛊惑了,这魔教教主能对他有几分真情?不过将他当做一时新鲜的玩物,一到生死关头,这不就原形毕露了?”
邱寒听他们言之凿凿,怒道:“都闭嘴!胡说什么!”
那一众议论之人本就是些小门派,见被他听到,便不敢再说了。邱寒对封含清道:“师尊,这妖女并非什么重要之人,请师尊放了她吧。”
封含清仍在犹豫。白千雪武功尽失,江湖中人没了武功,便如同一个废人,没有要保的必要了。但白千雪毕竟是他的弟子,虽说他一贯厌恶白千雪与南宫不念不清不楚,还因此害死了自己最宝贝的大弟子,可是这众多正派都在等他的决定,如若他为杀一个魔教妖女,不念师徒之情,必会为人诟病。
南宫不念见封含清神色不定,又将那剑刃逼近白千雪几分,冰寒的剑锋贴在白千雪颈部,冷冷道:“封阁主,你考虑的时间太久了,是不想救你这徒弟,还是不相信本教主会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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