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了豪门前男友的爹—— by昨夜小雨
昨夜小雨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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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你在我高兴,你不在……我就只能远远地想着你高兴高兴了。”
“说好了!你一定要想我。”江野认真地说道。
“哈哈,好。”
君若锦笑吟吟地应了。
F大总是很喜欢出这种突如其来的公告,比方之前的提前一天搬宿舍,又比如现在的提前一周返校。
江野不抱着第二天起来看见学校撤回公告的妄念,但他对于实验室的同僚们……还抱着一线希望。
既然返校是自愿的,那只要所有人都不回来就行了。
他的实验室和别人的还不一样,他的教授在国外做交流,要下学期
才能回来,实验室里的事暂时由他搭理,每个月的实验报告也是由他整理好后发送给教授。
没有教授坐镇,他一个小小的直博生控制不住场面也很正常吧?
然而,江野没有想到的是,在过去的一个月多月里,他们组的大喇叭广播台——王谷学长早把他沉迷恋爱无心实验的八卦消息,通过一个只有他不在的群聊,分享给了组里的其他人。
于是,学校的通知一出,经常受江野关照的研究生们纷纷决定响应学校号召,一个个都主动表示要回实验室干活,顺便来看江野的八卦,不对,是为江野分忧。
江野眼看事情没了转机,只能哭哭啼啼地在临别前一晚把君若锦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在君若锦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足够多的印记,防止真的过两天就被“忘记”。
太太平平的时候,江野嫌弃这事浪费时间浪费生命,结果变故一出,江野才终于明白过来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样,所以每一天都有抵死狂欢的权利。
他喜欢运动、喜欢健身、喜欢购物、喜欢闲聊,但他最最喜欢的,果然还是君若锦和他肩上的猫猫头……
第二天,君若锦浑身酸痛得厉害,两条大长腿走两步路都打颤,根本没法开车送江野回学校。
不过江野本来也不准备让他送,君若锦就像自带聚光灯一样,走到哪里都引人注意,还是乖乖在家里待着比较好。
江野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看见君若锦,他想把他藏起来,藏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地方,只给他一个人看。
小猫咪们被江野关在娱乐室,没有送别的权利,江野本人则贴在君若锦身上啄来啄去,黏黏糊糊了好半天,才总算是出了门。
人都已经出门了,脑袋又探了回来,执拗地说道:“说好了,我不在的时候要想我。”
君若锦哄道:“想你,一直想你,从早想到晚,直到你回来。”
江野心满意足地走了。
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君若锦松了好大一口气。
小男友回去上学了,他的人和他的腰总算是能清静两天了。
心情不错的君若锦把两只小猫咪从娱乐室放出来,并且随机提走一只抱到怀里rua。
Lucifer喵喵叫着控诉君若锦的偏心。
君若锦根本不理它,抱着阿诺悠悠然地坐到了沙发上。
他一直都很佩服江野能把Lucifer放在腿上玩,他就做不到,他嫌累得慌。
十个月大的Lucifer体重已经接近十六斤,特别重的一大坨,压在胸口上好像都能让人窒息而亡。
还是阿诺好,小小的一只奶猫,略比手掌长点,就算成年了体型也不会太大,非常适合抱在怀里rua。
而且Lucifer的夹子叫他也早就听腻了,一点都不霸气,阿诺多好,giaogiao的,听着就喜庆。
终于闲下来的君若锦拿出手机看了
看许久没有处理的消息。
公司的事就算了,他是一个很好的甩手掌柜,说好了让白琬接手,就绝不插足白琬的决定。
但私人的事……
君若锦手动翻了下他同时开了置顶和消息免打扰的密友群。
许久未见的朋友们早就想要和他聚一聚了,约了他半个月,他都为了江野给推了。
一大清早的,群里的朋友又开始艾特他,在已经凑满四个人的前提下问他来不来,显然是做好了又要被他拒绝的准备。
然而这一次,情况有些不同。
君若锦:今天我坐东,大家玩得尽兴。
“小组长好。”
“小组长好久不见啊。”
“早啊。”
“各位早上好。”
江野到实验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他的试验室里目前有三个研究生,分别是研二的童涵、张可琴,以及研三的樊俭。
童涵是个微胖的男生,本校保研,老家在z市,小康家庭,性格老实本分,但在实验方面有些后劲不足。
张可琴是个高高瘦瘦的女生,她的本科学校一般,但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F大的研究生,她的学习能力和实验技巧都很强,一下午能过八根层析柱,经常受到导师和师兄姐的一致好评。
樊俭既是本校的学生也是S市本地人,身材矮小,戴着厚重的眼镜,也不爱说话,本来学的儿科医学,跨专业考研,最后进了江野的Aphrodite综合征特效药研究组,不出意外的话,研究生毕业后他还会继续读博,依然留在江野的研究组。
江野的目光掠过这些老熟人,落到凭空出现的第四个人身上:“你是?”
“学长好,我叫余诗之,开学就大四了,从这学期开始在陈教授这里做毕设。”余诗之笑盈盈地看着江野,语气欢快:“学长学长我们见过的,在宿管那里。”
“啊,是你啊……”
江野想起来了。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确实是有缘,一个多月前在宿管办为他挺身而出的女孩,正是眼前的余诗之。
“学长你那天走得太早了,后面的人每一个缴完费都要开发票,宿管的脸都黑了,哈哈哈。”
那么多天过去了,说起开发票的事,余诗还是很高兴。
江野道:“谢谢了。”
“不用谢,学长。”余诗之嘿嘿一笑:“今年我都要在你们这儿做毕设,你可要抬我一手呀。”
“没问题,本科生的毕设没什么难度,只要你按时做实验,一定能顺利通过。”
江野爽快地应了。!

提前返校的第一天,江野的事不算少。
实验室长时间没有人,需要收拾,项目重启之前也得重新规划实验,江野只简单地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就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隔壁组的王谷逛街似的逛了过来,组里的人纷纷和他打招呼。
“师兄好。”
“王师兄。”
“学长。”
“大家都到了啊,挺好,挺好。”
王谷领导巡街似的挥了挥手,之后迅速贴到江野身边,挤眉弄眼道:“终于舍得从温柔乡出来了,学霸?”
“说实话,”江野正在脱实验服,回话的时候慢悠悠的:“不太舍得。”
“牛逼。”
王谷给江野翘了翘大拇指,虽然他很想听江野说八卦,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啥我卡池又更新了,新老婆,能不能帮忙抽一下?”
“没问题。”
江野应了,伸出手去按屏幕的时候,突然被王谷抓住了手腕。
“哎,你这手怎么了?”
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抓痕,三四厘米那么长,结了血痂,还没好全。
江野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回话,王谷就嘿嘿地笑了起来:“发展得够快啊兄弟,怪不得你乐不思蜀呢。”
江野无奈地笑了:“是啊,确实乐不思蜀。”
王谷猜的没错,他手臂上这道伤,确实是在床上不慎被君若锦抓到的。
君若锦对此愧疚不已,江野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反而利用这道伤口为“除猫扬善”设了个局。
江野花了二十抽把王谷的新老婆给抽了出来,看着王谷捧着老婆欣喜若狂的脸,江野突然有点嫉妒。
要是他也能像王谷那样把锦哥揣在手心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就好了……
江野清清嗓子,正准备从王谷这儿讹顿午饭,突然,实验室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打扰了,麻烦问一下,江野在吗?”
来人是隔壁实验楼的博士,黄如曜。
F大的实验楼一共有两栋,朝东的一号楼和朝南的二号楼,中间有走廊连在一起,形成一个L字型,江野所在的实验组位于二号楼,黄如曜的实验室位于一号楼。
虽然被分在不同的实验楼,但他们都属于Aphrodite综合征研究组,楼层也是同一个,都在顶楼,过一条走廊就能到。
黄如曜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没有踏进一步,遇上两位张可琴、余诗之结伴出门吃饭,便微笑着点头询问江野在不在。
“黄学长。”
江野赶紧迎了出来,王谷跟在他身后。
黄如曜抱歉地说道:“有件事要麻烦你们,一号楼的危险化学药品检查出了点问题,开学后可能要统一装修和整改,这学期的实验我们可能都要到二号楼来做,打扰你们了……”
王谷了然道:“这事老板
早就和我说过了,放心放心,位置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妥妥的。”
江野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他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的全貌,心里有了数。
“学长你们实验室的四个人,我这里能收三个,但祝帆……”
巧得很,江野的死对头祝帆,正好就是黄如曜组里的研究生。
江野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从不搞连坐。
他反感的只有祝帆,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做事进退有度的黄如曜,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实验室整改关停是学校的问题,学校肯定早就定好了安排,不管江野和王谷同不同意都不影响结果,但黄如曜还是特地跑了一趟,给了江野和王谷最大的尊重。
王谷转过头对江野说道:“这样,大黄这里我们一人两个,祝帆放我那儿,老钱的二组再一拆为二,一人两个,正好收下两个组。”
“行。”
江野点点头,对这样的安排表示满意。
黄如曜和善地笑笑:“麻烦你们了,等会儿我请大家吃饭,空顶、空墨随便挑。”
下午的工作依然很多。
不少是上学期剩下的工作,江野本来是计划在暑假里做完自己的事以后顺便帮其他人也推进一下进度的,没想到遇上了君若锦这个变故,打乱了他所有的安排。
小王子被老妖精勾引走了,实验室的所有人都得为此负责。
张可琴去取新试管时路过江野,都已经走过去了,又退回来,一巴掌拍在了江野的背上。
“……对不起,我走神了。”
江野回过了神。
他大概是准备些写实验报告的,但十分钟过去了,手里的笔一下都没动过,就连笔帽都没脱,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对着空气发呆。
张可琴笑着道:“你自己的活不是早就干完了?别陪我们坐牢了,去做自己的事吧,实验室我们会替你看着的。”
“我,我也没什么事……”
江野微红着脸说道。
一边的童涵闻言探出脑袋,脖子伸得老长,高声道:“小组长活干完了?帮我跑个柱子呗。”
江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张可琴抢先说道:“你的实验让小组长帮你做,怎么,你大创拿奖的时候也署小组长的名?”
童涵把脖子缩了回去,期期艾艾道:“错了错了,我自己做,自己做。”
江野道:”没事,我反正也空着,帮你们做点事,也能促进思考。”
张可琴叹了口气:“小组长,你不能总是这样惯着我们,等你毕业了,别的实验室都不肯要我们了。”
在做实验这事上,失败的可能远大于成功,哪怕所有的条件都按照教科书的来,依然有可能做出南辕北辙的结果。
但江野在条路上却如有神助一般,经过他手的实验总是能顺利进行,连带着他们整个组的进度都独占鳌头。
王谷把原因归结在江野运气比较好上,但张可
琴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运气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
江野:“你、你说的对,那我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听江野这么说,张可琴才放心地走了。
江野回过头,又对着实验报告发了一会儿呆。
除了想君若锦之外,他确实没什么事可做。
本来他倒是可以忙一忙“猫爪杯”的事,但真正参加“猫爪杯”的并不是他,而是白繁,他已经和白繁分手了,当然也不用再关心白繁的项目进度了……
突然,余诗之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手机往桌上一扔,喃喃自语道:“渣男,不接我电话,肯定有问题,哼。”
江野好奇地探头:“你在做什么?”
“啊学长。”余诗之见到江野,马上换了一张面孔:“我查岗呢,我男朋友知道我今天要来实验室报道,早上还说的好好的,在家做饭等我回去,结果居然不接我电话,查岗失败,我和他没完!”
“查岗?”
江野心中一动。
余诗之道:“对啊,就是查岗嘛,查他在不在岗,学长你的女,啊不对,你的男朋友不会来查你的岗吗?”
江野的名气不算很大,但白繁的名声那可太大了,即使是余诗之也听说过白繁和江野的“绝美爱情”。
第一次在宿管办见到江野的时候,余诗之也是很快就认出了江野——F大盛传的模范夫夫的其中之一。
“咳咳,他……对了,我的谱应该跑完了,我去看一眼。”
江野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在余诗之诧异的目光中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开了实验室。
江野钻进走廊尽头的没人的杂物间里,浅笑着拨通了君若锦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无人接听。
就在江野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
听筒里传来的是陌生男人的声音。
“谁啊?喂?说话啊?”
咋咋呼呼,嚣张无礼,是江野最讨厌的类型。
江野原本荡漾着微笑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是谁?锦哥的手机为什么在你手里?”
“你谁啊,我为什么告诉你?”
“我……”江野咬咬牙:“我是他的男朋友。”
“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爆发出了毁天灭地的笑声,甚至还不止一个人。
“哈哈哈,笑死我了,还男朋友呢,小情人还差不多,你是他哪个小情人啊?”
“……他有很多小情人吗?”
“那可多了去了,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你们在哪?”
“星悦会所B栋天上人间,我们玩得很大,你敢来吗?”
“等我……十分钟。”!

朗非气死了:“靠,能不能好好叫我名字啊?!”
坐在朗非右手边的是君若锦的老熟人云戟,他赋闲在家,又刚好住在附近,是出来玩牌的最佳人选。
云戟率一开口就是撇清自己的关系:“先说好,这事和我没关系,一会儿别故意吃我牌啊。”
北边的座位上是君若锦的同学孔寒景,他没说话,只是对着君若锦歉意一笑。
君若锦在朗非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按下牌桌上的“东”字。
“看来不收拾你不行了,朗菲菲。”
朗非气急败坏道:“你来啊,我怕你不成?我今天手气好,你看看我都赢多少了?”
君若锦笑了笑,没接嘴。
朗非今天运气确实好到出奇,脚下的筹码都快堆不下了。
不枉他特地坐了这儿风水最差的东边,把赢钱的机会让给许久不见的朋友们。
骰子转了几圈,点数最高的果然又是朗非。
“您老就等着输光吧,哈哈哈。”
朗非正哈哈大笑呢,包间大门被敲向,招待的声音传来:“君先生,有人找,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君若锦头也没抬,冷漠道:“不见。”
他从不在私人聚会的场合见合作伙伴,这是他的规矩。
打破规矩的人,不再有与他合作的机会。
“见见见,他不见我见,让他来,让他来!”
朗非却是跳了起来,嗷嗷叫着把人放进来。
君若锦纳闷了,怎么找他的人,朗非要见?
没一会儿,人到了。
包间门打开的瞬间,君若锦倒吸一口凉气。
“江野?你怎么在这里?”
君若锦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好家伙,三点半。
小学生都没这么早放学,说好的科研狗都是996的呢?
江野冷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
很好,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还都挺帅的,呵呵。
江野看向君若锦:“哪个是你的小情人?还是说……在场的都是你的小情人?”
“什么?什么小情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不明所以的君若锦站起身来去拉江野的手,却被江野后退半步,避开了。
“我说,让你来是抬举你,你还真来了啊?”一旁的朗非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情人也管得太宽了吧,没看见你男人正和兄弟们玩牌呢吗?”
君若锦:“……
他的目光落在三个损友脸上,朗非无限张狂,云戟不敢对视,孔寒景略感歉意。
要是君若锦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三个损友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做了点什么,他也枉为白家的君三爷了。
江野淡淡道:“哦,玩牌呢,好玩吗?”
朗非就差没把嚣张两个字写在脸上:“好不好玩,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啊。”江野转过头,看向君若锦:“陪你的‘小情人’玩两把,可以吗?”
君若锦被江野看得后背发凉,匆忙解释道:“他是开玩笑的,我哪儿来的小情人……”
朗非还嫌事不够大,致力于挑火:“不来啊,怕了?”
“朗非!”君若锦皱着眉头警告得寸进尺的朗非:“别太过分。”
“切。”
朗非不敢真的惹怒君若锦,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
可是,朗非愿意退这一步,江野却不肯。
“过分?哪里过分了,大家都是小情人,踩一捧一可不好。”
盛怒之下的江野完全没有被君若锦的维护讨好到,他冷着脸,不管不顾地朝着君若锦起身后空出来的座位走去。
君若锦:“误会,真的是误会,朗菲菲他是我……”
江野:“哦,还有昵称。”
君若锦:“……”
“我也作证,确实是误会,刚才朗非接了电话胡说八道呢。”
良心发作的云戟帮着君若锦一起阻拦江野,两边的招待也围了过来,尝试打圆场。
好几只手一起上,却还是没能按住江野,江野硬是在位置上坐了下来,随后挑衅地朝着朗非扬起下巴:“不来吗?”
“来!不来是孙子!”
朗非赢了一天,早就赢上头了,此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浇不灭他的气焰。
君若锦见实在劝不住江野,只能歉意地对着剩下的两位朋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陪江野玩两把。
“哎呀我烟瘾犯了,来个人替我下,我出去抽根烟。”
云戟一看形式不对,立马跑路,顺便叫了个男招待来顶替他的位置。
孔寒景也想跑,但抢话头没抢过云戟,再动弹显得太刻意,只能苦哈哈地留了下来。
牌桌上凑齐了四个人,牌局正式开始。
江野坐东,朗非坐西,招待坐南,孔寒景坐北。
扔完骰子比大小,江野坐庄。
君若锦拿了把椅子坐在江野身旁,都到了这一刻,依然在试图说服江野罢手:“回去了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今天的事真的是误会,是他们故意……”
江野慢悠悠地丢出花牌:“观牌不语,有什么事等这盘结束再说。”
君若锦拿气头上的江野无可奈何,本想安安静静看他打完这把再说,但看了一会儿后,他发现江野摸完牌就直接往后放,理都不理,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你以前玩过麻将吗?我们这儿……中发白不算
花牌。”
尽管他已经将声音放到了最低,距离他最近的孔寒锦还是能听清他的话。
孔寒锦不动声色地看了江野一眼,之后迅速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还是第一次见君若锦这么对人说话,看来这“小情人”来头不小啊。
怪不得云戟跑得那么快,怕是早就知道内幕了吧。
一会儿要赢得太过,可能不好收场,可朗非今天这么嗨,想压住他的气焰还真有点难啊……
孔寒锦头疼的同时又万分羡慕提前抽身的云戟。
瞧,那家伙正叼着根没点的烟远远地看戏呢。
江野实事求是地说道:“没怎么玩过。”
他说话可不像君若锦那样刻意压低声,他的语气虽然低沉,但音量可一点都不小。
“哈哈。”
有人笑了,是朗非。
江野继续说:“但我知道规则,我以前看人打过。”
朗非哈哈大笑:“光知道规则有什么用,纸上谈兵可不行啊,小朋友。”
江野点点头:“是浅了点,所以躬身求教,还请不吝珠玉。”
朗非一头雾水:“什么玩意,文邹邹的。”
君若锦:“……”
他深知江野生气的时候会飙古文的性格,一听见“躬身求教,不吝珠玉”,就知道江野的怒气值肯定已经拉满了。
等回去以后,免不了又要被生气的小男友折腾掉半条命。
桌上这三个人都是打牌高手,万一让江野输得下不来台……那他剩下的半条命不也岌岌可危?
越想越害怕的君若锦赶紧提前为江野谋求下台的机会:“阿野,我剩的筹码不多了,等用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江野慢条斯理地补花牌,慢条斯理地说道:“行啊,筹码都输完了,赖着也没什么意思。”
孔寒锦抓到了机会,赶紧捧一嘴:“是,玩牌而已,没必要伤了和气。”
江野抬手一推,麻将牌哗啦啦地倒了一桌。
嘈嘈切切,如落玉盘。
朗非跳了起来:“你干什么?玩不过耍赖啊?”
江野:“天和。”
天和,别称天胡。
一种特别的胡牌方法,有且仅有庄家能做到,概率不足万分之一。
简单来说就是,不用打了,上来就胡了。
朗非扫了一眼江野杂乱无章的牌,嚷嚷道:“你这哪是天胡啊,你……”
孔寒锦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菲菲你先别叫,他好像真的能胡。”
之所以朗非一眼没看出来,是因为江野压根没理牌。
普通人打牌都会把条和条放一起,筒和筒放一起,一样的放在一起,但江野不一样,摸到了就往后放,条筒万红中全混在一起,乍一眼根本看不出规律。
孔寒景上手动了几下江野的牌,把一样的对子牌放在了一起,朗非这才看了出来——
真的是天胡,
概率极低的天胡。
打一万把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把的天胡!
“我靠……”
朗非惊呆了。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男招待都不禁讶异了好一会儿。
怎么有人上来就天胡啊?出老千都不敢这么玩吧?
江野双手交叉,脸上平静无波,语气泰然自若:“玩牌嘛,听说新手运气都比较好,怎么样,还敢来吗?”
他说的是“还敢来吗”,不是“还来吗”。
朗非怒吼:“来,不来是孙子!一把运气好算不了什么,麻将讲究的是技术!”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五分钟前,朗非还在说他今天手气好,要让君若锦全输光,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他就要放弃运气的眷顾,投入技术的怀抱了。
牌局继续。
接下来的局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天胡,但……也没比天胡好多少。
麻将这个东西,虽然也有技术的加成,但大部分时候确实是在比运气。
而比运气这件事,江野从没输过。
云戟本来是在一边摸鱼看戏的,看了两把后,也像君若锦似的拿了把小板凳,到江野的另一侧坐下了。
他、君若锦,再加上原本这个位置就站着的一个招待,六只眼睛齐齐地盯着江野这个“新手”看,江野却一点都不紧张,非常自然地碰朗非的牌、杠朗非的牌、胡朗非的牌。
胡,胡,胡。
全场除了江野,再也没别人能胡牌。
牌桌上坐着一个男招待,常年混迹于牌圈,深知不能让某个老板一直输的道理。
可他坐的是朗非的下家,下家想给上家喂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无可奈何之下,男招待另辟蹊径,主动给早就听牌的江野喂牌。
只要不让朗非一个人输,那也算是侧面帮到了朗非。
可惜他想的是很好,真的实践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招待:“九万。”
江野摸牌,看都没看,丢了出去:“二筒。”
孔寒景:“一万。”
朗非:“九万。”
江野推牌,推出一副叫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牌。
“胡,十三幺。”
东南西北中发白,一九条,一九筒,一九万,倍率翻满,按能赔的最高筹码数量来算。
普通的牌只听一张或几张牌,而十三幺,足足听十三张牌。
正常的十三幺根本连点炮都不需要,靠自摸都能胡牌,江野硬生生放了两圈,就等着朗非点炮。
有仇报仇,绝不连累无辜。
朗非炸了,指着招待的九万道:“他也打了九万,你怎么不胡他的牌?”
江野淡然道:“是规则里写着必须胡他的牌,还是看在你是锦哥小情人的份上,单独为了你多加一条规则?”
非怒发冲冠:“我日!你小子今天别跑,我不让你输得脱裤子我就不姓朗!”
江野点点头:”受教了。”
孔寒景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君若锦想抽烟,想了又想,最后没敢。
烟都拿出来了,又颤抖着手,放回了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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