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学第一研究生—— by无知之幕
无知之幕  发于:2024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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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则安:“做饭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两个人面对面,贴得很近。
彼此的一呼一吸,都听得分明。
扣子扣到小腹,李则安停住手,忽然抬起眼睛盯着他:“你见过很多次?”
谭既来:“什么?”
李则安:“你不是说——少见多怪?”
谭既来窒息,语无伦次地解释:“没没没,我逗嘉河的……”
他拼命回想,然后说:“就鬼森林那天晚上谭斌帮你处理伤口,还有第二天早上你洗澡的时候……不过那次离得很远,我啥都没看见……”
李则安“嗯”了一声,意味深长:“我还以为你见过他的。”
谭既来:“谁?”
李则安:“那个我。”
谭既来猝然睁大眼睛。
李则安:“别惊讶,我送他们走的。”
适得其反,谭既来更惊讶了。
李则安情绪不明,嗓音有点哑:“他走之前,很不放心你,跟我说了很多。”
谭既来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说了很多?
他会说什么?
李则安喉结轻轻滚动,忽然低头,含住面前大脑当机的人的唇瓣。
他闭上眼睛,没有经验,全无技巧,任凭感觉指引,吻住裹着自己毛茸茸毛衣的那个人。
他鼻息很乱,又被刻意控制住,生怕惊扰到对方。
谭既来回过神来后,开始发抖。
他感觉到背后有只手搂住自己的腰,用力把自己向前提了一步。
他被动地贴上身前的人,莫名昂着头,承受着某种激烈又克制的情绪。
开始他还发愣,但随着那种情绪越来越浓烈,他鼻尖盈满了温暖的小苍兰香。
那股香像带着毒,沾上了就不要想全身而退。
于是谭既来缓缓闭上眼睛,颤抖着伸出手捧住李则安的脸,用力地回应。
早就想吻他了。
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想到,黄sir和来宝一起出柜~~

终于谭既来挣脱他的吻,额头抵在他鼻尖。
他手从李则安脸颊滑落,扶着那道宽阔的肩,努力平复控制呼吸。
一直觉得李则安很温柔,直到今天谭既来才察觉他其实非常霸道,霸道的连自己的一呼一吸都要夺走。
他被吻的晕头转向,加上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大腿的肌肉一直在打颤。
如果不是被李则安紧紧搂住腰,他肯定要摔倒的。
缓过几口气,谭既来飞快地抬头,目光“嗖”得扫过面前的人。
他发现李则安还低着头,清黑的眸子静静看着自己。
哪怕蜻蜓点水般对视一眼,谭既来也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气息也开始不稳。
他空白的大脑就一个信号——他们刚刚接吻了。
谭既来:“我……”
他张了嘴,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片刻他反应过来,他不需要解释,因为刚刚是李则安先吻的他。
他鼓起勇气,抬头又找到那双眼睛。
眼睛的主人低着头,眸光里情绪不明:“他也这样吻过你吗?”
他说这句话时,嗓音压得很低。
落到谭既来耳朵里,又像是哽咽,又像是蛊惑。
“没有,”谭既来说,“怎么可能?”
李则安简单地“嗯”,然后偏了下头:“有点疼。”
谭既来猛地松开手,这才发现自己快把人家肩掰碎了。
李则安:“身体怎么样?”
谭既来:“没事了,孟老师说我很健康,随时可以出院。”
李则安:“自己感觉呢?”
谭既来:“也很好。”
就是被黄嘉河气的半死,一宿没睡好。
他说完抬起眼睛,看着李则安眼里满是血丝,有点心疼:“听说你们昨晚通宵。”
李则安简短地“嗯”一声,说:“这个案子上面催得急,要快速结案。”
谭既来“唔”,手指搅动着病号服,结结巴巴说:“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吧。”
他说完想逃走,却发现李则安的胳膊紧紧圈着他的腰,根本走不掉。
他在慌乱中又对上李则安的眼睛,屏住呼吸看着他。
那双眼睛半垂,低声问:“你现在走合适吗?”
谭既来快把病号服扯烂了:“则安……”
李则安:“起码听完那半句话。”
谭既来:“什么?”
李则安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你不是单方面。”
这句话,本来就该他说给谭既来听。
谭既来低下头。
李则安:“还要走吗?”
他摇头。
李则安:“上午休息,你陪我睡一会儿。”
谭既来:“我陪你睡?”
明明知道李则安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谭既来控制不住去想很多杂七杂八的引申含义。
“不愿意?”李则安声音有点低,感觉不太开心,但是又夹杂着奇妙的调侃,“听说你在那边,哭着喊着要让他陪你睡。”
谭既来真没忍住:“我去!”
想都不用想,李则安不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是那边的黄嘉河说的。
谭既来脑补了一下黄嘉河可能的嘴脸,开始上火。
妈的……
刚穿好的衣服,穿了一个寂寞。
谭既来挨着床,伸手解开。
忽然他鼻翼扇动,随即大步冲进卫生间,留下一句:“你先睡,我洗个澡——”
他在医院躺了好多天,一直没条件洗澡,刚才隐约闻到了一股不太友好的味道。
水“哗啦啦”地冲着,他飞快地搓洗头发和身体,在蒸腾的雾气里微微战栗。
终于洗好了。
谭既来在浴室转圈,发现没东西擦干。
他微开门,露出一条缝,轻声叫:“则安?”
他睡着了么?
李则安在房间里看着一份文件,说:“浴巾在门把手上挂着。”
谭既来低头,楼上他房间内的浴巾和睡衣果然被取来了。
他伸出手飞快捞进来,披在身上纵容毛茸茸的细小线圈吸饱了水。
浴室的镜子原本被水汽蒙得一片白茫,这会儿被开关门透进来的冷气驱淡驱散。
谭既来对着镜子套上睡衣,又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儿。
他擦着头发走出来,问:“你刚刚怎么发现我们的?”
李则安正低头翻阅一份文件,闻声笑了下,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上谭既来的眼睛:“你们把这个落床边了。”
谭既来:“……”
李则安从昨晚起,一直在等黄嘉河给他送手机。
但是等了一晚,也没等到。
他手机基本都是工作相关,没什么私人消息,倒也不急。
然而回到房间刚准备休息一下,就看见手机被随便丢在床头。
他当即意识到不对,动了动耳朵,听到旁边的衣柜隐约有声音。
于是他飞快起身,开门又关门,把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柜子里骗出来。
谭既来盯着那块手机,想到不久前黄嘉河在他面前删掉好友,毁尸灭迹。
有那么个瞬间,谭既来后悔了。
不该删掉的。
吹干头发,谭既来走到办公桌前好奇地问:“上午不是休息么?”
李则安:“下楼去拿你的浴巾和睡衣时,谭斌给了我最新的文件,需要审核签字。”
谭既来想起谭斌是来了一趟李则安的房间,“哦哦”两声。
他坐在床边,晃着腿。
李则安在翻页的间歇,飞快扫他几眼,说:“这份文件有点复杂,可能要很久,你困的话先休息吧。”
谭既来摇头:“我不困。”
李则安目光落在他眼下:“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吗?”
谭既来想到昨晚,双手捂脸苦笑:“岂止是没睡好。”
他愁的睡不着。
李则安转动眼珠:“跟你们今天潜入我房间有关?”
谭既来放下手,叹口气。
李则安:“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跟我说?”
“现在可以说了,”谭既来指着门口笑,“但你得去问嘉河。”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黄嘉河用李则安手机跟他聊天聊出的事故。
谭既来现在也不怕李则安知道,甚至想他快点知道,所以反手就是一个卖队友的操作。
只要一脑补黄嘉河捧着手机跪在地上跟李则安解释——“老大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呜”——谭既来就笑得肚子疼。
痛快,太痛快了……
李则安在旁边看着谭既来笑抽,莫名其妙。
确认无误后,李则安签了字:“我去送文件,你等我一会儿。”
谭既来坐在床上,乖乖点头。
李则安出门后,谭既来趴在沾着淡淡小苍兰香氛的床上玩手机。
他微信里聊天记录还在,谭既来看着那段杂乱的表白笑出声。
在发送时他只想到两种可能,要么被接受,要么被拒绝……却没想到黄嘉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后来他心慌意乱,只想捂住李则安的眼瞒天过海,然而事态的发展,又一次超出他的预期。
谭既来指尖一动,随便挑了个表情发过去,果然显示发送失败,理由是“对方还不是你的朋友”。
他顺着指引再一次添加,删掉默认的验证信息,认真打了句——“嗨,我是谭既来,则安之的既来”。
发送之前又舍不得,谭既来努着嘴截图留存。
很快那边通过朋友验证,李则安说:“先睡吧,我晚点回去。”
谭既来回:“不,我等你。”
他等了好久,李则安也没回来。
昨晚睡的不好,谭既来在温暖的房间里被烘烤出困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抓着手机睡过去。
这次他睡得沉,直到耳边响起闹钟的声音,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怎么有闹钟?”他咕哝着自言自语。
李则安:“我定的。”
谭既来这才发现身边有人。
他偏头,看着李则安按掉闹钟,又伸手穿过自己的脖颈,把自己搂到他身边。
谭既来抵在他下颌,犹豫一下,然后同样伸手,紧紧回抱。
李则安身体轻微的僵硬,低下头,对上谭既来还带着浓浓睡意的眸子。
他说:“抱歉,把你吵醒了。”
“没有没有,我睡了好久,也该醒了,”谭既来缩在他怀里,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则安:“十一点左右,看你睡得熟,没喊你吃饭。”
谭既来:“现在几点?”
李则安:“定的两点的闹钟。”
“两点?!”谭既来惊了一下,“我睡了这么久?”
李则安“嗯”一声:“不久,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他说完又问:“你饿不饿?”
谭既来点了点头。
李则安:“那我帮你……”
他一边说一边想起身帮他叫个外卖,却被谭既来勾住脖子,拉回吻住。
谭既来用力索求,又在喘·息的间歇坏笑。
李则安一开始还在挣扎,慢慢在谭既来刻意的温柔中松动了意志。
他没抵住诱惑,低头用力吻回去。
谭既来被他抱着,也抱着他,努力昂头。
他这种姿态既是回应又是邀请,又像是不肯认输。
房间里漆黑一团。
两片窗帘相接处有道缝隙,漏进来一条光。
那条光笔直地落在窗台、地面,最后陡转,在两道交错的身影上变得支离破碎。
“则安……”谭既来在接吻的间隙,唇尖抵着他的唇尖,喃喃,“每次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你。”
李则安抬眼,眼里一片迷蒙:“我没有不在。”
谭既来:“那半个月,你明明不在。”
李则安:“其实我在的……”
他没有离开长市,一直在附近。
偶尔有那么几次,在城市和人海,他看见孟桐载着谭既来飞驰而过。
只是谭既来不知道罢了。
谭既来被吻的晕头转向。
他拽着李则安的睡衣,在相拥中颤抖着手,探入那层衣料……
李则安毫无防备,闷哼一声,猝然加重鼻息。
酥麻感窜遍全身,刺激的他整个人躬起来,腰背弯的像虾米。
他几乎被欲望全盘控制,却又在失控的前一秒强撑最后一丝理性,推开谭既来,翻身平躺靠着枕头急喘。
几声之后他努力压制,在全身发抖中竭尽全力平复所有的冲动。
屏住气息,李则安半闭眼睛掩饰满眼迷离,哑着嗓子说:“我得去……左伊忙了一天……交班……”
他一贯条理清晰,头回把话说的稀碎。
而谭既来靠在另一个枕头上,尴尬地撤回手,不敢看他:“对不起我……”
他低着头,在心里狠狠懊悔自己刚才的行为。
“不是,是我对不起。”李则安打断他。
他话毕看了眼手机,翻身起床:“不早了,我得走了。”
谭既来语无伦次地附和他,嘴里颠来倒去说着“对”和“好”。
他飞快地抬眼瞄李则安时,恰好撞到李则安也飞也似的扫他一眼。
两人对视,谭既来看到李则安满脸满身都发红,尤其是耳尖,红的快要滴血。
李则安被他看得越发血气上涌。
他别过头去,一边飞快穿衣服一边说:“等我忙完,明天就忙完了。”
说完了他又后悔,觉得这话有些露骨。
而谭既来咽了一口口水,手指搅弄着被子,无意识地说了句:“好。”
他话音刚落也开始后悔,攥紧了被子。
怎么跟预约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啧,算袭警么???

第64章 钥匙
这个下午,谭既来把十天的朋友圈一口气刷完,发现宋坤协同破了个大案子,获三等功;发现胖周跟他女朋友已经领证,九宫格狂秀恩爱;发现老高又写了几首诗,老田又分手了……
在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点“多年前”的赞后,接到了宋坤打来的电话。
宋坤:“老坛,你没毛病吧?”
谭既来:“有点毛病,刚好。”
“……”宋坤被噎住,心道聊天真难,问,“你今天怎么疯狂点十天前的朋友圈?”
谭既来:“很明显,我十天没玩手机了。”
宋坤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谭既来:“长市。”
宋坤匪夷所思:“你之前不是说在津市吗?”
谭既来:“……又回了长市。”
宋坤:“别他妈再跟我说开会了,当我傻吗?两会都开不了三个月……”
谭既来抱着手机笑抽了。
宋坤听他声音比之前几次通话松了很多,觉得不管怎样,谭既来应该脱离了危险。
他问:“你这几个月到底在干嘛,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读研,而且进了传销?”
谭既来:“我他妈还不如干传销……”
宋坤:?
谭既来:“别问了,总之一切都过去了。”
宋坤:“所以你到底啥时候回来,胖周一直说等你回来聚一聚。”
谭既来想了想:“我会尽快,正好我也有事,想告诉你们。”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宋坤微信发来一个密室逃脱的链接。
宋坤:“上次你提到植物大战僵尸。”
宋坤:“我搜了一下。”
宋坤:“朝区那边还真有一个。”
宋坤:“玄学破案类,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玩。”
宋坤:“难度顶级,但别担心,有坤哥在,坤哥带你们飞。”
谭既来:“几人局?”
宋坤:“七人局,我喊了老高老田,再加上胖周和他女朋友,还差一个人,到时候随机吧。”
谭既来:“不用随机。”
谭既来:“我带人来。”
宋坤那边安静半分钟,然后炸了:“卧槽?!”
宋坤:“你带谁来?”
宋坤:“难道有情况???”
谭既来:“对。”
宋坤:“这就是你要跟我们说的事???”
谭既来:“嗯嗯。”
宋坤那边“对方正在输入”了好一会儿,才发来一条:“我的天呐!有照片吗?!快给我看看!”
谭既来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没有李则安的照片。
他回:“没有。”
宋坤:“你学妹?”
谭既来:“不是。”
宋坤:“难、道、是、学、姐???”
谭既来笑了笑,回:“确实比我大一点。”
宋坤:“卧槽卧槽!!!”
宋坤:“牛逼牛逼!!!”
宋坤:“坛哥闷声干大事!!!”
宋坤:“姐姐好!姐姐好!姐姐能照顾你这个三级残废!!!”
谭既来没再回。
傍晚2263来敲门:“既来,你导来找你了。”
谭既来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野生导师。
孟桐早上去查房时遇到正洗饭盒的2263,被告知谭既来上厕所去了。
于是孟桐过了半小时又去,还是找到没人。
直到第三次去病房,都没看到谭既来,孟桐才反应过来人不见了。
他以为谭既来又不知穿越到哪里,慌忙联系0417。
兜了好大一个圈子,终于得知谭既来去了警局。
这会儿孟桐背着他灰色书包,手边拉着个大箱子,站在小楼的大厅。
看到谭既来下楼,他轻微皱眉:“你怎么不打招呼就出院了?”
谭既来抓了下头发:“忘了。”
孟桐:“今天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不舒服吧?”
谭既来:“完全没有,神清气爽。”
孟桐看他满脸红光,气色确实不错。
他把出院的一堆文件交给谭既来,说了句“手续都帮你办好了”,然后把黑色光面行李箱推到两人中间,笑:“还记得这个吗?”
谭既来手搭上拉杆扶手,眼神发亮爱不释手:“我的箱子!”
开学那天他被僵尸追杀,遗落在越野车里的行李箱,居然被找回来了。
小楼一层某间会议室里,警局的警察给他们倒了两杯绿茶,然后安静离开。
谭既来翻腾他的箱子,看到自己带了一堆的短袖短裤,还有床单被罩……目前能用得上的,只有牙刷。
孟桐从书包里又取出一叠资料,说:“你昏迷那几天,那边的则安把你的笔记交给超研组,在警察的保护下,一批专家进入鬼森林再次勘查。”
他顿了一下,问:“你猜有什么重大发现?”
谭既来双手交叠,抱成个拳头垫在下巴:“按照我的笔记的话……是去找陨石坑的?”
孟桐点头,小眼睛贼亮:“对,但是你肯定想不到在哪里。”
谭既来笑了笑。
他怎么会想不到。
他在那里戴上了闭弦环。
他在那里遇见了李则安。
旁边孟桐还在高深莫测:“就是你落水的那湾长湖。”
谭既来很给面子地“哇”一声。
孟桐:“天文学家经过测算,估计当初那颗小行星直径能达到三米,所以造成了一个三百米的大坑。湖南多水,经年日久形成了一个湖。”
“据采样分析,小行星中含有大量银离子,对当地土壤和水源造成一定影响。并且专家们发现,纯度越高的银质材料在当地越容易产生异常反应。”
谭既来下意识想到那颗银铃铛。
那是“高维钥匙”的“钥匙”。
“他们这次进入鬼森林,绘制了一张地图。”孟桐一边说,一边推过来一个Pad,“你看,长湖的首尾两端,各有一条小溪流出。有趣的是,顺着任意一条小溪的流向行走,都会环绕整个鬼森林,然后通过另一条小溪的起点回到长湖——同时你明明知道,另一条小溪的流向,是从长湖流出而非注入。”
孟桐:“也就是说,这两条小溪既从长湖流出,又注入长湖。既是起点,又是终点。”
谭既来:“闭弦。”
就像他手腕的红绳,有始有终,又无始无终。
孟桐:“并且我们还发现,猫藤的样本无法带出小溪环圈之外,据此推测诸如乌鸦和僵尸之类,也无法走出闭弦。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的世界,从来不会被这些东西侵扰。”
谭既来:“那蛊虫呢?”
孟桐:“还不知道,但是警方已经控制了Pest的那个疯批博士,也许在接下来的审理中,他会告诉我们答案。”
谭既来被“疯批博士”逗笑。
尽管有了新的线索,但因为接二连三出现意外,再加上天气变冷,这批专家撤出后,超研组决定暂时放弃对鬼森林的研究。
孟桐说听对接负责人那边的口风,起码要等到来年开春,才能获批再度重启这个项目。
他摸出手机查机票,准备近期带谭既来回京市。
谭既来看了一眼:“明天?这么着急?”
孟桐:“你还有什么事吗?”
谭既来:“回去有什么事吗?”
孟桐:“没什么事。”
谭既来:“我也不需要上课什么的吧?”
孟桐:“上什么课?咱们专业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好好活着。”
谭既来笑得咬纸杯边沿,然后说:“那我先不走了。”
孟桐刷手机的手一滞,抬头看他。
谭既来迎着他的目光,笑得坦然:“我等他的安排。”
六点一刻,李则安端着两盒饭来到会议室。
他看到孟桐:“怎么还没走?”
孟桐:“等你。”
李则安:“什么事?”
孟桐:“我想明天回京市,既来应该跟我一起走,但是他说他要等你的安排。”
李则安看了眼笑眯眯的谭既来,问:“有什么问题吗?”
孟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市?”
李则安:“我不需要跟你汇报吧。”
“不是,”孟桐皱了下眉,鼻息浮动,“我有正事跟你说——小姨那个房子,我想跟你交接一下。”
李则安父母去世的时候,姥姥姥爷包括奶奶都在,加上他一共四个人,法律上对他父母的财产都拥有第一顺位继承的权利。
后来他跟着奶奶回到老家,房子的产权一直没有明晰。
再后来,姥姥姥爷去世,按照法律,他们的直系血亲拥有新的继承权。
也就是说,姥姥爷爷的产权转移给了秦教授。
法律归法律,秦教授很早之前就签署了文件,自愿放弃继承权,把房产全部归还给李则安。
但因为一直联系不到他人,无法告知这件事情。
而孟桐读大学后,因为那套房子离京大医学院很近,就搬了过去,住到现在。
孟桐解释完后,从灰色书包中取出一把钥匙,顺着桌面推给李则安:“这是备用钥匙,先给你,我回去收好东西后,会尽快搬走,再把我的钥匙还你。”
李则安扫了一眼那把黄铜钥匙,又推给谭既来。
孟桐顺着钥匙移动的曲线,抬头对上谭既来的眼睛。
谭既来嘴角一抽,胳膊肘戳了一下身边的人,低声:“给我干嘛?”
李则安:“家里的钥匙,你当然得有。”
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孟桐此刻的脸色,那肯定是五颜六色。
谭既来在缤纷的色彩之下,伸出手,收起了那把钥匙。
他导师搬出去,他搬进去,也算是师门一脉相承了……
屋里安静地诡异。
最后孟桐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对面两个人抬起眼睛。
孟桐:“呃,我们一般建议大病初愈后,那个,三个月不能……”
他没敢说完。
对面两人:“……”
您认真的么?
孟桐喉结滚动,小眼睛一眨巴:“当当当然,你你们酌情……”
谭既来:“……”
李则安:“……”
肯定是蓄意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
来宝子是受!!大家没有站反!!他只是主动一点而已!!

两天后的周五,整支暗线小组包括谭既来,一起飞回京市。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谭既来看着窗外的红叶,恍如隔世。
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深秋的京市很凉。
谭既来披着李则安的大衣,钻入警车。
坐好后,ptsd作祟,他下意识瞄了一眼后视镜。
镜子里映出的眼睛很大很亮,来自一位气质很好的中年女警官。
谭既来松了口气。
李则安把箱子拎到后备箱,随即上车。
谭既来问:“陆瑶在京市吗?”
李则安带过车门:“在,你想见她?”
谭既来点点头。
李则安深深看他一眼:“明后天,安排好了我来接你。”
车子的行驶路线与平行时空的三月一模一样,经由机场高速,驶上环路,最后拐入警局。
谭既来拉着箱子,从警局出去,过个马路就到小区。
结果在警局门口,他遇到了宋坤。
宋坤其实并不在这个警局上班。
看到谭既来从警局走出来,他快瞎了。
让几个同事先上楼,宋坤走过来低声又厉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特么不是犯事被拘了俩月吧?!”
谭既来笑到弯腰,撑着行李箱的拉杆儿说:“差不多吧。”
大部分时间,他确实住在警局。
在宋坤再次口吐芬芳前,谭既来抢先问他:“你今天怎么来这边?”
宋坤听到这个,瞬间压下满肚子疑问,克制不住倾诉欲,眉飞色舞地说:“你不知道,前几天有个大案子,跨国的那种大案子,把我们搞疯了。据可靠情报,有部分不法分子渗透进了警察系统,这周所有警局都在忙着自查。”
谭既来撇嘴。
宋坤:“我立的那个三等功,就是因为成功追捕了一个潜逃老刑警,今天来这边再调查一下他过去的工作情况。”
原来是他。
谭既来“啧”一声,感叹缘分妙不可言。
宋坤又压低声音:“这个案子目前还在保密,等公开后我再跟你细说,太他妈的绝了。我今天刚接到部分披露的资料,发现其中一个倒霉蛋受害人还是你们学校研一的学生,啧啧啧太惨了,刚开学就被跨国黑公司盯上,被拐到长市,警察系统追在他屁股后面,保了俩月都没保住。前几天中招,生死未卜,我猜大概率已经送到法医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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