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她很生气,想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就没让贴身丫鬟进去伺候,谁知今天早上她就不见了!”
魏长临道:“贺大人是何时发现贺小姐没在的,又是如何发现的?”
“今日辰时,丫鬟去叫小女起床,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应,于是丫鬟就来叫我与夫人,我们赶到时也试着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了,进去后发现小女根本不在房间里。”
“贺小姐睡觉没有上锁的习惯?”魏长临问道:“他就不怕有人进去?”
“小女睡觉都会上锁。”县令道:“门一推就开时,下官心中就有了不好的念头,进去后发现,小女果然不在房里。”
魏长临道:“贺小姐睡觉外面没人守着?”
县令道:“有,只是昨夜看小女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于是就让守夜的人不用去了。”
“谁知,谁知竟…”
县令悔恨的快说不出话来了,魏长临虽理解他的心情,但该问的还得问:“贺小姐屋里可有打斗或是挣扎的迹象,昨夜贺府的人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比如,求救声,或者,哭声?”
第26章 案件二封喉
“小女房间的物品摆放整齐, 与平常无异。”县令回忆着房间的情况,“被子叠放整齐,没有睡过的迹象。”
“奇怪的声音也没有, 也不曾发现有人闯入府内。”
“如此看来。”魏长临道:“贺小姐是自己出的门, 趁着没有人的时候悄悄出的门。”
县令觉得奇怪, “夜半三更她出门干什么?”
“这个问题县令应当比我们更清楚。”魏长临道:“贺小姐平日与什么人结交,平日出门会做什么, 有什么事必须是半夜做的, 县令大人身为父亲不是应当很清楚。”
“啊,下官对这些事竟毫不知情。”县令有些惭愧,“下官这个父亲做的一点也不称职!”
魏长临道:“县令大人, 此事麻烦您问清楚, 因为可能关系到贺小姐的死因。”
“是是是, 下官回去一定问清楚。”
“嗯。”魏长临点头, “那县令大人可知贺小姐是否有仇家?近期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什么怀疑的人选?”
“小女绝不会有什么仇家!”县令一口否认, “小女安分守己,宽以待人, 定然不会惹上什么人!”
“魏助手。”宋延朝魏长临招招手, “附耳过来,本王有话要说。”
魏长临将耳朵凑到宋延嘴边, 只听宋延道:“县令这里暂时问出来什么,不必在此浪费时间,先去看尸体的情况, 待他问清楚自然会来报。”
热气呼在魏长临耳朵上, 弄得他有些痒, 宋延说完后他轻轻搓了搓耳朵, “王爷, 下次说话时可否拉开点距离?属下耳朵不受力。”
魏长临的耳朵被他揉地红红的,与脸部和颈部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好似雪地里的一抹红。
宋延心里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他愣了片刻,才淡淡道:“本王说的,可有听清?”
“听清了,听清了。”魏长临直起身子,“属下这就按照王爷吩咐的做。”
“行吧。”魏长临摆摆手,“县令大人,等你问清一切再来回答也无妨,仵作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先去那边看看情况。”
“下官…”
未等县令开口,宋延就起身了,“走吧。”
宋延走了,其余人等自然也不敢多加逗留,跟在他身后就去了停尸房。
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宋延他们到的时候仵作正在整理验尸情况。
见宋延他们来就想起身行礼,却被宋延拒绝了 ,“不必了,先做正事,我们在一旁等着。”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仵作就将验尸结果整理出来了,然后一一给宋延汇报。
被害人名叫贺琳,是县令的千金,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夜丑时,死因是脖颈的割伤。
伤口整齐,细腻,干净利落,血液顺着伤口流至锁骨处,根据伤口情况来看,被害者应当是一刀封喉致死。
“一刀封喉?”这种只在小说里看过的内容,魏长临竟然亲耳听到了,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伤痕?”
“致命伤只有这一处。”仵作道:“凶手下手快狠准,刀起刀落大概只用了一息时间。”
“究竟什么人这么残忍?”严正义直摇头,“真是造孽啊!”
魏长临掀起盖着尸体的布,仔细端详着躺着的人,贺琳五官姣好,皮肤细腻,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魏长临道:“不知仵作大人可有检查过,贺小姐生前可有受过侵害?”
仵作道:“大人指的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魏长临毫不避讳道:“性/侵,有没有遭受过?”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惧变,只有宋延毫无波澜,他道:“此等问题 ,是该考虑进去。”
这里的民风不是挺开放的,连同性都可以结婚,为何提到性/侵就如此避讳?
严正义正好回答了他的问题:“谁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对县令千金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简直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合着是觉得挑战了官府的权威,不是对这等事避而不谈。
“严大人。”宋延道:“先听听仵作如何说。”
仵作道:“回王爷,下官检查过了,贺小姐生前并未遭到过侵害。”
严正义闻言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考虑的不止事官府的颜面,更多的是觉得贺琳不该遭受这些。
不止贺琳,全大晋的女孩子都不该遭受这些。
正因如此,严正义最恨的就是性/侵犯,在他看来,这些人就该死,奈何法律条文不是这样规定的,只能在心里表达一下不满。
“唔…”魏长临道:“如此看来,可以排除凶手见色起意,将被害人侵害后又杀之的可能。”
“那么,还是应当从仇杀方面来找线索。”
那么问题来了,贺琳生前到底与哪些人有仇?
宋延也明白这一点,于是道:“案发现场有何发现?”
去了现场的一名衙役道:“回王爷,现场并未发现可疑的痕迹,应当说现场干净的像是被人精心处理过一样。”
宋延不太赞成衙役的说法,“即便被精心处理过,也一定会留下点什么,只要是人为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对对对。”魏长临附和道:“你再仔细想想,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即便你觉得同案件无关的事也可以说。”
“对了。”仵作突然说:“被害者的后脑上有撞击的痕迹。”
严正义责备道:“这等重要之事为何不早说?”
仵作道:“回大人,被害人脑后的不是致命伤,况且,下官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你们一直在做各种推理,想插句话都难。
严正义还想说什么就被魏长临打断了,他道:“可有查明是何种利器所伤?”
仵作道:“根据伤口的情况来看,应当是钝器所伤。”
“凶手是先将人打晕,再用利器将人将人杀害?”魏长临分析道:“可是凶手既然能够一刀封喉,又为何要将人打晕后才下杀手呢?”
“这样做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了。”
仵作道:“不仅如此,被害人的后背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淤青?”魏长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被害者被杀之前曾被人打过?”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打人?”茯苓越听越奇怪,“难道凶手有暴力倾向?或者同贺小姐有深仇大恨?”
“不排除这种可能。”宋延道:“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贺小姐昨夜出门是临时起意,出门刚好就遇上对她怀恨在心的人,真的有真么巧的事?”
“还是说。”魏长临接着道:“昨夜是凶手将贺小姐约了出去,贺小姐才会想办法激怒县令大人,想要得到半夜独自出门的机会?”
“现场若是没有打斗的痕迹,那么凶手不但是贺小姐的熟人,还想了某种办法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将人趁机将人打晕,又将人殴打一番,待气撒完了再一刀封喉,要了她的命。”
“若凶手同贺小姐有深仇大恨。”宋延不太赞同魏长临的说法,“何不将人殴打致死,为何非要一刀封喉?”
“即便凶手有暴力倾向,加之非常痛恨贺小姐,那么将人殴打致死的可能性更大才对。”
“本王分析的对吗?魏助手。”
“王爷说的太对了!”宋延既然开口,那马屁必须跟上,“属下疏忽的地方,王爷都考虑到了,王爷真乃大晋神探!”
“虚无的话,不说也罢。”
“怎么会是虚无的话呢?”魏长临辩解,“属下是真心佩服王爷的,方才听了王爷的分析,属下找到了问题所在。”
“有没有一种可能,贺小姐的死纯属巧合,她在去某处的路上遇上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子,疯子见到她就起了杀意,为了避免她大叫将人引来,于是先把人打晕,然后将人殴打一番。”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为何非要一刀封喉?”
“因为他有这种癖好,喜欢先将人殴打一番,再一刀封喉要人性命。”
宋延听了魏长临的分析,一针见血的指出其中的问题,“贺小姐半夜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倘若见到来历不明的人,她会站在原地等着与人交谈,还是赶紧离开?基于你方才的假设,若那疯子在遇到贺小姐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真面目,贺小姐发现遇上的人十分不正常,她会怎么做?。”
魏长临道:“跑。”
宋延:“倘若跑不掉被凶手抓住了呢?”
魏长临:“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贺小姐当时是否呼救还有待商榷,但你别忘了,现场并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
“所以你的推理有很大的漏洞。”
魏长临顺着自己的思路把事情的经过又捋了一遍,“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殴打人和杀人的现场不是一个,凶手在别的地方遇到了贺小姐,先将人殴打了一番,殴打的过程中贺小姐不断的挣扎,等凶手觉得差不多了,就将人放开,贺小姐脱离掌控后拔腿就跑,跑到白云巷时被凶手追上了,凶手觉得游戏玩的差不多了,然后从后面将人打晕,再一刀封喉。”
“否则贺小姐半夜一个人出门,为何要去白云巷这种偏僻的地方?”
这个推理比方才的更有说服力。
宋延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去过现场的所有人,都仔细回忆一番,到底有何发现?”
“严大人,你派人去白云巷附近查探一番,看看是否有奇怪的地方。”
“下官这就派人去查。”
这个推理听起来似乎可以成立,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还存在问题。
魏长临思考片刻,道:“还有一点很奇怪,凶手若是将人殴打一番,为何只打人的背部,不打别的地方呢?”
茯苓用魏长临的思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有只打被害者背部的习惯?”
【作者有话说】
宋延:有没有一种可能,本王现在就把你叉出去?
第27章 案件二男人
“这个嘛…”魏长临的脑回路和茯苓想的一样, “是有这种可能,现在变态的人很多,有些特殊癖好也很常见。”
宋延听着两人的对话, 额角直跳, “没有充足的证据前, 切勿胡乱猜测,否则会扰乱调查。”
“王爷, 话可不能这么说。”魏长临纠正道:“破案本就是排除一切可能, 剩下最合理的情况的过程,若是连推测也没有,才是真的失去了调查的方向。”
“好比方才说的, 凶手是个只会殴打背部的变态, 他殴打完人之后再欲擒故纵, 等时机差不多了就将人一刀封喉, 待人死后就会倒下…”
“等等, 倒下…王爷,被害者头部和背部的伤会不会是倒下时留下的?”
宋延闻言表情总算缓和了些, “你总算想到了, 还不算太笨。”
“什么?”魏长临和茯苓同时道:“王爷您早就想到了?”
“不然呢?”
“那王爷为何…”
“什么都要本王来说,那你这个主办人岂不是白拿本王的俸禄?”
“王爷您是故意试探属下?”
“不是试探。”宋延道:“是给你成长的机会, 本王的助手不好当。”
呵呵,知道不说不就是浪费时间,说了出来也一样可以成长啊!
“那么, 事情的经过应当是这样的。”魏长临将思绪从头捋了一遍, “贺小姐半夜在路上遇到凶手, 凶手将其一刀封喉, 贺小姐死后向后倒, 倒下时在头部和颈部留下了淤青。”
“根据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来看,凶手和贺小姐要么是熟人,要么就是凶手下手太快,贺小姐来不及反抗人就倒下了。”
“还有一种可能。”宋延道:“贺小姐是在哪个别的地方遇害,被凶手将尸体移动到白云巷。”
魏长临:“既然贺小姐的伤口是倒下造成的,那么就没有殴打的环节,没有欲擒故纵,那么凶手为何要去移动尸体?”
“应当有某种原因,或是想掩盖什么。”宋延道:“不过,以上都只是推测,还不能下定论。”
“属下知道。”魏长临道:“证据确凿才能下定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有几个问题需要弄清楚,一是贺小姐为何要半夜出门,她来白云巷这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二是白云巷是否是第一案发现场?
三是凶手与贺小姐是否是熟人,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
“今日就到到此罢。”宋延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待查到有用的消息再议。”
魏长临当了主办才发现,操心一件事是多么难熬,他醒着是案子,睡着是案子,梦里什么可能都来了一遍,堪比高清□□3D大电影。
每晚的大电影搞得他心力交瘁,身心疲惫,原本瞌睡很好的他,最近几天竟然熬成了熊猫眼。
福喜和丁香每天早上看到他都以为他昨夜又在彻夜查案,两人换着将他说一遍。
案子固然重要,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道理魏长临都懂,但他潜意识就是会想着案子要怎么办?
每天晚上就是要梦到案子又能怎么办?
魏长临无力地趴在桌上,丁香帮他按摩着头,就在他舒服地快要睡着时,案情又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啊啊啊!”魏长临捶着桌子尖叫,“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啊!”
“谁能来把案子结了,还我一个清净!”
丁香吓的连忙收回手,“公子,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啊,越是这样越睡不着。”
“我也想平心静气,可我做不到啊。”魏长临捂着头,“满脑子都是案子,怎么也挥不去啊。”
“少爷。”福喜抬了一碗安神汤进来放到桌上,“喝点安神汤,看看会不会好一些。”
安神汤,安神汤,魏长临这几天不知道喝了多少安神汤,现在听到名字就害怕。
他把汤推开,“拿走,我不喝。”
“少爷。”福喜见状又要劝,“莫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少爷如果不喜欢,小…我重新给你做。”
做什么做,安神汤不都是一样的?
“别了。”魏长临把人叫住,“喝了也没用。”
“这…”
“凭什么让我一个人难过。”魏长临桌子一拍,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这就去让王爷也不好过!”
福喜愣了一下,连忙跑到魏长临身前堵着他,“少爷,不可,若是得罪了王爷就不好了!”
“是啊!”丁香也跟了过来,“公子切勿冲动做事啊!”
“想什么呢你们。”魏长临抱着手看着焦急的二人,“我只是去同王爷讨论一下案情,看把你们吓的,难不成我还会对王爷怎么样?”
“公子所言当真?”丁香不太相信魏长临。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们干什么?”魏长临道:“惹怒王爷对我有好处?”
二人一起摇头。
“这不就结了。”魏长临扇动手掌,“快点让开。”
海棠现在似乎也习惯了宋延同魏长临的相处模式,见到魏长临好像也比以前感到亲切了不少。
呆的时间久了,她发现魏长临其实是个没有架子的人,有时候还会在宋延面前为她们说话,替她们解围。
海棠见魏长临来找宋延,很快就笑着迎了过去,“魏公子来了。”
魏长临笑着点头,“嗯,我来找王爷讨论一下案情。”
海棠引着人往书房里走,进去后就看到端坐在书桌前的宋延,他左手拿着书,右手拿着笔,不时地在书上写着什么,看上去十分投入,即便早就知道魏长临来了,也没有将注意力分给他半分。
魏长临就这样站着看了一会儿专心看书的宋延,他发现对方不仅动作优雅,人还长得很好看,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用赏心悦目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魏长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了‘美人如画’四个字。
不对,宋延不是美人,是实打实的帅哥,放在魏长临生活的年代,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帅哥,更别说是在这样的年代。
魏长临看得出了神,宋延叫了他三声才听到。
“本王脸上有什么?”宋延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意外表,“可是有什么不雅之物?”
“哦,没有。”魏长临收回目光,“属下方才在想案子,想的有些投入,不小心冒犯了王爷,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可是想到了什么?”宋延合上书,“不妨说与本王听听。”
想到什么?什么也没想到!
“这个嘛。”魏长临挠挠头,“属下记得县令大人说…”
说什么来着?怎的突然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宋延见魏长临停下,问道:“说什么?”
“啊,属下忘了。”魏长临怕宋延骂他,马上就为自己开脱,“属下近日忧心案子,食不好,寝不安,弄得属下记忆力大幅下降,有时连点小事都记不清爽。”
魏长临眼袋浓的像是画了烟熏妆一般,一看就是睡不好的样子。
“海棠。”宋延唤道:“去请李太医。”
“哪个李太医?”魏长临问道:“那个李太医?”
宋延道:“有几个李太医?”
“好像只有一个李太医?”魏长临连忙摆手,“不必了,属下好得很,用不着李太医。”
没病都要被李太医看出病来。
“信不过李太医?”
“那当然…不是,李太医医术超群,爱岗敬业,理论知识颇多,临床经验丰富,是个实打实的好太医,不过,属下只是没睡好,待案子结了就好了。”
“嗯。”宋延也不勉强。
“所以,王爷可否给属下说说县令大人说了什么?属下记得好像有一个叫张倩的人很可疑。”魏长临努力回忆着县令的说辞,“她与贺小姐之间好像有过节,是什么过节来着?”
“张倩的…”
“啊,属下想起来了,张倩的丈夫看上了贺小姐,所以…”
“王爷。”魏长临正想到重要的地方,麦冬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王管家求见。”
好了,这么一下被打断,魏长临彻底忘记县令说了什么。
王管家最好真的有事,否则,否则魏长临什么也不敢做。
“可是有急事?”宋延将目光转向门外问道。
“回王爷。”麦冬道:“王管家说很急。”
宋延道:“让他进来。”
得到宋延的允许后,王管家拿着几幅画像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王管家走路带风,两眼含光,一副遇到好事的样子。
王管家迫不及待道:“王爷,你交代的事老奴都办妥了!”
“魏助手也在啊,那正好,帮王爷参谋参谋。”
魏长临懵了一下,“哦,好。”
宋延蹙眉,“本王何时让你帮本王办事?”
“王爷事多,忘记是正常的。”王管家宽慰道:“王爷尽管放心,这事老奴帮您记着呢,不但记着,还帮您物色了几个合适的女子。”
宋延嘴角一抽,“本王何时让你去物色女子?”
“王爷您忘啦,不久前您让茯苓大人转告老奴,说把您的婚事提上日程,老奴收到消息后即刻就行动起来了。”王管家把画像递给海棠,“这些都是老奴为您物色的,您先看看,看到合适的老奴这就去安排提亲的事。”
“王管家。”麦冬将一副画像从海棠手里拿了过来,“你的动作倒是挺快,就是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
“大人尽管放心,这些都是经过老奴精挑细选的,都能入王爷的眼!大人若是不信就打开看看。”
麦冬将手里的画像打开,立起来放在宋延面前,“王爷,您请看。”
宋延黑着脸不说话,麦冬以为他看不上,于是换了一副打开,“王爷,这个呢?”
宋延的脸似乎比方才更黑了。
莫非这个还没有方才那个好?
麦冬又换了一幅画,“王爷,这个可有好些?”
麦冬连续换了十幅画后,宋延终于忍不住道:“都收起来吧。”
王管家以为宋延看到了心仪的对象,摩肩擦掌道:“不知王爷看上的是哪位姑娘?老奴这就去帮您提亲!”
“谁都没看上。”宋延淡淡道:“莫要再张罗这些。”
没看上?不可能啊!王管家选的都是样貌绝佳,气度非凡的女子啊!
王管家试探道:“王爷,要不您再看看?”
宋延:“不必了。”
“王爷,您眼光也太高了吧。”魏长临觉得宋延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些女子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第一幅那个气质好,第二幅那个身材好,第三幅那个…”
“你若喜欢,本王让王管家去帮你提亲。”
“那倒不必。”
魏长临对包办婚姻还心有余悸,幸好自己傍上的是宋延这个王爷,否则他都不敢想象,若是真的同那礼部侍郎的儿子结了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王爷若是不喜欢就不必勉强。”
王管家对着画像出神,他实在想不通宋延为何看不上她们,这些可都是晋都的佼佼者啊。
不应该,实在不应该!
王管家灵光一闪,突然道:“王爷喜欢的是男人?”
【作者有话说】
魏长临:对对对,王爷喜欢我
魏长临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连忙道:“王爷,您喜欢男人啊?”
麦冬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难怪王爷从不进女色, 迟迟不迎娶王妃。”
王官家满眼放光, “老奴这就去安排!”
“站住。”宋延道:“本王可有让你去?”
王管家一下就愣住了, “王爷还有何吩咐?”
宋延淡淡道:“本王现下并无心仪之人,不必张罗这些。”
王官家急道:“王爷整日忙于查案根本没有时间去认识别人, 这样的话又怎会找到心仪之人呢?”
“此事不急, 该来时就来了。”
“可是王爷…”
王管家还要说就被宋延打断了,“此事到此为止,你且下去吧!”
王管家将救助的眼神投向麦冬, 麦冬对他耸耸肩, 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待人走后, 魏长临八卦之心爆棚, 连忙问道:“王爷, 您不觉得您很有问题吗?”
宋延起身,走到魏长临面前, 看着他道:“魏助手倒是说说本王有何问题?”
“这个嘛…”魏长临被宋延看得有些不自在, “就是王管家说的,关于您性向的问题…”
“本王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宋延道:“本王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未可得知。”
旁边三人还在感叹为何宋延要把这种事情对他们说时,宋延又道:“无论本王喜欢的是男是女,都是本王的私事, 你们切勿太过好奇, 以免贻误了正事。”
宋延两句话就点醒了海棠和麦冬, 只有魏长临还在不怕死的说着:“王爷, 关心您同办正事不冲突, 日后您若是遇到心仪之人也跟我们分享分享。”
说完还不忘对另外两人寻求配合,“你们觉得呢?”
海棠别过脸去不看魏长临,麦冬则暗示他自求多福。
果然就听宋延道:“你若是关心本王,不如就把本王手里的事都做了,好让本王清净清净。”
“王爷乃主持大局之人,属下目光短浅,能力不足,无法胜此大任啊!”
呵呵,若不是魏长临嘲讽宋延一把年纪娶不到王妃,宋延又何至于赌气让王管家去安排此事,又何至于闹出此等大乌龙?
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还敢像个看戏之人,兴致勃勃地问这问那,简直让人火大。
“既然如此。”宋延冷声道:“本王限你三日之内将此案了结,否则后果自负。”
“啊,不是,王爷…”
这下好了,魏长临彻底睡不着了,就算和一百碗安神汤也无济于事。
偏偏他又忘了县令那日说了什么,只好带着福喜再去县令府上打听了一番。
据县令说,有个叫张倩的人,她家做的是杀猪的生意,她本人靠杀的一手好猪白手起家,在晋都将生意越做越大。
张倩的丈夫家做的是猪肉买卖的生意,两家说起来也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在某次谈生意时将终生大事也一起谈了。
两人感情本来一直都很好,但张倩的丈夫李思有一日在街上见到县令千金后就暗生情愫,此事不小心被他的妻子张倩知晓,据说张倩当时扬言要杀了县令千金贺琳。
由于张倩是杀猪手,刀工了得,想要一刀封喉一点也不难,在县令眼里早就把张倩当做杀害自己凶手。
仅凭这点就说张倩是凶手未免有些草率,魏长临让县令再梳理一下贺琳的人际关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可是县令却道:“除了她还能有谁,动机充分,杀人手法她也做得到,还要考虑什么?”
魏长临现在憔悴的不行,最怕听人大吼大叫,他捂着耳朵对福喜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