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了豪门前男友的爹—— by昨夜小雨
昨夜小雨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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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和朗非今天会不会输到脱裤子,他不知道,他能确定的是,他自己的裤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云戟不敢继续看戏了,上桌把招待换了下来。
场面似乎发生了有利于朗非的变动,然而在生气的暴君面前,一切外力都是徒劳。
刚开始,江野继承的是君若锦的筹码,上桌的时候,手头的筹码是最少的,少到再输两三把就能下桌的地步,而朗非的筹码是最多的,桌上堆不下,都堆到了脚下,但是几圈过后,局势完全变了。
江野要么不胡牌,要胡就是大牌,平时难得一见的十三幺、大四喜,在江野这人就和大白菜似的,五把牌就能见到两把。
眨眼间便,江野便抽干了场上的筹码。
哪怕江野只盯着朗非打,但也架不住自摸胡牌或者其他分摊筹码的规则,一样牵连到无辜的云戟和孔寒景。
到了最后,为了不输得太惨,几乎是三个人在联手打江野。
但是,没用。
怎样都没用。
运气之神已然站在江野背后,摧枯拉朽的强势牌运震撼着场上的每一个人。
君若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能以一己之力庇佑垂垂老矣的白家的绝世命格,这就是白家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七杀帝王。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新的一圈,江野连开两杠后摸牌,推牌。
“自摸,清一色,杠上开花,双暗杠,门前清。”
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下来。
刚刚上场不久的云戟苦笑道:“不好意思,我筹码输完了。”
他手边只剩下不到十个最小的筹码,不用点也知道不够付。
孔寒景那边的招待清点完筹码,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于是孔寒景褪下手中的表放在桌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江野于是看向一张脸涨得通红的朗非:“筹码不够,是要脱裤子了吗?”
这局开始前,朗非的筹码就已经是最少的了。
朗非红了眼。
既不是气的,也不是上头的,而是正儿八经地红了眼。
“大表哥!你,你管管你,你的人……”
朗非终于不敢叫江野“小情人”了,他知道厉害了,认怂了。
江野愣了下:“大表哥?”
君若锦虚弱地笑笑:“真的是误会……”
如果江野不出手,他本来也准备亲自动手教训朗非一顿。
江野打量了朗非一会儿,很快发现如果无视掉朗非的黄毛的话,他的五官确实和君若锦有点像。
于是他的目光
投向在座的剩下两个人:“那这两位是?”
云戟率先自证身份:“我是云戟,我们前两天刚聊过,最近我又找了专业人士帮我更新了下画像,等回去以后我发给你。”
“我是君若锦的朋友。”
孔寒景的身份说起来有点复杂,但他懂得避重就轻的道理,所以他抬起左手,露出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同时按亮手机屏幕,屏幕上是一张三人合照的全家福。
分别是他本人、他夫人,以及他刚上幼儿园的小女儿。
江野看见全家福,一直冷着的脸色终于有所缓解。
他目光转移,又落到了四个男招待身上:“那这四位是?”
君若锦扶额。
他就算再饥渴,也不至于是个人都行吧?
四个招待礼貌地回答道:“先生,我们是这里的招待,今天正好轮到我们当值,人员是随机抽取的,抽取方式您可以查监控。”
“原来是误会啊,不好意思,是我太紧张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江野扬起嘴角甜甜一笑,这会儿才让人看出点青涩大学生的样子。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四个招待,没一个敢跟着一起笑的。
众人安静如鸡,瑟缩着、颤抖着、安静地聆听江野说话。
宛若古代的暴君大发雷霆时,底下不敢出声的众臣。
暴君发完了火,砍完了头,又确认了深爱的皇后没有背叛他,总算是愿意消停了。
江野淡淡道:“打个牌而已,没必要伤感情,筹码都输完了,要不今天就,散了吧?”
云戟点头如捣蒜:“散了散了,散了好。”
孔寒景迅速起身:“时间是差不多了,我女儿还等着我回去做饭。”
朗非:“……”
君若锦:“等等。”
所有人看向君若锦。
君若锦看向朗非:“朗非,向我男朋友道歉。”
朗非嗫嚅了半天,最终在君若锦的眼神警告下服了软:“对,对不起,嫂……”
君若锦赶紧提醒:“这是你哥夫。”
“对不起哥夫……”朗非依言说完了话,突然反应了过来:“卧槽?大表哥你???”
“咳咳,客气了。”江野对君若锦的示好非常满意,侧过脸说道:“那我们也回去吧,锦哥。”
君若锦:“好。”
走之前,按理说要清点筹码。
但江野根本没有这个意识,他就连孔寒景脱手表的含义都没领会到,非常自然地略过了算钱的步骤,提溜上君若锦走了。
回去的路上,君若锦收到了三位伙伴发来的红包。
每一笔的数额都非常巨大,一看就不止是包厢的开销。
君若锦不动声色地把红包给退了,继续胆战心惊地跟在江野身后挪动。
他能嗅到危险的气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但奇怪的是,风和雨都没有来,质问
和争吵也都没有发生。
回去的路上风平浪静,顺顺利利。
江野全程都很冷静,唯一做的出格举动,也不过是在看见君若锦停在地下车库的豪车后,提出了要由他来开车的“请求”。
君若锦还沉浸在刚才江野那统治全场的威慑力下,当江野朝他伸手的时候,他一点都没犹豫,乖乖交出了车钥匙,乖乖坐上了副驾驶。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兼职一次驾校老师,亲自教江野怎么开车。
然而,江野的车开得非常稳,打弯时的操作也很标准,根本没给君若锦指导的余地。
一直等到车子下了高架,开上了平坦宽敞的大路后,君若锦才敢试探地询问江野,怎么会突然找到星悦会所来。
江野也没瞒着,把从“查岗”到“小情人”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君若锦。
“果然是朗非,我就知道是他,乱接我电话就算了,还胡说八道!”
君若锦恨恨道。
促成这场乌龙的犯人还不只是朗非一个,君若锦给江野的备注是本名,朗非不知道江野是谁,但云戟可是知道江野身份的,他就坐在朗非旁边,还任由朗非口不择言,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孔寒景也是,成熟稳重的老父亲,居然也和其他人一起闹!
君若锦在心里把这群损友骂得狗血淋头,面上小心翼翼地对着江野说道:“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我就是去和朋友们碰个面、打打牌而已,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喜欢挑事,你……你还生气吗?”
江野:“没有。”
君若锦有点半信半疑,偏头去观察江野的表情。
江野的表情非常平静,甚至有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
君若锦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他还以为要费不少功夫才能哄好小男友呢,没想到小男友这么好说话。
这么大度的小男友,实在是太难得了。
当晚,凌晨三点。
求饶求到嗓子沙哑、试图逃跑但是被掐着腰拖回来的君若锦泪眼婆娑地问道:“你……你真的没有生气吗?”
江野:“没有。”
他的表情依然那么淡然,看不出半点怒意。
君若锦:“……”
第二天,被折腾到失去意识的君若锦直到日上三竿才缓缓醒来。
睁开眼时,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江野的温度,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动弹不得。
虽然嘴上说得很好听,但暴君还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我还没消气”。
君若锦欲哭无泪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江野进来,于是挣扎着拿起了床头的手机。
叮,系统提示,您有一条新消息。
君若锦随手给点开了。
白繁:父亲,我昨天晚上向江野道歉了,虽然他还没原谅我,但我们一起吃了晚餐,还看了烟花。
君若锦:
“???”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随消息一起发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君若锦心情复杂地点开照片,定睛一看,差点没吐血。
照片上是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其中一只大概是白繁的吧,他也不确定,但是另一只,他可太确定了,正是昨天晚上把他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手!
如果江野不会分身术的话,那这张照片……大概率是张存货。
君若锦无语地往上翻了翻对话框,发现白繁给他发消息时候一直都是这样的模式,先说一句他和江野的进展很顺利或是江野很喜欢他的话,随后附上一张背景被模糊了的特写照片。
背景容易泄露时间,所以必须要模糊掉。
至于特写……
说实话,即使不特地拍特写,之前的君若锦也根本不会留意到照片的问题。
白繁将君若锦作为假想敌处处提防,但君若锦其实并没有那么关心白繁的动态。
如果整个白家只剩下一个人对玄师的指示深信不疑,那个人一定是白琬;同样,如果白家只剩下一个人对玄师的指示嗤之以鼻,那个人一定是君若锦。
上一辈的人做了太多错事,那些事早已无可挽回,君若锦不在乎那些已经离开的人,他想要保护的,是至今还在他身边的人。
君若锦没有回白繁的消息,页面返回后直奔江野的对话框,在一堆可可爱爱的表情包里挑选了一番,发出去了一个带着些试探意味的“猫猫饿晕”。
五分钟后,江野拿着刚刚出炉的山药红枣糕进来了。
君若锦瞬间换上一张可怜巴巴的脸,抱怨江野昨天晚上太用力,掐得他腰上都是手印。
“你看,我都这么惨了,昨天的事能不能就算扯平了……”
江野掀起衣服看了眼,确认了自己的杰作后,不怎么愧疚地说道:“对不起,下手重了,我给你上点药,但是昨天的事……还不能扯平。”
听见江野的话,君若锦反而松了口气。
好歹江野承认他确实在生气了。
满脸平静地说着“我没有生气”的江野,才是真的叫他毫无办法。
“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君若锦直起身子来,讨好地亲亲江野的脸颊:“我保证以后出门都和你报备,不管干什么都随身携带手机,绝对不让任何我以外的人接到你的电话!”
江野幽幽地叹了口气,哀怨地说道:“我走之前,你说好会想我的,你就是在麻将桌上想我的吗?”
君若锦:“……?”
要不是江野提到,他早就忘了这个一时口快的承诺了。
“对,对不起……”君若锦干巴巴地道歉:“我保证以后,嗯……以后会好好想你?”
江野满脸的不相信:“只要我一走,你就把我忘到天边去了,你在麻将桌上玩得那么开心,根本想不起我。”
君若锦:“……”
说实话,放在一天前
,江野的指责还是很有道理的。
但是在“暴君发威”过后的现在,别说是他了,恐怕就连他的三个小伙伴,从今往后只要一提到“麻将”两个字,就会想到起手天胡、收尾清一色的牌神江野。
一辈子都不忘不了的那种。
虽然理智让君若锦赶紧说点好听的把小男友糊弄过去再说,但他心中感性的那一面,又让他不想欺骗江野。
犹豫了很久,君若锦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可是我的年假还没放完,你又去学校了,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吧……”
江野点点头:“你说得对,一直待在家里是太无聊了。”
君若锦:“所以嘛……”
江野:“所以你跟我一起去实验室吧。”
“……?”
君若锦足足愣了四五秒,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我,你们实验室能,能进外人?”
江野道:“F大本来就是对外开放的,我们做的实验也不涉密,任何人都能来参观,只要不乱动仪器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况且你是校企合作的负责人,过来视察一下工作也是正常的。”
君若锦:“……”
他总觉得不太对劲。
但不对劲就不对劲吧,为了哄好小男友,拼了。
第二天,前往F大实验楼开展“视察工作”的君若锦收到了一大桶泡在水里的试管,目测有上百根。
江野非常自然地说道:“怕你无聊,给你点事做,洗的时候记得要用试管刷来回刷三次,每次刷三圈。”
君若锦:“???”
说好的视察工作呢?
他真以为自己是来视察的,来的时候还叫上了真正的企业负责人以及负责运输的工人,把第一批基因鼠搬进了江野的实验室。
他以为自己的任务是西装革履地签合同以及确认条款事宜。
没想到他真正的任务却是戴着手套——洗试管!
F大的实验动物有专人管理,那个人不是江野。
负责审核校企合作的是实验楼底层的管理处,也和江野无关。
江野全程只简单交代了两句,剩下的事全都有别人帮他办,那运筹帷幄的架势,让君若锦一下子都没搞明白到底谁才是大企业的负责人,谁才是没毕业的大学生。
不过,这个现象也不难理解。
这已经是江野来到F大研究组的第五年了,整栋实验楼里,除了教授和几位即将毕业博士生,资格最老的,就是江野了。
实验楼里所有的学生和工作人员都认识江野,愿意给江野面子,江野办起事来自然是容易得很。
江野的实验室分为好几部分,一路走去,半层楼全都是他的领地,真正核心的实验室以及物料储存室根本不能进外人,学生们处理文书的工位也都已经坐满了,根本没有空余的位置给君若锦用。
但江野自有他的办法。
他安置君若锦的地方是
个用来丢弃废弃资料和破损容器的杂物间,除了这些没用的垃圾以外……还有个破旧的水池,出水不稳定,做别的事太勉强,最多只能用来洗洗试管。
上一秒,君若锦还在为小男友混得好而骄傲;下一秒,君若锦对着小男友分配给他的一大桶试管,陷入了长久的、无言的沉默。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江野见君若锦不动,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
君若锦欲言又止几次,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撸起了袖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桶试管才是江野对“小情人事件”真正的“惩罚”。
好好好,洗就洗。
在家他也洗碗,不就是试管吗,还能比碗难洗?
然而,等真的上了手,君若锦发现,试管还真比碗难洗多了。
体积小,刷起来困难,不能用力,一用力就会碎成渣。
连续洗坏了好几根试管后,君若锦心头火都上来了。
江野没去忙自己的事,搬了张椅子在一旁守着,见君若锦气急败坏的样子,没忍住,吧唧一口亲在了君若锦脸上。
君若锦又羞又恼地偏过头,突然撞进江野深情似海的眼眸里。
狭小又昏暗的杂物间里,只有他和江野。
走道里人来人往,脚步声却渐行渐远。
他像是某种价值连城的财宝,被恶龙安置在洞窟的最深处。
焦躁的情绪一下子熄了火,化成了无穷无尽的绵绵情意。
有那么一瞬间,君若锦甚至在想,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此刻,倒也不错。
江野开口,打破他所有的浪漫幻想:“洗不动了?吃完饭再洗?”
君若锦深吸一口气:“……不,洗完再吃!”
小小试管,根本难不倒他!
江野失笑。
他没打算真的把君若锦当作试管清洗工使唤,只是借机给君若锦设置一个小小的难关,目的是让君若锦向他求助。
洗试管这件事说难也不难,熟练了就容易得很,但是对于第一次上手的人来说,确实不是轻松的活。
江野本来以为君若锦坚持不了一会儿就会猫儿似的撒娇讨饶,没想到这只猫咪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娇气,虽然动作很生疏,但还是努力地张开梅花爪爪,一点一点洗完了所有的试管。
看着完成工作的君若锦气喘吁吁地坐在小椅子上休息,江野心里本来就没剩多少的气迅速漏完了。
恋人太硬气,他特地腾出时间来陪了一上午,半句好听的话都没听到。
打破的二十来支试管,还得他自掏腰包来补。
啧,亏了。
带着君若锦在F大味美价廉的食堂吃完饭后,江野就准备送他回去了。
但是,就在君若锦独自回实验室拿落下的西装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在他意料之外的事。
“这批试管谁洗的?完全没洗干净,根本不能用!”
实验室里传出了抱怨的声音。
君若锦放慢了脚步,并悄悄竖起了耳朵。
余诗之回答了张可琴的问题:“学姐,这批试管是今天来的那个企业里的人帮忙洗的。”
张可琴的声音响了起来:“帮忙?帮什么忙?帮倒忙?”
余诗之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君若锦没听清楚具体的内容,但听见了“关系户”、“富二代”之类的关键词。
他想到了江野为他虚构的身份——企业老板特地安排到他们实验室锻炼的关系户,不能分派重要的活,只能安排点杂事。
堂堂君三爷,沦落成干杂活的关系户不说,还要被背地里吐槽。
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实验室里,张可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无语,药企就会给我们找麻烦,本来就已经够忙了!”
“连洗试管都不会!本科生都不如,我从没见过这么差的关系户!”
君若锦:“……”
可怜,弱小,无助。
但是不服!
当晚,君若锦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好了江野。
江野第一次被恋人配合到这个地步,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起来。
不过爽过以后,他又有些心疼地啄啄君若锦酸软的嘴角,柔声说道:“你不用特地做这样的事,我已经不生气了。”
君若锦无力地看了江野一眼,喘着气在江野耳边问了一个问题。
“把试管洗干净的……诀窍?”
江野懵了,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有人躺在床上还能想到试管的?
还诀窍?
洗试管哪有什么诀窍?
过了好久,江野才憋出一句:“要不就多、多刷几遍?”
君若锦轻哼了声:“我知道了,明天我保证会洗得干干净净。”
江野感到了讶异:“你明天还要去?”
君若锦道:“去!我不去谁帮你们洗试管?”
江野纳闷的同时实诚地回道:“你没来之前,大家都是轮着洗的。”
君若锦不满道:“你们实验室还有女孩子,那个桶那么重,起码有二十斤,女孩子能提动吗?”
江野笑了:“我们实验室的女孩子,一手一个桶,两个桶的试管一起洗,半小时就能搞定。”
君若锦:“……”
他想起在门外听见的抱怨,终于明白人家并没有戴有色眼镜看他,是真的打心底里觉得他废物。
呵,他堂堂君三爷,还能搞不定一个小小的试管?
三天之内,他必让实验室的人对他改观,要是做不到,他就跟江野姓!!

君若锦就这么和试管杠上了。
他每天都和江野一起去实验室,一到地方就直冲杂物间,开始洗昨天用过的脏试管。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君若锦不懈努力了一周后,他终于洗出了完美的试管。
澄澈透亮,没有半点残留的污渍。
干净的试管分发到张可琴和其他的研究生手上后,他们纷纷对这位“关系户”改了观。
但是,当研究生们出于尊重跟着江野一起叫他”锦哥”的时候,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江野虽然嘴上没有多说,但是心里的醋坛子却翻了好几回,回家以后把君若锦按在床上叫了好久的“若锦”才肯罢休。
可怜君若锦的老腰,刚从暴君的惩罚中缓过来,就又陷入了小男友的醋意攻势,好长一段时间都处于使用过度的状态,洗试管都使不上劲。
一整周都在委曲求全的君若锦把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朗非身上。
比如把本该在家族企业进修的朗非最近的动向“不小心”发给他的父母,再比如当郎父因资金问题向他求助的时候,提上一嘴“朗非的小金库那么充裕,应该足够企业渡过难关”。
没过多久,朗非不仅被停了小金库,就连出门潇洒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每次出门身后都跟着三个保镖,将他的行踪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他父母。
像是借着公司出外勤的由头去麻将馆耍一耍之类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从小到大向来一帆风顺的朗非根本挡不住君若锦的报复,没几天就哭天喊地了起来。
君若锦对待亲人朋友向来宽容大度,朗非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那么嚣张,他怎么都想不到向来宠爱他的表哥居然会因为一个外人而对他下手!
可惜再怎么懊恼、再怎么后悔都晚了,他自己闯的祸,只能自己来咽苦果。
招惹哥夫的代价,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正式开学后,实验室的繁忙程度一下子翻了几个倍。
作为编外人员的君若锦也终于见识到了一直以来只存在于江野口述中的“没日没夜”的实验日程。
如果说一开始君若锦是为了让江野消气不得不洗试管,后来君若锦则是为了争一口气非要洗试管,那么,在开学后——
君若锦是真的心疼他每天忙到半夜的小男友、抱着能帮一点是一点的心态,心甘情愿地洗起了试管。
在君若锦不懈的努力下,现在的他半天就能洗完一个实验组一周需要的所有试管,和当初洗一桶就累趴下的他已经判若两人了。
和君若锦的越来越上手的洗试管技巧相对的,是实验室一天比一天沉重的氛围。
对科研项目来说,实验进行得不顺利,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不顺利的时间长了,很多别的问题就开始出现了。
尤其是这学期,还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事,一号楼因为没有通过危险化学品检查暂时封锁整改,同层的所有学生全部转移到江野所在的二号楼,合并实验室共同开展各自的实验。
虽然一个实验室只增加了几个人,但矛盾也因此变多了不少。
谁拿错了一支试管、谁借走了移液枪没有及时还上、谁用完光谱仪没收拾好……任何一件小事都会成为争吵的导火索,整个实验楼都充斥着紧张的氛围。
但是,匆匆吵过几句后,众人又迅速收敛情绪,投入到接下来的实验任务中去。
他们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争吵和抱怨上,他们争分夺秒,为了取得成果、为了顺利毕业而孜孜不倦地努力着。
在君若锦看来,虽然这些半大不大的孩子们在为人处世上还很稚嫩,但他们的心性已经无限接近于职场人,甚至比不少职场人更加成熟、更加坚强。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值得更好的未来。
第二件事,学期开始时,别的实验组都招了新的研一学生,江野这里却没有,因为江野组里的两位教授正在国外交流科研经验,没有带学生的余裕。
研一新生入学后,各个实验室人满为患,江野不得不接管了更多无处可去的一号楼学生,手底下最多的时候同时有十来个学生同时在做实验,实验室的椅子都不够用了。
到了最后,江野把他自己的实验桌让了出去,在其他学生抓紧一切空闲做实验的时候,没事可干的江野就窝在杂物室里和他的老娇妻说悄悄话。
杂物室靠近两栋楼之间被封锁的过道,位于大楼的最末端,外面的走廊很少有人经过,一旦有脚步声传来,里面的人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位置,正适合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
江野坐在杂物室唯一一张椅子上,把君若锦搂在怀里,脑袋贴在他心爱的猫猫头纹身上亲来亲去。
“你又偷懒……实验做不完……晚上又不能走……”
君若锦面色潮红地抱怨道。
江野埋头在他身上动作,双手也很不安分,回话的时候瓮声瓮气的:“嗯,不做了,最近实验不顺利,不如早点回去。”
“骗子……你昨天凌晨三点才走……”
君若锦已然情动,眼中波光粼粼,连瞪人的动作看上去都像是勾引。
说是抱怨,其实根本就是欲盖弥彰的心疼。
江野待到凌晨三点,他自然也一起陪到了凌晨三点。
所有的学生都已经走完,整栋大楼只剩下一个灯火通明的实验间。
在过去的很多个夜晚,没有君若锦的江野,一个人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凌晨三点。
江野不由自主地吻上那双只有心疼、没有责怪的眼睛。
他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孤单一人,但当他尝过陪伴的滋味,才明白所谓的习惯不过是无可奈何的妥协。
温柔的吻逐渐往下,落到令他心颤的唇上……
“我看你就是头猪!猪都比你有用!”
一声怒吼响彻走廊,也传到了杂物室里。
君若锦一个激灵,仓促地推开了江野。
江野拽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啃了下。
“你!”
君若锦想要责备江野的不合时宜、胆大包天,但被人发现的恐惧又令他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用目光来传递他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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