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方正等一下也要看。
“嗯?”
“没什么。”
魏长临脱了只剩下亵/裤,然后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俨然一副死人的模样。
“王爷,草民好了。”
“嗯。”
宋延转过身来时,已经戴好了手套,“开始了。”
魏长临身上的皮肤和脸上的一样,白皙,细腻,若是有伤,一眼便能看出来。
很显然,魏长临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前面没有,后面亦是如此。
“好了。”宋延摘下手套,“穿衣服吧。”
“啊?”魏长临猛地坐了起来,“王爷只是让草民翻个身,还没验就可以了?”
“已经验过了。”
“啊?哦…”
验尸不都是要左摸摸,右摸摸吗?
莫非宋延在害羞?
不会吧,两个男人害羞什么?
魏长临只觉得宋延在害羞,却不知道在大晋同性婚姻是合法的,宋延此番做法乃君子所为,避免了不必要的误会。
好下魏长临也没有坚持,验尸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入夜,宋延书房内。
茯苓听闻今早发生的一切,问道:“王爷当真给魏长临验尸了?”
“嗯。”宋延淡淡道。
“王爷怎么能…麦冬,你为何不拦着王爷?”
“我…”
“本王验尸后发现。”宋延打断二人的谈话:“魏长临身上并无致命伤,也就是说他的死有三种可能,一是装死,二是假死,三是差点就死。”
被宋延这么一说,茯苓和麦冬很快就进入主题 ,先是麦冬道:“若是装死,那么魏长临的失忆就是假的,这么做或许是在躲避什么。”
“也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或出于某种胁迫,必须上演一出假死的戏码。”茯苓道:“也就是李太医说的有人要他死。”
“嗯。”宋延点头,“第二种,假死,基本可以排除在外,因为本王从未听说有何种假死的方法,李太医也曾说从未见过假死药。”
“王爷所言极是。”茯苓道:“假死这种邪术只存在于话本里,不过是一种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
宋延道:“若是差点就死,那就表明有人要杀魏长临,因为某种原因让凶手以为魏长临已经死了。”
“若真是如此。”麦冬道:“就如先前推断的那样,凶手若是得知魏长临还活着,很有可能再次出手。”
与此同时,某处的屋内。
桌上的东西被扫了一地都是,椅子上坐着的人十分生气,“你不是说人已经死了,确保万无一失了吗?”
一旁站着的人连忙跪在地上,“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人的确是看着他咽气才走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活过来了?”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主子饶命。”跪在地上的人连忙求饶道:“小人愿将功补过,现在就去杀他了!”
“站住!”那人道:“此案惊动了王爷,魏长临此刻在王爷府上,去王爷府上杀人,你胆子真不小,稍有不慎,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该如何是好?”
“且看着吧,其余之事照常进行。”
那人答道:“是。”
第6章 案件一阴谋
正是因为当时考虑到了凶手会再次出手,所以才将魏长临送到宋延府上看管,宋延暗自庆幸那日没有因为一时之气就将人丢去刑狱,也不是当心魏长临会被杀,只是若魏长临真的死在了牢里,那么案子就会变得更加复杂,破解起来难度会更大。
“恐怕没有人敢到本王府上杀人。”宋延道:“除非到了魏长临非死不可的地步,若真是如此,那本王到是要会会此人。”
茯苓道:“若当真有人敢来,属下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麦冬道:“先不必急着下结论,当务之急是弄清魏长临的死因。”
“麦冬说的对。”宋延道:“须得先弄清楚魏长临是装死,还是差点就死,这点很关键,关系到魏长临的脑子是真坏还是假坏,关系到他是否能为我们所用。”
“再往深处想,可能会挖出一些关系重大之事。”
“王爷何出此言。”茯苓认为宋延小题大做了,“魏长临不过是个死了娘,爹不管,不受待见的嫡长子罢了,如何能与关系重大扯上关系?”
麦冬也十分不解:“属下也想不通,魏长临的地位还比不上他现在的母亲,即他的继母所生的孩子,就算魏家真有什么阴谋,也该和他弟弟扯上关系才对。”
宋延道:“既然说到这里,那么就先假设魏长临是装死,然后来做以下推理。”
“魏长临的父亲是何官职?”
茯苓道:“回王爷,魏长临的父亲魏樟,是吏部文选清吏司。”
宋延道:“吏部文选清吏司是干什么的?”
茯苓道:“掌管官吏班秩迁除…啊,我懂了!”
“掌管官吏班秩迁除的确很重要,不过这和魏长临有什么关系?”麦冬不解。
宋延道:“魏樟掌管官吏品级的升迁,调任,想与他结交的人定然很多,若是魏长临无意中听到魏樟与他人的谈话,或是不小心撞见魏樟与别人的交易会怎么办?”
茯苓道:“勒令他不能往外说。”
宋延:“若魏樟信不过魏长临呢?”
“杀之。”茯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以绝后患。”
麦冬道:“若是魏长临预判了魏樟的做法,在魏樟动手之前装死,那么就可以躲过一劫。”
“没错。”茯苓道:“到时候再与自己人来个里应外合,找机会逃脱即可。”
“可是…”茯苓有个问题搞不明白,“福喜是魏长临的心腹,若是要开展计划,福喜应当在其左右,可是魏长临死的那日福喜正好告假回家了。”
“或许福喜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宋延道:“比如先去打探下葬的情况,或者与他在外面的人接应,为金蝉脱壳做好准备。”
“话虽如此。”麦冬道:“可是王爷,死人一般要七天之后才下葬,这期间尸体一直停放在家里,时时刻刻都有人守灵,魏长临若是假死,七日不吃不喝就成真的死了。”
“是啊。”茯苓也想不通,“若是福喜在还可以趁着守灵的时候给他吃的喝的,可是福喜直到魏长临死后第三天才回来,这期间且不说吃喝问题,那上厕所怎么办?”
宋延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能想到这点很不错,但你怎知魏长临只有福喜这一心腹?”
“是啊!”茯苓恍然大悟,“属下思虑不周,还请王爷见谅。”
“无妨。”宋延摆摆手,“本王的手下就该如此,可以想错了,但不能什么都不想。”
“只是,有一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茯苓、麦冬同时道:“还请王爷指教。”
“魏长临若是不止一个心腹,那他为何在死后第三天又活了过来?福喜又为何恰巧在当日报官,说魏长临是遭人毒害的?”
“啊?”
这下可把茯苓、麦冬搞蒙了。
魏长临究竟有几名心腹?参与到计划的究竟有几人?
宋延勾了勾嘴角,“况且,当日守灵的小斯见到魏长临活了过来,皆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们若真是魏长临的帮凶,应该不会演的如此逼真。”
“因为,只要是演戏,就会有破绽。”
“如此说来。”麦冬道:“魏长临其实只有一个心腹,或者说参与到计划只有福喜一人。”
茯苓道:“那魏长临活过来和福喜去报官又是怎么回事?”
宋延道:“不吃不喝三天已是极限,若再不“活”过来,恐怕人就真的死了,福喜去报官,或许是想引起本王的注意,若本王也参与到案件中来魏樟就不敢轻举妄动,不仅能保下魏长临的命,还能将魏樟的事一并揭发。”
话虽如此,但魏长临真的能想到那么多吗?他与福喜两个人真的能完成这么大动作吗?
麦冬这样想,但没敢说出来。
“这些仅仅是本王的推理。”宋延正色道:“你们可有发现这段推理的漏洞?”
啊?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茯苓,麦冬连连摇头。
宋延道:“若魏长临和福喜约好了上演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他们只需在约定的时候离开即可,福喜又为何要去报官把事情闹大?悄悄的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因为…”麦冬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因为到了约定的时候福喜还没回来,不得不用上备用对策。”宋延道:“或许福喜在办事途中遇到了麻烦,到了不得不把事情闹大的地步。”
按照宋延的推测,魏长临和福喜应当是约定好在他“死后”两日之内就要回来,若福喜到了第三天还没回来,那就认为福喜或许出事了,那么魏长临就诈尸,然后吓退众人后再去大理寺报官,然后再洋装失忆,什么事也不知道。
只要惊动了大理寺,那么就一定会惊动宋延,魏长临想利用宋延借查案的机会查出魏樟的事。
只是魏长临不知道的是,福喜竟然在他醒过来当天去报了官,所以才会在刚见到宋延的时候露出蹩脚的演技。
事发突然,临时发挥难免出纰漏。
“这一切都只是本王的推测。”宋延道:“事实如何还需一点点查清。”
“属下这就去查!”茯苓迫不及待。
“慢着。”宋延将人叫住,“你可知道查什么,如何查?”
“是属下操之过急了。”茯苓拱手道:“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宋延淡淡道:“去福喜家的村子查,查他的证词是否属实,是否真如他所言告假的几天都在家照顾老人。”
“切记。”宋延提醒道:“不可只听一人之言。”
茯苓道:“是!属下领命!”
“麦冬。”宋延道:“你去查魏樟,查近半年来与他往来的人员有哪些,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他们往来之后双方可有什么变化。”
“属下愚钝,还望王爷明示,变化指的是?”
宋延道:“魏樟可有来历不明的钱财收入囊中,与魏樟往来的人员可有官职变动。”
“属下明白。”
“等等,查的范围再大一些,与往来人员相关的人员的官职变动情况也一并查了。”
“是。”山麦冬道:“属下领命!”
当事人魏长临并不知道宋延背地里已经开始调查此事,竟还有心思向丁香打听宋延的事。
“丁香妹妹。”魏长临朝丁香招招手,“过来坐。”
“公子有何事?”丁香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魏长临拍拍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魏长临虽然是案件的嫌疑人,现下被关在王爷府上,但他好歹是朝廷命官家的嫡子,即便丁香领了看守的命令,也还是得毕恭毕敬地对他。
他们之间尊卑有别,魏长临可以坐着喝茶吃点心,而丁香却不行。
丁香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所以不敢应魏长临的要求。
“公子有什么便问,丁香站着说也是一样的。”
魏长临知道丁香在顾虑什么,他和丁香想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点心唠嗑是不可能的,至少短期内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没有为难她。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入主题了。”
“公子请说。”
“按理说王爷的地位应当很高。”魏长临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盖子,一副闲聊的模样,“为什么会在大理寺办案?”
莫非是个不受陛下待见的王爷,被架空了权利,所以才跑来大理寺破案?
宋延的事人尽皆知,按理说魏长临应当是知道的。
丁香哑然:“魏公子竟不知为何?”
魏长临反问:“我应该知道吗?”
“可是这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魏长临打断她,“我脑子坏掉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还有劳姑娘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行吧。”说起宋延,丁香就停不下来,“王爷本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是大晋最尊贵的王爷,本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做一名闲散王爷,或是在朝政上大展收手,可王爷自小便喜欢查案,对朝政之事毫无兴趣,先帝在位时就天天往大理寺跑,先帝原先还劝过几次,可王爷根本就听不进去,时间长了就不再管他。等当今圣上即位,王爷更是说出了‘大理寺是我的家,寺在人在,寺亡人亡’的话。”
“陛下和王爷年龄相差不大,算是一起长大的,深知王爷说一不二的性格,索性就把大理寺交由王爷来管,王爷可以随意调配大理寺。”
“嗯。”魏长临频频点头,“也就是说王爷就是大理寺的一把手。”
丁香不解:“什么是一把手?”
“就是权力最大那个,差不多就是大理寺由他说了算的意思。”
“嗯,可以这么说。”
难怪福喜去大理寺报案,来的却是宋延。
“真是有劳丁香姑娘了。”魏长临往桌上拿起另外一个茶杯,将其倒满水,推到丁香面前,“说那么多话应当渴了吧,不如喝点水润润嗓?”
“这…”丁香的确有些口渴,但,“奴婢不敢。”
“怕什么。”魏长临又把茶杯往她那边推了一点,“王爷又不在。”
不说这句还好,说了丁香更不敢喝了,“公子好意奴婢心领了,还请公子不要再说这种话。”
看样子丁香似乎很怕宋延。
“是是是,你看我瞎说什么呢。”魏长临笑着道:“脑子坏了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还望丁香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没有的事。”丁香道:“是奴婢忘了提醒公子。”
人家丁香姑娘给魏长临说了那么多,一口水都不给人喝实在有点不厚道。
魏长临抬起茶杯递给丁香,“既然这样,就当是我赏你的,如何?”
魏长临虽坏了脑子,但也会想办法体谅人。
既然是魏长临赏的,那便没有推辞的必要,丁香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多谢公子。”
“不必客气。”魏长临笑着道:“你且慢慢喝,喝完我还有事问你。”
丁香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端在手里,“公子请说。”
“就是…”魏长临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家王爷贵庚,方便透露一下吗?”
丁香道:“不知公子问这个作甚?”
不作甚,就随便问着玩。
唠嗑不就是这样家长里短的唠着玩么。
“我想要多了解一下王爷。”魏长临随便找了个说辞,“以免因为脑子坏掉冲撞了他。”
丁香见魏长临对宋延没有坏心就告诉他了,“王爷今年二十有六。”
“二十六?王爷竟然有26岁了?”
“是的。”
“没想到王爷竟然那么老。”
看上去不过就是二十岁的样子。
丁香道:“二十六…”
魏长临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浑然不顾丁香说什么,“可有婚配?”
“王爷尚未娶妻。”
古时候26岁还未娶妻的已经可以算作大龄剩男了吧?
“那么老了竟然还没有娶妻。”
没想到同丁香唠嗑可以吃到这种惊天大瓜,魏长临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细细品着这个瓜,慢悠悠地吃掉一块点心后,才叹道:“真可怜啊!”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收藏,跪求收藏
第7章 案件一王妃
魏长临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传到了宋延耳朵里,不是丁香故意打小报告,而是宋延交代她每天都要将值守期间发生的事禀告给他。
不过,宋延要求丁香回禀魏长临的一举一动为的是能够得到一些和案情相关的消息,而不是想从魏长临那里听到对他不敬,甚至是侮辱他的话。
丁香已经预判了宋延的反应,她也不想把这些话说给宋延听,但王命难违,她没得选。
“他说。”宋延一字一句道:“本王老?”
“还说,本王可怜?”
宋延虽面无表情,但丁香知道,此刻的王爷已经怒到了极点,不过是极力维护着王爷的尊严才没有发作。
丁香连忙道:“魏长临不过是个脑子坏掉的人,还请王爷莫要当真!”
“是吗?”宋延嘴角轻轻抽了一下,“脑子坏掉的人还知道可怜本王,魏长临对本王未免也太好了些?”
宋延虽如往常一样,端坐在书房的主坐上,不徐不慢地喝着茶,说话的口吻也与往常相差无几,整个人看上去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王爷。
但散发出的气场却和往日截然不同。
即便丁香并未抬眼看他,也能感受到沉重的低气压,这沉重的低气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腿一软就跪下了。
“还请王爷息怒,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同魏公子说这些,还请王爷责罚!”
宋延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冷冷道:“息怒?本王哪里来的怒?”
“奴婢知错。”丁香把所有错的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奴婢不该以小人之心揣测王爷的想法,更不该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揣测说出来。”
“好,很好,非常好。”
丁香以为她的话再次惹怒了宋延,宋延想要治她的罪,吓得她不停地磕头,“奴婢知错,还请王爷留奴婢一命,奴婢一定将功补过,万死不辞!”
“茯苓。”宋延似是没有听到丁香的话,只吩咐道:“通知王管家,替本王张罗着王妃的事。”
“啊?”茯苓不明所以,但还是说:“是,属下这就去同王管家说。”
吩咐完茯苓后,宋延心里的气才消散了些,这才注意到丁香一个劲的在磕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宋延周围的低气压已散去大半,他道:“不关你的事,不必自责。”
啊?王爷方才不是恨不得杀了她,现在为何又说不关她的事?
王爷何时变成阴晴不定的人了?
“哦…”丁香如获大赦,连忙磕头道谢,“多谢王爷。”
“起来吧。”宋延道:“你做的不错,王府的人做事就该如此。”
这才是丁香认识的王爷,公私分明,是非分明,从不将私事与公事混为一谈,更不会因为个人喜怒随意责罚别人。
这样的王爷分明是可敬可重的,怎么会是可怜呢?
王爷二十六岁了没有娶妻,不是因为没人要,而是王爷整日泡在大理寺,除了破案还是破案,根本没有时间去想王妃的事。
更何况,丁香想不出来,王爷那么完美的人要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呢?
王爷已经着人去料理王妃的事,指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答案了。
丁香吃了一次亏,以后不管魏长临如何求她,她都没有再提及任何与宋延有关的事。
每次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魏长临也就不再问了。
关于宋延可怜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宋延差人去打听的事也有了眉目,茯苓收到消息后马上就来找宋延复命。
“参见王爷。”
“嗯。”宋延点头,“可是查到什么了?”
“回王爷。”茯苓道:“据属下派去的人来说,魏长临死的那日福喜的确回了家。”
宋延:“如何证明?”
“回王爷,属下派去的人问了村子里的很多人,都说那日在村子里见到过福喜,其中的几人还见到福喜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很多人是多少人?”
“回王爷,一共16人。”茯苓知道宋延想要具体的数字,于是道:“其中13人在村子的集市上见到的福喜,另外3人是在福喜回家的路上见到他的。”
“也就是说。”宋延道:“没有一人亲眼看到福喜进了家门。”
“回王爷,是的,所以派去的人还去了福喜家问话,他父母的证词与他的一致。”茯苓道:“不仅如此,他们还向福喜家的邻居打探了消息,邻居说当日的确在福喜家的院子里见到过他。”
宋延道:“这也仅仅能证明福喜当日回过家,但不能证明福喜那几日一直在家呆着。”
“这一点属下也想到了。”茯苓道:“所以属下让人找到了帮福喜父母看病的大夫,正如福喜所说,他的父亲那几日是真的病了。”
宋延反问:“福喜的父亲病了就能证明福喜一直在家吗?这两者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吗?”
“这…”茯苓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若是福喜的父亲真的病了,那么不就如福喜所说,那几日他回家就是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不就可以证明福喜那几日都呆在家里了吗?”
“茯苓啊。”宋延勾了勾嘴角,“你随本王破的案子不少了,为何一点长进都没有?”
“属下愚钝。”茯苓虚心请教,“还请王爷明示。”
茯苓觉得自己的推理完美无缺,为何王爷还说他一点长进都没有?
“本王问你。”宋延道:“福喜的父亲生病了,在家照顾他的就一定是福喜吗?”
“啊!”茯苓瞬间醍醐灌顶,如沐春风,“属下明白了,福喜借口回家照看生病的父亲,实则是去帮魏长临办事。”
“属下一直疑惑,为何魏长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福喜父亲生病的时候才死,原来是为了迷惑外人啊!”
“事情尚未查清,不可妄下定论。”宋延提醒道:“一切只是推测,并非案情真相。”
“是,王爷教训的是。”
“有一点属下不明白。”茯苓虚心请教,“福喜若是回家一趟又出门帮魏长临办事,为何村里的人只见他进,直到他去报官那日才见他出呢?”
宋延道:“本王问你,天黑了要干什么?”
“啊?”
这有什么关系?
“嗯?”
“哦!属下知道了,天黑了村里的人都睡了,福喜趁机出门帮魏长临办事,等事情办完又趁着天黑的时候回家,然后又在魏长临活过来那日从家里出来,佯装在家呆了两日刚要回魏府。”
“嗯。”
“这不就证明村里人的证明根本没有用。”茯苓有点小失望,“既然是这样,那属下岂不是白忙活了,对案情一点帮助也没有!”
“不是白忙活。”宋延道:“至少我们知道了福喜那几日回过家,若事情真如我们推测的那般,那么魏长临安排在外面与他们呼应的人应当就在福喜的村子附近,只要稍加打探应当会有线索。”
“是,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宋延轻轻揉了揉眉心,“你为何总是如此心急,福喜家附近那么大,你从何处查起?又如何查?”
“可王爷不是说…”
“那都是本王的推测。”宋延无奈道:“不一定是真的,没有白忙活不等于事情就是这样,不等于从里面获取的线索就一定能用,行动之前需得仔细琢磨此般做法的可行性,否则就真的是白忙活。”
茯苓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延问:“麦冬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王爷,还没有,兴许麦冬和属下想的一样,要等情报集齐了才找王爷复命。”
“嗯。”宋延点头,“如此甚好。”
“等消息的同时,不妨再审审福喜和魏长临。”
“不知王爷要如何审?”
“分开审,先审魏长临。”宋延吩咐道:“现在就去把魏长临叫过来,看看他的脑子是真坏还是假坏。”
此刻魏长临正一边吃着点心喝着茶,一边看着一本从海棠那里借来的话本。
俨然一副将摆烂进行到底的模样。
他只答应宋延会配合查案,没说要主动查案。
他不摆烂,谁摆烂?
魏长临原本是想和海棠唠唠嗑,顺便再吃点宋延的瓜,不知道是不是丁香将自己吃的亏告诉了她,海棠口风紧的不行,怎么都撬不开,索性就不撬了。
安安静静看话本他不香吗?
茯苓来叫他之前还挺香的,之后突然就不香了。
魏长临见到宋延后恭恭敬敬地行礼,“草民参见王爷,祝王爷…”
“免礼。”宋延怕魏长临又胡乱说些祝词,连忙打断他,“本王今日叫你来,是有要事要说。”
“草民知道。”魏长临笑嘻嘻地看着宋延,“草民面子还真是大,王爷竟然特意叫草民来说这件事,草民还真是荣幸至极啊!”
“你既知道。”宋延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没有深究魏长临话中的意思,“那就好好表现。”
“王爷吩咐,草民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延对魏长临的态度甚是满意,“嗯,茯苓,问话。”
“是!”茯苓道。
“魏长临,我问你,事发当日可有奇怪的事发生?”
“嗯?”魏长临眨眨眼,“王爷叫我来,不是要说娶妻的事?”
这些话不断地回荡在宋延耳边,仿佛此刻魏长临就在他耳边说着一样。
“茯苓。”宋延端着王爷的架子不同这种平民计较,“你没同他说明来意?”
“说是说了…”
不过只说了王爷有事找他。
魏长临不知道宋延此刻很生气,以为他准备和他探讨他的人生大事,竟不知死活道:“不用说,草民都懂,娶妻乃是人生大事,何况王爷年纪也差不多了,该是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只是草民目光短浅,未能帮王爷物色合适的人选,不如…”
“茯苓。”宋延已是忍无可忍,“将他的嘴堵上。”
“是!”茯苓动作很快,只用了一息时间就用布条把魏长临的嘴堵上了。
“唔唔唔…”
魏长临想把布条拿掉,却被宋延用眼神制止了。
魏长临的嘴被堵上后,宋延感觉耳边就清净了,再也听不到那种嘲讽的声音了。
“茯苓,接着审。”
“是。”茯苓看着被堵了嘴的魏长临,想说堵着嘴要如何答话,但想了想还是没问,万一王爷有什么用意呢。
“魏长临。”茯苓拿出审犯人的架势,“再问你一次,事发当日,可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比如有没有人来找你,或者你有没有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