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许/他欺我病弱惹人怜—— by几枝芽
几枝芽  发于:2024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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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也是。他有家回不去,不像自己。广州哪里都有亲戚,家里人也多。特别是乡下老家,聚在一起的时候,连椅子都不够坐的。
“等春节过后,我陪你回趟杭州,你看怎么样?有我在,那姓白的老东西能耐你如何?你也该回去看看父母了。”秦淮川坐在他身边,顺势一躺,枕在孟庭许腿上。转过身把他抱着,一呼一吸间,抵着人的肚子。“你不是答应了我明日要跟我一起回乡下老家的吗?到时候你就当家里一样,好不好?”
回哪里?
孟庭许低头问:“我答应你……什么?”
秦淮川把脸藏在孟庭许的针织外衫里,闷闷道:“我就知道,你醒了就不认了。”
这话是说自己答应过他什么吗?
孟庭许柔声道:“我这个人许了承诺就会做到,我要是忘了你再提醒提醒我。”
秦淮川这才转过脸,碎发下的双眸一弯,笑道:“就是你前日晚上答应我,说要陪我回乡下老家祭祖的。”
还有这事?
什么时候答应的,真是不记得了。
既然答应了人家,便要做到。孟庭许眉梢一挑,欣然道:“好啊。”
门外,管家端着柚子茶敲了敲门。
孟庭许正要起身,却被秦淮川又抱住。
“进来——”
进来?就他们这样的姿势,不太好吧!
孟庭许又逃不掉,只好挪开视线不去看管家的表情。
管家走到桌前,将柚子茶放下:“大少爷,您要的柚子茶。”
秦淮川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瞧了瞧,嗯了声。
管家又退了出去。
秦淮川这才仰起头看向孟庭许那张羞涩的脸,按着他的脖颈,抬头往他唇上亲了一口。
笑了笑说:“快喝吧,特意给你的。”
孟庭许冷哼了声:“就你把戏多,叫别人看见我们这样,多不好。”说完,将柚子茶端起来,抿了两口。
入口果真清香,冬日里喝一杯柚子茶,也满足了。
秦淮川笑:“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是什么关系,亲密爱人,叫他看去,我乐意。”
亲密爱人。
一听,孟庭许舌头都被烫着了。
“哎呀——”
秦淮川急忙坐起:“张嘴,我瞧瞧!”
孟庭许张嘴。
“把舌头伸出来。”
孟庭许伸舌头。
秦淮川左右看了会,说:“还好,就是红了,没起泡。”
孟庭许放下柚子茶,伸出舌头,一边细细感受着舌尖的疼,一边蠕动着舔唇。好在只是红了,若是被烫起了泡就有的受了。
秦淮川见那小舌头滑溜地缩了进去,顿时口干舌燥,蹙眉喘了一口气。
这不是活生生的勾引吗?
孟庭许起身:“我去刷牙,不然嘴里不舒服。”
秦淮川倒在沙发上,咽了口唾沫:“哦......我也去。”
等二人洗漱完出来,孟庭许又从柜子里拿出行李箱,边整理衣物边问:“我们要去几天呢?我好带换洗的衣裳。”
秦淮川从屏风后头出来:“大概去一周吧。”
孟庭许仰头朝他一望,急忙将床边的睡衣丢到他头上:“你别光着出来,快进去换!”
秦淮川勾唇,故意将睡衣挂在肩头,笑着问:“怎么?我这般见不得人啊?不能出来换?”
孟庭许背过身,蹲下,整理衣裳。
“你先把睡衣穿好再跟我说话。”
明晃晃的,看着多不好意思。
秦淮川赤脚踩上地毯,走到孟庭许的身后,戏谑地一笑:“叫我说,光着睡觉有什么不好?你别收拾了,这些累活本就是他们来干,你都替他们干了,那府里下人还做什么?我看你也别换睡衣了,我替你扒干净,我俩一块光着算了。”
说完,就真的动手了。
孟庭许显然是吓了一跳,双脚凌空,被他抱了起来。秦淮川把人轻轻丢到床上,急不可耐地脱他的裤子。孟庭许一急,赶忙拉着自己的裤子,道:“你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疯,叫我说,你就去隔壁睡去。隔壁床大,就你一人,你想怎么光着就光着,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犯不着拉上我一块儿,我不爱光着睡。”
秦淮川用力一扯,往地上一丢,一手箍紧孟庭许的手,说:“你看看,又口是心非不是。就算你现在不喜欢,等会你也会喜欢上的。”
拉了灯,紧握着孟庭许的手,眼神很是温柔。不多时,孟庭许就不再挣扎,反而情不自禁的重重喘息。
秦淮川耐心地等了片刻,才问:“手还疼吗?”
孟庭许声音微涩,看着自己的手:“......嗯。”
“嗯?嗯?如何你倒是说呀,嗯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孟庭许红着脸,把脸蹭向枕头。“手不疼。”
“就是......有点酸。”
秦淮川笑:“哦......那好。”
孟庭许说:“反正你也是一身蛮力,我都已经习惯了。”
一想,和自己对比之下,真是天差地别。
反复在晕厥和苏醒之间来回徘徊,夜晚的风声呼啸,窗户咯吱咯吱地摇着。
期间他又不肯说话,生气了就用拳头捶他,双手抓得秦淮川背上红了好几道。
直至孟庭许最后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才哼唧了两下。
等到日上三竿,孟庭许终于醒了过来。
孟庭许趴着,将头从软枕中间抬起来,默默地扫了眼自己,僵直了身子等了会,适应酸疼后才慢慢爬起。
秦淮川推开门的瞬间,正好撞见孟庭许面无表情地撑坐起来,白色被子从他肩上滑到腰间,那具身体上全是自己留下的吻痕。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惺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扭过头怨恨地盯着秦淮川,赌气的又别开目光。
秦淮川转身从衣柜里取出衣裳,走到床前,给他穿衣。
孟庭许盘坐在床上,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低着头看秦淮川一颗一颗的给他系衬衣扣子。
“昨晚是我错了。”
呵,又错了。
孟庭许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
“每回你都说自己错了,也没见你反省。”
秦淮川沉声说:“也不能怪我,在下年轻气盛,实在把持不住。你叫我跟和尚庙里的大师一样吃素,我怕是先投降了。”
孟庭许睁开眼:“你大概是把精力都放在我身上了,不如去跑跑马,好让我休息休息。”
又想,这人还说自己不熟练,明明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替自己感到后怕,差点儿腰杆就断了。往窗外看了一眼,心头一惊。
“糟了!不是说今日要回家祭祖吗?都已经中午了!”
秦淮川拉回他,说:“不要紧,等你休息好了,晚上再出发也来得急。”
把最后的扣子系好,又拿来裤子放在他脚边:“来,把脚伸进来。”
孟庭许浑身都软,更不敢动腿,只好说:“你造的孽,你来偿还吧。我是一点儿都抬不起来。”
秦淮川抿嘴笑了声:“好好好。”
穿好裤子后,孟庭许忽地问:“淮川,往后......你总这么照顾我,会不会觉得厌烦?”
秦淮川正色地一凛,半跪在床边,牵起他的手放在心口,说:“要不把我这颗心挖出来,你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孟庭许失笑:“掏出来你不就死了吗?”
秦淮川说:“是,我大概是疯了,竟然觉得死了也开心。”
孟庭许微微一怔,小声说:“谁让你去死了......混账。”
他的眼眶湿漉漉的。
二人到楼下用了饭,管家收拾好行李箱放在客厅。孟庭许则是在躺椅上睡觉,秦淮川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喂池塘里的鱼。时不时看向他,心情好极了。
等孟庭许一觉睡醒,黄昏日落,秦淮川立在彩霞中朝他缓步走来。
他伸出手:“走吧。”
孟庭许握住秦淮川的手,与他一同走向别馆门口。
见汽车里开车的人是范文生,便过去问候。
“范先生,好些时日不见了。”
范文生回眸微笑:“孟先生近来可好?”
孟庭许上了车,说:“一切都好。”
秦淮川拍拍座椅,冷声朝范文生说:“别废话,赶紧走。”
他是眼里一点沙子都容不下。
他俩一来二去的,还招呼上了。
夜间赶路,车开得慢。孟庭许昨晚一夜都没睡好,不一会便又睡了过去。这时,范文生才轻轻开口,说:“爷,我发觉孟先生看起来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秦淮川扫了眼孟庭许:“哪里不一样?”
范文生沉思了会:“说不上来,总之,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孤单了呢。”
秦淮川盯着他,伸手牵起孟庭许的手,十指交缠。
天明,醒来时孟庭许发觉自己身处在一间房里。床很柔软,外头有小孩儿的嬉笑声。
他坐了起来。
走下床,推开窗。
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院子里,秦淮川正在教训那几个小孩小声说话。
“嘘!再吵就把你们全都扔进海里去!”
小孩一听,害怕地缩到一旁。
“堂哥你好坏哦!凶小孩儿!”
“就是就是!”
“居然敢欺负我们,走,我们去抓螃蟹夹死他!”
“走走走——”
秦淮川脸色一变,那几个小孩顿时不敢出声。
最小的孩子拉住最大的孩子,小声问:“哥哥,还......夹吗?”
那孩子又怕又气,捡起地上的桶,说:“当,当然了!”
秦淮川眼神落在他身上,蓦地,那孩子扔了桶飞快地跑了。
孟庭许看得一乐,忍不住抱着肚子咯咯笑。
听见房里有声音传来,秦淮川立即走到窗前,趴在上头问:“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会?”
孟庭许其实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见他英俊的脸上挂着红,问:“怎么跟小孩儿还吵起来了?”
秦淮川揉了揉太阳穴,说:“吵了一早上了,头疼。”
望了半响,孟庭许忽地说:“去海边散散步吗?”
秦淮川对上他的视线:“好。”
远处,日出。
海面风平浪静,浪花层层叠叠被推上岸。
孟庭许在前头走着,走累了,随处寻了处地方席地而坐。红色的光影细碎而晃眼,他轻轻一叹,可惜不能看全眼前的光景了。
一只眼睛,还真是不好用呢。
花了很久的时间才适应,一只眼睛要如何看清。后来才发觉,无论怎么看,秦淮川总是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他不用刻意地去找他,他总能到自己身边来。
碧海青天,与喜欢的人一同观看日出,倒是像国外小说里说的那样罗曼蒂克。
秦淮川远远地站在一旁,神色微怔,金色的光洒在孟庭许的身上,场面一度熟悉。他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再次确认。
这天底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应该只是此时此景有些眼熟吧。
秦淮川走到孟庭许跟前,坐下说:“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小少爷,会嫌弃这种地方呢。”
孟庭许微笑道:“怎么会?”
说来,孟庭许随性这一点倒是自己最喜欢的。肩膀挨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温柔地说:“也是。”
说罢,平静地望着日出。
互相心里有对方,这就够了。
在秦家这几日,就如秦淮川所说的那样,孟庭许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假如真的能这样过一辈,也未尝不可。
便想着往后的打算。
生意自然是慢慢的做,有舅舅帮忙打理,也算给他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杭州依然是回不去了,就当是大梦一场,随着往事烟消云散罢。
自己无法阻止孟家的衰败,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走向灭亡。他很无力,也很无奈。随着时代变迁,新的时代即将来临,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那艘船是他和孟幼芝生命的结束,也是人生的开始。高门大屋,从此落幕。财富并非一切,孟氏过着虚荣繁华富贵的生活,只追求表面上的满足,却忽视了真正意义上的内心需求。
都说知足者贫贱亦乐,不知足者富贵亦忧。
孟庭许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只是在面对秦淮川投来的那股热烈的爱时,总是贪心不足,想要得更多。
他从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次次都是秦淮川诱导着他开口。说出来后看见秦淮川的反应他又是一惊,原来自己真的会影响到他的情绪,左右他的喜怒哀乐。
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人这样爱着自己。
林间碎石小道,汽车缓缓朝广州城驶去。秦淮川靠在孟庭许肩上浅睡,孟庭许垂眸盯了片刻,见范文生在前头专心地开着车,全然不关心后面的样子。
把心一横,鼓起勇气低头亲在了秦淮川额头上。
如此试探了两次,见他没有醒来的意思,才放心了些。翘起嘴角,往车外看去。
沿途风景好,美到心里去了。
当晚,孟庭许刚从浴室里出来,便见秦淮川抱着手臂斜靠在走廊上,像是故意等着他一般。
孟庭许压低目光,打算直接忽略他。
也不知他隐隐在笑什么。
许是又发神经了吧?
二人对视,四周空气似乎静止了。
算了算了,最好这个时候别跟他搭话,省得他闹腾。不然那精力充沛得像头饿狼似的。
可是愣了好一会,对上他幽深的眼眸,那眼底好似窜起一股火苗,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根本叫他无法挪开一步。秦淮川无声地靠在墙边,眉眼间闪动,露出难以名状的神色。
静悄悄地。
他蓦地开口:“洗好了?”
孟庭许答:“嗯。”
又不说话了。
孟庭许最是受不了这种无状的对话,还不如直接过来挑明了话题。反而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叫人心痒难耐。
“你要洗吗?”他问。
秦淮川点头:“要的。”
孟庭许说:“那就快去......怵在那儿干什么?”
谁料秦淮川浅浅一笑,走了过来。
他比孟庭许高出一头,垂眼便能瞧见他发红的脖颈。走到跟前,沉吟片刻,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孟庭许问:“什么?”
问完,心里也跟着不住地问,何事?有什么事情他又忘记了吗?
应该再也没答应他要干什么了罢。
到底是什么事?
视线相触,孟庭许猝不及防地又躲开,没了耐心,问:“你说不说?”
他就是故意的。
想着,声音淡淡的,说:“不讲话就让一让。”
秦淮川痞坏地一笑,弯下腰,伏在孟庭许的耳旁,轻轻说:“你好像有事瞒着我。”
复地,他又仰起头,眼神躲闪不及。
秦淮川略垂眼皮,继续问:“今日,你是不是在车上偷偷亲我了?”
哐当——
心狠狠一跳。
孟庭许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
急忙道:“你睡糊涂了......我偷偷亲你做什么?快去洗个澡清醒清醒。”
话落,秦淮川快速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称心地笑了一声:“你不承认?”
边说,边把人往墙角里挤。
“第一回,你其实根本没亲到。第二回,你短暂地碰了一下我的额头。第三回......”
孟庭许猛地打断他的话:“闭嘴——”
秦淮川仍是微笑:“第三回,你停留了五秒。”他用身体挡住孟庭许,双手撑在他的耳后,紧紧挨着他,说:“庭许,你知道吗?我数秒数的时候,感觉心脏也跟着停了五秒。”
孟庭许再也受不住,只好推开他:“你躲开......”
秦淮川偏不,越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越是发疯一般的开心。
“你,能不能......再亲我一次?”
面对他无理的要求,孟庭许当然是不干的。可听着他低沉的祈求声,他却鬼使神差地踮起脚。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孟庭许仰头吻在秦淮川的脸颊上,手里攥紧了他的衣角。
今晚,夜静更长。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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