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影响六皇子能听懂他说话,反而听的津津有味,听他这么说后忍不住轻声笑了笑道:“你亲眼看见的?”
叶斐然用力点了点头:“我躲在假山的后面,还被王爷给发现了……”
他还揪了他的衣领,王爷的力气好大,一把就把他拎了起来。
六皇子更想笑了,一边拿了条新的裤子给他换上一边道:“那你下次可要小心点儿,千万不要再被他发现了。”
叶斐然好奇的歪了歪脑袋,心声道:【奇怪了,他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王爷和大表哥在一起了哎,他的反应跟我想象的也差太远了吧?】
六皇子帮他换好的裤子,又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脚丫,说道:“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这件事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千万不要告诉舅舅和舅母,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的好。”
叶斐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大嘴巴一样,我有那么八卦吗?】
六皇子:……也不知道天天扒拉着吃瓜的人是谁。
而且你知道后第一个就告诉我了,你确实不是大嘴巴,是个小八卦。
入冬后天一天比一天冷,尤其是下了一场雪后,叶斐然在系统里查看了一下室外温度,竟然达到了将近零下十度。
京城的地理位置偏南,差不多相当于他们那个世界地图的南京,将近零下十度的温度确实冷了些。
但这雪也只是下了薄薄一层,叶斐然心心念念的堆雪人计划泡汤了。
不过如果实在想戏冰雪,可以去地势较高的西北冰湖,四皇子过些日子也要去那里过冬了,那边的冰雪一到冬天就格外的多,会把冰湖整个冰封住,特别适合冰雪运动。
叶斐然懒又怕冷,所以一到冬天就想窝在家里猫冬,上辈子为了打工不得不冬天也早出晚归,如今终于过上了丰衣足食不用早起的日子,那必须要把没享受过的补回来。
腊月初七,眼看着又要过年了,每每这个阶段,叶斐然的瓜线都会变的消停起来。
好在叶家的后宅一直热闹着,让叶斐然可以痛痛快快的吃一通瓜。
上次的事儿,萧蓉一直记恨着秦婉兮,可她却硬生生忍了下来,隐而不发,就是为了捉秦氏一个现形。
萧蓉觉得这辈子自己就没有如此隐忍过,有好几次她快要忍不下去了,哪怕当初去北辽和亲,那北辽世子也是待她如上宾。
非但一应生活用度都可着她来,世子的房中更是除了她不曾有过任何妾室。
除了在那种事上粗鲁了些,世子确实待她不薄。
可她去了北辽后样样不习惯,吃穿用度都不似大宁,喝奶喝得她想吐,吃肉吃得她上火。
那个时候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大宁,结果也是天遂人愿,北辽世子被他的兄弟杀死了,北辽人又忌惮大宁,把她放了回来。
再回忆回到大宁后所发生的一切,萧蓉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放弃了公主的身份,怎么就嫁给了一个五品小官做娘子了?
从前她怎么看叶承泽怎么觉得他好,对她温柔顺从,无微不至,可这些东西在他们成婚一年后竟也变的微不足道起来。
叶承泽的眼里只有官运,为了升官往上爬,整日的应酬不回家,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陪她。
还有个满心算计的秦婉兮,整天在她面前碍眼,张口闭口都是其琛长其琛短,似乎是在嘲讽她生不出孩子来。
她突然想到了苏皓云的陪嫁丫鬟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夫人细细想想,如果她真的爱你,会舍得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会让一个整天给你添堵的人待在你身边吗?”
萧蓉喃声道:“是啊!他是真的爱我吗?他的爱又值多少钱呢?”
她不会让叶其琛为了她放弃仕途,甚至放弃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就是为了可以让他实现自己的抱负。
可他,却连一个妾室都不肯为了她处理掉,显然这份爱是不公平的。
但是萧蓉却仍然没有放弃,她想最后再试一次,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想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于是她对春儿说道:“再去催一次老爷,就说今日我等她到天明,如果他不来,以后就再也不用来我房里了。”
这次叶承泽倒是来得挺快,他醉熏熏的对萧容笑了笑,说道:“娘子,对不住,我来迟了。尚书大人有要事和我商量,我这才误了些许时辰。娘子千万勿怪,我这厢给你赔不是了。”
萧蓉听他这么说,当即消了不少气,脸色也好看了些,说道:“老爷有正事,我怎么能怪你呢?我让春儿和冬儿伺候你沐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好早点歇下。”
叶承泽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娘子,我这便去沐浴。你不是从来不让俩丫头伺候我沐浴吗?今日这是怎么了?”
萧蓉有些奇怪,春儿和冬儿是她的陪房,一直以来都是伺候他更衣沐浴的,萧蓉有些奇怪的问:“什么怎么了?她们本来就是伺候我们的,老爷你是喝糊涂了。”
叶承泽笑了笑,说道:“好好好,让红儿和翠儿来伺候吧!只要娘子你高兴,怎么都可以。”
萧蓉心中一震,问道:“老爷,你……刚刚说什么?”
叶承泽喝迷糊了,趴在榻上有些动弹不得,朝她摆了摆手道:“没……嗝,没什么。”
萧蓉沉下脸来,问道:“老爷,我是谁?”
叶承泽笑道:“娘子这是怎么了?你是……皓云啊!皓月随云驾,银霜满鬓天,……那日一见到你我便知,你会是我的夫人。”
萧蓉的泪水扑簌簌落了下来,心想她是你的娘子,那我是什么?
就连你喝醉了,口中所念的娘子也不是我,而是离你而去的苏皓云!
春儿和冬儿有些慌了,春儿赶忙上前劝道:“夫人,老爷这是喝醉了,您可千万别为了这件事而生气啊!”
萧蓉摆了摆手,说道:“熄灯吧!你们俩去外面守着,今夜的事,不许往外说。”
冬儿和春儿应事,双双退到了外室。
萧蓉却没再碰叶承泽,和衣坐了一夜,一夜未眠。
其实事到如今她仍然没有死心,一个男人喝醉了,误把现任娘子当成了前任娘子。
这可以理解,可以原谅,毕竟只是无心之失啊!
她轻轻将叶承泽放倒,并脱掉了他身上的衣裳,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就这样望着窗外的夜色等天光。
萧蓉这辈子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去北辽和亲是她这辈子受的最大的委屈了。
在她的想象中,不论什么样的苦也抵不过背井离乡被当成和亲的工具送人情来得更严重了。
可今日她却觉得,今夜的钝刀子割肉,竟比那背井离乡的滋味还不好受。
至少背景离乡有埋怨之处,今日的一切明明都是她自己想要的,是她哭着求着争来的,为什么倒还委屈上了?
第二天天色大亮,萧蓉装作只是与叶承泽温存了一夜,又招呼春儿和冬儿来给他更衣去上朝。
叶承泽心情还挺好,说道:“昨夜和尚书大人喝酒,他说了,如果不出意外,年后我能升回正四品。往后的日子,蓉儿也不必跟着我受委屈了。”
萧蓉心想,不过是个正四品,我还真不放到眼里。
我堂堂公主可是正一品,说放弃便放弃了,为的只是与你厮守终身,如今她竟觉得自己的冲动不知是对还是错了。
罢了,左右就快有答案了。
萧蓉轻笑一声,说道:“那就提先恭喜老爷,昨夜你我夫妻共眠,想必我们的孩儿应该也在我腹中扎根了。”
门外的秦婉兮听罢双手颤抖的几乎端不住手上的托盘,她恨恨的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的银牙,但还是装上了一副倩笑,上前说道:“老爷夫人,赶快洗漱吃饭了!今日厨下熬的百子汤,夫人赶快趁热喝吧!”
萧蓉点了点头,自她回府那日起,便让厨房每日给她炖一盅百子汤,说是得来的民间偏方,喝到腊月初七必能灵验。
一般萧蓉所用的吃食,都是由她自己的小厨房所做,秦婉兮没有下手的机会。
而大家一起吃的东西,她又不好下手,万一被自己误食了就不好了。
这碗百子汤,因为萧蓉说讨厌院子里有药味,所以才让厨下熬好了给她端过来。
她已经看了好些日子,知道这百子汤是她下手的唯一机会,只要萧蓉无所出,她就可以母凭子贵,后半生有依有靠有着落。
她压下胸中的紧张,端百子汤端到了萧蓉的手边,并亲手递到了萧蓉的手上。
有些事,经手的人多了反而会出乱子,所以重大的事她只能亲自来。
只要萧蓉喝了这碗极寒的避子汤,哪怕医者有天大的本事,再也回天乏术。
谁料萧蓉只喝了一口便喷吐出来,皱眉道:“怎么回事?今日这百子汤怎么一股子怪味?”
第99章
听到这句话的秦婉兮当即怔住,她抬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萧蓉,摇头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百子汤是由厨子亲手熬制的,我只是代为转交到你手上,怎么会有别的味道?”
萧蓉冷笑,把碗放到了桌子上,说道:“我每日喝的百子汤是什么味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在这百子汤里动了什么手脚?”
秦婉兮指天发誓道:“夫人,你想嫁祸我也不必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吧?我什么都没做,不信,夫人大可以请郎中来验!”
萧蓉见秦婉兮如此冷静,倒也有些意外,心想难道她真的什么都没做?
但是没关系,她本来也不想给秦婉兮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只见她点头道:“不必你多说,我自然有郎中当场验,春儿,把初太医请来。”
初太医是良妃娘娘亲自选了送到女儿身边的太医,为的就是伺候女儿身子的,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场。
旁边叶承泽看的一头雾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露出了几分不耐烦,把茶水放到一边道:“这是又怎么了?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一点儿?家里刚刚安生没几天,怎么又开始折腾了?”
秦婉兮当即哭了起来,说道:“老爷,我是好心给夫人端了百子汤过来。谁料她却故意发难,说什么百子汤味道不对。这百子汤也只过了我和厨子的手,难不成是我要下药害夫人不成?”
萧蓉看了一眼叶承泽,冷声道:“既然你自视清白,那又何必怕验?左右初太医在这儿,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秦婉兮道:“夫人尽管验,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夫人,这药不是我熬的,万一有别人动了手脚,岂不是让我做了替罪羊?”
萧蓉心想,这秦婉兮果然是有两下子的,三言两语就想撇清自己的关系。
她冷笑一声,说道:“秦姨娘放心,我已经让人去你房里查了,清白与否,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秦婉兮急了,说道:“夫人!你可曾把我当人看?我说什么也是府中贵妾,是其琛的娘!你这样羞辱于我,可曾问过老爷的意思?”
萧蓉看向叶承泽,问道:“哦?老爷怎么说?”
叶承泽头都大了,按着太阳穴道:“你会不会是早晨口干,味觉出了问题?如果你不喜欢这百子汤,倒掉重新熬不就是了?”
萧蓉满脸的不可思议,怒道:“老爷,太医就在这儿,你不妨等他验完了再做定论?”
初太医的动作很快,把碗里的药渣左右验看了半天,夹起一小块药渣来说道:“夫人,这百子汤中多了一味灵仙,它本身无毒无味,只是大寒,久服伤正气,恐不宜有孕。但……但若是与其中几味大补的药相辅相成,则会避子伤经,服之者……再难有子息。”
萧蓉大惊失色,猛然起身道:“老爷,你听到了没有?她明知今日是你我求子的重要日子,给我喝这种大寒的药,存的是什么心?”
叶承泽听罢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看向秦婉兮,问道:“婉儿,这当真是你做的?”
秦婉兮指天发誓道:“绝不是!我绝对没做!老爷你明鉴,熬药的是厨子,这东西须得熬制足足一个时辰才能饮用。我总不能提前一个时辰起身去给夫人下毒,那个时候我还在睡觉呢!我院子里的丫鬟奴才都可以做证!夫人,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这时,冬儿带了两个婆子走了过来,将一包药材扔到了秦氏的面前,说道:“夫人,在秦姨娘的房里搜到了这些。”
萧蓉看着那药材里的灵仙道:“铁证在前,你还怎么狡辩?”
谁料秦婉兮却仍然死不承认:“这东西是夫人的人搜出来的,想不到夫人为了对付我还真是处心积虑,连栽赃这种事都做出来了!真是让人佩服!”
萧蓉要被气死了,她转头看向叶承泽道:“老爷,这件事你怎么说?”
秦婉兮哭的梨花带雨,跪到地上道:“老爷,婉儿行得正坐得端,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您不能听信夫人的一面之词,看在其琛的面子上,您也要为婉儿做主啊!”
萧蓉今日正面对上秦婉兮,也真是见识到她的厉害了。
难怪就连苏皓云这么厉害的主儿都在她面前着了道,这样的女人,她属实斗不过。
可她又不甘心,她就是想看看,在叶承泽的心里,到底是她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谁料叶承泽却起身戴上了官帽,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这样吧!先把秦姨娘禁足,我先去上朝,有事我们回来再说。今日户部还有要事,你们也先别闹了,再闹下去可就耽误了我的正事。夫人,你是正室,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听风就是雨,失了正室的体面。”
萧蓉惊呆了,她没想到叶承泽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想去拦住叶承泽,却又觉得自己以什么立场来拦呢?
左右他已经有了一个顶顶优秀的儿子,自己就算生不出来也没什么所谓。
就算再不济,苏皓云还生了个叶斐然,他叶承泽根本不缺儿子啊!
直到叶承泽离开了半天,萧蓉才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把秦姨娘禁足,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秦婉兮冷笑着看着她,恶狠狠道:“你可真是处心积虑,你知道,我没往你的百子汤里放东西。”
萧蓉看了一眼百子汤,又看了一眼百子汤旁边的那碗茶水,瞬间明白了过来,惊讶道:“你下在了茶水中?”
秦婉兮上前,啪的一声打碎了茶杯,说道:“夫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
说完她趾高气扬的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妾身自己去禁足,不劳夫人的大架了。”
萧蓉看着秦婉兮离开的背影,当即有一种让人把她乱棍打死的冲动,如果是从前,谁敢在她面前这样造次?
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萧蓉对春儿道:“春儿,入宫,我要见母妃!”
春儿为难道:“小主您忘了,皇上收了您的牌子,若是想入宫,需得提前三日向内务府递交请奏。”
萧蓉终于崩溃了,一边哭一边道:“我这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跑来一个五品小官家里做什么夫人!还要被秦婉兮一个妾室欺负!我……我……”
金尊玉贵的小公主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冬儿才上前劝道:“夫人,奴婢已经向内务府递交了奏请,刚好内务府的小春子是奴婢的同乡,说是给殿下放到最上面,明天应该就能见到良妃娘娘了。您别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萧蓉委屈坏了,问道:“老爷回来了吗?”
冬儿摇了摇头:“许是……又有什么正事吧!”
萧蓉道:“正事?不就是喝酒吗?他一个五品小官,倒是比父皇还要忙了。父皇尚且有时间每月见一见我,他这个月,才见了我几次?是真有正事,还是借着因由不想见我?怕他见了我,我又要让他发落秦姨娘吧?”
冬儿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公主,您自小金尊玉贵,怎么可能斗得过在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秦姨娘?奴婢说句不好听的,她光脚的不怕您穿鞋的,还能豁出去不要脸。打定主意您不能亲自发落她,更打定了主意您出身皇家,不能为皇家抹黑,更是吃定了您没有那背后下黑手的心机。就连那苏皓云都不与她正面冲突,不得不接纳她当了姨娘,您心地纯善,又如何与她斗呢?”
萧蓉其实已经被叶承泽伤透了心,单单是抓包秦婉兮在她汤药里下毒叶承泽却不闻不问这件事,萧蓉就已经对他生出了极大的嫌隙。
只是眼下她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她要让了位,让那秦氏心想事成?
萧蓉失魂落魄道:“那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受那秦氏的气,活该被她欺负吗?”
冬儿想了想道:“主儿,是人就有擦不干净的屁股,我觉得您不要心急,明日自管去见良妃娘娘,奴婢打算亲自跑一趟江南叶老爷的老家,总能查到点蛛丝马迹。”
萧蓉仿佛有了主心骨,拉住冬儿的手道:“好冬儿,你有心了,只是江南路途遥远,你可有把握?”
冬儿似是有所隐瞒,当即又笑了笑道:“奴婢在叶府这些日子,其实也是打听到些消息的。主儿您放心,奴婢一定不辜负您的使命,把那秦婉兮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萧蓉重重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别的了,只想未来的日子可以过的轻松些。
苏府,苏皓云的院子里,依红躬身朝苏皓云行了个礼道:“夫人,已经把消息透露给那个叫冬儿的丫头了。我看她挺聪明沉稳的,应该不会把事情办砸。”
苏皓云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萧蓉这么没用,竟然连秦婉兮都对付不了。如今叶承泽能仰仗的人不多了,良妃娘娘的外家是他最好的靠山。听说这几日良妃娘娘的外家朱大人正在给他铺路,年后有望再升一步。萧蓉有这样的靠山,还不放手去做?就算她悄悄把秦氏收拾了,叶承泽也绝对不敢对她做什么。反而会因为她的手段而对她有所忌惮,以后更加小心谨慎的行事。罢了,也许还是年纪太小了,这次的事就算给她长长教训。”
依红不解道:“夫人,依红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萧蓉?”
苏皓云笑了笑,说道:“红儿,你觉得叶承泽,会老老实实的和苏家和平共处吗?”
正如苏皓云所料想的那样,叶斐然的心声系统里,发出了一阵极为短促的警报。
像这样的预警,叶斐然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他听到这个预警后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在一年多的亲情灌溉中,苏皓云已经成为他最最爱的人。
从一开始把这一切当成乐子瞧,到如今真真切切的把他们当成亲人,叶斐然从中获得了很多温暖。
因为第一次有这样的预警时,正是他的母亲被秦婉兮迫害,差点被那一碗姜茶害死。
所以叶斐然听到这声预警后,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吃瓜系统。
结果发现预警并不是来自苏家线,而是来自……洛亲王线。
叶斐然皱眉,点开瓜线便看到了其中的内容,他心声略带颤抖的说道:【洛亲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安子将一个箱子悄悄放到了洛亲王私人的库房,里面是一件龙袍,还有仿制的传国玉玺……啊这……】
他没想到,原著里的剧情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洛亲王被栽赃陷害,是苏皓青替他顶了罪,但苏家有一块免死金牌,苏皓青却没有用,希望用自己的一死免去后辈们的活罪。
那个时候皇帝已经病入膏肓,精神状态也很差,甚至有些糊涂了。
不单单是因为淑妃的死,还有苏老太妃的惨死,以及对身边所有人的失望。
洛亲王当时并不知道苏皓青替他顶了罪,他被下了大狱,那时候的他也是一心求死,谁料却传来了苏皓青自守的消息。
皇帝本来就不想杀这个弟弟,各方面的证据又都显示的确是苏皓青所为,让皇帝不得不发落他。
最后苏皓青是被判了斩首,应他的请求,苏家所有女眷儿郎都免了罪,洛亲王贬为庶民。
按照原著,这段剧情是在苏皓云死后不到一年内就发生了。
当时敬国公府所有的安排都是按部就班,从苏皓云的死亡开始,第一步让苏皓青先贬了职,第二步害死苏老太妃,第三步再把洛亲王拉下马。
至此,苏家再无可用之人,苏予澜也早在他们的设计之下成了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夫子。
叶斐然心想,这次苏家的小贵人会出手吗?
万一他不出手可怎么办?
一旁正在写信的六皇子当然听到了他的心声,门外来给他们送点心的苏皓云也听到了。
唯有叶斐然还在胡思乱想,他从前是不会说话,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如今他会说话了,怎么可能不把事情透露给洛亲王?
六皇子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知道义母已经全都听到了,便不再担忧这件事,他知道义母一定会把事情都处理妥当。
小安子是洛亲王最最信任的奴才,从小就跟着他,已经十几年了,洛亲王可能不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小安子会背叛他。
那个曾经为他挡过刀,为他流过血,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小安子却做出了这种事。
苏皓云收起脸上的凛然,轻轻敲了敲门后端着点心盘子走了进来,她脸上堆起温柔的笑容,对两个崽说道:“先吃些点心,今日特意请了点心局的大师傅过来做的,我家的小馋猫是不是肚子饿了?”
叶斐然眼睛瞬间就亮了,脑子里一边思忖着怎么给洛亲王送信,一边看着点心流口水。
最后终究还是没能战胜身体的本能,心声道:【反正洛亲王的事也还早,此时此刻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说着他扬起小脸儿笑出一脸的灿烂,开口道:“哇,谢谢娘亲!娘亲最好了,每次有好吃的第一个想着我们,斐儿最喜欢娘亲了。”
苏皓云忍不住笑出了声:“斐儿真乖,不过斐儿最爱的真的是娘亲吗?昨天最爱的还是六皇子哥哥,今天又变成娘亲了?”
六皇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义母您还不了解他吗?就是个小骑墙派,谁对他好最爱的就是谁,过会儿就忘了。”
叶斐然捏着一块点心狡辩:“才不是呢!明明最爱的就是你们两个!其他的都是第二爱,你们是排在第一位的!”
听着他奶声奶气又含混不清的小奶音,六皇子和苏皓云都被他的小模样给萌化了。
尤其是他说话时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一个可可爱爱萌态可掬的小娃娃,却说出了许多大人才能说出的大道理,那种反差感更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苏皓云道:“好,娘亲都知道,娘亲和六皇子哥哥最爱的也是斐儿。以后只要有娘亲和六皇子哥哥在,斐儿就可以做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小少爷了。”
叶斐然嘴里塞满了食物,简直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仓鼠,心声里露出一串串的笑声:【好开心,好幸福!这样的生活我可真是太喜欢了,千万不能被某些坏人给破坏了。不行,洛亲王的事,我一定要亲自告诉他!】
旁边六皇子和苏皓云无奈极了,都不知道这小家伙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把这件事告诉洛亲王。
苏皓云却打算亲自跑一趟洛亲王府,这件事她不能惊动任何人,必须在东窗事发前把这件事给平息了。
那可是龙袍和玉玺,这两样东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任何人私藏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苏皓云思忖着,便趁着夜色,亲自骑马去了洛亲王府。
她并未走正门,而是走了苏老太妃当年给她和五姑娘军首脑们留的暗道。
她手上有一把钥匙,另一把钥匙在五姑娘军首领那里。
本想直接去库房把东西拿了,可她觉得还是得知会一下洛亲王。
便打算先去一趟洛亲王的院子,把这件事的始末和他说一声。
结果她一进院子便听到了苏予澜的声音:“你别生气啊!我不是不打算告诉父母,实在是……这几天有事给耽误了。”
洛亲王的声音里还透了几分嗔怪,说道:“哦,有正事给耽误了?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对你来说是件可有可无的小事,还是你的正事最要紧了。”
苏予澜无奈了,挽住他的胳膊道:“怎么可能,你对我来说顶顶重要了,否则我怎么会骗父母说歇下后又跑来你这里?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就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迎接父母的责难。但你放心,最多五……十日!我一定亲口告诉他们。”
洛亲王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十日又十日,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苏予澜道:“这次一定不会再拖了,如果再拖……再拖……”
洛亲王的眼睛亮了亮,问道:“再拖又如何?”
苏予澜道:“再拖,就……任你处置!”
洛亲王搂住他,问:“我想怎样便怎样吗?”
苏予澜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你想怎样便怎样!”
洛亲王道:“那,若是你再拖,我可就不再忍下去了,我什么都不要,你把自己给我。”
门外的苏皓云终于听出事情的不对了,本以为是甥舅俩在闹什么别扭,最后这句“把自己给我”炸的苏皓云七荤八素。
苏予澜的话更让她整个人发懵:“王爷,你怎么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在我父母知晓前,你想怎么都可以,但不可以越那一步雷池。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我向你赔不是了,我叫你一声……锦棠哥哥,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苏皓云无语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儿,锦棠哥哥又是什么鬼?
你们俩一个是堂堂亲王,一个是今科状元,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谁料洛亲王的话更跌下限,他抱住苏予澜轻声道:“你这声哥哥,叫的我半边身子都酥了,真想现在就吃了你。如果不是我和你还有那么个君子协定,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