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临道:“可有人能为证明?”
张倩自打知道丈夫看上贺琳后就没有再同他睡在一起,所以没有人能为其证明。
“回大人,没有人能为小人证明。”
“看吧!”县令又嚷嚷起来:“那就是没有人证,何月一定是她杀的!”
“贺大人。”宋延被吵得心烦,“你若想继续留在这里,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别说话,否则别怪本王治你扰乱查案的罪。”
县令一下就不说话了,只狠狠地剜了张倩一眼。
待县令落座后,魏长临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耸耸肩。
像是在说:看吧,早提醒过你,是你不听劝。
“如此说来。”魏长临很快又言归正传,“张倩仍有杀害何月的嫌疑,只是…”
“王爷。”严正义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下官有新发现!”
“郊外的树林里又发现了一名女尸!”
“严大人。”魏长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展开来说说。”
严正义道:“据手下来报,郊外的偏远林中发现一名女尸,下官已派人前去查探, 要不了多久应当就会有结果。”
“偏远林有多偏远?”魏长临道。
严正义道:“算不上偏远, 就是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
“那严大人还说偏远。”魏长临抱怨道:“严大人, 传达错误信息可是会贻误案情的。”
严正义愣了一下,才道:“魏助手误会了, 偏远林不是偏远的树林的意思, 而是那个树林就叫偏远林。”
“哦,原来是这样啊。”
魏长临想了想凑到宋延耳边低声道:“王爷,既然偏远林不远, 不如去现场看看?”
“你想去?”
说实话, 不太想去, 看尸体不太舒服, 但是…
“王爷, 接二连三的出现女尸,您不觉得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吗?与其坐在这里等消息, 不如去现场拿第一手信息, 若那具女尸同本案无关,也就当再接手一起案子, 多破一个案子对大晋的百姓也就多一分利。”
宋延颔首,而后道:“茯苓,麦冬, 随本王去现场。”
“王爷。”严正义道:“那他们…”
“放了。”
“放了?”严正义惊讶道:“另外两人倒是没什么, 张倩她可是嫌疑人, 难道就什么放了?”
“严大人。”宋延反问道:“你可有证据证明张倩就是杀人凶手?”
“没有。”严正义摇头。
宋延冷声道:“那便放了。”
“是。”
一旁的县令气的指甲都快扣进肉里了, 却不敢提出异议,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放了。
宋延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道:“贺大人,莫要做傻事,走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魏长临也回头看了一眼县令,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眼里全是不甘和愤怒。
魏长临叹了口气,希望王爷的话对他有用吧,千万不要迈出错误的一步。
偏远林其实一点也不偏远,出了城没几步就到了。
距离案发地点还有一段距离,恶臭就夹在风里一阵阵地传了过来。
魏长临连忙捂住口鼻,问道:“你们没有闻到臭味吗?”
茯苓和麦冬齐齐点头。
宋延却道:“应当是尸臭。”
“尸臭?”魏长临喊道:“莫非这具尸体年代有些久远?”
宋延:“大概吧。”
除了魏长临,其余三人都很淡定。
魏长临不解:“王爷,你们不觉得臭?”
茯苓麦冬齐声道:“臭。”
“那你们还…”
他们都没有捂住口鼻,搞得魏长临很矫情似的。
“习惯了。”宋延道:“本王见过的尸体比你破的案子还多。”
那是必须的,魏长临也就破了一个案子。
“额,好吧。”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另类,魏长临索性也不掩口鼻了,眉头却一直皱着没放下来过。
宋延从腰间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他,“受不了就掩住。”
魏长临受宠若惊,道:“王爷这是在关心属下?”
宋延淡淡道:“是怕你拖后腿。”
好吧,有的用就不错了,至于为了什么不重要。
魏长临接过帕子捂住口鼻,猛地吸了一口气。
嗯…还真香.
不仅如此,帕子白白净净的,一点褶皱也么有,就像宋延本人一样。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做到的,每日奔走在各种案发现场,竟还能做到一丝不苟。
“本王脸上有什么?”
“嗯?”魏长临收回落在宋延身上的视线,“哦…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干净的帕子若是被属下弄脏了怎么办?”
“你怕本王治你的罪?”
魏长临反问:“王爷会吗?”
“本王心眼小。”宋延嘲讽道:“兴许会。”
“谁说王爷心眼小?简直是瞎扯!王爷心胸狂广,宽容大度,又怎么会因为一块帕子就治属下的罪呢?”
魏长临的嘴,还是一样的厉害。
宋延摇摇头,不说话。
“王爷,您该不会生气了?”
心眼真有这么小?
宋延道:“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本王现在就治你的罪。”
“哦…”
空气中散发的恶臭的确是来自尸体,被害者的尸体已经有了很严重的腐烂,有些部位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想要辨认出被害者的身份已经很难了。
“既是如此。”魏长临捂着口鼻说话,声音听起来怪怪的,“那严大人又为何会知道是一具女尸,我记得当时好像仵作还未验尸。”
“魏助手。”宋延不答反问:“你真的认真看过尸体了吗?”
尸体又臭又恶心,忍着不吐就很不错了,谁还有心思仔细去看啊!
“啊…这个嘛…不如,属下现在去看?”
宋延淡淡道:“不必了,实在接受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
这是宋延会说的话吗?
茯苓和麦冬刚跟着他破案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适应各种情景,是探案者该有的能力,若是连小小的尸臭都忍受不了,日后还如何坚持下去?
坚持不下去的人如何配做本王的手下?
“茯苓,麦冬,你们怎么了?”魏长临调侃道:“你们该不会也被尸体臭坏了吧?”
怎么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没什么。”麦冬道。
茯苓道:“哦,我在想案子。”
宋延看了他们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道:“茯苓,你来同魏助手说说,为何地上躺着的是一具女尸。”
“是。”茯苓道:“尸体虽然已经有了严重的腐烂,但衣服却几乎是完好无损的,根据服装来判断,被害者应当是名女性。”
魏长临道:“万一是有女装癖的男人呢?”
“呵呵。”宋延冷哼一声:“魏助手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魏长临以为宋延在夸他,尾巴一下就翘上了天,“可不是,跟着王爷探案,脑子若是转的不够快,怎么跟得上王爷的步伐?”
宋延不想同他瞎扯,直接把仵作叫来,“许仵作,你们可有验出被害者是男是女?”
许仵作道:“回王爷,被害者是女的。”
宋延给了魏长临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而后道:“除此以外,可还有何发现?”
“回王爷,下官无能,目前为止只验出了被害者的致命伤。”
“可是一刀封喉?”魏长临道:“又快又准那种?”
许仵作是新来的,今日是第一次见魏长临,不知道他是宋延的助手,“王爷,这…”
“无妨。”宋延道:“这位是本王的助手,也是一刀封喉案的主办。”
许仵作闻言,朝魏长临拱了拱手,才道:“根据伤口来来看,致命伤是极为锋利的东西,凶手下手快而准,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应该就是助手大人所说的一刀封喉。”
魏长临一点也不意外,他同宋延对视一眼,双方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魏长临道:“还请许仵作验一下,被害者身前可以遭受过性/侵?”
“是。”
魏长临继续道:“还有被害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也需验一下。”
许仵作对宋延拱手:“是,下官这就去。”
“根据尸体腐烂的程度来看。”仵作走后,宋延道:“被害者被害大概已有月余。”
“那么久?”魏长临道:“岂不是比何月还早?”
“那为何现在才发现尸体?”
宋延唤了个衙役来询问,对方道:“据发现尸体的人说被害者的尸体在一个坑浅浅的坑里,被树叶盖着。”
魏长临道:“那尸体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回大人。”衙役道:“刘老汉途径这里时,不小心踩进坑里,突然就发现旁边躺着一具尸体。”
“刘老汉?”魏长临道:“哪个刘老汉?”
衙役闻言把人带过来,“王爷,大人,这位就是发现被害者的刘老汉。”
刘老汉一点也不老,看上去就是四十来岁的样子。
衣着简朴,有点驼背,应当是常年背重物造成的。
“刘老汉。”衙役提醒道:“见到王爷还不行礼。”
刘老汉闻言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草、草民见过,见过王爷。”
宋延颔首,“起来吧。”
刘老汉跪在地上不敢动,衙役提醒道:“刘老汉,王爷让你起来。”
“草,草民不敢。”刘老汉结结巴巴道:“草民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官,怕冲撞了王爷。”
衙役:“王爷叫你起来你就起来。”
“这…”
见刘老汉一副怂样 ,魏长临摆摆手,道:“罢了,就让他跪着说吧。”
说完又觉得越俎代庖了,转过头对宋延道:“这样可以吗?王爷。”
宋延点头,“那便这样吧。”
“刘老汉。”得到宋延的许可,魏长临就开始审问了,“本助手问你,你是何时发现尸体的?又是如何发现的?”
“回大人,草民是一个时辰以前发现的尸体,草民走到尸体所在的位置时不小心踩进了坑里,掉下下去才发现旁边有一具尸体。”
魏长临道:“坑有多深?”
“大概。”刘老汉抬起手来比划一下,“有这么高。”
根据刘老汉的比划,那个坑大概有两尺高,大概快到刘老汉腰的位置。
坑不算高,只是…
魏长临道:“你摔下去的时候没有碰到尸体?”
刘老汉道:“没有,那个坑比想象中的要大,草民摔下去后还走了几步才发现的尸体。”
“真有那么大?”魏长临有些不相信,“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刘老汉闻言,瑟瑟发抖,“草民不敢欺骗大人,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看看。”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尸体此刻就在原地没动,去看坑就等于看尸体,说了不相信别人又不去看会显得很不专业,魏长临只犹豫了三息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走吧,去看看。”
宋延眉梢微挑,“当真要去?”
“去,必须去。”
魏长临可不想让别人说王爷找了一个十分不专业的人做助手。
宋延道:“茯苓,麦冬,你们留在此处,本王陪魏助手过去看看。”
茯苓、麦冬对视一眼,“是…”
快要接近尸体时,魏长临的胃已经因为尸臭开始翻江倒海了,他强忍住不适继续往前,当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他一个没忍住干呕了几下,呕的过程太过痛苦,还流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
魏长临顺手就用帕子擦了擦脸,然后又擦了擦嘴,擦完才想起来帕子是宋延的。
完了,他竟然用宋延的帕子擦口水!
“呵呵。”魏长临对着宋延露出一个假笑,“王爷,您不会又要治属下的罪吧?”
第32章 案件二掩藏
尸体腐烂的程度比魏长临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不仅全身出现不同程度的溃烂,许多地方还附着着虫子之类的东西,更恶心的是, 竟然有几条蛆从尸体里爬了出来。
纵使魏长临前世是卧底警察, 见多识广, 也从未见过溃烂至此的尸体,他不得不佩服仵作的心理素质还有技术水平, 竟能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完成验尸。
当然, 更佩服的还是宋延,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竟然能适应眼下的画面, 并且还能在行走于尸体之间保持着王爷的体面, 素色的衣服上不仅一尘不染, 甚至一点皱着也没有。
这个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这般优雅的?
魏长临只用了片刻, 帕子就成了这般模样, 虽然只是沾了些眼泪水,但那可是王爷的东西, 弄脏王爷的东西就等于对王爷大不敬, 何况还是这么讲究的王爷。
就在魏长临以为自己完蛋了的时候,就听宋延道:“无妨, 帕子,本王有的是。”
魏长临这才放下心来,道:“王爷您放心, 属下一定会好好对待帕子的, 属下回去就将之洗干净, 晒干, 然后仔细消毒再还给您。”
宋延道:“不必, 你且留着用。”
懂了,宋延一定是嫌弃他,所以才不要帕子了。
行吧,不要就不要,又不是没有被嫌弃过。
魏长临道:“哦,属下知道了。”
“魏助手,若是坚持不了,不必勉强自己。”宋延宽慰道:“让别人来看也一样。”
“不一样。”王爷手下怎么可以有如此娇贵之人,何况又没有到了实在无法忍受的地步。
“别人看到的和属下看到的不一样,属下既然是案子的主办人,就得认真做事。”
“况且,这个坑不算深,只要站在上面看看就行,用不着近距离接触尸体。”
宋延见魏长临坚持,也就没有再劝他。
魏长临将帕子掩的更严实了些,强忍着恶心仔细将尸体同周围的环境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个坑真如刘老汉所说,容纳下尸体后还留有很大一块空地。
“这个坑是用来干什么的?”魏长临道:“又是谁挖的?”
一名衙役道:“回大人,兴许是个陷阱。”
魏长临道:“陷阱?在这种地方弄个陷阱干什么?”
“这里猎物很多?”
另一名衙役道:“回大人,此处就在城边上,距离城很近,一般不会有猎物出现。”
方才那名衙役道:“哦,是的,猎物一般在很深的林子里,很少在这片出没。”
“那为何会有个坑呢?”魏长临不解,“而且还是一个不算高的坑?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名衙役道:“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挖了掩埋尸体用的?”
魏长临道:“是有这种可能,只是…这位小哥,能麻烦你把刘老汉叫过来吗?”
“好,属下这就去叫。”
刘老汉过来又要下跪,却被随他一起过来的茯苓拉住了,“站着回话即可。”
魏长临见状一个劲地朝茯苓使眼色,茯苓看了半天也没懂什么意思,魏长临只好道:“那个,王爷,茯苓并非自作主张不让刘老汉给你行礼,应当是因为方才您说让他站着回话,他才这么做的,您可千万不要怪罪茯苓啊!”
魏长临说完又不停的朝茯苓挤眼睛,意思是,话都说那么明了,该不会还不懂吧?
还不快向请王爷赎罪!
茯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魏助手多虑了,王爷并未怪罪属下啊,方才王爷就吩咐我们,找到适当的时机就让刘老汉站着回话,让年纪大的人一直跪着不好。”
刘老汉闻言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没想到王爷是这么好的王爷!
感动着又要往下跪,茯苓眼疾手快又拉了他一把,“刘老汉,你且站着就行。”
“是是是。”刘老汉道:“草民多谢王爷。”
怎么回事?
是魏长临自作多情了?
好你个茯苓,竟然不早说!
“那个,王爷。”魏长临嬉皮笑脸道:“您当属下什么都没说,让我们忘记方才那段,继续跟进案子。”
“咳咳。”魏长临清了清嗓子,“刘老汉,本助手问你,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上有什么?”
刘老汉道:“回大人,尸体同整个坑一样,被厚厚的一层树叶盖着。”
魏长临道:“如此说来,尸体并未用土掩埋?”
“回大人,是的,若是用土掩埋,那草民便不会掉下去了。”
是啊,魏长临问了个什么傻帽问题。
“那个,本助手自然知道,就是再确认一遍。”
“倘若尸体没有被土掩埋,那么是否可以证明凶手并不打算掩藏尸体,若是不掩藏尸体,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挖个这么大的坑呢?”
那名衙役道:“可是尸体上盖着厚厚的树叶,不就是为了掩盖尸体吗?”
“树叶并非凶手所为,而是自然垂落的结果。”魏长临道:“一月前正好是秋天,是落叶的季节,大量的叶子脱落是很正常的事,也正因是秋季,气温稍稍有些低,加上尸体躺在泥土里,才没有完全腐化,否则尸体暴露在空气中一个月,差不多已经成了森森白骨。”
宋延道:“魏助手,懂得还真多。”
魏长临怀疑宋延在内涵他,“王爷,您莫不是在说反话嘲讽属下吧?”
“没有。”
“好歹属下以前也是名警…也是六品官员家的公子,懂一点这方面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宋延闻言只淡淡道:“除此之外,魏助手还想到了什么?”
魏长临道:“属下认为,坑应该不是凶手挖的,凶手也没有掩藏尸体的意图,尸体会掉在坑里应当只是巧合。”
“只是有一点属下想不明白,这里每日经过的人那么多,为何直到今日才发现尸体?”
宋延道:“尸体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并非必经之路,加上有树叶盖着很难发现。”
魏长临道:“话虽如此,只是一个月的时间,来来回回经过那么多人,就没有人去过那里吗?”
刘老汉道:“回大人,路径这片林子的大多都是草民这种平头百姓,若有人发现了尸体也不一定会说。”
魏长临道:“这是为何?”
刘老汉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草民们这种人求的都是安稳,不想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都不会去管。”
魏长临好奇,“那你又为何要管?”
“草民。”刘老汉说着羞愧地低下了头,“草民一开始是不想管的,但走在路上总觉得良心不安,才改了路线去报官。”
“好样的刘老汉。”魏长临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社会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人,你放心,你绝对不会因为发现尸体摊上事,王爷会保护好你的,至少让你性命无忧。”
“对吧?王爷?”
魏长临这人胆子是越发的大了,总是给宋延安排事来做。
不过他说的对,若是做好事连性命都保不住,那日后谁还会站出来呢?
若没人站出来,那大晋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嗯。”宋延点点头,“本王保你性命无忧。”
刘老汉又感动的稀里哗啦,条件反射又要跪。
茯苓一把将人拉住,:刘老汉,改改你动辄下跪的习惯,扶你手都酸了。”
“是是是,草民不跪了。”刘老汉抬手擦掉眼泪,“草民多谢王爷,多谢魏助手,多谢这位大人!”
“行了行了。”魏长临摆摆手,“别唱苦情戏了,案子要紧。”
这时,验尸结果刚好也出来了。
被害者身份不明,女性,生前未遭受过性/侵,除了致命伤,其余地方并未有明显伤痕。
“凶手刀起刀落只在一瞬间。”魏长临道:“说明凶手可能是被害者的熟人,被害者是在放松的情况下被人杀害的。”
“嗯,凶手同被害者的关系应当不差。”宋延道:“或者说关系应当还不错,否则凶手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将人杀害。”
魏长临道:“既是如此,那么就得排查被害者人际关系。”
“哦,对了,被害者的脸已残破不堪,可还有别的办法能证明被害者的身份?”
许仵作将一个荷包呈在他们面前,“被害者身上发现了这个,或许可以用这个验证身份。”
魏长临想起那个绣着‘魏长临’三个小字针灸袋,“荷包上绣着名字?”
许仵作摇头,“没有。”
魏长临:“那要何如证明被害者的身份?”
“失物招领。”宋延道:“将此物挂在县衙,若是有人看到便会来认领。”
“是哦。”魏长临想了想又道:“那若是她的家人一直没看到呢?”
“若是相识之人看到定然会告知她的家人。”宋延道:“魏助手,你似乎低估了百姓之间信息的传递能力。”
有道理,人际传播就是这么厉害,东村的绯闻,用不了多久就传到了西村。
“厉害啊,王爷。”魏长临由衷佩服,“没有什么是你想不到的。”
“那是自然。”茯苓骄傲的不行,“王爷探破的案子十个巴掌都数不清,这点小事又岂会难倒他。”
是是是,你家王爷最厉害了!
茯苓这个马屁精!
经过这么一阵熏陶,魏长临差不多也适应了尸臭,可是现下脑子停了下来,嗅觉就变得特别灵敏,灵敏到一刻也无法忍受的地步。
“那个,王爷,看也看过了,不如就。“魏长临指了指麦冬的位置,”就先过去?”
说完没忍住又呕了几下。
行,这次帕子是彻底废了,不但沾了泪眼,还沾了口水。
第三名被害者的身份已经查清了, 是一名车夫的女儿,名叫叶晓,16岁。
之所以失踪一个月没人报官, 是因为叶晓家重男轻女, 家里突然少了女儿一点也不在意, 也没有出门去寻找过,直到隔壁邻居见到县衙的寻物启事后他家的人才来认领尸体。
经过查证, 叶晓一家同张倩一点交集也不曾有, 也就是说张倩没有杀害叶晓的动机,若张倩没有杀害叶晓的动机,那么何月同贺琳应当也不是她所杀, 因为三名被害者明显是死于同样的手法, 凶手也应当是同一人。
那么, 有很大的可能, 是连环杀手所为。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 叶晓是第一名被害者,女, 16岁, 死于一个月前,何月是第二名受害者, 女,18岁,死于半月前, 贺琳是第三名受害者, 女, 17岁, 死于一周前。
三名被害者的死因皆是一刀封喉, 生前并未受过侵害。
由此可见,凶手应当不是劫色,而只是单纯的想杀人。
若真是如此,那么凶手应当是专门挑选年轻的女性的下手,至于为什么,应当同凶手的自身经历有关。
除此之外,关于凶手的线索一点也没有。
“王爷,您觉得凶手是个怎么样的人?”魏长临坐在宋延的书房里,吃着点心分析着案情。
“不知。”宋延摇头,“线索太少,无法下定论。”
“也是,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魏长临有点丧,“当真是无法下手啊!”
“也不是毫无头绪。”宋延道:“至少知道了凶手的作案时间。”
第一名被害者和第二名被害者之间间隔半个月,第二名和第三名之间间隔7天,杀人的时间间隔缩短了一半。
按照这样来推断,那么凶手应当在三天前就杀害了第四名被害者。
想到这里魏长临就头皮发麻,“那么第四名被害者是谁?又在哪里?”
宋延看上去倒是很淡定,“一切只是推测,没有证明不可妄下定论。”
“王爷。”魏长临不太认同他的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若事实真如属下猜测的那样,你却因为只是猜测不重视,又会有多少人死于凶手刀下?”
“倘若因为一些无端的猜测就让人陷入恐慌的话,会发生什么?”宋延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本身就是个矛盾的问题,不采取行动,会有人死去,若是贸然采取行动,会让百姓陷入恐慌,届时若是整个晋都大乱又该如何?
“更何况。”宋延道:“即便真的是连环凶手犯案,我们能做的事无非就是告知百姓不要出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官府让这样做,所有人就一定会照做吗?”
“有些人或许可以不用出门,但更多的百姓,若是很长一段时间不出门,恐怕连生计都维持不了。”
“那王爷您倒是说说该怎么办?”魏长临此刻丧得不行,“难道就任凭连环杀手逍遥法外吗?”
宋延知道魏长临心里不好过,于是道:“目前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不代表就一定是真的,倘若是真的,连环杀手也不定会按照推测的那般继续犯案。”
“那如果是真的呢?”
“那就只能尽快破案,唯有破案才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是啊,破案才是最佳的方法,可是,目前掌握的线索有限,要如何破案呢?
魏长临为此头疼不已,烦的干什么都没劲,一门心思都在案子上,宋延则选择暂时休息一下脑子,转换心情会想到一些之前没想到的事。
魏长临无法做到宋延那样,于是就约了赵行出来,打算同他发发牢骚,释放一下压力。
他们来了上次听戏的包间,只是心情却比上次沉重了些,桌上的茶水也换成了酒。
魏长临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抬起酒杯一口干了,“赵兄,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魏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赵行将自己的杯子也斟满酒,“不妨说出来。”
“还能是什么事。”魏长临见赵行的酒杯是满的,于是将自己的也斟满,“除了案子,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我如此烦心?”
赵行举起酒杯,同魏长临的轻轻碰了一下,“魏兄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将案子说出来,我办你分析分析。”
魏长临也抬起酒杯,同赵行碰了一下,“赵兄是自己人,自然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