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要转身,就听摊子老板道:“这位客官,找你钱。”
宋延头也不回道:“不必了。”
“王爷,没想到您还有随身带钱的习惯。”魏长临调侃道:“像您这样地位尊贵的人,身上应当从来不带钱才对。”
“出门前麦冬给本王准备的。”
“原来是这样,属下还以为您同那些尊贵的人不一样呢?”
“哪些尊贵的人?”
“没什么。”魏长临摆摆手,片刻后又道:“不过有一点倒是一样的。”
宋延道:“什么?”
魏长临斟酌了一下才道:“出手阔绰,热爱百姓。”
宋延好像已经习惯了魏长临的胡诌,只微微瞥了他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魏长临见宋延没有生气,得寸进尺道:“王爷,您既然有的是钱,不如就再给属下买点东西?”
“你还想要什么?”
“您看。”魏长临指着那边那个卖花的道:“那些花很好看,王爷若是还有钱,不如就给属下买一朵?”
宋延微微蹙眉,“你要花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想拿来给宋延戴上。
魏长临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卖花的就想给宋延买来,想看看他戴着花的模样。
高冷王爷头上戴着一朵花,一定很滑稽吧?
魏长临脑补着画面,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有心仪的姑娘了?”宋延垂眸,看不出喜怒,“想要买花送给她?”
“啊?没有,没有。”魏长临也知道为何宋延会往那方面想,连忙解释道:“王爷误会了,属下想要花是因为…”
额,总不能说实话吧。
魏长临顿了顿道:“就是单纯因为花好看。”
“嗯。”宋延道:“去买。”
“不必了。”总不能真的买来给宋延戴上吧,魏长临拒绝道:“花虽好看,但还是看看就行了,否则落到手里也是浪费的命。”
宋延闻言想说点什么,却被魏长临抢先了,“王爷,您看,赵兄还等着我们,不如先回府?”
宋延远远地看了花一眼,才道:“嗯,走吧。”
等二人过来,赵行并未多问什么,三人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过了那段热闹的路段,接下来的路就显得有些冷清,少了那些摊贩,路上的灯火也就没了,唯一能够照亮一切的东西就是月光。
还好他们是一行三人,若是独自一人走到这样的小路上,多少还有些害怕。
不过,晋都胆子大的人似乎也不少,除了魏长临他们,还是有一些人走在路上。
不过这些来往的行人都是各走各的,彼此之间也好像也没有交集,所以即便路上人来人往,但却依旧很安静。
整条街唯一的声响都是来自魏长临他们三人。
与其说来自他们三人,不如说来自魏长临一人,这一路上,他的嘴几乎就没有停过。
“赵兄。”魏长临见宋延不愿理他,就转过来对着赵行道:“今日的酒是真的好喝,方才若不是王爷拦着,我定要再多喝一些。”
赵行笑道:“魏兄若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带你去喝。”
“嗯,不过还是等案子结了再去吧,否则王爷…”
魏长临话说到一半,天突然就黑透了,路上唯一的光源突然消失了。
“啊啊啊!怎么回事?”
“救命啊!我好像失明了,谁要救救我!”
“啊!怎么突然就看不见了,害我摔一跤。”
一时间,路上的行人都变得慌乱起来,有叫喊着四处乱跑的,有站在原地不敢动的,还有推搡着别人往前走的。
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随时都有可能撞到人。
而魏长临却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扣着。
被扣住的魏长临瞬间绷紧了身子,问道:“王爷,是您吗?”
“嗯。”
宋延冷淡的声音近在咫尺,好像只要微微动一下,两人的鼻息就会交织在一起一样。
魏长临只觉得脸有些热,却不敢轻易动作,只道:“王爷,谢谢您。”
宋延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不必,你若是丢了,本王还要去寻你,不如就将你拉在身边。”
“哦…属下知道了,属下一定不乱动,乖乖做王爷怀里待宰的羔羊,属下…”
“魏助手。”宋延打断了魏长临的话,“你不说话也不是不行。”
“哦…”魏长临不说话也可以,只是,“赵兄呢?”
魏长临刚说完就喊了起来:“赵兄,赵兄你还在吗?”
“在。”赵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魏长临道:“你没事吧?”
为何声音听起来有些怪?莫不是害怕吧?
“我没事。”赵行道:“你同王爷呢?”
魏长临道:“我们也没事。”
赵行寻声走了过来,“没事就好,今夜恐怕是遇上了天狗食日,想要恢复光亮,应当还需要些时间,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顺着路往前走?”
按照此刻的情形,要想往前走很难,一是看不见路,二是随时可能撞到人,实在不是继续前行的良机。
魏长临将厉害关系说与赵行听,赵行却道:“就目前的情形而言,即便不走也会被人撞上,况且天完全黑透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差不多要开始恢复些许光亮了,即便恢复的光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总归不会完全看不到,小心一些还是能走的。”
“啊…这…”
魏长临正想着要怎么说过赵行时,就听宋延道:“走吧。”
“王爷。”魏长临震惊道:“您是认真的吗?”
“嗯,你若是怕,就紧紧跟在本王身后。”
怕到是不怕,就是觉得看不见走起来不方便。
“额…好吧。”魏长临想想觉得赵行说的对,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走吧。”
“嗯。”赵行道:“王爷,还请你们走在前面,在下为你们断后。”
宋延道:“好。”
宋延说完就将魏长临放开,然后让人跟在身后。
魏长临却一把抓着了宋延的手袖,“王爷,属下实在是什么也看不清,若是跟着王爷势必会将王爷推到在地,不如就让属下抓着你,与您一同走。”
“您放心,属下只是抓住您的手袖,绝对不会做以下犯上的事!更不会将您的衣服撕坏!”
空气只安静了一息时间,就听宋延道:“拉好,你若是丢了,本王不会去寻你。”
“哦…”
这种黑暗种行走的路程并不长,过了浮云巷,就到了有人住的地方,有人住自然就有灯火。
待魏长临能够看清路面时,他就将宋延的衣袖放开了。
待魏长临放开后,宋延抬手轻轻拍了拍衣袖,将衣袖上的皱褶抚平。
魏长临只将宋延的举动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
赵行将二人护送到王府后就离开了。
回府后,魏长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又看了一会儿话本,就在准备歇下时,就听茯苓在外面喊道:“魏助手,不好了,有人在连云巷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39章 案件二不行
魏长临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想往外冲, 好在福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少爷,穿件外套再出门, 会着凉。”
“嗯, 麻烦帮我拿一件, 我先开门听听怎么回事。”
魏长临刚打开门就对上两双眼睛,一双眸色暗沉, 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双视线只在他身上停了一息时间就移开了。
福喜手脚很快,还未等魏长临开口,就把衣服给他披上了。
魏长临拢了拢衣领, 问道:“王爷, 怎么回事?”
宋延侧过身子, 避开魏长临, 直接往屋里去, “穿好衣服,去现场。”
魏长临刚想拒绝, 就听福喜道:“王爷, 您放心,小人这就伺候少爷更衣。”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魏长临就被福喜倒腾好了,他迫不及待地跑到宋延身边,道:“王爷, 属下好了。”
宋延点头, “嗯, 走吧。”
路上, 茯苓将大概情况同魏长临说了一遍。
据说大约一柱香前, 有人路过了浮云巷,不小心被尸体绊了一下,刚想给人道歉时发现人已经死了。
“浮云巷?”魏长临托腮,“我们刚从浮云巷过来,并未发生发现什么异常啊?”
“难道是我们回府后这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事?”
茯苓道:“有可能,发现尸体那人并未到大理寺报案,而是直接来了王府。”
魏长临不解,“这是为何?”
茯苓道:“浮云巷距离王爷要近些,那人知道王爷在处理此案,于是就直接来了。”
“如此说来。”魏长临感到头皮发麻,“凶手又出现了?”
“不确定。”宋延道:“一切都是发现尸体那人所说,实际如何,看了才知道。”
“对对对。”跟着宋延已经有了一段时间,魏长临也知道严谨做事了,“不知大理寺那边可有让人去通知?”
茯苓道:“已经派人去了。”
王府的确比大理寺近了很多,魏长临他们赶到现场时,大理寺的人还没有到,不过已经有一些人等在那里了。
啧啧,这些人都不用睡觉?
现在已经亥时了!
看到尸体旁围着一群人,宋延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茯苓知道他家王爷生气了,于是连忙去清场。
“大家都让让。”他喊道:“王爷来查案了。”
听到王爷两个字,众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又一同跪了下去,“见过王爷!”
宋延负手而立,视线落在了尸体上,“你们当中,可有人动过尸体?”
“没有。”刘大神道:“我们是被张强叫来的,说是帮他看一下尸体,他去叫王爷了。”
“即是如此。”宋延淡淡道:“那便让开吧。”
众人闻言立刻退到了一边,给宋延让出一条大道来。
宋延走到尸体边蹲下,茯苓给他递了手套。宋延戴好手套后,轻轻捏着死者下巴查验情况。
“魏助手。”宋延唤道:“你来看看…魏助手,你在想什么?”
“啊?”魏长临回神,“王爷您说什么?”
探查案发现场这等重要的事都能走神,还真让人有些在意,宋延冷声道:“依本王看,还是魏助手先说说你在想什么,解决了魏助手的后顾之忧,魏助手才能安心查案。”
“属下在想这条路是不是我们方才走过的那一条?”
原来是在想案子的事,宋延的表情也算好了一些,“嗯,魏助手可是发现了什么?”
“王爷,属下的意思是,尸体所在的位置,是不是我们方才走过的地方?”
当时月光稀碎的不行,能摸黑回到王府就很不错了,若是要精准的记住是方才走过的地方就很难。
宋延站起来,对着魏长临道:“魏助手莫不是信不过本王?”
“不是。”魏长临道:“只是事关重大,属下须得问仔细些。”
“这条路本王已经走了很多遍了,早已烂熟于心,否则你凭什么认为本王可以在那情况下将你带回府?”
“嗯,如此一来就很有趣了。”魏长临道:“我们刚走凶手就在我们走过的地方杀人,不知是谁竟如此胆大?”
宋延对着尸体扬了扬下巴,“自己看。”
魏长临这才想起来宋延好像叫他看来着,“王爷,您方才让属下看尸体是因为…”
说话间,宋延又蹲了下去,抬手捏住被害者的下巴,“伤口同前三起案子一样,下手干脆利索,毫无犹豫,伤口也没有多余的线条。”
魏长临也跟着蹲下凑近了看,“发现尸体的人说的没错,是一刀封喉案的凶手所为。”
“如此说来,凶手方才来过这里,而且很有可能同我们擦肩而过。”
“王爷似乎对验尸之事颇有研究,不知王爷可知被害者的死亡时间?”
宋延不过是简单的看了一下伤口,想要确认致命伤是是什么,却被魏长临当仵作来用,多少有点让人不满。
宋延摘下手套,丢给茯苓,“不用验也知道,被害者死于戊时到亥时之间。”
对啊,魏长临他们路过这里时是戊时,被害者又刚好死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此刻又是亥时,只能死于这之间,没有别的可能。
“王爷。”魏长临给宋延点赞,“还是您厉害!”
宋延对魏长临的夸赞置之不理,对着众人道:“你们可有见过可疑人物来此?”
宋延说着,魏长临想起了目击者的描述,道:“比如衣着华丽,举止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没有。”刘大神道:“我们来到这里时只有这具女尸躺在这里,并未发现大人说的可疑人物。”
众人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有人叫我都不愿出来,这大晚上的,谁会不睡觉出来街上闲逛啊!”
魏长临道:“如此一来,你们都是被那个叫张强的叫来的?”
“小人不是。”一名少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我是同张强一起发现尸体的人。”
魏长临对少年道:“具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这名少年叫周旭,同张强是一起的 ,两人走到这里时,张强被尸体绊了一下,发现尸体后,张强就让周旭守在这里,一是看看凶手是否会出现,二是防止有人接近尸体弄乱现场。
但若是让周旭一个人守在这里,张强又怕他被当做嫌疑人,于是就一边走一边喊人,将此事告知众人。
所以案发现场才会聚集了这么多人。
“看来大家也不是闲着没事出来乱晃。”魏长临听完后道:“合着是帮忙来了。”
“哦,对了,张强现在人呢?”
茯苓道:“同府里的小厮一同去大理寺报案了。”
正说着张强就将大理寺众人带来了,大理寺为首的正是大理寺卿严正义,他听说王爷已经去了案发现场,本来已经睡下的人硬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才使得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来的晚了些。
严正义见到宋延后,小跑着前来行礼,“下官来晚了,还望王爷赎罪。”
“无妨。”宋延道:“案子发生的急,严大人这么晚了还一起来,实属不易,本王又怎会怪罪于你。”
“多谢王爷。”严正义拱手,“下官这就吩咐人做事。”
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被害者的确死于一个时辰前,也就是戊时到辰时之间,作案手法同前三起一样,一刀封喉,可以确定是同一名凶手所为。
“搞了半天。”魏长临道:“我们连被害者事谁都不知道,人死了,是不是该通知一下她的家人?”
刘大婶道:“大人啊,她没有家人,要是有什么事,小人可以帮忙。”
“没有家人?”魏长临道:“如此说来,你认识被害人?”
“何止认识啊。”刘大婶道:“她是是残云巷梦安饭店的老板,为人极好,从不以身份贵贱将客人划分为三六九等,只要是去她那里吃饭的都是一视同仁。小人去吃过几次饭,同她也算是有些交情。”
魏长临道:“不知冯老板贵庚?”
刘大婶道:“小人记得好像是25。”
这刘老板看上去长得还不错,之前被害的三名死者也长得很好看,并且四名被害者都很年轻,但是…
“还是那个问题。”魏长临突然道:“许仵作,被害者生前可有受过侵害?”
许仵作道:“不曾,除了致命伤,被害者身上没有别的伤。”
“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道:“凶手那方面不行,所以才想杀害年轻女子,想要泄愤?”
宋延眉梢微挑,“不知魏助手说的是哪方面不行?”
“就男人那方面。”魏长临凑到宋延耳边小声道:“王爷,您应当懂的。”
宋延闻言脸色铁青,额角直跳,“魏助手觉得本王应当懂?”
“不然呢?”
大家都是男人,不是一说就懂了吗?
“呵呵…”宋延冷声道:“魏助手最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别怪本王治你的罪。”
又怎么了?
推理的方向又出问题了?
魏长临道:“王爷,您别急啊,且听属下慢慢说。”
宋延没有说话,只留了一个看不明白的眼神的给他,魏长临一下子就正经起来,“属下推理,凶手或许有那方面的隐疾,无法进行房事,以至于心里变态,想要杀年轻女子来泄愤。”
“有没有一种可能。”魏长临的脑回路,只有茯苓最熟悉,他道:“凶手非但那方面不行,还曾因为这件事被年轻漂亮的女子羞辱过,才会对这些年轻女子起了杀心?”
“对对对。”魏长临附和道:“十分有可能,或许这就是凶手杀人的动机,毕竟凶手那种气度不凡的人竟是个不、举,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您说是吧?王爷?”
【作者有话说】
宋延:本王行不行,日后魏助手就知道了。
第40章 案件二隐疾
魏长临发誓, 他真的只是问一下宋延对他的推理得看法,绝对没有什么言外之意,更没有内涵他。
茯苓也可以发誓, 他绝对只是跟着魏长临的思路继续推理, 绝对没有映射谁的意思!
谁知宋延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 全程黑着脸,说话也是冷冰冰的。
魏长临怀疑, 若不是因为在案发现场, 若不是此刻有要事要要做,宋延恐怕真的会现场治他和茯苓的罪。
两人也知惹怒了宋延,于是都夹着尾巴做人, 除了案子, 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魏长临的推理听起来虽然有些荒唐, 但也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
茯苓补充的条件听起来更荒唐, 但却很好地支撑了魏长临的推理。
虽然那两个人不知道为何要意有所指, 但此刻毕竟是在办公事,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影响了对案子的判断。
宋延虽然脸很黑, 但说话时却不带一丝感情:“你二人说的有理, 是有这种可能,本王命你二人三日内查清四名被害者中, 有没有谁认识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并且还同该男子有一定的往来。”
言外之意就是,若凶手真的是因为那方不行, 而遭人耻笑才起了杀心, 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是四名被害者当中谁认识的人里的一位。
“三天?”魏长临喊道:“三天, 属下做不到啊!”
这种年代信息匮乏, 想要查点什么本来就不容易, 三天之内要查清四名被害者的往来对象,简直难如登天。
宋延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嗯?”宋延眉梢微挑,“魏助手是不行吗?”
啊?谁不行?
谁不行都不会是魏长临不行!
“行行行,属下行的很。”魏长临拍着胸脯道:“三天就三天。”
反正赵行是个包打听,一定能帮忙查出点什么来。
宋延:“你最好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魏长临说着,眼神落到地上的尸体上,“等等,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茯苓借着说话的机会,几步走到魏长临面前,小声道:“魏助手,你当真有把握能在三日内查清王爷要求的那些?”
“没把握。”
茯苓真想开口骂人,好在还是忍住了,只愤愤道:“没把握你还…”
“先不说这个。”
魏长临将茯苓推到一边,对宋延道:“王爷,这具尸体看上去怪怪的,可是有人动过?”
不等宋延说话,刘大婶就道:“没有动过,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宋延道:“许仵作,你验尸时没有移动过尸体?”
许仵作道:“回王爷,动过,但下官记得尸体刚开始的摆放,验完之后又按照原来的样子放了回去。”
“如此说来。”宋延道:“尸体的摆放同原来一样?”
许仵作:“回王爷,是的。”
魏长临对宋延道:“王爷,您有没有感觉怪怪的?”
宋延道:“哪里怪?”
“就是尸体看上去像是人为摆放的一样,不像是自然倒地。”
宋延将尸体的摆放位置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真如魏长临所说,像是有人刻意这么摆放的一样。
尸体正面向上,头和脚在同一条直线上,双手规规整整地垂放在身体两侧,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倒下的样子。
魏长临见宋延许久未说话,又道:“王爷,是不是同属下说的一样,尸体的摆放十分不自然?”
“许仵作。”宋延将人叫过来问道:“你可还记得前几具尸体当时是什么样?”
“回王爷,魏助手说的这点,下官也察觉到了,此处尸体的样子的确同之前的不太一样。”许仵作道:“嗯…之前的尸体看上去好像没有这具尸体这么整齐。”
不整齐才是被害者自然倒下该有的样子。
如此一来,这名被害者的尸体是被人刻意摆放的,那么,摆放尸体的人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
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强。”宋延道:“你绊到尸体时,可有动过尸体?”
“回王爷。”张强道:“小人只是轻轻碰到了被害者的脚一下,应该不会改变尸体原有的位置。”
“嗯。”宋延把目光转向魏长临,“魏助手,你怎么看?”
“王爷,说实话,属下毫无头绪。”魏长临道:“不过,凶手既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有没有一种可能…”
茯苓说到一半,才想来的方才就因为自己的胡乱猜想被王爷罚了,于是就乖乖闭嘴了。
“什么?”魏长临道。
“没什么。”茯苓连忙解释道。
魏长临压根不信茯苓的话,于是小声道:“有什么是王爷不能听的,悄悄地说给我听。”
“真的没什么。”茯苓说完还不忘往宋延那边看,生怕又被他逮个现行,“我随口说的。”
见茯苓的样子,魏长临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道:“行,我们待会儿私下说。”
茯苓已经很小心了,但他的小动作还是被宋延看到了,于是乎,三天的期间一下就缩短到了两天,宋延让他们务必在两天之内查清被害者与气度不凡男子之间的关系。
茯苓觉得自己实在太冤了,他方才想的不过是,或许凶手觉得这名被害者比之前的好看,所以才会在人倒下之前扶一把。
早知道就直接说了,兴许还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安排了两人一起查,那么他们二人就一起行动,就在茯苓急的不行时,魏长临带着茯苓找到了赵行。
他们见面的地点依旧是戏馆,来的包厢依然是原来那个,不同的是,此次来的人里没有宋延,而是茯苓。
人刚坐下,魏长临就对着赵行哭诉道:“赵兄有所不知,王爷给我们下了很重的任务,若是完成不了,死罪可逃,活罪难免,还请赵兄助我们一臂之力!”
“魏兄客气了。”赵行道:“魏兄有难,我自然是会帮的,就是不知,魏兄遇到了什么难处?”
魏长临将现有的信息同赵行说了一番,然后又把宋延为难他们的话添油加醋润色一番说与他听。
“赵兄。”魏长临卖惨,“你可一定要帮我们啊,否则日后恐怕是没有机会坐在一起看戏唠嗑了!”
“你觉得。”赵行闻言蹙眉,“凶手有那方面的隐疾?”
“是啊。”魏长临道:“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就因为这个猜测,王爷才将此番重任交由我与茯苓。”
茯苓一副同病相怜的模样,“赵公子,我同魏助手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赵行不答反问:“你们为何会认为凶手有那方面的隐疾?”
“猜的呗。”魏长临道:“至于为何,方才不是已经同你说了。”
“就因为被害者没有遭到侵害,你们就认为凶手有隐疾?”
“或许还因为被害者中有谁曾经因此嘲笑过他,才让他起了杀心。”
赵行冷哼一声,道:“你们不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吗?”
“没有吧。”魏长临说着看了茯苓一眼,“这一切都是根据已有的信息推理来的,并非我们胡乱猜测。”
“嗯。”茯苓道:“王爷从不拿案子开玩笑,他既然让我们查,那就证明他也认可这种可能性。”
“不可能!”赵行否认道:“凶手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杀人!”
“哎,我说赵兄,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魏长临道:“虽说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也不是不可能。今日来找你就是看准你是晋都包打听,兴许能帮我们打探到消息。”
“话虽如此。”赵行闻言才稍微冷静了些,“但凶手若真是为此杀人,那么第一名被害者就应当是曾经羞辱过他的人,只需查一查与那人往来的人即可。”
“嗯,有道理。”魏长临点头,“不过,我记得第一名被害者是车夫之女,不是我看不起人啊,只是车夫之女真的能认识气度不凡的男子,并且羞辱他吗?”
“是啊。”茯苓十分赞同,“我觉得贺小姐比较有可能,毕竟她能有更多的机会认识那样的人。”
“是哦。”魏长临想了想觉得茯苓说的对,“贺小姐的概率很大,她之所以不是第一名被害者,是因为凶手找不到机会杀人,但心中的怨恨却一直陪伴着他,于是他才杀了别人泄愤,杀了第一人之后就爱上了杀人的感觉,于是才有了后来的被害者。”
茯苓道:“如此一来,岂不是查一查与贺小姐往来的人就能将人找到了?”
“赵兄。”魏长临用手肘碰了碰赵行的手臂,“这点小忙能帮吗?”
未等赵行说话,魏长临又道:“这点小忙一定难不倒赵兄,只是若是凶手的身份被拆穿了,岂不是人人都知道他有隐疾?”
“啧啧,好惨啊!”
“是啊,好惨啊!”茯苓叹了口气,“我都能想象凶手起不来的样子,等着他的女子心里一定将人好好地嗤笑了一凡,毕竟若是起不来,连饶痒痒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魏长临笑的前仰后合,“茯苓,没发现你竟然这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