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傅云青都是听他安排的,所以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我只跟你坐。”傅云青说。
詹鱼:“………”
“你这样我揍你了。”詹鱼磨了磨牙,要不是他们旁边还有同学坐着,他就要上手了。
“那你揍吧,”傅云青神色平静地说:“如果是你,家暴我也喜欢。”
詹鱼头皮一炸,下意识往旁边看,果然坐在一排的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正好奇地看着这边。
“看什么看,”詹鱼瞪眼,语气很凶地对着那几个人,“我们是兄弟俩。”
同排几人:?也没谁说你们不是啊!
见傅云青坚持,陈博洋先举了白旗,乐呵呵地说:“那傅学霸你就坐这里吧,我去前面。”
说完,他安抚地对詹鱼说:“快开车了,我先去找座位了。”
车上的座位已经分了七七八八,兆曲和陈夏楠倒是给留了个位置。
詹鱼咬牙,只能看着陈博洋走到他们旁边坐下。
冷哼一声,他索性把头转向另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大巴车缓缓开动,风从窗户吹进来,发出呼呼的声响。
玩了一天,大多数人都累了,在大巴车均匀的晃动下,一车人睡倒了大半。
“生气了?”身边的人突然出声。
詹鱼看了眼前排的人,两个女生头靠着头,睡得人事不知。
他语气不好地说:“关你屁事。”
傅云青偏头,只能看到詹鱼的后脑勺:“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孟浪了。”
詹鱼手揣在兜里,头也不回:“堂堂男子汉才不会因为那种事情生气。”
傅云青的眼眸中漾起零星半点笑意,低声附和:“嗯,我家小鱼最大度了。”
“什么你家?”詹鱼拧着眉,转头看向大放厥词的某人。
傅云青眼底的笑意更甚,詹鱼今天穿的是一件卫衣,口袋很大,他正说着话就感觉口袋里伸进一只手。
詹鱼:“……你的手,拿-出-去!”
口袋里,傅云青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几乎包住他的手。
赶在詹鱼要发作前,傅云青出声,意有所指地看向前排:“要是动作太大,会惊醒前面和旁边的同学吧。”
“惊醒就惊醒,”詹鱼抽手,没抽动,“松开我。”
“他们就看到我们在牵手了,”傅云青轻笑,“你刚刚说借我的半个小时,时间还不够。”
詹鱼身体一僵,想到刚才的事情,头皮有些发紧:“那还不是因为你说什么狗屁的想接吻,他妈的,都是因为你太烦人了。”
“这个交易不合理,所以我不想履行了。”他不乐意地说,“明明是你想,怎么变成我割地又赔款了?”
傅云青低低地嗯了声:“那我们还是回家以后……”
“我不,”詹鱼面无表情地反手抓住要离开的手,“还有十分钟。”
唇角扬起明显的弧度,傅云青低声说:“我想像刚才那样牵。”
詹鱼咬牙:“你别得寸进尺。”
虽然还是有点小遗憾,但傅云青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所以见好就收。
见他没有再提过分的要求,詹鱼暗暗松了口气。
后半程,詹鱼也开始昏昏欲睡。
如果给他的喜好排个名次,打游戏都要放在睡觉后面,今天早早地出门,一整天都在户外,哪怕没怎么动也累得慌。
一开始他靠着窗户,时不时会在颠簸的时候,撞到车窗玻璃惊醒。
眼都没睁又继续睡,迷迷糊糊间,头靠到什么,他皱了皱眉,低骂一句,沉沉睡了过去。
“今天的玻璃好硌人。”
傅云青手扶着詹鱼的头,把他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虽然被说肩膀硌人,但他却没有松开手,放任詹鱼继续靠着窗。
“硌人,你也忍耐一下吧。”他无声地笑了下。
另一边的男生睡得东倒西歪,大巴车绕着盘山公路往下走,男生的头砰地倒在傅云青肩头。
傅云青没什么表情地把人推开。
睡得昏昏沉沉的男生猛然惊醒,眯着眼,恍惚记得傅学霸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含糊地道歉。
傅云青神色冷淡:“没事。”
说完,他动作很轻地给睡得不舒服的詹鱼调整了下姿势,睡梦中拧着眉的人缓缓展开眉头,睡得更沉了。
秋游结束后,高三的学习生活更忙了。
黑板上倒计时一天一天的减少,教室里的氛围也越发凝重起来。
詹鱼还是傅云青的同桌,只不过从靠走廊换成了靠窗。
主要是总有人来找傅云青问题,实在是烦人,听是听不懂,睡又睡不着。
上课的节奏明显加快,隔三差五就考试,月考变成了周考,每天都是题海战术。
但即便是学业繁重,到了中秋这一天,学校也是要给假期的。
中秋后面紧跟着就是国庆,所以一口气放了七天的假。
放假的前一天,学生的躁动几乎是肉眼可见,最后一节晚自习才开始,就已经有人在收拾回家要带的东西了。
“鱼哥,你们也要回家过节了吧?”陈博洋问。
詹鱼操作着游戏小人跑地图,闻言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我定了包间,一会儿鱼哥你记得叫上傅学霸啊。”兆曲笑眯眯地说。
他生日是中秋,也就是后天,因着兆爸平时很忙,家里尤其注重这种团圆的日子,那天出来过生日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只能提前一两天过。
“叫他干嘛?”詹鱼耷拉着眼皮,手起刀落地宰了一只野人。
“为啥不叫他?”兆曲愣了愣。
他们看得出来,詹鱼想让傅云青融入这个圈子,大家也都接受良好,平日里都玩在一块。
虽然傅学霸是一个真正的学霸,但他们玩游戏的时候,也会加入,并不会显得很不合群。
詹鱼手上动作一顿,游戏小人立刻被围攻的野人撕得七零八落。
他啧了声,直接退出选择重开。
“没什么,我晚点给他发消息。”
自从秋游后,他总觉得和傅云青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古怪了。
但具体是怎么个古怪,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待在一块就觉得别扭,很烦,也就在国际班还能安静上一会儿。
国际班的班主任老是看到他,就调侃他,说他现在是国际班的编外人员了。
放学后,一群人在学校门口汇合。
看到傅云青,詹鱼又是一声啧,抱着手把头扭向另一边。
兆曲过生日向来没什么新意,每年都是在KTV里吃吃喝喝,第二天上午去欢乐谷,下午去电玩城,晚上在家打游戏。
这套流程,可以说他们认识了多久,就持续了多久,每年的固定项目了。
KTV的包间很大,除了他们五个人,兆曲还邀请了一些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同学,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来个人。
每个人进包间第一件事就是送上礼物,兆曲收礼物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大大小小的礼盒堆在角落里,跟一座小山似的。
开场也是固定的感谢大家参加我的生日会流程。
詹鱼没什么兴趣地窝在角落里,兆曲的生日流程里,他觉得最无聊的就是ktv这个环节。
偏偏兆曲就喜欢,他也就只能陪着来。
反正打游戏在哪儿都是打,就当是在网吧开黑了,都是吵,谁比谁高贵。
感谢致辞后,所有人举杯“贺寿”。
因着过生日,兆曲点了几大箱啤酒,平日里上学,大家都难得碰酒这种玩意儿,但生日加上后面七天都是假期,今天一个比一个上头。
开局,一人一大杯啤酒灌下去,用的啤酒杯,倒得满满当当。
酒量不好的,这个时候已经微醺了。
包间里的氛围被点燃,一群人群魔乱舞地狼嚎鬼叫。
一会儿抱着兆曲喊生日快乐,一会儿吵吵嚷嚷说要点歌,要不是KTV隔音做得好,对街的人要从床上爬起来报警。
詹鱼拿起啤酒杯,拧着眉看了好半晌,见别人都喝了,他也只好跟着喝。
一杯喝完,立刻把杯子倒扣放得远远的。
“怎么了?”傅云青坐在他旁边,包间里已经有人唱上了,吵得厉害,想要聊天只能凑近了才能听到声音。
詹鱼被吵得心烦,伸手扯了扯领口:“难喝。”
傅云青笑了下,把喝空的杯子放在玻璃桌上:“不想喝可以不喝的。”
“这小子就喜欢搞这种形式主义,”詹鱼双手揣在兜里,神色有些倦懒,“生日有什么好过的,无聊。”
说着他瞥了眼身边的人,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隐约看到傅云青脸上有点红。
“你喝醉了?”他问,“酒量这么差。”
傅云青垂下眼,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詹鱼本来就白,此时看着更白上一些。
“哦,”詹鱼似是不关心地收回视线,眼神逐渐迷离,“酒量不好就别喝了。”
傅云青淡淡地嗯了声,因为,到底是睡喝醉了。
詹鱼平日里从来不碰任何刺激的东西,无论是烟酒,还是食物,零食。
所以他不能说是酒量差,应该是根本就没有酒量。
所以他只是开场的时候,意思意思喝了一杯。
即便如此,还是让他眼前一阵一阵地晃。
“那谁是在跳舞吗?”詹鱼皱眉,“能不能别跳了,看着烦。”
傅云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班上一个体育生,开学就去参加集训,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体育生不知道是被谁推上去的,显然是一个不太会表现的人,唱歌跟站桩一样,一动不动。
“他没跳舞。”傅云青凑在詹鱼耳边说。
温热的气息拂过脸颊,詹鱼有些不爽地揉了两下耳朵,偏头定定看了会儿身边的人,半晌,不高兴地说:“你他妈怎么也跳上了,别跳了,难看。”
为了听清对方的话,两个人离得很近,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很淡的麦芽糖味。
傅云青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你醉了。”
像是在体会身体的反馈,詹鱼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晃晃悠悠地说:“嗯,我确实是醉了。”
这是傅云青第一次看到詹鱼喝醉。
和平时的小狮子不同,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只乌龟,说话,动作都慢吞吞的。
“想出去转转吗?”傅云青问。
他以往喝多了,就喜欢去通风好的地方坐会儿,很快就清醒了。
进包间的时候,他看到外面有露天休息区。
“不去,”詹鱼动作迟缓地顺着皮沙发一寸一寸地摸,确定没人,缓缓地躺下,安详地闭上眼,“我困了。”
他一碰酒就犯困,兆曲知道他这毛病,安排座位的时候,特意空出这个角落,他鱼哥要是困了能一整个躺平。
傅云青下颌收紧,喉结滚了滚。
有点被他可爱到了。
已经躺平的人突然又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傅云青。
“怎么了?”傅云青垂眸,靠过去了一些,拿出手机。
詹鱼眨眨眼,慢吞吞地说:“你他妈,别趁我睡觉亲我。”
傅云青抿唇,不等他说话,呆呆傻傻的小鱼又眨了眨眼睛,自认为很凶拧起眉:“有本事等我睡醒。”
他不知道自己的语气软绵绵的,说起话来跟撒娇一样。
傅云青微微挑眉:“睡醒了可以亲你?”
这个问题像是超出了小鱼崽的思考范畴,他愣愣地想了好久,才说:“不,不太行。”
回答在预料之中,傅云青倒也没觉得失望,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鱼。
“你不能,不能亲我,”詹鱼揉了揉眼睛,困得更迷糊了,“要亲,也,也得是……”
“是什么?”傅云青问。
“是什么……”詹鱼茫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凶巴巴地说:“要亲也,也得我来,我亲你,你他妈不准亲,亲我。”
说完,他又开始出神,似乎是在复盘自己的答案有没有问题。
两只眼睛已经开始涣散,显然思考对他来说是很大的困难。
傅云青轻笑出声,好整以暇地把手机录像按停,收起手机,伸手在小鱼崽的头上摸了摸。
“好,那我等你睡醒。”
作者有话说:
小鱼崽:我不想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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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营养液5K加更,么么啾
包间里,兆曲和陈博洋合唱,唱完又拉着陈夏楠唱,然后三个人大合唱。
喝了点酒,整个人亢奋得不行,两个人倒也配合他,嘶声力竭,鬼哭狼嚎。
一曲罢了,他又转到了角落的位置。
“鱼哥鱼哥,快来陪我唱一首。”
包间里的光线昏暗,兆曲乍看还以为傅云青是詹鱼,心里还在嘀咕怎么他鱼哥好像变高了,肩膀也宽了点。
下一秒,陈博洋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上:“傻逼,鱼哥睡着呢,你怎么不把嘴贴鱼哥耳朵上去。”
兆曲愣了下,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那我小声一点。”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响在包间里,不至于震耳欲聋,就挺清神醒脑的。
傅云青:“………”
看着两个人跟唱双簧似的,伸手把盖在詹鱼身上的外套往上扯了扯,他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叫人以群分,喝了酒,这四个看上去都不太正常。
“我忘记鱼哥不能喝酒了。”兆曲懊恼地拍了拍脑袋,“他妈的,收礼物给收忘了。”
“应该给鱼哥点一杯温牛奶的。”陈博洋说。
“来KTV喝牛奶,你是傻逼吗?”趴在皮沙发的人这个时候醒了,也不知道是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吵得受不了了。
“鱼哥你醒了啊。”兆曲讨好地凑上去,“头疼不?”
詹鱼按了按一阵阵发紧的太阳穴:“你买的假酒?”
“那不能啊。”兆曲冤枉死了,这KTV就是他家名下的,怎么可能给他上假酒,不要命啦?
“我头疼死了,”詹鱼烦躁地啧了声,起身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幸好被旁边的傅云青扶住,他推开傅云青的手,嘟囔道:“我要去厕所。”
他脸上的神态和平时差不多,即便是醉了也没露出醉态,脸色看着比平时还要白上一些。
说完他就朝着包间的门走过去,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走直线。
“我陪他去吧。”傅云青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走过去扶住在墙上乱摸,试图找到门把手的詹鱼。
闻到熟悉的皂角香,詹鱼也没挣扎,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走出包间,轰炸机一般的声音被关在了门里,周遭显得安静了许多。
傅云青找门口的服务员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就带着詹鱼过去。
詹鱼两眼发直地跟在他一步之后,傅云青牵着他,毫不怀疑,他现在一松手,估计人就丢了。
兆曲订的包间在KTV的顶楼,这层楼的客人很少,离得包间远了,也越发的安静。
两个人走到洗手间,詹鱼站在门口盯着男厕的标志很认真地看,半晌,他点点头,往男厕走。
傅云青不放心他,也跟着要进去,但在门口被詹鱼拦住。
“你不能进来。”詹鱼义正言辞地说。
傅云青扬眉:“为什么?”
詹鱼偏头看了眼对面的女厕标志,抬起手:“女孩子应该去女厕。”
傅云青一顿:“我不是女孩子。”
詹鱼认真地看着他的脸,还上手摸了两下,把傅云青的眼镜都碰歪了:“长这么漂亮,你肯定是女孩子。”
随手摘下眼镜,塞进上衣口袋,傅云青低声哄着他:“我不上厕所,我陪你上。”
詹鱼愣了愣,做出思考的模样,但其实什么都没想:“可是女孩子不能进男厕。”
傅云青笑了下:“那你要怎么样才信?”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和小醉鬼讨论逻辑问题属实是没必要,但看詹鱼这么认真,他又忍不住想逗一逗。
詹鱼表情严肃地打量他,许久,抓住傅云青的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你是男是女,我一上手就知道。”
傅云青配合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想笑。
“我们小鱼还会把脉?”
詹鱼又是一愣,摇摇头:“我不会。”
“那你在干嘛?”
詹鱼放开他的手,很放心地说:“我在试探你,很好,你一点都不心虚,看来你是男生,跟我来吧。”
他转身就要往前走,傅云青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才避免了他撞上墙的惨剧。
詹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走路发飘,领头走到小便池前,伸手开始摸自己的腰。
傅云青站在他旁边,见状问:“你在找什么?”
“找腰带,”詹鱼大惊失色,“我的腰带不见了。”
傅云青垂眸,看了眼他的裤子:“你穿的是运动裤,没有腰带。”
“没有腰带,”詹鱼脸色蓦地一白,绝望地抓着傅云青的手,“可是我尿急,真的急。”
“你直接往下拉就好了。”傅云青轻咳一声,把视线从他裤I腰的地方转开。
“不行,”詹鱼摇摇头,着急地说:“没有腰带,裤子脱不下来。”
傅云青:“………”
他好像明白醉鬼鱼到底在纠结什么了。
“这样,”他想了想,“我能看到你的腰带,我帮你解开,可以吗?”
詹鱼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潜意识里,觉得不能让这个人碰他的腰带,但实在是耐不住尿急,最后还是点了头。
傅云青浅浅呼出一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詹鱼的裤I腰I上。
微凉的指尖碰到皮肤,詹鱼无意识地瑟缩了下。
耳根倏地窜上一点热度,傅云青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躁动。
“快点,真憋不住了。”詹鱼忍不住催促。
傅云青在他裤I腰的位置做了个解开的动作,然后收回手:“好了,可以脱了。”
詹鱼松了口气,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谢了,兄弟。”
傅云青偏开头,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要看不合适的地方,耳根子已然红透。
水声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里回荡。
“你不上吗?”詹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傅云青:“不上。”
“上一个吧,”詹鱼诚恳地邀请道:“喝了这么多酒,你竟然都不想尿尿,憋着对膀胱不好。”
傅云青:“………”
“你是不是也找不到裤腰带了,我帮你。”
“你真的不急吗?我差点尿裤子了,你这都不急。”
傅云青还不知道,喝了酒的醉鬼鱼不止看上去傻傻的,还特别喜欢碎碎念,跟个小唐僧一样。
“别念了,”他伸手捂住詹鱼的嘴,“我听你的。”
听到他说要尿尿,詹鱼大大地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不急呢,你不上显得我尿频尿急一样,多没面子。”
傅云青:“………”
“你转过去。”
“为什么?”詹鱼一愣,“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傅云青自然是不在意,但如果这个人是小鱼,他就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你快尿。”詹鱼催促他,生怕真的是自己不正常。
见他执意要盯着,傅云青无奈,心想,算了,反正也是个醉鬼,估计一觉睡醒什么都忘了。
心里这么想,解开裤I腰的时候,还是伸出手挡住了詹鱼的眼睛。
被詹鱼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真怕自己会出不来。
被挡住眼睛,詹鱼也不反抗,就这么安静地站着,直到水声停止,他才露出个满意的笑:“看吧,大家都尿急。”
傅云青沉默,带着人到洗手池前洗手。
冷水哗啦啦地淋在手上,有些凉,傅云青抓着詹鱼的手,沾了泡沫,手滑唧唧地握不住,詹鱼抬手把彩色的吹破。
两个人洗完手,傅云青抽了两张纸巾给詹鱼和自己擦手。
一直都挺安静的詹鱼突然出声:“我发现你比我大。”
傅云青抬眼。
詹鱼一本正经地说:“难怪你没有我急,原来是比我能存。”
傅云青:“………”
醉鬼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举起手虚虚围成个圈,哇地惊叹道:“比我大一圈,一只手都握不住。”
傅云青眉心一跳,强行把他的手拉下来握住:“不准说这个话题了。”
“为什么?”詹鱼问,“要是陈博洋,他能炫耀上十年,不,是一辈子。”
“你还看过陈博洋?”傅云青挑眉。
詹鱼嫌弃地啧了声:“辣眼睛,他尿尿会分叉。”
傅云青沉默了下,第二次伸手捂住他的嘴:“换个话题,以后不准看别人。”
“哦,”詹鱼被捂着嘴,说话闷闷的,“不看就不看,我也不想看。”
走出去一段路,想着包厢里太吵,傅云青干脆把人带去了露天休息区。
休息区里有沙发,傅云青牵着人坐在沙发上,看到沙发,詹鱼就跟回到家一样,眼睛都亮了。
大喇喇地躺在沙发上,舒心地长叹一口气。
他身高腿长,一个人就占了一张沙发,傅云青只好坐在另一张沙发。
晚风习习,拂过脸颊,混沌的大脑也跟着清明了些。
见詹鱼睡过去,傅云青拿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告诉兆曲,他和詹鱼在外面休息区。
兆曲大概已经玩疯了,没有回消息,倒是陈夏楠在群里回了句“好的”。
晚上十一点,傅云青已经用手机刷了三张试卷。
“操,头好疼。”詹鱼骂骂咧咧地坐起身,用手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傅云青闻声抬头。
“看着我干嘛?”詹鱼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眼自己,一切正常。
“酒醒了?”傅云青问。
“一杯而已。”詹鱼揉了揉眼睛。
他确实没有酒量,但一杯啤酒,还不至于让他醉上一晚上。
傅云青拿起旁边点餐用的平板,勾了杯温牛奶。
也不知道是KTV的服务态度好,还是这层楼的服务态度好,只不过几分钟,温牛奶就送了过来。
傅云青用掌心感觉了下温度,刚刚好,这才递给詹鱼。
詹鱼接下,一口气喝了大半。
上了紧箍咒一样的脑子总算是安稳了些,疼得没那么厉害了。
“我们怎么在外面?”詹鱼随手把杯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傅云青:“喝了酒以后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醒了酒的詹鱼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因为还有些不舒服,眉眼压着,显出几分冷厉。
像是一只被惹炸毛了的小狮子。
“我不就是在睡觉?”詹鱼拧眉。
他很少喝醉,顶多就是微醺,基本上是沾酒就睡,比安I眠I药都好使。
“一点都不记得了?”傅云青问。
詹鱼试图回想,但脑袋里一片空白,半晌,他才勉强在角落里扒拉出一点内容:“我尿急,去了趟厕所。”
后面怎么了,他又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傅云青看着他,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见他没说什么,詹鱼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看来你是忘记欠我一个吻的事情了。”傅云青淡淡开口。
詹鱼懵了下,头皮顿时一炸:“你,你别忽悠我,我是醉了,不是被人魂穿了。”
傅云青的眼眸中略过一抹浅淡的笑意:“你自己说睡醒了要跟我接吻。”
稍顿,他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我有视频为证。”
“不可能。”詹鱼不相信,“我就从来没发过酒疯。”
除了发酒疯,他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事情。
傅云青打开手机的录像,手机转了半圈,递到詹鱼面前。
视频里,詹鱼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别说话听我说的架势。
詹鱼看到自己用一种他从来没有用过的声音,跟撒娇似的说:“要亲也,也得我来,我亲你,你他妈不准亲,亲我。”
“………”
“这不是我。”詹鱼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推远。
傅云青轻笑,伸手摸了下他红得快滴血的耳朵:“我们就在这里,还是回家?”
“都说了,那个不是我。”詹鱼抱着手,拒不承认视频里的人是自己,“而且醉鬼的话怎么能相信。”
傅云青颔首,收起手机:“好吧,是我对你太过信任了。”
詹鱼:“………”
“我以为你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那种人。”
詹鱼差点咬碎了牙,他瞪着傅云青:“你别用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傅云青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
稍顿,他不在意地说:“有种被至亲至爱之人欺骗的感觉,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总是失望这件事了。”
詹鱼:“………”
“我这说的也不是接吻啊,”他反驳道:“我只说了亲,没说接吻。”
“哦,”傅云青抱歉地说:“那是我表达有误,不过没关系了,反正这个约定不作数了。”
詹鱼:他妈的。
沉默许久,詹鱼咬着牙,声音小得不能再小地说:“亲也行,但不亲,咳咳,不亲,亲嘴。”
傅云青看着他,眼眸蓦地深沉许多,喉结微滚:“那亲哪里?”
詹鱼硬着头皮,视线飞快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亲,亲脸吧。”
国外还有贴面礼呢,亲脸多正常啊。
詹鱼自我安慰着,但耐不住心跳却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重,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手脚虚软,他第一次上台表演都他妈没这么紧张。
“好,”傅云青勾唇,眉眼流露出些许压抑不住的笑意,“那是在这里?就是个贴面礼而已。”
“不不不,”詹鱼惊得连连摇头,“回家回家。”
在这里,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经过,要是被陈博洋那些家伙看到,他还要不要脸了。
傅云青轻笑:“好,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在群里和兆曲说了一声,詹鱼和傅云青打车回家。
兆曲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要走,但想到他鱼哥不能喝酒,包间里还有人抽烟,他还是答应了,只说明天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